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到有人问,“金城武最近在干嘛?”
不过这个问题通常都不会得到答案。
毕竟他对自己私生活的保护,十分细致。
除了拍戏、宣传和极少的商业活动,我们很少有机会看到他,就连狗仔队也很难拍到他。
他在我们的记忆中,似乎永远都活在十年前。
若即若离,年轻但又笼罩着一种怀旧的氛围。
二十岁时,就被王家卫看中,拍了《重庆森林》和《堕落天使》的金城武。
李小冉见到他不敢要合影:
吴彦祖见到他不敢上前问好:
从普通人到明星,关于他外型美的轶事,我们几乎已经说倦了。
不禁怀疑,对于金城武的美,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不了解的吗。
演艺圈里的帅哥俯拾即是,但金城武身上那种懵懂的都市天真感,却是独一份。
把范围扩展至整个华语演艺圈,反复检视。
我们发现,似乎也只有王菲拥有类似的特质。
今天就来跟大家聊一聊。
每个人美感的发生方式,都与这个人的特质有关。
大气的巩俐,难以呈现弱柳扶风的美。
文雅端庄的胡因梦,也必然不屑于摆弄妖媚的姿态。
因此要剖析金城武和王菲所拥有的都市天真感的来源,我们就必须先理解他们的人。
金城武是一个天生的帅哥,却不是一个天生的明星。
他不像木村拓哉那样,是一个纯粹的娱乐圈动物,知道自己帅、更会耍帅。
也不像吴彦祖那样挺拔有力,有着内外一致、令人望尘莫及的精英质感。
我们观察金城武,要分A/B面。
A面,是那个帅得人仰马翻、超越了正常范围,让无数人头晕目眩的“外星人”。
B面,则是陈升口中,那个与刘若英分工刷厕所的土台客:
发了八张专辑却没有惊起一点水花的天母草包:
以及那个17岁为了买摩托车误入演艺圈的莽夫…
见惯了美人的王家卫,与金城武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他形象与内在之间饶有趣味的分裂,并被此深深吸引。
于是破天荒地在一个月内,拍完了两部以他为主角的电影。
一是《重庆森林》、一是《堕落天使》。
似乎是在以电影的方式,尝试破解金城武的魅力。
在这些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
王家卫几乎是讪笑着,忽略了那个被人们崇拜的A面金城武,而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投注在了那个不为人知的B面金城武。
这一面的金城武,向我们展示了忧郁最初的样子。
粗糙、茫然、不知所谓。
有着单纯善良、天真拙稚的神情。
不断地陷入恋爱然后失恋。
他会在失眠的夜里,一个接一个地给女孩子打电话。
也会对着凤梨罐头喃喃自语。
一切就像一个不那么聪明、也不那么幸运的普通人,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
十多年后,蔡康永写了一本书,叫《那些男孩教我的事》。
其中提到的97号男孩,是金城武。
在蔡康永的叙述中,我们发现真实的金城武,居然真的是王家卫电影中“何志武”的样子。
拥有惊天美貌,却对此无动于衷。
敏感,却又没什么可以用来进行艺术创作的过人才华。
他会直截了当地问蔡康永,“我不是很聪明的人,对吧?”
也会有感于一个傻故事的结局,趴在方向盘上哭泣。
除了性格与外型的分裂,A/B面的金城武,还可以套用在他的身份认同上。
作为中日混血、成长在台北天母的金城武,从小饱受身份认同的困扰。
在日侨学校读书时,被认为是台湾人。但他的邻居,却又认为他是日本人。
就像他自己说得,“走到哪里都是局外人。”
一边是外型与性格的分裂,一边是身份归属感的永恒缺失。
生活在A/B面夹缝中的金城武,就这样被逼迫着自成一体。
没有参照就只能靠自己寻找答案,并最终习惯了,让自己成为丈量万物的尺度。
在纪录片《金城武的南极探险》中,28岁的他,如此描述“生活的意义”:
有一天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五六十岁了。
那时候即使可以说,哎呀,我是最有名的大明星。哪又怎么样呢?
我会想能不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是在生活着呢?
我想体会那种感觉,颜色的感觉也行,或者体会其中的意义也行。
就是那种,“啊,这件事做完,才可以死”的感觉。
能这样想的人,大概无论如何都会保留许多天真。
演艺圈的金钱、人们的关注。
这些名与利的诱饵,自然也永远都不会像俘虏别人那样,俘虏他。
作为金城武超级迷弟的陈可辛,也曾对媒体说,金城武很早就知道了自己要什么,于是整个人都很简单。
为了减少曝光,他成名之后,决定不再参加过年时的家庭聚会。
日常与朋友一起的喝酒泡吧,也被宅在家里打电子游戏取代。
王中磊曾把这样的金城武,评价为不会做人。
如此看来,难免有些只知其表、不知其里的嫌疑。
生在北京、成名于香港的王菲,也有A/B面的分裂,只不过并没有像金城武那样难以弥合。
从王菲到王靖雯,再到王菲。
只花了四五年时间,王菲就脱离了对邓丽君的生硬模仿,找到了自己舒适区。
从此,唱着“靡靡之音”的她,逐渐成为了华语音乐界的传奇。
在她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绝大多数都市人,所能成就地最精致的精神世界。
那些有点孤独、有点不屑、有点想爱人、有点想被爱、有点天真、有点洒脱的情绪。
表达着被金钱和时间压榨的都市人,内心的矛盾纠结、妥协与叛逆。
看似自我,却又默默地坚持着一些东西。
用表面的云淡风轻,消解着都市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压抑和无聊。
内敛、害羞,又暗藏清醒。
精神状态的呼应,让我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偏爱金城武和王菲,而不仅仅是欣赏、崇拜他们的美颜和才华。
他们身上的天真感,就像是水泥地上开出的花。
为他们在令人艳羡的面容以上,又添加了一层,面对人生的态度之美。
不像那些在名利场中浮沉的“初级偶像”,千方百计写剧本凹人设、凑魅力。
把讨好写进一举一动,生怕换取不到市场的欢心。与其说他们是明星,不如说他们是生意人。
因此我们对总是神隐的金城武、新专活久见的王菲,念念不忘。
当然不只是因为他们漂亮、抑或是有才华,那么简单。
他们是名利场中的自由人,以看似简单的方式,全方位地活成了偶像的样子。
让我们看到了别具一格的人生样本,而不只是一张惊艳的海报、抑或是一首好听的歌。
他们当然不是完美无暇的,但他们却总是自洽的。
这对于时常身不由己的普罗大众来说,无疑是一种安慰。
一直以来,我们习惯于仅仅对着外型,讨论审美。
这对于审美这门学问来说,其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面对人生的态度、处理人生的方式,我们如何选择伴侣、选择工作,起心动念、一言一行。
无不在暴露着我们的审美水平,以及呈现美的能力。
艺术家杜尚说过,“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就是在阐释这样一种审美观。
在这个前提下,美应该要能指导我们的人生,而不只是局限于指导我们的造型妆容。
对于这一点。在我们进行完今天的讨论之后,相信大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