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雨陆沉小说叫什么名字

  凌沁小声凑来凌仙儿耳边,“他们都说,朝中怕是又要生事了…”

  凌仙儿拉了拉姐姐的袖口,“这话五姐姐可别说了,我们还是听书吧!”

  孙让和吴忧侯在一旁,看着两位公主耳语,却不敢入座。凌仙儿这才见了,招呼他们也坐下,“今日孙让和吴忧带我们出来,别见外了,就当都是一桌的朋友,不然你们这样木头似的杵在旁边,我们还怎么好好听戏文?”

  孙让拱手一揖,“孙让不敢…”

  吴忧向来没几句话,只是小声跟在孙让后面,做着相似的动作,“吴忧也不敢…”

  凌仙儿起身,拉着他们的衣角,逼着两人在对面坐了下来,“你们可别多礼了,我和五姐姐出来玩儿,全倚仗你们了…”

  两人相视摇了摇头,无奈只得听了凌仙儿的话。

  楼井下传来“啪”的一声镇尺响,四座开始响起掌声。凌仙儿和凌沁都没见过这阵仗,听得周围的人声也渐渐安静,孙让才小声对两人道,“二位小姐,说书先生要开始了。”

  小二上了茶点和肉串,凌仙儿先拿了一串儿给五姐姐,才自己拿起来一串。

  “仙儿!”凌沁举着肉串到凌仙儿面前,“碰一下!”

  凌仙儿乐开了,以前在宫里,有什么好吃的,两人一人一半儿都要一起碰一下当是庆祝。凌仙儿拿着自己手里的肉串,碰了上去。两个小姑娘这才捏着肉串两头,小口小口地啃着,吃相不是一般的斯文。

  旁边几个吃得甩头舔嘴的大老爷们都不由得嗤笑一句,“小姑娘…吃肉串都矫情…”

  孙让忙咳嗽了咳嗽对老爷们儿道,“我们家二位小姐都是斯文人,比不得你们…”

  吴忧也一把站了起来,本身个子就高,这么一冲劲儿,拿出了几分武将家摄人的威严。两个老爷们儿便也不再敢说什么,暗自转头回去。

  凌仙儿和凌沁自也没往心里去,这边看着京都大街上来来往往人群,那边听着楼井的说书先生开始讲故事。一开始凌仙儿还没上几分心,直到听到陆沉的名字出现在说书先生的故事里,才竖起了三分耳朵。

  说来奇怪,她素来不爱听那些打打杀杀,也不爱没有女主人翁的故事,这回却听得入了神。听得故事里战事吃紧,她不觉拧了拧自己的衣角;听得陆沉被敌军围困,她不觉咬了下唇;听得陆沉被阿布汗刺伤,她心里委屈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还好还好…吴忧将他救下了…

  这一番故事说完,凌仙儿背后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冷热…

  凌沁也听得认真,可却看得旁边的妹妹神色一时一个样,有几分担心她,“仙儿,不过是故事…你如此紧张做什么…”

  凌仙儿却摇了摇头,“不,都是真的!他胸口的伤还流着血,我见过…”她说着又是几分心疼…撅着小嘴,连眼前的吃食都没了胃口。

  说书先生的故事说完,茶楼外却戚戚沥沥下起了小雨。客人们有的小跑冲了出茶楼的,也有困在原地等雨停的。眼见天色就快暗下来了,雨还丝毫未有要停的模样。吴忧才从茶楼里出来,寻着京都大街上的伞店去了。

  不过片刻,吴忧买着两把伞回来,拱手请着两位公主挪步,“伞店就剩两把伞,可得委屈二位小姐了。”

  侯府中,陆沉依着往日的习惯,午睡醒来,看了会儿书,便见得屋外下起了小雨。想来凌仙儿和五公主还该在外,便让青儿去准备了两把雨伞来。明明他在府里,人家在街上,伞放在桌上半晌,却也是无用。

  在书桌前再看了一会儿书,才发现心中难定,他起身拿起来那两把伞,撑起一把从书房走了出来。天色已经渐暗,荷池泛起点点涟漪,他一身锦袍从庭院中穿过,方才走来侯府门口,便见得孙让一行,护着两位公主回来了。

  孙让打伞,顾着五公主。后面吴忧高举着伞,护着凌仙儿。那小人怎的右边肩膀全湿透了…眉间一蹙,他深叹了口气,手里的雨伞紧了紧,却站在门口没动。

  凌仙儿一路跟着吴忧回来,吴忧太高举着的伞根本护不着她。到了侯府门口,一眼看到陆沉,心里先是高兴了一阵子,可想起来之前那些事儿,又不敢跑过去找他。只得再往吴忧身边靠了靠,躲着些雨。

  陆沉见她还往吴忧身边靠,心里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待他们一行人走来门前檐下,孙让和吴忧跟他做了礼,陆沉才将手里的伞递给凌仙儿,“公主的肩膀都湿了,赶紧回慧竹院换衣。”

  明明是一句关心人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冰的。凌仙儿望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好似什么变化也没有。她撑开来伞,终是能护着自己右边的肩膀。却见陆沉转身便往府里走,一句话也没多留下。

  孙让望着主子背影有些落寞,却也只能继续和吴忧护着两位公主先回去慧竹院。

  侯府里华灯初上,小雨下得戚戚沥沥,孙让回来书房,见陆沉已让青儿点了灯,端坐在书桌前,手里举着一本书。

  吴忧也跟着一道回来复命,今日带着两位公主上了大街,本是让他护着两位公主的周全,也并未发生什么过火的事。

  等两人说完,陆沉才悠悠问了一句:“公主换了湿衣衫了么?”

  吴忧和孙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公主换不换衣衫,他们两人定是不能知道的,倒是孙让晓得怎么应付主子多些:“慧竹院里桂嬷嬷和落落伺候着,看着公主衣衫湿了,该是会给她们换上的…”

  两人还躬身立在书房里,没听得他的吩咐也不好起来。

  还是孙让接了接茬,“侯爷若是担心公主的身子,要不要亲自去慧竹院探探?”

  “不去了。”陆沉这次却接得很快,合上手中的书页,抬眼起来看着吴忧,“明早卯时,城北清凉马庄会有马队从北疆回来,你一会儿去账房支些银两,明日去问那些马队换些牛羊肉干和奶茶酥饼回来,给二位公主送去。你在北疆呆过,该知道怎么选的。”

  吴忧抱拳答了主子的吩咐,“是,侯爷。”

  陆沉叹了口气,方才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又生生吞了下去。薄唇抿了抿,转而对二人道,“没事了,你们都早点休息。”

  慧竹院里,桂嬷嬷放了热水在浴桶里,方才淋了些小雨,泡个热水澡,该才最能驱寒气。两个小姑娘一块儿长大,相互见着,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只是胸前都还裹着小肚兜儿,挡着些春..光。

  “仙儿,我怎么觉得你嫁来了侯府,那儿又大了?”凌沁一双目光,望着凌仙儿的胸前。

  凌仙儿这忙伸手挡住,“哪儿有。侯府吃食,和宫里无异。我都瘦了一圈儿了,那儿怎会长大?五姐姐倒是真瘦了几分,可是太想我了?”

  凌沁瘪了瘪嘴,“你就没和镇北侯做那事儿?我听嬷嬷们私下里说的,做了那事儿,这儿就会变大!”凌沁说着,戳了戳凌仙儿的胸..前。

  凌仙儿听得小脸一红,低下头来暗自呢喃,“陆沉…陆沉还没碰过我呢…”

  “还没碰过你?!”凌沁惊讶出声,嘴便一把被凌仙儿捂住了。

  “五姐姐!你小声一些!”

  凌沁连连点头,凌仙儿这才松了手。凌沁继续细声发问,“可是陆沉病情太重,动不了你?”

  “……”凌仙儿弱弱娇嗔,“五姐姐…我…我也不想做那事儿…太…太可怕了…”

  “仙儿,那画本子你我可都是看过的,男人和女人做过那事儿,可才能怀上孩子的。”凌沁说着顿了顿,“镇北侯他身子本来就不好,莫不是他哪日归西,连个子嗣都不给你留下…你可真得回宫陪娘亲养老了…这可得找太医来看看…”

  “……”凌仙儿说来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着那些,只望着陆沉身子能好些,活得长长久久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身子总好不起来,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凌沁听闻她这般为陆沉说话,依着多年来看画本子的情爱经验,“仙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镇北侯了吧?”

  五姐姐这么一说,凌仙儿心跳得飞快,脸上也一骚烫,还好本就泡在热水里,该是没让五姐姐看出来她脸红。“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想来这些日子为陆沉揪的那些心,也只能无奈认下了…“大概…是喜欢他的…”她说着又害羞,伸出来一根食指摆在凌沁面前,“就一点点!”

  凌沁瞪圆了眼,从小到大只在画本子见过情爱之事,眼下自己这亲亲的妹妹有喜欢的人了,“那…那他呢?”

  被五姐姐再这么一问,对着屋子里的热气,她眼里也翻起一层氤氲,“他…他不喜欢我…”凌仙儿说着,擦了擦眼睛,过来抱住凌沁便呜呜呜地哭。

  本只是好奇问问,没想到却惹哭了妹妹,凌沁心中暗自懊恼,“那…那是镇北侯太不识趣了,我的仙儿这么好,他有眼无珠!”

  待得妹妹止住了哭声,凌沁想来她那些颇为丰富的“情..爱经验”,“仙儿,你若是喜欢他,为何不告诉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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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自己的古言《嫁蒙郎》在专栏文案已开,可预收。
木南国长公主凌宋儿,自幼能占会卜知凶吉。
十四岁那年为自己卜了一挂,按照卦象上说,她该嫁去北方。
当巧阿布尔大汗派人和木南国主说亲,凌宋儿自禀父皇,她愿随草原大军,赴蒙和亲。
阿布尔的三位王子任她挑选,双数成吉,篝火晚宴她选定二王子,就地完婚。
本以为蒙古男人不懂温情,只当女人如衣物,这个男人将她宠如珍宝,为她杀战马渡决江,为她一统草原,为她大赦天下。
凌宋儿亦伴他成王败寇,为他逢凶化吉,为他打通木南和草原的商贸天路。
待他登上帝位那日,为他捧上一件用木南国的丝绸绣制成的锦绣缎袍。
【娇贵恣意长公主 X 热血霸气大可汗】
【1vs1 先婚后爱,“日”久生情。携手草原浪里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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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虫们散去后,屋子里重归空旷。

  一场热闹来了,一场热闹又散场了。陆沉坐在轮椅上,眼神悠远,注视着空空的房间。

  他的军虫生涯,也彻底随着最后这场热闹散场了。

  顾遇正在厨房挑袖子翻菜谱,在光脑上不满意地翻来翻去,最终光脑都看不下去,委婉建议以他现在的水平,做个入门的番茄炒鸡蛋都算好的了。

  手指在番茄炒蛋那一页上点了点,顾遇犹豫片刻,从厨房探头望向客厅。

  “少将,晚上你想吃啥?随便点。”

  胖乎乎幽幽从客厅地板上飘过去,打扫客虫走后留下的痕迹,心里腹诽:这玩意儿还随便点,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陆沉稍稍回神,回道:“番茄炒蛋。”

  好吧,这屋里谁都对他的厨艺心知肚明,除了他自己。

  “那总还有其他的吧,不能光吃一个菜。”顾遇又问。

  陆沉顿了顿,想了一个难度应该最低的:“菠菜蛋花汤。”

  顾遇接着问:“还有呢?”

  陆沉望了望落地窗外,如天气预报所言,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雨。

  “剩下的你看着办。”陆沉静静地说,“我都可以。”

  不想思考的顾遇勉为其难答应:“那行吧。”

  他挑了几道陆沉喜欢的淡口菜,水平应该在自己厨艺的承受范围,便又卷了趟滑下来的袖子,开始开干。

  顾遇做一步,便抬头严肃地去看菜谱,仿佛不是在切番茄、洗葱蒜,而是在做一项步骤严密、令虫苦恼的科学实验。

  陆沉有些担心,侧耳听着厨房里一会儿砰砰啪啪,一会儿稀里哗啦,再一会儿嘭咚嘭咚的声音,提心吊胆了半晌。

  顾遇不准他过来看,硬要说庆祝宴要有惊喜。

  可陆沉觉得,惊喜搁他那儿,喜全没了,就剩惊了。

  好在除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顾遇折腾了一下午,打碎了三个碗四个盘子,揪坏了一个水龙头后,终于赶在晚间新闻播放时把午饭端上了桌。

  陆沉夹了一筷子炒蛋送入嘴里,顾遇坐他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嚼了半晌,陆沉面无表情地咽下,评价道:“不错。”

  顾遇眯了眯眼:“陆沉,你没唬我吧?”

  陆沉微微挑眉,点了点盘里的菜:“你自己尝尝。”

  顾遇见他这么从容,心想那的确应该不差,夹了一口放心地咽下。

  陆沉静静地注视着他。

  半秒后,顾遇表情瞬间复杂痛苦起来,朝一旁干呕出声,恨不得把喉咙眼里的那口炒蛋抠出来。

  这味道,谁尝谁知道!

  陆沉早有所料,淡定地给他递来一杯水:“清清口。”

  顾遇拽住杯子一顿猛喝,第一次觉得白水味道如此清甜甘美。直到喝完,他才边缓边控诉,语带不忿:“你诈我,陆沉,没你这样的!”

  陆沉忍了忍,没忍住,唇角微微勾起抹弧度:“能骗一个是一个,不能光我一个吃亏,你说是吧,雄主?”

  顾遇坐那儿疲倦道:“我认输,你演技也太好了吧,陆少将。”

  陆沉又夹了一筷子下肚,淡淡道:“其实我真的觉得还好。”

  顾遇拦他:“快别吃了,等会儿闹肚子!”

  陆沉又夹了一筷子,还刨了口饭,认真道:“味道是有点不那么合常理,但还挺下饭的。”

  他在战场什么没经历过,断粮时草根都吃,比起草根他雄主这菜可好吃太多了。

  顾遇无言片刻,又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的菜:“该不会味道都是那样的吧?”

  陆沉已替他尝了个遍,客观道:“就这汤还不错,你可以喝喝。”

  顾遇将脑袋往前伸,用苍灰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他,透着三分狐疑透着三分不信:“你这回没诈我?”

  陆沉好笑,双手交握支在桌上,也将脑袋伸向前,与他苍灰色的眼眸相对,认真保证道:“没诈你。”

  顾遇也看着他,舀了碗汤,又眼睛边盯着陆沉边喝了下去,“唔”了一声:“……我怎么感觉真的好了一点?”

  陆沉静静评价:“因为水加多了。”

  顾遇:“……好吧,我这还算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陆沉点头:“对了。”

  顾遇低头不说话了,静静把汤给喝完,抬头看着陆沉雨露均沾地把桌上的菜都夹了一遍,把一碗饭刨完。

  他忽然说:“陆沉,能不能打个商量?”

  陆沉有些奇怪,抬头:“你说。”

  顾遇顿了顿:“退役这事儿,咱们能不能也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原来他家雄主拿话在这儿等着他呢。陆沉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要看你说的哪种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顾遇的脸渐渐地沉了下来,他起身绕过桌子,在陆沉坐的轮椅前蹲下来,攥住了他放在扶手上的一只手。

  陆沉垂眼看着他,似有所觉,没有说话。

  顾遇将脸埋进了他手里,沉默半晌,声音闷而沙哑:“陆沉,我一向懒得思考费脑子的事,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迈过去因祸得福,你告诉我……”

  陆沉的心一丝一丝地揪疼,他用双手抚摸着顾遇的脸,静静地说:“只有一件事,你要记得。”

  “当你感到疲惫,无法忍受时就放手,无论我怎样恳求,都不要回头。”

  顾遇的脸埋在他手掌里,使劲摇了摇,又起身搂紧了他,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执拗:“我不,你休想!”

  他低头,认真地捧起陆沉的脸,如此细致地注视着他,使陆沉任何一个表情的闪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沉,你得一五一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把问题全部摆到桌面上来,然后我们一起解决它,好吗?”

  他怎么能把问题全部摆上来。最大的问题已经横亘在了他心头,一天一天积灰成重。

  他几乎不敢面对顾遇的眼睛,只是默了默,没头没脑地问他:“你想要孩子吗,雄主?”

  顾遇愣了愣:“孩子?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陆沉眼眸黯了黯,伸手去解顾遇衬衫的纽扣,语焉不明地道:“因为我想你了。”

  顾遇的眸子懵了懵,看着陆沉解下了他一半的纽扣。

  陆沉的眼眸是黯而深的,带着无声的渴求:“我想念你的温度,想你触碰我。”

  顾遇抓住他解他扣子不老实的手,有些慌慌张张:“陆沉你不要想蒙混过关!睡一觉解决不了问题,你瞒着我想做什么?又是想给我找雌侍或者雌奴?”

  “因为你的腿,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你想把我推出去?”

  陆沉顿住了手,垂下了单薄的眼睑,被质问打得无法回答。

  顾遇想,他以前就觉得陆沉哪儿都好,就是太过喜欢将情绪藏在心底。这下可好,出了这场意外后,这一点更加明显了。

  他越这样,顾遇越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心疼,一根一根像针似的扎着他。

  陆少将以前是多么骄傲的虫,就因为这场意外,这场该死的意外……夺走了一切,留下了待发酵的伤痛,沉淀在只知道自我封闭、自我舔舐伤口的陆沉心底。

  顾遇俯身再次搂住他,越来越紧。

  “陆沉,我昨天中心区的星河边遇见了三个军虫……他们认出了我,还在大街上向我敬军礼,让我替他们给你问好。”

  顾遇的呼吸紧贴着他的呼吸,接着说:“他们只是你手底下最底层的士兵,平时和你几乎没有接触,可他们仍真诚地关心着你,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他们的英雄好好的。”

  陆沉的语气有些沙哑,有些钻牛角尖地说:“可是、可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像是被打开了话头,在顾遇面前像个失措的孩子般:“我今天早上去复健……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

  “医生没有说错,无论我服不服气,甘不甘心,认不认输……”

  “一点效果都没有,一点效果都没有,它在把我压在地上,逼我认输……”

  “雄主,我真的只是一个残废了……永永远远地残废了……”

  “以后我会一天比一天沮丧,一天比一天消沉,折磨我也折磨你……我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牢牢抓住你,你会对我无法忍受,却又因为同情不能离开我……”

  顾遇心里疼得几乎窒息,捧起陆沉的脸,那张素来冷峻理性的脸上,两行泪水正无声地顺着滑下。

  陆沉说,他最无法忍受的是:

  “你将不会再爱我……我无法想象……”

  顾遇笨拙地擦拭,又深情地亲吻。吻过他眼角的泪,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陆沉,不会的不会的,”他跟着他重复,似乎重复便能消减陆沉的悲伤和他的悲伤,“我会爱你,我会一辈子爱你,我爱你,这世上没有虫比我更爱你……”

  他紧紧搂住陆沉,越搂越紧,勒得两个虫都生疼,他仍试图将悲伤的陆沉嵌入他的骨子里,从此再也割舍不去。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谁来逼迫,都割舍不去。

  “你会站起来的,我会一直等你站起来。就算真的站不起来了,就是残废了吗?”

  “陆沉,那只是外界加在你头上的,他们嫉妒你是个英雄,因为你有双腿时,轻而易举就做到了他们就算有四条腿都做不到的事。”

  “现在哪怕你没了双腿,你仍然还是你,还是陆沉,没有虫可以打倒你,你仍然可以做到那些有两条腿的虫都无法做到的事。”

  “你是帝国的骑士,你是帝国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顾遇的唇紧贴着他的额头,细细触碰亲吻。

  “你的勋章已经被那块战场永久铭记,陆少将,现在他们说,放你去更广阔的天地,去征服更明亮的星辰。”

  “而我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将来成为谁或者谁也不是。”

  陆沉若有所感,接着他的话愣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顾遇微微一笑,俯下头亲吻在他嘴角:“因为我爱你,我的少将。”

  “无论你过去是谁,未来是谁,是伟大的谁,显要的谁,平凡的谁,或者谁也不是。”

  “我只爱你,陆沉。”

  而陆沉觉得,话疗完了还是得睡一觉。

  顾遇以前不谈恋爱还好,一谈起恋爱,就格外信奉精神恋爱那一套。

  他曾再三会跟陆沉强调:他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雄虫,他们是精神上完美纯洁的爱情。

  陆沉也会说:是的,他们精神恋爱十分完美,但他也馋顾遇身子。

  顾遇有时候也觉得陆少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诱虫极了,但他懒啊。

  他得存蓄力气,为下次雄虫的发情期做准备,才不会耽于这一时的欢愉。

  但陆沉总有办法治他。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个借口把雄虫骗上床,然后一通操作,自然水到渠成。

  到时候睡他睡得最厉害的,就是一开始因为犯懒、以精神恋爱为借口死活不来、床上又狠狠被打脸的顾遇了。

  刚结婚时,陆沉的借口是:履行夫夫间义务,为虫族繁衍做贡献。

  后来陆沉打完仗回来,顾遇心疼他身上的伤口,陆沉把虫往床上一摁,借口是:多多深度接触,促进陆沉等级进化,增强战场自保能力。

  一套一套,冠冕堂皇得很。

  后来他俩彻底定情,你爱我我爱你爱得不要不要的,顾遇也成功认清陆沉借口的本质,因此也拉出精神恋爱那一套出来,反过来把被他一口完美爱情震住的陆沉,唬得不要不要的。

  可惜雄虫保护协会那群事精又来了,开始催他们快点生子,不要浪费一个S级一个A级的宝贵基因,为帝国多多繁衍优质后代。

  什么,生一个哪行?

  帝国唯一一个S级雄虫,怎么也得生一堆才说得过去吧?

  陆沉的借口就彻底有了官方盖印,不是听上去冠冕堂皇,而是彻底明目张胆地冠冕堂皇起来。

  经此之后,顾遇深刻理解了那句: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

  要叹只叹他一旦上床,就拒绝不了诱虫的陆少将,每每把自己白天好不容易省下的全部力气,悉数挥霍在了晚间。

  顾遇的懒虫生涯,第一次遭受如此剧烈的滑铁卢。

  后来滑着滑着,顾遇也就习惯了。

  但滑铁卢滑了五年,孩子没被雄虫保护协会催出来一个,倒把陆少将从A级睡成了S级。

  气得布莱恩破口大骂不是,咬牙忍着也不是。

  布莱恩撮合、鼓捣、揉捏、掺和这么多雄雌家庭,也是第一次在顾遇和陆沉这儿遭遇了如此剧烈的滑铁卢。

  但后来滑着滑着,他也都习惯了。

  事实证明,做虫总不能把一切话说得太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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