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里很多家庭生了娃，却又负担不起，于是都狠心地把刚生下带病的娃扔到垃圾堆里，爱咋活咋活吧。

      阿妈本来是乡村里的一个支教，大城市来的，阿妈看着这么多娃白白被抛弃心疼的要紧，能收留的就收留，自己在乡村里买了一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房子，边照顾着娃们长大，边教他们些文化。

      但这些娃多多少少有些先天疾病的，十来年死的死活的活，也就剩下三个男娃了，怕是老天爷眷顾，这三个男娃长得俊。

      左航和张泽禹是幸运的娃，十多年平平安安的，而张极倒是也平平安安，不过阿妈说得了什么怪病，好像是癌症，随时可能死。

      阿妈把他和张极张泽禹招呼到一起，手里牵着一个长的颇像女娃的孩子，脸上脏的不堪直视，衣服也破烂不堪，不过这样也掩盖不住他那天生白皙的皮肤。左航看着他，心想这男娃真好看，可惜了是个男娃，不然又怎么会被阿妈领到这里来？

      那男娃似乎感受到左航炙热的视线，抬头看向他，清澈干净的眸子使左航的心颤了一颤。

      “喂左航，你不会不同意人家在你房间睡一晚上吧？就一晚上也不同意？太小气了吧。”张极自然地搭上了左航的肩膀，看似对着他开玩笑，实则看透左航没听的尴尬局面，话中明里暗里地透露前面阿妈说的话。

      “切，有什么不同意的，一直住我这我也没意见。”少年总是经不起激将，又或是什么别扭的难以启齿的想法，有洁癖的左航经让邓佳鑫和他一起睡。还是一张床。

      “好，太好了。”阿妈的脸上绽开笑容，满脸的皱纹挤到一起。“左航你先带着佳鑫去房间看看。极儿，小宝，我和你们俩说说话。”

      左航睨了邓佳鑫一眼之后，走向了他的房间。他走在前面倒是也不管邓佳鑫有没有跟上。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住我房间可是你的荣幸。”邓佳鑫没理他，自顾自低着头跟着他走，不住地扣着手，透露出他的窘迫。

      晚上阿妈给他们了盒摔炮，让他们带着邓佳鑫玩玩。这稀罕玩意儿也就他们之前过年头一回玩过，小小的一盒对他们来说已经可贵，哪怕后来再求着阿妈买也再没看到过那个红色小盒子了。要不是今天托了邓佳鑫的福，他们可能要下次过年才能摸到心心念念的红盒子了。

      邓佳鑫觉得稀奇，这小玩意儿扔在地上还能响，他看着张泽禹兴冲冲地向他展示，却又猝不及防地被那响声吓得身体震了一震。

      很快邓佳鑫就没这兴致了，倒是张泽禹这个活宝玩的尽兴，邓佳鑫还是选择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里坐着了。

      “我说，跟我睡一床被子。”左航还是那拽里拽气的样子，14岁的年纪，正是叛逆的大好时光。

      “那…那你去洗澡吧。我洗完了，洗完就来睡。”左航觉得邓佳鑫的眼睛真的有魔力，他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刻总会失语。

      邓佳鑫是双性人，被各大科学家盯着当实验对象、被各大家族盯着带去当个避免商业联姻的“”挂名媳妇”的，双性人。

      邓佳鑫看左航看自己的眼神就觉得怪异，但也就当什么没发生，自顾自地擦着头发。

      晚上拉灯睡觉，左航邓佳鑫盖着一床被子，邓佳鑫闭着眼认真睡，左航倒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他看着邓佳鑫的睡颜沉思。

      左航到后半夜终究是睡着了，他梦到邓佳鑫碰到什么都说怕，说怕自己被抓走，不停地往他怀里钻。

      左航觉得自己是被瞎醒的。直到早上他碰着碗喝着稀饭的时候，还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也没想到邓佳鑫能说出这番话。9岁的年级，还有些奶的声音，但却是小大人的口吻。

      一年年过去一岁岁长大，邓佳鑫很快的就融入到他们之中，熟络起来了也大大咧咧的，不过更多还是温温和和的。

      可能是张泽禹本身自来熟，又和邓佳鑫年龄只差了两年，相较左航张极两个14岁的大哥，张泽禹和邓佳鑫关系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年龄差放在那，再之张极和左航都是慢热的人，外表也拽里拽气，邓佳鑫刚来的时候不熟络也就只好叫“极哥”、“航哥”。

      张极熟络了也会发现他成天也就呲着个大白牙，邓佳鑫经常想，他的牙不会冷吗。邓佳鑫觉得张极本质也算是个搞笑男了，虽说他确实长得挺帅，但是成天撩着刘海在那边喊“帅气了啦”的时候真的有点衰。后来邓佳鑫也是直呼张极大名，大家都没怎么在意。

      可能是因为左航之前一个人独来独往，14岁来了邓佳鑫，他开始带着小自己5岁的男孩。左航总是一副拽里拽气生人勿近的样子，带着邓佳鑫也是一堆觉得危险不让碰不让干的事，邓佳鑫硬要忤逆他就会冷脸。结果便是邓佳鑫撇撇嘴可怜兮兮地拽着左航的衣角，哼哼唧唧地认错发誓。

      或许这就是邓佳鑫到现在都一直叫着“航哥”的原因，他真的太害怕左航冷脸了，哪怕平时玩的再开心，一旦触到左航的底线，他就会立马拉下脸来了。

      不仅阿妈自己养着的三个孩子邓佳鑫融入的不错，凭借着一副乖巧的皮囊和甜甜的笑容也很快融入村里所有的孩子中。各家的阿婆阿妈也可喜欢他。

      尤其是隔壁和阿妈关系老好的王阿婆，眯眯眼，脸上皱纹叠到一起，总喜欢拿着自己那考到大城市的儿子送来的那小手机给他们拍照，然后叫儿子洗出来寄过来。她也偏爱邓佳鑫，那么多照片里好一沓都是邓佳鑫，什么样的都有。

      王阿婆儿子一直在大城市，留王阿婆一人待在村里的小房子里，说是什么不适应大城市的生活，这儿有执念。邓佳鑫其实不太喜欢阿婆给她拍那么多的照片，感觉平时的玩耍学习都被摄像头记录着，浑身有些不自在，但念在王阿婆一个人挺寂寞的，也就这点小爱好，便不好说什么。

       天有不测风云，阿妈一次洗衣服，忙着在井里来回打水，来回好几趟。平时阿妈的体力挺好，干这活也最多是深吸口气的事，这次却端了两次就喘个不停，最后还一脸苍白捂着心口痛苦地倒下。

      所幸四人都在院中，看着阿妈倒下的一刻如离弦的箭般跑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阿妈。

      阿妈就这样倒下了，他们四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隔壁王阿婆知道了，腿一瘸一拐地就匆匆忙忙赶过来，带着他们几个去了村里一退休的老中医的屋子。

      老中医一脸严肃地皱着眉头给阿妈把脉，食指中指轻轻搭在阿妈的脉搏上，另一只手又徐徐地捋着自己的胡子，长者的姿态尽显。

      张极左航两人的脸色也不好，眼神不离那老中医，紧盯着他那嘴，迫切地想知道那张嘴里会给阿妈下什么诊断。

      同时张极又注意到身旁的人儿在悄悄抹泪，手顺着张泽禹的小臂一路向下找那人的手心，插入指缝中牢牢地牵着，捏了捏指腹表示安慰。

      邓佳鑫鼻子红彤彤的，但也只是轻声地抽噎，不敢怎么大声哭出来。左航揉他头的时候他真的更想哭了，但知道左航在安慰自己又吸溜了一下鼻涕努力屏住眼泪。

      这是左航式的温柔。他嘴没那么巧，说不出那么多安慰人的话，只会一个劲地对着邓佳鑫说“别难过了”。

      “这脉象微弱，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好好休息调养调养。估计是干活累着了，人年纪上去了，这事正常，心脏禁不起折腾咯！”

      阿妈就这样倒了，院里的活都得他们四个人分摊，左航张极18了自然要挑起大梁，张泽禹和邓佳鑫还小也就平时帮忙搭把手，他们也不忍让两个小孩累着。

       “啊夹心，好像跟隔壁村一个男生一起去山上玩了嘛，俩人关系可好了我跟你说，我看他俩能成。”

      张泽禹的八卦本性不知不觉之中暴露。而左航的脸却是随着张泽禹越说下去脸越黑。

      左航匆匆忙忙夺门而出，敢去山上找人。他狂奔着在山里找人，扯着嗓子拼命喊邓佳鑫的名字。路上还遇到几个同村的，他就差揪着别人领子质问了。

      “啊邓佳鑫啊，应该在山顶和他那小男朋友腻歪着看夕阳呢。”几个小伙伴嬉笑着起哄。

      哪怕作为一个成年人，左航一口气跑上山顶后还是忍不住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心脏狂跳不止。

      他真的在山顶上看到了两个背影。右边那个他再熟不过，看着那头顶发旋的纹路他就能认出是谁来。

      左航站在那里看他们两个，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他一想到那些小伙伴的话就感觉整个头的血管都在一跳一跳的。

      邓佳鑫木讷地起身，低着头，乖乖跟着左航离开。他的另一只手还在身后给童禹坤打着手势暗示他快点离开这里。

      左航已经好几年没有直呼邓佳鑫的大名了，再加上左航语气的冰冷，邓佳鑫就知道这次是真的不好收拾了，指不定左航还会对着他的手心来几板子。童禹坤再不逃邓佳鑫都怕童禹坤也要被波及。

      “还打手势？有本事你跟他走。”左航就像背后长眼睛了一样，邓佳鑫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他尝试拽着左航的衣角然后示弱，但是左航真的太了解他了，他一轻轻捏住左航的衣角，左航就不着痕迹地甩开。

      跟着左航回到院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阿妈躺在床上势必已经为了薄的稀饭喝。张极张泽禹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喝着稀饭，桌上还有两个敲碎的鸭蛋壳。

      木门被左航一把踢开，在那里来回摇晃吱呀作响。左航一脸冷漠，后面还跟着个低着头咬着唇，紧张地扣着手的邓佳鑫。

      左航拿着个碗盛了一小碗稀饭放在桌上，邓佳鑫自觉地拉开板凳坐下喝着。左航自己打稀饭的时候，却也只盛半碗，把碗摔得叮当响。

      张极张泽禹看这样子就立马乖乖去了厨房洗碗，有句话叫什么，“非战斗人员撤离”。

      邓佳鑫真的一句话不敢说，他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左航又飞快地收回视线。那人今天就喝这么些稀饭，平时能喝四倍，是被他气饱了。

      “就，就好朋友，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生气了……”邓佳鑫抬头看向张泽禹，泪眼汪汪。

      “好了你等会儿还是好好认错吧，看这样子左航估计是太担心你的安全了。”张极在旁边冒出来劝了一句。

      左航进来了，两个袖子还因为刚刚洗碗而卷到小臂上，但在邓佳鑫看来就感觉左航撸起袖子来就准备打他了。

      “你，你又要打我了嘛……”左航好久没打他了。其实说打也没有那么想象的那么严重，就是左航会拉过他来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落下一掌。

      “佳鑫，你知道今天多晚了吗，也不跟我说一声，小宝也不确定你在哪儿，这样很危险。”左航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和邓佳鑫心平气和地讲话。

     “我不认识，行了吧。还叫他毛哥，他是你什么人？你们俩差不多大你叫他叫我都叫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谈恋爱…”邓佳鑫听到左航这句话的时候匆忙解释，双手都不自觉地在不停摆动。他直愣愣地盯着左航，生怕他不相信。

      “那是他们瞎说的！我跟毛…童禹坤没有耍朋友！”这次邓佳鑫都直接打断了左航的话，后知后觉地把身体缩起来发现自己做错了事。

      邓佳鑫举起手来要发誓的样子，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语气又软下来了，左航真的轻易地就被攻破防线。

      “要提前跟你说，要跟熟的人一起出去，不能回来太晚…”邓佳鑫乖乖地接着左航的话说下去，这些话左航不知道教育他了多少次，他都倒背如流了。

      但是今天邓佳鑫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却毫无睡意，一听浴室的动静就知道左航洗完了，立马闭上了眼睛装睡。

      ——每次他睡不着的时候左航就会清嗓子地教育一句“还不睡？”，简简单单三个字真的压迫感十足，致使邓佳鑫动都不敢动一下，宁愿捂在被子里出汗都不敢动。

      邓佳鑫正等着左航像往常一样在这句话后开始轻轻地拍着他哄他入睡，没成想今天却没了下文。

      左航在一旁哑然失笑，听着这哼声他就能想到另一头小孩皱皱巴巴生气的脸。邓佳鑫好像忘了，现在是夏天。

      两个人一直别扭到第二天早上，邓佳鑫醒来时左航已经起身，一旁的被子已经没了温度。

      邓佳鑫起身时觉得屁股底下湿哒哒的，小腹还有些疼痛，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他起身后看向床单倒吸了一口凉气。

      邓佳鑫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没穿拖鞋踩下床，光溜溜的脚接触地板，他只觉小腹更加疼痛了，痛到站不起来。

      他迫不得已再次躺到床上，床单被弄脏，肚子又痛的要命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左航知道了又要生气。

      该死的左航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只见邓佳鑫在床上乖乖地盖着被子，睁着个大眼睛看他。

      “还不起？”左航不跟他多废话，直接拿出了之前对付邓佳鑫赖床的方法——掀被子。

      床单上一大摊的鲜红色印迹，邓佳鑫的裤子上也有星星点点，如果仔细看，裆部还有一大摊鲜红，似乎还在扩张。

      “这……”左航大脑一片空白，呆了半天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听阿妈讲的女孩子十三四岁会有的…“老朋友”？

      邓佳鑫本以为左航会忍不住训斥他一顿然后把他捞起来，结果左航呆了几秒就往门外跑。

      他去找了隔壁和阿妈关系最好的王阿婆，跟她急急忙忙地说了邓佳鑫的情况，王阿婆会心一笑，就给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包粉红包装的卫生巾。说什么让左航叫邓佳鑫先垫上，等会儿再来听她交代注意事项也不迟。

      邓佳鑫很快在厕所里换上新裤子贴好卫生巾，出来的时候看见焦急的左航才后知后觉地脸红。

      左航看到邓佳鑫那一刻突然也觉得有些尴尬，但那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本想带着邓佳鑫去请教王阿婆这方面的事，没成想王阿婆竟自己来了。

      “哎哟你这孩子，你不看看佳鑫疼成什么样子了？让他过来？正好我走过来也算锻炼锻炼了。”

      左航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邓佳鑫一直很疼的事情，再转头看去邓佳鑫的脸煞白，死死地咬着嘴唇，手摁着腹部。

      “佳鑫这个啊，就是年纪到了，它呢，每个月都会来老朋友的，这段时间不能吃冰啊，不要剧烈运动……”

      王阿婆讲完便准备回去，左航掺着王阿婆回去的路上还在不停地和王阿婆道谢，说要是没有老人家他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后来张极张泽禹也知道这件事，毕竟早晚都会知道，或许是因为小幺的关系，大家平时宠着邓佳鑫，尤其这段时间，邓佳鑫疼的时候他们忙来忙去地帮着倒水，揉肚子，邓佳鑫疼他们也疼似的。

      左航的那本记注意事项的本子，现在也一直记着邓佳鑫每次老朋友的日子，比邓佳鑫自己还清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邓佳鑫都怕漏，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可是这样一直平躺着不动热得要死，而且，邓佳鑫平时最讨厌平躺，平躺总是很难入睡。

      “没。”左航一顿，没成想邓佳鑫竟知道了这事，他现在不告诉邓佳鑫就是不想邓佳鑫早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夹心咱们再看看再下定论也不迟。”还是张极的话有说服力。

      阿妈在去年秋天的时候便去世了，老人家卧床了四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视线只有一方小小的天花板，换谁都会无聊疲乏，更何况是四年。

      或许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解脱？不知是不是正解，但邓佳鑫觉得他妄加揣测也毫无意义了，阿妈既然走了就接受吧，神灵的旨意又怎能是被亵渎的。

      本来去年左航就会启程，小宝还18怕出事，是因阿妈还没去世，想着留他们三个在村里怕照顾不好阿妈，再者要是张极哪天犯了病，张泽禹邓佳鑫又怎能照顾的过来。

      今年阿妈已经去了，左航能放心进城，张泽禹也心急地要去，拗不过他也就随他了。

      他们分别的时候张极张泽禹难舍难分的，张极硬是把人搂在怀里亲的迷迷糊糊，留左航邓佳鑫在一旁尴尬。

      左航张泽禹就这样走了，他们去大城市创业了。邓佳鑫也不知道左航有没有看到他的那张纸条，希望他能看到吧。

      左航看到这张纸条愣了好久，自己抚养了多年的弟弟竟喜欢自己，他有一刻的不接受。自己喜欢他吗？

      左航张泽禹在城里打拼，创业很难，他们睡过地铁站，睡过楼梯间，变卖过东西，一天只吃一顿饭，只为了出人头地，不负张极邓佳鑫，不负阿妈。

      左航张泽禹成功了，他们风餐露宿拼死地创业，5年来终于成功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公司，并且成功地做大，谈了不少项目赚了不少钱，他们也给邓佳鑫张极邮回去小一半。

      公司做成的两年来，张泽禹秉持“有夫之父”的贞洁，左航倒是谈过几个女朋友。张泽禹觉得长的也都不错，算是符合左航的审美了，但是左航却都分了。张泽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直到半年前左航大晚上一脸惆怅地跟他说，他谈的时候每次一亲密，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邓佳鑫的脸。

      左航自此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捧着谈生意的老总想给他身边塞女人的全都被他回绝了。

      最近张泽禹好不容易谈成了一个大项目，然而另一个合作又接踵而至，左航见张泽禹眉眼间可见的疲惫便给他批了假，自己负责这个合作，让张泽禹去实现自己一心心念念的旅游了。

      而张极…早就病发死了。他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却只能和邓佳鑫两个人承受，张泽禹知道了会承受不住的。

      张泽禹努力平复悲伤的心情，想哭的时候却还是嘴角忍不住向下弯曲。他深呼吸了一下，

      左航再次得到张泽禹的确切消息的时候就夺门而出坐上了回去的车子，工作暂且交给了下属去谈。

      张泽禹和左航在村里发了疯地没日没夜挨家询问邓佳鑫的下落，唯一得到的消息便是邓佳鑫在一年前，左航回来的最后一次之后，失踪了。

      连续两个亲人不见踪影，张泽禹的内心再强大都承受不住。左航带着张泽禹去了后山张极的墓，张泽禹看到碑的那一刻泪水就忍不住决堤，边哭边自言自语。

      “张极……你怎么死了啊……你你快起来，告诉我你是装的好不好？快，我相信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啊？张极…呜呜呜小宝还没有把你接到城里，小宝还没有和你去坐摩天轮，小宝还没有和你一起领养一个可爱的孩子呢……你怎么丢下小宝一个人了……”

      王阿婆早就在邓佳鑫来到村里时便听到了邓佳鑫是双//性//人的谣言，从小便给邓佳鑫拍照，一直联络着买家想卖个好价钱。邓佳鑫13岁是左航来求助她时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若是王阿婆现在还活着，左航肯定会怒不可遏地冲到她的房中揪着她的领子询问邓佳鑫的下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公司的合作明天一定要左航与对方公司老总约见，商谈最后事宜便能结尾。左航不得不连夜赶回去，张泽禹继续留在这调查。

      商谈的挺融洽，很快地便签订了协议，对面老总也很欣赏左航的才华，拦不住地说要给左航介绍个好货色。

      左航假笑着送走了老总，满脑子都是他的夹心被欺负的样子，他只想快点见到他的夹心，带他回去。

      邓佳鑫很快被送来了，邓佳鑫被推进左航办公室的时候人还是懵的，直到看清面前的人。

      左航见面要说的话肚子里打的草稿这一刻都全遗忘了，他紧紧地将邓佳鑫抱在了怀里。

      在邓佳鑫印象里左航没有哭过，这次他竟感到抱着他的人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邓佳鑫肩头的布料也被打湿了一片。

      他的夹心又瘦了，瘦的和纸板一样，会被风吹走。还，还长高了，比之前又抽条了一些。

      几年来他想左航时看着老年机上那个号码却迟迟不敢播出去，生怕打扰到左航工作。后来被卖去城里，他的手机一开始本没有被发现，后来有一次他被欺负后颤抖着手要向左航求助，却被那男人发现了，那男人一气之下将他的老年机摔在地上，底板都被摔得粉碎。

      左航发现邓佳鑫被带回来后就尤其没有安全感，左航哪怕离开一步，他看不见左航了都会害怕。

      那天左航在邓佳鑫醒前去接水给他醒来喝，没成想邓佳鑫已醒了，就看着左航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