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想你们找错人了。我真不是鬼。”

　　穿越来这个世界还没多久的七夜扶了扶礼帽，对着把自己给包围起来的一伙人，心平气和道。

　　七夜扪心自问，来到这个新世界后，他一心追查自己的目标，一直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这个世界的正义一方给打成反派了呢？

　　他到底哪里像那个叫鬼舞辻无惨的家伙了？！怎么想都只有他这次用的英灵卡穿衣风格偏西式 ，可能跟那家伙撞衫……总不至于真是因为这个吧，那也太儿戏了。

　　然而他这如此诚恳的实话，对面的人却似乎并不苟同。

　　其中一人，眼神中满是忌惮地说：“你说你们不是鬼？证据呢？”

　　不等七夜说话，一直搂着他、作为他这次变身的英灵的附带品——本质是自律系人型宝具——黑发红眼的少女阿龙先开口了。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啊，是敌人吗？可以吃吗？”

　　“…………！！！”

　　对面的人们一脸惊怒，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更是一脸智商被侮辱的表情。

　　“你还说你们不是鬼？！”

　　七夜：“…………”

　　——可以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当成鬼了。

　　七夜叹了口气：“这都是误会。如果我真的是鬼，早把你们给杀了，怎么会和你们聊这么久呢？”

　　可惜七夜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依然没有被理解。

　　“连杀我们都不屑？少瞧不起人了！虽然我们不是‘柱’级别那么厉害，可也balabalabala……”

　　说归说，他们倒也不主动攻击，就拿刀对着七夜。

　　七夜琢磨着，可能这群人被分配到的任务是拖住他，等能打的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柱”级别的人来……所以才会看他没有动手的迹象，对面也就不先动手。

　　他的猜测很对，毕竟大家都不想死，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这个鬼这么配合，但看着计划顺利进行，他们内心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面对这种情况，七夜倒是不怎么紧张，他知道自己没干坏事，完全不心虚，等来个明白人还是能解释清楚的，大不了就大家一起等太阳升起嘛，既然鬼不能见光，那晒个太阳以示身份就很方便了。

　　不过有一点他就不明白了，这群人怎么好像一开始目标就是他和阿龙。明明他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到底哪里引起那边的注意了？

　　……这就要把时间线往前调一下开始说起了。

　　今天中午，距离七夜被埋伏地点的不远处的吉原花街，三个女装打扮的少年，鬼鬼祟祟地聚集在花街的某处屋顶，一本正经地讨论着。

　　“我这边没有鬼的迹象，也没找到须磨小姐，善逸呢？”

　　被叫做善逸的金发少年恹恹地道：“我莫名其妙地把三味线练得很熟，别的地方一点进展都没有……伊之助也一样吧。”

　　伊之助粗声粗气地说：“是啊！什么都没有！”

　　最先说话的灶门炭治郎叹了口气，挠了挠自己红色的头发，感到有些发愁。

　　他们三个并不是普通人，而是隶属专门消灭一种名为“鬼”的存在的，名为“鬼杀队”的组织。

　　这次以女性身份潜入花街，当然也不是来寻欢作乐，而是寻找之前来花街探寻鬼的情报、却失踪了的三位夫人。

　　他们没有进展，失踪的人处境就可能更加危险……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插话。

　　“任务取消，你们都离开这里吧。”

　　说话的人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他们三人的上级，也是三位失踪的女性的丈夫，宇髄天元。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顶上，现在才开口。

　　“什么意思？”我妻善逸警觉地问，“你难道不找你三个老婆了？！”

　　特别想找个老婆但一个也没有的我妻善逸，似乎只要有着三个老婆的宇髄天元说个“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开始骂人了。

　　“当然不，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宇髄天元脸色黑了一下，“只是接下来的行动，以你们的级别来说太危险了，至少也要乙级队员才能参与——对了，炭治郎，我记得你之前见过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是鬼的首领，也是鬼杀队一直以来的目标。

　　只是这家伙真的太能躲了，受他控制的鬼更是无法说出关于他的情报，导致大家很难得到他的消息，因此之前灶门炭治郎居然见过无惨这件事才让大家无比震惊。

　　关于这件事，灶门炭治郎已经被问过很多遍了，这次也习以为常地给了肯定答案。

　　“他穿衣风格是不是这个样子？”宇髄天元拿出了一个卷轴，展示给灶门炭治郎看。

　　卷轴上画着一个线条简略但形象明确的人像。

　　那是个身材看上去有些瘦削高挑的男人，穿着西洋那边传来的衣服样式，头上戴了顶平顶礼帽，面容被隐藏在下压的帽檐中——不过这种画风，就算画出来了，也很难推测出真实的长相。

　　画中，这个男人身上还攀着一位长发的女性，她穿着灶门炭治郎从未见过的奇怪衣服。

　　比较奇异的是，她看起来整个人是向后飘起来的，只有胳膊环在男人的脖子处……

　　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动作吧！！！

　　“……风格很像，但现在这么穿的人也不少吧？”

　　乡下淳朴少年灶门炭治郎这些日子也是懂了很多的，没有了刚进城时的大惊小怪，回答的同时还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然后直接问道。

　　“这个画是什么意思？有人见到鬼舞辻无惨了？画上的女孩子也是鬼吗？”

　　“啧。”宇髄天元收起了卷轴，“跟你们无关，赶紧离开这里。”

　　花街这里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先是他三个老婆失踪，然后又是有鬼杀队的队员目击带着少女模样的鬼行动的、疑似鬼舞辻无惨的家伙，目的地就是这个花街——

　　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那个队员其实也没搞明白具体情况。

　　这个队员听觉比常人灵敏一些，因此听到附近有奇怪的动静时他就赶过去看了看。

　　可他到场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个正在消散的头颅，眼睛里写着“上弦肆”……显而易见，这是鬼舞辻无惨直属部下【十二鬼月】中的【上弦】第四位。

　　那是一条小巷子，队员从大街上的入口进去的时候，正好与一位从里面出来的黑发少女擦肩而过……当时队员没有怀疑，但事后回想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

　　无论怎么想，那个少女都不可能没见到鬼的尸体，但她却表现得那么自然……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队员还能猜测她是不是他不认识的同僚，偏偏没多久，队员就再度见到了那个少女。

　　这次是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夜市中。

　　她悬在半空，跟在一个男人的身边——队员恍然记起，他进入小巷子的时候，貌似就在附近见过这个打扮的人，不过因为他注意力放在了小巷子里，所以下意识忽略了——奇怪的是，在队员眼中如此怪异的画面，周围的路过的人，却仿佛看不见这一幕般，若无其事擦肩而过。

　　“今天那个老头好难吃啊……看着那张脸我差点咽不下去了。”

　　“辛苦了，阿龙，很努力呢，等去花街洗洗眼吧。”

　　“那作为奖励，阿龙我想……”

　　深知自己的实力上去就是白给，因此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个队员没有跟上去，只是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少女的面容和看不清脸的男子的大致形象，然后将画像和自己听到的情报上报给了鬼杀队。

　　为此鬼杀队还开了一次柱合会议，所有还活着的、达到“柱”级别的干部都到了，宇髄天元当然也在场。

　　会议过程并不复杂，总之就是围绕着这个画像中的人是不是鬼舞辻无惨讨论的。

　　“和灶门炭治郎形容的鬼舞辻无惨十分接近……”

　　说这话的人还没说完，就立刻有人反驳：“他也可能换风格啊！”

　　“但他身边的那个女鬼杀了上弦之肆——在仅仅相隔几十米就是人群的情况下却没有引起骚动，要不是那个队员听觉比其他人敏锐，估计根本没人发现——说明她的实力远高于上弦之肆，那她的身份恐怕……”

　　十二鬼月是鬼舞辻无惨创造出来的站在顶点的直属部下，上弦的六个鬼比下弦的六个鬼实力更强，一百多年都没有变动过，但就算是人员变动频繁的下弦六鬼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些年来同样杀死了他们鬼杀队不少强者。

　　能杀死上弦之肆的话……那个少女模样的鬼，实力至少与上弦之叁相当。

　　而拥有这么可怕实力的家伙，居然那么依恋情报中的另一个男人，还向那个男人讨要奖励，说明那个男人的身份恐怕也不低。

　　没有亲眼见到现场，只能从情报中简短的对话推测的猎鬼人们，片面地将撒娇的话语归结为“下级向上级请求奖赏”。

　　“鬼舞辻无惨是个胆小鬼，他害怕鬼群居在一起会推翻他，所以鬼是被禁止群居、甚至鼓励自相残杀的”——从这一点衍生开来分析的话，这次两个鬼的身份就很耐人寻味了。

　　弱小如蚂蚁的群居，鬼舞辻无惨不一定会管，但能够轻轻松松杀死上弦之肆这种实力的鬼，跟在另一个实力说不定不弱于她的鬼身边，怎么想那个鬼舞辻无惨都绝对不能忍。

　　那么综合来看，就有两种可能性比较高了。

　　“一种可能，那两个鬼在执行无惨的命令，所以临时搭档……不过这样无法解释他们熟稔又阶级分明的相处，何况如果任务就是杀上弦之肆的话，其实鬼舞辻无惨动个念头就行了，不必冒着让强大的鬼联络感情的风险。”宇髄天元说，“然后还有一种可能……”

　　宇髄天元缓缓地说出了另一个猜测。

　　“——那个男人就是鬼舞辻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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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夜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这时候玛丽安早就不见了。

　　其实玛丽安也没什么坏心思，甚至不是为了傍大款，只是看中了布鲁斯·韦恩的脸想睡一次……结果她这个值夜班的都醒了，这位高富帅还睡得昏天黑地，她也就歇了这个想法。

　　呵呵，一看就肾虚，真是只有脸能看。

　　玛丽安离开的时候七夜察觉到了，但他还是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下午。

　　虽然他现在有着心灵宝石做电池，可以不用太节省魔力，可累还是会累的，他又不是超人，偶尔还是会偷懒，睡个懒觉真的不算什么。

　　那么是谁给了七夜勇气，用布鲁斯·韦恩的样子在韦恩酒店蹭住还不赶紧走？

　　根据推理，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应该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肯定会睡懒觉不说，醒来后也不会去上班，而是在蝙蝠洞里查看一些情报资料，这让酒店知道他存在的人，不会因为外界出现了两个大老板而感到怀疑，七夜也因此可以放心休息到现在。

　　至于之后大摇大摆出去，会不会被发现嘛……

　　那就是之后的事了，反正不影响睡懒觉。

　　打理了一下自己，七夜继续顶着布鲁斯·韦恩的样子乘坐电梯下了楼，一边装模作样地打着呵欠，一边指使门童去给自己叫辆车过来。

　　除了昨天的个别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昨晚七夜到酒店时是什么样，还以为是跟妹子在酒店住了一晚上呢，所以对于七夜的出现没有任何异疑问，这个要求很快就被执行了下去。

　　像韦恩酒店这样的地方，酒店自己就会准备一些商务车，被安排送大老板的司机转头问坐在后座的七夜：“韦恩先生，您要回庄园吗？”

　　七夜靠在门边撑着脸，懒洋洋地说：“大白天的回庄园干什么，我想想……去冰山餐厅吧。”

　　司机没有任何异议地出发了。

　　冰山餐厅在哥谭市里颇有名气，由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族经营着。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普通人可不知道，这个冰山餐厅其实是哥谭□□大佬企鹅人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的场子，更不知道不对普通人开放的区域都在做什么。

　　七夜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才要去。如果那真是个普通餐厅，他还不去呢。

　　他此行有着很正当的目的，那就是收集情报。

　　跟哥谭的精神病们不一样，企鹅人其实十分聪明，而且还很富有，这意味着他做事是有逻辑、会计算得失的。这样的人掌控着哥谭黑暗世界大半的势力，也就说明他的情报来源十分丰富，如果要证据的话——

　　蝙蝠侠都经常来揍企鹅人找他要情报，这个证据足够说明问题了吧！

　　说起情报，七夜就忍不住想起上个世界用过的BB这个卡，放哥谭这个遍地摄像头的地方说不定意外的好用，还能直接入侵蝙蝠电脑找自己想要的情报。

　　可惜之前用的时候体验极差，毕竟BB不是人类，用这个卡后差点融化在电子海里的感觉太糟糕了，尤其是同步率不知不觉就上去了这一点极其可怕，为了避免失去自我，七夜暂时搁置了这个卡，打算等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再说。

　　反正目前来看，帕拉塞尔苏斯只是做做治愈药，跟吉尔·德·雷的危险性不是一个层次的，不用那么着急解决他也没关系，慢慢来吧，享受解谜的过程。

　　由于七夜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还在酒店里磨磨蹭蹭洗了个澡什么的，加上路途的耗时，等车到达冰山餐厅的时候，差不多都该吃晚餐了。

　　七夜从车上下来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似乎也是刚刚到的企鹅人科波特。

　　站在企鹅人身边的一个属下发现了七夜，扭头对企鹅人说了什么，企鹅人慢吞吞地转身，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七夜就已经笑得一脸灿烂地走了过来：“晚上好，科波特先生。”

　　“……韦恩。”企鹅人挑了挑眉，“稀客啊。”

　　七夜语调漫不经心地把锅甩给了去停车的司机：“啊，因为不知道去哪，让人随便推荐个地方，司机就把我送到这儿了……”

　　以布鲁斯·韦恩塑造出来的人设，不管做多么荒唐的事大家都能理解，所以企鹅人丝毫没有起疑。

　　虽然企鹅人没兴趣应付一个比他小好几岁，还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无脑花花公子，但这不是普通的花花公子，这是和他同为哥谭四大家族的韦恩家的家主，自诩自己格调高的企鹅人做不出把难得上门的韦恩晾在一旁的行为，不过他也确实有事要做，于是科波特就随口表示了一下。

　　“随便玩，都算我的。”

　　甚至都没觉得这算是人情，企鹅人对七夜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身无分文，就等着找机会蹭吃蹭喝呢。

　　可能是考虑到布鲁斯·韦恩要在赌场里赌破产了影响太大，得不偿失，所以企鹅人为了表示自己没怠慢七夜而派给他的人没带他去更深层的赌场区域，除了餐厅部分，只对他开放了普通客人们交流的俱乐部区域，比如打打牌或者斯诺克之类的。

　　七夜在这里又吃又喝又玩，然后找了个休息室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下。

　　他昨天从自己身上拆下来的蝙蝠出品跟踪器都没扔，只是想办法让它失效了而已，他在酒店里拆了点别的什么东西修修改改做了个监听器，趁刚才见面那么一会儿扔在企鹅人身上了。

　　可惜这种临时拼凑出来的监听设备有很大的缺陷，比如距离不能太远，所以七夜只能找借口多在冰山餐厅留一阵了。

　　目前为止企鹅人那边都是废话，希望能让他听到点有用的情报。

　　与此同时的蝙蝠洞，迪克·格雷森看着某段监控，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布鲁斯！我觉得你应该来看看这个！”

　　布鲁斯·韦恩顺着迪克的手指看过去，发现了“自己”和企鹅人相谈甚欢的身影。

　　蝙蝠侠：“…………？？？”

　　蝙蝠侠一边确认可以变成别人的泥脸的近况，一边迅速根据视频里出现的来自韦恩酒店的车开始调查，一路查到了所属的酒店，然后又调出了酒店的监控。

　　趁倍速播放酒店监控的时候，布鲁斯还调查了一下那个叫玛丽安的前台，以感谢照顾的名义联系上对方，旁敲侧击了一阵确定了什么都没发生。

　　面对这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情况，迪克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这个人是在韦恩家族的企业蹭住之后，又想去科波特家族的企业蹭吃吗？他是不是单纯没钱？”

　　蝙蝠侠：“………迪克。”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不能这么武断地下结论，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迪克问，“不是说要去找企鹅人？正好这个人还在冰山餐厅没走，但一会儿就说不准了，天都要黑了，说不定他还想换家酒店住呢。”

　　迪克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话音刚落，他自己都有点迟疑了。

　　……对方不会真这么干吧？！

　　第十六章 石中剑怎么断的

　　虽然娜塔莎掩饰得很快，但七夜还是发现了她在自己动手时一瞬间的吃惊。

　　七夜当然知道自己刚才连话都不让吉尔·德·雷说完就杀了对方的行动有点微妙。哪怕娜塔莎在刚才那种场合恐怕下手比他还快，但毕竟他这不是披着亚瑟王的马甲嘛，大部分人心中对亚瑟王都有些美化，别人有点震惊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七夜是觉得自己做的其实还好啦……

　　旧剑背刺沙条爱歌是因为他一开始执念过深，为了赢圣杯战争默许了爱歌的一些操作，后来才觉得她和圣杯都太疯狂了，不阻止不行，为了避免误伤只能近距离从背后刺杀自己的御主，这行为还能用拯救世界来解释。

　　阿尔托莉雅的话，游戏后期好感度没刷高，言峰绮礼说你杀了你御主我就给你圣杯，她就砍了卫宫士郎……呃……

　　有这两位做参照，七夜自忖还是没拉低亚瑟王平均道德水平的。不懂变通还怎么做王！

　　而且他选择那个时机动手的原因其实比较复杂。

　　一方面是吉尔·德·雷不知悔改的话语，让他想起了自己去调查时看到的那些被虐杀的幼童尸体，替天行道念头有点不想克制，一方面是……他是个冒牌英灵，没有续航，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御主还活着的吉尔·德·雷。

　　综合考虑的话，刚才真的是个非常好的时机了，吉尔·德·雷根本来不及反抗，也就不会把战场扩大到害死更多无辜人的程度，除了自己的形象有所损害以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

　　就算这个决定会让原本已经相信自己的人们再度开始怀疑他，七夜也完全不觉得后悔，吉尔·德·雷死有余辜，他永远不会为了自己杀死一个这样的疯子而感到后悔。

　　虽然披着英灵的皮，但七夜并不会为了维持形象而压下自己的真实想法。想做什么就先做，怎么圆回来，是做完之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影帝七夜对自己即兴演出的能力充满信任，并且已经兴致勃勃地在脑海中排练起了接下来的剧本。

　　没一会儿基地那边就主动联络了他，不过听托尼的语气好像还挺轻松的，仿佛完全没受影响：“你要去见那个召唤吉尔·德·雷的人吗？”

　　“要。”七夜果断答应了下来。

　　他必须知道这货到底是怎么召唤的吉尔·德·雷，最好能解除隐患，不然要是再有人得到这个方法，召唤点什么危险角色出来，他岂不是要经常跑这个世界？

　　“娜塔莎和你一起，你们在原地等神盾局的人接吧，他们马上到。”

　　关掉话筒，托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嘿，你们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不就是解决得快了点吗？”

　　“这不是快不快的事……”鹰眼吐槽，“如果是我，我会在他刚要开始逼逼的时候就杀了他，亚瑟王已经很有耐心了，但……”

　　亚瑟王又不是特工，他不是骑士吗！

　　听得出鹰眼言外之意的托尼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他应该在动手之前，先像你看的电影里一样，从‘记住，将要杀死你的人是尤瑟王之子亚瑟’开始？”

　　看了不少亚瑟王电影的鹰眼：“……”

　　——不！我没有这样想！古代也就算了，现代还这么干的人，不是中二病就是傻逼吧！

　　托尼摊了摊手：“难道你不知道石中剑是怎么断的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就把亚瑟王传说给查了个底朝天了好吗。

　　亚瑟王在与伯林诺王决斗的时候，前两次平手，第三次落败，于是不甘心的亚瑟王违反了骑士精神，拔出石中剑与再三强调不愿比试剑术的伯林诺王继续战斗，最后以石中剑被伯林诺王斩断结束。

　　虽然传说不一定完全真实，但从亚瑟王自己讲的部分来看，基本都只是细节对不上，这种大事件应该不会出入太大……

　　这么一想，亚瑟王好像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循规蹈矩的人啊！他也会冲动，也会热血上头做点不妙的事……到底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对方是个无比正直不会耍手段的人呢？！何况他杀的又不是什么无辜人士，是个用恶魔形容都嫌轻的敌人。

　　只在最开始吓一跳，但并没有往心里去的班纳博士想了想：“果然是气质问题……？”

　　亚瑟王总是给人一种光辉凛然的感觉，仿佛毫无阴霾的光明，莫名让人想不出耍手段的样子。

　　在过于耀眼的人格魅力笼罩下，让人会下意识忽略他身上的一些不完美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吸引那么多出众的骑士加入他的麾下吧。

　　鹰眼若有所思地反省：“不能因为他是传说中的英雄，就以为我们已经很了解他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必然是复杂的。”

　　唉，没想到他一个资深特工居然也犯了先入为主这种低级错误。

　　主要是以前也没机会让他研究一个历史人物啊！别的先入为主顶多就有个模糊判断，亚瑟王这个，如果是英国人就是从小开始全方位渗透，他虽然不是英国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亚瑟王的出名程度超乎常人想象，简直是避不开的印象植入，受影响是难免的。

　　鹰眼反思结束发现美国队长居然还在沉默，以为他钻牛角尖了，不禁试探了声：“队长？”

　　“嗯？”一直沉思的史蒂夫·罗杰斯抬头，奇怪地问，“怎么了？”

　　鹰眼静静地看着美国队长，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队长，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战争是为了达到严肃的目的而采取的严肃的手段。”复仇者里看似最正直古板的美国队长思考了一下，突然说起了明显不是临时构思的话语，“由仁慈而产生的错误思想是最为有害的。不顾一切、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对方不同样做的同时，必然会取得优势。”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鹰眼嘴角抽搐着说，“好吧，战争。”

　　亚瑟王和吉尔·德·雷要真打起来的话，照纽约时那个破坏力度，的确没办法普通地用打斗来形容……

　　看样子这里最没有多想的就是美国队长了，作为一个优秀的战术师和战场指挥官，队长大概很理解亚瑟王？

　　所以只有他这个不小心看多了电影的亚瑟王角色粉在大惊小怪吗！？

　　于是当七夜在神盾局的地盘上跟复仇者们汇合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这群人貌似已经自说自话地擅自帮他丰富了人设，他准备了一路的剧本全废了，这里根本没有他能发挥的余地。

　　你们也太自觉了吧！？之前的警惕心都离家出走了吗？！

　　唉，算了，毕竟最不容易暴露的假象，就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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