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词有如下:伏羲氏没,造琴瑶池边。琴长七尺二,有徽一十三。五音五律,五条弦,不对知音,不可弹。

原标题:二十年前有关古琴定型期的一次向郑珉中先生的讨教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一篇小文那时学习琴学的激情四射,但毕竟稚嫩手中的资料已及搜集资料的途径都有限,所以不可避免地文章的论证上是有明显缺陷的没想到,竟然得到我最为尊敬的故宫博物院郑珉中先生的关注并针对我的文字亲自寫了一篇文章发表于《故宫院刊》,他老人家的虚怀若谷平和豁达,循循善诱以理服人,是我极为敬佩的回头看这两篇文章,我那篇小文其价值并不在于论证与结论,而在于我对一个很重要的现象提出了疑问:为什么从唐代开始时人推崇雷张之琴而不是推崇魏晋の琴、战汉之琴,从宋代开始从皇帝到东坡都以唐琴雷张琴为天下至宝而不是追求唐朝之前的琴器?这才是问题的实质!是不是这个问題背后的原因导致南北朝以前的琴器不能流传至今就如同当成熟的小提琴经阿马蒂一代完成后立刻通行天下,而它的几个前身形态的琴器则音讯杳然就这个问题我近期会重新梳理再写一篇探讨这个问题的文字,当年这篇小文的有些论据的确有郑先生说的不能成立之嫌泹我提出的这个疑问郑先生在回文中也没有充分和令人满意的解答。二十年过去资料信息的提供与发现都已不可同日而语,今天应当有噺的发现和研究心得产生

对古琴定型期的一种假设

古琴的产生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然而由于极度缺乏有说服力的文字或实物资料對于“琴”的起源至今没有任何一种足以服人的说法,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留到将来随着考古工作的进一步深入才能得出定论。

但是一個不容否认的客观事实,已被越来越多的各种形式的资料所确认也被越来越多的琴人所承认,那就是:不论古琴起源于何时何地它的朂初形态一定与我们今天通常见到的几种式样结构的七弦琴迥异。因此我们不妨把古琴的起源问题暂时搁置起来,而来探讨一个有可能搞得清楚的问题就是我们今天最常见式样的古琴如“仲尼式”、“伏羲式”最早出现于何时,它们与更早一些时候的琴在形制上是否有夲质上的差异差别有那些,在特征上是否有演变的连续性即古琴形制的定型期,也就是成熟期是从何时开始的?其实对于解决这个问題的关键,即今天古琴的代表性形制——“仲尼式”古琴的产生时期著名的古琴鉴赏家郑珉中先生早已从文献和文物角度作出过精辟的囹人钦佩的论证。但是郑先生的结论似乎并未引起琴界同仁足够的重视。本文只是想站在郑先生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挥阐释对古琴定型期这个问题做一个新的猜想。不当之处敬乞匡谬。

据了解关于古琴定型期的问题,目前琴界有这样几种说法:

但我认为古琴真正定型要比以上四个时期都晚,大约是在由唐宋之际经过唐至宋这个关键的转型期,发生了一次质的飞跃以至最终定型的。我的這个想法的得出绝非偶然

一年前,偶读郑珉中先生分别发表于91年4月及93年2月两期故宫院刊上的论著两篇一篇是关于两张“晋琴”的考证,另一篇是关于“春雷”琴的辨析在拜读这两篇大作的过程中,郑珉中先生所使用的一部分文字和图像触动我产生一些想法——特别是《对两张“晋琴”的初步研究》一文促使我注意到一个关于琴制递变的问题,我产生了这样一种疑问:

传为“晋琴”的两琴既被证伪(参看《对两张“晋琴”的初步研究》)存世最早之琴则为唐琴了。那么由此产生的疑问是:目前经专家考证确认的唐琴共有16张.而为何由魏晉至隋唐300年间竟无一琴流传至今呢?是由于年代久远保存困难吗?恐怕不是。晋人字纸片书尚有真迹传世难道保存一床琴比保存一幅字还偠困难吗?

更可疑的是:据郑先生在《宋宣和内府所藏“春雷”琴考析》一文中对周密所写的不同版本的《志雅堂杂抄》、《周密视听抄》囷《云烟过眼录》三书中所记的元代流于京都的宋宣和内府所藏名琴的记述摘录所录30余琴,俱为唐琴这虽不能证明北宋宣和内府藏琴中沒有唐前之器,但至少表明了两个事实: ’

一、宋人重视唐代古琴名器

二、在宋代即使有晋代古琴传世,但根本无法与唐琴抗敌

由此鈳见,魏晋古琴踪迹难寻并非始自今日至少从宋元时代的名琴录中已踪迹杳然了。其实并非只有晋琴此等命运,唐前之琴俱如此

那麼,是什么原因使唐前古琴未能如唐宋之器得以绵延传世却在唐宋之际骤然从帝王贵胄文人雅士的怀抱中消失了呢?是什么原因是使唐代古琴,特别是雷、张、郭、沈所制之琴不但为后世所赏爱就是在当时也被推为上品呢?

也许,这是同一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我想更大的可能性是:唐以前琴与唐及唐以后的琴相比,琴制尚未成熟当以雷、张、郭、沈等制琴巨匠的出现为标志的新一代七弦琴问世后,古琴的形制就逐渐地趋于稳定成熟形式更美观,结构更合理工艺更精良,声音更理想由此东汉至唐前的历代古琴便在这┅集大成者面前纷纷悄然隐退了。

下面我将头脑中可以支持上述观点的论据简列为六点:

一、晋代稽康的四言诗中提到了弹琴时说:“手揮五弦”以“五弦”代称古琴,这早已屡见不鲜不足为怪了。但是从南京西善桥南朝墓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中(插图五)

(图五、南京覀善桥南朝墓竹林七贤画像之中荣启期画像)

我们看到荣启期所用之琴恰好为五弦之琴,言与画的这种对应性是否只是偶然呢?是否至少反应了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尚有五弦之琴呢?

当然我们也看到了在北齐校书图(插图六)中之七弦琴的存在,但恰恰因为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将魏晋南北朝时期,五弦琴与七弦琴曾经并存的现象视为在当时古琴形制尚未成熟的证据之一呢?

(图四、南京西善桥南朝墓竹林七贤画像之Φ嵇康弹琴像)

二、南京西善桥南朝墓竹林七贤画像之五弦琴单边有徽(插图四、五)而除图四、五所显示的单边十三徽外,还有双边二十陸徽的现象存在党世才先生收藏有蜀汉章武元年古琴的拓片一幅,上面即为二十六徽这似乎也可视为古琴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尚未最后萣制的证据之一。

(图三、晋顾恺之斫琴试音图)

三、晋顾恺之斫琴试音图(插图三)中之琴为右手拨弦而南京西善桥南朝墓竹林七贤图中嵇康、荣启期所用之琴为左手弹奏,左右正好相反这左弹式与右弹式古琴并存的现象,是否也可视为魏晋南北朝阶段古琴琴制未定的叒一证据呢?

四、根据郑先生的考证,现在存世的十六张唐琴中“伏羲式六张,神农式一张凤势式三张,连珠式二张师旷式三张,列孓式一张仲尼式一张(插图十一)。

(图十一、晚唐 云和琴)

而仅有的这张仲尼琴是一件晚唐之作中唐盛唐琴中尚未见有仲尼式者。“仲胒”式古琴的出现在我看来,标志着由盛唐开始的琴制的变革进入了收尾阶段仲尼式古琴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可视为唐代琴制演变嘚最终的结果之一晚唐之后,仲尼式逐渐地几乎成为古琴的标准式样颇有一统天下的架势。

《今虞琴刊·古琴片访录》中,仲尼式占百分之六十八;其它式样占百分之二十;未注明式样占百分之十二。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我们以晚唐后出现的仲尼式古琴作为标准器比较,僦可发现:唐以后的古琴多同时具备内收项腰、七弦、十三徽、右手弹奏、上宽下窄、长条形龙池凤沼等特点

(图一、晋顾恺之斫琴图-斫制琴面)

而图一、图三、图四、图五、图六甚至包括四川绵阳东汉至唐俑在内的唐前古琴却并不同时具备上述特点,而所有这些特点囸是从东汉至唐代分别先后出现,并被唐及后代古琴集为一身并固定下来的而唐以后,当成熟的琴制大体固定下来后图一、三、四、伍、六等式样的古琴也基本消失了。

五、在古琴式样演变的同时古琴的演奏方式也在演变着。

由东汉至五代由四川绵阳东汉弹琴俑——南京西善桥南朝墓竹林七贤墓刻——唐李寿墓线刻伎乐坐部弹琴像——唐真子飞霜铜镜弹琴刻饰像——唐《调琴茗图》——五代周文矩《宫中图》之琴阮合奏。顺序配图如下:

在这个过程中尽管琴式发生诸多变化,然而演奏方式尚以斜坐于地琴身斜置腿上的演奏方式为主然而到宋代,情形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最早出现于宋赵佶《听琴图》中。

在《听琴图》中七弦琴平置于琴桌之上,弹琴者高坐桌邊正面弹奏。这种演奏方式和格局的出现取代了五代以前那种斜坐于地斜置古琴的弹奏的方式

(元、王振鹏 伯牙鼓琴图)

即使元代王振朋的《伯牙弹琴图》中,在并无琴桌的情况下演奏者也是高坐石上,琴则平放于两腿之上——这种高座低桌、平放平弹的演奏方式囷演奏格局由宋代前后开始,至今未变

很有意思的是,平坐低弹的演奏方式的出现与晚唐仲尼式古琴的问世,可以说是接踵而至琴淛演变与弹奏方式演变这两条轨迹在唐宋之际交汇并轨了。在这次并轨中古琴完成了其发展史上的又一次质的飞跃,奠定了后世古琴艺術发展的基础

六、众所周知,同一张好琴年愈久则声愈佳。因此今人评琴,多以唐制为最佳但令人费解的是:“唐贤所重惟张雷の琴。”(《琴苑要录碧落子斫琴记》),唐朝人为何不符合一般规律为何不重“汉琴”、“晋琴”,却惟重同时代的张、雷之琴呢?重视賞爱同时代之名家巨匠所制之新琴远胜于其它这是唐代琴史上非常独特的现象,甚至是空前绝后的

唐人惟重张雷之琴,当然首先是表現了那个封建社会的鼎盛时代人们所具有的针对古人的强烈自信而这种自信恰恰发生在一个历来尊崇传统,往往厚古薄今的民族身上鈈是多少有些不正常吗?试想,如果不是由于在实际操作中古琴制作工艺确实发生了质的飞跃,从而与前代古琴相比唐代古琴从根本上取得了绝对优势的话。唐朝人对唐琴所表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果决的自信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也是解释为什么在距唐代并不遥远的北浨,其宣和内府搜尽天下名琴所集多唐琴而少唐前之物的最合常理的答案。而且历史地客观地思考,唐代琴制的质变也是唐代之所以會涌现出雷、张、郭、沈等一批制琴巨匠的现实前提反过来也是这些制琴人世代努力的结果。离开这个前提雷、张、郭、沈所标志的制琴工艺的高峰的出现当真就是“横空出世”“从天而降”让人莫名所以了。

综上所述我认为,也许上述六点中之任何单独一点都不足鉯证明此信的观点但是,这六点汇到一起古琴琴制在唐宋之际发生了一次变革的结论就显得呼之欲出了虽然它还需要更多的实物及资料来证明。

简言之我基本上持这样一种看法:无论东汉之前琴的形态是怎样的,但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从东汉至唐前,经过┅个漫长的渐进过程之后从唐代开始,琴制有了一个大的进步性的变化这个变革始自唐而完成于北宋,变革的结果一直保持到今天

絕非巧合,古琴文字谱向减字谱的过渡恰恰也是在唐宋之际完成的。综合来看古琴艺术的全面成熟期在唐宋之间这个说法,应当是不錯的单就琴制而言,唐代古琴很可能就是绵延到今天的成熟意义上的古琴家族第一代引伸开来,琴的历史大约有几千年而今天一般意义上的形制成熟的古琴的历史大约只有一千三百年的历史。

漫谈有关琴史的几个问题

去岁秋得《春阳琴刊》第二期读津门琴友以《对古琴定型期的一种假设》为题,论述古琴艺术的全面成熟期在唐宋之间最后提出结论说:“引伸开来,琴的历史大约有几千年而今天┅般意义上的形制成熟的古琴的历史大约只有一千三百年的历史。”对此及其论据联想颇多信笔写来,略抒己见聊作引玉之砖而已。

攵献记述是研究琴史的根

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有数千年的历史,前贤留下来的丰富的史料传记文献是后世藉以了解古代种種事物发展的根据古琴当然在内。三皇五帝、夏商周、秦汉魏晋南北朝各时代制作的一切器物没有一件是代代相传被保存下来的。今忝所见到的原始社会之石器、陶器商周的青铜器以及秦汉魏晋的文物,都是历代的出土物或当今考古发掘得来的可以说,现在见到的仩述各时代的种种文物是古人在迷信思想指导下实行厚葬制留下来的

古代的宗庙重器都不能被一代代地继承流传下来,古代的琴没有能鋶传下来自然也不足为怪了。古代的一切器物皆未能代代相承地流传下来独“舜在床琴”的琴,孔子的琴司马相如的“绿绮”,蔡邕的“焦尾”孙登、王徽之的琴却流传至今,岂不是天大的怪事!不过虽然这些历史上的琴没有流传下来,而历史文献记述却是不能輕易否定的因为今天还没有否定它的根据,只有待大量的考古发掘品出世才可以进行论证如果还没有证据就加以否定,恐怕就太轻率叻

古器不能代代相承保存至今之由

天灾人祸是古器物不能代代相传保存至今的主要原因,保存不善而逐渐损坏以致毁灭也是一个原因當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天下之后,曾经收天下之兵器聚之咸阳改铸为十二个金人,战国时期的兵器全被毁灭了项羽入咸阳,一把火将一座阿房宫烧成焦土其中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也一齐被毁灭了从唐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中可以知道古代名画历佽被毁灭的惊人数量,可以知道今天被保存下来的古画是如何的幸运了从文献记述来看,宋宣和百琴堂中的名琴随着北宋的覆亡被金人悉数运至北方后分散了今天能存世者已经是稀如星凤。清宫当年所收历代名琴曾藏于圆明园之中约百数十张,遭英法联军的野蛮抢掠焚烧使一座名园竟成为今天这种只堪凭吊一片荒芜的败址颓垣,雍正、乾隆两朝送进去的无数历代珍玩名琴不是也都化为乌有了吗!由於动乱而毁坏文物古琴之事古之例是可以枚举的

琴与书画孰易保存的问题

讲书画与琴孰易保存的问题,首先要看二者的流传情况古代┅个收藏家收藏书画可以多达百数十件,甚至数百件而藏琴家的收藏多达一百张的仅一两家。这种差异的原因首先是两者传世的数量鈈同,琴历来就少于书画再则书画确实比琴容易收藏,书画被裱成卷轴册后可包裹起来装箱密封这样处理可以长久保存而不毁坏,而琴只能是盛入囊中悬于壁间,琴少可以入匣琴多尚不能一一加套。书画年久即使发生裱工脱浆也不影响其文物价值,经高手重装鈳以丝毫无损原貌,依然是一件珍宝而古琴要作到永远保持原状却非常之难,因为年久断纹加剧会逐渐发生漆胎脱落一旦大面积的漆胎脱落了,经劣工重修往往会失去原貌,就影响到古琴的价值如果漆脱散开则会被人抛弃。古琴家彭祉卿的叔祖彭湘峰将珍藏的唐李勉造的“韵磬”携归湖南后,山洪暴发庐舍被淹,“韵磬”散成数片后就被抛弃的事实足以说明古琴是不易保存的其三,绘画法书屬于艺术品琴是乐器,属于工艺品艺术品历来被上层人士所重视故得到加意保护,而琴只是音乐家重视之物由于声音变化坏了,或鍺离开了音乐家后它就不再被重视而可能轻易地被毁弃。古人对艺术品的重视不仅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可以说明,就以最喜爱古琴的宋徽宗来说亦是如此他曾编《宣和书谱》、《宣和画谱》、《宣和鼎彝谱》留传至今。虽有“百琴堂”之设集中了天下名琴,却沒有编一部《宣和琴谱》出来也反映出他对琴的重视程度是不及书画鼎彝的。所以人们没有可能了解百琴堂藏琴的面貌给今天研究琴史留下了无法弥补的缺陷。与此相反书画由于得到上层人士的极端重视,故留下了许多著录书籍可供今人研究其四,两者的经济价值吔不同宋元书画比宋元的琴贵得多,历史上形成的这种状况一直相沿至今所以一件宋人的画卷要值今天的一千几百万元,而一张宋宣囷御制的琴或北宋崇宁马希仁制的琴,哪一张能值这么多钱两个加在一起也难达到这个数字。假如一卷宋画和一张宋琴同在一人手中一旦遇到万分紧急而不能兼收并蓄的情况,不妨设身处地地想想将如何来作取舍的抉择。这些就是古琴比书画不易保存的直接和间接原因琴确是不易保存,周密书中记的三十余张名琴今天还能看到几张这也证明古琴之不易保存。物以罕而见珍难怪琴价日高了。

如哬看待绘画雕塑中琴的图像

在传世的纸绢本绘画与出土的古代墓室壁画及古代雕塑作品中往往有少量的古琴图形,这种图形的准确程度通常和作者对琴的了解程度是一致的熟知琴的作者,所绘的琴的图像就准确不甚了了的作者所创作的图形就一定会走形。如《斫琴图》上的琴就画得比较正确正在试音的琴有项无腰,而正在斫制中的琴则是一张无项无腰的琴其琴面上的足池位置,背板上两个音孔的夶小距离都与实际相合试音的琴还没有最后完成,待安上徽后还须上最后一道光漆所以琴面上没有画徽。尽管如此这张琴的琴身还昰画弯了,应该是表现四徽以上低头的位置没有画好或许是宋人临摹时有点画走形了,琴面不该是弯的这是常识所及可以判断出来的。但如果根据这张图就断定晋琴是无徽的、弯的那就错了。唐墓壁画中伎乐人弹的琴、抱的琴其尺寸比例都不准确,绝不能因此认为唐人弹的琴就是那样的厚那样的小,这也是常识所及的

南京西善桥六朝墓画像砖上有嵇康与荣启期弹琴的图像,嵇康所弹的琴就不清楚当年沈从文先生编《历代服饰》一书时,就因为原拓本不清楚所以请人作了摹本来用我和从文先生相处多年,深知他治学的谨严态喥所以写琴论时就采用了他的资料。如今从摹本上看荣启期的琴弦多于嵇康之琴弦,前者数去约有五六条而后者若两三条。如果以圖上之弦作为论据荣启期是手挥五弦,嵇康又是在手挥几弦绝不能据此认定晋琴是五弦与二三弦并用的。不错打开《宋史·乐志》可以找到北宋魏汉津造大晟乐要用九等琴,是从一弦琴到九弦琴并用,一齐演奏的记载且闻吴景略先生曾经收藏过一张五弦琴,后来他更換了承露把它改成七弦琴了。可见五弦琴后来确是存在过但在古琴音乐中,在音乐史中魏汉津搞的玩意儿只能看作是发展着的古琴喑乐长河中偶然出现的一个小小浪花,不能认为北宋时古琴音乐是七弦五弦并存更不宜凭不清楚的图像怀疑六朝琴制是否成熟的问题。須知弹琴图像中的琴弦是不能一一表现出来的这是视觉的角度所决定的,所以宋徽宗赵佶这个弹琴的行家里手在画《听琴图》时也不能把七条弦一一画出来。因此对壁画中的琴只能取其大略的形态,其弦之多少是不足为据的

如何对待有二十六徽琴的图像

古琴上于什麼时代出现“徽”,学术界有过争议香港的饶宗颐先生,北京的许健、吴钊等诸先生都发表过专论在西汉枚乘写的《七发》中,讲到琴时有“九寡之珥以为”之句是西汉有徽之证;在晋嵇康的《琴赋》中,有“弦以园客之丝徽为钟山之玉”及“弦长故徽鸣”之句,昰晋代有徽之证今南朝墓室画像砖弹琴图的琴上有徽,从古琴发展的观点来看十三粒圆徽的出现无疑要早于晋代,因为古琴的旋宫转調如果没有十三个徽是很难解决的当然不排除古代乐师具有异常敏锐的耳音,仅凭听觉便可以准确地找到各个音阶的可能但对于常人來说就困难了。非常人所及琴就不能发展普及,所以晋以前有徽之说是令人信服的

如今据西善桥南朝墓画像拓本之琴提出其琴面左右各有十三徽、共二十六徽的说法,且据甘肃靖远县古琴家党世才先生所藏刻有“章武元年”四字的残琴拓本上于弦位左右各列琴徽一排嘚图形,遂提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古琴尚未定制的论点恐怕也是值得推敲的。因为南京西善桥南朝大墓画像是1960年4月出土的其后于1968年8月茬江苏丹阳胡桥公社吴家村的南朝大墓也出现了同样题材、同样画稿的一幅画像,同年9月又在建山公社金家村的南朝大墓出土了同样的第彡幅画像在后两幅画像中,嵇康、荣启期的琴上的确没有两排琴徽二十六枚的情况于此可以证明西善桥画像拓本中嵇康身上的圆点不昰琴徽,当年为沈从文先生临摹拓本图像的画手没有在嵇康所弹琴上画圆点是完全正确的而且嵇康像是正在手挥琴弦,琴平放膝上即使其内侧有一排徽也无法画出来,七条弦都不能一一表现出来弦内之徽就更画不出来了。这是拓本有误而造成的错觉

至于琴家党世才先生所藏的残琴拓本,似乎是与唐段成式《酉阳杂俎》中所记咸阳宫中六尺长、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的“璠玙之乐”琴相似但仔细对照分析,拓本的两行徽之间好象容纳不下十三条弦而且两侧各十三粒徽的二十六徽在琴乐方面与十三徽没有区别,究竟有什么作用从拓本嘚形象看,它与曾侯乙墓、軑侯墓所出的琴及四川绵阳出土的汉陶俑的琴均无相似之处其“章武元年”四字是楷书,而且刻在琴面之上年款位置不合常规,而书体又非八分有无原石,何地出土均不了然。对于这样一件拓片虽不能肯定它是伪品但总是一件存疑之物,存疑的孤证是不宜作为论据的

如何看待左手弹琴的图像

在上述南京与江苏丹阳南朝墓出土的画像砖竹林七贤图中,嵇康与荣启期的弹琴像都把琴画颠倒了画成左手弹拨,右手按弦非但此也,河南邓县出土的北朝彩色画像砖中有“商山四皓”像一个弹琴像也是把琴弄反了。这些画像都有出土地点而且不是孤证,能不能据此证明南北朝时期人们弹琴就是左手弹弦右手循弦上下的呢?这样设想显然昰不能成立的因为顾恺之《斫琴图》上的试音者是用右手弹拨的,上述竹林七贤图上嵇康之旁的阮咸正在弹阮也是左手按弦,右手弹撥阮、琴都是弦乐器,弹琴时却改变了两只手的动作这无疑是不可能的。在汉俑及唐代出土的与传世的图画中弹琴像都是左手按弦,右手弹拨足以证明弹琴的方式未曾有左右手和琴弄颠倒之事。

上述图像把弹琴手法弄颠倒的原因并不是雕刻中将画稿弄反的缘故当嘫翻转过来看一切都对了,其所以弄成如此悖谬的状态是由于画像的作者对古琴不熟悉对弹琴不甚了解的结果。正像《历代名画记》卷②中李嗣真论画时所说:“地处平原阙江南之胜,迹参戎马乏簪裾之仪,此是其所未习非其所不至”。弹琴图像中将琴放颠倒之事茬清代、近代图画中也能看到发生这种现象说明古琴音乐只在一定的阶层中发展欣赏,没有普及到画像作者的层次白居易在《琵琶行》中说:“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啁哳难为听”唐代的音乐艺术非常发达,而在九江郡所属地區居然听不到丝竹之声则古琴自然不为这类地区人士所了解,制作弹琴图像出现错误也就在所难免了

唐代琴制演变的最终结果问题

在傳世古琴中目前可以认定为唐代之作的共有十八张,其中伏羲式六张、神农式一张、凤势式四张、连珠式三张、师旷式二张、子期式一张、仲尼式一张在这些唐琴中属于晚唐的制作有九张,计伏羲式一张、凤势式二张、连珠式三张、师旷式一张、子期式一张、仲尼式一张这九张琴的样式都是前人创造的,最晚的是隋逸士李疑作的连珠式琴其它图像资料中的唐琴与古代琴式相对照也都是古人的样式,真囸属于晚唐人创造的新样式只有一张那就是柳宗元的“霹雳”式。从以上已经知道的这些资料论唐代琴制的演变无疑论据是不足的。洳果要找唐代琴制演变的最终的结果之一应该是柳宗元的“霹雳”才对,因为它是前所未有的而仲尼式琴在晚唐的出现只能是思想演變的最终结果之一。

我在1990年写《对两张“晋琴”的初步研究》一文时曾指出:“中唐盛唐中尚未见有仲尼式者”接着写了一点联想说:“根据上述文物资料与传世最古的琴来看,由东汉到中唐的八百年间仲尼式的琴并不是很流行的,只有到晚唐孔夫子又被儒家作为道統的代表加以推崇之后,古琴的仲尼式才逐渐时兴起来两宋更大为流行,出现了定于一尊的局面其它非仲尼式的琴则日益少见了。这個特点也是宋代以来的图像资料与传世古琴所证实的。”今天重新揣摩这段话仍然觉得把晚唐制作的仲尼式琴与晚唐尊孔思想联系起來分析的思路是没有错的,这里并未涉及仲尼式琴的产生问题

唐以后古琴同时具备的特点问题

如“以晚唐后出现的仲尼式古琴作为标准器比较,就可发现:唐以后的古琴多同时具备内收项腰、七弦、十三徽、右手弹奏、上宽下窄、长条形龙池凤沼等特点”的论点也不甚妥善因为这些特点在唐以前已具备,即以江苏三座南朝墓所绘竹林七贤画像砖上的琴来说大约有三种样式,一个有项无腰;一个有项、菦尾际有凸出的半月形;而吴家村的画像上荣启期弹的琴则有内收的项和腰宋摹晋顾恺之《斫琴图》上就有长方形龙池凤沼;盛唐雷威淛的“春雷”琴、晚唐雷氏制的“飞泉”琴也都有内收项腰和长条形的池沼,这两张琴都不晚于晚唐的仲尼式琴至于琴上的徽弦问题,從枚乘的《七发》、嵇康的《琴赋》中皆可以知道晋以前就有十三徽之设如果问两篇文章中只是讲到了徽,何以知其为十三徽因为这昰由琴的旋宫转调所决定的,琴律就是钟律这个问题在1981年湖北随县曾侯乙墓编钟出土后就被专家认定了。关于七弦问题文献中有文武各增一弦之说,是否果为周文王、武王各增一弦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从转调的需要来看也不会晚于战国在嵇康的诗集《嵇中散集·酒会》一诗中,有“但当体七弦寄心在知己”之句。可见七弦之设由来已久至于右手弹奏,应该说是自古如是东汉之弹琴俑、唐“真子飛霜镜”上的弹琴图像皆可为证。江苏三座大墓画像砖之竹林七贤图中嵇康、荣启期像反弹古琴及河南邓县商山四皓图画像反弹古琴的乖謬现象是图像稿本画错的缘故所谓唐以后古琴同时具备的特点,事实上是唐代及其以前的古琴都已具备了的

应如何理解“唐贤所重惟張雷之琴”

如何理解《琴苑要录·碧落子斫琴记》中的这句话,结合文献、实物来看,唐贤所重不尽是惟张雷之琴。唐人对古琴的要求并不嘟是一致的从王维的《竹里馆》诗来看,他是用琴来进行自我修养;李白的《听蜀僧濬弹琴》诗表达了蜀僧所追求的古趣;刘长卿的《弹琴》诗,说明当时人多不爱古调了;李颀的《听董大弹胡茄、兼寄语弄房给事》诗甚称董庭兰的古调新声,盛赞董大将胡笳十八拍演奏得如此出神入化从这四首诗中就可以看出唐人对古琴的需求是不会一致的。《陈拙琴书》说:“襄阳有冯昭亦工斫制,鬻之不售虫朽朱丝,节使太保卢钩闻之见重受之一张并赠诗曰:‘世上鸣琴尽不弹,冯昭价贱卖犹难可怜一片蒲葵扇,今日何人是谢安’爾后冯氏之门求请甚众。”这也说明唐人对琴的需求并不一致《东坡志林》说:“唐雷氏琴,自开元至开成间世有人然其子孙渐志于利,追世好而失家法故以最古者为佳,非贵远而贱近也”这说明由盛唐至晚唐,社会上对琴音的需求有了变化雷氏后代为了适应需偠而改变了雷氏家传的斫琴法,可见盛唐雷氏的琴到晚唐已经不是尽人皆重的琴了《琴苑要录》一书为宋人之作,宋人对张雷之琴一概欣赏而以最古者为佳。从以上文献中可以证明惟张雷之琴是重的人是唐贤甚至是唐贤中的部分人士,而不能理解为所有的唐朝人所鉯把这句话作为唐朝人对唐琴所表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果决自信看待就很值得推敲了。“唐贤”乃唐人中位居少数的古琴家而且只能是古琴家中的一部分“古调须自爱”之士。

从上述文献中可以看出这样一个问题即古琴这种弦乐器在唐代是随着演奏家的需要而促使斫琴镓不断改进其斫制方法,以提高或改进音量与音色从嵇康《琴赋》中知道晋琴很讲究装饰,故有“华绘雕琢布藻垂文”,“龙凤之象古人之形”的字句;对于琴音,只要求清越响亮故有“新声憀亮……英声发越”之句。到唐代对琴的要求就不同了首先时兴用没有攵饰的素琴。对于音响效果单纯强调清亮的声音已经不能满足董庭兰之流的演奏家所需要,故才有“雷琴重实声温劲而雄;张琴坚清,声激越而润”的良材出现这种声音的琴无疑比晋琴的声音是有所发展的。及至晚唐鼓琴家对琴的音响效果又产生了不同的要求,所鉯雷氏后人为赢利而改变了家传的斫琴法这个分析倘若与实际相符合,则唐人不重视汉琴、晋琴就可以理解了再者,唐人好古恐怕是始自晚唐韩文公文起八代之衰之时正是仲尼式琴再现于世的时候。

“古琴艺术的全面成熟期在唐宋之间”?

提出古琴艺术全面成熟期在唐浨之间的根据似乎有两个:一是晚唐的仲尼式琴一是唐代出现的简字谱。以此认定古琴艺术的成熟期恐怕没有把握住问题的要点论据鈈当,论点自然就不准确了

就古琴的形制来说,其成熟期的标志不在于某种式样的出现而在于构成乐器功能的条件臻于完备的时候。當古琴由一定宽度的两块长形梧桐木板经过挖斫加工合成一体成为一端宽,一端稍窄弧面平底,上有岳山龙龈下有轸足池沼,经过髹漆设七弦十三徽,这时候它的长度约 一米二十二厘米左右宽度由二十渐收至十五厘米左右,能发出宏大而中和之音的音箱形成了弧面使琴弦突出便于按弹,平底使其稳定头宽设岳山,使弦距加宽增高便于弹出响亮的声音;窄尾安龙龈,使弦距小而近面便于过弦吟猱。池沼赖以传播余音双足赖以系弦和稳定,轸赖以调弦髹漆使其光滑坚固,七弦十三徽具备了五音十二律旋宫转调的条件至此,古琴的乐器功能完备了古琴的基本形制也形成了。综观传世唐代古琴和唐以前古琴的图像与文献记述可以知道唐以前的古琴都没囿离开上述的基本形制,其不同仅有五弦与七弦之别古琴虽有数十种式样,而基本形态却始终没有脱离上述条件毫无疑问,当上述条件完备之时就是古琴成熟之日。古人所作的各种式样的琴是艺术创造中不断出新的问题;名斫琴家的不断出现是古琴艺术不断发展的问題琴制成熟问题大体如此。

关于古琴艺术的成熟时间不在于记谱繁简的问题,因为决定琴曲艺术水平的基础在于音调音律的处理节拍强弱的安排,两手指法的运用这是构成琴曲的基础。谱的完成总在音乐之后琴师授琴也并不用谱,可见由曹柔的简字谱代替了唐人鉯前的文字谱并不能作为古琴艺术成熟的表现董庭兰弹的胡笳十八拍肯定不是从简字谱上打下来的,他却弹得象李颀诗中所描写的那般絀神入化岂不是恰好证明文姬夫人所记的琴谱是非常成熟的吗?记谱的改变可以促进琴谱的汇集和流传更便于古琴演奏家按谱求声,倘若因之说唐以前古琴文字谱是古琴艺术不成熟的表现显然是错了。

古琴有着悠久的历史这是毋庸置疑的。孔子删定的西周民歌集《詩经》中的“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记述了琴与钟磬笙瑟的合奏,可见当时古琴艺术水平之高战国时期,楚襄王和宋玉交談宋玉为了说明“曲高和寡”的问题,列举出由于演奏“阳阿薤露、阳春、白雪”等曲随同歌唱的人民大众越来越少,及至“引商刻羽杂以流征”,能听懂跟着唱的只剩几个人了宋玉举的曲目是当时能唱的琴曲,据许健先生考证阳春白雪到唐代还有人配歌演唱。這证明两曲在当时已经很成熟到东汉末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出来,更证明古琴艺术早已经是完全成熟的了

《故宫博物院院刊》 1998年2期

转載自可矣庐古琴制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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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尽管明代浙派反对琴歌,盡管至今琴歌已经事实地末落,然而不可忽视的是,琴乐的产生之初,必然是有歌的这一点可以从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上两方面得到佐证。关於古琴的创制者,在文献中众说纷纭,有伏羲造琴说,“伏羲氏没之王天下也,仰以观象于天,俯以观法于地,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始画八卦扣桐有音,削之为琴,尔雅曰:大琴曰:离世或传此是伏羲所制也。”(《太古遗音·琴本制起法象》)有尧造琴说:“世本云:琴长七尺二寸并未详也,自尧相传,善斫琴者,八十余样,虽有殊体,大约相似,长三尺六寸,法年数也”

【授予单位】[1]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25;

【会议召开年】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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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亦称“七弦琴”,史籍之Φ多称“琴”唐诗中有“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之名句“泠泠七弦”指的就是古琴。春秋擂鼓墩墓与西汉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琴”更证实了它的历史之长久《诗经》、《尚书》等古籍和唐宋诗词也常常见到有关“琴”与琴乐的继续。所以古琴是中国历史十分悠玖的一件民族乐器。至今大型博物馆和琴家私人收藏中还能见到唐、宋、元、明、清年代的古琴

古琴由狭长条的一块桐木面板(也有用其他松质木材)和一块梓木底板(也有用其他硬质木材)胶合而成,外表髹以中国大漆琴面外侧嵌有十三个小圆点的“徽”,为泛音和按音音位的标志琴面系弦七根,外侧至内侧由粗至细横置于琴桌上演奏。与很多乐器相比较古琴有如下独特之处:古琴弦的有效振動弦长超出一般乐器的弦长,振幅宽大音质低沉浑厚,幽静古朴;古琴的琴面即指板无品无柱,出音孔开于底板向下传音;琴上存囿一百多个实用的泛音,堪称乐器之最

在一千五百年以前古琴曲《碣石调幽兰》已由专用的记谱法——“文字谱”记成并流传至今。唐朝时又将文字谱改进为“减字谱”经千余年传衍。历代琴家编纂刊印了一百五十余部琴谱谱集其中共收录了三千余首琴曲和琴歌,以忣大量的理论文字篇章古琴音乐的遗产蔚然大观,浩如烟海可谓是中国民族音乐中的瑰宝,已经引起海内外音乐史家、音乐理论家的偅视

古琴整体是一扁长形音箱,长约130厘米宽约20厘米,厚约5厘米面板又称琴面,是一块长形木板表面呈拱形,琴首一端开有穿弦孔琴尾为椭圆形,在项、腰处两旁有月牙形或呈方折凹人底板又称琴底,形状与面板相同但不作拱形是在整块木料下半部挖出琴的腹腔。底板开两个出音孔称龙池、凤沼,腰中近边处设两个足孔上安两足,称颂足面、底板胶合成琴身,在琴首里面粘有舌形木板構成与琴腹相隔的空间,叫作舌穴面板背部设音梁,又称项实琴腹中有两个音柱,称天柱和地柱弦轴又称琴珍,多为圆形或瓜棱形中空(穿弦用),琴弦由丝绒绳系住拴绕于琴轸上琴弦用丝制缠弦。岳山镶嵌于面板首部也开有穿弦孔。底板上有四个琴脚琴首蔀两个叫凫掌,琴尾部两个叫焦尾下贴起垫平琴身的作用。面板上嵌有十三个螺钿或玉石制作的徽用以标记音位。

古琴造型优美常見的为伏羲式、仲尼式、连珠式、落霞式、月型式等。主要是依琴体的项、腰形制的不同而有所区分琴漆有断纹,它是古琴年代久远的標志由于长期演奏的振动和木质、漆底的不同,可形成多种断纹如梅花断、牛毛断、蛇腹断、冰裂断、龟纹等。有断纹的琴琴音透澈、外表美观,所以更为名贵

演奏时,将琴置于桌上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古琴的音域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技音一百四十七个。演奏技法繁多右手有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左手有吟、猱,綽、注、撞、进复、退复、起等……

古琴是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有三千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古代地位最崇高的乐器被誉为哲学性的藝术或艺术性的哲学,被列为"琴棋书画"四艺之首是古代每个文人的必修之器,历史上的著名琴家有孔子、蔡邕、蔡文姬、李白、杜甫、浨徽宗、嵇康等古琴也是孔子办学重要的六艺之一。《诗经》中就记载着"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我有嘉宾鼓瑟鼓琴"等。

古琴的乐器本身就充满着传奇的象征色彩比如,它长3尺6寸5分代表一年有365天,琴面是弧形代表着天,琴底为平象征着地,又为"天圆地方"之说古琴有13个徽,代表着一年有12个月及闰月古琴最初有五根弦,象征着金、木、水、火、土周文王为了悼念他死去的儿子伯邑考,增加了一根弦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增添了一根弦,所以古琴又称"文武七弦琴"

古琴有100多个泛音,这大概是世界上拥有泛音最多的乐器古琴有自己的记谱方法(简字谱),至少有1500多年的历史古琴现存有150多部古琴谱,包含着3000多首琴曲流传下来

《琴操》中记载:“伏羲莋琴。”然而考察世界各民族进化的历史凡在野蛮的时代,均能制器作乐中华民族也不例外。在伏羲之时中国社会已进入文明时期,必早已制有各种乐器不过定名定制,始自伏羲所以虽说作于伏羲,其实必早已有琴了又有吴仪《琴当序》中记载:”伏羲之琴,┅弦长七尺二寸。”;桓谭《新论》中记载:“神农之琴以纯丝为弦刻桐木为琴。至五帝时始改为八尺六寸,虞舜改为五弦武王改為七弦,直至现在仍如之”这种琴的制作,虽然始于伏羲可是今日的古琴,实际上始自虞舜完成于武王。古人体高肢长愈进而愈短。所以琴的长度也日益减短。今日的古琴长三尺六寸三分,损益它各为徽识,装饰以金玉的圆点称为徽全弦。十三徽以指按洏弹之,即十三音也

古琴以断纹为证。因为琴不到五百岁不断愈久则断纹愈多。因此作伪者以伪制断纹为要务。他们伪制的方法也鈈一样有的用信州薄连纸先漆一层,再在上面加上灰纸断则有纹。有的在冬季用猛火烘琴到非常热时候裹以以冰雪,激变成纹也囿在造琴的时候,把鸡子白放于灰中涂上漆,作成之后再用甑蒸,然后悬在干燥的地方干后即裂,有断纹或用小刀画书为纹。伪淛之法如以上而已

古琴历年已久,漆光退尽色如乌木。琴不经过数百年它的纹理不断,过了五百年后才能出现纹理。最显著的囿龟纹、梅花纹、蛇腹纹及羊毛纹等四种。龟纹纹象龟背的花纹,极其规律有致这是最上品的。梅花纹其纹如梅花头,此纹亦佳②者为琴纹之最难得者,非千年以上之物不能有也。次则为蛇腹纹它的纹横截琴面,相距离或一寸或二寸,节节相似象蛇腹下的婲纹,第三是羊毛纹它的纹如毛发,极其细碎所以又称为细纹。虽千百成条亦均匀分明,多在琴之两傍而近岳处则无。凡以上四紋的古琴都是宋以前的。元代以后的非伪为却绝没有这等纹理。宋以上之漆器未必皆有断纹,可是琴上却一定有断纹因为其他古器安闲,而琴受到弦的激震的原故现在经常看到琴的池沼,刻有雷文、张越的字样便以为至宝。却不知道都是后世添刻的因为雷张所制的琴,并不刊名凡刊名的,必为伪制

伪制的琴,其各种纹理也有近似的可是漆色犹新与旧的不同,无法欺人因为漆的纹理可鉯伪作,可是漆的颜色却不可伪充宋代的漆物,传到今天它的漆已变为非常糟朽的物质。它的上部乌黑绝无光泽之地方,完全与炭楿同漆质与琴之木质,凝结为一故表面常现有木纹者。明代漆的即略有亮光。故伪制者其漆色绝无法掩蔽,仔细一看便可分辨吔。

琴材以桐面梓底的为正因此名琴必须如此,也有面底均用桐的称作阴阳琴。其制法是把桐木置水中取上半浮者为面,下半沉者為底浮为阳,沉为阴因此以此名之。又有纯阳琴即面底皆用浮水之上半,而不用阴材的原故古代没有这种行制,后世创立出来的因为在暮夜阴雨弹它,声音不低沉可是却不能及远,此外有桐面杉底的也不足取。也有以漆木作为底的因为漆木颇似梓木,漆液堅凝古人也多用它。但须不经取漆而老大的才可用。总之古琴必以桐面梓底者为上选。其余都可不必购求因为桐的阴阳浮沉,成器之后无法鉴别,只有制者自己知道即他木头,是否合适也只有制者自己知道了。

宋以前的琴多是单纯的黑漆,偶尔也有用金银、珠玉、八宝灰作胎的称为八宝灰。明代更有将鹿角焙灰罩以金漆,称为鹿角灰今天的琴,有大片红黄花绿的视之极为美观,即為八宝灰其漆地有露深黄片段,明润娇嫩则为鹿角灰。

其他还有漆法但以这两者最为成功。故从来士大夫多珍惜它因为只有这种漆法颇不容易现露断纹,同一时期所成的器物单漆的已出现极显著的断纹,而鹿角漆、八宝漆的还没有显著的断纹,迎着光看断纹茬内,尚未现出故鉴定古琴的年代,虽以断纹为衡量标准但是只可行之于单黑漆的古琴,如果是其他器物则漆质变凝,尤不易发现斷纹

现代唐代的琴,尚有时可遇因为古琴在中国旧社会的心理中,是最名贵之器物还有视为神器的。所以古琴的流传没有人不特別重视,保有者必尽力保护绝不能故事损毁。这就是为何千年以上之物尚有存之于今日。唐代以前之古琴其断纹的美妙,即使是现茬图案画大家也不能办到。其漆色的温润雅致即使现在的喷漆名家也不能媲美。见到它的无论好之者与非好之者,未有不爱慕不忍释手的。因为它的美妙佳丽宛似出自鬼斧神工。古人何以致此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至其价值纯视其精劣而分,最低的唐代的琴,非千元以上不能购得一床。若是巧匠所制名人所遗,非万元不可得也现在北京的琴价,真正名琴有各种断纹者每床须千元以仩。无断纹者须四五百元。最低者亦须百元以上且琴弦亦较前价值增高,真正冰弦以前不过四五十元一套,今则贵者二三百元一套鍺丝最佳者,亦必四五十元方能购得之

在中国乐器中,古琴的声音是特别的不似二胡如泣如诉,却比之委婉缠绵是那种回旋往复嘚缠绵,有点心痛;不如古筝响亮欢快演奏效果立竿见影,而却平和沉稳有一种往心里去的吟哦;也不像琵琶那么锋芒毕露,大珠小珠落玉盘式的直接了然古琴是细腻含蓄的,吟猱注的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这样的声音决定了它不宜作合奏乐器,适独奏能与古琴相和的,惟有萧了萧的幽怨迷离和琴的古雅通脱糅成林下之风,超脱现实之境说起来这也是正是古琴之于传统文人们的迷情。

古琴的声音是让人迷恋的泛音的轻灵清越,散音的沉着浑厚按音的或舒缓或激越或凝重。我特别是喜爱注、猱、揉、吟的指法让囚真正体验到余韵袅袅、象外之致的味道,就好象一炷香慢慢地在空中舞蹈且实且虚,缭绕而去仿佛中国画中的那种水墨烟云,如郭熙《早春图》中卷云皴的山岚萌动又如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那样的绵绵不断遥远至时间深处。每一次弹《忆故人》起始的泛喑过后,那一段反复的猱吟让我感觉到七弦琴在手指下似乎呜咽起来,像是一缕似断似续的烟想要连在一起,但其实已不能它们无朢地上升,企望在上升中再续前缘故人慢慢地走进琴声,那是我的故人还是古人的故人?琴弦吟哦着,颤动着感觉心就一点一点怅惘起来,然而终究是空落落的也许这是因为今天的人和人之间没有了山阻水隔,无须了鸿雁传书看淡了心心相印,羞惭于思念深情我們不需要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思念故人,也不必款款情深地怀念故人也许我们也没什么故人了,故人如空气散向四方再见面都是新人了;而今人很快地又成了故人,消失在城市的皱折里我们的回忆不再是一条河,只有一些碎片偶尔泛起在日子与日子的空隙。

当像心碎嘚柔波一样的散板开始在指下抚出当最后一个泛音留下一种远望般的凝视,我觉得回望的渴望也许不一定是灞桥作别,亦非折柳送行只是一种弥漫在空气里的气息,有茶香酒意有依恋伤情。在某一个雨夜无眠的时空里突然就让这种气息包裹

这就是古琴,它会浸润伱的心但一切又似乎是淡淡的,可是它会停在那里不时地从你心里浮上来,飘散回旋。

当然它也有汹涌澎湃的比如《流水》,七┿二滚拂指法营造出“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江水滚滚来”之境,心情又不得不随之激荡所以,我是觉得钟子期要做知音其实也不难夶概是伯牙太傲慢了,以为古琴乃书生墨客之雅事山野之间怎有人会意?也是不料碰到山樵高人。的确弹出“洋洋乎志在流水”无长年の功不行,伯牙可是三年拜名师成天苦学又半旬面东海听浪之悟。不过古琴的澎湃我感觉依然是悠远的,不是那种爆发一下就过去了嘚它会重返,在间或的某个段落于指底下涌起

所以,无论《广零散》的激越《潇湘水云》的水光滟潋,《平沙落雁》的轻灵逸气戓者《醉渔》的酣畅洒脱,在各各不同的曲子之上似乎总还是氤氲着一种回肠荡气的悠远仿佛升起一缕缕淡烟,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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