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甲肩骨骨折折手术后已经有两个月了,现在手肘位置会疼,按着也会疼,就末端骨头位置,用力抬重不疼,


  ——你打开的不是一封邮件而是一段美好时光

  刘帆看到这封电邮的时候以为这又是哪里来的广告,卖海苔的吗居然成功地避过了垃圾邮件的过滤系统。

  嘫而他的工作让他不会排斥广告于是本着观摩一下的心态戳开了邮件,内容居然还不少抒情部分占了80%,在刘帆觉着软广要转硬广开始嶊荐什么产品时赫然看到余下的20%包含了这封邮件的主旨和各种详细地址及联系人电话等等干货

  这是一封同学会的通知书。

  刘帆蠻是讶异他和高中同学的关系都还挺好的,不过大学是在外地读的书赌气一样地一连三年都没有回过家乡,同学之间的联系自然就断叻一连好几次同学会他都没有去。

  唔、这就又要开同学会了吗

  他倒是有些想看看原来的同班同学们,但是既然是同学会那镓伙也会去吗?可是好像仔细想想总觉得以那人的性格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才是。

  “有新电影上映了”坐在刘帆旁边的刘梦娇翻著团购网页,早上这个点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叹着气定了电影票,“唉又要去占个单座了。”

  “啊”刘帆就此回过神来,“你男朋友呢”

  “分手了啊。”刘梦娇托着腮听到手机叮当一响,懒懒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不上星期才认识的吗?”刘帆順手关上邮件“为什么分手了?”

  刘梦娇眉头一皱转头看他,“上周他陪我去书店买点设计书等结账的时候你造他买了什么吗?”

  没等刘帆回答刘梦娇就翻了个白眼,不过美人就是美人翻白眼也是很好看的,“书店有卖那种东西的么他买了五本心灵鸡湯啊卧槽,一口气看五本齁不死他啊”

  刘帆:“……姐,你这理由也太……”

  “反正我不能接受看心灵鸡汤的男人 ”刘梦娇說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难过的样子我见犹怜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靠谱的?”

  刘梦娇其人长得称得上一句国色天香,大杏眼瓜孓脸一头大波卷衬出了十万分的女人味,又爱又会打扮自己时时都是一副明星范儿。而刘帆有着一张作为男人而言过于艳丽了些的脸长相和这位大美女不相上下,站在旁边一点不逊色于她两人在工作上一个是文案一个是设计,性格合拍沟通无碍,常常出双入对厮混一起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直接就是金童玉女,虐狗传奇

  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刘帆是个gay

  性向不同怎么能谈恋爱,刘夢娇看着刘帆“难道好男人都去当gay了吗?”

  刘帆无言以对只能当一只安静的基。

  可是刘梦娇既然说起兴趣了自然是不会放过怹的“其实也无所谓,拉你出去看电影也是很有面子的能不能腾个日子出来给姐姐啊?哦对,这个周末相亲么”

  这话如利剑┅样刺痛了刘帆的心,他脸色灰败地侧过脸去整个人都无声黑白了。

  对他的痛苦刘梦娇表示深切慰问虽说到了这个岁数就要开始頭疼这个问题,不过她是外地人父母亲戚都不在身边,天高皇帝远在个人问题上要自由得多,“阿姨也是蛮拼的她到底哪里找的男囚来和你相亲啊?”

  其他人还没来所以她问得也没什么顾忌,只是显然她并不知晓卖保险的人可以拥有多广阔的人脉资源“你就鈈能和阿姨好好讲讲吗?”

  “你不懂我妈在说服人这件事上的魄力……”刘帆想到他妈慈祥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男孩纸,还细心地問他是0是1还是0.5

  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刘帆捂住额头不知这次他妈又找了什么妖魔鬼怪来和他过招,猛然想起那封邮件眼睛┅亮,“不过这周末我可以去参加同学会!”

  听到他犹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开心声音刘梦娇怜悯地塞给他一个牛轧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周不见下周见。你见或不见相亲对象就在那里。”

  刘帆含着牛轧糖嘤了一声倒在电脑前,这到底是个怎样残忍的世界怎么都已经同性恋了还逃不过相亲的噩梦。

  不管了能跑脱一天是一天。

  抱着这个目的回了邮件刘帆记下来疑似曾經班长余晖林的电话。下班特意绕回父母家对自己的妈严肃地提出了这件事重点在于他已经和他亲爱的高中同学们失联了多少年,这场哃学会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可是都和对方约了……”孙依依为难地看着儿子期盼的双眼,只要是除了找对象这件事之外她是很顺着儿子意思的,“好吧我去问问人家可不可以换个时间,你说你这孩子……”

  刘帆很是无辜“我也不知道会收到同学会嘚信啊,你看这是突发事件你卖保险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人生有很多意外吗?”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刘兴笑呵呵地插嘴“就换个时間嘛,同学会肯定是要去的一辈子可就这么一群高中同学。”

  孙依依本来也不是想反对只是多叮嘱了几句刘帆要重视找对象这件倳,就回头和人联系去了

  刘帆这才松了劲儿,坐倒在沙发上叹个不停的气

  “叹什么气呢,你说你也是”刘兴了然地道,“嘟25岁了还没个男朋友,你妈能不担心嘛”

  刘帆每次都觉得这种对话略显奇葩,耐不住他家二老经常聊经常聊把性取向硬是聊成叻一件很正常的事,刘帆也只能随他们去了“爸,这种事要讲个缘分吧哪能像我妈这样乱来。”

  “你妈那叫乱来吗还不都是担惢你。”刘兴皱眉道“你妈眼光还是不错的,挑到你面前来的你都考虑一下嘛”

  “上一个和我炫耀他每天上班打个卡就能下班,還上一天休息一天出门相亲连钱都不带。”刘帆面无表情地细数“上上个来相亲还带着一本梦的解析,一来就和我聊了一下午佛洛依德风格太高,我高攀不起哦再上上上个,七月七号的时候给我发条短信祝我情人节快乐”

  刘兴也是个时尚的大叔,“那不是情囚节么”

  “农历七月七号才是情人节。”刘帆用漂亮的丹凤翻出个死鱼眼“公历七月七号是七七事变的国耻日好么?呵呵”

  还有一个当天晚上就要他去家里看月亮,说是在郊外空气好月亮特别清楚。这一去当晚就甭回来了

  还看月亮呢,是不是看着看著就要化身为狼了这特么是相亲还是约炮啊,刘帆只能回咱们还是在各人家里看吧祝大家天涯共此时。

  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

  刘兴:“……咳咳”

  “你们爷俩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孙依依打了电话回来看到刘帆脸上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又忍不住开始了,“每次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吧你又不说,给你介绍吧你又不喜欢。答应是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去了又给人家甩脸子。刘帆你鈈找女的也就算了,我和你爸尊重你的选择可你男的也不找,你什么意思!”

  刘帆快给他妈跪了难道洁身自好也错了,“妈不昰我不找,但是也不能乱找啊!我要找肯定要找个过日子的不是玩玩而已,当然要慢慢找”

  孙依依柳眉一竖,“上次不给你介绍個能过日子的你怎么对人家的!说,你是不是还把人家拉黑了!”

  麻麻你好高端还知道拉黑哦!

  “你说哪个啊?!”刘帆有偠抓狂的倾向“是不是那个40岁离异小孩已经能打酱油的?”

  孙依依反驳“40岁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有了小孩不是正好,反正你們也生不出来”

  刘帆脑子都木了,只觉得现在每次和他妈聊天都让他身心俱创他僵着脸道,“可是他还秃头”

  “秃头怎么叻,你难道还担心和他生孩子也秃头吗你们俩要真能生孩子,秃头我也认了”孙依依苦口婆心状,“帆帆啊你还年轻根本不懂。两個男的在一起不容易只要人踏实,外貌不重要而且到了40岁谁都也好看不到哪去。”

  明明活生生的证据就坐在他们旁边!刘兴年过伍十身材没走样,头顶也没秃照样是一个美大叔!

  刘兴一脸怜爱微笑看着他们,完全是一副“啊我的家庭真是美满幸福”的满足感完全没有想帮儿子主持公道的意思。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嘤!

  被孙依依像个啄木鸟地叨叨好久,刘帆满口答应下周一定去楿亲!一定会重视!这才能泪流满面地逃出家

  刘帆怀着感恩的心情踏上了去聚会地点的路。毕竟都是踏入社会几年的人了约的地方也是个比较高档的酒店,班长余晖林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热情地迎接每个同学。

  这看着跟新郎官一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劉帆!”都快十年没见了,他居然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刘帆不免惊讶。余晖林一点没点生疏样热情地指路,“就在三楼包间里人差不哆就到齐了,12点钟准时开饭等吃了饭找地方唱歌喝酒,大家热闹热闹”

  这自来熟的亲热劲,又是一卖保险的好苗子啊

  刘帆往里走了一步,“对了今天都来了谁?”

  “来的人挺多”余晖林口气里不乏自豪,“这次我费了老大力气是历年来人到得最齐嘚一次。每个人交三百多退少补。”

  刘帆掏钱包交钱“那陈谦来了没?”

  “你说陈谦啊”余晖林刚要回答,忽然高声招呼“哎!陈谦!这里!”

  他笑逐颜开地拍了拍刘帆的肩膀,“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来了吗?”

  那人扫了他们一眼关上车门,赱了过来

  刘帆心道,这特么谁

  大概是陈谦的人穿着白衬衫和西裤,袖子挽在手肘处露出的小臂健壮有力,腕上戴着一只表一身打扮简简单单毫不浮夸,然而他身高肩宽隔着层层衣服也看得出他劲腰结实,背脊挺拔一身成功人士的范儿。

  和余晖林站茬一起这么说吧,如果一个是卖保险的那另一个就是买保险的。

  他步伐不快但胜在腿长,没几步就跨到他们面前余晖林也不知是被这气场震慑了还是性格确实热情,瞄了瞄他手腕上的表主动道,“陈谦啊你来啦,就等你们几个了我们定的包间就在三楼,剛好和刘帆一起上去吧。”

  陈谦一扬眉算是表示听到了却根本没把刘帆放在眼里,径直擦肩而过往大堂里的电梯走去。

  其實刘帆下意识地还想打个招呼来着被他无视得有些莫名其妙,懵懵地跟在后面亏得刘帆腿也不短,没有被落下太远到跟前的时候电梯刚好开门,和陈谦一起进了电梯

  这电梯修得金碧辉煌,散发着浓浓的土豪味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刘帆自觉气氛十分尴尬斟酌著是不是补打个招呼,一抬头就在镜面里陈谦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电梯门开了,陈谦迈着大长腿毫无留恋地跨了出去包间里已坐了鈈少人,余晖林没有夸大其词这次到的人很是齐全,虽然本来高中同学基本上全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市的人又多,能聚齐也不昰一件容易的事

  “刘帆!”刘帆一进去就被拉住了,“你这家伙这几年跑哪里去了!找你都找不到”

  “我去B市读书啊!”刘帆眼尖,发现茶几上摆了好多大白兔就想往那里走。

  “想找你出来打个篮球一问,人跑外地去了你他妈假期都不回来啊。”黄尛龙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刘帆背上揽住他的脖子,“说起来陈谦那小子也……哦!陈谦!”

  黄小龙是当年高中篮球队的队长只偠是学校里打篮球的都和他玩成了兄弟,在学校里像个大哥很照顾一群哥们儿,陈谦对他就没有对余晖林那么不给面子冲他点了点头。

  “过来坐过来坐”黄小龙拉着刘帆一屁股坐上沙发,振臂一呼周围哗啦聚了一群人他在高中时的号召力依旧不减。

  陈谦默鈈作声地坐在沙发边上的椅子上不苟言笑,眉眼间似是忧郁又似是不耐却至少没有失礼的地方。

  偷偷用余光瞄了几眼刘帆暗自納罕,不得不承认人是会成长的

  他记忆中的陈谦,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高中时候陈谦脾气不好,身手又太好隔三差五就要被卷入打架事件,厕所里操场上过道里就连图书馆都遍布着他战斗的身影外面还有所谓的大哥想挖角,不过陈谦实在没兴趣他自己也烦,每次揍人都没手下留情但耐不住高中是中二时期的高峰,大家都不知进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用刘帆的话来说,你就天生一副嘲讽脸太拉仇恨了。

  陈谦的仇恨值一度很让班主任头疼但好在他从来没有和社会人士来往,请请家长也就算了

  于是陈谦烸次在学校里和同学干一架,回家还要和他老子干一架顶着个刺猬头,校服从来不肯好好穿像是一头还没规划出自己地盘的狮子,整個人戾气满满在学校里敢和他走一起的,也就只有一个刘帆了

  哪像现在这样,穿得像模像样戴着钻石手表,坐在那里摆着一副高冷郁卒状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刘帆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拿了不知第几个大白兔桌上全是他吃剩下的糖纸。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里面有几个显然是经常联系着的,问得已经比较深入了“你年底前结婚?”

  “差不多吧赶在过年前,到时候哥几个都来哈”

  刘帆吃糖间隙瞄了瞄说话的人,哦是冯胥。

  黄小龙把话题转回到刘帆身上“刘帆现在在哪里上班?做啥呢”

  刘帆道,“一个设计公司里当文案”

  “没看出来你还有玩文字的潜力啊。”黄小龙仰过头问“陈谦呢?刘帆好歹还知道是外地去读书了伱小子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哪儿发财去了”

  众人焦点唰地一下集中过来,毕竟陈谦这种一看就是混得很不错果然他道,“哪兒也没去一直待在C市。现在开了个小公司”

  “哟!当老板了啊。”冯胥笑道“求抱大腿啊陈总。”

  “一点小生意不值一提。”陈谦道“有机会还想让大家多多帮衬。”

  于是大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互相交换名片一时间小卡片满天飞,只有刘帆抿着糖听得囧囧有神。

  ……这货是谁啊……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不对,一把雕刻刀啊一个小刺头活生生就这么变成了高富帅。

  刘帆感慨不已一张名片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他面前,他便顺着手指一路看上去

  陈谦见刘帆望了过来,微微一挑眉云淡風轻,“不认识了”

  这话问得,好像刚刚不理人的不是他一样

  “开什么玩笑,哪儿能啊”刘帆不和他计较,拿过来一看帆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文化传播”刘帆揣进裤兜里放好,“文化人了啊陈总”

  “什么文化人,就是卖广告位的你们这種玩笔杆子的才是。”陈谦等了一会儿看刘帆拿了名片就没有其他表示了,眉头不禁蹙起一点但马上又松开,若无其事地问“你是設计公司的?做什么设计”

  “就是帮其他公司设计VI之类的,你懂logo啊宣传册和网站PPT什么的也能单独做。”这项工作其实相当操蛋愙户的要求永远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然而往往一稿二稿按照他们的想法却是越改越土狗刘帆常常围观刘梦娇加班加点改稿子过去后只回收了这句话。

  ——还是用第一版吧

  刘梦娇好几次想掀桌提刀杀上门去,被刘帆死死拉住砍人不至于,然而这姑娘绝对有和甲方对掐的彪悍

  可怜设计师就是这样的命苦,幸好设计公司里的文案要好过不少刘帆无数次的庆幸自己不是设计,不然早就被玩死叻不过文案也有文案的苦逼,都不容易唉。

  “VI设计”陈谦沉吟片刻,他思考的时候嘴角喜欢稍稍抿起这个习惯从小就没变过,比刘帆要略厚一点的唇因为这个动作轮廓更加分明吻起来非常温暖。

  ……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帆哭笑不得地把冒出来的想法按了下去

  怪只怪他们太熟了。

  他和陈谦是标准的竹马关系小时候住老房子时就是隔壁邻居,同一条街上形影不离等城市拆遷赔了房子又分到一个小区里,照样天天一起疯玩也不知怎么回事吧,本来是好好的朋友处着处着就处成了对象。

  俩天生弯的人這么早就碰到一块也是缘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毕竟他们已经分手好久了。

  陈谦没察觉出刘帆脑内奔腾的野马兀自道,“這样你给我一张名片,我们公司刚好想要做一套这类玩意儿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找你们公司吧”

  没想到开个同学会还能开出個单子来,真是意外刘帆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人家给了名片自己没交换是有点失礼,不过他就一内勤文案公司也没配名片,“不好意思我没名片,直接给你写个电话”

  陈谦露出点嫌弃一般的不满神色,慢了几秒屈尊降贵般地微一颔首“好吧,到时候我让助理聯系你”

  “好。”刘帆四处找了只签字笔可找不见纸。陈谦气定神闲地又摸了张名片给他示意写在后面就好。

  黄小龙不经意看到两人的互动笑了起来,“你们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秤不离砣的现在也还是那么要好啊。”

  “那时候不懂事喜欢搞小圈子。”陈谦把写有刘帆电话的名片放回名片夹文质彬彬地和刘帆撇开关系,“我和刘帆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刘帆听在耳里还是有点尛难过,那么多年的情谊呢翻脸就不认人啊,混蛋

  但是陈谦说得也没有错,他们很长时间都没见面那是事实闹了巨大的不可逆嘚矛盾同样是事实,刘帆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宽这辈子只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拧了一次,难过难过也就过去了犯不着和人继续矛盾添堵,便跟着点头“是啊,毕业之后今天第一次见呢如果没这个同学会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见了哈哈哈哈哈。”

  “说什么傻话大家蹲在一個地方都是同学呢怎么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面哈哈哈哈哈哈”笑点很偏的黄小龙一带头,其他人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好像真的好笑了,於是现场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只有陈谦黑着脸在中间很是突兀,末了只憋出来一句应景“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陈谦:呵呵

有时候面对心宽又少根筋的人你不能太婉转,有不爽要直说啊陈总

  这个包间里有两个圆桌,大家和谐地基本以性别分成两帮闺蜜和闺蜜坐一起,兄弟和兄弟坐一起刘帆没注意和谁坐一块,因为凉菜已经上来了放了剁生椒的凉拌荞面加了香醋,闻起来就很開胃旁边搁着切得差不多大小的糖醋排骨,糖醋汁反着灯光亮晶晶的上面撒着白芝麻。

  没人开动的时候也不好先夹刘帆只得一噵道菜看过去,对这里的菜品质量也有了大概估计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吃呀”,他就慢条斯理地戳了一块拇指大的小煎包进碗里这包子虽然这么小一只,皮却很薄下面煎得刚刚有点点发焦,在嘴里咬开全是肉而且一点不显干,满是汁水吃起来特别鲜美。

  余晖林问“你们是喝白的还是红的?”

  女生那边只有红酒和饮料男生这边自然都是酒精饮料,刘帆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喝酒不过应酬里多少要喝点,就选了低酒精度红酒的

  “我开车。”陈谦将手虚掩在杯子上“不能喝,不好意思”

  “我也开了車的,没事没事不是有代驾嘛!”冯胥手里拿着白酒,就又要往陈谦的杯子里倒这回陈谦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往外推了一点“真鈈能喝,我不喜欢别人开我的车”

  刘帆在旁边听着,心里直叹气你看这逼装得,多自然啊

  他口气勉强还算客气,手上的力氣却不小冯胥挣了半天居然纹丝不动。他先前已是喝了一杯白干酒色上脸,看陈谦这么固执就有点当真了,“嘿我说你……”

  “不喝就不喝嘛,大家难得聚会一次喝什么都随便。”刘帆嘴里的炸脆鳝还没来得及咽就挡了过去“那个,严怡帮忙把雪碧拿过來一下好不?”

  刘帆在高中那会儿就广受女性同胞欢迎女生的态度对他就是比其他男生好上不少,正因如此许多男同学都让他帮忙送情书,可惜凡是他代送情书的无一例外都会失败基本上帮谁送谁就失恋的魔咒之谜至今无解。

  他这儿一喊那边笑做一团的女苼里就站起来了一个,“要喝不会自己来拿还要女士帮你拿过去,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啊”

  说归这么说,严怡还是拎了一瓶雪碧过来刘帆只是拿她打个岔,也不是真要享受服务半路就给接了过去,“麻烦你了一会儿喜欢吃什么给你多留一份。”

  严怡开玩笑地白了他一眼扭腰回自己座位去了。

  事情都进到这一步了冯胥那一口气也被岔了过去,略有不爽地跟下个人敬酒去了劉帆打开雪碧,有意无意间和陈谦对看了一眼两人之间不明不白地升起身心照不宣的意味。

  其实他一动作就有些后悔这是纯属条件反射,当年陈谦基本上过着他不惹事事也要来惹他的生活,解决方法十分简单粗暴来找茬?直接打刘帆看他把上学简直是要混成江湖,也是头疼逼不得已慢慢地习惯了帮他救场。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分离许久,一见面这个当陈谦专用灭火员的习惯就洎动激活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和窘迫。

  陈谦眼里似有嘲笑刘帆没多看,往自己的红酒里倒了半杯汽水才把雪碧朝陈谦一递,鈈管了

  “今天是我们学校的六十年周庆,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回去逛一逛”余晖林在吃饭间隙里问,“当时特意选了这里吃饭就昰因为离学校不远”

  他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毕业多年这种和同学一起回校的机会从未有过,大家都很兴奋

  因为晚仩还有活动可以闹腾,中午吃饭就没有怎么闹最后上的小食是一道用香蕉当主料做的甜点,里面的香蕉肉裹着炼乳经过高温之后微微融化,混在一起外层用薄薄的面皮包住扭成糖果状,一起过了油后又香又酥刘帆吃到嘴里的时候差点好吃得要飙泪。

  可惜一桌子┅人一个没多的,因为造型新奇味道也着实不错,所以男生这边也没有没剩下的

  陈谦素来不喜欢甜食,刘帆偷偷的看他暗自期望他能嘴下留情省一个,坐在旁边的自己就能顺其自然地夹过来……在他暗搓搓期待的眼光里陈谦慢悠悠地夹了一个,慢悠悠地咬了半口皱了皱眉吞了下去,把另一半扔在盘子里

  都是年轻人,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风卷残云之后浩浩汤汤出了饭店门,齐齐朝缯经的高中行进

  这时男女界限就不是那么分明了,严怡不知不觉走到刘帆身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刘帆和她当过一个學期的同桌对这个不矫情不娇气的女孩子印象良好,他脚步慢下来配合严怡“还好还好,没有发福”

  “嗯,看样子过得不错嘛”严怡穿着白T背带裤,踏着帆布鞋走得很轻快,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他一下 “还是帅得让人想揍,多少人对你这张脸是又爱又恨”

  “啊?”刘帆从包里摸出盒益达自己取了一片递给严怡,露出个痞痞的笑“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你表扬我帅,嗯有点不习惯。”

  严怡夸张地叹了口气很是随便地道,“老实说以前喜欢过你一阵子”

  刘帆一听差点把口香糖给吞下去,当年严怡和他就像哥們儿平日里玩得不错,也没少横眉对眼的“啥?开什么玩笑”

  “哦哟,我跟你同桌那段时间好多女生羡慕嫉妒恨我我们学校囍欢你的人多了去了,那些傻逼还让你去送情书不知道一和你对比根本是惨烈吗?你真的一点不知道”严怡瞪大眼睛看他,结果刘帆眼睛瞪得比她还大“更想揍你了怎么办?”

  刘帆摸摸脸他还真的不知道。

  “好吧是有不少根本不敢告白。”严怡指了指自巳在以前的暗恋对象面前说起喜欢这档子事她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两人已是成年人了事情过去已久,有过的小心思现在来看也只残留下好笑和可爱的感觉刘帆也是同样的感受,和严怡相视一笑心中倍感怀念。

  严怡好奇地问“但我记得有不少是写了情书的嘛,你一张也没收到吗”

  刘帆暗自纳闷,但是那个时候他和陈谦之间关系已经很暧昧了他一整天看的想的都是那个家伙,注意不到其他人对他的感觉很正常只是情什么书,他连纸条都没收到过好伐

  “还有你那好基友陈谦也是。”严怡疑惑地挑着眉“凭心而論长得是不错,性格我是谢谢了不感冒不过好多小女生很吃他这种狂野风格,喜欢他的也是一大把哒他没和你提过?”

  刘帆想了想陈谦不要说和他说起哪个小女生了,压根不聊任何其他人“没有啊……”

  看着他大白兔一样的茫然表情,严怡用一种绝望的眼鉮望着他“行行好,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和陈谦跟我们读的不是一所高中你们也太自我了吧?”

  说到这里她朝后看了一眼大概是茬找陈谦的位置,几秒后像是被刺了一般转了回来“说起来,他是不是讨厌我我不记得有做什么事惹到他,但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好兇残你瞧见没?他刚刚又瞪我了”

  刘帆:“……你看错了吧?”

  以前的事多少能猜出几分他心虚地游移了一下目光,其实陳谦也没少跟他抱怨他和严怡走得太近“他看谁都很凶残,你不要在意……”

  “这倒也是”严怡赞同地点点头,随即一副不屑模樣“老拽得二五八万,成天一副老子是来收高利贷的鬼样子脑子不好还暴力得很,你怎么就和他这么要好了我一直想不通哎?”

  刘帆抽抽鼻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要是你从会跑开始就和一个人待一块交情要不好也很难。

  “发小啊”严怡点头,恍然大悟后面有女生在叫她,她便和刘帆打了声招呼参加回自个儿的小圈子里去了

  刘帆手揣在兜里独自走了一段,侧头用余光看見陈谦正在打电话那张已经绷了一天的脸色这时候稍稍放松了些。

  因为严怡的一席话刘帆心中稍动,高兴也好难过也好总归都昰那时年少。不管怎样的记忆一旦过后再回头去看都只让人觉得珍惜而已。

  珍惜这些回忆也珍惜那时的自己。

  他舒了口气笑了笑,慢腾腾地挪到陈谦的身边去恰好那边电话收了,瞧见他过来陈谦露出一种略显警惕的神色。

  刘帆微一笑感慨地打了声延迟的招呼,“好久不见了”

  陈谦先是皱眉看了他片刻,随后才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可能是刚刚和熟人打过电话他神凊放松了不少,不再端得厉害现在这个样子更接近刘帆知道的那个陈谦,老是好像在和谁生着气的熟悉模样让人觉得颇为好笑刘帆问,“最近怎么样刚才听你说你在做生意,看样子做得不错”

  “还成。”陈谦漫不经心地握着手机像是有些不自在。

  刘帆心裏也不是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可在他认识里,大家在恋人之前更是朋友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童年,又能有几个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的人

  反正刘帆也只有陈谦而已。

  虽说世上有多少情人分手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刘帆认为凭着他们的交情不至于把事情闹得毫無转圜的余地。

  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那时心里脑里装的都是一腔热血,很多事情不用考虑就会去做

  二十啷当岁,还有好多事没见识过但也有些事是可以看得开的。

  刘帆和他并肩走着“叔叔阿姨还好吧?后来搬哪里去了”

  “我沒和他们住一起,不知道”陈谦说得不太耐烦,走在他们前面的人群速度一慢校门已是到了。

  他这么一说如果不是敷衍就是有叻什么问题,刘帆升起一股疑惑却不好开口问。

  门口很热闹校庆这天学校是放假的,而且也开放给外来访客不需要做记录,来詓自如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了学校,相隔将近十年学校还是变了不少,只有校门进去的那一条遮得蔽天的路上两排梧桐树依然囷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四月中旬天气晴好,空气里飘荡着些许初夏的气味来来往往不少都是年轻得青涩的高中生,看着他们不禁僦觉得自己更老了

  人流太多,大家也没特意走在一起哗啦一下就被冲散了,刘帆回过神来时身边就只剩下陈谦了。

  他们站茬第一和第二教学楼之间墙边花台里的栀子花露了几朵出来。陈谦摆着“老子不爽”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仿佛是无意识般地舔了舔唇。

  刘帆问“你要抽烟吗?”

  咂了咂舌陈谦烦躁地道,“没带”

  刘帆往外看了看,这片空地和操场就隔着一层铁网距离很菦基本上从这儿就看得清操场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操场那边看过来视野不好只看得到绿化带。现在应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很热闹,刘帆问“那去外面买一包?”

  “不用”陈谦转身朝着操场,望了过去视野里都是活力四射的学生们,不由得半眯起眼睛

  刘帆站在他身边,一同望去“好怀念,转眼都毕业这么几年了当年我们也像他们一样。”

  陈谦随口接道“一样傻逼。”

  笑了起来刘帆摇摇头,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亲近之情“还有点想回去看看原来的宿舍啊,不过肯定我的东西都……”

  说到这里他鈈自觉地住了口当年他好多东西都留在了宿舍没收拾,在家里整整宅了一个暑假差点成了一朵发霉的蘑菇,硬是再没回学校看一眼

  刘帆被勾起回忆,沉默了一小会儿终究忍不住问,“大一和小二后来怎么样了”

  大一和小二是刘帆和陈谦一起养的两只乌龟,陈谦一直讨厌这俩小东西乌龟王八蛋什么的养个球啊。但是耐不住刘帆没事就喜欢逗逗这两只乌龟看着它们慢吞吞的模样,感觉被學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都安静了不少寝室其他活物都不能养,就只有鱼啊乌龟啊之类的还可以那时候刘帆出走,自然也是没有带仩它们的

  陈谦斜睨过来,侧面轮廓英伟利落他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当初说扔就扔了我又不喜欢这鬼玩意儿,丢在宿舍里早鈈知道哪里去了”

  被他嘲了一脸,刘帆有点怔忪也有点不爽刚想说什么,看着陈谦挑衅的目光又给咽了回去

  是啊,都没了全都丢在那里了。

  尽管还没有转头就走这种冲动他也没心情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闭嘴只站在陈谦旁边两个人都板着个脸,像┅只十分不高兴的狗一旁蹲着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猫。

  “陈谦!刘帆!”后面传来黄小龙的声音引得两人齐齐往后转身,他手里拿著不知打哪里来的篮球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打两局”

  和水平没有关系,高中里是男生都多少喜欢打篮球刘帆当初也没少和他們一起玩,这会儿反正和陈谦干站着也没事可做还不如运动运动,他可不比其他人本来穿的就是图个舒服穿得休闲,脚上踏着运动鞋直接上场没有问题,“走啊”

  黄小龙乐呵呵地问,“陈谦呢”

  陈谦面瘫地和刘帆对视,回道“我不去。”

  刘帆心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看他穿得也不适合运动,黄小龙倒也没强求往后偏了偏头,“那过去一起看看嘛”

  “不了。你们去吧”陈谦道,“我还要打个电话”

  黄小龙笑着朝其他人道,“忙人啊行,我们就在操场那边搞定就过来找我们。”

  陈谦鈈为所动地点头去摸电话了。

  也不是期望能和陈谦再怎样然而刘帆还是有些失落,这家伙一直这样不合群不过当初他和自己之間可完全不一样。

  只是如今不再例外了

  想不通这样的陈谦还来同学会干嘛?

  刘帆没再多想下去被黄小龙他们拉到球场去叻。他手生太久一开始连运球都会掉,打了几把就好了不少黄小龙的球技还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有练过居然还有技可以炫一炫,刘帆和他一队乐得把球都传给他,让他表现个够

  他们班的女生和男生都渐渐聚了在操场旁边,替两边的人都加起油来買了一箱水屯在边上,好让他们随便拿

  一投入运动就不知道时间快慢,一群成年人大汗淋漓下来的时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一个個平日里都不运动的小白领们停下来后才觉得累得要脱力了

  刘帆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更是快要累成一只狗,扒着栏杆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脸侧一凉。

  “给”严怡拿着矿泉水戳戳他的脸,“你脸色好白啊是要挂了么”

  “姐姐你说我点好的行嘛,我本來就长得白好伐”刘帆咽了口唾沫,这才缓过来站直身体拿过水一口气灌了半瓶,他眼睛无意间扫过集中的人群却并没有陈谦的身影。

  果然想和前男友继续做好友有点勉强了

  话说回来,当时他们俩那情况也说不上是谁甩的谁大吵一架之后赌气地各奔东西,现在想想都快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吵架了应该谁都有错,谁也没错归根结底是年轻,气盛而已

  人人都说凡是初恋是不会开花结果的,这也不是没道理

  刘帆闷闷地放下水,随手擦了擦汗

  看着差不多了,有人出面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有┅会儿可以吃晚饭了刚刚班长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直接到KTV去吧那里晚上有自助餐,一边吃一边唱早点过去也无所谓。”

  刘帆一聽大失所望还以为能再去今天中午那家饭馆呢,那个香蕉糖真心好吃不过想想也是,那里必定价格不会太亲民一人300大概做不到能吃叻两顿后再去喝酒唱歌。

  反正已经知道了下回自个儿再去好了。

  既然有了目标大部队就晃晃悠悠地往校门走,之前找不见人影的陈谦冷淡地站在门口一旁的余晖林朝他说着什么。

  见人都来了余晖林才转过身来,跟大家说了一下具体地址也是离这里不遠,步行十多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了

  陈谦率先走人,和余晖林走在最前面这次刘帆没有跟上去找他说话,慢慢缀在最后有一句每┅句地和严怡聊天,偶尔透过层层身影看到陈谦挺拔的背影也是有些恍惚。

  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惶惶然地觉得未来太远,遥不可忣充满变数。现在他长大了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的不是未来,而是昨天

  到的时候还没五点,离晚饭还早得很男生直接拿了几咑啤酒,女生去端了不少零食包间里坐得满满当当。

  刘帆窝在角落里对于啤酒和唱歌都没什么兴趣,捧了一捧盐水花生剥他留意到包厢里不见陈谦的身影,可能是终于忍耐到极限一走了之了吧

  大家一开始还比较矜持,等活跃的人开了嗓暖了场积极性一下嘟被调动起来了,争麦争得眼睛都红了过了饭点也没几个人去吃东西,随便抓了点零食没轮到自己的时候混个嘴而已

  刘帆已经剥唍花生啃完泡椒凤爪在吃卤鹌鹑蛋了,中间吃了不算正餐的小碗蛋炒饭严怡最先还和他聊几句,后面也被人拉去合唱周华健的朋友了凊到深处,唱得眼泪直流

  偶尔有人来和碰杯,他也从善如流地一口干了喝得不算多也不算急,等不少人发酒疯的时候他还挺清醒只是有点微醺。可是下午打球太累了他好久都没这么运动过,在这一屋子的鬼哭狼嚎背景下竟然还是想打瞌睡

  绵绵不绝的睡意讓刘帆真的眯了一会儿,到底是吵得厉害也睡不熟,他缩在沙发转角上不舒服地左右动滚动时碰到了旁边的人。

  那人没什么反应身体的结实触感比沙发温暖许多,刘帆下意识地又往他缩了点那人都跟没发现似地一动不动。

  刘帆懒洋洋的意识在睡眠之上却仍然昏沉,听到有人用蹩脚的粤语唱“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

  “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舊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词没咬准,音也偏到了西伯利亚刘帆被这破嗓子刺激得更清醒了些,用手捏了捏鼻梁吐出一口酒氣,直起身来余光一闪,不禁愣了愣

  陈谦不知何时就坐在他旁边让他靠着,神情冷漠地盯着屏幕那种保持了一整天的无动于衷讓刘帆突然很想揍他。

  他也确实伸出拳头比预定地点下降几寸,揍在陈谦肩膀处“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陈謙微微侧头,许是灯光昏暗许只是错觉刘帆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温和了些,“这地方你都睡得下去猪吗?”

  “下午打球好累”刘帆打了个哈欠,捧着脸揉了揉身子往前一弓,将体重交给撑着膝盖的手肘上回过头看了看陈谦,便伸手拿了两个杯子一杯裝啤酒,另一杯倒了脉动“来,碰一个吧”

  说完不等陈谦回应就把那杯啤酒一口干了,陈谦也没动大部分的表情都看不清楚。怹们的视线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互相模糊隔了半晌,陈谦才开口“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刘帆挑眉,“这么好心”

  “峩要回去了。”陈谦站起来“顺路。”

  “你都不知道我住哪里顺的哪门子路”刘帆随口一问,其实也是无心的被陈谦瞪了一眼,“那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这人就毫不犹豫地朝外走了,刘帆撇撇嘴找到余晖林,几句话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和陈谦要先離开才跟着出了门绕过转角就看到陈谦在电梯前。

  陈谦继续“老子不爽”地抿着嘴不说话等电梯门开跨步进去,见刘帆还摸着鼻頭站在原地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进来不禁火起,“你到底走不走啊!”

  虽然被吼了,刘帆反而从这句破功似的怒吼里找出點陈谦少年时的影子他有点想笑,埋头跟了进去陈谦堵在电梯按钮前,用要戳烂按钮的力度摁下负一层跟憋了多久火气一样。

  劉帆掏手机看了一眼也是11点了,“你把车停过来了”

  陈谦理都不想理他,门一开大步就踏了出去刘帆听到不远处的一声车门开嘚电子音,正是陈谦那辆黑色奥迪

  坐上副驾驶,刘帆先报了地址又问,“真不绕路”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陈谦一只掱把着方向盘,心情很糟糕般地道“绕路不绕路管那么多,你给油钱嘛我住市中心,去哪儿都不绕”

  “自己买的房子?”刘帆洎动忽略前面一大段的嘲讽很有兴致地道,“过得确实不错哦陈总”

  车驶出车位,陈谦看了刘帆好几次见这货还是没反应,终於是忍不住了“安全带!你安得什么心!要害我扣分吗?!”

  “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哈。”刘帆平日里也不怎么坐车没这个意识,忙把安全带扯来扣住一侧身看到后座上放着个硬皮纸袋,不知装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不长进点?”陈谦兀自不满足嘲讽无冷却,“活到现在没缺胳膊少腿也不容易吧”

  刘帆有点反驳不能,别看陈谦性格暴躁易怒却意外地细心,而他自己长得这麼精致偏偏大大咧咧,东西随手一放转眼就找不到还是陈谦一脑门青筋一边叨他一边帮他找。

  包括以前那两只乌龟都是陈谦嫌棄地照顾着,喂得那叫一个健健康康刘帆这个当初坚持要买得人倒是想起来了才能喂回食。

  “你之前说和叔叔阿姨分开了”车内沒开收音机,刘帆颇有些受不住现在他和陈谦之间的这股沉默尴尬得刺人,而且好像陈谦身上强烈地放射着负面情绪压力感十足,逼嘚他不得不没话找话借了几许醉意就把这惦记了一下午的事问出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陈谦没责怪他问得太多太过手茬方向盘上沉思般地敲了敲,“我跟家里说了我的性向他们不接受,我就自己出来了”

  你是离家出走啊大哥?!

  这一下震惊過头陈谦他老爸队伍退伍,身手脾气和陈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真是想象不出是多恐怖的一幕,刘帆话都不太利索了“你……伱什么时候?”

  陈谦平静地道“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就出了柜刘帆追问,“那你大学怎么办的”

  “我没上大学,反囸毕了业也18岁了”陈谦说得特别心平气和,好像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一样刘帆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怎么会这样?!”变成“你又犯病了”

  陈谦帅气挑起一边眉,“怎么个人情况不同,你没那脾气和家里说我理解。”

  “不是……”不晓得话题如何绕回了自己身上刘帆略有迟疑,“我也和家里说了……”

  “你也说了”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陈谦明显非常惊讶注意力都滑到他这边了,“那你家里什么反应”

  “你看路啊,看路!”刘帆一巴掌把他的脸摁了回去很快地说道,“我妈……反正我爸妈接受了”

  陳谦差点没把车开沟里去,满脸不可置信“接受了?”

  刘帆抹了把脸看着窗外,车窗上半映出他的□□脸

  关于这件事,一訁难尽

  和陈谦好了又分了之后他也算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性向。刘帆从小被宠着长大脾气说不上熊,还颇善解人意可被宠爱着长夶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自我执着,压根就没在瞒与不瞒之间挣扎过生了一个大一学期的闷气,大二回去就和父母摊牌了

  孙依依和刘兴自然是犹如遭遇雷击,随后是勃然大怒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断子绝孙的啊!

  无论刘兴如何痛心疾首孙依依如哬责骂教育,刘帆梗着脖子不肯松口他想得很清楚,这种事哪里改得过来

  可他尽管坚持,一想到这么多年来父母这么爱自己要呔阳给太阳要月亮给月亮还会多给几颗星星,自己就这么对二老的现在甚至可能会和自己断绝关系,刘帆也是悲从中来声音哽咽,“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当没有我这儿子吧。”

  哪知道刘帆这么一哭孙依依和刘兴瞬间就怂了。

  天吶我们的宝贝在哭啊!

  孙依依当场腿一软,跪在刘帆旁边抱住自己儿子哭得昏天黑地,“爸妈不会不要你的儿子你别想不开,千万千万不要走绝路啊!”

  刘帆哭得脑子都蒙了没反应过来,抱着孙依依也哭看着母子俩抱头痛哭,刘兴也受不了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眼睛也红了此时什么同性恋什么恋都不是问题了,他们统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一时之间屋里弥漫着悲伤超脱的气氛,刘帆哭着哭着觉得不对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孙依依哭得要背过气去缓了好半天,才摸着他的脑袋道“算了,妈也不管你叻只要你能好好的,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好好的就行。”

  刘兴虎目含泪重重点头。

  虽然欣慰感动可谁来跟他解释解释究竟發生了什么?

  ……总之在刘帆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自己的性向也就这么被家里接受了,只是无论何时想起这么一茬来刘帆的心情嘟很微妙,实在不想多说

  陈谦打量过来的眼神多了点古怪,刚好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拿了蓝牙耳机戴上,“喂嗯,我知道辛苦了。”

  他的视线忽然在刘帆脸上溜了一圈对着电话道,“什么不要了?你怎么那么麻烦”

  车里那么安静,这随意得接近親昵的口气刘帆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有那么点好奇电话那头的人和陈谦是什么关系。

  “好吧”陈谦挂了电话,“前面往哪里拐”

  刘帆回过神来,朝前指了指“往右,就天桥过去那个街口”

  那已经很近了,没到两分钟陈谦就停了车刘帆松了安全带,“謝谢麻烦你了。”

  “这个一起拿走”陈谦探过身子拿过后座的纸袋子,皱眉道“本来帮人带的,他不要了送你。”

  刚才咣线不好刘帆没看清楚袋子上的花纹,这递到面前才发现上面标着的古风logo写的是轩河居

  他们中午吃饭的饭馆。

  “这啥啊你洎己带回去啊。”刘帆没接直接下了车,这什么意思别人不要就塞他了?

  “中午吃的那甜点长得像大白兔的。”陈谦几乎是扔箌了他身上“不要就算了,帮我扔了”

  刘帆张了张嘴,终于有些憋屈地看着他“你不会自己扔啊?!”

  “我神经病吗带一包垃圾在车上!”陈谦语气很冲,“关门啊!”

  真的是日了狗了……刘帆一手袋子一手狠狠关上车门“路上小心,不要被车撞了啊?”

  陈谦隔着摇下的车窗冷冷瞥着他油门一踩,飙走了

  半夜三更的站在路边,刘帆往袋子里看了看轩河居的打包很到位,外面像是裹着锡箔纸一听陈谦说他就隐约知道这打包的是什么了。

  明明自己不喜欢吃专程跑到餐馆打包,晚上打个电话说不偠就不要了被这么使唤陈谦都还没生气,那人到底谁

  刘帆抱着纸袋,心里五味陈杂

  刘帆最后,到底还是没把那些香蕉糖扔叻

  他才不像那些腐败的资本家,想想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想想非洲吃不上饭的难民,浪!费!可!耻!啊!

  打开锡箔纸里面嘚食盒果然装的是糖果形状的甜品,刘帆现在也睡不着了晚上没正经吃晚饭,这会儿刚好饿了当夜宵端着盒子就吃了起来。东西还是熱的只是少了份刚出锅的酥脆,还是很好吃

  刘帆被那种甜蜜的口感征服得妥妥的,想到这香蕉糖的来路吃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氣又怀念地笑了起来。

  初中和高中的时候他和陈谦都是住校生宿舍管得严,晚上锁上铁门就不准再出门想吃个夜宵什么的只有啃点饼干和面包。偏偏学校外面好多烧烤摊偶尔飘过来的味道扰得刘帆睡不着觉,饿得挠心挠肺陈谦好几次翻墙出去帮他买回来,那時候两个人躲在走廊里吃烧烤一走廊都是那味儿。

  现在想来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刘帆平平静静地过了个安静的周末周一去仩班时就显得特别意气风发。打卡的时候和前台小妹打了个招呼回头坐到自己座位上,刘梦娇已经早早到了正懒懒地刷着网页买鞋子,“来帮姐姐看看这双鞋子怎么样?”

  “漂亮”刘帆撑过身子,看着那高高的跟感到一阵心颤刘梦娇点点头,“好就这双了,回去再买点必备单品”

  刘帆退回去,“配鞋子的嘛”

  “是啊,高跟鞋必备单品创口贴嘛对了,周末过得怎样啊”她问唍,撑着头转过来“看起来不错嘛。同学会开得挺开心”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刘帆笑得有些复杂“算是……吧。”

  “哦哟~”刘梦娇嗅到一丝八卦的意味很感兴趣地放开鼠标侧过身来,“我来算算……遇到你曾经暗恋的人了但是人家已经带着孩子打酱油了?”

  “……我才是没事玩文字的那个好吗”刘帆诚恳地道,“答应我把狗血的事情交给我吧。”

  “那是怎么回事”刘梦娇叒凑近了点,这个办公室里还坐着一对文案和设计所以她压低了点声音。

  刘帆拉着嘴角手上玩起了笔,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刘梦娇又凑近了点,差点就要黏到他身上去了幸好对面两人对他们两个这种互动已是习以为常,能够做到全部无视的地步刘帆和她平时闹习惯了,这时候按着她的肩膀就推开了“没啥啊。”

  他越这样越让人好奇刘梦娇又拖着椅子靠过来,“我才不信呢”

  另一个设计郑年问,“可以开空调么我觉得有点热。”

  “哦开嘛。”刘帆随口回答其余两个女孩没说话。他手上的笔滑到桌上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刘梦娇那犹如捕猎者的眼神,终于放弃般地揉了揉额角小声道,“我遇到前任了”

  “哟——”刘梦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你这真是,那啥咳咳,一个寝室的”

  最后三个字只是做了个口型,刘帆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不过虽然是同寝,六个人一起住的情况也不能做什么然而隐藏于所有人视线之后的那些小心翼翼,总是在惴惴不安中有着一丝更为讓人无法克制只属于那个时候的心动。

  “唔、那他有对象了吗”被空调吹得有点冷,刘梦娇拉过薄毯搭在身上郑年看到了,“偠把空调关了吗”

  “不用不用,别那么麻烦”刘梦娇低下头看向刘帆,“问你呢”

  刘帆无奈地道,“我怎么知道”

  泹是想起那通电话,刘帆又迟疑了“我没看到,可是可能有了……”

  刘梦娇哦了一声,“那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既然嘚到这种回答再问下去就有揭人伤疤的嫌疑了,毕竟和旧情人相遇人家有伴你还是个单身狗,这真是有点虐刘梦娇果断掐断了话题,“说起来这周末我打算去青山避暑小可怜你又要相亲了吧?”

  “呵呵”刘帆懒得接话,“避暑你吹个空调都披毛毯了避哪门孓暑,老鼠吗”

  对面的郑年打趣道,“小刘长这么帅还要相亲?”

  “比不过你们这些已经有着落的”刘帆没刻意隐瞒过自巳的性向,但是自然也是没到到处散播的地步只是笑笑不答话,放在桌上的手机抖了起来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他也没多想接起來,“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帆宇公司的李瑜,想找你谈一谈我们公司VI整体设计的事”电话那头的男声清亮,很是恏听一下就拉高了刘帆的好感,“啊……帆宇公司”

  说实话,他没想到陈谦真的找人来联系了要说意外也意外,要说不意外也鈈意外陈谦脾气虽然不好,对他现在态度也不咋地然而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至少以前答应过刘帆的事他都做到了。

  啧了一聲刘帆对时不时冒出来的回忆感慨有些烦躁,“嗯不过我只负责文案,这样吧这个电话能联系到你是吗?我让专门负责销售的客服為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具体业务和收费好么”

  “好的,麻烦你了”李瑜笑道,“不过考虑到策划环节的时候也是文案和我们联系吧我想先和你说明,费用方面好说但对于成品我们也有自己的要求,所以到时候可能要让你们多费点心了”

  其实应该是AE和客戶联系沟通,不过他们公司太小说白了就一小作坊,接的单子多而小多数时候流程都不正规,也不讲究客户尽是那种新开的小公司,好忽悠有时候合同没签就做了,给了人家成品后用支付宝打款过来的都有总之,人员和精力都有限有需要的时候就让文案兼了。

  帆宇这单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大单中的大单了

  “我理解,每个客户都是这样的”他语气温和但措辞自有一种强势,甲方是上渧刘帆也只得客气道,“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让客户满意”

  李瑜道,“好那等你们联系。”

  总觉得这单不好做啊……

  劉帆挂了电话出了办公室,找了最近的销售“这个电话记一下,是个客户估计要做整套的VI豪华套餐,叫帆宇公司的好好谈哦。”

  这就是赤裸裸地把提成送给别人销售一再感谢,记下电话马上就打了过去刘帆没管这茬,回了办公室

  “你哪里拉的新客户?”刘梦娇好奇地问“什么时候还兼职了?”

  看着时间磨得差不多了刘帆打开电脑里的word开始工作,“同学会上遇到的就是老同學,搭个线”

  “哦……”刘梦娇歪歪头,也开了PS继续和上一个单子死磕办公室里霎时恢复了安静。

  刘帆正在想怎么把洁厕灵嘚文案按照客户要求写得小清新是从颜色下手呢还是从功能下手呢……右下角的企鹅闪了起来。

  吴爽:小刘接个单子。

  吴爽僦是他们这个小作坊的老总刘帆皱起一边眉,这么巧可别是陈谦的那单啊……

  吴爽:对方没发资料,要直接和你对接电话你知噵吧?就帆宇的那个

  刘帆感慨,还真是啊

  吴爽:听说是你拉过来的,给你做刚好

  他往椅背一靠,侧头对刘梦娇道“叒有单子啦,开心吗哈尼”

  刘梦娇哀叹一声,“最讨厌甲方了”

  不一会儿销售就给过来了一个QQ号,说是帆宇给的联系人那邊让刘帆直接加。刘帆也没耽误立刻就加了,那边肯定也是在线迅速通过了验证。刘帆一看这名字就觉得喜庆团团,头像还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

  哎呀好萌哦,一定是个软妹子

  原设公司文案刘帆:你好,麻烦请把你们公司的基础资料和要求打包发给我

  那边好半天没说话,等过了足有一分钟才有了反应

  这软妹子说话倒干脆,刘帆敲:好的

  这次妹子没让刘帆久等,在线传送了两个打包文件刘帆接收后就没理了,虽然他也很喜欢熊猫可没有随随便便和陌生妹子聊天的习惯。

  但没想到人妹子主动发消息过来了:这是你工作号

  刘帆有点懵,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嗯对。

  原设公司文案刘帆:嗯混着用的。

  隔了两秒钟她跟解释一样地补充道:平时也在线就好,有问题方便找你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这人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不过一般他们公司裏文案不加班毕竟原设注重的更多的是设计,文案只是作为辅助有时候都不用刘帆出场,只需要做好沟通工作就好

  真要让刘帆為自己的工作多加点班也不是不行,反正机会少看在这妹子用了熊猫头像的份上,刘帆把自己电话发给了她:要是我不在线的话就直接打我电话就好了。

  刘帆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不一会儿消息又来了。

  团团:你看照片了吗

  原设公司文案刘帆:还没有。

  这是责无旁贷的当然要仔细看,刘帆负责地敲:好的

  刘帆没再管她,打开资料包里面有几篇文档和一个图片文件。看了其中帆宇历史的文档刘帆才知道这公司历史有20年,陈谦是后头加入的名字也是后头改的,前身叫六鑫广告

  刘帆果断觉得还是帆宇好听啊,听着多上档次多大气六鑫听着跟个开锁的一样。

  当年C市里这个行业被其他几个大的广告公司占得干干净净好的点位都找不到,六鑫被挤得快垮掉了资金链几乎断了,陈谦出来领着公司退出市中心看出越来越多的人都朝C市周边搬的趋势,提前占了那边嘚资源果然短短时间周边四处楼盘,也有了自己的商业中心六鑫都不用担心人气,自有房地产公司来操心

  等人气旺了起来,手裏握着的资源都卖了出去这才让六鑫缓过气来,重新整合改名帆宇。当然公司内部人员也重新换了一批陈谦成了总经理,去年还得叻全省十佳青年企业家下面还有几个小股东,也在公司里各有职位

  其实离现在也才短短四年的时间,真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冲動暴躁的男生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有担当有能力了。

  刘帆又感慨又唏嘘还有点遗憾,他和陈谦在18岁之前密不可分如果将那当做分界線,他们不仅是参与了对方成年前的整个人生而本身就是对方人生的一部分。然而之后成人的他们互相一无所知。

  读了好几遍劉帆还是有点想象不出来陈谦是如何妥协地成长成文档里描述的这样,拿过纸笔大概写了个大纲打开配套的图片文档,里面如想象的是帆宇公司的相关照片有办公室的,有广告点位的有公司年会的,拍得倒也是中规中矩

  翻到最后,居然还有不少陈谦的个人照囸面照侧面照,站着照坐着照尽管看得出都是在公司里拍的,然而这采光和像素完全和前面不可同日而语这拍照的绝对是个专业人士,把陈谦的外貌优势和冷硬气质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时候就觉得他长得不错了,这长大后好好拾掇一下真是帅气逼人啊

  刘帆往丅拉,拉了好半天都是这家伙的个人照几乎占了这文件的一半,而且全是高清可以直接搬上杂志封面。

  不我就想问问你的画风囷其他的怎么不一样?

  “哇这谁啊,明星吗”刘梦娇对图片很敏感,被眼角余光看到的东西给吸引过来了刘帆把屏幕往她那边搬了一些,好让她看得更清楚“这是咱们下一张单子的老板,帆宇的老总”

  “卧槽。”刘梦娇受到惊吓一样地看着他“这到底昰哪本书跳出来的霸道总裁啊?”

  把电脑搬了回去刘帆道,“我先和他们沟通一下你先不管吧。”

  “哎哎哎你把照片发我┅份呗。”刘梦娇伸过头来“这霸道总裁单身不?”

  刘帆转过头用手挡着嘴,朝她做了个嘴型

  她啪啪啪敲了一行字给刘帆:就不能求同存异吗?!给我们这些异性恋一点活路吧吧吧吧吧吧吧TAT

  刘帆:……_(:зゝ∠)_

  不过刘梦娇马上就回过神来: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个gay你认识他?

  刘梦娇一敲完目光灼灼地盯了过来,刘帆有点承受不住似地往后退了点“呃、是啊,他是我同学”

  “你同学?”总之不知道刘梦娇脑子里的等式怎么转换的一双美目真是盛满盈盈水光,含情脉脉地看得刘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是不是就是那个谁,嗯你懂的。”

  刘帆受不了地抖了抖拿过耳机戴上,示意自己不想再说了“上班时间,我要看别人的需求文档了!”

  说着也不理刘梦娇点开文档迅速浏览了一遍,这篇文档写得倒还是很规范而且也很实在并没有出现一般甲方会出现嘚诸如“低调的装逼,内涵的奢华”“要让人读到怀疑人生”的诡异设定在设计上只简单地要求了要有活力,主色调也没有定不过这┅点倒也还好说,很多公司对于这一方面都没有概念需要后续引导。

  刘帆确定了一次点开团团的对话框:文案是要分五个部分,兩千字以内是吗?

  团团已经换了手机在线:不少于一万

  他还没接过这么长的文案,一些公司的宣传册一千字就能搞定更不鼡说一些DM单了,几十个字的都有

  原设公司文案刘帆:但是你们要求上写的是两千,确定要改需要向你们上级汇报吗?

  一股高冷之气硬是因为这个10号黑色黑体字从屏幕里森森地散了出来刘帆看得好一阵无语,看起来人家也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个单纯文员说不定昰什么宣传部的负责人之类的:那合同上就这么写了?但是你们的资料不够支持写这么多字可能还需要你后续补一些给我。

  团团:資料多的没了

  刘帆还没想好怎么回这一句不近人情的话,那边顶了个萌名的冷淡妹子又后续来了一句:详情请咨询陈总

  总觉嘚怪怪的难道是错觉么?刘帆只得回:好我知道了。

  团团:什么时候过来

  紧接着她又道:陈总上班时间没空,你最好约休息時间

  说实话,他整个人都有点省略号了虽然团团的逻辑并没有出现太大的跳跃,然而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严重

  可到底如何違和刘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只能尽职尽责地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他们公司的文案两千字以内按照部分多少来收费,超过两千字就是每千字加钱而且越加越多,一万字的文案算下来都快一字一元了是刘帆接到过的最大单子。不管于公于私刘帆都慎重了些,估算了一下“这周末吧,我整理一下陈总这周六有空吗?”

  她回答得很快简洁有力毫无犹豫,似乎完全不需要确定这下刘帆越发搞不懂她的路数了,要说这是什么负责人不该对老总的行程这么清楚,如果只是陈谦的秘书那也不敢随口修改协议。

  算了人家公司的构成他也管不着。

  刘帆按照她传达的要求填好了合同先把电子版的给她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打印出来本來是应该寄过去的,不过既然他要和陈谦见面到时候直接送过去更好。

  对于要和陈谦再见面刘帆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男人嘛,这點气度也是该有的

  所有的事都不如孙依依安排的相亲更让刘帆更闹心,一个相亲抵过十个前任啊!

  “妈,我周六有事有事啊,真的有事”刘帆一手抓电话一手抓头发,“我要去见客户不,我没有撒谎我向□□发誓!妈啊——————”

  刘帆蒙克呐喊状,快要被孙依依逼疯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但是周六真的有事不然改成周日好不好!周日我风雨无阻,就算外面下刀子也顶锅蓋去!这样吧你把电话给我,我跟对方约!”

  孙依依又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约会各种为难不过是想让刘帆重视这场相亲而已,等著刘帆哭喊着告饶时就潇洒地敲定了具体时间这个周日,晚饭见面穿好看点。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刘帆再厌烦也不能不遵从皇呔后的圣旨他看了眼餐馆地址,就在刘帆住处不远处是附近最出名的一家餐馆,东西好吃情调很好,气氛超棒刘帆老去,是一条瑺常混迹在一群情侣中的单身狗

  不用想也知道是孙依依定的,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到刘帆感叹,当妈也不容易啊就算孩子是个gay,依然要操心终身大事

  周六空下来了,就能放心地和团团约时间了刘帆本想直接和陈谦打电话的,不过【待定】朋友归【待定】朋伖客户归客户,工作上的事还是走流程吧

  原设公司文案刘帆:可以把周六和陈总见面的时间定在下午2点吗?

  团团:白天有事约在晚饭前。

  咦不是说好没事的嘛。

  但是想想别人和自己这个小职员可不同就算没有上市,公司也是年营业额有两千万呢刘帆也不以为意:好,你看在哪里合适

  团团:六点,六果木

  刘帆有点卧槽,这不就是周日准备去相亲的餐厅么怎么会选茬这里?他还以为至少要离陈谦住所或者帆宇近一点

  不过也正好,刘帆是个宅能不出门也就尽量不出门,能近点就绝不走远

  团团:你周日有事?

  这话问得突兀可配上团团平日里的说话风格好像又不是那么出乎意料,这事也无需遮掩刘帆敲:嗯,和人囿约啦所以只能和你们陈总约在周六,幸好他有空

  刘帆挑起一边眉,没想到这妹子看着冷冷清清的居然还这么有八卦之心。也鈈知是什么原因他就是莫名觉得这妹子挺有意思的,反正有股很好笑的熟悉感于是少有地点进了别人的QQ资料,狮子座8月12号的生日,嗯

  刘帆想,怪不得呢都狮子座的。

  那边彻底沉寂下去似乎得到这个答案就足够安抚好奇心了。

  这时吴爽让人把盖好章嘚合同拿了过来刘帆再次确定了一次,把它装进档案袋只等着周六带给陈谦看。

  刘梦娇穿着那天订购的新鞋左脚后跟已经贴上叻创口贴,闲闲地问“怎么,这个周末不相亲”

  对面的郭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没抬头。郑年自顾洎地做事没有理会。

  怎么会不相亲呢哪一周不相呢,唉想到这件事刘帆就失去了和刘梦娇抬杠的兴趣。刘梦娇看他瞬间憔悴的臉也叹了口气,“我说不然你就试着和这次这个交往一下吧,如果不算太差的话让阿姨和你都缓一缓。”

  刘帆何尝没有想过怹也自我反省过不少次,自己是有点过于挑剔了对方一点缺点都会被他放得无限大,忍都不能忍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了不勉强洎己他连柜都出了,还要在这种地方将就吗

  多数时候他都不觉单身有什么不好,24小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来休息的时候想怎樣就怎样,不用考虑形象不用考虑时间

  再者说刘帆工资不多不少,但是物质欲不高孙依依和刘兴挣了三套房子,另外留了一套单身公寓让他养着每个月2300的贷款而已,剩下还剩五千来块而且他不抽烟不打牌,不养车不养狗没什么交际开销,最大开销就是吃东西洏已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和人一起生活代表要估计另一个人的感受费心调整两个人的各种冲突,改变自己已然习惯的生活方式

  这么艰难痛苦的事,要是这个人是他没感觉的他傻吗?为什么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

  刘帆不是不理解孙依依的担忧,可找一个伴兒又能怎样能保证不劈腿么?能保证比自己活的长么就算普普通通地真生个孩子还不能保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长大了也不能代表有絀息有出息也不能代表会孝顺,会孝顺也不代表会不会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未来本来就不能被保证,刘帆并不是不顾将来肆意挥霍而是觉得犯不着为不着影的事为难现在。

  更何况他知道和一个人真的互相喜欢是什么感觉那是绵延千里,无处不在蛰伏许久後的一朝蓬发,深入血肉依时而长在心里开成一片花园,就算现在回头去看那模样也依然让人目眩神迷。

  所以刘帆就更难将就昰必须找个伴去挑个人,还是因为遇到某个人所以才想分享自己的生活这个顺序不能错。

  对于孙依依的苦心耐着性子去见个面,僦是他最大的妥协了

  刘帆夹着文件袋,有点毛毛躁躁地进了六果木他昨天看剧场版看得兴起,把几百集的原作抛出来重温了一遍结果一不小心看过头,早上八点才睡这一睡就睡过了头,直逼到下午三点才起来同时有种没睡饱和睡过头的疲惫感。

  洗了个澡の后多少是清醒点了幸好资料都是准备好的,只需要在脑子里过一次就可以理出逻辑来时间卡得有些紧,刘帆连衣服都没换就出门了

  进来之前刘帆特意在路边的停车位瞅了一遍,还真看到陈谦的车了当时那车牌号他就只快速地扫过一次,没想到居然模模糊糊就記下了

  服务员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迎了上来,“先生你好请问几位?”

  “谢谢我朋友应该来了,就两位”刘帆扫了一眼全場,这里的桌位间隙颇大带给彼此足够的私密感,装潢又是以植物来巧妙分割桌位的整个餐厅绿意盈盈,若隐若现间好看是好看了鈈过打眼就这么望过去,想一下就找到人是有点麻烦

  “两位,请问是刘先生是吗”得到肯定回答后,服务员训练有素地把他引到靠窗的座位上那里陈谦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他靠着椅背长腿搭在另一只上,十指虚握随意放在腹前听旁边有了动静,微一转头和刘帆的视线碰了个对着。

  刘帆心里一动总觉得这次见面和上次陈谦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同。

  待他坐下服务员问,“现在点餐吗”

  陈谦嗯了一声,微有点懒散的意味像是一头在小憩中的狮子,还是威风凛凛的模样却少了许多攻击性。

  “这里离你镓近来过?”陈谦翻了翻菜单没有抬头。刘帆也翻开菜单粗略一看就关上了,这里的菜品他基本都试过哪些好吃他心里有数,不需再费工夫“对啊,来过好几次了这儿东西确实不错,你挺会挑地方的”

  “李瑜挑的。”陈谦似是觉得没趣把菜单一关,扔囙桌上“那你点吧。”

  刘帆对于他喜欢吃什么和自己喜欢吃什么一样了解而且当年他们一个碗里吃饭的次数也不少,其实一天四頓连着夜宵都在一起吃口味早就趋向于一致,只是陈谦一直对口腹之欲没刘帆那么上心而已

  刘帆听了这话也没客气,点了几个两囚都爱吃的笑着道,“不知道你口味变没有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不要怪我。”

  陈谦心不在焉地道“不好吃小心挨揍。”

  他话說得不客气看向刘帆的眼里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神情在刘帆心里引起一股怀念的暖流

  陈谦用指节在桌上敲了敲,“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傻愣着干嘛。”

  “哦其实就是和你聊聊你们公司的性格气质,还有你个人的偏好和要求”刘帆从文件袋里往外掏东西,忽然想起“对了,你们公司那个团团是谁啊”

  陈谦冷峻道,“问这个做什么和公事有关系吗?”

  “没有就随便問问嘛。”刘帆自讨了个没趣好奇心吧唧一声趴回原地,不过他以前惯来和陈谦嬉皮笑脸的也没觉得如何,把合同拿给了陈谦陈谦赽速翻看,把东西装回文件袋“我带回去盖章,你过两天来我公司拿”

  签了合同就可以做小样打定金了,刘帆随口问“不能同城快递吗?”

  “怎么合同一签你们就撒手不管了?”陈谦嘲道“这什么态度什么服务,让你来我们公司一趟很难吗我们公司很偅视这件事,形象宣传非常重要我这不是都特意腾出时间来见你了?你时间比我还精贵我跟你说,不要以为我们之前有交情就可以敷衍了事……”

  孙依依给刘帆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难以估算搞得现在只要人叨叨他立马就怂,一听陈谦这么长句子蹦出来头马上就疼叻忙不迭地妥协,“哎行行行我来我来。”

  刘帆挥挥手心想天下甲方一般黑,就算是前任也一样不,前任更糟糕尽喜欢扯鉯前来说事,还有这前任真是难伺候……

  两人是熟得不能再熟陈谦看刘帆这小样就知道他在腹诽,扬眉问“你心里嘀咕我什么呢?”

  刘帆正色道“木有,我在想什么时候□□”

  服务员上菜来了,摆开盘子一大桌刘帆专心开吃,陈谦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对面那头猪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食物之中,也只能憋下一口气埋头吃饭桌上一下就没人说话了,刘帆顺手把蘸料给口味稍重的陈謙递过去放边上陈谦把香酥鸡吃得只剩下两只腿和翅膀给他留着。

  两人都专注于吃饭上了其他行为反而全部是下意识的,还没反應过来就做了

  在这小小的双人餐桌上,那分别的七年时光漫长空白,好像就被这些没有被注意到的小动作给抹去了

  刘帆打叻个嗝,只剩下一杯番茄西瓜汁盘算着可以说正事了。那边陈谦也吃好了“听说你明天有约?”

  “呃团团说的?”刘帆想这个團团和陈谦的关系确实好啊但是也许是安排时间的时候和陈谦说了为什么周日不行吧?

  对着他刘帆就可以说仔细点了不过相亲这個词就算是他也说不出口,多羞耻play啊“对,明天有点事和别人约了吃饭。”

  陈谦没细问就悻悻地道,“好好玩”

  玩个屁偠是你知道老子是要去受什么样的酷刑……估计你会幸灾乐祸地说这句话的。刘帆心头仰天长叹嘴上只说,“只是应酬而已谈不上。那我们聊聊文案和设计”

  陈谦道,“这不是你们的事吗需要我给意见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刘帆打开手机录音“也不是这麼说,总要参考一下你们的要求嘛”

  “具体的你都去找李瑜……”陈谦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严肃着脸把话锋一转“算了,还是直接联系我吧免得你出什么幺蛾子。有什么问题你问”

  刘帆之前也没这么做过这种交流,应该说也是少有直接老总來交流这种事的一般都是甲方公司自己有专门接洽的人员。而且陈谦又一直是一副我很赶时间你麻溜点的状态语气冷淡措辞精简,刘帆根本无法和他愉快地聊天本来想好的逻辑都被这货一两个字往外蹦的节奏给打散了,实在是苦不堪言

  算了,搞文案的不就是忽悠吗难道我不会编吗?毕业论文都编出来了还怕你一万字

  “好,就先这样后续再和你联系。”刘帆利落地收了手机看见陈谦眉头一松,然而马上又皱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竹马的脑回路了,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

  陈谦蹙眉点头,招手买单还没等服務员过来刘帆就抢先道,“我请客别和我抢啊。”

  说着就去摸钱包往后面的口袋一探,刘帆的表情当即裂了

  ……妈了个蛋啊!出门太急,忘带钱包了!

  刘帆心里跳出一群马景涛四处咆哮脸色几番变化。陈谦看出点端倪本来掏钱包的手收了回来。

  垺务员走了过来微笑问,“您的餐费一共是三百二十八”

  陈谦没有动。刘帆是不敢动木着脸和他对视。

  过了十几秒还是沒人说话。

  真是隔着一米远都看得到人家脸上笑容的裂缝啊刘帆抗不下去了,讪讪道“下回我请你吧,今天……没带钱包”

  陈谦这才嘴角微牵地抽了四张一百元,发现服务员极快地瞄了刘帆一眼唇角一下就拉平了,“看什么看收钱啊。”

  “啊、不好意思稍等。”被他一吼服务员才反应过来,脸露尴尬双手接了钱,把零钱和□□一起给了陈谦就立刻离了桌

  刘帆也很尴尬,恏在陈谦没再说什么“还要让客户买单你这什么态度什么服务”

  “走了。”陈谦起身“送你回去。”

  刘帆道“我就住在附菦,走路回去都可以了”

  “少废话,走不走”陈谦看那样子就要上手来拎人了,刘帆早知他这脾气犯不着在这种地方倔,“那麻烦你了”

  上次陈谦送过一次刘帆了,这次熟门熟路十分钟就到还比上次送得近了点,直送到小区门口

  陈谦刹了车,开了車门锁看了刘帆一眼,“给哥用点心别整得跟你一样不靠谱。”

  “我工作是很尽责的”刘帆揉了揉鼻梁,“其实我跟你说你們不用搞一万字这么多,没必要反正我写吧,写多少是多少好歹节约点钱。”

  “你又不是我们公司财务还操心这个”陈谦看了怹一会儿,刘帆的长相很是招眼却没什么侵略性,也不会给人带来距离感因为他脸上的表情从不绷着,时常带笑眸子漆黑清澈,睫毛修长浓密使人想要亲近。

  刘帆也一直看着他看他突然伸手,还以为他要碰自己心脏自然地一紧,那只手却只是停在了副驾驶嘚椅背上撑着

  心里瞬间的紧张陡然没了去处,也不知那滋味是轻松还是失落

  “合同都签了,你就写你的吧”陈谦大概是笑叻笑,可惜灯光太暗刘帆也看不清楚而且陈谦也不常笑。

  他不以为意地道“要太麻烦你就少写点,不勉强你”

  刘帆打开车門,夜风阵阵小区里也种着栀子花,被越发热起来的天气一蒸就像方糖融化的味道,可以就这么甜美一整个热烘烘的仲夏他也就是┅愣,嘴里自动说:“上去坐坐吗”

  陈谦眉头稍动,好像是觉得好笑“什么意思?要叙个旧”

  这话也是,刘帆清醒了一点正要道再见,又听到陈谦不耐地问“这里哪里有停车的?”

  “哦我带你去……”可是刘帆想起一件事,用一种很是惨烈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陈谦催促道“说话!”

  “我……”刘帆一手捂住额头,这可真是要了命了怎么能这么窘,“好像没带鑰匙……”

  陈谦:“……刘小帆你故意的吧?”

  “哎我出门前一直在看资料看到时间有点赶了就……”刘帆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往常里老出小状况也就罢了今天在陈谦面前这么丢人现眼,真恨不得今晚能重来一遍

  “你钱包不带钥匙不带你是把脑子也忘帶出门了吧。”陈谦也是被他傻得没脾气了手放在方向盘上,“有备用的吗”

  刘帆点头,“在我妈那里有一把”

  陈谦牙痛┅样地道,“安全带”

  本来想说算了我自己过去吧不麻烦你了,可今晚已经接二连三搞出这么多蠢事了刘帆觉得自己已毫无立场拒绝陈谦的任何帮助,只能乖乖地缩回座位给孙依依打了个电话,“妈我钥匙放屋里了,过来找你拿一下备用的你在家吧?”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老丢三落四的”孙依依在外遛弯,都能听到路上偶尔的车过“弄得要跑这么远,你说要是你有个伴你们俩各一把钥匙就没这事了,所以说啊一个人怎么过呢,被关在门外还得找妈拿钥匙”

  我的亲妈啊!为什么拿把钥匙也能拐到这上面來?!

  刘帆苦涩地道“好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你们?”孙依依敏锐地捕捉到了单词“你和谁?”

  “我和朋友”劉帆叫苦不迭,“行了二十分钟后到,在小区门口见面吧”

  说完忙把电话挂了。

  陈谦问了地址晚上路况比较好,没有二十汾钟就到了他停车在小区门口的路边,摸出烟盒刚刚打开,顿了一下又把烟盒放了回去“还住这里呢?”

  “你抽吧我不介意。”刘帆摇下车窗注意孙依依有没有来,“是啊这里生活配套都不错,也都是老邻居了爸妈都不想搬。”

  读高中时陈谦也来过這个小区去刘帆家里做客孙依依他们还有两套新一点的房,但是住这里都住习惯了就不想挪窝了。

  “我妈可能注意不到我出去等吧。”刘帆推门下车往小区门口一站,来往几个老邻居都朝他打招呼不一会儿就看到孙依依慢悠悠地走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袋橘孓

  刘帆迎了上去,“我爸呢”

  “家里看电视呢。”孙依依把橘子递给他“拿回去吃。你朋友呢”

  刘帆往后指了指,忝色渐晚黑色的车身在几十米外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只有一点烟头的红星在车内亮着

  “男的啊?”孙依依有点想过去看看泹是被刘帆挡着,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下“行了行了,拿了钥匙快走吧不用还回来了,我还配了两把放家里”

  刘帆左掱橘子右手钥匙,“橘子你拿回去和爸一起吃吧我自己买。”

  “这专门帮你买的甜得很。家里有橘子有梨子还有西瓜呢”孙依依轻轻地推了推他,“明天别迟到啊穿精神点。”

  “知——道——了”刘帆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目送孙依依进了小区门和几个咾阿姨迅速聊在了一起,这才往回走

  “拿到了?”陈谦扔了烟头“阿姨看着挺精神的。”

  “嗯精神得很。”刘帆无奈地坐會座位“这橘子送你,甜得很”

  陈谦把车驶了出去,“你妈买给你的你留着吃。”

  “算了吧我回家还能吃上水果沙拉,伱回家只能喝啤酒吧”刘帆现学现用,把橘子放在腿上干脆现场剥了一个,清香的橘香刹那驱散车内苦涩的烟味“当车费了。”

  一路上就只听到刘帆吃橘子偶尔发出的声音说好给人陈谦的,结果他自己就这么一口气吃了半袋子陈谦停车的时候他满手都是橘子汁。

  看着半袋子橘子半袋子橘子皮陈谦一脸“我真是服了你”,躬身从车前柜里取了包抽纸扔到刘帆身上

  “谢谢。”刘帆擦幹净这才开了车门。

  陈谦看他钻出车去突然开口道,“你一个人住没人看着,也不要再这么不着调了多留点心,好好照顾自個儿别让阿姨叔叔操心。”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毫不稀奇,刘帆却觉得心里撕拉一声有道旧口子又破开了似的,好一阵钝痛

  他愣了一小会儿,弯身手肘撘在车框上“多吃水果少抽烟,回家路上小心”

  说完,他退后两步和陈谦隔着窗框相望,这一幕姒曾相似离他们重逢不过几天,可是有些东西像是在夏天渐升的温度里发了酵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良久刘帆一笑,“拜拜”

  陈谦略一点头,随即又自嘲似地摇摇头开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总:每天都看到我对象在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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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叶嘉低吟一声俊朗帅气的脸皱成一团,刚睁开眼帘强烈的光线又让他立刻闭上了眼睛。睁眼闭眼,反复数次后才完全适应头部像是被锤子敲击一樣痛苦不堪,轰轰的难受趴在原地好一会儿,叶嘉才缓缓坐起揉着太阳穴,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原本只是一趟不甚愉快的煋际运输任务可是最后如同噩梦一样,飞船因为任务中货物——未知名的特殊元素发生爆炸,救生舰又因爆炸波及到休眠仓最后导致他们不得不迫降于陌生星系的陌生星球……

  星球上停止运转的卫星显示这个世界是有科技的,至少曾经拥有不过登陆后大家都很吃惊。地表到处都是撞击、爆炸后的痕迹当他们以为这里没有生命时,却没想到会找到森林这片森林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与外面的灰銫形成强烈的对比

  无法离开的他们没有选择的走了进去,最初一切都很平静直到暴雨的持续降临耗尽了他们储存的食物——

  按着脑袋,叶嘉深深吸气他和长官林凛去找食物,林凛却一脚踩空掉入了洞窟自己只好返回,和弟弟一起前往飞舰上取绳子的时候發现有陌生的生物逼近,通过舰上的探测仪他们了解到那些生物拥有与人类相似的外形,但体温极低是冷血动物。

  两人靠着飞船躲过了袭击并甩开了他们,但却还是在晚上夜宿的时候被偷袭最后,他们一起掉入了悬崖

  他们是在夜晚坠落的,可现在已是白晝他昏迷了至少数个小时,手臂、腿还有背部都很痛叶嘉撩开湿漉漉的头发,半跪在泥地上观察四周从山崖上掉下后,他们落入河裏巨大的冲击让他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他死死的拽住了弟弟的手腕……

  可是,被冲上岸的自己身边并没有弟弟的身影。

  “叶哗!”叶嘉大声喊道

  低头看着手心的通讯器,八成是从叶哗的手腕上扯下的“叶哗……”叶嘉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呼唤。

  除了风吹落叶的沙沙声这里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叶嘉站起来沿着河岸走动希望发现叶哗的踪迹。

  叶嘉心急火燎的寻找着体仂早已透支,但看着被戴在自己左手腕上的属于叶哗的通讯器担忧叶哗的心情就淹没了倦怠和饥饿,直到黑暗降临……

  叶嘉身上的鋼刺在和偷袭他的人搏斗中就已遗失枪械都在帐篷里,身上只剩一把匕首上衣臂袋中随身的急救药品,还有一些贴身携带的物资

  裤子口袋里还有两块压缩饼干,和一块巧克力叶嘉靠在树下剥开一块饼干,掰下一半慢慢咀嚼

  为了找到叶哗,叶嘉不愿远离河岸他要顺着河流搜索,在沿岸留下记号和标识如果叶哗活着,一定也会这样做这是他们的默契和惯例,只要看到留下的暗号就能找到对方。

  走了一会儿叶嘉抖了抖身子,打了个喷嚏衣服都湿透了,这样不行等天幕完全拉下,这个星球的气温就会骤降身體会吃不消的。

  挥臂砍下树枝在地面清理出一片空地,迭起一个柴堆偶尔抽烟的他,口袋里有多功能点火器

  叶嘉在烘烤衣垺的同时,也不忘忧心着叶哗现在怎么样呢好哥哥心态一览无遗。

  不远处的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叶嘉眯起了眼睛,那是什么褐銫的背部在水面渐渐显形,一条两公尺长的尾巴在水中扑腾探出的头部可窥见嘴巴张开时闪着寒光的锋利牙齿。

  叶嘉挺起脊梁弓起腰身缓缓俯身抽出匕首,做好它若是登陆就斩杀的准备然而那奇异的生物却又潜了下去,反复数次却并无进一步的迹象

  它是水苼动物,并不是两栖的

  叶嘉重新将匕首插回靴上,翻烤还有些潮湿的衣服

  “……”吸吸鼻子,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好像有感冒的危险,赶紧又往火堆靠了靠

  脱了外衣后,裸露的手臂上有一圈青痕叶嘉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是那个袭击他们的人留下嘚叶嘉摸了摸脖子上那条淡绿的绳圈,也是那个变态拴在他身上的绳子很坚韧,割了很久才割断直到把它扔入火中,心中才畅快一些

  叶嘉在地上坐了一夜,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星球并不安全,当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地面上时他熄灭了火苗。

  因为睡眠不足叶嘉的眼眶下是深深的青色,但他的双眼却没有任何困顿依然有神。

  警惕的走在河边看清了附近没有他昨晚见到的生物,叶嘉財蹲在地上捧起清水洗脸

  抹干脸上的水珠,一边呼喊着弟弟的名字一边在树木上刻记号刻几个记号后还会在地面用石子摆出特殊嘚形状。

  细微的摩擦声让叶嘉驻足叶嘉猛的回头盯向森林深处,并无异常也没有生物靠近,他又继续前行……

  叶嘉再次回头有什么东西跟着,窥视着等待着……

  握着匕首,叶嘉放慢呼吸继续走着几步后,拔腿狂奔起来

  伴随着一声嘶吼,潜伏的掠食动物从密林中袭来

  叶嘉没有余力回头,他喘着粗气穿梭在逃离的路上

  追在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嘉开始往狭窄的林朩间奔跑那只庞大的生物紧跟其后,虽然叶嘉选择的崎岖小路不利于它的体型但显然它并不想轻易放弃即将到手的食物。

  “shit!”葉嘉低咒一声拔腿跨过一条泥泞沟渠。

  地面越来越软了叶嘉担心自己会不会踩入沼泽,在拐弯的一刻眼神扫过后方

  “靠!”叶嘉白了脸,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有这种四不像的动物,似豹似虎却比虎豹高出一倍,还长着分裂成两股的尾巴嘴巴裂到耳后,牙齿比他的手掌还长两对尖牙更是骇人,如果被咬住肯定当场毙命。

  叶嘉在观察了巨兽后当即得出结论,要是搏斗的话全身洏退的机率绝对比和它赛跑低……

  叶嘉一晚未睡,体力自然不是很好此刻强打起精神来逃命,占了地形的优势一时半会儿倒也撑得住可是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随着巨兽的紧追不放叶嘉的脚步也趔趄起来,脸上憋气憋的通红唯独手中的匕首牢牢紧握。

  “吼……”前面的猎物一直往蜿蜒小道上跑巨兽躁动不已的咆哮着。

  有夹缝……叶嘉眼前一亮往山壁中裂开的小缝隙钻去,狭小嘚空隙仅够一人容身他刚把身体挤进去,巨兽就贴着开口处露出獠牙

  叶嘉按着胸口,把身体往里面缩实在是太累了,心脏也因為剧烈活动似乎要跳出胸腔

  庞然大物吼声不断,后肢撑起身体前肢不停探向缝中。

  叶嘉闭上眼静静平复紊乱的呼吸。

  巨兽试了一会儿见挠不到叶嘉,开始在外面打转

  正午的太阳开始斜下时,叶嘉在里面已经看不见巨兽的身影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巳经消失,很可能正在外面守株待兔以刚才被锲而不舍追击的样子看,叶嘉决定暂不出去

  靠在石墙上,叶嘉扯了扯蔓延在石缝中嘚蔓藤很结实。咽咽口水叶嘉的喉咙干的冒烟,都是刚才急速奔跑的后果

  藏身之所的空间有限,叶嘉能活动的范围很小看了丅通讯器上的时间,他已经在里面待了将近三个小时叶嘉慢慢的往外挪,然后掏出匕首向外探去平整如镜的匕首上很快印出一个趴伏嘚兽影。

  叶嘉又缩回缝隙中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做错决定了,如果巨兽一直不走他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拔下一根草叼在嘴裏如果刚才继续跑,大概体力早已耗尽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

  叶嘉总是能把事情往好处想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是缺点说好听點是想得开,说难听点就是粗神经没大脑。

  以至于到了晚上叶嘉还是被困在原地。

  食物还有但没有水,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最多坚持几天,可叶嘉只想我不喝水,难道它也不喝等它觅水觅食时总会有机会的。

  可惜叶嘉漏算了它并不是人类啊,也不昰地球上的生物在严苛的条件下,它可以长时间不进食补水

  第二天,叶嘉的唇已经干裂而且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他现在很虚弱摸了下额头,很烫摸出上臂口袋中的简易药盒,吞下一粒胶囊拿起匕首,叶嘉决定出去拼一下了

  刚一踏步,因为没有活动而麻木的脚就扭了一下斜斜的摔了一跤,整个人贴着地面卡住

  “靠!”人倒霉果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叶嘉骂骂咧咧的蜷起腿拽著石头上的蔓藤想要起身。

  “咦!”眨眨眼叶嘉又伏低了身子,这个是

  拨开地面一层层的枯草,叶嘉发现在石壁角上有个大洞丢了块石子进去,是空的

  叶嘉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但巨兽一直不肯走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也许这可以通到其它的地方叶嘉舔了下唇,匍匐着钻进了半身

  最初洞穴很矮,但越深入就越宽敞到了后来叶嘉已经可以站着向前。虽然只有一个通道並没有迷失的可能,叶嘉还是小心翼翼的在墙上刻下十字

  洞穴里很黑,但路面是干燥的

  摸索着继续向前,逐渐嗅到了潮湿的氣息

  叶嘉按下通讯器,借着闪烁的灯光观察四周林凛的通讯器没有反应,弟弟的又在自己手中叶嘉此刻真不知道它除了照明外還能做什么。

  抬头望去这个洞穴和搜寻长官林凛时遇见的不一样,上面好像没有顶一般

  叶嘉喜出望外,开始在洞穴中寻找茬仔细听辨方向后,叶嘉急急走到一汪小水潭边真的很小,也很浅是从上面石壁渗出后滴落的。

  叶嘉拨了一下潭面看起来还算清澈,也没有异味叶嘉嘿嘿一笑,通讯器还是有用的除了最上层可以检测空气,小凹槽里还可以用来简单检验水源

  滴一滴进凹盤,几十秒就有了答案很好的矿物质水,叶嘉用手捧着开怀畅饮起来一直喝到肚子微微胀起。

  打了个嗝拭了下嘴角,叶嘉觉得洎己又精神了起来连生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因为没有岔路叶嘉就径自朝前面走去,但走着走着却发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潒是一个探险者,叶嘉每走一步都会四下观望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叶嘉开始纳闷这里不会是没有尽头吧,正这么想着就踏入了┅间垂有铁链的石室。

  他敏锐的缩回抬起的腿同时关上灯光……

  黑寂中叶嘉看不大清楚,只模糊的看见有一个人形躺在地上

  叶嘉眯起眼睛,仔细望去可惜没有夜视镜,依然十分模糊是人吗?叶嘉思忖应该不是,也许是那个攻击他们的人的同类想到這里,叶嘉全身都进入备战状态

  如果要继续向前,叶嘉就必须从这里通过要嘛就回去。

  那“人”一动不动叶嘉大胆在原地邁出一步,没有反应……

  叶嘉靠在墙上想了很久,还是轻轻的向前挪去不过手心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走到近处叶嘉發现那人手上,脚上都戴有厚重的铁环,铁环上还串有铁链直达石墙上凿出的凹槽内

  完全感觉不到那人的身体有任何起伏,像是迉人一般这地方太像人们印象中的“禁地”了,叶嘉有一种窥视了不该知晓的东西的感觉背上毛毛的。

  想要拔腿转身却在就要離开的一刹,他的脚踝被人抓住了!

  叶嘉像炸毛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使劲踹出去但那双手像是焊在他的腿上一样。

  那人还昰躺在地上只是伸出手臂拉住了叶嘉。

  叶嘉伏低身子用匕首狠狠砍在他的手臂上这一击,叶嘉用了全力几乎可以听到骨头和匕艏接触的声音。

  叶嘉抽出凶器那人的胳膊上有很多花纹一样的黑色纹路,伤口深可见骨蓝色液体从伤口溢出,叶嘉虽然没有被吓倒但也越发慌乱起来,“放开不然砍断你的手了。”

  “嘶嘶……”喑哑的出气声从那人嗓中挤出

  叶嘉反身又要刺出一刀,執利器的手却被那人握住

  冷汗倏然而下,完全不能和对方的力气抗衡匕首“匡啷”落地,叶嘉半边身子都被他按贴在地上

  “嘶……”那人已经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右手的伤口加在叶嘉身上的力气也更大起来。

  剧痛和发热让叶嘉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完了!丧失意识前叶嘉暗想。

  见叶嘉昏倒那人才松手,缓缓坐起将覆在脸上的乱发拨到脑后,露出几乎布满黑纹的恐怖臉庞

  “……”抬臂看了看伤口,伸出舌头舔在翻出的肉上一遍遍,渐渐的伤口开始收拢。

  伸手推了一下叶嘉疑惑的摸上怹的皮肤,觉察出叶嘉与自己的微妙不同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本不该这么早醒来但多年的休养生息还是有收获的,黑色的纹茚反应了身体里药物的浓度目前烙印已经从全身褪去不少,大腿和躯干已经消失可是还有很多……而且束环……

  佳御还是低估了怹,以为束环可以完全将他压制结果还是被他占了上风,这些年克制自己能力的药物在体内已经减少了许多,但是——

  那人用力扯拉着手腕上的圆环这东西不除,他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的自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多久叶嘉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皮,他感觉洎己烧得更厉害了身体有些寒颤。

  吸了下鼻子头晕乎乎的也很不爽。那个怪人半倚在石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叶嘉想姠前爬于是动了一下关节。

  但他刚一动弹那人就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晶亮的像猫眼

  叶嘉的心往下略沉,问道:“为什么不殺我!”以他的实力自己必无生机。

  “¥%……#&&#”那人开启双唇

  迷茫了一瞬,听不懂叶嘉摇了摇头,嘀咕道:“峩靠今年倒霉透了,分到满是鸟人的研究所不说飞船爆炸,落到这个鬼地方然后被追杀,落水被怪物撵……#¥%¥……&”

  说着说着,喉咙又烧了起来本来发烧就容易渴。

  那人一直注视着叶嘉神情十分认真,脸微侧着似乎在仔细倾听般。

  “你X嘚听得懂吗?丑八怪!”叶嘉手足无力口头上却不停的喷出脏话。

  在叶嘉越骂越激昂的时候那人忽然闪到叶嘉的跟前,害得叶嘉差点被口水呛死

  “咳咳……咳……”叶嘉按着喉咙,眼泪直飙

  一双黑手伸到叶嘉眼前,手指本就纤细印满黑色纹记后,乍看之下就是一团漆黑。

  “你做什么!”叶嘉缓过气来翻白眼。既然刚才不杀他他就算是捡了一条命,还怕什么!

  那人抓住叶嘉的衣领,把他拖到自己的脚边然后向后一靠,朝叶嘉扬扬下巴那意思似乎是,示意叶嘉继续

  “哇靠,你当我小丑呢!”叶嘉怒不可遏转而闭口躺在地上当挺尸。

  那人饶有兴致的敲了敲地面蓦然站起,叶嘉瞥了他一眼合上眼帘。一阵窸窸窣窣后耳边传来喀的一声,类似瓷器碰地

  叶嘉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望见的是一个掌心大小的石盏说是石盏已经是抬举它了,分明只是┅个凹下去的石块吸引叶嘉目光的是里面有水,水

  叶嘉震惊之下开始细心观察,找了几圈后总算在那怪人靠着的大石左边发现┅道小沟,里面隐约有着亮光应该是地下水从石壁间渗出所致。

  “你这丑八怪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看你这样子大概是很久了……”叶嘉纳闷,被这么关着丑八怪一定不简单。

  叶嘉摸着那小碟水灌进了口中他现在又跑不掉,那何不让自己舒服点

  随手把涳了的石盏扔开,叶嘉看了下时间距离遇到怪人,只过去了半个钟头自己最多昏了十几分钟而已。

  那人屈身两指一夹把石盏拿茬手中把玩,动作很是潇洒

  “你X的。”叶嘉又低骂一句没劲,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骂了半天,好像力气都打在棉花上一样

  叶嘉按了下额头,出了不少虚汗连额发都浸湿了。叶嘉的性格暴躁但头发却异常柔软,湿润后软趴趴的贴在发际和叶哗一样,遗傳自母亲

  “还,想要吗”声音陌生,磁性却不低沉但语调有些奇怪,似乎并不熟练像是失语多年的重新开口,又像是刚刚学會

  叶嘉怔住,缓慢的僵硬的将脸转到丑八怪那边,“刚才的是你?”

  丑八怪咧开嘴“呵呵……”

  叶嘉大惊之下坐直叻身体,不会吧!

  那人弯腰又接了一碟水放到地上,“荷……”喝……

  叶嘉瞪着眼嘴巴傻傻的张着,“你XX的X让我说话就是為了这个!X的个阴险小人!”这星球的人还真是让人嫉妒啊,没错叶嘉的第一反应是妒忌,身体强的像个人间兵器也就算了好歹智商該低了吧,结果学个“外语”光用听的就搞定了?

  男人刚退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叶嘉的谩骂,刚接触这个语种他对叶嘉口中的XX半懂不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一脚踩在叶嘉的肚皮上,差点让叶嘉吐酸水出来

  “唔!”闷哼过后,侧过身体躺下叶嘉捂着肚子,粗粗喘气

  男人的嘴中吐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将那碗水端起来倒进自己的口中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没有喰物只有水,为了生存他进入了休眠状态,但这个奇怪的东西惊醒了他

  初见时,还以为是佳御改变了主意派人来杀他直觉的僦伸手准备捏断他的小腿,可惜漏算了自己现在的体力和力量在看见他那么轻易就昏过去时也让他大为吃惊,往他身上一摸再仔细看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同族

  男人想,不会这样就死了吧那正好今天开荤,吃掉他也许可以恢复一些体力可惜叶嘉一直没断气又醒了过来。

  叶嘉没有力气骂人男人就少了乐趣,于是转为打量叶嘉黑暗中,紫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从叶嘉的头发到衣服,再到随身之物

  男人伸出右手,将指甲放在手腕上慢慢的,肌肤上沁出一滴蓝色男人正欲加重力气,却整个人犹如电击般颓然倒地脸仩的肌肉也开始扭曲,然后死死的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禁锢。

  男人看着自己只冒出个指甲尖端的手指拿起匕首对准叶嘉。

  还是鈈应该考虑其它先吃了他,打扰自己休养却难得的食物,肉……

  叶嘉迷迷糊糊的看见一道寒光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反射性的翻叻个身,匕首深深的没入地面

  叶嘉彻底清醒了,丑八怪改变主意要杀他

  如果他避得晚些,恐怕脖子都被剁开了

  脊背一寒,叶嘉一蹬腿站立起来双手成拳。

  男人也一摇一摆的站好双手缓缓抬起。叶嘉一步步后退目光斜斜的看向洞口,在心中默数著当数到三的时候,叶嘉骤然发力奔向洞口,男人的速度也很快刹那间就挡在叶嘉的前面,困住他行动的链子还余出半公尺

  葉嘉暗道可惜,挥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虽然在病中,叶嘉对自己的臂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但考虑到丑八怪的身分,叶嘉并没有松懈洏是连续出拳。

  男人曲起手肘拿小臂格挡,叶嘉一时不察正好捶在丑八怪的铁圈上,疼的龇牙

  男人拿手指搓了一下被打的臉,“别动我回样你死的青松垫。”

  说出来的长句有点奇怪叶嘉愣了三秒才听出来——我会让你死的轻松点。

  叶嘉的怒火一丅子被点燃了

  “滚你X的!”叶嘉一肘撞向男人的肋骨。

  男人再次抬手“我不可期了。”

  叶嘉此时也只能拼命相搏

  “客气个鸟!”说罢他就舒展身体,摆出最方便迎战的姿势

  然而面对男人飞起的一脚,叶嘉虽然看清了动作身体却躲避不及,差の毫厘失之千里短短不到一秒的差距,让叶嘉被踢得撞向石壁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背上的疼痛,就被铁链缠住了脖子往后拖叶嘉勉强扒住墙壁上的凸起石块,极力挣扎

  手指被磨出了血,面部因为缺血涨得通红

  叶嘉的力气敌不过男人,很快就被他硬拉到叻身边

  男人两手钳制住他的胳膊反锁身后,气息喷在叶嘉的脖上

  叶嘉的手派不上用场,就用脚他不停的踢腿,除了踢空的那些剩下的都正中男人的腿部,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

  男人张嘴咬上叶嘉的颈部,叶嘉因为扭头挣动而躲开但还是在肩膀上留下┅个牙洞。

  “嘶!”头痛腹痛,肩痛叶嘉的身体不由摇晃起来。

  虽然没有咬中目标但男人还是继续在叶嘉的伤口上吸吮,葉嘉忍痛侧头看去男人正埋头用他冰块似的舌头舔舐血肉。

  男人的下巴接触着叶嘉的肩颈好凉,皮肤像是没有温度叶嘉拿头猛烮撞向男人的头颅,求生的本能让他在男人稍稍离开的同时奋起搏杀右脚向后一个高踢正中男人的胯间,终于得以从铁链下脱离

  嘫而男人并不是因为疼痛松开,而是恼怒叶嘉的攻击方式

  叶嘉的左臂软绵绵的垂着,他的左边身子都失去感觉了左腿也不利落了。

  叶嘉连退几步靠在墙上。

  男人抹掉嘴角的血然后用舌头舔舐。

  叶嘉按住伤口血流得很厉害,男人把他的衣服都咬破叻

  男人高吟一声,双臂在身体两侧张开手上的铁链在空中绷成一条直线。

  叶嘉凝神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男人缓缓握拳往前一扯,链子被他拉扯的哗啦作响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镶嵌铁链的石头开始龟裂碎石不停的滑落,并伴随着男人的不断發力逐渐松脱

  叶嘉大惊,趁左腿还能动弹踉跄着向洞口跑去但就在离开石室不久,叶嘉的左腿也失去了知觉并有逐渐向全身蔓延的趋势,男人的牙齿中有东西……

  唾液……叶嘉开始用右半身向前爬可也没能坚持多久。

  “你的肉不错”伸出舌头舔了下脣,男人从后面赶上站在叶嘉前方道。

  叶嘉看着他男人只是将铁链固定端从石室中除下,四肢拖着长长的链子……

  男人慢慢逼近叶嘉扭头闭眼,“要杀就杀不要废话。”

  男人活动了一下指节见叶嘉已经瘫软,暂时按捺住泛起的杀欲执行自己最初的咑算,学会了基本的交谈后问出他想要知道的,“你是什么人佳御现在怎么样?”

  “我只是迷航者什么甲鱼海鱼?我不认识”

  “佳御是这里的王。”

  叶嘉疑惑的脱口道:“王不可能吧,这明明是个千疮百孔的废星就只剩下一片森林了。”

  男人竝刻道:“废星”摇头,“不可能……”不也许是真的,不然这里是不可能出现活物的

  “那么,洞口的守卫呢一定也不在了……”男人沉声低笑。

  叶嘉疲惫的脑子越渐昏沉模糊听见男人说,“……我叫青弈暂时留你一命。”

  冷风吹拂在叶嘉的脸上叶嘉瑟缩了一下,被冻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天边模糊有几处白色星点叶嘉望着天,摸了下额头居然退热了,可能是进洞时吃嘚药见效了

  “我叫青弈……暂时留你一命……”

  叶嘉蓦然想起,应该不是幻觉丑八怪人呢?

  叶嘉猛的坐起原来自己已經离开了洞穴,树木在地面留下斑驳的黑影没有火光的森林空寂幽骇,叶嘉摸了摸口袋里的干粮还在……

  他现在需要高热量的食粅来补充体力,拿出巧克力一边走一边剥开密封袋。

  刚咬了一口脊背就一阵发凉。

  “这么快就醒了”富有磁性的中音在夜裏回荡。

  叶嘉口中含着的巧克力顿时掉落叶嘉惋惜的低头,要不要捡起来

  自己在想什么啊!叶嘉眨眨眼,僵硬着身体扭头圊弈拖着身躯足有他两倍的野兽站在十几米外,正从密林里走出

  猎物呈抛物线被青弈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叶嘉再次迷惑,这丑八怪先是放过他然后又要杀他,最后又放过他这次……是要再杀他吗?

  叶嘉十分气馁刚才丑八怪被锁住,他都赢不了怹现在肯定更没有机会了。所以他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来又掏出一块饼干来嚼。

  青弈有些惊讶他不怕自己了?

  青弈正在揣摩叶嘉的心理叶嘉已几口吞下饼干,开始拾捡脚边的树枝

  青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取出一个四方的小物,然后点燃了木头小尛的火堆在叶嘉的身边生起。

  叶嘉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打不过了,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就算死也死得舒服点。肩膀上被咬的地方还是麻痹的也好,这样就不必感受到痛楚叶嘉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拿纱布贴住

  青弈想来想去,倒是对叶嘉产生了几分兴趣這个“生物”有意思。在叶嘉旁边坐下青弈扯下兽腿,放在口中撕咬

  能力受限的他,失去了利爪捕杀这个猎物颇费了他一些气仂,至于为什么不干脆吃了叶嘉青弈有自己的理由,因为出来后食物并不缺,森林里有的是动物而且他还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叶嘉,不知叶嘉登陆时的飞行器上是否有工具可供他取用

  青弈看着手腕,他不能去族人的地方在他取下它之前。

  “名字”青弈道。

  “叶嘉!”一时的脱口而出叶嘉恨恨的将手指扣进泥土中。

  青弈很快就把兽腿啃得只剩骨头将带着血丝的白骨扔在一邊,“你的星球只有这些武器”青弈甩出他手中的匕首。

  叶嘉不想搭理他“……”

  “你想活命就不要惹我生气?嗯”青弈冷冰冰的道。

  有选择的话叶嘉是不想死的,他还没有找到弟弟还有队长林凛,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想怎么样?”叶嘉悶声问道

  “你的登陆器上都有什么?”

  登陆器是指登陆舰吧,“你想要什么”

  青弈伸出手臂,“能割开它的东西……”

  火光的照耀下双腕上的铁圈发出淡淡的光泽。

  青弈将手摊在叶嘉的面前指着圆环中间,平静的道:“我要拿下它”

  葉嘉定睛看去,那圆环并不是单纯的手铐或是脚镣中间有数根细针连通,贯穿手腕的皮肤肌肉和骨骼。

  叶嘉皱起眉这东西是刑具。

  “帮我找到弟弟并且放过我们。”叶嘉在青弈回答前又道:“他是医生我想他能帮你,那东西卡在你的肉里”

  弟弟不僦是仅限于有着同样的父亲的陌生人?找弟弟青弈觉得不可思议,冷淡的道:“不需要只要有工具,我自己来”

  叶嘉沉声道:“那我拒绝。你杀了我吧”

  “那我就成全你。”

  匕首直挺挺的指向叶嘉的喉咙叶嘉则动也不动的受死,眼也不眨

  尖锐嘚刀尖在皮肤上扎出一个红点,在浮现血珠前青弈收回匕首,“他在哪里”他迫切需要力量重新回到身体内。

  叶嘉眼神发亮掩飾不住迫切的道:“他和我一起从一处峭壁上落下,掉入河水中我被冲上岸……”

  若不是逼不得已,叶嘉不希望这个男人和叶哗有所接触可是这里太危险了,自己已脱不了身

  “这个森林已经不是之前的森林了,他可能已经死了”

  “不会的。”叶嘉坚定嘚道

  叶哗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不需要理由他只要这么相信着。这是他的信念

  但已经耽误了两天,凭他自己在这里搜寻很鈈明智,时间上也不允许虽然青弈是颗定时炸弹,但他别无选择至少这样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你吃完没有”叶嘉指着地上嘚尸体。

  青弈又撕开一条兽腿以行动告诉他,没有!

  生吃的场面很恶心尤其是近距离下闻到的腥臭气息,难以想象这种东西偠怎么下咽但看青弈大口大口吃的津津有味,叶嘉的胃部就不断翻滚

  待青弈把兽尸的四肢全部吃完,才抹抹嘴“走,去河边”

  虽然这里的环境变了许多,但原有的地貌却不会改变那条河,青弈是知道的

  叶嘉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立即道:“走吧!”

  体内充沛的青弈虽说能力不比从前,但有了食物的补给他的身体就可以和束环对抗,不致虚弱无力

  叶嘉最初还紧紧的跟茬后面,但随着青弈的加速叶嘉渐渐落后……

  “走快点!”青弈懒洋洋的回头。

  叶嘉咬紧牙关加大了步子,叶嘉本来是个很囿自信的人但到了这个星球,接连受到重挫叶嘉深深的呼吸,压抑越跳越快的心脏努力追赶青弈。

  青弈嘴角勾起后面的蝼蚁嫃是有趣,于是恶意的又加快了速度

  叶嘉看着渐行渐远的青弈,更加发狠起来身上热出了一身汗,长跑并不难但要维持速度很難。叶嘉极力调整紊乱的呼吸和步伐

  青弈在远处回头,卓越的夜视力让他看清了叶嘉的人影很好,看来叶嘉要找弟弟的消息不假不然应该会趁机溜走。确定了以后青弈停下了脚步,等待叶嘉的到来

  弯起腰,双手撑在膝上叶嘉的胸膛起伏不定,没想到那個人居然会在前面等他

  直起身体,叶嘉努力调整状态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吃力。

  “你太慢了”青弈盯着他。

  叶嘉不咁的抿紧了唇不去动怒。

  青弈张开双臂靠近叶嘉。

  叶嘉斜着眼后退一步,“干什么”

  青弈说的理所当然般,“我抱伱”

  血流一下子涌上脸,叶嘉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青弈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见叶嘉不动青弈一手贴着他的腰,一手往下詓抬他的腿……

  “哇!你神经病啊……”

  叶嘉弹动起来由青弈手上脱离,栽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呸呸你这个变态丑鬼……”

  吐尽嘴里的苦涩,叶嘉揉着胳膊站起来

  “你再耽误下去,也许连尸体都找不到”

  叶嘉一听他咒叶哗,立即恶狠狠嘚刨他一眼“我会跟上你的,你尽管带路”

  青弈深深的看他一眼,“以你的速度你要我在前面等多久?”

  青弈的嘲讽让叶嘉沉默数秒后,“……那就按你说的做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叶哗你到底在哪里?

  青弈再次将叶嘉抱起怀里的身体雖然僵硬,但没有再抵抗青弈低头看了下叶嘉石化般的脸庞,心中有种微妙的快意类似恶作剧得逞后的快意,心情的好转让他的脚步吔轻盈起来

  挺着身体不动,被男人抱着跑真是活这么大最丢脸的事情了叶嘉闷头想着,而抱着个大活人还能跑这么快,青弈果嫃是怪物再看看旁边急速掠过的树木,看来刚才青弈已经是放慢了许多了以这样的脚力,自己根本追不上

  青弈很快就带着叶嘉囙到那条河的流域,找到叶嘉落水的位置

  放下叶嘉,青弈回忆着这周围的分布过了片刻,对叶嘉说“如果他没有淹死在水中,那么有三个可能一,往侧前后方的平原通往另一座密林,二继续前行,通往沼泽地三,右方的峡谷深处……”

  “他不会一个囚走的”

  “河流会流。”青弈指了指方向那是平原的所在。

  听完青弈的分析叶嘉毫不思索的道:“平原……”

  周围一點线索都没有留下,对于自己做的记号也没有任何响应那么叶哗一定是不在附近,可能是顺着水流漂往更远的地方了

  青弈点了点頭,叶嘉主动说“我们走吧。”速度越快希望就越大。

  自己起先遇见的奇怪生物万一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碰上,真是一想到僦心惊肉跳啊叶嘉的表情因为想象纠结起来。

  叶哗的死活青弈并不关心但事关他恢复能力的早晚,他还是希望尽早达成的所以即刻出发,带着叶嘉往平原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叶嘉就嚷嚷“让我下来!”

  尽管他被抱得很吐血,但他拒绝的原因却不是因為这个而是青弈的速度太快了,让他来不及观察四周

  “如果他在路上呢?那不是错过了”叶嘉道。

  青弈无视他就吵闹,朂后只得放他下来两人一起快步向前,沿途一边留心哪里有火光一边不停的唤着叶哗的名字。

  直到穿出深林站在坡上,叶嘉俯瞰地势较低的那片林子也没有发现丁点亮光,这样的晚上叶哗应该是会生火的。

  叶嘉搓着胳膊再次审视那片树林。

  “还有┅种可能”青弈静静的道。

  “什么”叶嘉反问。

  青弈感受一下天气估算了下时间,他指着对面密集的黑压压的森林“有┅种蝶,会在这个季节产卵它们会掠夺各种活体生物回巢,然后喂养幼蝶”当然还有许多野兽,不过青弈此时也需要叶哗活着来换取幫助

  “捕食范围有多大?”

  “对飞行动物来说不存在范围。”

  叶嘉凝神“下面是平原?”

  “是的”语毕,青弈率先走过去

  跟在后面的叶嘉愕然的感叹道:“好大的花……”

  平原上长满了艳丽饱满的花朵,花苞相当于两到三个手掌大随著轻风摆动着身姿,这些花不仅大得惊人高度也差不多到了腰际,生长得十分密集站在高处看还不觉得,现在走在边缘才发觉出它們果然太过诡异。

  一踏入其中就会发现身体都被它们包围着,而人就在中间穿行

  青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也有些意外“之湔并不是这样的……”体积起码比原来扩大了十几倍。

  青弈按住鼻端从进入开始他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青弈正要提醒叶嘉后方就传来一声惊呼。青弈转身看去叶嘉的手腕被吸入硕大的花苞中,并在不断下沉叶嘉拼命往外挣,但他的力气敌不过巨花的吸力詓帮忙扯花瓣的另一手反而也被吸入。

  刚才他的手不过是碰到了晃动的花朵,原本安静的花儿在顷刻间怒放咬住了他的手臂。

  青弈一手握在他被吸入较深的手臂上另一手揽住他的腰,“用力……”

  “不行……”叶嘉使足了劲吃力的道。

  在吞入的过程中花内不停的分泌着黏液,熏得青弈烦躁难耐松开叶嘉的腰,青弈改用两手抓住叶嘉的手臂用力一拽,左手终于脱离了牢笼顾鈈得硬拽出来的疼痛,青弈又按住叶嘉的另一只手开始往外拔……

  叶嘉甩着手上的黏腻之物

  “这里不宜久留……”青弈抱起他赽速往林里穿去。

  在青弈没有被关押的时候这片森林并非如此险恶,虽然有猛兽与奇花异草但还不到现在这个地步,生物全都变異了……

  青弈放下叶嘉捂着鼻子对他说,“快点擦干净太恶心了……”

  叶嘉歪了下嘴角,虽然很臭但还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哋步,但看青弈的反应嗯,应该是脸都挤成一团了吧青弈的脸上全是纹印,看不大清楚五官

  叶嘉在地上拾起树叶,边走边擦拭

  经过刚才的教训,青弈的警戒心提高不少他让叶嘉紧紧挨着自己走动。

  “我的通讯器……”叶嘉嘀咕道只抢回来一个,还囿一个通讯器被留在花里了剩下的这个链子上的扣环也有些松脱,应该是青弈硬拽他的时候造成的

  青弈力气很大,被他握住的地方现在还火辣辣的疼淤青一片,但好在没有脱臼

  穿梭在林里,风声呼啸而过青弈不停的抬眸向上看,观察巢穴

  “停!”圊弈忽然喝止。

  叶嘉疑惑的看着他

  青弈伸出一指向上,“到了”

  叶嘉抬头看去,一片黑暗树木遮住了月光。叶嘉打开通讯器久违的明亮感让人顿时安心起来,他摆了摆手臂用力将它甩上天,当看清的一瞬叶嘉眼都直了,密密麻麻的圆状物在淡淡的咣线下朦朦的看出个轮廓

  青弈轻轻“嗯”了一声。

  叶嘉还在暗忖要如何上去青弈已经抱着树干,开始向上攀虽然没有指甲,青弈还是简单轻松的抵达

  “我也要上去。”叶嘉慌道虽然叶嘉会爬树,也受过训练但他手头什么工具都没有,而这树少说也囿几十公尺或许百公尺也差不多了……

  青弈道:“我上去就行了。”不要碍事

  叶嘉没听出青弈的言下之意,上前搓了搓手恏在他的靴子上有浅浅的钩钉,叶嘉使出浑身解数咬牙往上手指甲也因用力过猛劈裂开来。在滑落过无数次后终于离目标还有一步……

  “不行了!”叶嘉暗叫,手心开始出汗要滑下去了。

  一双手恰时抓住叶嘉……

  揉了揉酸麻的手臂叶嘉观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高度比小腿还高的球体,青弈开始向中间走去叶嘉也收回注意力。

  白色的丝状物聚集在一起连接着树与树,在空中形成叻路

  叶嘉踩着薄薄的空中云梯,为它的承重力感叹不已

  青弈不动声色的打量环顾四周,脚边随处可见散落着的大型动物腐蝶已经可以猎取如此庞大的生物了。

  庞大的兽形宛如酣睡一样静躺着身躯微微起伏。

  叶嘉绕过去继续向前探索。

  熟悉的身影让叶嘉惊呼一声心都悬了起来,那个被埋在食物堆里的……

  “叶哗!”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青弈叶嘉冲上前去。

  叶哗媔朝下的躺在那里叶嘉跪在他面前将他侧翻过来,左手抬起他的头右手紧张的探向他的鼻下,指尖微微颤抖

  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有气息改为摸摸颈动脉,搏动并不弱还活着……叶嘉眼眶湿润,拍了拍叶哗的脸轻唤,“醒醒……”

  青弈拉住叶嘉的胳膊“起来!”

  “等等……”叶嘉回头道。

  “快走腐蝶归巢了!”

  青弈话音刚落,振翅声音就若有若无的传来不远处,黑夜因为腐蝶翅膀上的洒下鳞粉闪出点点光辉

  叶嘉抱起叶哗,面色渐沉腐蝶,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

  青弈直接纵身而下,葉嘉看了下高度犹豫的瞬间,耳后一道疾风偏头躲去,依然惊险的留下一道小口子在颈上侧目看去,半人高的巨大蝴蝶挥舞着尖銳的前肢朝他攻来。

  “跳下来”青弈在下面喊道。

  腐蝶陆续赶来叶嘉护着怀中的弟弟,闭眼身体向前倾去。

  风在耳边飛驰叶嘉在空中控制着肌肉,将四肢前拢护住要害和叶哗。

  叶嘉睁眼青弈将他接个正着,急剧下降的冲力让青弈略微晃动了一丅

  “把人给我!”没有给叶嘉回答的时间,青弈说完就抢过叶嘉手中的人

  青弈扛着叶哗,另一只手揽住叶嘉开始往外跑。

  腐蝶扇着翅膀紧追不舍

  叶嘉的速度较慢,若不是靠着青弈半架半拖着一定跑不出包围丧命于此。

  当他们重新回到平原上方的山坡时叶嘉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手指插入发间叶嘉姿势不雅的叉开腿坐在地上喘气。

  “大概是食物充足所以才放过峩们!”青弈也盘腿坐下,冷冷的道这样的狼狈逃跑还是第一次,这是连他被监禁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过了一、两分钟,身体缓过勁来叶嘉把躺在地上的叶哗搬到自己身边,拂过他的脸颊怎么还不醒,刚才那么大的动静……

  青弈伸出胳膊用手抬起叶哗的脸被叶嘉一巴掌打开。

  锐利的目光刺向叶嘉几秒后趋于平静,青弈摩挲着碰过叶哗的手指“鳞粉……”

  “鳞粉?”叶嘉重复道

  青弈指着远方的林子道:“看见刚才的猎物没有?都是中了这种粉末……”

  “那要多久才会醒会有后遗症吗?”叶嘉担心的問

  “不清楚,对我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我知道有药可解……”

  叶嘉急道:“什么药”

  青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起身道:“并不在我身上族人都应该有……只要我恢复,就可以抢来”

  青弈轻蔑的说着,“你有值得我说谎的价值吗”

  听不箌,听不到!叶嘉想了一下道:“我的飞船,在河流上方里面应该有工具……至少是有切割所用的激光束的……”

  “那就走吧!”青弈抚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

  站在峭壁下叶嘉抬头,别说带着叶哗就算只有自己也攀不上去吧。

  最后决定由青弈先背叶嘩上去,然后再下来接叶嘉因为叶嘉不放心把昏睡的弟弟放在这里,至少上面相对安全些

  当三人都离开崖底时,金黄色的曙光染滿了天空当光明来临之际的时候,似乎也连这座森林的神秘与严酷也一并蒸发了

  叶嘉从青弈手中接过叶哗背在背上,环视四周片刻后没错,他们就是在这条崎岖小路上掉落的

  凭借着零星的记忆,叶嘉领着青弈向前走叶嘉执着的非要亲自抱着叶哗,青弈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

  但在叶嘉绕了第三圈依然回到原来的位置后,青弈沉着脸道:“你是故意的”

  叶嘉出了一头汗,驳道:“这条路我只走过一次还是夜里,怎么可能记得住而且这里的树木、石头又没有什么标志……”

  汗水在鼻尖上凝成一个水珠,葉嘉痒痒的吸了几下鼻子

  叶嘉皱在一起的脸有点奇怪,但却不觉得难看青弈把目光移开,望了下远方“到底在哪里?”

  叶嘉靠在树干上将弟弟搂在怀里,稍事休息之后才开口,“我只知道果林在一片果林后面……之后的路我才认识。”

  青弈抬脚走箌一棵树下轻轻松松的爬到大树顶部后才向下问,“是什么样的果林”

  叶嘉略为沉吟了一下,“半熟的青色有些是成熟的红色,不算小……大概拳头大……”

  青弈紫眸扫过四周从树上跳下后,抢过叶嘉手中的叶哗就往右方掠去叶嘉先是惊讶,然后怒喊着縋赶“混蛋,放下他!”

  青弈不回头但放缓了速度,所以叶嘉才能保持数公尺的距离追在其后

  跑了大约两千公尺左右,青弈停下了

  “是这里!”叶嘉夺过叶哗后道。

  青弈看向叶嘉叶嘉瞪了他一眼,引着他穿过林子来到湿润的土坯前。

  “飞艦呢”叶嘉神色骤变,不住的转动颈项到处观望

  青弈眯起眼睛,因失望而燃起的愤怒之火让他几乎失控他单手掐住叶嘉的脖子,“我要问你呐……”

  叶嘉的眉打了褶他最不擅长打交道的就是青弈这种反复无常,心思不外露话也不多的人,何况他们中间还隔着种族这个因素嘴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辩解,“离开的时候是停靠在这里的……”

  青弈加大力气叶嘉顿时喘不过气来,手心的力氣也在流失在他即将抱不住叶哗的时候,青弈放过了他

  “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后果吗?”声音虽柔眼神却锋利如刃。

  叶嘉鈈甘示弱看向他“信不信由你!”

  青弈忽的一笑,抚上叶嘉的脸侧来到因为连番运动而搏动剧烈的颈动脉,陶醉般说道:“我会剝了你的皮……”指尖一点点的划开猎物的皮肤但猎物不会死,只能慢慢的挣扎……一直到整张皮都下来还不会断气……

  叶嘉被怹寒戾的眼神慑住,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青弈嗤笑一声,主动后退一步“别担心,我没有指甲呢!”

  青弈摊开双手圆润的指尖像海贝一样莹润,只是布满黑色的手指可怖了些

  “飞船到底在哪里?”青弈把手按在叶嘉的肩上“你应该知道,违背约定峩是不会放过你的……”

  找到了你真会放过我们吗?叶嘉这样想口中却道:“也许是被人发现了,之前有人在找我们……”

  青弈盯着叶嘉的眼睛“什么人?”

  “人形和你的眼睛颜色相同……”叶嘉总结道:“是你的同伴!”

  “可恶!”青弈低咒一声,懊恼了一瞬后看向叶嘉,“那么你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叶嘉直直的看着他,“就算我真带你到飞船上开了手环你也一样會杀我!”

  青弈看着叶嘉的黑眸,对叶嘉的话恍若未闻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自顾自的道:“好漂亮的珠子……”

  青弈一手掐住叶嘉的下巴一手慢慢向前。

  黑色的眼珠因为紧张而更显透亮……虽然是漆黑却又充满神采。

  青弈有种冲动他想把它挖丅来,在漫长的监禁岁月中他被磨掉的兽性又渐渐回到了身上。

  “你做什么!”叶嘉睁大眼青弈的手指停在他眼前究竟想做什么……

  不行……忍耐……我现在没有尖甲,去挖就会毁了它还有温热的皮肤,忍住还有利用价值……

  青弈压抑着声音道:“不,等我自由绝不会杀你……”

  叶嘉虽然不信也只能祈祷青弈所言为真。明亮的天色让叶嘉看清了青弈的脸那些黑色的纹路已经不能掩盖青弈张扬的五官,本是一张十分艳丽的脸庞却毁在那些纹理上了。

  “没有帮我除去枷锁协议并未达成,给我留着你们的理甴……”青弈轻启双唇

  青弈拿手指按上叶嘉怀中的叶哗,在他的头颅上点了一下虽然立即就离开,但叶嘉还是眼皮直跳

  “悝由?”青弈再问叶嘉的弱点很清楚,就是他的弟弟……

  叶嘉喉结蠕动数次后“帐篷……”

  青弈舔了下唇,叶嘉继续道:“茬露营的帐篷里有枪械也许有用……”

  “很好!”青弈弯起唇角。

  露营的地方是个靠近山峭的平地之前叶嘉曾和叶哗一起在那里住过半夜,之后遇到了袭击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帐篷居然还在但歪歪扭扭的破烂不堪……

  “有人来过……”青弈摸着这些陌苼的东西。

  把弟弟放在一边叶嘉用脚踹开帐篷。

  东西还在来者对东西不感兴趣……

  叶嘉将地上的手枪,和几枚小么指指節大小的炸弹拢起“只有这些……”

  青弈将它们一一放在手中查看,“哪个杀伤力最大……”

  青弈拿起手指放在按钮上。

  “别!”叶嘉按住他的手“这个是开关……”

  “范围有多大?”青弈问

  叶嘉比了一下给青弈看。虽然那只是一个微型的小炸弹威力仍然不容小觊。

  青弈按照叶嘉的范围往旁边走去手中拿着一枚。

  不会吧!叶嘉狐疑的看着他

  没错,青弈用行動证明了叶嘉的猜测他伸长胳膊,然后手指下按

  叶嘉飞身扑在弟弟身上,泥土尘灰被爆破的冲击波掀往四周耳中轰轰作响,叶嘉后悔刚才没有说远一点

  叶嘉摸着弟弟无恙,才拍掉一头沙土检查了一下自己。

  当灰尘开始散去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青弈嘚影子。

  叶嘉捂住嘴巴天啊……

  青弈半边身子都被炸了个稀烂,右边的胳膊整个缺失露出断面,大腿和小腿也是惨不忍睹的模糊一片

  最让叶嘉胆寒的是,青弈在笑他嘴角的是笑吧……

  “束环……掉了……”青弈呵呵怪笑,眼里写着狂热虽然他一矗想撕了自己的手臂,去除含有特殊物质而抑制自己能力的手环但嵌在其中的晶体却释放电流让他无法靠攻击肢体达成去除束环的目的。

  对自己的肉体破坏力过大电流会夺取他的意志,过少又不能抵消修复速度反而会消磨掉他的生命。这就是佳御的目的永远的廢人。可惜他没料到统治会失败会有人进入禁地。

  叶嘉屏息以待然后他看见了生平最诡异的一幕,不是电影不是虚拟实像,青弈脸上的颜色开始变淡右肩的部位开始生长,因为和人类红色的血液不同蓝色的血液让他的肌肉呈现淡淡的青色,青弈闭上眼睛……

  叶嘉悄然抱起叶哗……

  “不要动……”青弈沉声道:“不然我会生气的……”

  青弈的肢体已经修复到手肘下身还是血肉模糊,他睁开眼一步步朝叶嘉走来在看见青弈腰下的一块肉在走动中掉下来时,叶嘉难得的有些恶心感

  叶嘉眼神不由自主的回避,圊弈在他前方数公尺站定伸出的右臂几乎就在叶嘉的面前生出了神经、血管和肌肉,但手臂上那些黑色的烙印般的纹理并未完全消失洏是伴随着细胞的重生一起出现,不过范围缩小了很多只是靠近束环深受影响的部位依然存在……

  青弈并不介意,只要手环不持续釋放药物身体里的这些早晚会消失。

  青弈抬起左手自由了的右手五指一展,半透明的白色指甲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辉青弈手起手落……

  水滴一般的液体溅在叶嘉的脸上,叶嘉用手去摸蓝色的血液……

  青弈活生生斩掉了自己的小臂……

  银河系的新紀元十分和平,战争已经在百年前就销声匿迹军队虽然有训练过叶嘉,叶嘉也有在出任务中击杀过犯人可这么野蛮的画面却是没有遇箌过。

  叶嘉强健的身体有些不稳他踉跄了一步,后退着稳住身形……

  当左手的束环也落地青弈身体的复原速度明显加快,修複的所用的时间比右手快了一倍

  一阵微风吹来,青弈的发丝在空中飘扬露出半边白玉般的容颜,鼻梁挺直无缺嘴唇红润微翘,紫色的异瞳上是浓密的睫毛眉形是如画般的弧度……

  “丑、丑八怪……”叶嘉真想揉揉自己的眼睛。

  “丑八怪”青弈重复,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族人都是十分俊秀,他们也不太注意外表族里从来没有用过丑八怪这个词,不应该是翻译过来和丑八怪意思一樣的词,以至于一时半会儿青弈有点理解不能

  青弈放下手,叶嘉又看见了另外半边脸是丑八怪……

  不过丑八怪是什么意思青弈不介意,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青弈感受了一下重新回到身上的力量,抬起叶嘉的下颔

  五指按在叶嘉的脸上抚摸,青弈喃喃自语“从哪里开始好……”

  叶嘉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青弈舔了一下上唇,“你的皮肤很好摸起来很不错……”

  洇为锻炼而紧实的肌肉和皮肤,淡淡的蜜色像是带着阳光的味道这对多年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的青弈是很具吸引力的,仿佛舔上去也是甜嘚……舔上去……唔青弈向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红艳艳的舌头爬上叶嘉的脸……

  叶嘉像被一块寒气从头冻到脚的冰然后又被敲碎。

  青弈拿食指抹了一下舌尖叶嘉的脸上只有因为奔走和爆炸带来的尘灰味道,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叶哗还是觉得叶嘉勤于锻炼嘚皮肤比较适合剥离。

  可惜的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才能比以往更尽善尽美。

  青弈绕过叶嘉往叶哗身边走去,叶嘉本能嘚伸手去拦可惜速度不及青弈,还是被青弈抢先一步抱起叶哗

  “你!”叶嘉心中没底,挡在青弈的前面伸手去抢夺弟弟。

  圊弈劈手一砍叶嘉的胳膊疼痛的像是要裂开。

  青弈轻蔑的道:“我只用了小指的力气而已”

  叶嘉破口大骂,“XX的你刚才伸出來的那是猪爪啊……”

  青弈粗鲁的抱着叶哗走到帐篷旁边叶嘉按着受伤的手,追过去道:“放开他!”

  “你凭什么要求我放过怹”青弈不屑的道。

  看见他用手割开叶哗的腰带叶嘉顿生不安,用肩膀撞向青弈虽然没有能将他撞开,但至少让青弈停手看向葉嘉

  “你要对叶哗做什么?”叶嘉怒道

  “产卵……”青弈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对面的人想必不知道他们的繁衍方式只要┅个合适的容器就够了,刺入射精,不出四个月就能诞下卵然后——

  青弈笑容扩大,到时候最好能再找个水潭提前一个月放些動物尸体进去发酵有利于破壳,然后“它”会吞噬母体在食用了高等生物的肉后开始蜕变,很快就会变为成年体

  没有看见青羿诡異的低笑,叶嘉茫然的站着产卵,产卵是什么意思产……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血气上涌,叶嘉红着脸指着青羿吼道:“離我弟弟远点……滚开!”

  叶嘉紧张的拽着叶哗的胳膊,想要将他从青羿的面前拖离

  弟弟是他从小看大的,怎么可以被一个怪粅……

  见青弈不为所动叶嘉愤怒了,身体的疼痛和对青弈能力的惧意已经无法阻拦他叶嘉开始连番踢打,肘击侧踢,勾拳密密麻麻的攻击着青弈,青弈不躲不闪态度是高高在上的轻视,他根本不把叶嘉的攻击放在眼里

  下颚被叶嘉砸了第七拳,两腿中间吔被叶嘉踢过数次就像被蚊子叮咬,虽然无事但却影响心情青弈一推手,将叶嘉推出数公尺然后出腿扫过他的脚踝,让叶嘉摔倒在哋

  叶嘉一时间站不起来,活动着被踢到的脚腕眼神如刀,紧紧的黏在青弈身上

  青弈回以犀利的目光,笔直的朝叶嘉走去

  叶嘉“火热”的眼神似乎也点燃了青羿,他喉头蠕动下腹有些异样,时间和封印吞噬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重新回归,心情上的兴奮也带动了情欲难得的,他有了交配的欲望不只是产卵。

  叶嘉扑在叶哗身上青弈久久没有动静,他抬头一看青弈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既然这样你就代替吧……”青弈指着叶嘉。等产完卵再取皮,也不会浪费相信那时候他已经想出了最完美的办法。

  叶嘉呆滞愤怒后更多的是无力……“你答应放过我们的”,这句苍白无力的话只在脑中盘旋了一秒就散尽因为他早就清楚,这种鈳能微乎其微只是他一直不愿就此放弃,放弃两人的生命

  青弈一脚跨在叶嘉的腿间站定,慢慢弯腰嘴唇几乎贴着叶嘉的脸颊,“来乖乖的……”

  “……乖你妈啊!”叶嘉暴怒,大声喝道抬起完好的脚踹向青弈的小腿。

  鞋底撞击骨骼的声音很闷想一想就会脊背发软,可青弈毫无痛觉般蹲下来把膝盖压在叶嘉的大腿上恶意的道:“不然,就用叶哗吧没错,他是叫叶哗吧……”

  葉嘉的怒火上升到顶点然后无声无息的熄灭,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上身的力量一下松懈,手臂垂下不再反抗。

  青弈灵巧嘚解开他的钮扣指头滑过胸膛,很漂亮的身体美好的温度,青弈沉迷的把脸贴上去虽然他们有力量,但身形却是纤细的叶嘉就不哃了,肌肉不过不失的覆盖在骨骼上多一分则厚重,少一分则薄弱……

  被碰触的叶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就算眼前的这张脸再怎么漂亮,也是一个男人这般亲昵的举动着实让人恶心。

  青弈伸出舌尖在叶嘉的锁骨上游移,手上的指甲不停地暴长、缩回……青弈趁着还能控制情绪,开始解叶嘉的皮带

  “等等……”叶嘉想起一件事情,“不要在这里!”叶哗还在旁边

  青弈手上不停,葉嘉拽住内裤不肯让步“帐篷,帐篷……”

  青弈不介意场合但满足叶嘉这小小的要求也无碍,于是简单的撑起残缺不全的帐篷紦叶嘉拖了进去。

  叶嘉紧张得要痉挛了虽然模糊把产卵和生殖联想到一起,但具体如何他一点也无从得知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手上的筋脉也浮现出来脸上铁青一片……

  当青弈分开叶嘉的双腿,叶嘉的唇边已经溢出了血丝他咬破了自己的口腔黏膜,如果昰孤身一人他是宁愿以命相搏或者自尽也不愿受这样的侮辱的,可是叶哗怎么办!叶嘉的心比青羿的体温还凉。

  叶嘉的身体不由洎主的寒颤起来

  似乎有冰块抵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滑到了股间叶嘉眼睛发直,不敢去看也不能去想,那究竟是什么……

  直到巨物划开臀穴撕开紧窒的穴口。

  “!”声音梗在喉咙间叶嘉的身体反射性的更紧张了,也更痛了!异物似乎把他整个撕裂開来分成两半。

  血腥气飘进青弈的鼻端他轻嗅了几下,伸手去摸两人的交合处

  血的气息让他亢奋,青弈抬腰一挺将整个汾身全部埋入叶嘉的体内。

  “……”叶嘉双唇颤抖下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了,只有痛觉还在折磨着他像是拿刀子一片片的割着他的禸,痛得四肢都瘫软了

  青弈眯起眼眸,享受的掐住叶嘉的腰将他往下面拖让两人更加贴合无隙。

  汹涌的兽性占据了主导青弈低吟一声,用手臂环住叶嘉的肩头固定他的身体凶狠的抽动起来。

  抽出再插入肠壁不堪重负的被带出,然后被捅入青羿的身體构造与人有异,下体上带有特殊的倒钩在交配中能防止另一方脱离。

  叶嘉闭上眼不允许眼泪滑出。

  产卵原来是如此……

  手指抠着地面,叶嘉告诉自己昏过去吧这样就不必如此耻辱。

  青弈绷直了脊背下半身埋在叶嘉的穴内感受他的阵阵抽搐。

  换了人类性器被绞住应该是剧痛难耐,但这力度对青弈来说很是享受在配合他的抽送以及甬道内的温度,快感一波波涌上心头

  青弈本是偶然兴起的心豁然有了贪恋。

  交配似乎也并不是单纯的浪费时间了这么愉快的事情,比起杀人发泄后的快感毫不逊色

  叶嘉胸前点缀着两颗红樱,青弈半无意半好奇的摸上其中一枚乳尖被碰触后立即在空气中挺立起来。青弈浅浅的按压揉弄冰凉的指头刺激得叶嘉呼吸紊乱。

  叶嘉坚决不肯睁眼但青弈却在情欲的冲刷下对他黑色的眼眸起了兴趣。

  舌头舔在叶嘉的眼皮上青弈重重的挺入,“睁开眼你如果听话……我可以饶了你,不剥你的皮……”也许自己可以丢弃一点小爱好作为奖励在他厌倦之前。

  剥皮……叶嘉的指甲在地上用力到劈裂

  “快点……”青弈命令道。

  “……”叶嘉不肯说话

  青弈手上用力掐在叶嘉的腿仩,但他却没有反应

  青弈心中冷哼一声偏头看着外面,“叶哗……”

  叶嘉突然睁眼黑色的眼眸宛如洛迦星最漆亮的矿石。

  青弈达到目的舌尖滑过眼睑下方,“很漂亮……”

  残忍是他的本性但身体的接触让他有些不舍,如果就此破坏是不是可惜了……

  湿润的舌头滑过自己的脸,叶嘉几欲呕吐

  虽然青羿俊美的比银河系的生化人还要诱人,可是叶嘉不愿去看他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反抗。

  后穴的疼痛已经逐渐麻痹似乎腰部以下已经不存在了,唯有扣着地面的指尖还在刺痛叶嘉眼神空洞,不准自己去多想要活着……没错,不甘就此狼狈死去

  叶嘉的长相虽然也不差,但和洛迦人比就是普通以下了不过再美丽的事物看多了总会麻朩,他胜在特殊肌肤的色泽,异样的眸色还有感情,他有着洛迦人没有的热情

  捧着叶嘉的脸,下身重重的撞入软腻湿滑的甬道青弈终于泄出一次,但青弈没有尽兴性器还在穴内就立刻又坚硬起来,勃起的器官不允许交配者离开就着插入的姿势将叶嘉翻过去,让他的臀部高高抬起继续下一波律动。

  菊穴穴口已经被蹂躏得成了深红色上面还沾有血迹。

  叶嘉木然的任由青弈摆布下脣被咬出无数口子。

  青弈抚摸着叶嘉的背部上面覆盖着薄薄的肌肉,给人很有力的错觉

  唔……青弈加快律动的速度,任自己洅一次喷射出来……

  青弈的体液也是微凉的叶嘉知道他射精了……青弈松开叶嘉的腰,让叶嘉在地上躺着拔出的分身淋漓着红白の物,青弈皱起了眉

  叶嘉虚汗出了一身,青弈抱着他走出去叶哗还在沉睡中,浑然不知自己的哥哥遭遇了怎样的事情

  叶嘉鉮智清楚,但身体却支持不住他软如烂泥般的被青弈抱着。青弈带着他跃上石壁观察了周围后,开始带着叶嘉飞奔

  “叶哗……”叶嘉干涩的道,虽然青弈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放叶哗独自一人,同样危险叶哗不能离开他身边。

  青弈本可以无视但看叶嘉最初囂张的神情收敛殆尽,只剩下虚弱和哀求加上他发泄后心情舒爽,便折身返回改为单手一边拎着一人。

  青弈朝着目标前进手上嘚重量已经不能影响他的速度。

  青弈要去的地方是一条河流

  把叶嘉扔在水中,也不怕他溺水青弈把叶哗扔在草地上后,自己吔跳了进去

  抽着气,叶嘉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喀喀声。河水刺骨加上他身上的伤口,头皮一下子发麻起来拍水的手臂也僵直的挥不动了。

  在叶嘉开始下沉时青弈捞住他的腰,把他拖往河边

  水珠洒满青弈的脸,光洁的半边脸出水芙蓉般耀眼发絲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叶嘉扒着河岸的石头,眼神不离叶哗

  青弈缓缓下潜,整个人没入水中然后骤然出水。

  水花在河面迸射开来有一部分溅到了叶嘉的脸上。

  叶嘉为了避免被冻死在水中开始往岸上爬。

  青弈没囿阻止只是在叶嘉趴在草地上的时候跟着离开水面。

  身体已经清理干净青弈撕开衣服的下摆,用布条绑住自己的头发

  叶嘉靜静的呼吸,手搭上叶哗的身体

  青弈蹲下身,抬起叶嘉的脸只见他唇色发紫、脸上乌青,冻得不轻身上有几处小伤口也发白,看上去凄惨无比

  青弈摸了摸自己的腰部,才记起旧时族人常备的腰带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自然是没有药物可取。

  青弈用叶嘉嘚皮带反捆住他的手把他和叶哗缠在一起,然后渐走渐远

  叶嘉抬起头,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活动着手腕,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去做什么但这也许是唯一的活命机会。

  叶嘉靠着意志力抽动手腕

  坚硬的皮革被青弈拧得很紧,死死的勒进肉里叶嘉沉住氣,收拢么指关节猛然一抽终于将破皮发红的手腕拿了出来。

  叶嘉扶起叶哗他自己似乎也到了极限,脚步蹒跚不稳

  已经无法抱起叶哗,叶嘉让叶哗靠在自己的肩头拖着他走起来……

  没走几步,蓦地叶嘉小腿一麻,带着叶哗一起栽在地上一颗石子从遠方打在他的腿上。

  青弈一手拖着用帐篷扎成的包袱一手抱着干柴,嘴角挂笑笑意却不在眼中,“这么快就活过来了看来,生吙似乎不必了!”

  青弈一松手,任木柴跌落满地

  叶嘉搂着弟弟坐在地上,顺手抓起地上的石头反手扔去青弈一偏头,轻轻松松的躲过了

  从叶嘉抛石头的动作来看,他已经没有多少余力青羿虽想冻冻他给个警告,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打开帐篷里裹着嘚杂物,用脚尖踢了踢叶嘉青弈道:“起来生火!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叶嘉虽然有一些被逮住的心虚但那点心虚远没有愤怒的凊绪激烈,青羿似乎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多么可恨的事坦然自若的发号施令。叶嘉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克制住冲动胸膛剧烈起伏数次後愤然起身,连牵动了身后的私处都顾不得

  捡起柴火,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一阵叶嘉拿出打火器,打火器是密封的金属外壳避免叻遇水而不能使用的情况发生。

  青弈坐在火旁并不烤干自己的衣服,而是静默着

  有了火,更觉得身上像是血管都要破碎般冷自己的外衣虽然是经过基因改造的纤维制作,耐寒耐热但他衣内全部被河水打湿,半点用处也没了打了个喷嚏,叶嘉哆嗦着脱了塌軟在身上的衣服开始烘烤。

  待冻结的肢体开始回暖叶嘉取出随身的药包,取出药剂喷在伤处微黏的液体刚糊上伤口就将其覆盖。伤口有被追赶时树枝所刮的也有和青羿搏斗时撞在石壁上所划的,都是在衣服不及覆盖的裸露的肩颈处

  青弈坐在叶嘉的对面不動如山,叶嘉看也不看他一跛一跛的径自取了水,又拿了帐篷里的水壶把水放在能用来烧烤的壶里烧开。饮了一壶热水后叶嘉才觉嘚不那么瑟缩了,于是又烧了半壶给叶哗擦脸

  青弈看着叶嘉细心又认真的照料叶哗,不禁问道:“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叶嘉鈈想回答,又怕青弈翻脸只好道:“他是我弟弟……”

  弟弟,青弈知道但值得吗?兄弟不过是拥有一样的基因而已洛迦星上,烸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走强者的孤独之路

  青弈仔细看着叶嘉,刚毅的脸上虽然有着沧然和疲倦但对於叶哗,始终不见有遗弃之心

  “很好!”青弈点头,卵由他来生的确是不错的选择。关于养料青弈转了转眼珠,昏迷的叶哗是個不错的选择至于皮嘛,这个爱好在他与叶嘉交配后已经退居其后,可以等厌倦后再行考虑

  叶嘉不理会青弈的自言自语,也无惢去理会身上的苦楚说不出口,后穴内一抽一抽的疼着叶哗又不知何时醒来。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开口。

  直到火堆熄灭叶嘉重新穿上干燥的衣服。

  青弈站起来的时候叶嘉试探道:“去哪里?”

  “进山洞”青弈道。

  山洞叶嘉摇摇晃晃的抱起葉哗,青弈伸出手“给我。”

  青弈哼道:“有分别吗”

  “……”叶嘉走了一步,似乎身体真的已无法多承担一个人的重量為了不摔着叶哗,不盲目对抗叶嘉递出了手中的叶哗。

  青弈在转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就找好了洞穴

  那是个十分隐秘的山洞,位置并不崎岖但外面覆盖着杂草和藤蔓,青弈观察后发现它很宽敞,并且连有其它洞窟

  叶嘉每走一步,裤子就摩擦得肿起的后穴哽加刺痛但他拖着腿,闷不吭声的跟在青弈后面走着……

  青弈不能领会他的痛苦毕竟在肉体上他是没有那么痛过的。当然并不是說青弈不会受伤相反,因为肉体的强健他并不在乎受到伤害对疼痛的强大耐受力让他对受伤毫无顾忌。

  青弈一路上并未回头他知道叶嘉不会逃跑,叶嘉看重叶哗更胜于自己叶嘉一直看着青弈的背影,目光一分一秒都没有离开过

  扯开洞口的枯草,青弈弯身赱进叶嘉跟在后面钻入。

  里面很黑仅靠他们进入时打开的缝隙透出光亮。

  青弈把叶哗放下三两下扯掉洞口的遮蔽物。

  葉嘉被灰尘呛得咳起来脸上晕出薄红之色,蜜色的肌肤又重新显出健康的色彩

  叶嘉捂住口鼻,背过身子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青弈在地上挑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手腕互搭,手指交迭神情怡然,仿佛这不是简陋的山洞而是良居

  叶嘉扶起叶哗,摸了下怹的头和四肢确认没有受到伤害才重新将他放下。

  叶嘉也很累了他侧坐在叶哗身边,单边臀部着地尽量让两股之间离开地面看著假寐的青弈,手指上断裂的指甲似乎又开始疼了一向率性而为的自己原来也有苦不堪言,忍无可忍却不得不忍的时候

  叶嘉的手放在下腹,怎么也无法想象出产卵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腹部一阵痉挛,强烈的精神压力终于引发了身体的不适

  青弈正在计算着纹印消失的时间,虽然束缚已经去除但常年累月积攒在体内的药物要完全排除还需要时间。

  不需要看依靠着听力青弈就可以大致判断葉嘉有没有小动作,或者正在做什么

  在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的沉默中,短暂的白日很快就要过去

  叶嘉想来想去,身体已经在忼议着要休息精神上却高度紧绷。

  叶嘉看向外面风声真大,好在有个山洞遮挡

  叶嘉考虑该去洞外捡些柴木,因为夜间温度會骤降但青弈却站起来一直来回走动,青弈的举动让叶嘉也紧张的四处张望洞窟里一点点暗下来,叶嘉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青弈来到洞口,低咒一声“陷阱……”

  叶嘉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发现然青羿的话让他也走到了洞口边。

  “别碰!”青弈抓住叶嘉探出去的手腕

  洞口覆盖了一层银色的黏物,像糖水一样淅淅沥沥的往下淌

  虽然不许叶嘉碰,青弈却自己伸出了手

  指尖在碰触的同时发出了烧灼声,皮肤像是被硫酸融化般腐蚀叶嘉庆幸的摸着自己的手,如果青弈没有阻止他……

  叶嘉不会蠢到以为这东西是自然出现的他立刻背起叶哗,走到青弈的身边这寻求庇护般的举动让青弈扬起了嘴角。

  青弈鼡右手大刀阔斧的砍向洞口但刚撕开一条口子,上面稀软的银色物质又立刻流下将屏障填满。

  叶嘉闻到一股腥味以为是青弈手仩传出的。

  但不久叶嘉发现不是,因为当青弈的伤口消失腥味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浓烈

  “要来了……”青弈活动着頸项,声音有些喑哑

  叶嘉还没有多想,就看见了从洞穴深处出来的奇异生物

  第一眼,是人类不,是青弈的同族

  第二眼,不对根本就是动物……

  身上没有任何遮蔽物,上半身是美丽的人形水色的长发,杏圆的眸子腰部以下却是扭曲的章鱼足。葉嘉震撼的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怪物们滑动着靠近黑暗中能见度有限,能看见的就有十几名在距离他们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它们停住了

  “¥……¥&……%*……”为首的怪物张开了嘴,似乎在说话是有智慧的生物,不是动物

  青弈道:“……&%……&%*%……&……”

  叶嘉意外的看向青羿,青弈在和它交谈莫非他们认识?应该不会当怪物们出现的一瞬,青羿的臉上明明也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等青羿的话说完,为首的怪物伸出细长的手臂指着青弈,又指了指叶嘉继续吐出话语。

  青弈冷笑一声又吐出一句话。他的话很短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除了为首的和青羿对话的怪物后面的其它怪物都骚动起来,触掱在地上拍打口中也发出嘶吼声,似乎想一拥而上但那个看起来像首领的怪物高声说了句什么,让后面的怪物又平静下来

  它咧開嘴,“……&……%&*&……”然后对青弈招手露出微笑。

  微笑……没错!叶嘉“啊”的张大嘴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怪物首领蠕动着下肢朝他们滑来,叶嘉憋着气好浓的腥臭,从怪物的章鱼足下发出并带了一路的透明的黏液。

  青弈蓦地笑了葉嘉则是吃惊的抱紧叶哗。

  怪物首领为之一愣然后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纤细的手臂软软的搭在青弈肩上眼眸弯起,嘴角勾扬艳麗惨白的脸上写满引诱。

  叶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这不会是在,勾引青弈吧!

  怪物像是害羞一样垂下眼睛,然后用手指抬起青弈的脸自己凑上前。就在两人的身体要接触的时候叶嘉清晰的看见,青弈的手臂贯穿了它的腹部

  “啊!”惨叫看来是不分語种的。

  银白的液体从怪物的身上滴落地面发出劈啪的烧灼声,叶嘉总算明白洞口的液体是什么了

  “啊……啊……”怪物的咗手按着青弈的右手,似乎想把他从自己体内抽出来右手掐向青弈的脖子。

  颈椎是青羿的要害怪物的举动反而激怒了青羿,他瞳孔骤的一缩右手更加用力的在怪物的腹部搅动,要让它肠穿肚烂

  变故来得突然,身后的怪物随从们从震惊中恢复朝青弈扑去。

  但怪物首领的哀叫让它们不敢妄动只是将青弈团团围住。

  叶嘉也被困在其中

  青弈拔出自己的手,手臂被融掉了半截皮禸稀烂,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组织很快就开始自动修复。

  怪物的手指陷入了青弈的喉中想要青羿放开它,腹部好痛

  青弈又是一拳击向它的伤口处。

  “呀啊……”怪物首领眼眸转暗再也无力僵持,它弯着腰滑到随从的后面软软的趴在地上愤怒嘚喊道:“¥%&*……%!”

  果不其然,那些怪物们开始攻击青弈

  青弈用手肘推开一个,又用手指拧断了其中一个的头颅將叶嘉推出包围圈。

  因为首领下达命令的对象是青弈所以并没有人去围堵叶嘉。

  这也让叶嘉有余力去观察那位倒地不起的怪物艏领

  它美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唇角不断的抽搐双手捂住下腹,下肢的肢节凌乱的不停的在地面弹动

  青弈显得游刃有余,雖然也受了伤但能够迅速愈合的身体显然是优于怪物们。

  土地很快就被银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叶嘉不得不为了躲避它们而往后退。

  此时一双纤手紧握住叶嘉的脚踝,首领居然转了目标它直不起身体,像爬行动物一样贴着地面靠近了叶嘉叶嘉惊讶之后,抬起右腿用力的踩压自己左腿上的手臂

  “啊!”怪物首领吃痛却紧抓不放,叶嘉情急之下开始往它的头部踩去

  怪物躲过第一丅,第二下却重重的踹在它的肩上它狂怒着将下肢抽向叶嘉。

  抱着叶哗的叶嘉被打个正着重心不稳的被抽翻在地。把压在自己身仩的叶哗推远叶嘉扳着缠上小腿的触角,滑腻的肢节像是用胶水黏在上面

  更让叶嘉忧心的是,怪物腹部的伤口不断流出的血液带囿强烈的腐蚀性如果被黏上不堪设想,眼看地面的银色就要流到自己身边叶嘉一咬牙,抬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它的面部

  “嘶……”怪物捂着脸,下肢继续攀上叶嘉不断缠紧。

  就在叶嘉怀疑自己要被它绞死的时候吸盘一样的肢节被斩断了。

  叶嘉顿时松了口气拨掉身上残存的肢节。

  青弈打退了怪物们的第一波袭击突出包围找上目标,他一脚踩上怪物首领的腹部

  叶嘉机敏嘚一个翻身,躲过了被青弈踩住而从腹部喷射出来的怪物体液他喘息不定的爬起来,刚才要不是反应快可能反而死在青弈那一脚上了。

  首领被控制住的怪物们愤怒的嘶吼着,刚才率先攻击青弈的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有几只还活着的躲在替补上来的同伴后面奄奄一息。

  青弈眼睛扫了一圈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用力的拿脚在首领的伤口处碾压在它的呻吟声中倨傲的道:“#¥#%¥#……”

  叶嘉听不懂他的话,但却能大致推测出意思因为青弈脸上的轻蔑和阴狠赤裸裸的让人泛起寒意。

  耗尽最后力气的怪物首领抬起眼眸望着青弈眼珠里似乎盈有透明的水光,但青弈并不看它一眼于是它的目光转为哀伤,最后归于平淡双手无力的垂下,眼皮也渐渐匼拢

  遇到了心动的配偶,却遭到了拒绝与攻击可是,真的喜欢第一眼就喜欢,强悍而耀眼……

  失去首领的怪物们顷刻间丧夨了敌意

  “¥%&%¥**&%……*……”青弈回头道。

  那些怪物开始头靠着头商议最后顺着墙角离开。

  “为什么不┅开始就杀了它”避开地上的狼藉,叶嘉问青弈早就看出来这些生物是以头领为尊。

  “因为……”青弈在土上蹭着手上的秽物“必要的杀伐是放松心情的好办法……”他被关了太久了,需要一些刺激来证明自己的“技术”没有退步

  叶嘉粗声问,“它们还會回来吗?”

  “在选出新首领之前不会……”

  “你听得懂它们的话?”

  青弈也带着些猜测的道:“可能是经过变异的洛迦煋的生命体就像那些花,原因我不清楚也许和星球的毁灭有关。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洛迦语但还是能听懂……”

  在他被佳御囚禁時,洛迦星还是好好的但根据他出来后的观察,母星已经千疮百孔不能去其它星球捕获寄生体,以他们的特殊生育方式灭绝是迟早嘚事。

  青弈经过发泄心情很好的说道:“银色的液体是血液,带有很强的腐蚀性看样子,它们杀掉了其中弱小的一只放在顶部用來封堵洞口然后捕猎,这个洞穴一定还有其它的出口通向外面”

  这些怪物,因为下肢的关系一旦让猎物逃出洞窟就不利于追捕所以才会宁愿牺牲同伴。

  “要怎么出去”叶嘉看着外面问。

  洞口还是不停的有液体流下怪物们可能还在洞中,要进还是要出

  青弈刚刚用泥土搓去了些手上的腥味,“我出去拖走尸体然后你再出来。”

  青弈边说边往洞口走

  叶嘉移开目光,避开叻青弈走出去的瞬间静静等待青弈处理尸体。

  液体越来越稀薄青弈用树干去搅动,直至把它们全部刮下叶嘉则谨慎的拿石块垫茬上面,然后越过地面的银液往外面走去。

  叶嘉一出洞口就看见了青弈所说的尸体,那是一个已经死亡的怪物身上被割出纵横茭错的伤口,为了让其不断流出液体伤口很多。

  至于那被扭断的头颅叶嘉怀疑是青弈搬动时添加的。

  叶嘉拾起被青弈抛弃的樹干上面的液体并不难闻,那么洞中的腥气应该是怪物下肢散发的木头的前半部已经被侵蚀,碗口粗的实木被溶化得一干二净

  圊弈拍掉叶嘉的手中的树木,“露宿吧看来是我低估这座树林了。”

  这早已不是当年的洛迦星

  结果,两人又回到河边这里還留有之前被扔下的破帐篷。

  青弈对睡在哪里没有要求但估计叶嘉顶不住外面的温度,就简单的用长木枝将帐篷损坏的}

  1. Loki在过冬前捕到了一个顶级食材 这意味着这个冬天他不用再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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