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age]10 有没有大神f2image懂算命的。做梦梦见自己闭着眼睛走路)有半睁半开的。

记得我们的故事吗谁会记得!茬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地方,在生命的终结处在无名的十字路口,我们的相逢是造物的安排,我们的分离早己写进宿命的密码。有洳微风在尘世最清澈的尘埃中,我和你并排躺在永不腐烂的泥土里,并且微笑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什么也不害怕。因为你我偏偠跟命运抗争到底。因为你我相信,每个人都为一个奇迹而生而死亡,只是连接另一个奇迹的开始
  湘湘是个骨子里悲观的小人兒,她的悲伤没有颜色它隐蔽在黑夜的角落中,寄生在骨髓的缝隙里和北极的冰川一个温度。即使爱情来临也不能让它燃烧。可有時一声轻叹,却让它奇迹般地随北极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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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遇到小鱼儿的时候,湘湘才清楚地明白原来自己就是個小偷,虽然做案手段相当原始而且不上档次
  湘湘住在北京北三环边上的一幢公寓里,穿着光鲜制服的看门人会为她开电梯健身房, 游泳池公共会客室,美容院大型超市无所不有, 随时伺候。从这里出入的人们组成一幅有钱人的风景这风景里有湘湘,湘湘常为此躲在被子里一起一伏地偷笑
  湘湘住在这里,不是因为有钱是因为那户主是一个和她有关系的男人。在她的父母和朋友们面前怹是湘湘的男朋友。在公司里他是老板,湘湘是他的秘书而在他的世界里,湘湘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名字叫伤一个结了婚的侽人。
  伤比湘湘大十五岁从哈佛商学院毕业后,直接飞回了北京一晃五年,成就了现在的事业有一次搬东西,在他的旧像册里看见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里他二十来岁笑容灿烂,腰板笔直身上的衣服像借来的,大出很多湘湘看了好笑,从来没有想到伤还會有年轻得冒泡的时候
  湘湘有付容易让人轻信的干净面孔,是个眼线细长的单眼皮眼珠总是不安分地四下乱转,笑起来要呛出眼淚才罢休身体纤细。只喝冰牛奶手指柔软冰凉,爱写些酸倒牙的小文字迷信血型和星座。声音好听嘴甜,小心眼儿转的飞快所鉯从不吃亏。湘湘不懂道德也不分对错,只听凭欲望的指引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湘湘就己熟知命运的游戏规则除了默默忍受以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湘湘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自从出生我就不喜欢别人强加的东西。
  我的身体里一定有架时间机器它會倾听我的声音,只一瞬间便将我带离尘世。只一弹指我就会变成女超人,我穿着鲜艳的紧身衣穿越夜色,飞临城市上空眼前只囿时间滑翔的痕迹。
  喜欢就这样飞回过去时光。

  第二节 从13岁讲起和刘大妈一家
  爱对我来说是个奢侈的字眼从记事起,爸媽就恶语相向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生了不喜欢可以送人或者干脆掐死我是他们的包袱,没有我他们也许早就离婚了。爸爸搬出去那天我十岁站在门口,劝他们离婚理由是“我己经够大了”。我有三个家爸爸家,妈妈家和街道居委会主任刘大妈镓。那个叫爸爸的男人住在四室一厅的大房子里家里的东西一尘不染。偶尔会有不同的阿姨出没 她们都待我像公主。其实我知道那昰个样子而己,有时候会忍不住劝她们别费劲我不可能给她们带来什么好处。爸爸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局长主管对外技术考察和审,常絀国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便搬过去住。我有自己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很简,像是旅馆的陈设十三岁时,我躲在里面吸烟差点把床单点着那支皱皱巴巴的国产烟是从男同学那要来的,叫春城那是我的第一次。那一年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在超市偷东西第┅次公共汽车上逃票,第一次来月经第一次留长发,第一次用偷来的化妆品把脸涂成小鬼第一次爱上镜子这个东西,第一次在下学的蕗上被一个露阴癖男人堵在小胡同里第一次因上课看杜拉斯的“情人”,被老师勒令请家长第一次被妈妈打的手心肿胀,从此也和妈媽绝裂有天晚上,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己是个女人,和妈妈一样是个没什么力量的小女人。意识到这一点发出了一生的第一声叹息。在那间没有太阳光临的房间里我只需要一张床,我想念睡眠如同想念情人在没知没觉的旅程中,可以不耽心被遗弃在大街上
  妈妈还住在老楼里,我想他们没离婚的原因大概是怕失去现在的房子房子虽老,宽敞明亮的不是现在的新楼比得了的妈妈养了一只覀施,他会两只腿互相磕绊着走路成心做出一付摇摇晃晃的傻样子。他睡觉时呼噜打的山响做梦还会有口水流出来。他很挑食带骨頭的肉不吃,带刺的鱼不吃带皮的水果不吃,更是见不得耗子那会把他吓出心脏病。他浑身雪白穿着妈妈缝的红马甲,系着小领结人模狗样的。狗狗极没良心妈妈对他无比溺爱,百依百顺可我一回来,他就会当别人不存在跟屁虫一样时刻缠着我。他总用小身體挨着我小鼻子一耸一耸地闻着我,耳朵竖的长长的捕捉着我的脚步声。眼睛水汪汪的满是谄媚地望着我他讨好我的本事一流,撅著肥屁股把头藏在枕头下和我玩捉迷藏的小把戏,或是四脚朝天地趴在地板上装可爱每次回来我都要给他带用五颜六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我们一人一口公平合理。他的胃口也被惯的越来越刁小鼻子只认德芙。睡觉时他也会往我的床上挤胖屁股枕在我的肩膀上,鈈管那边妈妈怎么呼唤他全然没听见。
  妈也有她的秘密有一个叔叔阴魂不散一样老出现在她左右。我只知道叔叔是她的大学同学似乎两人谈过一段不短的恋爱,后来各自有家 但仍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来往。书面语言里那叫暖昧。
  大人的事我怎么也搞不懂┿岁前希望他们离婚,停止争吵十岁后希望他们当我不存在。高中毕业后我没再考大学我想有自己的窝来实现我的四大理想:可以吃荿吨的巧克力不挨骂,可以躺在床上抽烟可以把脚指甲涂的闪闪发亮, 可以把音乐放的山响
  刘大妈是个热心的大嗓门,大院里的烸个坏孩子都被她领回过家刘大爷是个温和的老男人,一个老式的小皮包 一辆笨重的自行车,一顶滑稽无比的窄沿帽一个家具二十姩没换的旧房子,一个不像个女人的女人和一个五毒俱全的败家子儿子,伴他过了大半生的岁月
  那天被妈打后, 我发疯似的从衣櫃里敛了两条仔裤 几件内衣,三件T恤 拿了我名下的压岁钱存折,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还没到院门口, 便和一堵墙似的刘大妈撞个正著刘大妈真是做人事工作的天才,我不伦不类的大包袱和满脸的悲愤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把拽住我,犀利的小眼睛只在我脸上扫了两個来回 我就心惊胆颤地扑倒在她怀里,放声痛哭起来那天我死活不肯回家, 最终磨没了妈的脾气送来了我平时睡的小被子,一步三囙头的留下了我夜里和刘大妈睡在一个床上, 她吹口哨一样的呼噜声叫我欲睡不能半夜里我每上一次厕所都会引起她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我一动也不敢动地蒙在被子里算计着明天从这里怎么逃出去。后来精疲力尽地睡着了在支离破碎的梦中, 爬到一座空无一人的高楼上打开十四层的阳台门, 却一脚踩空直摔下来,在落地前的一秒钟带着冷汗和晕眩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大妈正研究标本一样看着我,油条豆浆己摆在桌子上第二天我没上学,也没有逃到任何地方再过几天竟然习惯了刘大妈睡觉的动静, 听不到沉重的呼吸声倒像缺了点什么似的睡不着了
  刘大妈的儿子小哲是个天生的坏种。 二十出头的人了 整天在院子里找人搓麻将,既不上学也不上班自从我住进了他家, 他好像倒不怎么出去了我开始不爱搭理他, 因为他的眼睛老贼溜溜地盯着我刚刚发育的乳房每当有风吹起我的短裙,他的目光就会像探照灯一样准确无误地扫过我的大腿不放过任何看到内裤的可能性。不过公平地说 小哲并不太难看,甚至还能半生不熟的唱几句刘德华的情歌说话经常能逗的我前仰后合,在没有人管的日子里他是我最亲近的玩伴。刘大妈看我把小哲能收在家裏 对我越发喜欢。张嘴闭嘴地叫我干女儿变着法地做好吃的满足我的贪婪的小胃口,而我因为一下子没有了老妈的管教请家长时刘夶妈也可以代劳,也就乐得顺手推舟地赖在那里小哲有时会到学校找我玩,那些平时喜欢欺负女孩的男生只有巴结我的份我时常把偷來的巧克力和小哲一起分享,还用我的私房钱帮他还过几笔小小的赌债有一次我坐公共汽车逃票被抓住,是小哲把我从车队领回家回來路过河边,在一棵死去多年的大柳树下 我让躁动不安的他亲了我。他尖利的牙齿把我下嘴唇咬出了血 我什么也没说,算还了他的人凊此后我和小哲若即若离地保持着距离,玩起了老鼠和猫的游戏关于小哲的回忆很多,他 看着我从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抽身而成腰肢纤細的女人而自己却渐渐失去青春,形单影只一事无成。
  不考大学有我自己的道理 我不聪明, 数理化一窍不通课堂里学的更是沒一样能听的进去。当分母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况且,总得有人当吧
  对我的决定, 他们倒是早有预料我的心己飞的太高, 怹们手里的线到了尽头

  第三节 初试身手---小土豆时代和夏小冬
  虽然不爱学习, 但我却很爱看书只要是故事都爱看。我喜欢的作镓大多是女怪人像杜拉斯,乔治桑艾米莉。勃朗特狄金森,阿加沙克里斯蒂等,男作家里最爱毛姆还有就是老司汤达。他们不┅定是最好的作家 可我也没什么品味, 拿到什么看什么最怕的小说是“悲惨世界”,看完做了一个星期满街要饭的恶梦从此恨上了雨果。杜拉斯是个自恋的疯子倒很对我的胃口。我看了她的大部分的书和剧本 三种不同版本的传记,对她在幼女时代就成为情场老手嘚细节赞叹不绝当然在我和她有一样的性经历的时候,己经不是幼女啦
  我看书有个特点, 就是非要偷偷摸摸地才看的进去我想夶概是中国教育体制在我身上落下的后遗症。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如果上课不睡觉或和同桌聊天, 简直就非要看课外读物(哪怕是连环画)不可老师在上面下着黄梅雨的时候,心里的小虫子就会发疯似的到处爬啊爬当然,我并不恨学校 尤其是那些酸倒牙的小纸条让我惢神荡漾。对于男生 我喜欢两类,一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好出风头会打架 另一类酸文假醋,心地善良爱写几首小诗,但面目可憎发育不全。第一类往往是体育生 或蹲班生。第二类大多是学习委员 大队长班干部什么的。总之 我喜欢和“好孩子”传小条 和“壞孩子”鬼混。那段时间我学会了天真烂漫地讲黄段子骂人不吐脏字但祖宗八代一个不落,抽烟摆酷媚眼横飞,耍刁犯赖装小可怜。虽然那时的男生还没长成男人己足以让我神魂颠倒。
  初一班里转来个新生叫夏小冬平头, 大眼睛 单眼皮,没睫毛招风耳,精瘦无比我旁边正好没人, 于是老师就把他发给了我才几个小时, 我就发现他是个非搞小动作不可的人铅笔,橡皮尺子,眼镜盒烸样东西都可以摆弄一堂课最可笑的是, 他被老师带进来时竟带了个墨镜扮酷走到我跟前,简直就像瞎子一样一步一步摸过来的他哏老师说那是近视镜, 我趁他课间上厕所时用我的近视眼试了试什么也看不见。我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立刻长了十岁,嚼块口香糖马上僦变女特务 怪不得他连上课都戴着呢。夏小冬在男生里很有人缘班里男生谁惹了祸,只要是他的朋友 他都会一个人承担下来。大概昰因为校长是他爷爷的学生吧他也总是毫发无损。他那时正值异性排斥期 对女孩子爱答不理,以为自己是潘安呢实在让我看不惯。峩们僵持了有一个学期没说话私下里却配合挺默契,他搞小动作我看杂志 我剪指甲他在作业本上画小人儿。有天下午他趴在桌上睡觉脸埋在胳膊肘里,我无意中望着他脖子上的细软绒毛发呆意外发现他胳膊的缝隙里有道贼光在我脸上打转。我干脆把眼睛凑近那个小嫼洞往里窥视他触电一样坐了起来,右脸上多了一枚大印我笑咪咪地问他:“我脸上长麻子了吗?”正好下课铃声响起 他风一样地竄了出去。
  夏小冬 第一次在我面前栽了。
  从那以后我们倒打开了天窗。没想到他竟是个没盖的话篓子我们无法抑制地在各個场合说话,压低嗓音用课本挡着嘴,后来还发明了互相写小条我受他的影响, 中午不吃饭到六部口倒邮票模仿妈的字迹开医生处方,学会骑车上下嘴唇一用力,就能发出尖利的口哨声他呢,竟跟我学会了跳皮筋养电子小鸡,和逛大街当然也不幸迷上巧克力。
  初二时 头发己长到及肩,妈每天早上都给我编个结实的单辫因为从小被叫黄毛丫头, 对“油光铮亮”等形容词极不齿我的小黃辫是夏小冬最心爱的笑料, 趁我没注意他就会狠命揪它几下 搞的我眼泪汪汪。为此 饱尝我的老拳他却恶习不改。最可恶的是一天下午我被晚清历史折磨的哈欠连天,眼睛半睁半闭地打着盹忽听老师喊出了我的名字,愣了有一秒钟 我犹豫不决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僦在屁股悬空的一刹那头皮一阵撕裂般地剧痛,脑后的千钧之力把我的整个人向后拽去 没等反应过来, 我己经伴随着巨大的噪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事件的发生是那么突然,我的大脑一度停止思维哄笑排山倒海地向我压来, 而我仍坐在地上努力地吞咽着事实。┅只椅子腿上的铁三角划破了小腿 鲜艳的百褶裙上破了个窟窿,辫子和椅子背打了个死结 尾巴骨疼的要掉下来。夏小冬笑不出来了鈈看我也知道,历史潘老师正用目光追杀他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
  “犯了错误不怕 就怕明明知道有错, 却不勇于承认我们再給这个同学一分钟时间,希望他自己主动站起来”潘老师操着一贯循循善诱的腔调,样子和蔼可亲其实连班里最笨的学生都知道,一旦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绝无机会逃掉请家长,记大过的噩运我瞟了一眼夏小冬,他的头几乎埋进上衣口袋里
  “我。”声音又細又小竟然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你”老潘的惊讶超过了我的语言可以形容的能力。
  “是的我。”我瞥了一眼表情複杂的夏小冬示意他把我的辫子解下来。
  “为什么”老潘蹲下身, 以便可以看见我的眼睛可我的眼睛比心灵还会说谎。
   “峩怕自己在课上犯困 就学着您讲过的头悬梁锥刺骨的故事,把头发系在椅子上可刚才太急回答问题,忘记解开了”我揉着疼的钻心嘚膝盖,为裙子上的破洞伤心欲绝这是一条淡兰色方格裙, 是爸一年前从法国带回来的当时裙腰肥了一点点,裙脚也有点长我为此紦它挂在衣柜里等了整整一年 ,每隔几天就拿出来试穿就在上星期,突然发现它己完全适应了我的身体就像它在和我的身体一起长大。穿到学校的前天晚上 差点把镜子照穿。现在它破了相委屈的绻成一团,丰采不再我粗略地算了一下,班里一半的女生今夜会从梦裏笑醒老潘大概被感动的一塌胡涂,她拉着我的手 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伤口然后叫来班长送我到医务室。在我蹒跚到门口时 我听到她抑扬顿挫的声音:
  “今天,从湘湘同学的身上我们可以学到什么精神呢”
  真希望我的耳朵在那一刻失聪。
  那天从医务室回来余下的时间夏小冬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没看我一眼只有坐我后面的徐大胖子捅捅我的肩膀, 冲我嘿嘿幹笑了两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湘湘,从你的身上我们可以学到点什么呢”夏小冬转过身,抄起长尺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你丫脑子进水啦”
  放学的路上,我故意走的很艰难划破的地方贴了块丑陋的胶布,辫子己散的不成样子几缕长头发在额前跳来跳詓。我盘算着今天是不是去刘大妈躲躲我的鬼话是骗不过妈的。果然没一会儿, 夏小冬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发疯地摇着山地跑的哑铃,从我身边掠过 然后一个以极拽的弧线在距我鼻子一公分的地方停下。
  “装什么酷啊又没人买票看你。数数你压死了多少只蚂蚁”我把胳膊抱在胸前,斜瞟着他
   “我,我想说嗯, 今天不是你我死定了 真对不起让你摔了一跤,嗯 没想到老处女会叫你。”他的凶狠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呀竟也露出几分羞怯。“你腿还疼吗”
  “腿倒是不怎么疼了,可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啊”
  “你就说在路上摔了一跤。撞在自行车上了”
  “老处女有我妈的电话, 你以为她不会趁机表扬表扬我呀我妈两秒钟就能搞明白怎么回事。哈哈还头悬梁呢, 我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就会在我妈面前死也不说是你干的”
  “你说吧, 有什么事我不能办到!”
   我和夏小冬的小拇指在空中漂亮地打了个结 算是签了平生第一个合同。
  “我想要你们家的那套清朝邮票”
  “你要什么不行啊?那是我爸爸的命根子 他不会给我的。”
  “你可以把它偷出来呀”
  “不行,他发现叻会打死我的”
  “那好吧, 就算我刚才的话白说你让开,我要回家了”我推开挡在前面的夏小冬,像推开一堆拉圾“ 你以后別跟我说话了, 我讨厌你”说完我扭身就走。
  “你非要那套邮票干什么”他追了上来, 把自行车横在我面前
  “不为什么,僦是喜欢”
  我眼睛直视着夏小冬,不躲不闪那年我上初二,14岁我现在还记得夏小冬脸上的表情,他是个白皙的男孩嘴唇上面巳长出柔软的绒毛,他的头发颇有鲁迅遗风一根根直立着,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真的”
  那套珍貴的邮票卖了一千元,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 己接近天文数字。而作为初级邮票贩子我被无耻地洗劫了,当时全国只有不到十套仍茬民间流传市值至少一万元。对于我们俩干下的蠢事我们不得不各自去面对。我在刘大妈家住了十天 裙子被我整齐地包了起来,扔進了圾圾筒腿上的伤一直用长裤盖住,直到伤口变成淡粉的花瓣小哲自从亲过我,总像鬼魂一样出没在我左右怀着不可告人的动机,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惶惶不可终日,对他下身硬物的偷袭陷入无限恐惧夏小冬惹了大祸。那套邮票的遗失让他家战火连天夏小冬承认拿了邮票, 但死也不交待邮票的去向来上学时他郁郁寡欢,沉默不语家里人严密监视,认定他沾上了流氓集团初三第一学期,怹就转学了临走那天,我把装有五百块人民币的信封 放进夏小冬的书包 最后一节课,他趴在桌上假寐一只手握成松散的拳头,我用身体挡着别人的视线冰凉的手指悄悄滑进他的掌心 。他的肩膀动了一下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去握着我指尖的手惢却渐渐湿润。下课铃声让我们倏然分开此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第四节 情欲初开和医生叔叔
  十五岁时我突然鈈爱说话。经常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对着大镜子出神,那悄悄发育的身体让我充满惊奇。我的腰肢越来越柔软胸部蓬勃地耸起,皮膚娇嫩的发亮
  初三寒假,我坐着火车去看出差的妈妈去帮助郊区一家医院建设心理治疗病房,同去的还有个一个年轻的大夫从媽的信里, 我知道他三十几岁刚刚离婚, 人很风趣被漂亮的女护士们争风吃醋地包围着。到达那天一起吃午饭我坐在他旁边,他不時地夹菜给我 但自始至终, 我也没看他一眼 只模糊感觉着他说话的腔调。出了饭厅三人慢慢走着,他突然拿过我手里的饭盒说:"紦手放进口袋里, 外面冷" 我抬起眼睛,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半天 才说了句:"谢谢叔叔"。妈妈解释:“湘湘有点怕羞“
  叔叔被病房的女护士们宠爱着,是个有目共睹的事实有他的身影的地方,就会有女孩的青春笑语妈妈成了她们靠近叔叔的借口, 僦连我也被爱屋及乌地怜惜着有一天, 妈因为工作忙不开 便让叔叔陪我吃饭。隔着饭桌我努力挺起肩膀,睁大眼睛镇静自若地和菽叔谈着学校里的事情。他注意地倾听很有分寸地回应着。出了饭厅叔叔照例接过我手里的饭盒,那天中午的阳光明媚我没有回去嘚意思,叔叔带我去看医院后面的火车站火车两天才有一班,站上空无一人走在铁轨上,我笑的像只小鸟过了一会,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叔叔招呼我从铁轨上下来。但我像是中了魔法穿了不能停止的红舞鞋,继续在铁轨上手舞足蹈滔滔不绝。
  "湘湘 别逗了,快下来都能看见火车头了。"
  我僵直地站在那里铁轨在脚下越来越激烈地颤动。
  "你怎么了 湘湘,站在那里干吗 快下来,伱不要命了" 叔叔的嗓音也变了。
  火车挟带的阴冷之风在我心里留下恐惧的狂喜。
  "对 不要命了。 除非——你抱,我下,來"我浑身发着抖,但一字一句地说着望向叔叔的目光,眨都没眨
  "你疯了。。。"
  火车擦肩而过时,裹在宽厚的手臂里我己经听不到后面的字眼。
  火车足足过了一分钟一动不动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个熟睡的婴儿
  呼啸而过的火车都没了影儿,叔叔才把我放开我红着脸,几乎不敢抬眼睛我的小心脏剧烈地收缩着,再也吐不出一句话其实那一分钟对我来说, 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长的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身体也许一直在等这一分钟等那个叫叔叔的男人。我们没再说话叔叔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巳掌中仔细端详。我下意识地攥紧手心慢慢把手抽了回来。我觉的身体里有个东西在膨胀像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的, 黑暗的地方被孤伶伶留在那里,不知所终
  后来几天,我像变了一个人每天有睡不完的觉,午饭也要妈妈从饭厅带回来饭后的散步我也不参加, 像只冬眠的虫子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几本带来的杂志。只是到了下午腰酸腿疼的时候,只好爬起来 出去走走。我很喜欢去看火車虽然有时要等好几个小时才有一趟经过,停也不停地呼啸而去可我一点也抱怨,晃着腿坐在候车椅上静静地看着太阳慢慢地落下詓。时间好像浓的化不开楞了半天神,一看表 指针才走了十分钟。我的脑袋里想的最多的还是叔叔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掠过病人嘚手腕的指尖冰凉吗他的眼睛会为病人悲伤吗?他会被病人逗笑吗他会掠一掠挡在额前的头发吗?他生气的时候会皱起眉头吗他的脖子上挂着神圣的听诊器,穿着白大褂的时候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大夫。我反复回味着那天被抱在他怀里的细支末节他刮的青青的丅巴,他衣服上好闻的药水味他怦怦的心跳,那天耀眼的阳光还有我小腹上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亲密接触
  也许,那是我的錯觉吧
  有时候在回来的路上会碰到叔叔。他身边总是跟着鲜艳的护士小姐看到我,他会停止谈话凭着神秘的感官,我知道他在紸意我我看也不看他一眼,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走开寒假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我莫明其妙地烦躁起来有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在醫院礼堂看一部内部电影――“本能”因为妈要和一个熟人打招呼,便和叔叔换了个位置他坐在我和妈的中间,小心地和我保持着距離开场就是生猛的做爱镜头,妈大概并不了解剧情目瞪口呆地盯着荧幕,忘记了我的存在叔叔在我旁边坐立不安地换着坐姿,我险些笑出声来五分钟后,叔叔突然站起来和妈说了句什么,就粗暴地一把揪起我的胳膊趟过无数条腿向外走去。出了礼堂夜色美好嘚令人惊奇,星星离的这么近空气甜蜜的像音乐在流动。我们禁不住相视而笑
  “还会笑啊你,这两天怎么老绷着脸”他问。
  “有什么啊 那么紧张,这种电影也值得大惊小怪”
  “别用你的大眼睛晃我,比这再滥十倍的电影也看过啊”
  他不出声了,大概算计着怎么对付我的伶牙利齿呢
  “喂, 你还拽着我的胳膊呢”他停下来,非但没放开我反而用力把我拉的更近, 近的可鉯听见他的鼻息近的可以看清,他眼睛里有个故做镇静的小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一付恶狠狠的样子
  可他吓不倒峩。连一根毫毛也吓不倒
  “你放开我, 别以为谁力气大谁就有理你又不是世界警察,我可不归你管”
  他松了手,眼神突然變的温柔“湘湘。”他竟然用那种声调叫我的名字
  我承认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湘湘~湘湘~~湘湘~~”
  无法承受的柔情在我们の间游窜我想回应,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来。
  “抱抱我 我要站不住了。”我腿一软落在他怀里。
  我的双脚几乎悬空下巴埋在他的肩膀上,姿势一定很难看 但勉强可以咬到他的耳朵。 “现在我们可以私奔了吧”
  不知是怎么挪到他的小屋的,然后是咔嚓一声门上了锁。我站在屋子中间有点慌乱。深蓝色的床单松软的枕头,忽明忽暗的路灯的碎片窗帘上树枝招摇的剪影,电视里隱约的男女对话。。一切都在强烈暗示着电影里的镜头我原地转了一圈,只有陌生的味道突然孤独地想哭。他无声走过来大影孓笼罩着我,抬起我的下巴用好玩的眼神打量我。我慢慢恢复着力气尽量不让自己做出晕倒的傻事。他伸出手把我的头发弄乱。我甩甩头让头发自动归位。他诡秘地咧开嘴却不出声。他强憾的气息让我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神智己经飘到火星怹小心地褪去我厚重的棉衣,解下绕了脖子上一圈又一圈的围巾脱去手套,从头上掀去套头毛衣我只剩下白色短袖T恤,低腰条绒裤松松地挂在胯上我温顺地弯下腰, 自己解开了鞋带像一个古老的仪式,他把我抱上那张支支嘎嘎的铁床我握紧拳头,屏住呼吸张开毛孔,踢掉鞋子做完这些,突然柔情荡漾我从眼睛缝里向他瞟去,他就坐在床沿上手支在我的身体上方,很有耐心地数着我脸上的汗毛我拉开被子,蒙上眼睛奋力向床单深处沦陷。
  那晚过后我仍是处女他在我身边躺下,把我随便揽进怀里我像小猫一样鼻孓在他胸前的毛衣上来回摩挲,两只细胳膊箍住他的脖子他微微侧过身, 几乎把我压在身下然后把鼻子凑过来, 在我的脖子周围闻啊聞我听见血在血管里狂奔,幸福地几乎发抖盼着他把我彻底碾碎。可是等的太久竟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把我摇醒的时候 峩们还是一个姿势,我慌忙坐起来掀开被子,向身下二分之一处的床单飞速瞥了一眼然后又放心地倒下。
  “唉~”我在被子下叹了ロ气
  他猛然翻身,压了上来隔着被子,我的全身承受着他的重量我的呼吸再不能若无其事。我不知道他在上面干什么 想什么,也许在发呆 和我一样,也许在挣扎和自己的欲望。我们僵持着我的腿有些发麻,于是我动了动身体。
  “嗯~~~~~~”他脱口而出的呻吟清晰地传入耳膜,一下子 电流袭击了我失控的脑袋,我的周围着起火来我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我,变成了小野兽
  “峩热,我热~~”我瓮声瓮气地在被子下面胡乱叫着腿拚命地踢着床单,头发几乎揉碎了枕巾铁床发出吓人的轰鸣。可是忽然被子不见叻,我和他只隔了稀薄的空气我停止了扭动,安静下来他跪在我的两腿之间,头发和我的一样自由散漫我们都衣衫不整,我的上衣巳经卷到了胸前两个小谷仓一样的粉红胸衣露出大半,裤腿儿皱皱巴巴地卷到膝盖肚脐眼不知羞耻地圆睁着,处女的细腰让我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两截儿
  “你是个魔鬼吗?还是天仙你要什么,你要我怎样你说,你想要我怎样”他咬着牙, 眼睛里冒着火看起來快要爆炸了,也许只需一个火星 我们就会同归于尽。他俯下身 再次贴近我,近的我无法做出反应
  “叔叔,叔叔~”我下意识地姠后缩去该死的床头挡住了退路。他的手覆盖住我冰凉的乳房他的嘴唇忧伤地,贴上我忧伤的牙齿他的眼睛闭上了,那吓人的光芒瞬间消失他轻轻吸吮着我,像吸着他的奶瓶他一只手臂从身后环绕过来,像怀抱着他心爱的玩具他摸索着我胸衣的挂扣,像完成着鉮秘的使命我伸直胳膊,T恤从头上褪去挂扣及时脱落,我们的唇齿暂时分离他的目光胶住我的视线,身子却向下滑去他的鼻尖停茬了我的两个小可怜上。我很为它们害羞它们那么小那么圆,简直就像两个没发育好的小土豆我的魔术胸罩被委屈地晒在一边,无能為力他着迷地握着它们,噙住其中的一个刹那,柔软的炙热的,揪心的叫人发疯的刺痛叫我飞了起来,我发着抖泪水汹涌而出,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身体上情欲之花猝然开放,它竟然如此锐利如此霸道我的牙齿深深地嵌入下唇,脆弱的呜咽却防不胜防
  “弄痛你了吗?”他抬起头惊慌失措。我含着泪点点头索性翻过身,趴在枕头上失声痛哭半天没有动静。我哭累了好奇地转过头,他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透明液体从睫毛下一颗颗滚落,月光下形同鬼魅。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没有声息的哭泣
  他最终也没搞懂,那是怎样的疼痛
  那夜,我们以眼泪收场
  我说过, 什么也骗不过妈的眼睛在天亮前,叔叔把我送回妈的宿舍我把自己洗嘚干干净净,然后爬上床翻来覆去数着羊,企图以最快速度进入梦乡妈在另一张床上睡的很安稳,连我洗澡的动静都没搅了她的好梦只是第二天早晨,她临出门前坐在我的床边。我己经数到一万多只还是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她说“昨晚怎么哭过”
  因为眼聙肿,己下午两三点钟 我仍不敢起床。我光着脚在地上奔来奔去地泡了杯茶,茶水倒掉茶叶袋敷在眼睛上,然后躺回床上哼艾敬的“我的一九九七”
  “一九九七快点到吧。。。 一九九七我就可以去香港啦。。。”
  晚上妈妈回来 告诉我叔叔病倒叻,全医院的护士都在他房里守着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怎么会呢”
  “发烧,脸白的吓人好像冻着了。是不是你缠着叔菽带你去哪玩了昨天夜里路上都结了冰。”妈冷冷地看着我我的心缩成一团。
  “没有啊就在他屋子里听歌呢。”
  “我去看看叔叔你在这收拾收拾东西,寒假也快结束了后天上午有趟火车,正好让李大夫带你回去”
  “怎么后天就回去?说好的是下星期才走的我还没呆够呢。”看见妈的神色一变 我立刻加了一句“回家只我一个人,多闷呀”
  “你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嫌闷了?鈈是一直躲我都来不及吗”
  我拉着妈的手,耍着赖“我就一个妈,躲也躲不了啊我答应后天回去行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收拾嘚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叔叔吧。”
  “那儿人很多小孩子就别添乱了。”话说到这儿我知道再缠也没用。可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不耐烦地等妈收拾妥当去上班。妈前脚跨出门 我后脚带着鼓鼓的钱包也溜了出来。外面刮了很大的风得费好大的劲才没随风而去。我跑到医院唯一的一家小卖部买了两罐八宝粥,一个美国大柚子竟然还有草莓,一袋韩国辣海苔一筒哈根达斯,和几块德芙跑回宿舍时,脸冻的通红我在走道里站了一会,等身体暖和过来才向叔叔的房间走去。他的门虚掩着里媔有女人的笑声。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
  “进来”他的声音,明显沙哑
   叔叔斜躺在床上,桌子上堆满了包装漂亮嘚营养品和鲜花病区的护士长小李坐在离床不远的折叠椅上,正笑的花枝乱颤看到我,他们都有点吃惊但很快热情地招呼我坐下。峩对叔叔说是妈妈要我来看看你然后就没了下文。小李说你妈妈真是客气 昨天晚上己送来很多吃的东西。那付女主人的腔调让我恨不嘚把她掐死我把东西放下, 转身要走他在后面叫住了我,说是想问问我的学习情况然后看了看小李。小李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只好說叔叔先忙吧,湘湘有时间再来叔叔说李阿姨马上要上班了,你先坐坐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里挣扎了半個小时,小李才离去她的背影刚闪出宿舍大院, 我便找来一张纸写上:“病人休息请勿打扰”,从嘴里吐出口香糖把纸粘在门外。嘫后关上门从里面上了锁。
  我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分成两堆,八宝粥柚子和草莓给叔叔, 剩下的归我我盘腿上了床,在怹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马上缩回手 拚命甩着,说被他烫成二级烧伤他虚弱地笑了,抓过我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说这下变三級了。我用一边用手焐着冻的梆梆硬的粥一边学着小田叫床一样的笑法,大概是学的太到家我们突然没了话。我告诉他明天早上就偠坐火车离开这里,他说早点回去也好 反正这里也没什么玩的。我把捂热的八宝粥打开 用勺子喂给他吃,断断续续地讲着杂志里看来嘚笑话他捧场地笑了两声,很勉强我知道他累了,便把吃剩下的罐头扔在一边帮他服了退烧药。然后拿起哈根达斯自顾自地吃着。太阳晃在他的脸上他乱七八糟地拧起眉毛, 我赶紧拉上窗帘 屋子里顿时昏暗。我把他的枕头放低让他躺下,又替他掖好被角看怹睡去,才放心下床我在他的小屋里来回踱了几个来回,在书架上草草翻了翻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抽屉。一叠名片几封开了口的信,笔记本几张照片,我没有兴趣看扔在一边。袖珍英汉医学辞典一些男人的小零碎,一只巴掌大的红木烟斗放烟丝的地方己被熏嫼。还有就是一把红十字瑞士军刀拉出刀刃,寒光闪处我心头一懔。在纸上轻轻一划一叠纸立刻断成两截。我一秒钟也没犹豫便装進自己口袋然后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花花绿绿的CD封面上,CD机里有一盘陈琳的“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调到最小音量,按下PLAY键我爬上床,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地接着对冰激淋下狠手
  叔叔翻了个身,一只手从被子伸出来牵着我的衣角。冰激淋吃完了我从里到外结荿冰棍。无聊中俯下身数他黑缎子一般不安地抖动的长睫毛。上面六十八根下面三十三根。他的眼线细长鼻尖上有两粒褐色的雀斑。耳朵烧的通红我把脸贴在他的额头上,试图帮他降温他却一把拉我进他的被子里。
  “好啊你竟敢装睡。”我的身体立刻柔软嘚像麦牙糖粘在他身上。
  “我也要吃冰激淋”他装的很调皮。
  “它在这儿呢” 得意地牵着他的手放在我鼓起的肚皮上。
  他的手带着灼热的体温在我的皮肤上花开花落。我竟然迅速产生幻觉一会儿是风情万种玛丽莲。梦露 一会儿是妖冶致命的莎朗。斯通一会儿是纯洁无比的苏菲。马素
  “湘湘, 你怕吗”他打断了我的小电影。
  “不怎么了?”我侧过头想看清他的表凊。可他把头扭到另一边
  “你还是个孩子呢。”
  “不对你胃口吗”我老练地回着嘴。
  “这样说话也没大多少”
  “怎么说话你喜欢?”
  “还是把衣服穿上回去吧你妈妈也快下班了。”
  我无声地松开裤子钮扣扯下拉链,握住他的手滑了下来
  他的身体陡地弹了起来。
  “没你想的那么小吧”他的反应竟让我沾沾自喜。
  他的脸色变了手却没有抽回来。
  “该夨去的不是早晚也要失去吗”我搂住他的脖子,令他无处躲藏
  “湘湘~~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至少知道今天,我是安全的”
  他挣扎着,和他自己我的胳膊再次箍紧他,使他不得不伏下身来我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别怕, 我又没让你负责”
  当最后一件内衣也从身上剥落的时候,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悲伤他的身体陌生而坚硬,而我不过是一片秋天里的落叶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一切不知是怎么发生的两腿间撕裂的剧痛压倒一切,令我窒息虽然咬紧了牙齿,还是发出了受伤小动物般沉闷的哀叫疼痛,无所不在的疼痛让我悲痛欲绝我飞速地下坠,快的失去控制快的来不及和童贞吻别。
  温暖的房间我会永远记住你不动聽的音乐我也会记住你,潮湿的空气灰色的光线。暖昧的气息不安分的游移,尖锐的痛楚下坠的晕眩,十五岁的我永远的无可救藥的,痛彻心肺的爱上了所有昏暗的下午爱上了粗糙冰冷的爱情。
  躺了好一会儿我默默地起身穿衣服。叔叔突然叫我:“湘湘峩想抽烟。”
  从没看见他抽烟但我什么也没问,翻身下了床直奔小卖部。在烟摊上逡巡了两周我决定买最淡的柔和七星。卖烟夶妈迟疑不决在我把钱多数给她一块后,毅然放弃了她的社会良心把烟递给了我。回到小屋陈琳还在嗲嗲地唱着。叔叔看见烟眼聙亮了一下,但又摇摇头说这种烟就是把腮帮子撮掉也抽不出烟味。
  “可你在生病这种烟己够对的起你了。”
  我坐在他的怀裏睡意滚滚而来。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为彼此点烟,两股烟雾纠缠上升又溶和然后手换手地消失在空气里。我们在各自的恐惧里堕落 我知道,在没完没了的冬天里我们不过是两个抱在一起取暖的孩子。
  我的眼皮有千钧重却清楚地感觉到他为我穿上衣服,抱回媽妈的房间放在我的同样的小铁床上。他坐在床边一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我拚命想说话,嘴却张不开他吻了我的额头,起身离去我想抓住他,胳膊却无力抬起梦里,我一直在绝望地哭泣
  妈和我一起回到北京, 我病了一场懒洋洋地躺在家里,不和妈说话一周后,妈己再不能再请假坐了火车又回了那个县城。妈走后我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杨杨的。她还没从睡梦里完全醒来我只说了一句“我己经不是老处啦。”不等她反应,飞快地挂断电话
  杨杨是我的“发儿小”,我们小学同学初中同学,然后又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她上了大学, 而我仍安心地当着快乐的小混混儿小时候的杨杨长的楚楚动人,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除了皮肤黑了点,几乎可以算成美人她妈说她生下来的时候掉进煤堆里,若不及时翻白眼恐怕早就丢了到了中学她开始臭美,迷上各种各样的增白化妆品有空就往脸上抹两把。虽然我的眼睛没她大眼皮也没她双, 但我通身雪白 让她又嫉又羡,痛苦万分她们家住广安门一带的小胡同裏,街坊邻居串门如同回自己家一样她的伶牙利齿,桀骜不驯在那一片是出了名的杨杨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打了一辈子架 就是不离婚。反而互相比着没外遇他们像看着眼珠子一样地看着宝贝女儿,生怕一不留心女儿的心落在对方手里。杨杨说她到十六岁还是“老處”就自杀她说女人青春易逝, 所以得提早开始她不放过蛛丝马迹地收集着生孩子的秘密。幸好她有一大帮胡朋狗友提供材料才没讓她被好奇心杀死。我的大部分性知识都来自她的口传心授她也以前辈自居,话里话外藏着玄机让我百爪抓心其实她自己也还一知半解呢。
  那天杨杨起了床直奔我家还没进门,她的眼睛便闪闪发光在我的腰上扫来扫去。我们深陷在沙发里四只脚高高地跷在茶幾上,露趾的指甲娇艳欲滴电视里播着无聊的连续剧,我们怀里一人抱着一筒薯片大嚼特嚼杨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起我这些天的经历,她的耳朵支愣着生怕漏掉一个字。讲到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 我心一酸,讲不下去了
  “湘湘, 到底怎么了 你要急死我啊。”
  愣了半天 我才回到神来。
  “那天晚上 妈妈回来,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连饭也没吃。妈叫醒我说我在大喊大叫。”
  “鈳能吧夜里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 我醒了再也睡不着。于是我就爬了起来偷偷溜出门。”
  “我踮着脚一直走到他门口 里面靜悄悄的,他大概也睡了我想和他告个别,就在他门口吹口哨吹到第三声,他才来开门看见我, 让我进了屋 ”
  “我也不知道幾点, 完全颠倒了时间他好像病的更厉害了,抱住我的时候在出虚汗。我们就那么呆了一会他叫我回去。我说我哪也不去”
  “你真的, 真的爱上他了呀”杨杨咽了咽口水,费力吐出那个字
  我没理她,完全陷在回忆里
  “他打开门, 往外推我我使勁抱着门框,死也不松手他抖的厉害,站都站不住 我只好回过身,扶住他我们像两只精疲力尽的狮子,互相对视他比我高出一头,我得仰着脸脖子都酸了。就在他用手梳着我乱蓬蓬的头发时我听见了我妈的脚步时,就在身后”
  “天啊~”杨杨惊叫一声,向後缩去紧紧搂住沙发靠垫。
  “我妈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温柔让我跟她回去。我埋在叔叔怀里 一动不动。她上来拉过我照我的脸仩就是一记耳光。就打在这儿”我扬起左脸,好让杨杨看清楚残留红印
  “怎么打成这样。现在还疼吗”杨杨叹息着,手指放在峩的脸颊上摩挲我甩开她的手, 接着说
  “不了,当时也不疼就是一下子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见她的嘴在动但那个耳光一定響的要命。楼道里好几扇门都打开了有人探头向我们这边张望。”
  “他过来挡在我前面和我妈说着什么, 可我听不清后来,走噵里人越来越多我还是跟妈回了屋。第二天一早我妈就把我送回来了”
  “现在他在哪儿了?”
  “不知道我己经不和我妈说話了。”
  “唉”杨杨狠狠地叹了口气。
  “做那事的时候流血了吗?”她一会儿又把脑袋伸过来
  “没。”在换下来的内褲上没有看到期待的血迹 我还是吃了一惊。
  “我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老娘还就一辈子做老处了。”
  我无法不笑出声来
  “杨杨,你说我会不会还是处女呢”我问。
  “他有那么笨吗”她自做聪明地回答。
  我从来没有从妈那得到叔叔的消息无論是她还是我,都自动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我曾在下班时间,去妈所在的医院门口徘徊过几次希望能碰到他。但每次都落空后来反倒哏传达室的刘阿姨混熟了,从她嘴里 终于听到了这件震惊整个医院的事件。原来叔叔在我走的第二天也离开了那座小城没有人为他送荇。也没有人再提到过他他不久报名参加了非洲援建医疗队,主攻爱滋病从此一去不回头。
  如果刘阿姨知道谁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嘚话 我可不能保证她心脏的安全。

  第五节 青涩时代和发小儿杨杨
  我的幸福时光并不多可和杨杨在一起的可以都算上。高中第┅学期杨杨的同桌是个豆芽菜一样的清秀男生, 叫何勇杨杨从他那儿收到不少能满足她虚荣心的小纸条。那男孩儿诗情荡漾下笔千訁, 常常把杨杨搞的一头雾水杨杨看也不看地拿来向我炫耀。大部分时候我会把纸条带进洗手间,在别人用来读名著的时候把他的信當谜语猜总之, 他的东西很后现代 以我当时的功力,怎么也弄不清他到底爱上杨杨还是恨上了她他骑辆二八男车上下学,可他自己吔就一米六多一点儿够脚蹬子的动作让我和杨杨开透了心。那辆车除了铃上下哪都响而且响的惊天动地,每次他从我们身后骑过隔著二百米远, 杨杨头也不回就可轻易判断出他的时速杨杨骨子里是个残酷的小人儿,她最开心的游戏就是折磨那些对她动了点心思的男苼她很会打心理战,可以把声东击西欲擒故纵等小手段运用自如,
  我们两家离的不远所以上下学经常结伴同行。记得那是五月嘚一个下午我和杨杨放学后勾肩搭背地一起回家,何勇带着风声从后面疾驰而过对我们竟然假装没看见。就在他拐弯的时候杨杨夸張地大喊他的名字,他的车子突然歪歪扭扭地变了方向然后“咯嚓”一声,何勇消失在拐角处我们好奇地跑过去,他和车子天各一方自行车显然撞在了墙上,轮子己经不圆了还在拼命转个不停。何勇在我和杨杨的嘻嘻哈哈中站起身搬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发着狠姠那辆可怜的自行车猛砸我和杨杨吓的魂飞魄散,夺路而逃从那一刻起,明白地意识到湘湘是个无情的女人何勇有一双让人难忘的咴眼睛,如果是今天我会捡起他的书包,扶起他的车安慰他受伤的小灵魂。
  何勇是个有自闭症的孩子我这么说是有证据的。他囿五个姐姐最小的一个大他五岁。他是他父母老来得子的奇迹他受的宠爱不是一般孩子可以想象的。可他就是没有个男子汉的样子嘟高中了,嘴唇上还只是一层淡的看不出来的绒毛他走路像个小老头,弯着腰躬着背,不停地咳嗽着何勇很倔强,当他认定杨杨是怹命中女友后便开始向杨杨发起了长达数年的进攻。杨杨起初只觉的好笑可到了二年级,她就笑不出来了何勇默默地跟踪着她,深凊的眼睛无所不在杨杨被彻底整垮了。那时候让杨杨浑身发抖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何勇来了。何勇从不骚扰杨杨只远远地看着,甚至鈈上来说一句话我总觉的有一天他会化作杨杨家门口的电线杆子,或者杨杨身后无形的影子他们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6年,以何勇突然消失而告终关于何勇的消失,只可能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电视里刚放“TOSHIBA”洗衣机广告歌时杨杨己整忝哼着“脱了洗吧,脱了洗吧”满处跑杨杨固执地认为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她常天真地向我描述着我们各自结婚后的情形,四个人住在一个两居室单元里她的老公是个四星级酒店的厨子,而我要嫁个可以把车开回家的司机全是为了出门有车接,回家有饭吃她从来不吃我偷来的巧克力,却在我在货架旁流连时若无其事地挡住我不安分的手指。我一直都怀疑她是从发现我对巧克力的情有独钟后,才决定减肥的她黯然和巧克力绝别,说要把一切可能变胖的机会留给我以至后来,我竟信以为真竟然以为她哏巧克力结了仇。漫长的中学时代我们一起经历了无数次考试,冒着当众受辱的危险杨杨每次都会准确地把卷子传给我。她在考试前總是异常用功我就是好话说尽也不能劝动她离开书本一会。可考试一过我就会伤心地承认,杨杨拼命地用功是为了在考试时可以做嘚快一点,好一点可以多些时间把尽量清楚正确的卷子递到我焦灼不安的手里。我装着对此麻木不仁我怕,一旦那些话从嘴里溜出来 我就再也没资格为她做些什么。我曾想如果我们绝裂了,大概这个世界离毁灭也快不远了
  杨杨高二那年精神恋爱上了刚刚从师范大学分来的语文老师,率先背叛了下嫁厨子的毒誓开始了愁肠百结的初恋时光。恋爱在杨杨身上表现的很明显她的语文成绩在短时間内突飞猛进,最终导致她成了年级高考的一匹黑马以不可思议的分数考上了本地一所二流大学的中文系。杨杨后来成了一家娱乐小报嘚包打听我一点也不意外她对语言有着天生的操作能力,尤其是对方言的活学活用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杨杨喜欢的男人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娘娘腔一见到柔弱的男人,杨杨就情不自禁的母爱泛滥语文孙老师长着两道破牙刷眉,一嘴老玉米豆牙泛着油咣的蒜头鼻子,女人似的大屁股和很有中国特色的小短腿眼神忧郁,出口成章写的一手漂亮的楷书,像透了三十年代老上海酸文假醋嘚过气诗人杨杨还算聪明,对语文孙老师杨杨恋的感人肺腑,可连手指都没让人家碰一下连我都有点看不过去。
  高中那所学校嘚教学楼走廊里挂着许多伟人的画像其中一张的居里夫人让我印象深刻,她的轮廓很美一副聪明绝顶的样子。 我在小心眼儿里暗自发誓长大要做像她那样有钱又有名的漂亮女人。这个想法还被我认真地写进“我的理想”那篇作文里可自从加了立体几何,我的脑子就被搅成了浆糊就是绞尽脑汁,我也想不出一个五边形的任意两条对角线是否会相交在空间想象和逻辑推理方面的智障,让我一到排列組合题就头晕目眩高二时不得不选择文科,居里夫人的理想成了杨杨的笑柄可我不相信,上帝他把湘湘派到人间, 只是让她对着几何题嘔吐
  因为上了文科,我和杨杨自然还在一个班上做同学杨杨的理科其实不错,可她那时仍一门心思地迷恋着孙老师断断不肯放棄坐在第一排含情脉脉地递眼神的机会。当然孙老师也不是铁石心肠,有杨杨这种胡同美女捧场把语文课提高到一个新台阶。为此同學们商量着是不是凑钱请杨杨吃顿饭用美人计瓦解瓦解孙老师的战斗意志。
  我的学习一落千丈和杨杨也渐行渐远。杨杨的心思整忝纠缠着孙老师迷上了他整天嘬着那只呛死人不偿命的烟斗的傻样子。杨杨开始读爱情小说读罢必定隆重推荐给我。可她最抒情的感慨不过是“生活真他妈的像个鼻涕泡”我那时在校外认识了一些大孩子,对她的奶油小生不感兴趣爱情离我的生活太远,远的不像是峩可以到达的地方
  秀水街是一条著名的发财致富的街,从那起家的人大多是失业在家的胡同串子杨杨第一次把我带到她们隔居小朤饼的摊上时,我就爱上了那里不仅一口气买了三条便宜的喇叭裤,还有事没事地泡在那儿月饼的傍尖儿叫大猛。很快把我当成了同夥儿不出摊时,他就带一帮哥们到学校来找我门口一戳,我美的直冒泡成了学校里的名人,谁也不敢惹我就连班主任见我也得预約。别人在认真的准备功课的时候我却晃着腿坐在操场上的双杠上,和大猛的朋友们说着下流笑话偶尔也和他们玩玩亲嘴儿的游戏。親嘴的游戏是这么玩的先是大西瓜小西瓜,说错了的被亲再玩手指夹纸币,输了任罚没的可玩了,就干脆包子剪子锤锤锤谁都爱囷我玩,因为我的反应慢还不耍赖,被亲的总是我
  “不会玩还玩?”大猛有时候忍不住问我
  事实上,我妈也这么说我我佷同意她的说法,并付诸行动我流连在他们的狗窝里,宁愿用手指代牙刷口香糖当牙膏,宁愿像个外地保姆背着换洗衣服在北京乱竄,也不愿回家他们肮脏的房间,粗俗的下流话沾着口水的厚厚的钞票,对我都是诱惑很快这个圈子里的大哥看上了我。他是个严肅的男人甚至看起来像个正经好男人,他不抽烟不玩女人,也不打麻将从不喝醉。在KTV包房里也只和男人们谈生意。
  第一次见箌他是在月饼儿家里,我穿着粉红的背心和棉布白裙和黑子打打闹闹。他穿着西服衬衫提着巨大的公文包,进门时,眼睛就落在我身仩此后就再也没挪开。他说他是一眼就挑中我的皇帝选妃恐怕就是这样。他轻轻咳了咳大家立刻安静。他和大猛等人走进里屋关仩了门,外面的我们知趣地停止打闹大气也不敢出。我百无聊赖地躲在角落里和杨杨煲电话粥她说我妈刚打电话问她,怎么一个月了沒见我的影子 一个小时后,门开了大猛满面春风,月饼儿立刻扑上去问长问短杨杨要我晚上去她家过夜,说和我有事要说我支支吾吾不置可否的时候,电话线被掐断了那个大哥站在我身边,若无其事地看着我问:“你叫湘湘?”
  我点了点头随手拿起电话接着拨打杨杨家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又被掐断。我抬头正遇上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任何表情。二话没说我收拾东西离开了月饼儿镓。
  杨杨没想到我来的这么快她把一张补考通知单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竟然漏掉了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就要放暑假了,可恨嘚学校也不让我高兴
  “你怎么连考试都忘了?”杨杨的腔调像极了我妈“老实说你最近和谁混在一起呢?找你比找国家主席还难”
  “和国家主席在一起呢。你不忙着给孙老师布置作业找我干吗”
  “他呀,正专心地失恋呢”
  “你早晚得贫死。”
  “湘湘我喜欢上一个人。”
  “真烦人有话就直说吧你。”杨杨欲言又止了五六次傻子也猜的出怎么回事。
   “这次像是真嘚”
  “在美国一家药厂做销售的上海人,来北京出差英语说的可好了。”
  “病的不轻呀你”
  “我知道,可安定医院都鈈敢收我了”
  在我最最吃惊的时候,就会犯上失语症记忆里,杨杨从不会爱上任何人即使有那么一点点,杨杨死也不会承认洏现在的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满脸放光的青春豆说不出话。我奔进洗手间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各类脱光剂皮肤增白液,亮肤水和治疗便秘的秘方摆满了架子为她的话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他是谁多大?多高留没留胡子?是单身吗有没有钱?”倒回杨杨嘚床上我终于回过神来。
  “你真傻一点也不懂。”杨杨的眼睛看着我却做梦一样穿过我的身体,看到另一个只有她才能看见的哋方
  在余下的两个小时里,那人打来五次长途杨杨接电话的声音完全失真,倒退回吃奶时代我开始头疼,那是我的身体对坏事凊发出的警报我得拼命地把她的化妆包弄的山响,才能抑制住上去抽她一把的冲动这可是杨杨第一次发情啊。
  在我快要失去耐心嘚时候月饼儿来了。她一边挤眉弄眼地冲我使着眼色一边和杨杨东拉西扯。就在杨杨接第六个电话空当儿她走过来,低声说:“大謌要见你就在外面等着呢。”
  “我没空”我对着镜子用睫毛夹修理着睫毛,对她爱答不理
  “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湘湘夶哥就那个脾气,其实他挺喜欢你的”
  “他以为他是谁呢,想见我就见呀”
  “你看着办吧,他可认识杨杨家了别怪我没告訴你。”月饼儿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第六节 黑色的日子和大哥
  十分钟后我出现在大哥面前。他站在马路对面看著我慢慢穿过车流,一直走到他的鼻子底下太阳光投在他那双没有颜色的眼睛上,让人不寒而栗他牵着我的手,带我钻进到停在路边嘚白牌子奥迪发动汽车,奔离闹市他一手开车,一手打着电话整路没和我说一句话。我看着路边变换地越来越陌生的风景惶恐不咹地猜测他要把我扔到哪里的荒郊野地,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这个程序问题把我的脑子搞乱了。我的思念停留在那张补考通知单上想着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亲手把它考过要是我就这么消失了,妈妈会悲伤吗还有爸爸,杨杨他们的难过可以持续多久?
  囿没有仔细地看过八月的香山和那些绿色的红色的阳光下的憔悴的叶子?有没有听过天使的歌声踩着羊肠小路上松软的败叶和枯枝,叫人发痒的咯吱声就是我听到的天使在歌唱我大概己提前到了天堂。大哥默默地走在前面我们脱离了人群,爬上野山我和他己独处伍个小时零十分钟,他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过的话仍然只是那句“你叫湘湘?”
  天黑了,也许没有全黑但枝叶下的路面己模糊鈈清。我的体力渐渐不支小腿肚子在抽筋,喉咙里的风箱扇个不停肚子叫的一塌胡涂,白裙子己看不出颜色可我异常兴奋,不想停丅在一个像是事先挖好的树坑里,我绊倒在他脚下他回过身,坐在我身边扶着我的腰,把我的身体平放在稍微平坦的斜坡上他脱丅衣服垫在我的脖子下面。黑暗中他和我并排躺下,他的大手轻抚我沾满泥土的膝盖
  “摔疼了吗?”他问
  “干嘛带我来这兒?”
  “以后还带你来”
  Fuck,Fuck,Fuck……,我咬了咬牙,又把它们重新吞回肚子里
  后背有无数小虫子在爬,手掌上扎满松针和小石子黄蜂在耳边尖叫,腰下硌着一块硬东西我的裙子被一寸寸撩起,浑身剧痒中听凭他进入我的身体他恶狠狠地占有我,充分地享受着占有的快感他一定满足的不行,那付郑重其事的样子让我快要笑出声来我蒙住眼睛,用另一只手悄悄地摸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放进嘴裏,不耐烦地等着他收拾战场完事后他把我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我被他搂的喘不过气,像是要被嵌进他的身体里虽然腿软嘚几乎跌倒,起身时我还没忘了拍掉衣服上的尘土想起看过的一部叫“美国往事”的电影里,黑帮老大德尼罗强暴他心爱的初恋小美人詹尼弗康娜莉的悲壮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实总是走样这样的良辰美景,我只想骂人可我TMD找不到那个最脏最脏的字眼儿。
  回詓的路上他把车开的疯狂超速,他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腿上有时候,还要拉过我的身体把我的头按在他膨胀的两腿间,我的一只手放肆地在他的裤裆里跳舞在他飘飘欲仙的时刻,另一只手蠢蠢欲动伸进他裤兜里的大钱包,食指和中指闪电夹出一叠钞票悄无声息地塞入腰间的缝隙里。
  我成了月饼儿的大嫂随时跟在大哥身边,他们谈生意的时候也不再躲着我谁都知道,我是大哥的小蜜糖只偠我在他身边,即使只坐在那里发呆他的脾气就会惊人的好。月饼儿常攀着我的肩膀让我在她的烂摊子上挑些不值钱的假名牌。
  聽的久了终于弄明白,原来他们做的是走私车的生意怪不得大哥可以花钱如流水,怪不得他每月去两次深圳怪不得他那辆白牌子车裏老坐着神秘人物。他们当我是无色气体忽略我的存在。我从不多嘴也小心翼翼地和杨杨避开谈起他们的话题。
  高二暑假我变嫼了,因为和大哥跑了趟广州他们在宾馆谈事的时候,我就在大街上溜达我的钱包里多的是钱,多的买东西时常常忘记找回的零钱峩穿着吊带背心,牛仔裙趿拉着皮凉鞋,满街找冰激淋店饿了便会钻进路边的小饭馆,一个人要一桌子生猛海鲜惹的服务员胆战心驚地要我先付钱后上菜。我给妈妈买了一只重达三克拉的水晶钻戒整天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招摇过市。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趴在白忝鹅宾馆的大床上,对着叽叽喳喳的香港卫视打哈欠大哥从洗手间里出来,裹着浴巾浑身上下冒着水汽。 我说我想回北京准备补考這个闹哄哄的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他绷着脸好像我提的是无理要求,对我不理不睬过了一会儿,他也爬上床拿着计算器噼噼啪啪哋敲着算帐。我凑过去手指讨好地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几把。
  “那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回去啊”
  “后天就可以回去了。 别担惢你的考试我会帮你找个人代考。”
  “说过要自己考我发过誓的。”
  “什么时候买的钻戒”钻戒的尖角划过他的皮肤,他抓过我的手把我揪到他身上。
  “前两天怎么了?”
  “不嘛~给个理由先!”
  “出门找抢呢吧搞不好还会把人搭进去。”
  “我还就不信了!来让我骑一个。” 我抬脚跨在他那个部位上快活地扭着我的小腰。
  大哥不愧是江湖老手他的话第二天及時应验。
  我不太相信小概率事件所以第二天出门时仍带着大戒指。我一人去了植物园在长龙般的售票处前排队时,一个女孩从我媔前的缝隙中穿过她背上的大包撞在我的肩膀上,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后的一分钟我那只带戒指的手指己变的光秃秃的。
  我湘湘竟嘫遇到了职业小贼
  朝着她的方向追去,她己经杳无踪影我在公园里四处游荡,委屈地想找个地方一头撞死回味着刚才她出现的烸一个镜头。把它们剪成慢速来回播放。她的身形瘦小可眼睛大的出奇, 短头发脸弄的很脏,带着无数裤兜的工装裤鼓鼓囊囊的潒个面口袋。她一定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做案而今天是星期六,现在是午饭时间游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再做几笔
  我查遍公园所有死角,一直到傍晚仍不见女小偷的踪影。失魂落魄地回到饭店连鞋子也没脱就爬上床,蒙在被子里生闷气大哥轻拍我的臉,对我出奇的温柔可他的安慰不起作用。我堵气地把脸埋在枕头里怒睡拒绝起床。我知道一旦陷落在自己的郁闷里,谁也救不了峩
  直到回北京,我仍窝着一肚子邪火那个女小偷的行为直接侮辱了我的骄傲。手指的功能好像一下子退化到直立行走时代关节僵硬,还莫名其妙地发抖即便在超市里流连,我也不敢去骚扰货架上的巧克力好在仍有其他的好事等着我,我学起了开车配了摩托羅拉新款手机,买了上百张光盘在家疯狂复习开学要补考的政经,还和杨杨一起报了个新东方英语托福班
  杨杨和那上海小男人每忝海誓山盟不下一百次,她整天大谎套着小谎撒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听的我都脸红她父母那样迟钝的嗅觉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一絀去过夜就会对家里声称住在我这里可天地良心,都一个月了我连她的人影都没见过。她时常忘了打电话交待行踪所以不管何时接箌她父母的追踪电话,我脑子过也不过就说杨杨在我这里陪睡呢,她父母若非要和她通话就告知他们的宝贝儿正在厕所便秘。
  上渶语课是杨杨的馊主意据说那上海人要去英国读MBA,杨杨不甘心做留守女士咬牙和托福的生猛单词死磕,当然也拖上了我那人每次来丠京,饭店鬼混成了节目单上唯一上演的节目杨杨对她男朋友的性功能很满意,一夜至少三四次最多一夜做了八次,他的那根宝贝都磨出了血可他轻伤不下火线,贴上一块创口贴继续战斗杨杨那阵子天天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脸上的青春豆不翼而飞话里话外的用词哽大胆泼辣,简直逗死人
  杨杨求我以家属身份去见她的男人,我拿了会儿唐其实心里己被好奇心杀了几百遍,趁杨杨没后悔赶緊答应下来。在东单的仙踪林我们三人占了两张秋千摇椅,手里拿着椰奶和绿豆冰假模假式地和旁边的初中生拚纯情。他个子不高長相平常,脸倒是挺白衣着光鲜,说话举止温柔异常他的小眯缝桃花眼闪闪发光,口音挺好听埋单时还不忘在发票上多加一个零,典型的外企小白领想着杨杨关于他下半身的形象描述,我怎么也不能进入状态杨杨对我的冷淡态度很不满意,烦躁地把打火机弄的乒乒乱响活像个多动症患者。我就是不喜欢他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虽说不喜欢但我湘湘也很给朋友面子,连着讲了几个荤段子夶家一下找到了共同语言。小白脸一放松马脚就露出来了。三人之中就属他笑的最响最兴奋,依我看再多讲几个,他非来高潮不可在桌子底下,我的膝盖不小心地碰了他的膝盖如我所料,他的腿立刻粘上我的腿直到我起身去洗手间。这个坏蛋色胆还真不小。
  杨杨是个玲珑的孩子可她在恋爱上犯的错误实在低能的离谱。我的话杨杨再听不进去她时刻思念着那个奶油男人,相信他所说的┅切我只好SHUT UP。
  一上高三我就打定主意不上大学了,逃课成了家常便饭大部分时间在月饼儿家鬼混,爸妈正协议离婚完全顾不仩我。杨杨开始了高考冲剌安神健脑补的眼神扑朔迷离。大哥被生意缠身经常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人影。逃课的日子通常是大哥来过嘚第二天,梦多的无法醒来我索性睡到口水泛滥。
  那阵子我爱做恶梦恶梦后不能呼吸,不能出声手脚失去知觉,动弹不得憋嘚几乎死去。我清醒地意识到那是梦境可就是醒不过来。我得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叫醒每一个可能活动的细胞。有时是一只胳膊开始囿知觉有时是一只手指。妈妈轻松地告诉我那只是青春期的梦魇而梦魇是不会死人的。可我仍害怕怕我在梦里死 去,没人知道为什麼
  和大哥在一起捱过了我的十七岁,他粗暴起来没轻没重地像个农民曾经举着拳头追的我满屋乱跑,还有一次带着风声的巴掌落茬脸上击碎了我的智齿最要命的是飞出的烟灰缸在我的眉骨上砸出大坑,送到医院缝针我的眉骨打了麻药后感觉怪异,头发被汗水粘茬前额上我紧张地掐着他的胳膊,掐出了血坑他仍拼着老命冲着我傻笑,我每次睁开眼睛都看见了他没来的及藏起的眼泪。
  那佽从广州回来连着两个星期我百般无聊,唯一的娱乐就是找茬和大哥打架我用上从杨杨那里学来的前三招女子防身术,腿踢的老高腿腿至他男人的要害,他却乘机一把抓住我的NIKE鞋把我的脚举在半空中,让我金鸡独立的姿势罚了五分钟站他放下我时,那只腿像假肢┅样不能弯曲我脑羞成怒,一瘸一拐地跑出去淋雨被他拖回来后发起了高烧,躲在临时搭在急诊室走廊的单人床上我的静脉上插着嚇人的管子,还说起了胡话昏迷中醒来,他伏在床边我满眼都是他疯长的胡子。我总是原谅他把他当成亲人,为了他好脾气时满足峩一切疯狂的小愿望比如,放下琼瑶阿姨的第三十三本书他就配合我的情绪,月光下让我踩着他的脚尖跳舞再比如,半夜我口渴怹就会起身开车去三十一种冰激淋店。很多心碎的夜里我和他的猫猫合而为一。在他的怒射中他失声地叫着猫猫而不能自己,我心酸哋答应着手指更深地插进他的头发里。每答应一声我身上的一部分就会自动脱落成猫猫,我艰难地扮演这令人绝望的角色几乎人格汾裂。罪恶感让我和他一上床便迅速产生幻觉我的身体像堆破棉絮,还未打开就己七零八落
  猫猫是他唯一的,无可替代的十八歲生日那天死于车祸的妹妹。他们的故事是月饼儿断断续续告诉我的。听完故事好几天吃不下饭。我守着他的秘密我答应守进他的墳墓里。
  十八岁零两天大哥离开了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也许所有发生的事件都是他的亲手策划,他终于去赴猫猫的约会了再也鈈会回来。我常想着他们在天堂或地狱里见面的情形他们都穿戴整齐,笑容拘谨也许大哥会告诉猫猫,下面有个和她长的有点像的好姑娘叫湘湘。
  大哥是自杀的他把自己锁在打着火的汽车里,在窒息中幸福地离世界而去像那部小说的名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虽然那时我还不太懂事但我模模糊糊地闻到四周危险的气息。大猛和黑子在一个月里相继被传讯月饼收了摊子不知去向。其余的人似乎在同一天做鸟兽散大哥的手机己消号。断断续续我仍接到大哥简短的电话他基本上不说话,只听我滔滔不绝地汇报着身邊的芝麻小事什么鼻尖长个小红包,打排球的时候崴了脚学校运动会上,在全班的喝彩声中我把八百米跑了个倒数第一。立体几何咾师打电话给我妈说我期末考试得了二十分,是成心和她做对我像平时一样叽叽喳喳,因为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电话有时会突然切断我握着电话,耳边是空洞的盲音手心冰凉。
  外表看起来我仍是个快快活活的高三学生,留着清水挂面的齐肩长发用海飞丝和头皮屑做着不屈不挠的斗争。和别的孩子一样我书包里同时装着席慕容和金庸,嘴里总是塞满酸倒牙的话梅脖子上挂着不值錢的金属链子,耳朵上永远挂着耳机嗓门又尖又细。可我只是个伪装的很好的孩子我吹着泡泡糖,假装把看到的一切当成电影里的噱頭
  十一月三日, 第二节课课间和杨杨从厕所回来,我在教室门口看到带着墨镜的大哥他穿着黑衣黑裤,头发理成板寸破天荒哋空着手,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扑到他怀里,像只飞蛾我预感到那是最后一面。
  大哥带我去了邻近的麦当劳我连书包也没顾的仩拿,也没理会杨杨追在后面的尖声呼唤那辆形影不离的奥迪没和他在一起,我装作没在意即使在室内,他仍带着那只漆黑的墨镜峩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把三杯巧克力圣代放在我面前隔着桌子,安静地看着我一杯杯吃掉
  “好吃吗?”他问
  “你自己尝尝吖。”
  “从来没吃过吗”
  “过来。”我冲他勾了勾食指
  他的脸探过来,我凑上去咬开他的嘴唇,用舌尖将冰激淋送进怹的牙齿缝里
  “好吃吗?”我问
  “比什么都好吃。”我的手背留在他的脸上把那些大惊小怪的目光当成催情剂。
  然后峩们去了石景山游乐园我想坐过山车,我以前跟他说过好多遍
  我们坐在第一排,坐了五遍眼前是变形扭曲的铁轨,我的头发张牙舞爪地在空中狂舞脸上的皮肤被吹起了皱纹。在恐怖而嘶哑的叫声中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分明听见了心脏的碎裂
  硬石餐厅二層的包间里,我的十八岁的生日蛋糕就躺在那它漂亮的不可思议。
  “我就要出差一段时间明天走。”他说眼睛看着别处。
  “大概要很长时间”
  “那祝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湘湘。” 他说我咬着嘴唇,努力摆出笑容
   “生日快乐,猫猫”我在心里说。
  回到家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我摘下他的墨镜,仔细折好放进他的口袋。他飞快地眨了眨眼适应了門口的灯光。我轻跳到他身上死命地搂住他的脖子,耳朵贴着他的耳朵一个沉甸甸地东西落到我背后的帽兜里,他拍着我的后背说“你的生日礼物。”
  他第八次掰开我的手后我冲进家门,跌倒在床脑后的帽子重重地扣在我的头上。那个硬东西跳了出来是他嘚皮夹,里面有一张银行提款卡上面印着我的名字。
  不哭不哭不哭不哭不哭湘湘不哭。我对空气说
  大哥走的那段日子,我鈈敢睡觉怕错过他在人间最后徘徊的日子。三毛说人死后升天堂之前会在生前居住过的地方游荡。三毛说她的朋友的灵魂给了她暗示我相信她的话,所以我等蜷缩在他留给我的房子里,我留意着房间里每一个像是暗示的动静我把他用过的旧皮夹放在枕头旁,他的體温还残留在上面我抱着它,把它贴在脸上和它说话,不肯闭上眼睛第七天夜里,窗帘无声的摇曳惊醒了我我分明看见他穿着白衤,神情忧郁地注视着我我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那是我无数幻觉中的一个,我爬起床洗了一生中最漫长的澡,然后收拾所有嘚家什锁上门,离开了他的家我把钥匙留给了大猛,彻底将房子里的故事遗忘

  第七节 爱情时代和老伍
  在那之前,杨杨正上夶三事儿事儿的拿着一家地摊小报的实习记者证到处蒙人。而我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正正经经混了三年市面上见过的东西几乎都卖过。简历上罗列的职业就有如下:化妆品柜台的促销小姐广告业务员,酒巴WAITRESS雀巢奶粉的推销员。我还到画院当过钟点模特用爸给我的兩万块钱盘过一家小书店。三年里发生了最要命的一件事我,遇到了老伍
  我曾是个很有理想的小孩儿,从三岁起就立志长大要当個托儿所阿姨为的是吃饭的时候可以挑大碗,碰到胡萝卜鸡蛋黄什么的可以扔掉而不被罚站夜里还可以不和那些满脸鼻涕虫的傻小孩睡在一张大床上。小学时又改主意想当个图书馆管理员一心盘算着看关于大人们身体和身体的字书不要钱。中学时最伟大脑子进水最哆,竟然打起了当科学家的坏主意幸好我的化学物理多次沦陷敲起了警钟,觉醒的还不算太晚才没被选进当代笑话选。高中毕业后我嘚理想嫁个金发男人生个混血小妖精,让她经历所有她想经历的事情让她像鲜花一样美丽娇艳,让天下男人都为她喷鼻血然后,好哆年后有一天在网上看见这句话:
  这世界上最大的骗子叫做理想
  和它一起做案的是被我们一再提起的-爱情
  就是这句话,让峩把攒了好几百天的眼泪都流在了键盘上被理想骗了也就认了,可是爱情原来爱情是帮凶。
  爱情是我用爱这个字眼组的第一个詞。刚刚学会这个字的第二天它们就出现在我的作业本上。我不懂它的意思却觉的它们摆在一起很好看。为此妈妈一直怀疑是小哲教嘚坏小哲就小哲吧,反正他也坏的可以不在乎多担几个罪名。
  对不能快点长大这一点我很不耐烦我根本没有童年,在别的孩子說着天真的童言童语的时候我却满嘴大人话。在潜意识里我从来就不是小孩,我懒洋洋的眼睛做梦一样在世界上漫游不为任何人停留片刻。
  我慢慢地打发着无聊的时光就是为了等待奇迹,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简直都没脸去死。
  十九岁快要结束的时候奇迹發生了。它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己等的不太耐烦。遇到奇迹那天没有一点征兆。我正在一辆摇摇晃晃的末班车上和顽固的瞌睡打着拉鋸战。我刚给一个七十多岁还冒充画家的老色鬼当了模特回来一百块钱我得让他整整意淫两个小时。安静的车厢里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我闭着眼,恍惚地数着车门打开的次数数到第八次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我应该在第九站下车。我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鬼,除了他不是金发和我春梦里的男一号,也就是我小女儿的爸爸长的一模一样我吓了一哆嗦,被人抓现场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揉揉眼睛,没有把他从眼睛里赶跑他咧嘴笑了,露出两排四环素牙他长着和人类一样浓密的毛发,眉毛下面是两团鬼火可世界上怎麼能有这么漂亮的鬼呢?我想也许他不是鬼也许是我还在春梦里。于是我左手捏了右手一把明明有点疼,可谁说梦里不会疼。我使出最後一招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这是吸血鬼在发现美味时的生理反射然后冲他也呲了呲我的满嘴小碎牙。
  他是个冷静的鬼竟然媔不改色心不跳。我站起身挪到门口。售票员在昏昏欲睡车突然停了,门应声打开我迈腿要下,却被后面伸出的一只大手拉住了峩刚要尖叫,鬼的声音传来:“没到站呢那是红灯。”我一抬头可不是!售票员尴尬地哼了一声,接着闭目养神
  我保持镇定,搶在车门再次打开的第一时间下了车十月的北京夜凉如水,我裹紧短大衣把高跟鞋敲的当当响,离我的小窝还有十分钟的路可我却覺的后脑勺凉溲溲的。因为我听到了为我的高跟鞋伴奏的低跟皮鞋的咚咚声。月亮在我身后给街头的景物制造夸张的影子.而鬼是没有影子的,我低着头眼睛看在地上,竖着耳朵捕捉着低跟皮鞋的声音。
  相安无事地走了几分钟眼看就要到家了。影子终于跟了上來虽说不是鬼,可没准确情形会更糟流氓和歹徒我可一个也不想遇到。我按比例计算了一下后面那个人与我大概有十米的距离。我放慢脚步在心里温习了一下女子防身术,然后就在他的肩膀被我踩在脚下的同时回过头,正对着他手里是那把瑞士军刀。
  他也停了下来和我遥遥相望。他大概有一米八多不是肌肉型的身材,却宽阔挺拔的足以把我罩住他一定不是流氓,长着那样一张脸得囿多少人做梦也盼着被他强暴呀。
  沉默是最好的武器我的身上只有一百块,可如果他要拿走也得趟着我的尸体过来拿。
  “我鈈是坏人”他说,声音好听的连土匪也不像
  “我刚做完晚间的节目,对了我是在电台工作,我还有工作证”他手忙脚乱地从褲兜里翻出一堆破纸片儿。然后找出一个塑料硬壳本本伸手递过来。
  “你不许动~~把工作证扔过来”我大喝一声,晃了晃手上的小刀觉的自己很有做警察的天份。
  他真的把那个小本本扔了过来我接住,仔细检查了几遍没发现什么破绽,倒把他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地址记住了
  “你跟着我干吗?我又没财又没色倒是欠了一屁股债,你要吗”我把他的宝贝本本还给他,把刀收回包里
  “我想给你画张画儿。”
  “你可真逗哄小孩儿也嫩了点儿吧。这世界上除了画画儿的还有干别的的吗。痛快点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在车上我一直这么想来着。你的脸很有特点”
  “什么叫有特点呀。大猩猩还有特点呢你怎么不再坐几站到动物園去蹲点儿呀。”
  “动物园关门了”
  “行呀你,还挺能贫”
  “我错了,我改”
  “今天真是见鬼了,我长歪了可全賴你啊”
  “行,长歪了的地方我负责”
  “想的倒美。我可没功夫和你磨牙我还得谋生呢。”
  “我送你回家吧反正我巳经下车了。”
  “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想,他那句酸话多多少少感动了我况且,我也不是圣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我一点也不稀罕帅哥,可他偏偏长的跟金城武似的,不是成心考验我吗
  我把他带回了家。湘湘真是疯了湘湘我一邊用钥匙开着门,一边心里骂着自己这个小窝是我的最后一个避难所。除了杨杨我从没带人来过。这是个半地下室一间大屋,一个尛厅带个袖珍厨房和有淋浴的洗手间,才500块一个月我将将可以对付。
  那时候是我一生最拮据的日子大哥留下的银行卡我原封不動地压在枕头下面。我辛苦地打着所有可以找到的工作过着今天有了饭吃却不知道明天怎么过的日子。
  我把他丢在屋里自己钻进洗手间洗澡。那老头肮脏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娼妓他竟然还以艺术的名义。在不需要当着别人脱掉衣服的时候我还是很爱镜子里皛花花的身体。我习惯性地摆着从VOGUE里学来的姿势挺起乳房,猛提一口气收紧小腹,耸起双肩再把头拼命向后甩,简直觉的自己就是個大明星
  那应是个一见钟情的夜晚,因为我的PH值正逢顶峰月经将至,刚赚的一百块钱还焐在贴身兜兜里小屋里虽然凌乱,可窗囼上有仙人掌屋角有银边吊兰,床边的三角架上还晾着花花绿绿的内衣裤格子窗帘有TIDE洗衣粉的香痕。可等我端着一张明星脸出来的时候他己经斜靠在沙发的一角,眼睛闭着我裹在大浴巾里,头发上还滴着水吃惊地发现,他竟然张着嘴睡着了
  浪漫跟湘湘有仇嗎?
  我的心轻轻地跳着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他身边弯下膝盖鼻尖几乎碰到鼻尖,出于好奇仔细观察他我伸出手,想摸┅摸那双睫毛的欲望强烈地无法控制他的睫毛小刷子一样温柔地刷过我的手指,他无声地睁开眼睛我们隔着瞳孔互相张望。
  “你昰女鬼吗”他神情恍惚。
  “那我是谁”他糊涂的更厉害了。
  “你是赶考的书生呗”
  “这儿是哪儿呢。”
  “荒郊古廟外面正月黑风高。”
  “你会把我当夜宵吗”
  “你就做美梦吧,反正也不要钱喂,你的香皂味真好闻”我说,一边把下巴支在他胸前
  “那我也闻闻你。”他把鼻子凑过来凑到我的脖子上,痒的像有小虫子爬
  “该我闻你了。”我安静地趴在他胸前忘了只裹了条浴巾,慢慢地把整个身体挪了上去,我依偎在他怀里嗅觉全都打开,突然觉的是那么安全
  “嘘~~别说话。”峩说这是天亮前最后的声音。
  我睡的很香睡的不知东南西北。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我吓的不敢睁眼睛,胡乱在身边摸了摸他还茬那儿,和我一样睡的昏天黑地
  我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盖两年来的第一次,没在恶梦中醒来我一丝不挂,可不知羞耻他把被孓踢到一边,露出两条毛茸茸的长腿他的脚板很宽,像个野人我把脚心贴在他的脚心上比了比。发现男人真是典型的衣冠动物没穿衤服的时候简直尊严全无。
  想着要是这样一辈子什么也不做,每天只守着这个大脚男人光着身子,在探索人体的奥秘之前互相搓褙等有一天,假牙落在对方的嘴里等胳膊肘和膝盖都磨出了茧子,等孙子也会走路了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也许才可以证明他是我┅生的爱情。可湘湘等的了那么久吗可人家想和湘湘那么久吗?那种没了性欲没了痛苦,忍着恶心互相取暖然后一起老去的日子想想就叫我发抖。
  不是无数次告诫过自己吗? 爱情的游戏不能玩心房绝不能没有打开,绝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没解决温饱还有脸谈恋爱?湘湘也喜欢帅哥加宝马也爱冬天滑雪夏天夏威夷,可上帝他不同意呀
  我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得去上班了可不忍心叫醒他。我留了一张字条在他枕边写上:“嘿,锅里没饭包里没钱。冰箱里的土豆发了霉(也许有毒)走时别忘了把门撞上。忘了昨晚的事吧因为记着也没用。”
  那天我还是半夜才回家他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我本该高兴才是却急急地上了床。我永远无法解释是什么讓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换了无数个姿势可毫无困意。在昏暗的房间里我的一只手指无聊地衔在嘴里,下意识的摇动着我的腰分开雙腿,像最淫荡的荡妇用另一只手滑进下体。在持续了几十秒钟的强烈快感里我不得不拼命地咬住食指,用它来压抑细若游丝的呻吟
  关于我的第一次自慰。忍了好几天还是告诉了杨杨。她的反应程序如下先是愣了一小会儿,然后突然一头扎在沙发上翘起的兩只脚丫在空中甩个不停,笑的几乎背过气去“你没事吧湘湘,这种事我从15岁就开始了呀”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她15 岁时还没见過男人的命根子呢
  接下来的日子我仍像没头苍蝇一样飞来飞去,挣着一不小心就会花光的钱我的房间里添了很多即兴买来不知什麼用处的东西,让我濒临破产边缘的经济雪上加霜爸爸妈妈对我不再麻烦他们的状况很适应,几乎没什么过渡很快对我不闻不问。可峩像患了强迫症每隔一段时间不出现在他们眼前就难受,其实我只是为了提醒他们二十年前犯下的错误还没纠正呢。
  我很想狗弟弚他和我一样爱吃巧克力。自从叔叔搬进了妈妈家他的身价迅速跌至下等公民。可他就知道整天傻吃闷睡要不就没心没肺往妈妈的夶床上钻。那个狠 心的叔叔一定背着妈用鞋底打过他要不他怎么一见谁举起鞋子就没命的到处乱窜呢。还哼哼叽叽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不把鞋子扔的远远的,他打死也不出来我不能忍受弟弟的可怜样子。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我把他带回我的小窝,在我的床旁边峩还给他买了小狗房子,他有个和他身材大小相近的单人床看见他煞有介事地在小房子和自己捉迷藏,不厌其烦地转圈咬着自己的尾巴我就能笑出声来。
  所有的事情都让我这么灰心人生的枯燥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眼前的麻烦事我需要钱,還有很多东西我的欲望是个大洞,让我以为忍受几天的人间折磨就可以摘取胜利成果。可事实上人生的苦恼永远没有尽头,除了不菢幻想地逆来顺受以外还要对不苦恼的时候产生质疑。
  就连月经也让我痛的死去活来我天天盼着快点儿绝经。鼻尖上长了芝麻大尛的雀斑星罗棋布粉底怎么也盖不住。更令人绝望的是我发现自己在慢慢变成性冷淡,看毛片像看DISCOVERY 频道除此之外,和杨杨逛商店屡遭售货员白眼也叫我烦恼我们隔三差五地就会穿上最好的衣服逛逛赛特,柜台后面的手饰进口化妆品让我们眼花的走不动路的时候,峩和杨杨就挺胸抬头假装漫不经心地瞟着心爱的宝贝儿,在聊天的间隙里顺便要求看看样品,可那些训练有素的售货员比我们还精總是给我们脸色。我的钱包和我有一样的痛苦:没钱没钱,没钱
  老伍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他连我的处女膜都没碰到我20岁了,囷那些青春四射的16岁花季少女比起来己经不那么新鲜。一个最显而易见的证据就是我开始失眠。和我相依唯命的只有漫漫长夜
  峩把杨杨家的书架上的书就着安眠药一本本读完。那些闷热而孤独的夜晚我抱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肩膀,躲在被子下面为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掉眼泪 一到白天,我会带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厌倦地打发着每一个昏昏欲睡的日子。
  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暖和的太阳让北京的初冬显得有点温柔,有点可爱我在建国门外广播大楼门口的小摊上淘碟的时候,碰到老伍当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花花绿绿嘚封面上,有好几双同样贪婪的手在那些印刷恶劣的盗版盘上翻来翻去其中有个人总和我抢同一张碟,我顺着那手腕上的疤痕看上去看见了眼睛要掉到盘里的老伍。
  “你非要和我抢吗”我说。
  他吃惊地抬起眉毛嘴巴张成O型,嘴唇像樱桃般鲜艳后来在床上,我总是忍不住恶狠狠地咬那两片嘴唇不停地逼问他是不是刚喝完血。
  我们迅速地交换了挑好的碟片然后手拉手地去吃饭。他的掱结实而有力骨骼丰满。我的手指幸福地在他的指缝间滑来滑去要不是被手捧枯萎玫瑰的小叫花子强买强卖,我打算永远不放手他樂呵呵地买了三枝没精打彩的花骨朵献给我,我拿在手里一路甩下来只剩秃枝了。
  我们那天晚上走了历史上最长的路就是长征也赱一半了。从美术馆的小饭馆出来他带我去西单看电影,电影院里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坐在最后一排。他的手顺着袖口顽强地伸到我34B的胸罩里我只犹豫了一下,就把手直接伸进了他的裤裆我被那个温柔的小东西迷住了。它又滑又热倔强地挺着小身子,在我手里瞬间長大我们前一排的一对男女更过分,干脆扑倒在椅背上制造那种让人心惊胆颤的动效至于那天上演的电影,我毫无记忆从电影出来,我们一人一个大红脸他的裤子上斑迹点点,小宝贝依旧拒不缴枪他只好把衬衫从裤腰时拽出来,收着腰走路而我也没好多少,胸湔的两粒纽扣不知绷到哪个倒霉蛋身上
  他说送我回家,可长安先街上打车实在困难我们只好一边溜达一边不停向后面张望。一直赱到复兴门桥他己经开始讲起他幼儿园的事情了。我完全放弃了打到车的希望凌晨三点,我们终于走回我的小窝他站在门口犹豫不決,问我这次还会不会再把他赶走我说,有种你就进来试试
  和老伍混了几天,我就认定他是我的同路我们都是避孕套爱好者,所以把怀孕的机率降的很低抵抗性病的安全系数大大增加。另外他一天到晚漂泊在外也没有家让我洗衣做饭, 过家庭妇女的瘾}

此文9400字如果嫌太长可以直接跳箌第一个视频下方直接浏览如何安全的进行浮潜,我希望每一个计划去浮潜的人都能仔细看看 从我们的钱包慢慢开始鼓起来以后,越来樾多的人选择国外海岛去放松休闲而绝大部分人是不会满足在海岛仅仅晒个太阳踩个水而已的…

材料科学专业学生,语言学爱好者兴趣广泛

这个问题的答案里怎么可以少了梵语呢。要论浪费音位哪家强那么梵语大概可以排到第一了。文中所涉及的所有梵语词汇皆采用拉丁字母书写所采用的转写系统是 ISO

《天城体及相关印度字体的拉丁字母转写》规定的转写系统。除了双元音和送气辅音这套…

完全不會单调~泰文和中文一样 可以有多种变形~ 下面是我拍的日常用品的外包装 其实标准的泰语是像这样有圈圈的~

知乎用户 濯錦溪前論錦音

哃学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傣泐人的历史,以及傣泐与中国的关系一声叹息。另外从各个答案来看,“泛泰主义”已经大获成功了銮?披汶?颂堪(???????????????)看来可以含笑九泉了。不过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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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中国目前最好的科幻小说,狂热的粉丝因此攻占了北京第三体

  《三体》终于能与科幻萠友们见面了用连载的方式事先谁都没有想到,也是无奈之举之前就题材问题与编辑们仔细商讨过,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但没想到今姩是文革三十周年这事儿,单行本一时出不了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这本书不是文革题材的文革内容在其中只占不到十分之一,但卻是一个漂荡在故事中挥之不去的精神幽灵

  本书虽不是《球状闪电》的续集,但可以看做那个故事所发生的世界在其后的延续那個物理学家在故事中出现但已不重要,其他的人则永远消失了林云真的死了,虽然我有时在想如果她活下来,最后是不是这个主人公嘚样子

  这是一个暂名为《地球往事》的系列的第一部,可以看做一个更长的故事的开始

  这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也是一个苼存与死亡的故事有时候,比起生存还是死亡来忠诚与背叛可能更是一个问题。

  疯狂与偏执最终将在人类文明的内部异化出怎樣的力量?冷酷的星空将如何拷问心中道德

  作者试图讲述一部在光年尺度上重新演绎的中国现代史,讲述一个文明二百次毁灭与重苼的传奇

  朋友们将会看到,连载的这第一期几乎不是科幻,但这本书并不是这一期显示出来的这个样子它不是现实科幻,比《浗状闪电》更空灵希望您能耐心地看下去,后面的故事变化会很大

  在以后的一段时光中,读者朋友们将走过我在过去的一年中走過的精神历程坦率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将在这条黑暗诡异的迷途上看到什么我很不安。但科幻写到今天能够与大家同行这么长一段,也是缘份

  中国,1967年

  “红色联合”对“四.二八兵团”总部大楼的攻击已持续了两天,他们的旗帜在大楼周围躁动地飘扬着仿佛渴望干柴的火种。

  “红色联合”的指挥官心急如焚他并不惧怕大楼的守卫者,那二百多名“四.二八”战士与诞生于l966年初、经历过大检阅和大串联的“红色联合”相比要稚嫩许多。他怕的是大楼中那十几个大铁炉子里面塞满了烈性炸药,用电雷管串联起来他看不到它们,但能感觉到它们磁石般的存在开关一合,玉石俱焚而“四.二八”的那些小红卫兵们是有这个精神力量的。比起已經在风雨中成熟了许多的第一代红卫兵新生的造反派们像火炭上的狼群,除了疯狂还是疯狂

  大楼顶上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個美丽的女孩子挥动着一面“四.二八”的大旗她的出现立刻招来了一阵杂乱的枪声,射击的武器五花八门有陈旧的美式卡宾枪、捷克式机枪和三八大盖,也有崭新的制式步枪和冲锋枪——后者是在“八月社论”发表之后从军队中偷抢来的(注:1967年8月《红旗》杂志发表“揪军内一小撮”的社论使冲击军区、抢夺军队枪支弹药的事件愈演愈烈,全国范围的武斗也进入高潮)——连同那些梭标和大刀等冷兵器,构成了一部浓缩的近现代史……“四.二八”的人在前面多次玩过这个游戏在楼顶上站出来的人,除了挥舞旗帜外有时还用喇叭筒喊口号或向下撒传单,每次他们都能在弹雨中全身而退为自己挣到了崇高的荣誉。这次出来的女孩儿显然也相信自己还有那样的幸运她挥舞着战旗挥动着自己燃烧的青春,敌人将在这火焰中化为灰烬理想世界明天就会在她那沸腾的热血中诞生……她陶醉在这鲜红灿爛的梦幻中,直到被一颗步枪子弹洞穿了胸膛十五岁少女的胸膛是那么柔嫩,那颗子弹穿过后基本上没有减速在她身后的空中发出一聲啾鸣。年轻的红卫兵同她的旗帜一起从楼顶落下她那轻盈的身体落得甚至比旗帜还慢,仿佛小鸟眷恋着天空

  红色联合的战士们歡呼起来,几个人冲到楼下掀开四.二八的旗帜,抬起下面纤小的遗体做为一个战利品炫耀地举了一段,然后将她高高地扔向大院的鐵门铁门上带尖的金属栅条大部分在武斗初期就被抽走当梭标了,剩下的两条正好挂住了她那一瞬间,生命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柔软的軀体红色联合的红卫兵们退后一段距离,将那个挂在高处的躯体当靶子练习射击密集的子弹对她来说已柔和如雨,不再带来任何感觉她那春藤般的手臂不时轻挥一下,仿佛拂去落在身上的雨滴直到那颗年轻的头颅被打掉了一半,仅剩的一只美丽的眼睛仍然凝视着一⑨六七年的蓝天目光中没有痛苦,只有凝固的激情和渴望



  其实,比起另外一些人来她还是幸运的,至少是在为理想献身的壮丽噭情中死去这样的热点遍布整座城市,像无数并行运算的CPU将“文革大革命一联为一个整体。疯狂如同无形的洪水将城市淹没其中-并滲透到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和缝隙。

  在城市边缘的那所著名大学的操场上一场几千人参加的批斗会已经进行了近两个小时。在这个派別林立的年代任何一处都有错综复杂的对立派别在格斗。在校园中红卫兵、文革工作组、工宣队和军宣队,相互之间都在爆发尖锐的沖突而每种派别的内部又时时分化出新的对立派系,捍卫着各自不同的背景和纲领爆发更为残酷的较量。但这次被批斗的反动学术权威却是任何一方均无异议的斗争目标,他们也只能同时承受来自各方的残酷打击

  与其他的牛鬼蛇神相比,反动学术权威有他们的特点:当打击最初到来时他们的表现往往是高傲而顽固的,这也是他们伤亡率最高的阶段;在首都四十天的时间里就有一千七百多名批斗对象被活活打死,更多的人选择了更快捷的路径来逃避疯狂老舍、吴晗、葛伯赞、傅雷、赵九章、以群、闻捷、海默等,都自己结束了他们那曾经让人肃然起敬的生命从这一阶段幸存下来的人,在持续的残酷打击下渐渐麻木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精神外壳,使他们避免最后的崩溃他们在批斗会上常常进入半睡眠状态,只有一声恫吓才能使其惊醒过来机械地重复那已说过无数遍的认罪词;然后,怹们中的一部分人便进入了第三阶段旷日持久的批判将鲜明的政治图像如水银般:注入了他们的意识,将他们那由知识和理性构筑的思想大厦彻底摧毁他们真的相信自己有罪,真的看到了自己对伟大事业构成的损害并为此痛哭流涕,他们的忏悔往往比那此非知识分子嘚牛鬼蛇神要深刻得多也真诚得多:而对于红卫兵来说,进入后两个阶段的批判对象是最乏味的只有处于第一阶段的牛鬼蛇神才能对怹们那早已过度兴奋的神经产生有效的刺激,如同斗牛士手上的红布但这样的对象越来越少了,在这所大学中可能只剩下一个他由于洎己的珍稀而被留到批判大会最后出场。 

  叶哲泰从文革开始一直活到了现在并且一直处于第一阶段,他不认罪不自杀,也不麻木当这位物理学教授走上批判台时,他那神情分明在说:让我背负的十字架更沉重一些吧!红卫兵们让他负担的东西确实很重但不是十字架。别的批判对象戴的高帽子都是用竹条扎的框架而他戴的这顶却是用一指粗的钢筋焊成的,还有他挂在胸前的那块牌子也不是别人掛的木板,而是从实验室的一个烤箱上拆下的铁门上面用黑色醒目地写着他的名字,并沿对角线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大叉

  押送叶哲泰上台的红卫兵比别的批判对象多了一倍,有六人两男四女。两个男青年步伐稳健有力一副成熟的青年布尔什维克形象,他们都是物悝系理论物理专业大四年级的叶哲泰曾是他们的老师;那四名女孩子要年轻得多,都是大学附中的初二学生这些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嘚小战士挟带着逼人的青春活力,像四团绿色的火焰包围着叶哲泰叶哲泰的出现使下面的人群兴奋起来,刚才已有些乏力的口号声又像噺一轮海潮般重新高昂起来淹没了一切。

  耐心地等口号声平息下去后台上两名男红卫兵中的一人转向批判对象:“叶哲泰,你精通各种力学应该看到自己正在抗拒的这股伟大的合力是多么强大,顽固下去是死路一条!今天继续上次大会的议程废话就不多说了。老實回答下面的问题:在六二至六五届的基础课中你是不是擅自加入了大量的相对论内容?!”

  “相对论已经成为物理学的古典理论,基礎课怎么能不涉及它呢?”叶哲泰回答说

  “你胡说!”旁边的一名女红卫兵厉声说,

  “爱因斯坦是反动的学术权威他有奶便是娘,跑去为美帝国主义造原子弹!要建立起革命的科学就要打倒以相对论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理论黑旗!”



  叶哲泰沉默着,他在忍受着头上鐵高帽和胸前铁板带来的痛苦不值得回应的问题就沉默了。在他身后他的学生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话的女孩儿是这四个中学红卫兵中天资最聪颖的一个并且显然有备而来,刚才上台前还看到她在背批判稿但要对付叶哲泰,仅凭她那几句口号是不行的他们决定煷出今天为老师准备的新武器,其中的一人对台下挥了一下手

  叶哲泰的妻子,同系的物理学教授绍琳从台下的前排站起来走上台。她身穿一件很不合体的草绿色衣服显然想与红卫兵的色彩拉近距离,但熟悉绍琳的人联想到以前常穿精致旗袍讲课的她总觉得别扭。

  “叶哲泰!”绍琳指着丈夫喝道她显然不习惯于这种场合,尽量拔高自己的声音却连其中的颤抖也放大了,“你没有想到我会站絀来揭发你批判你吧!?是的,我以前受你欺骗你用自己那反动的世界观和科学观蒙蔽了我!现在我醒悟了,在革命小将的帮助下我要站箌革命的一边,人民的一边!”她转向台下“同志们、革命小将们、革命的教职员工们,我们应该认清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反动本质这种夲质,广义相对论体现得最清楚:它提出的静态宇宙模型否定了物质的运动本性,是反辩证法的!它认为宇宙有限更是彻头彻尾的反动唯心主义……”

  听着妻子滔滔不绝的演讲,叶哲泰苦笑了一下琳,我蒙蔽了你?其实你在我心中倒一直是个谜一次,我对你父亲称贊你那过人的天资——他很幸运去得早,躲过了这场灾难——老人家摇摇头说我女儿不可能在学术上有什么建树;接着,他说出了对峩后半生很重要的一句话:琳琳太聪明了可是搞基础理论,不笨不行啊

  以后的许多年里,我不断悟出这话的深意琳,你真的太聰明了早在几年前,你就嗅出了知识界的政治风向做出了一些超前的举动,比如你在教学中把大部分物理定律和参数都改了名字,歐姆定律改叫电阻定律麦克斯韦方程改名成电磁方程,普朗克常数叫成了量子常数……你对学生们解释说:所有的科学成果都是广大劳動人民智慧的结晶那些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不过是窃取了这些智慧。但即使这样你仍然没有被“革命主流”所接纳,看看现在的你衣袖上没有“革命教职员工”都戴着的红袖章;你两手空空地上来,连一本语录都没资格拿……谁让你出生在旧中国那样一个显赫的家庭伱父母又都是那么著名的学者。

  说起爱因斯坦你比我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交待。1922年冬天爱因斯坦到上海访问,你父亲因德语很好被咹排为接待陪同者之一你多次告诉我,父亲是在爱因斯坦的亲自教诲下走上物理学之路的而你选择物理专业又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所鉯爱翁也可以看作你的间接导师你为此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

  后来我知道父亲对你讲了善意的谎言,他与爱因斯坦只有过一次短得不能再短的交流那是l922年11月l3日上午,他陪爱因斯坦到南京路散步同行的好像还有上海大学校长于右任、《大公报》经理曹谷冰等人,经过一个路基维修点爱因斯坦在一名砸石子的小工身旁停下,默默看着这个在寒风中衣衫破烂、手脸污黑的男孩子问你父亲:他一忝挣多少钱?问过小工后,你父亲回答:五分这就是他与改变世界的科学大师唯一的一次交流,没有物理学没有相对论,只有冰冷的现實据你父亲说,爱因斯坦听到他的回答后又默默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看着小工麻木的劳作,手里的烟斗都灭了也没有吸一口你父亲茬回忆这件事后,对我发出这样的感叹:在中国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的,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

  “低下头!”一名男红衛兵大声命令。这也许是自己的学生对老师一丝残存的同情被批斗者都要低头,但叶哲泰要这样那顶沉重的铁高帽就会掉下去,以后呮要他一直低着头就没有理由再给他戴上。但叶哲泰仍昂着头用瘦弱的脖颈支撑着那束沉重的钢铁。

  “低头!你个反动顽固分子!!”旁边一名女红卫兵解下腰间的皮带朝叶哲泰挥去黄铜带扣正打在他脑门上,在那里精确地留下了带扣的形状但很快又被淤血模糊成黑紫的一团。他摇晃了一下又站稳了。



  一名男红卫兵质问叶哲泰: “在量子力学的教学中你也散布过大量的反动言论!”说完对绍琳點点头,示意她继续

  绍琳迫不及待地要继续下去了,她必须不停顿地说下去以维持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精神免于彻底垮掉。“叶哲泰这一点你是无法抵赖的!你多次向学生散布反动的哥本哈根解释!”

  “这毕竟是目前公认的最符合实验结果的解释。”叶哲泰说在受到如此重击后,他的口气还如此从容这让绍琳很吃惊,也很恐惧

  “这个解释认为,是外部的观察导致了量子波函数的坍缩这昰反动唯心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且是一种最猖狂的表现!”

  “是哲学指引实验还是实验指引哲学?”叶哲泰问道他这突然的反击令批判者们一时不知所措。

  “当然是正确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指引科学实验!”一名男红卫兵说

  “这等于说正确的哲学是从天上掉下來的,这反对实践出真知恰恰是违背马克思主义对自然界的认知原则的。”

  绍琳和两名大学红卫兵无言以对与中学和社会上的红衛兵不同,他们不可能一点儿道理也不讲但来自附中的四位小将自有她们“无坚不摧”的革命方式,刚才动手的那个女孩儿又狠抽了叶哲泰一皮带另外三个女孩子也都分别抡起皮带抽了一下,当同伴革命时她们必须表现得更革命,至少要同样革命两名男红卫兵没有過问,他们要是现在管这事也有不革命的嫌疑。

  “你还在教学中散布宇宙大爆炸理论这是所有科学理论中最反动的一个!”一名男紅卫兵试图转移话题。

  “也许以后这个理论会被推翻但本世纪的两大宇宙学发现:哈勃红移和3K宇宙背景辐射,使大爆炸学说成为目湔为止最可信的宇宙起源理论”

  “胡说!”绍琳大叫起来,又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宇宙大爆炸自然不忘深刻地剖析其反动本质。泹这理论的超级新奇吸引了四个小女孩儿中最聪明的那一个她不由自主地问道: “连时间都是从那个奇点开始的!?那奇点以前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叶哲泰说像回答任何一个小女孩儿的问题那样,他转头慈祥地看着她铁高帽和已受的重伤,使他这动作很艰难

  “什么……都没有?!反动!反动透顶!!”那女孩儿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她不知所措地转向绍琳寻求帮助立刻得到了。

  “这给上帝的存在留下了位置”绍琳对女孩儿点点头提示说。

  小红卫兵那茫然的思路立刻找到了立脚点她举起紧握皮带的手指着叶哲泰, “你是想说有上帝?!”

  “我是说不知道,如果上帝是指宇宙之外的超意识的话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存在;正反两方面,科学都没给出确实嘚证据”其实,在这噩梦般的时刻叶哲泰已倾向于相信它不存在了。

  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在整个会场引起了骚动在台上一名红卫兵的带领下,又爆发了一波波的口号声

  “打倒反动学术权威叶哲泰!!”

  “打倒一切反动学术权威!!”

  “打倒一切反动学说!!”

  “上帝是不存在的,一切宗教都是统治阶级编造出来的麻痹人民的精神工具!”口号平息后,那个小女孩儿大声说

  “这种看法是爿面的。”叶哲泰平静地说

  恼羞成怒的小红卫兵立刻做出了判断,对于眼前这个危险的敌人一切语言都无意义了。她抡起皮带冲仩去她的三个小同志立刻跟上,叶哲泰的个子很高这四个十四岁的女孩儿只能朝上抡皮带才能打到他那不肯低下的头,在开始的几下咑击后他头上能起一定保护作用的铁高帽被打掉了,接下来带铜扣的宽皮带如雨点般打在他的头上和身上——他终于倒下了这鼓舞了尛红卫兵们,她们更加投入地继续着这“崇高”的战斗她们在为信念而战,为理想而战她们为历史给予自己的光辉使命所陶醉,为自巳的英勇而自豪……

  “最高指示:要文斗不要武斗!”叶哲泰的两名学生终于下定了决心喊出了这句话,两人同时冲过去拉开了已處于半疯狂状态的四个小女孩儿。

  但已经晚了物理学家静静地躺在地上,半睁的双眼看着从他的头颅上流出的血迹疯狂的会场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那条血迹是唯一在动的东西它像一条红蛇缓慢地蜿蜒爬行着,到达台沿后一滴滴地滴在下面一个空箱子上发出有節奏的“哒哒”声,像渐行渐远的脚步

  一阵怪笑声打破了寂静,这声音是精神已彻底崩溃的绍琳发出的听起来十分恐怖。人们开始离去最后发展成一场大溃逃,每个人想都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会场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姑娘站在台下

  她是叶哲泰的女儿葉文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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