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鉴别奇楠沉香木鉴别?我有一根木头从海南带回来的家具中拆下来的。甜香味十足。

假沉香的做假方式及辨别方法_百度文库
两大类热门资源免费畅读
续费一年阅读会员,立省24元!
假沉香的做假方式及辨别方法
&&本人从网络上整理的关于沉香的文章
阅读已结束,下载本文需要
想免费下载本文?
定制HR最喜欢的简历
下载文档到电脑,同时保存到云知识,更方便管理
还剩1页未读,继续阅读
定制HR最喜欢的简历
你可能喜欢十天内免登录
一块金贵的木头:如何识别好沉香?
有一种香,既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而散。其香味柔和,时而带蜜糖的甜香,时而有丝丝的清凉,时而带土壤的芬芳,最神奇的是,这股香味仿佛不单从鼻子嗅得到,而是全身都能感受,这令人不由沉入安静境界的香,就是沉香。
有一种香,既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而散。其香味柔和,时而带蜜糖的甜香,时而有丝丝的清凉,时而带土壤的芬芳,最神奇的是,这股香味仿佛不单从鼻子嗅得到,而是全身都能感受,这令人不由沉入安静境界的香,就是沉香。沉香的香气能平静人的心绪  一块金贵的木头一听到沉香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高雅得来又昂贵的东西,加上沉香历来与茶、书、画、花一样,是一朝一代文人雅士们都不会缺少的一物,因此更为它添上可望不可及的神秘。沉香的香气能平静人的心绪,在《本草纲目》中更说其有清神理气、补五脏、止咳化痰、暖胃温脾、通气定痛的功效。不仅能给人带来感官上的享受,更对身体有健康的作用。可即便如此,沉香还是给人一种很玄的感觉,这股柔和的香气如何来源自一块看似腐朽的木头?为什么这一块木头的价格会贵于黄金?有时香块需要埋入香灰中品味其香  沉水之香沉香之所以名为沉香,是因为大部分的密度都大于水,放入水中,就沉到水底。沉香的故事,可谓众说纷纭,不乏很多神奇的传说。实际上,沉香的形成是瑞香科沉香属的乔木型香品种树木受到伤害后,树木本身分泌了树脂令伤口结痂,另加外部天然环境与经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陈年后结成“有缘之物”。根据受伤和形成的原因,沉香分为四大类:在生长过程中因自然腐朽而成的“熟结”、被刀斧划伤的“生结”、整棵树木腐朽后受到真菌感染以及风雨侵蚀的“脱落”、因为被昆虫蛀咬引起的“虫漏”。因为形成原因的不同,不同沉香的香气和形态自然也各有特色。因此,沉香的珍贵在于那充满偶然性的形成,再经过数十年甚或百年的沉淀,才有这么一块不大却蕴含了饱满悠远香味的宝物。沉香的味道千变万化又各自不同,正是因为其产地的气候与环境所致,与葡萄酒的道理一样,都讲究Terroir的独特性。像是来自印尼的沉香通常都较为浓厚深沉,可往往会因为其味道过于厚重复杂而被认为不够纯正。产自越南的沉香,相对较为轻柔,其中惠安的会带着一股土壤的气息,而经过时间沉淀的老惠安沉香更有种陈皮的香味。来自另一个著名产地芽庄的,则带着一丝冰凉的气息,这一丝沁人心脾的冰凉,能有让人刹那间平静下来的力量。但沉香之所以能陶冶性情甚至历来被推崇为风雅的爱好,并不只是因为那股若有若无的独特香气,更重要的是细品沉香的整个过程,是它如何走进日常的生活,成为一种美好的生活方式。就以篆香来说,从一开始选择香炉,到后来磨平底座的香灰、铺压上香粉、提起香篆模和用香点燃香篆等每一步骤都必须全神贯注,屏息静气。这些细节,每一步都影响往后品香的效果,就像铺底的香灰如果不磨平,压篆的香粉松紧不一,就会令香粉无法燃烧连续,香气自然大受影响。在此以外,香粉除了可以用沉香粉以外,还可以根据个人喜好混入其他天然香料,个中之道在如明人高濂所著的《遵生八笺》等古籍中多有记载,也可以自行试验调配,其变化之万千只有玩者才能了然。在品香而言,专注之中会感到心中的宁静,看香云缭绕,心中自是悠然无碍,这种自在,与花道、画画、茶道以及禅的悦乐更是别无二致。选一个合适的器皿装沉香也是一种意境  品香之道对品香来说,其实有很多种方法,通常都以香的形状而定,就像最简单的线香、盘香等,就是点燃后安静地感受其香薰之气;香粉则可以用香篆印出样子,然后以一小截点燃的线香引燃香粉;如果是一块沉香或者香丸的话,那就需要将炭埋在香灰中,放上云母片作为燃香的平台,再在其上放上香料加热,这种属于最传统的品香方式,讲究的是埋炭的手法与深浅,以及香料的优劣,香料燃烧的好坏都体现在功夫与经验。传到日本还被当地人别树一帜地与茶道、花道和书道一起称为4种雅道。品香之道 香的种类:线香线香必须要求以最细的香粉才能制作,所以线香通常都以上好的沉香作为材料,细腻雅致。好的线香通常都比较细,因为如果掺入其他的香料,其黏合料必定会使用更多,外观比较粗之外,味道自然也不够纯净。高品质的线香点燃后通常都会打卷,甚至出现双结的情况,这正是证明了香粉的细密,纤维相互缠绕不容易断落。盘香属于燃烧时间最长的一种,通常盘香都会以沉香为主,再辅以其他香料混合制作,一般普通大小的盘香都能够燃烧2小时以上。味道比较浓厚,以达到聚而不散的效果。塔香一般以香粉倒模而成,由于其形状如塔,故得其名。塔香的形状上细下粗,所以燃烧的速度比较快,香味散发也快,能闻到香味的空间也比较广。正因如此,塔香的燃烧时间很短,一般在15分钟左右。香粉香粉是所有香在成香之前的原始模样,是用沉香研磨而成,也有粗细之分。香粉可以压制成香,也可以直接点燃或放在电香炉中通过加热焙出香味。可以放入香篆炉中压成有意思的图案,这是古人玩香的一种方法,将时光变得悠长有趣。香粉可以自行调配,比如在沉香粉中掺入一定量的檀香粉和其他有香味的药材合香,充满个性和变化。香丸与盘香相似,香丸通常都是以上好的沉香为主,再辅以其他药材与香料制作而成。与盘香不同的是,一般香丸的香料通常都会以麝香、龙涎香等高级香料作为辅料,而且大多有独特配方,加上是以传统的加热方式进行品香,属于非常讲究的一种香品。香块指的是沉香的原块,其用途不单可以煮水泡茶,也能够在烧红的炭上加热,其香味浓郁,聚而不散,属于品香中的最高境界。品香的工具:香炉品香最常用到的器具,说是工具,实则是品香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香炉通常以金属或者陶瓷为材质,不少名家制作的香炉或者古董收藏香炉,在品香以外还有观赏的价值。简单的话可以用一个日式陶杯,倒入香灰当做香炉。有盖的香炉经过长时间使用后,盖上会凝结一层香油,会增加香炉本身的价值。电子香炉以电代替明火发热,操作简单,通常用来加热香粉。 香篆炉在有香炉的功用外,还带有一个篆香模具,内容通常以各种吉祥符号与文字为主,以其将香粉压出各种式样的形状,再供点燃,在品香外还增添一丝玩味。 香插用来安置线香的架子,通常都是简单的片状设计,方便实用的工具。电子闻香器以电池发电发热,原理与电子香炉相仿,发热点较小亦集中,热度温和。主要用来加热原片香料使用。如何识别好沉香沉香的优劣通常都在于其受“黄绿墨耳真菌”感染的部分以及深度而定,因为沉香之所以能够结香,都是由树木感染此类真菌而致。有些树木感染的程度不严重或者不够深,油脂就分布不均匀,令到燃烧时烟火和枯木的味道比重更多,点香亦变成烧木头。虽然沉香树因自然(熟结)、被砍伐受伤(生结)、虫蛀(虫漏)以及腐朽后(脱落)受到真菌的感染才能结出树脂,可也必须经过不同地理环境因素成熟,就与葡萄酒在橡木桶中陈酿的道理一般。有些被埋在土中成为土沉;沉在水中就变成水沉;又有些被白蚁蛀蚀就成为蚁沉;也有直接从结痂的树中切出的就为活沉;而有些结香香龄10年以下,如同新酒的就为白木。其味道各有分别,用途也各异,就像白木与活沉香味较浅淡,可体积相对较大,用来做大件的雕刻就最为适合;作为品香来说,经过虫蚁蛀蚀而产生更多芳香物质的蚁沉香味更为复杂;而在土中吸收土壤营养的土沉更神奇地有种蜜糖的甜香,土沉中的“红土”更是如今最珍贵的香种之一。品香也需要一个特意营 造的环境  找个地方品好香像喝茶一样,品香其实也需要一个特意营造的环境,虽然这并不是特定的“仪式”,可却会使人以最佳的状态,更好地投入到沉香那股淡然的境界中。因为沉香的个性令人沉静,古人推崇焚香应在沐浴后,此时人的精神属于最清新但又是很松弛的状态,加上沐浴后浑身毛孔张开,最能吸收沉香的香味以及药性,是又一次感官的沐浴。品香的地方最好是在安静的室内,令沉香的香气能在室内凝聚,却又要保持一定的通风,以免烟气不散,过后产生闻香过度引起的头疼等后遗症。古人品香会布置香堂,所以说花道、茶道、香道不分家,正是因为三者相辅相成,互相提升,如品香时就会点缀以鲜花植物,吟诗作画、品茶论道。我们大可效仿古人来一次风雅的聚集。沉香点燃后,建议放松心情的同时也可以临摹书法或者泡一壶清茶细品,甚至听几首意境深远的乐曲。在沉香的熏沐下,心情会变得宁静,精神也会随之集中起来,身体的五感亦会变得灵敏,此时此刻的内心平静,也许最能体会什么叫做万籁俱寂。在工作节奏飞快的今日,还有什么比闻香更能放松心情、更好的身心享受呢?沉香的产地沉香木决定了沉香只能形成在东南亚热带雨林地区,主要分布在越南、印度、印尼、马来西亚等地区,国产沉香主要产自海南岛。1. 印尼与马来西亚味道偏甜,有土壤的气息,细闻下有油脂感,香气馥郁,令人有温暖的感觉。2. 越南分芽庄与惠安两个主要产地,味道清凉,有淡雅的花香。芽庄的沉香通常较为轻柔,带蜂蜜甜香;惠安的则偏于古朴,带陈皮的岁月香。3. 中国海南气息尖锐,点燃后香气细密又有股穿透力,偶带柔和的水果香与花香。Q:沉香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A:从小就喜欢香的东西,从一开始爱闻香水,到后来闻到沉香之后,就走上沉香的收集和研究之路。沉香对我来说,不单是香味充满了个性,其形成结香也充满了偶然性,在进入品香世界后又发现沉香的产地和味道的不同,更像坠入了浩瀚的香海中,无法自拔。Q:传说中的奇楠是什么?A: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品种,在我而言,奇楠该是一个沉香的级别。因为其沉香油脂和密度超过50%,密度与水相等,所以放入水中不是如一般沉香那样沉入水底,而是半浮半沉,这类型的沉香通常就以奇楠相称,实则就像葡萄酒的Grand Cru那样。Q:沉香是否是一种奢侈的品味?A:品香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奢侈,一罐沉香粉不过几百元,可以用很久,平常工作画画,点上一炉沉香,会更容易投入到创作之中。挑选沉香要有一双慧眼,懂行的往往能挑到性价比很高的沉香。花大钱还得不到正品的人自然会觉得品香奢侈,但对于我来说,它就如别的生活必需品,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每天闻到沉香的香气已经是一种习惯。
本文来源:网易佛学
作者:中国民族宗教网
关键词阅读:
文明上网,登录发贴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易立场。
《楞严经》传入中国的因缘非常不易,此经未来,盛名先至。隋朝天台智者大师研诵《法华经》而创立一心三观法门,后遇梵僧以止观示之。梵僧阅后告诉智者大师:“此与天竺楞严意旨相符。”此后智者大师便向西方虔心遥拜,希望能一观楞严的意旨。
用微信扫描二维码分享至好友和朋友圈503 Service Temporarily Unavailable
503 Service Temporarily Unavailable天天读好书
回复: 40 | 浏览:2437964
| 字体: tT
阅读权限255&主题4233&UID8622777&帖子95649&积分11192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5649&财富809330 &积分111928 &在线时间317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甜妻》作者:咬春饼(正文完)
(晋江VIP正文完)
总下载数:5 非V章节总点击数:877193   总书评数:8668 当前被收藏数:14573 文章积分:370,334,240&&
2015年,家业破败
贺燃穷得只剩一个外婆
2017年冬夜,酒吧干架
赢回一个漂亮姑娘
曾经人生酸辣苦,有了简皙之后
便凑齐了甜
“我会往死里疼你,
“用我全部的男性荷|尔蒙。”
先恋后婚奔小康,怀孕生子养娃娃,甜度5+
男主排雷:脾气暴+爱干架+非处+爱说操
女主排雷:单恋过一个渣男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晳,贺燃 ┃ 配角: ┃ 其它:流氓文
=================================
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夫妻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294236字
=================================
作者完结文:《甜妻》
=================================
总评分:&财富 + 400&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4233&UID8622777&帖子95649&积分11192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5649&财富809330 &积分111928 &在线时间317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19 编辑
01 冰镇啤酒有点儿爽
  简晳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下午连续做了三台剖宫产,站得她腰酸背疼。
  回办公室换好衣服,陆平南给她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
  简晳等电梯,“刚下班,怎么?”
  那头歌声震天,陆平南声音也大,“你来紫提,六楼包厢,赶紧的。”
  简晳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可那边太吵,电话挂了。
  陆平南上个月阑尾炎动了个手术,手术虽小,但简晳还是担心他喝酒伤身。
  市一院离他说的地方倒不是太远,简晳剥了两颗奶糖先垫肚子,这个点车流少,二十分钟就能到。
  南区是成片的娱乐场,霓虹映夜。
  简晳找去六楼,一进包厢就被浑浊的烟味呛得偏头。
  里头嬉笑一片,“真的随叫随到啊!”
  有人吹口哨,“那啥,押输了的自觉罚酒!”
  简晳有点懵,满场子搜刮陆平南。
  陆平南醉醺醺地从人堆里站起来,耷拉着手指着她,“我,我说了你们还不,不信,这妞漂亮吧,老子让她来哪,她就得乖乖过来。”
  他动作夸张地挽起衣袖看表,“二十五分钟,没超时,就问你们服不服!”
  吆喝声,敲桌声:“服!”
  陆平南挺得意,踉跄着走向简晳,拽住她的手往里拉,“来来来,陪大家喝个酒。”
  简晳用力甩他的手,“陆平南你别犯病!”
  僵持之下,包厢里有了嘘声,“陆总魅力不行啊。”
  这话听着就刺激,陆平南酒劲上头,“闭上你的嘴!”他转过身看向简晳,压低了声音提醒,“都是我朋友,别让我丢面子!。
  简晳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陆平南被她盯得发毛,急躁道:“怎么了这是,玩玩啊,别扫兴。”
  陆平南的脸在明暗不一的光里显得格外模糊,简晳和他相识于大学,男人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好看,鼻挺眼亮,在哪都像自带柔光。
  简晳苦笑说:“我在手术室待了一下午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我怕你出事把车开成飞机,结果你跟我说,玩玩?”
  简晳边笑边看这个她喜欢的男人,顿时如鲠在喉:
  “陆平南,十年了,你能不这么欺负我吗?”
  简晳声色动容,陆平南被激得火气直窜,把酒杯往桌上一搁,“还来劲了是吧,脚是你的,车是你的,你接到电话可以不来,还有,你别总拿感情说事,我一早就摆明了立场,你自己一厢情愿!”
  包厢里杂音渐小,大家都望过来。
  陆平南挺直背脊,说话更大声:“简晳,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这里都是我朋友,玩不起就别来,高高在上摆脸子有意思吗!”
  他开口的时候酒味扑面,陆平南开了家小公司,学了不少商人的厉色,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像颗地雷炸得简晳目瞪口呆。
  “碍眼,你给我出去!”陆平南指着门。
  包厢门是敞开的,靠近大厅,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羞愤直冲脑门,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
  穷奢极欲的声色之所,连电梯里都是璀璨的镜面墙。
  简晳低头进去,难受得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
  大一时,简晳对陆平南纯属暗恋,后来表白,他也不明着表示,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听起来是拒绝,细想又觉得有希望。
  陆平南就是有这种本事,在人模人样和人渣败类之间自由切换。
  想到这,简晳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旁边的女孩飞快地往后退。
  简晳抬起头,哑着声音说:“别怕啊,我不会吐出来。”
  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手术室站了一下午连饭都没吃,这会姿势突然变化,胃里塞了千斤顶似的,疼得她脸色骤变。
  “站稳了!”后背挨了道重力,这才没让简晳摔倒。
  但这力气……
  简晳“嘶”的一声,回头皱眉,“你打我干什么?”
  “打”她的男人个头高,眉目宽阔的样子藏不住吊儿郎当。
  他没说话,眼神不屑,倒是他身边的小青年笑出了声儿。
  走出电梯,林加再也忍不住,“差点没笑裂,燃哥你手劲也太不知道收敛了,人美女以为你打她!哈哈!”
  贺燃瞥他,“你嘴巴再张大点,可以吞吊。”
  “不是燃哥,你没事儿扶人干嘛?”
  贺燃掏出烟盒,拿出一支咬在嘴里,“你小子想的那点龌龊事我还不知道?我要是想泡妞,就刚才那情况,压根不会出手扶,直接让她撞老子怀里。”
  林加直点头,“亲密接触大法好,这个好。”
  “好你个蛋。”贺燃重重弹了他脑门,“把欠债的人给我盯紧了。”
  贺燃是专职要债的,这几天接了个单,一水泥公司的老板欠了债主六十多万不还,债主说了,只要他们能要到钱,按两成的比例付报酬。
  他们盯了三四天,基本摸清欠债人的情况。刚在六楼盯梢,无意听见一喝高了的男人放大话,说是半小时内,能让一大美女随叫随到。
  贺燃当时坐在大厅沙发上打牌,简晳从电梯里一路跑过去的时候,他闻到了长发飘然的香味。
  柔柔软软的,大概是兰花。
  林加还在絮叨个没停,“赚到这笔钱,我要去换手机,阿坡7得了。”
  贺燃被他蹩脚的英语整得发毛,“好好说话,来,教你。”
  他抽烟,在烟雾里眯缝了双眼,“跟哥念,艾——粉——儿——7。”
  林加笑得前俯后仰,笑了一会突然打住,“燃哥,燃哥,那女人。”
  贺燃漫不经心地侧头,咬着烟,烟灰聚了好长一截没有弹。
  是简晳又返了回来。
  “我喝了酒,没法开车,我在二楼等你。”
  “我八点才从手术室出来,一天都没吃饭就来见你,代驾?我没带钱。”
  她边出电梯边给陆平南打电话,故作凶状却还是藏不住让步的妥协。
  可说着说着,简晳声音扬高:“陆平南!”
  这声喊叫,凶悍,愤怒,委屈。
  看戏的人收敛了笑意,贺燃把烟夹在指间,烟气慢吞吞地升空。
  简晳握着手机,眼眶子通红,那边绝情地把电话挂断。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十来秒,泪眼模糊,起先还能咬着唇不哭声,但一偏头,正好撞上旁边人的眼神,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简晳蹲在地上,长发垂顺遮眼。
  没多久她就站起身,左右环视,最后目光落向桌上的空酒瓶。她走过去,顺手操起一个,掂了掂觉得不够,又拿起另一个,然后疾步如风到电梯处,按了六楼。
  “去报仇了啊?”林加感叹,“酒瓶子往人脑上砸呢。”
  贺燃又拿出一支烟出来抽,第一下没点着,他转头吩咐林加:“我有东西忘拿,你大厅等我。”
  然后转向也往电梯口去。
  ———
  简晳重回包厢,啤酒瓶背在身后。
  陆平南揉了把脸,极不耐烦,“你还想干吗?”
  简晳努力平复呼吸,“我要你向我道歉。”
  “没事吧简晳。”像是听到大笑话,陆平南乐极了,“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刚才那话没听懂?多大的人了,成熟点行吗?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是特别假正经,玩不起。”
  简晳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心底最后那点侥幸和容忍在崩盘。
  陆平南眯缝了眼睛,看到了她手上的酒瓶,“嗬”了一声,“想用这个打我啊?”
  简晳握着空瓶,手心冷得冒汗。
  陆平南跟她杠上了,袖子一捋手搁腰上,阴阴地笑道:“来来来,往这儿打。”
  他又换了个姿势,用食指戳自己的脑门,吼她:“有本事就往这儿砸!砸啊!谁不砸谁孙子!”
  简晳原本只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果陆平南答应送她回家,如果陆平南愿意说一声对不起,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原谅。
  简晳心凉,在他的咄咄逼人下,手跟抽了力气似的越来越虚。
  脚步正软,手心突然一空,酒瓶竟被人抽走。
  简晳急忙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挨近她,声音不耐且嫌弃:
  “有点眼力成么,你拿错东西了,这瓶子是我的,你用这个!”
  贺燃咬着烟说完,往她手里塞进一瓶开了盖的啤酒,满当当的酒水随着动作晃荡了些出来。
  像是有了一个台阶让她能够安稳落地,简晳举起手,把整瓶的啤酒对着陆平南的脑门倒了下去。
  “我操!简晳你傻了吧!”
  陆平南气急败坏地甩头,酒水顺着头发丝儿狼狈地下坠,这啤酒还他妈是冰的!
  简晳把酒瓶丢到地上,抽出纸巾擦手,最后把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狠狠甩向陆平南的脸,转身就走。
02 上门要债
  贺燃特意晚了两分钟才离开,简晳已经没了影。
  “燃哥,咋这么久!”林加一见人就咋呼, “我都上了三趟厕所。”
  贺燃左手一伸,两根手指戳住他的胸口,把人给定住,“洗手了没?”
  “我又没用手指擦屁股,洗什么手啊。”林加嘿嘿笑,“开玩笑的,洗了洗了。”
  贺燃摸烟, “行了,我接到消息,姓张的会去金单大厦,明天早点起。”
  金单大厦在市中心,他们是去要债的。
  说起来,贺燃做这行也有两个年头,专帮老板收烂账,欠债的都是老油条,对付的手段也少不了。
  俩人骑着小铁驴回牙蹄路,百来米的一条道到头,像是一个掀了盖的盒,尽头连着天,月夜当空仿佛触手可及。
  他先送林加回家,隔老远就看见门口停了辆越野,双闪灯亮了一下,从车窗伸出个光头脑袋,咧笑时,左眉那道刀疤像是会动的蜈蚣:
  “哟,燃哥也在呐。”
  林加打招呼,“阿龙。”然后从摩托车上蹦下来。
  林加站在越野车旁,和光头谈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点头。
  交谈很简短,光头拍了拍林加的肩,“那行,在家等通知,小子好好干。”
  要冲贺燃摆手,“燃哥,走了啊。哦对了,昨天喝酒的时候嘉爷还念叨你呢,特盼着你回去当左膀右臂。”
  贺燃叼着烟,要笑不笑,“嘉爷抬举,承蒙他还看得起,改天见着他了我再亲自道谢。”
  光头嘿嘿两声,开车走了。
  “燃哥,那咱明天九点见。”林加从兜里摸出家门钥匙。
  贺燃呼出一口烟,长腿撑着地,问:“姓龙的找你啥事?”
  林加“嗨”了一声,“没事,说是缺人手找我看两天场子,就两天。”
  贺燃眉头皱出一道褶,半信半疑。
  林加直拍胸脯,“这不刚好有空,挣点闲钱,咱们要债的正事儿保证不耽误。”
  贺燃身体前倾,似警告,“他们那伙人什么样,你心里得有数,别走弯道儿,弯了,就直不回来了。”
  林加嘿嘿笑,“哥,你不就直回来了吗。”
  贺燃脸色微变,林加赶紧的,“放心吧,我明白,哥你早点回,别让外婆等急了。”
  林加转过身,手里的钥匙叮咚响。
  贺燃叫住他,“少钱了跟我说。”
  林加背影一顿,稍纵即逝,转身笑哈说:“我妈身体最近特争气,没吊事!不差钱。”
  林加爹早死,剩个一得了尿毒症的老妈。这些年的辛苦钱都花在了医药费上。眼见着再过俩月,林加媳妇儿又快生了。
  贺燃望着他精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发动摩托车。
  ———
  第二天简晳早班,不到八点,诊室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市一院是三甲医院,妇产科向来人多,简晳年前从急诊调到门诊,每周还有两天手术。九点一过,做完检查的又都拿着结果来看诊。
  “宝宝发育得挺好,符合孕周,注意胎动。”终于只剩最后三个产妇,手机响。
  简晳拿起一看,是陆平南,她犹豫半秒还是接听,“喂,什么事?”
  陆平南一顿咆哮,“你别太过分!”
  简晳一头雾水。
  陆平南:“昨晚你浇了我一头的啤酒还好意思跟人诉苦?你弟大清早的跑来我公司闹,有病就去看病,别他妈发神经!”
  陶星来是她弟弟,二十出头,性格带炸,生得一副好相貌,立志成为影帝。进圈一年,如今还只混在四线小鲜肉水平。
  简晳皱眉,跟病人示意抱歉,然后走到窗户边。
  陆平南火气大,噼里啪啦一阵叫。简晳听明白了,陶星来知道了昨晚的事,气不过找上门报仇,骂他臭不要脸。
  眼下,陶星来正当着合作伙伴的面,一个人可劲儿地表演。
  “就你这人品还做什么生意,去当人渣里的弄潮儿吧!”
  陆平南捂着手机,一边克制不住怒意,一边悄悄地从侧门溜身逃走。
  “你赶紧过来!把你弟弄走!”
  简晳最后隐约听见陶星来的声音,“渣男你还敢跑,站住……”
  挂断电话,简晳迅速处理完剩下的病人,然后驱车赶去金单大厦。
  ———
  十点,金单大厦地下停车场。
  石柱后边不起眼的角落,黑色摩托车停在两辆小车的间隙里。
  “燃哥燃哥,那个是不是?”林加抬了抬鸭舌帽的帽檐,指着电梯口问。
  贺燃眯眼一看,确定是欠债的人,“对。”
  他摘了嘴里的半截烟,碾熄在地上,把口罩迅速戴好,“他的车就是前面这辆大众,等人到车门,我们就上去。”
  林加操起唬人用的铁扳手,“好嘞!”
  但很快,贺燃发现那人身边有随行的,晚了几步从电梯口出来,西装革履,小白脸的长相。
  贺燃拧眉,“操。”
  倒不是因为多了人不方便行动,而是那人昨晚才会过面。
  正是陆平南。
  贺燃压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对林加说:“换法子,用泼的。”
  林加拎起准备好的红鸡血,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刚准备行动,右前方又横过来一辆吉普,贺燃靠了一声,“凑热闹呢!”
  人从驾驶座里蹦下来,亚麻色的裤子挽了个边儿露出脚踝,最闪眼的是那身豹纹大衣。
  陶星来气质上佳,穿得gay里gay气也不显得突兀,拎着墨镜的手一指,直接把陆平南拦了下来。
  离得远,贺燃只看到他们是在争吵,但具体的听不清。
  林加:“燃哥?”
  贺燃想了想,说:“行动。”
  贺燃拎着扳手,林加提起桶子快步向前。
  陆平南和陶星来骂战不休,那位欠债的一边看热闹,突然肩膀一重,他回头,对上贺燃的脸。
  宽大口罩把贺燃的长相遮了大半,他嗓音沉下去:“你就是王老板?”
  欠债人不明所以:“是啊,我是啊。”
  一旁的陶星来和陆平南也暂停争吵看了过来。而最先反应的竟是陆平南,他一见贺燃打响指就知不妙——
  贺燃身后的林加猛地向前,把满桶的鸡血往王老板身上泼。
  与此同时,陆平南为求自保,条件反射般地将陶星来给推了出去。
  鸡血四溅,嚎叫炸天。
  “我草你大爷陆平南!我这身貂巨他妈贵!”陶星来最近在一个古装剧里演男五,吊亚经验不少,于是连蹦带跳敏捷躲开,只沾了两滴在脸颊。
  “啊呀喂!别,别打我,别打我!”
  王老板口鼻里全是鸡血,看贺燃拎着铁锤立马求饶。
  贺燃半蹲身体,拍了拍他的脸,“见着这锤头了吗?砸核桃特好使,欠的钱赶紧还,不然下次就往这开瓢。”
  又弹了弹对方的脑瓜子,“听清楚了?”
  那人吓得腿软,哆嗦着话都忘记说。
  陆平南拿出手机,“叫保安!”
  贺燃横眼一扫,目光如刃。
  “有,有种别走!”陆平南被这记眼神震了下,强装冷静。
  贺燃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微弯也知道他是在笑,而且这笑极尽轻藐。
  突然,拐口转来一道车灯。
  “哥,有人!走!”林加飞快捡起桶子。
  贺燃会意,刚欲迈脚,那车却一把甩在他们前面拦住了去路。
  白色奥迪,简晳推门下车,“你们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
  贺燃一声:“我操!”
  简晳看到他,顿住,举在耳边的手机本能反应般的收了回来。
  “打啊,挂了干什么,抓住他们!”陆平南瞧见她挂电话的动作,不可置信。
  “你他妈吼什么吼!”贺燃眼神凶悍,指着陆平南。
  就这一对视,陆平南瞬间反应过来,“是你啊……”
  贺燃眉浓,眼廓狭长十分好辨认,陆平南认出来了,冷笑道:“难怪不报警了,老相识啊。昨晚一个递啤酒,一个往我头上倒,两个人挺带劲!”
  简晳握着手机,表情冷了下去,贺燃也一时无言。
  陆平南窝火,那份屈辱压根没散,阴阳怪气地说:“我说简晳,你就算在我这受了挫,也别自暴自弃啊,瞧瞧你现在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败类,渣子,掉不掉价你!”
  “陆平南!”简晳出言打断,“说话别太难听。”
  “我难听?”陆平南指着贺燃,“你认识的人做事就不难看啊?往人身上泼鸡血,跟踪恐吓,真牛逼,真有素质!对了,你们干这行要不要考个证什么的?我公司保洁员的儿子,初中没毕业,麻烦你给介绍下这工作。”
  贺燃很安静,表情未见一丝波澜。
  简晳却捏紧了拳头,白净的指节绷成了淡青色,她有些恍然,像是突然抽身而出的看客,看着陆平南这张英俊的脸,却说着最刻薄的话。
  她竟然爱了这个男人十年?
  简晳的指甲掐进肉里,越掐越用力。
  贺燃看着她渐红的手,皱起眉头,然后走过去,“拿着!”
  那把恐人用的铁锤,被硬塞进了简晳手里,手里有了东西,她便没法再掐自己。
  简晳抬眼看贺燃,他却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
  电梯口处突然骚动,一**保安往这奔来。
  陆平南幸灾乐祸,扬了扬手机,“为民除害。”
  贺燃动作迅速往摩托车前跑,但出口的地方已经被简晳的车给拦住了,摩托根本走不了。
  “燃哥,怎么办?”林加着急问。
  贺燃左右环视,真没逃的地儿了。
  突然——
  “上车。”简晳说。
  她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还愣着干吗?”
  贺燃迟疑两秒,但很快做出决定,对林加说:“走!”
  装鸡血的桶子,口罩扳手全部丢进车,贺燃坐上副驾,门还没关紧,简晳油门一踩“轰”的声飙车而出。
  陆平南脸色铁青,保安队长气喘吁吁赶来,“陆总,人呢?”
  “来得这么慢。”他恨的咬牙切齿,“你们吃屎的啊!”
  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驶入大道。
  简晳开了半边车窗,风灌入,把她耳边的碎发吹得乱飞。贺燃注意到,座椅靠背上搭了件白大褂。
  后座的林加嘴快,“你在医院上班啊?”
  简晳嗯了声,“对。”
  “你别说,我从小对医生有阴影,那针头还没过来,我就能吓得尿出来。”林加摸了摸头,套近乎问:“姐,你在哪个医院?下次打针我就找你,见到美女,再痛我也能忍。”
  简晳:“你可能没这个机会。”
  林加:“为啥?”
  “我在产科。”
  “……”
  坐副驾的贺燃低头勾了下嘴角,抬起头恢复如常:“靠边停吧,我们下车。”
  正好前面有个公交车站,简晳多开了会,停在站边。
  贺燃没急着开车门,而是从裤袋里摸出钱包,抽了张五十递过去。
  简晳不解,“干什么?”
  “把你车弄脏了,你去洗洗。”贺燃说,“洗车钱。”
  刚才上车的时候,装鸡血的桶子把后座弄得稀糟。
  简晳往后瞧了眼,也没那么严重,“小事,坐垫是皮的,擦擦就行。”
  贺燃坚持,“拿着。”
  简晳和他对视了番,先行败下阵来,“好吧。”
  她接过钱,顺着话开了玩笑:“快过年了,洗车涨价了。”
  贺燃嗤笑一声,拉开车门,“去牙蹄路,那边洗车三十五。”
  简晳说:“挺了解行情啊。”
  “也没。”贺燃说:“我晚上都在那块干兼职。”
  简晳看他答得正儿八经,笑了笑就没再接话。
  关上车门,贺燃走了。
  简晳低头系安全带,突然有人敲玻璃,她抬头,贺燃微微弯腰,站在外边。
  “嗯?”简晳滑下车窗。
  俯身的缘故,从这个角度看去,贺燃鼻梁笔挺,配上利落的小寸头,撑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硬朗。
  他说:“刚才的事,多谢了。”
  简晳弯嘴,指了指副驾上的五十元,“不用,你已经付过报酬。”
  贺燃乐的,“对,你还多赚了十五。”
  这时手机响,是医院的电话,简晳连忙接听,“主任。”
  科室通知她下午两点有台手术,等挂断电话,车前空空。简晳左看右看都没见贺燃人影,她努努嘴,目光一低,看见车门储物格里的一把铁锤。
  是在停车场她指甲掐自己时,贺燃塞给她的。
  ———
  回医院这一忙,又是连续的工作,临近年底,挑日子剖腹产的孕妇特别多,简晳连吃饭都是在休息室,除了睡觉仿佛就没见过天日。
  等忙完已是三天后,简晳拖着一身疲惫下班,陶星来的电话杀到。
  “姐,妈打你电话老没人接,不尊老可是不行的啊。”
  简晳揉了揉颈椎,“刚要给她回呢,我在手术室快累晕了。”
  陶星来:“什么日子啊,扎堆生孩子呢。”
  “这次还有个三胞胎,都是女孩。”简晳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处,顺手翻看记录。
  “清一色啊,孩爸的枪法准。”陶星来提醒道:“行了说正事,爸妈让咱晚上回家吃个饭,我这边录完节目就过去。”
  简晳本来就是打算晚上回趟家的。
  下班后去取车,她看到后座上那已经干涸了的鸡血,才猛地发现,忙起来连车都没空洗。
  时间尚早,洗个车吧。简晳弯身系安全带,又看见储物格里的那把铁锤。
  锈迹斑斑,在她车上如此突兀。
  简晳把锤子拿起,放手上掂了掂,他说的地方叫……牙蹄路?
  牙蹄路是市里唯一没有改造的区域,人多路窄,边上全是平房改建的小门面,这还没到高峰期,简晳的车开进去就很费劲了。
  这里真有几家洗车店,一台高压水泵,两个装满肥皂水的大桶,工具简易。
  简晳慢慢开车,边开边留意路边,快到街尾的时候,她眼睛一亮。
  一家叫“老赵车行”的店外头站了两三个人,他们有说有笑地聊天,简晳一眼就看到贺燃,他个头最高,双手反靠在一辆拆了俩轮胎的卡车上,这个姿势把他的胸膛撑平,外套里的底衫都显紧绷。
  简晳滑下车窗,按了下喇叭。
  贺燃跟着望过来,表情惊讶。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跑了过来,“修车吗?”
  看来是老板,简晳问:“你们这儿洗车吗?”
  老板说:“可以可以,你看洗哪种,我们还可以给车做美容。”
  简晳说:“三十五的那种。”
  然后她看向贺燃,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老板反应过来:“你们认识啊?”
  贺燃走过来,拍了拍老板的肩,“老赵,帮她洗吧。”
  简晳把车开到位置,又把包和外套拿下来,“这地方还挺好找。”
  她边说边穿外套,伸衣袖的时候身体往前挺,胸前的形状勾勒清晰。
  贺燃挑眉,移开眼,“你还真来这洗?”
  “你说这便宜。”简晳笑着说:“我们那块都死贵死贵的,还得办会员卡。”
  贺燃望着她那辆奥迪A6,脸上写着别说瞎话。
  简晳还是笑,“你在这家店做兼职啊?”
  贺燃说:“是我朋友,偶尔会来帮个忙。”
  “你这帮忙给不给工资的?”简晳问。
  正在洗车的老赵吆了声,“给钱伤感情,一分也不给。”
  贺燃:“我和你有个屁感情。”
  简晳听得笑,眉眼弯起来细长上扬,“我都忘了。”她想起来,“你还有东西在我这。”
  贺燃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简晳跨过湿漉漉的地面,从车里把铁锤拿出来,“还给你。”
  贺燃:“……”
  简晳诚实地说:“其实来洗车是顺便,主要是还东西。”
  “这玩意儿不用还。”贺燃有点无语。
  “你靠这个吃饭。”简晳说。
  贺燃笑得不行,“家里有很多,不差这一把。”
  简晳不在意,直接把锤子丢了过去。
  “操!杀人呢。”骂归骂,贺燃还是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简晳双手环抱,搭在胸前,“我第一次见到现场版催债,你们装备还挺齐全,你——做这个很久了?”
  贺燃点点头,“五年了,帮人收账。”
  简晳问:“除了泼东西,还会怎样?”
  “你能想到的烂招,都用过。”贺燃说得无所谓,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看了眼她,“怕了?”
  简晳白他一眼,“怎么可能,我从不欠债。”
  贺燃咬着烟笑,“继续保持,做个好公民。”
  简晳穿了件杏色的修身风衣,里头是浅灰羊绒衫,正好露出漂亮的锁骨,两道弯弧有形却不突兀。
  贺燃垂眼,能看到一根细链坠入她的衣领间。
  他心想,皮肤咋能白成亮雪似的。
  “来来来,喝杯水吧。”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端着两杯热茶。
  贺燃连忙接过,“嫂子你悠着点。”
  女人扶着腰,“没事没事。”
  简晳的目光落在她高隆的腹部上,随口一问:“快生了吧?”
  一旁擦车的老赵接话,“那可没,下个月的预产,早着呢,老婆你赶紧歇着。”
  简晳又盯了会,看她肚子的位置,胎盘已经下移了,于是嘱咐了句:“还是多注意。”
  只当是客套话,老赵妻子笑了笑,指了指凳子,“坐会吧。”然后进了屋。
  贺燃弹了弹烟灰,“你平时工作忙吗?”
  简晳说:“忙,特别忙,都快忙死了。”
  贺燃被她这夸张的回答逗笑,又问:“你是护士?”
  简晳歪了歪头,“你看呢?”
  贺燃点头,“应该是。”因为她很年轻,而印象中,医生年纪都比较大。
  简晳刚要说话,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嘭”!
  紧接着是女人的痛叫,“哎哟!”
  老赵最先反应,丢了洗车工具奔进屋,贺燃掐了烟也赶过去。
  十来平的屋里,一地散落的修车工具,老赵妻子捂着腹部直叫唤,边上站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我抽死你们,让你们乱撞人!”老赵举着巴掌火气冲天,贺燃抓住他落下的手腕,“行了行了,打人有什么用,还是赶快看嫂子——”
  话还没说完,贺燃就愣住。
  瘫倒在地的女人,呼吸急促,脸色已变直嚷疼。而她两腿间,透过裤子,已经有深色的液体流出。
  “别去扶她,让她躺平!”简晳跑过来,蹲在地上,轻轻触摸了她的肚子,“胎动剧烈,赶紧送医院!”
  老赵这下彻底结巴,“医、医院?那我,我先去叫车。”
  他手抖得差点把手机颠地上。
  简晳看着产妇两腿间越来越多的血,颜色极深,心里一冷,这是胎盘剥落的症状。
  “来不及了,你们抬她头和脚,尽量保持平躺,上我的车!”
  老赵和贺燃没敢耽误地照做,简晳飞速倒车,方向盘一打,夺路飙出。
  在她连闯两个红灯的时候,贺燃再也忍不住提醒,“喂喂喂,第二个了。”
  简晳速度不减,“是吗?看着,马上就是第三个。”
  贺燃:“……”
  老赵妻子已经陷入半昏迷,浅色的裤子上染红半截。
  简晳空出一只手,拨通科室的电话,“主任,我这边有名产妇情况紧急。”
  她一通电话及时,到了市一院,担架已经等在门口,老赵妻子被立刻推进手术室。
  “小妹,小妹,我老婆会不会有事!”老赵已快急出眼泪,拖着简晳的胳膊死死的。
  简晳抿了抿唇,如实说:“她出血量太大,如果是难以制止的大出血……”
  老赵脸色惨白。
  简晳见惯生死,十分冷静地陈述手术风险:“如果大人和孩子……”
  “保大人。”老赵眼有泪光,语气坚定。
  简晳一怔,很快点头,“尽力。”
  她刚准备走,又被老赵叫住,飞快地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红包:“小妹,我知道你跟医生熟,求求她一定要救我老婆,不够的话我马上去取钱。”
  简晳赶紧推辞,但老赵十分坚持,力气大得让她直皱眉。
  “老赵,你冷静点!”贺燃见状,扯开他,“别把人手弄伤了。”
  简晳得以脱身,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对贺燃说:“这台手术我主刀,放心,有情况我会让护士通知。”
  说罢,她脱了外套直接丢给贺燃,护士已经准备好无菌服等在门口。
  简晳快步,熟练地把长发挽成一个髻。
  走廊尽头,手术室冷然肃穆,只有头顶的白炽灯照亮前路。
  贺燃看着简晳的背影,像一轮纤白的月,在他眼里隐隐跳动。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4233&UID8622777&帖子95649&积分11192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5649&财富809330 &积分111928 &在线时间317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19 编辑
04 求夸奖
  手术一做近三个小时。
  应证了简晳的判断,受重力撞击导致胎盘剥落,出血面积扩大,宫腔积压缩小,再耽误一下,胎儿就有窒息的危险。
  子平母安后,简晳才让护士去通知家属。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毕,简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手术室,发现走廊的座椅上坐着贺燃。
  她惊讶,“你还没走?”
  贺燃站起身,“老赵他们去病房了,人高兴得都忘记跟你说谢谢。”他停顿了下,看着她,“多谢。”
  简晳笑了笑,难掩倦色,“等我就为了说谢啊?没事,本职工作。”
  “还有你的车,又被弄脏。”他说:“要不我帮你洗车吧。”末了还加句,“我亲自撸袖子。”
  本要拒绝的,被他最后这句话逗笑,简晳说:“那行。”
  车里血腥味重,简晳开了窗门,散了会味才坐进去。
  他们又回到老赵的店,贺燃说:“你等我一会。”
  简晳嗯了声,看着他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没多久贺燃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饭盒。
  “手术室里也吃不上东西,太晚了,你凑合吃点,是我外婆做的酒酿丸子。”
  简晳啧了声,“多不好意思,让你洗车,还吃你东西。”她歪头笑,“我赚大了哟。”
  贺燃也笑,“赚吧,该你的。”
  简晳是真饿了,坐在小板凳上吃得扑哧扑哧,“你不吃吗?”
  贺燃给水泵通电,拿起水枪开始洗车,“家里有,回去吃。”
  他换上雨鞋开始擦车,“你多大?”
  “二十六。”
  “这么年轻能当医生?”贺燃停下动作。
  “我读书早,中间还跳了几级。”简晳腮帮鼓鼓,嚼着糯米丸,“从小学到硕士,我都是班上年纪最小的。”
  贺燃说:“年纪小受欺负。”
  简晳捧着饭盒看他,“你肯定欺负过比你小的。”
  贺燃:“……”他拿着毛刷,手指尖有水坠下,“牙尖嘴利,看出来了,没人敢欺负你。”
  简晳吃得快,拿着饭盒走过去,“哪有水龙头?我把碗洗一下。”
  贺燃伸手,“给我吧。”
  没等她动作,贺燃直接把饭盒从她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对着水枪一番冲刷,没几下就干净了。
  贺燃把碗搁在一边,又从车里把坐垫和脚垫都取出来清洗,外坪上只一盏不算亮的灯,淡光罩在男人身上,静默得只听见水声。
  等车洗完,贺燃却发现墙边的椅子上,简晳竟然坐着睡着了。连续三天高强度的工作劳心劳力,她实在是累得不行。
  贺燃擦干手走过去,发现她嘴角边还有没拭干净的糯米渣,闭上的眼勾出两条上扬的眼廓,简晳长相不算艳丽,但气质淡然很吸人。
  贺燃没见过这么白净的女人,从脸到脖颈,好像一碰就能掐出水来。
  他嗤了一声,“心真大,也敢睡。”
  简晳这一觉不到十分钟就醒了,她猛地睁眼,正好撞见贺燃低头点烟。
  暗红星火在他指尖划拨,贺燃瞥她一眼,“醒了?”
  “不好意思。”简晳坐直身子,眼雾迷蒙。
  “本来想着,再过五分钟就把你叫醒,晚上冻人,睡久了要感冒。”贺燃起身,咬着烟递过车钥匙,“早点回去。”
  简晳从凳子上站起,才发现坐久了脚一阵麻,重心顿时不稳踉跄了下。
  贺燃眼明手快扶住她,粗粝的掌心贴在简晳的手腕上,细腻的触感让贺燃手一抖。
  他说:“站不实啊,医生,你得补点钙。”
  简晳边乐边上车,“顺便再炖点大骨汤是吧?”
  “行了,快走吧。”贺燃拿着烟的手对她一摆,“路上小心,别再闯红灯了。”
  简晳系安全带,“今天的事是特殊情况,再晚十分钟,老赵爱人就够呛。救人的时候,什么都是次要。”
  “咔哒”轻响,安全带系好,简晳回头冲他笑,“拜拜。”
  月夜做掩,却掩不了贺燃眼里微微跳跃的火光。
  十点过后,市中心的路况也极顺畅。
  简晳有点困,空出右手去储物格里拿木糖醇,结果一摸手感不对,她抽出一看,愣住。
  是钱。
  六张,工工整整地叠在一起。
  里头还夹了个字条,上头写着:今天你闯了三个红灯,不够的日后再补。
  是贺燃洗车的时候,放进来的“罚款”。
  简晳盯着纸条好一会,别看这男人长相凶巴巴的,字却意外地好看。简晳失笑,把纸条搁回原处。
  救人是她的本职工作,久了,本职便变成了本能,换做任何时候,她都会那样做。
  这都是些平常普通的事情,没什么特别。
  简晳把这事儿抛之脑后,可老赵爱人出院的那天,俩口子手提水果篮来到简晳办公室。
  “简医生,这饭你一定得赏脸,如果不是你,我老婆孩子就都完蛋了。”老赵不顾简晳的再三拒绝,十分之坚持。
  简晳连声说不用,老赵也是轴脑子的人,直接把她堵在办公室,“我不管,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简晳:“赵哥你别这样,真的不用。”
  话还没说完,老赵直接往地上一躺,呈大字特硬气,“反正我就不走了,踩死我我也不走。”
  简晳望着地上的大老爷们,哭笑不得,“……我去还不成吗。”
  老赵数秒之间,一跃而起,“成成成,我最听医生话了。”
  ———
  贺燃忙活了半个月,终于把手头这笔烂账给债主要了回来,周六总算能补个懒觉。
  他醒来是九点,老太太正在揉面团,花袄子把她裹得像个喜庆的不倒翁。
  “咱家煤气烧完了,你去充罐回来,外婆给你炸十个春卷。”
  “吃那么多,喂猪啊。”贺燃刷牙洗脸。
  “喂成猪才好咧。”外婆蜷着背,粗短的手却十分灵活,“嫌弃我,就赶紧找个姑娘,唠唠叨叨的我也很烦的。”
  贺燃边刷牙边拧松螺丝,把空罐卸下,含着满嘴白沫:“要真找着了,您把这唠叨劲分一半给她。”
  外婆迈着小脚,端着满盆的春卷往灶边递,“你倒是找个回来啊,小狼崽子操心死我了。”
  贺燃充完煤气回来的路上被香味勾停脚步,看着老赵在厨房里头忙碌,“哟哥们儿,几百年没见你下厨房了。”
  老赵系着围裙正在剥蒜,探头从窗户喊:“对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中午来我家吃饭。”
  “啥好事?”
  “今儿个我请客简医生,感谢救命恩人,你俩不也认识吗,来做个陪。”
  贺燃提着煤气罐的手一顿,“简晳?”
  “对啊,就是她。”老赵剥好蒜,转身又去拿韭菜,“得了,我没空跟你说,按点来。”
  贺燃把煤气罐拎回家,飞快换好后就进了卧室。
  外婆坐沙发钩毛衣,边钩边往屋里瞧,“哎呦,你在干什么哟。”
  贺燃裸着上身,下边松垮垮地套了条罩裤,腰腹的肌肉尤其紧致。
  他手里掂着两件衣服,“哪件好看?”
  一件灰色,一件藏蓝。老太太指着灰色的线衫,“这个好,看着就暖和。”
  贺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件藏蓝色的,“我中午去老赵家,您自个儿吃饭。”
  十一点四十,贺燃出门,到老赵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停车的简晳。
  只是她遇到了些麻烦,车卡在坡上,怎么也停不进去。
  简晳开车技术还行,就是怕这种不上不下的停车,她弄了半天,不但卡不准位置,还直接把车斜在了路中间,前后都是大石墩,进退两难。
  “你上哪儿考的驾照。”贺燃敲了敲她车窗,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面前的光。
  见到他,简晳先是一顿,然后面有愁色,“是要我回炉重考吗?”
  贺燃瞥她一眼,“是找驾校退钱,教成这样还敢收费?下来,我帮你倒车。”
  简晳听话地下车,站到一边,贺燃坐进去。
  只见他青筋隆结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动了几把,车就乖乖地挪到了该待的位置。
  贺燃下车后把钥匙递给她,简晳接好。
  等了一会,他开口问:“你也不说点什么?”
  “嗯?”简晳:“说什么?”
  贺燃啧了一声,“夸我啊。”
  简晳:“……”
  “简医生来啦,快请进,快进屋!”老赵的声音极其热烈,从门口迎来。
  简晳从后备箱里拿出礼物,笑着打招呼,“老远就闻到肉香了,这是我给宝宝的。”
  老赵家是自己建的楼房,阳台和客厅相连,种了不少花草。
  进屋后,简晳逗了逗孩子,又帮老赵爱人检查了下刀口的恢复情况,才走到客厅。
  贺燃在阳台上抽烟,烟味儿随风散了去,空气里都是淡淡的味道。他背对着,肩宽腰窄,藏蓝色的外套衬得身材硬阔。
  简晳走过去,“我发现你很爱抽烟啊。”
  贺燃手指捏着半截烟身,“不爱。”
  “那还抽?”
  “不想戒。”见她过来,贺燃把烟掐熄在花盆的泥里,反过身靠着栏杆,这个姿势让窄劲的腰身显得更有力量。
  “你和老赵认识很久了?”简晳问。
  “两年多,”贺燃说:“我搬到牙蹄路的时候就认识了。”
  简晳又顺着话问:“那你以前住哪儿?”
  “天新区。”
  “那边发展不错啊,怎么搬了?”天新是城市发展最好的一区,房价涨上天。
  贺燃瞥了她一眼,声音淡,“住不起了。我说,你问这么多,查户口呢?”
  简晳的表情从楞然变成无语。
  贺燃勾嘴笑,“问了这么多,换我问。”
  “为什么?”
  “公平。”贺燃笑容绽大,“就照着你刚才的问题答一遍,哥决不让你吃亏——你住哪?”
  简晳:“……”
  贺燃眼神坚持。
  简晳拨弄着一盆杜鹃,说:“医院附近的公寓,上班忙,我自己租的房子。”
  “你们医院不给分配宿舍?”
  “分啊,但上下班都待医院,像坐牢。”简晳答得一本正经,贺燃却嗤声一笑,“说得好像你坐过牢一样。”
  简晳很快反问:“你不也没坐过。”
  但贺燃却突然沉默了,简晳心一沉,手上的劲忘了收,直接摘下了一朵花。
  “什么眼神,”贺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我没在里头蹲过。”
  简晳哦了声,面无变色。但她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自己那颗沉下去的心,莫名其妙地落了地。
  “简医生,马上开饭!”老赵的声音混着菜香一块传来。
  “走吧。”贺燃迈开脚步。
  “贺燃。”
  “嗯?”他侧身,不明所以。
  简晳歪着头,披肩的长发伴着一阳台的阳光倾斜到右肩,说:“伸手。”
  贺燃在原地懵了好一阵,被她嘴角的微笑牵引着,竟不由自主地照做了。
  他伸手。
  简晳握拳的右手移到上面,然后一松。
  一朵红艳艳的杜鹃坠向贺燃的掌心。
  “你要的夸奖。”她轻飘飘地丢下话,径直走向客厅。
  贺燃眉目松动,看着手心的大红花,是刚才在门口他帮忙倒车时,没有讨到的夸赞。
  这迟来的夸奖啊……
  上一秒擦肩而过时她怎么说来着?
  “贺教练,你超棒的。”简晳的声音柔软,嘴角还带着温淡的笑,这股杀伤力——
  操耳又操眼。
  贺燃抬眼,简晳的背影勾出纤细的腰身,两条腿被紧身的牛仔裤一勾,臀部又滚又翘。
  而那窜出来的浑身燥热,贺燃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05 简医生杀鸡
  老赵做了满桌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简晳不像大多数女人,为了保持身材避免吃荤。相反,她酷爱肉食,大荤不忌口。
  贺燃觉得她比男人还能吃。
  简晳十分捧场,每尝一道菜都赞不绝口,“赵哥你以前是厨师吧,味道好赞。”
  老赵心花怒放,“完全自学成才。”
  他爱人给简晳夹了块猪尾巴,“简医生,喜欢就常来吃,你这么年轻就能主刀,你更厉害。”
  “我上学早,中间又跳了几级,该实习的阶段一个都没落下。”简晳语气轻松,“放心,我没有走后门哟。”
  一桌的欢笑声结束了这顿气氛融洽的午餐。
  饭后,小娃饿了,老赵爱人去喂奶,简晳顺口一问,“奶量够吃吗?”
  “够是够,但左边的很胀痛,孩子吸又吸不出来。”老赵爱人喂完孩子,把他放回小床。
  两人走到客厅,简晳说:“那你得多注意,就怕乳腺堵塞,万一发炎就不能亲喂了。”
  她想了想,“我认识一个**,很有经验,你可以找她看看。回头我把号码发给你。”
  老赵俩口子连声道谢。
  简晳告别,“谢谢你们的午餐,我先走了。”
  贺燃也说:“我一起。”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简晳拿出车钥匙,“需不需要送你?”
  贺燃的家离这儿不过两百米,上次洗车时候他说过,简晳也就出于礼貌地客套一问,她手已经拉开车门,准备上去。
  哪知贺燃说:“好啊。”
  简晳哑然,发现贺燃正看着她,眼神风平浪静。
  她只得点头,“上车。”
  不到两分钟就到了,一栋两层高的平房不新不旧,门口站着老太太,特费劲地抓着一只鸡。
  那鸡扑腾翅膀,扯着嗓子哦哦叫,老太太被它翅膀煽得直眨眼。
  贺燃飞快推开车门跑过去,“外婆你干嘛呢?”
  他一说话,惊着了老太太,鸡竟然挣脱了钳制,一顿乱飞。
  “鸡哟鸡哟!”外婆痛心疾首,矮胖的身材一摇一摆要去追。
  贺燃制止住,“我去!您给我站着。”
  贺燃手脚长,追着鸡一按一抓都没捞着,那鸡受了惊吓,起劲地发疯。
  突然一阵长长的鸡鸣,然后是翅膀疯狂扑打的声音。
  只见简晳半蹲着,单手抓着它的两只翅膀,轻松极了,“还跑呢。”
  她走向贺燃,递过去,“给。”
  那鸡一脸不情愿,扯着嗓子“咯咯咯”地抗议。
  贺燃接过,“行啊,身手了得。”
  简晳笑笑,“小意思。”
  “哎呦,抓住了就好,乡下老母鸡,四十八一斤呢。”外婆颤颠颠地小碎步过来,一看简晳,顿时眉开眼笑:“谢谢你啊,好姑娘。”
  贺燃介绍,“这是我外婆。”
  简晳亲近地打招呼,“外婆好。”
  小老太的眼睛都发了光,看着简晳不移开半秒,“好好好,姑娘进屋坐,外婆给你吃红薯片。”
  “行了行了您别忙活,”贺燃一把拦在两人之间,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这鸡是要宰吗?”
  外婆不高兴他的插嘴,嘟哝道:“宰了炖鸡汤,给你补补。”
  贺燃皱眉,“我身强体壮,补个屁。”
  贺燃脱了外套卷起衣袖,用力的时候,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纹理清晰,极富力量感。他眼一瞥,盯住旁边的简晳,“你笑啥?”
  偷笑的简晳立马收起嘴角,挑眉,不语。
  贺燃皱了下眉,先干正事。
  他把那只大母鸡“啪”的一下按在地上,左脚不知轻重地踩住它脑袋,手一伸,“拿刀来。”
  外婆屁颠颠地递过菜刀,念叨说:“杀好点杀好点,鸡脑袋也是要的呀,你不吃我吃。”
  简晳一见他这架势,心里五味杂陈,“……一刀下去,砍了它的头?”
  贺燃理所当然,“不然呢?”
  简晳:“你就是这样杀鸡的?”
  贺燃:“对啊。”
  简晳比了下大拇指,一言难尽,她舔了舔嘴唇,实在是看不下去,“把刀给我。”
  贺燃迟疑,简晳白嫩的手掌朝他伸着,“拿来啊。”
  抢过菜刀,简晳放手里掂了掂,然后一手拿刀,一手抓鸡,极为熟练地把鸡脖子往下翻,右手扣住。
  拔掉脖子上的几撮细毛,然后用刀深深一划,刀口下翻,鲜红的鸡血“哗啦啦”地朝瓷碗里流。
  整个过程利落,干净,并且不急不忙。
  事情做到底,拔完毛后,简晳索性把鸡给开膛破肚。
  外婆在旁赞不绝口,“这年头会干活的姑娘不多了哟。”
  贺燃也讶问:“你还会干这个?”实在不像。
  简晳把剖好的内脏搁在碗里,说:“忘记我专业了吗?我大一就在解剖室涮肠子了。”
  贺燃:“……”
  简晳抬眼,笑道:“怕了啊?”
  “你一个女孩子弄这个,没点儿担心?”贺燃摸出烟,咬在嘴里,外婆和简晳俩女人在场,他没点燃。
  简晳的袖子挽起,露出两截嫩藕似的手臂,她抬手蹭了蹭耳边的碎发,说:“我第一次见到尸体,后面两个月没敢吃肉。”
  贺燃:“那现在呢?”
  “我可以在解剖室啃鸡腿。”
  贺燃把烟从嘴里拿下,默了两秒,终于笑了。
  简晳拧开水龙头,掌心来回搓刷着,提大声音对里屋喊了句,“外婆,我走了哦。”
  贺燃送她上车,帮她看了下路,倒车摆正后,简晳滑下车窗笑了笑,没说再见。
  进屋后,外婆追着问人姑娘是谁,贺燃烦不胜烦,躺床上睡午觉躲过唠叨。
  可半小时都没睡着,脑子跟牵了绳似的,不由自主地往简晳身上想。
  送老赵妻子去医院,连闯红灯的样子。
  一身白大褂从手术室出来,他妈的像天使。
  杀个鸡跟切牛排似的,也是很服气。
  贺燃一想到这些,起身摸了支烟,抽得又凶又急。
  他拿出手机,给老赵打过去,“让嫂子接电话。”
  ———
  简晳没直接回去,而是去商场给妈妈挑了件羊毛衫,下周是她的生日。
  办完事已近晚饭的点,路上接到陶星来的电话。
  “姐,你哪呢?”
  “喜盈门这边。”简晳戴着蓝牙耳机,等绿灯。
  “我也在附近,一块吃饭?”
  “你不怕被粉丝认出来啊?”简晳笑问,“说个店名,我去找你。”
  “不怕啊,我全面伪装了。”陶星来说:“秦皇食府吧。”
  简晳在路口调头,赶去和弟弟碰面,“我到了,你人呢?”
  陶星来从保姆车上下来,“回头。”
  简晳一见人十分之无语,陶星来一八五的身高,穿了件深色大衣,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
  “大晚上的你戴墨镜,就怕没人认出你是吧?”简晳皱眉嫌弃。
  陶星去揽她的肩,“我眼睛发炎呢,见不得光。”
  简晳躲开他的手,“离我远点儿,我不想成为你的绯闻对象。”
  陶星来很受伤,“姐,我要哭了啊。”
  简晳揉揉他脑袋,“都二十三了,还跟小孩似的。”她空出肩膀,大方说:“来,揽吧。”
  “你不怕上报啊?”
  “不怕啊,”简晳无所谓道:“反正你不红,没狗仔拍。”
  这回陶星来真要哭了。
  姐弟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陶星来原是法律专业,进娱乐圈的契机是大三时兼职了个平面摄影,阴差阳错地进了行。
  为此,陶溪红极为不满,简言清倒是开明,只提醒注意分寸。
  落座后,简晳颇为熟悉地点了几道陶星来爱吃的菜,并让他摘了墨镜,一看惊讶:
  “都肿成这样了?看医生了吗?”
  “看了,点眼药水呢。”陶星来的桃花眼变成了小笼包。
  “眼药水估计消不了炎,我帮你跟秦医生说下,你明天去他那看看。”
  “我不去。”陶星来拒绝。
  “嗯?”简晳不解。
  “谁让他长得比我帅。”
  “……”
  简晳手机响,叮咚一声是短信,她边划屏幕边说:“你爱去不去,变严重了看你还怎么当影帝。”
  “我演的就是个盲人,我靠这个拿影帝。”
  简晳嗤笑一声,“评委又没瞎。”
  她目光落向屏幕,一条短信:
  [老太太让我谢谢你,说鸡杀得好看,炖出来的汤格外香,她今天吃了三碗饭。]
  看完最后一个字,简晳眼里含笑。
  很快,又一条新短信: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狗屁理论是怎么得来的。]
  简晳上扬的嘴角变成声音笑了出来。
  陶星来眯着眼睛啃猪蹄,“看什么呢?刷我微博啊?被我的自拍帅哭了吧。”
  简晳翻转屏幕,盖在了桌面上,她没搭话,心里在想,贺燃是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的?
  ———
  牙蹄路。
  贺燃握着手机,重复着两个动作——
  解锁,锁屏。
  解锁,锁屏。
  最后一条信息停在四十分钟前,她在开车没空看?手机没电看不到?
  又等了十分钟,“操!”贺燃把手机丢床上,觉得碍眼,又拿枕头盖住。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一看已经抽完,心绪更烦了,贺燃拿外套,冲屋外喊了声,“外婆,我去买包烟。”
  并且决心不带手机。
  但走到门口,心跟钓了根绳似的紧绷绷。
  贺燃顿了半秒,认命地返身回来,挡开枕头,黑着脸重新拿起手机。
  真不想承认,万一她回复了,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老子才不会和你一样没礼貌。”见到信息不回复,真没礼貌。
  正乱想,屏幕突然一亮,“叮咚”一声,这动静差点让贺燃失手丢了手机。
  [那你呢,吃了几碗饭?]
  加标点才十个字,却像长了脚似的,蹦蹦跳跳从手机里跳到了贺燃眼睛里。
  贺燃打字的手还有点儿抖,迫不及待却又佯装镇定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外婆侬软的嗓音传来:“你咋还没去买烟呐?”
  贺燃啧了一声,心想,跟简医生聊天,还买什么烟啊!
  ———
  城市另一边,香榭公寓。
  简晳把车钥匙搁在鞋柜上,看着手机上那迅速回过来的短信,笑容不减。
  [那你呢,吃了几碗饭?]
  [一锅。]
06 贺老大的鸡汤
  简晳握着手机,把外套毛衫都脱在了床上,深蓝色的内衣把胸裹出了深沟,成套的内裤上绣了朵蝴蝶。
  她赤脚边走边松头发,进浴室前想了想,还是先把短信回了——
  [是么,吃了一个锅?]
  发完,她自己先笑出了声儿,估计是和陶星来吃个饭,传染上他神经兮兮的臭毛病了。
  不到十秒,贺燃竟然打了电话过来,简晳略有停顿,但还是接听。
  她开门见山先说话:“锅好吃吗?”
  贺燃的声音压不住笑意,“下回分你一个盖,尝尝就知道。”
  简晳嗯了一声,嘴角往上勾着。
  短暂的沉默后,贺燃问:“简医生还在上班?”
  “没,在家呢,正准备洗澡。”简晳摸了摸手臂,已经有些凉意。
  贺燃顿了下,“那你先忙,我挂了。”
  手机握着,半天都是烫的。
  贺燃咽了咽喉咙,开了点窗户,风呼啦涌进,他眯缝了双眼。
  外婆从门口经过,叫嚷道:“哎呦,开什么窗吶也不怕感冒,赶紧关上,赶紧的。”
  这回贺燃倒是照做了,从柜里拿了条干净的内裤,“我去洗澡。”
  外婆盯着他背影,纳闷道,“诶,吃完饭后不是才洗过的吗……”
  ———
  每逢周一,看病的人最是多。
  妇产科医生都排了班,不到一小时上午的号就挂完了。
  忙就算了,最怕碰见不讲理的病人,简晳一大早先是遇着一个指控她乱开化验单的,说什么现在的医院为了钱太黑心。
  简晳耐着心解释,“糖耐是孕中期必做的检查,你爱人体重已经超标,属于血糖的高危人**。”
  “我不管!瞎说!”孕妇丈夫极其激动,“吃多了糖才会血糖高,我老婆从不吃糖,你们别想蒙我!”
  简晳:“这个和你吃不吃糖没有半点关系,如果超标不控制,后果会……”
  “你什么医生啊,会不会看病啊,退号,我要挂老教授的,年轻的就是不懂!”男人粗暴打断,把她桌子敲得咚咚响。
  一路骂骂咧咧,出了门还能听见。
  简晳被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吩咐护士,“叫下一个。”
  这小护士是刚分来实习的,青涩实诚,“简医生,就这样你还不发飙啊?”
  简晳笑了笑,“这样就发飙?那我每天都能吵上几架,早累死了。”
  小护士:“你脾气真好,换做我肯定跟他杠。”
  简晳拿起下个孕妇的病历,神色平静,“在妇产科熬上一年,你就跟我一样了。”
  小护士眼神崇拜又懵懂,趁着短暂的空当问:“简医生中午吃什么菜?我让姣姣待会订餐。”
  简皙点了个清淡的蒸豆腐,昨天在老赵家吃得太好,早上起床脸上冒了一颗小痘。
  无一例外,中午等她有空来吃已经冷透了。
  简皙把外卖放微波炉里加热,等待的间隙她揉着颈椎,坐诊久了不可避免地落下职业病,为此,陶溪红给她在市里数一数二的健身所办了张年卡,缴了五年的钱,强迫着她每周锻炼两次。
  明天轮夜班,简皙正想着晚上去健健身,手机在兜里震动。
  她拿出一看,顿住。
  陆平南三个字跃于屏幕。
  简皙接通,语气微冷,“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问候一下你啊,皙皙,吃饭了吗?”陆平南的声音轻松,像极了温言善语的老朋友。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翻起脸来能往死里给你捅刀子,好起来,一句话就能戳你心肝。
  这么多年了啊,他让人死去又活来的功夫从未退化。
  简皙态度不由放缓了些,说:“吃了。”
  陆平南:“我出了一个星期差刚下飞机,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好吗?请你吃饭。”
  简皙握着手机,耳朵条件反射般地窜出一股热流,瞬间压倒上次在KTV的郁气。
  “我今天值班,七点才交接,在食堂吃。”
  “那没事,我接你下班好了,回头见。”陆平南接话极快,几乎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微波炉“叮”的一下,饭菜热好了。
  犹豫在简皙心里画了个百转千回的圈儿,她“嗯”了声,同意了。
  下午的孕妇相对较少,来的大多是做胎心监护的,简皙在监护室里待了阵,再处理一个急诊送上来要求保胎的孕妇后,刚好七点下班。
  而陆平南很准时地等在医院门口,一身浅杏大衣倚靠着卡宴,帅气逼人。
  他小跑着过来,“累不累啊?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你们医院真忙啊,我等了十五分钟,急诊都进去三辆救护车了。”
  他边说边拿过简晳手中的包,简晳挣了下,还是被他拎走。
  陆平南殷勤地拉开车门,“你车做保养还要几天?”
  “明天就能取。”简皙的车昨天送去4S店了,都是打车上下班。
  “那我明儿早上送你。”陆平南坐上副驾,伸手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她。
  简皙并没有接。陆平南深吸气,说:“皙皙,上次是我不对,喝了酒就发疯,你别记心上。这个算是赔罪的礼物。”
  简皙的目光从纸袋移上他的脸,大学时,哪怕他多看她一眼,心都会砰砰砰地快要炸裂。长大了,成年了,经历了,最难抵挡的还是最初的心动。
  这股心动跟着时间推移,那些出现过的异性,暂时都不足以替代。
  简皙认心。
  她接受了这份礼物,“谢谢。”
  陆平南肩膀一松,这两个字的意思就代表简皙原谅了,简直百试不爽。
  到了香榭公寓,简皙拿起包,“回去慢点开,明早上不用……”
  话还没说完,陆平南突然探身过来,声音擦过耳垂,“别跟我客气。”
  他的手横过简皙腰间,解开她的安全带。
  简皙下意识地躲开,而陆平南已经正襟危坐了。
  下车道别,直到尾灯消失不见,简皙心里的小鹿才渐渐消停。
  她转过身,一个黑影突然从路边的梧桐树后闪了出来。
  简皙差点叫出声,直到看清来者的脸——
  皱着眉的贺燃。
  简皙松气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是……”
  “是什么?”贺燃蔑着眼神,“劫财?劫色?”
  简皙被他这冷冰冰的语气堵住了话,夜风凉,她双手环抱,食指勾着那个精致的纸袋。
  “你怎么来了?”
  贺燃嗤笑,他个头高,在暮色里更显压迫,“这路是你修的?怎么,只准小白脸来,爷们不让来?”
  这辣油似的回答让简皙心口发堵,她看到贺燃手里提着个东西,套了两三个塑料袋,于是转移话题,问:“拿的是什么?”
  “管得着吗你?”贺燃一想到刚才她和陆平南在车里的画面,就抑制不住地冒火。
  简皙耐住好脾气,保持笑脸,“真送锅盖给我尝啊?”
  路灯的光倾泻而下,把贺燃的脸罩在光影构成的三角形里,阴暗交界,阴晴难定。
  他“嘁”了声,“简医生,自作多情一个就算了,怎么,被那小白脸虐得还不够?还想再找一个受受?”
  简皙脸色当即冷了下去,擦肩就要走。
  贺燃顿觉挫败,卯足劲地刺激,“那男人有什么好?值当你一而再地喜欢?有点品味成么?”
  简皙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哼声一笑,“我就喜欢长得帅的,你管得着吗?”
  原话奉还,贺燃哑口无言。
  简皙重新迈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像低八度的琴音。
  “他那叫个屁的帅!”贺燃声音骤大,提着塑料袋在她背后嚷,“油头粉面就叫帅?你他妈信不信,老子腹肌比他**还要硬!”
  简皙猛地转身,快步走到贺燃跟前:
  “贺先生请你自重,我和你认识不到两星期,为了一堆破事儿产生无法避免的交集,这非我所愿,萍水相逢我以后还能对你有个好印象,但你再对我朋友胡乱评价——对不起,我会讨厌你。”
  平日人车不断的道路,今晚竟安静得离奇。
  贺燃沉默片刻,突然嗤笑,居高临下的眼神极为不屑,“你讨厌一个人,还要跟他说‘对不起’?简医生,这可真他妈的装。”
  隔街传来汽车鸣笛,像是一道旨意,暂停片刻的道路终于有车驶来。
  大灯在闪,飞快而过。
  借着极短时间的灯光,贺燃镇住,他看到简皙的眼睛里忍着快要夺眶的泪。
  “你又有什么资格?我们很熟吗?真把自己当回事!”
  简皙撂下话转身,把眼泪给生生逼了回去。
  女人无言的背影纤细又脆弱,直到消失小区大门,贺燃立在原地也没有动弹一下。
  安静了,理智也回来了。贺燃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简皙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过去——
  “对不起,您的号码有误,请查证后再拨。”
  有误?
  怎么可能有误,只是对方设置了黑名单,不想制造错误罢了。
  贺燃提着袋子的手堪堪捏成实打实的拳头,就在刚才简皙笑问“是不是真送锅盖给我尝?”的时候,他没来得及说。
  是啊,不仅有盖,还有锅。
  锅里有热腾腾的鸡汤,是外婆下午熬的。
  而这次的鸡,是照着她上次的方式杀的,杀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好。
  贺燃垂手,把鸡汤给放在了路边,他双手插袋踢着石子儿,走了几步又回头,自己的身影被路灯拉得真长啊。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4233&UID8622777&帖子95649&积分11192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5649&财富809330 &积分111928 &在线时间317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21 编辑
07 干他一架
  简晳回到家,把手机搁桌上,想了想拿起又检查一遍,确定贺燃的号码躺在黑名单里才放心。
  心情被他搅弄得稀糟,却全然不同于工作时面对的无理病患。
  从医久了,最重要的是把工作与生活划分开来,简晳接受过心理课培训,已经能做得很好。
  她把今晚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贺燃太过分。
  还不到八点,简晳决定去健身馆。她换好衣服出门,到那步行十分钟,从侧门过去是最近的。
  简晳出了楼道,一路往右,一路通大门,人跟恍住似的竟犹豫了脚步。
  他应该走了吧?简晳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又想,这不废话么,这么久肯定走了。
  简晳脚步踟蹰了几秒,还是选择往大门那边绕远路。
  笔直的道伸展,路灯数盏整齐划一,简晳沿着原路走得慢,其实这路一眼就能看到头,早已没了人影。
  简晳盯着自己的鞋尖,说不出什么感觉。
  又走了几步,突然看见路边有个熟悉的东西,塑料袋包了好几层。简晳走过去,认出是刚才贺燃提着的。
  她拿起打开,崭新的保温瓶?
  简晳愣了愣,继续揭开瓶盖,热气升腾,汤水微晃,竟是黄灿灿的鸡汤。
  今晚的健身,简晳卯足了劲使力,帅逼教练都忍不住提醒:“哎哎哎,悠着点啊简医生,你这样特伤韧带。”
  简晳把跑步机减速,气喘吁吁,“你不总嫌我懒嘛,勤快一点你又唠叨。”
  教练给她递了瓶水,“过犹不及,再说了,机会有的是,陶总又给你续了五年费。”
  简晳呛水,咳了半天才说:“万一你们这店开不到五年就垮了呢……”
  教练笑道:“陶总说了,不会垮,真开不下去了,她收购。”
  简晳真是服了她妈。
  把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简晳回家泡了个澡,出来后,她看着桌上被自己拎回来的鸡汤,犹豫一番还是拿出手机,点进了黑名单。
  ———
  产科永远人满为患,从无淡季旺季之分,尤其是市一这种三甲大院,预约做个四维检查都要提前两个月。
  简晳一天都泡在手术室,接连做了五台剖宫产,全都是女娃娃。
  累一点无妨,手术顺利平安就是最大的宽慰。
  昨天科室约好今天晚上聚餐,所有的事情都极为顺利,十分配合地能让大家按时下班。
  老规矩,吃完饭后就去唱歌,携家带眷的不在少数,单着的也就那么几个。
  实习的小护士口快,“简医生,你怎么不带男朋友啊?”
  简晳笑着说:“太帅了哟,我得藏着自己欣赏。”
  小护士挺来神,“是不是上次来接你的那位?我看到啦,穿浅色大衣超帅的。”
  话一出,立即引来话题,同事都问:“谁啊?哪个?”
  简晳还是笑,“都说啦,男朋友是要藏起来的,露脸了肯定不是喽。”
  大家笑笑过后投入娱乐。
  简晳揉了揉颈椎,手机提示有新短信,拿起一看是10086,简晳按熄屏幕,压下心口的微动。
  一个星期过去了,贺燃没再有过联系。
  简晳嫌闷,去包厢外透气,站在窗户边就能听到混合糟乱的歌声。简晳向外望,穿梭不止的车,醉醺被搀扶着的人,卖玫瑰的也特别多,她眼神扫过一根石柱。
  楼下三四个男人站在石柱边,石柱很大,能够遮拦身影,但简晳在三楼,他们的行为尽收眼底。
  左边稍矮的那个她有印象,像是上次和贺燃一起要债的小弟。
  几个人鬼祟小心,手法极快地交换着什么,然后很快就离开了,简晳也没放在心上。
  待了几分钟简晳正准备回包厢,旁边的电梯“叮”的一声划开,走出来的正是刚才的他们。
  简晳这会看清楚了,的确是跟过贺燃的林加。
  他被一个彪形大汉搂住肩膀,“放心老弟,绝不会出事,你就好好干。”
  林加眼底有犹豫,却还是不断点头,他手插在衣袋,很用力地捂着里头的东西。
  简晳心里没底,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隐在墙后,摸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一个电话。
  贺燃正在老赵店里帮忙,猛一看来电人,不顾满手机油飞快接听,语言组织不清地喊了句,“有事?”
  硬邦邦的,说完就后悔了。
  可听了几句,贺燃表情突变,“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又极为凶戾地警告了句,“你给我回同事那,不许乱跟。”
  简晳一边瞄那伙人,一边碎步跟:“你来之前我帮你看着。”
  “简晳!你他妈的敢乱动,老子搞死你!”
  ———
  电话挂断,简晳握着手机懵了半天,从没一个男人这样凶过她。
  这幢楼啥玩的都有,一楼舞池,三楼K歌,往上就是洗脚按摩。林加他们又进了楼梯间,从未闭合的门缝里,简晳看到他们是往楼下去的。
  舞池炫目,光影晕人,男男女女扭成了软麻花儿。
  简晳跟着他们进了一道长走廊。她假装打电话,掩在卫生间门口,眼睛却不停地瞄向走道尽头。
  高大个头声音大,“林老弟,这批货卖完了,老大分你这个数。”五根手指得意洋洋立在空中,“特别看得起你。”
  林加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利益诱惑足矣麻痹很多东西。
  他应答:“让嘉爷放心,我不会出纰错。”
  还是高大个,“弟妹快生了,你娘的病也花钱,这个弟兄都知道,绝不亏待你。”
  简晳挑了重点听得一清二楚,也彻底明白这小弟没走正道。
  一叠红票子,一包巴掌大的粉末在两人手中快速交换。
  简晳来不及考虑就绕了出去,“呀,在这儿都能碰见你啊!”她笑颜以对,是冲林加。
  林加发懵,嘴巴半张,进行到一半的交易飞快收手,高大个眼珠子都快怒出来了。
  简晳语气亲近,“上次你把工具落我车上了,正好,现在可以还给你。”她轻松的真跟偶遇似的。
  林加打了个激灵,本就胆怯,有人拉一把,理智恢复了八成。
  他也咧嘴笑,边笑边向简晳靠近,“对对对,我就说少了个扳手,还以为燃哥私吞了。”
  两个人并排了,默契十足地共同往外走。
  简晳:“你跟我出去拿吧,我同事都还聚着呢。”
  “喂,等等!”
  简晳背脊一僵,高大个声音跟雷鸣似的,“加老弟,这样不合适吧?”
  林加飞快转身,把简晳挡在身后,笑嘻道:“我先去拿下东西,等会再来找您。”
  “走了还能回来?”大高个阴冷冷的,皮肉假笑,“我可是给你时间考虑的啊,是你自己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要做的——今儿个这货,你必须给我担了!”
  简晳无辜问:“什么货啊?酒吗?那正好我好多同事在,我买了吧。”
  “你这娘们闭嘴!一唱一和演双簧呢!”高大个指着简晳,吼道:“再逼逼撕烂你的嘴!”
  那粗暴的手指浮在半空没三秒,突然被另一只手挡开。
  贺燃跻身站了过来,把简晳彻底护在身后,眉峰里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你他妈再乱指试试!”
  “燃哥。”林加像是成绩不及格的小学生见到了家长,惊弓之鸟般,底气极低。
  贺燃回头怒骂,“还有脸叫我哥?!”
  大高个被贺燃唬了下,气势顿灭,“哟,燃哥也来了啊,我不知道这位小妹跟你是熟人,算我错,算我错。”
  他嬉皮赔笑,锋刀在后半句,“但凡事都有个理讲不是,加弟答应接个生意,我这货都出库了,临阵脱逃不太像吧。”
  贺燃目光阴鸷,他本就宽肩窄腰,在这色泽不明的灯光笼罩下更显戾气逼人。
  他眯缝了双眼,语气如霜,“临阵脱逃怎么了?玩的他妈就是你!”
  大高个脸色绷紧,几个小弟跟后边,面子实在挂不住,“别仗着嘉爷看得起你就目中无人!姓贺的我告诉你,离了嘉爷,你丫狂个屁!”
  贺燃冷淡一笑,“那你倒是看看,我狂不狂的起来!”
  话毕,他举起拳头往前狠狠一砸,大高个的下巴瞬间被揍了个朝天。
  场面骤然大乱,林加要冲上去帮忙,贺燃:“滚!把她给我带走!掉一根头发我抽死你!”
  简晳被这纯生态的打斗惊呆,又被贺燃这话喊回神。她甩开林加的手,面色森然地掏出手机。
  某个小弟尖声:“这娘们要报警!”
  对方的围攻转移方向,逮着简晳就要打,贺燃“操!”了一声,推着高大个连人撞了过去,在拳头落下的前一秒,死死抱住简晳。
  “嘭”,闷声肉响,隔着男人宽硬的胸膛,简晳都感受到了震动。
  贺燃脸色一青,但手劲未松半分。
  局势急转直下,对方本就人多,拳脚全都落在贺燃身上。
  音乐声,操骂声,皮肉声,简晳甚至还听到了骨头“咔咔”响。
  这些节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恐惧,简晳在这份恐惧里心惊胆战,唯一能够稳住心神的,是贺燃胸腔剧烈的心跳声。
  那种被男人拼命相护的,心跳。
  突然一道清懒的男音传来——
  “在我地盘动手,是不是得报个备啊!”
  大高个那边收手抬眼,像是见到鬼畜,惊弹起身,“骁、骁哥!”
  逆光的走廊口,光影束束如飞,一身黑色衬衫的男人笔直站立,后边排开两行保镖。
  大高个顿时怂成一包子,点头哈腰认错,“骁哥对不住了,误会误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等等。”陆悍骁冷笑着,“打了我家姑娘的,自个儿站出来。”
  他目光移到简晳身上,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找死呢?”
  他又瞥向旁边的贺燃,“贺总,你也可以松手了。”
  贺燃轻声一笑,抱着简晳没动分毫。
  两年不见。
  陆悍骁这哥们,他妈的还是这么骚气讨厌。
08 老大表白
  陆悍骁专注当老大三十年,在这城市混出了高度,吃喝玩乐的地方拿捏了一大片,有点眼力的都忌他几分颜色。
  那高大个吓得哆哆嗦嗦,怎么着也不是。
  简晳突然说:“没人打到我。”这是实话,那拳头都被贺燃挡了去。
  陆悍骁围着她的脸蛋左右上下地看,确定没伤,才对大高个颤出一个字:“滚!”
  贺燃这才摸着下巴“嘶”了一声,“真他妈的疼。”
  简晳咬着嘴唇,后怕涌上来,嘴硬说:“谁让你挡的。”
  贺燃被噎住,缓了气才说:“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我不护着你,你明儿就能休病假了!”
  简晳也不知道自己在置气什么,头一偏,“管得着吗你。”
  贺燃楞了楞,反应过来后心一软,微微低头压着声儿问:“还为那晚上的事生气?嗯?”
  简晳抬眼,冷淡淡的,“什么事?——哦,我早就忘了。”
  “对不起,哥跟你道歉。”贺燃突然的,轻声的,“我不该凶你。”
  简晳的冷淡一击而垮,莫名的委屈被勾出,她低下头不发一语。
  “哟哟哟,哪晚的事啊?你俩搞的什么事啊?”陆悍骁听个不明不白,若有所思。
  贺燃斜了他一眼,“管你吊事。”
  陆悍骁也不恼,往贺燃肩上拍了拍,“脾气还这么暴,真当自己爆米花了。”
  他是看准了他受伤的地方,专挑那儿拍,贺燃暗骂,阴险。
  陆悍骁晚上本在上头玩牌,一后来的朋友随口说起楼下有人弄事,里头还有个特漂亮的女人。牌友顺着话问有多漂亮。
  结果这一描述,陆悍骁奇异的直觉作祟,带着人就下去了。
  重新要了个茶座,陆悍骁领人进去,“要喝什么自己点。”
  “你们先喝。”贺燃声音冷硬,转过背,对准身后的林加就是一拳头。
  林加倒地,捂着脸不敢吭声。
  “那伙人干的什么勾当,你别说不知道。林加,你他妈脑袋挂脖上太重了是吧?想摘下来给人当球踢?嗯?!”
  林加眼珠子通红,“燃哥,我……”
  贺燃抬脚就是一踹,“我什么我!你自个儿想死往那跳!”他指着窗户,怒声,“别连累人!放心,你死了,你那生病的老娘和要出生的孩子,我铁定不会管!”
  “燃哥,对不起。”林加声音哑涩,像是插了十几根牙签。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跟她说!”贺燃拽住林加的后衣领,拖着人往简晳面前一甩,“幸亏简医生,不然你就等死吧!”
  简晳皱眉,盯着贺燃。
  “又在心里骂老子了是吧?”贺燃毫不畏惧,冷笑,“女人最好少管闲事,明知山有虎还往山上走,不是勇气,是蠢。”
  简晳脸色微变,陆悍骁当即对门外吩咐,“要杯冰水。”对贺燃说:“你需要降火。”
  贺燃坐在沙发,脸色烂。
  简晳觉得这人简直没法儿沟通,径直绕过他,对陆悍骁说:“我走了,同事还在等我。”
  “同事?那叫上来一块玩。”陆悍骁向来慷慨。
  “不用,科室聚餐,催了我几个电话了。”
  陆悍骁替她拉开门,“去吧,改天我去看望咱爸妈。”
  一听“咱爸妈”三个字,贺燃猛地抬头。
  简晳点了点下巴,“好。”
  关上门,陆悍骁瞥了眼贺燃,“我身上都快被你看出窟窿了,怎么,看上我小妹了?”
  贺燃手脚张开,大喇喇地靠在沙发上,“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从不知道你有个妹妹。”
  “你狼心狗肺的德性,我拎得清。”陆悍骁笑笑,掏了支雪茄扔过去,“俩家老爷子是战友,老革命感情,简晳从小跟我后头跑,小屁丫头就是我亲妹。后来她出国念书,这几年才见得少。”
  贺燃点燃雪茄,腮帮鼓了下。
  陆悍骁笑了笑,“真看上了?”
  贺燃:“不行?”
  陆悍骁倚在床边,双手懒散散地搭着,指间的雪茄星火暗红,“贺燃,我这妹妹跟你玩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没想玩。”
  陆悍骁笑着弹了弹烟灰,“场子新来了几个还没开过苞的,我给你送来。”
  贺燃目光如锐,一字一句重复:“我没想玩她。”
  陆悍骁一怔,轻描淡写地避过这茬话题,“你从遥省到这边,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看我有多落魄?”贺燃嗤声,“我烂命一条,没啥好看的。”
  陆悍骁手一顿,无可奈何,“当年如果不是贺严阴了一把,你也不会……”
  “过去的事别他妈再提了。”贺燃暴戾地打断。
  “只要你想,再起家不是难事,只要你一句话,”陆悍骁重情重义,“我挺你。”
  贺燃不耐烦地起身,“别瞎扯些有的没的。我问你,简医生爸妈是做什么的?”
  陆悍骁神色复杂,“认真了?”
  “废他妈话。”
  “简晳妈做生意,她爸,”陆悍骁顿了下,斟酌了用词,“是公务员。她还有个弟弟。”
  高知家庭?和贺燃猜的差不多。
  隔壁还有牌局,陆悍骁说:“陪我玩两把去。”
  “没钱。”贺燃撂下俩字,拉开门就走了。
  ———
  简晳这边。
  平日工作节奏紧,好不容易放松了,个个跟脱缰的野驹似的。简晳是开车来的不用喝酒。但被刚才那么一闹,玩的心情也没了。
  突然手机响,新短信:
  [出来。]
  简晳没理。过了两分钟:
  [我伤口疼的厉害,帮忙上个药。]
  简晳按熄屏幕,又按亮,看了一遍又一遍,边起身边回复:[在哪?]
  她拉开门,手还在门把上,抬头就看见一脸淤青的贺燃,他靠着墙,左手拎着个塑料袋。
  简晳走过去伸出手,“给我。”她打开塑料袋瞄了眼,“买这么多药膏?”
  贺燃嗯了声,“药店老板推荐的。”
  “他诈你钱呢。”简晳抿了抿唇,“跟我来吧。”
  她的车里常年备了个医药箱,小伤小痛足矣应急用。
  两人坐在车里,简晳拿出一瓶碘酒一包棉签,“那些都不实用,先用这个消消毒。”
  贺燃把脸凑过去,“下手轻点,别想着在这事儿上报仇。”
  简晳和他对视,一个目光明晰,一个鼻挺眼深,没几秒,两人都笑了。
  那笑容踩在同一频率上,简晳清了清嗓子,“我没你那么粗鲁。”
  贺燃沉了一晚上的脸色终于放软,“我是爷们儿,你跟我比?”
  她没接话,沉默地给他抹碘伏。
  车里放了精油,是茉莉的淡香,大概是气氛太过柔软,贺燃再说话的声音也放温和了。
  “上次在小区门口,我说话不好听。”
  “嗯。”简晳说:“你知道就好。”
  贺燃锋眉上挑,“就当我胡说八道,不过有一句是真的。”
  简晳眉间皱了下,回想了番,“哪句?”
  “我腹肌比}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奇楠沉香96万美元一克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