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大马哈鱼作文菜与大红枣同吃吗?

《霸道冷少与傲娇妻的婚后生活》
缘分的开始
这是个发生在民国时期的爱情故事。命运这种东西来也甚是奇怪,阴差阳错的,他们注定相遇,也注定着他们的爱情并非寻常。这个故事源于我的一场梦,清风明月入梦,相思苦恋相伴。游园惊梦却只愿长梦不醒,醉生梦死,似梦非梦,梦醒后便是这故事的开始。
每日我的梦都会将我带到不同的地方,穿越到不同的时空,让我经历不一样的人生。我也曾梦到李白去过的吴越之地,飞渡过月光下的镜湖;也曾像庄周那般晓梦迷蝴蝶;也曾梦到自己是杜丽娘与柳生在牡丹亭畔相会。在梦里我会完全融入到那个人的生活中去,而我的记忆也会随之改变。飘飘然的,一束光透了进来,我向着光源走去,我的梦境便又开始了。
民国初年,各地局势动荡不安,正处在大变革时期。随着朝代更替,晚清的御史大人林进堂也跟着退出了历史舞台,昔日权尊势重,挥金如土的林家已是家道中落,早已没了往日那般显耀。这御史大人便是我的祖父,祖父虽是没有了以前那么高的地位,不过倒是在以前存下了不少银两,日子也还算能过得去。祖父在当地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到现在还是能受到不少人的敬重。
我的祖父一直盼望着母亲能产下一个男婴,用他的话来,乱世生出个女娃有何用。父亲是家里的独生子,自体弱多病,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他也只娶了我娘亲一位夫人,重未想过纳二房太太。所以祖父只有我这一个孙女,家里再无添过一男半女,父亲死后祖父将气都撒在我们母女俩身上,差点没将我和娘亲赶出家门。
在他人眼里看来我可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姐,但在府中,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姐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可以算是最低的。祖父从未正眼瞧过我,家里的下人也从未拿我当回事过。
我很少出门,也没几个朋友。最贴心的当属从跟我一起长大的翠,虽她是我的丫鬟,但我从没觉得自己高她一等,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能对我贴心贴肺的了。
还有经常在家门外逗留的乞丐也算是我的好朋友。我时常去给他一些吃的,或是好玩的,所以他也经常跑来找我。“听姐您要嫁人了,林老爷给你相中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好像是袁家的少爷袁起尧,我见过他,模样挺清秀的,大家都他长得赛过潘安呢”乞丐向我夸赞到。乞丐都知道了我的亲事,我却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我忙不赢地跑回去问我娘亲,娘亲倒是挺赞同这门亲事的,一听我问起,嘴都笑的合不拢了“月儿,你也不了,你你自己,女工不会,也做不到什么贤良淑德,林家现在不比以前了,你能找到像袁家这么好的一个婆家已经很不错了。”我忙冲着娘亲撒娇“我的好娘亲,感情的事得自己做主,现在时代不同了,好多比我大的都还在家里闲着呢,别人都不急我急什么”“可是你的祖父都已经跟别人订下来了,我也不好再什么了”
娘亲是一个思想守旧的女人,不敢有半分逾矩的行为。家中一切大事都是听从祖父决定,祖父向来都是一不二,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心里盘算着,娘亲这边看来是靠不住了,我得自己想办法。
这个袁大少爷我也是认识的,年少时袁老爷曾带他来拜访过祖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这袁起尧长得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这副模样生的倒是好瞧,我却对他没什么想法,总感觉他手无缚鸡之力,不是我心目中所想的如意郎君。
听翠祖父在院子里散步,想来他现在应该兴致不错,便跑过去找他。院子里的月橘开得正好,十里香的别称果然不假,芳香四溢沁人心脾,我却没心思去多看一眼,径直朝祖父走了去。
“溪月来得正好,你可知你有多大的福气,袁大少爷亲自来提亲,我们家这回总算是走了运。”我不想听他细,又不敢打断他,漫不经心地一边听他一边自己想着法子。“可是祖父,溪月自认年岁尚,不愿离开祖父和娘亲,肯请祖父再给我两年好好孝敬您”祖父眉头紧皱,板着脸问我“你现在回绝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可想过后果,可想过你自己的将来。”祖父的声音越提越高,我不敢再接下去,只了一句“溪月明白了”便借故离开了。
我相信自己还有机会,不能就这样听由命,坐以待毙。我正一筹莫展,坐在门槛上,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发呆。
乞丐跑过来坐在了我旁边“大姐这是怎么了,眉头皱的都快要拧出水了”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拉住乞丐的衣袖问道“姐这两年对你不薄吧,现在姐出了事,做弟的是不是得帮一把”乞丐看到我的表情定是被我吓到,忙不赢地“大姐遇到何事了,就算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我反倒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便和他讲到“我自听先生讲书,最羡慕的是闯荡江湖之人,我也愿做其中一个,你可愿帮我逃离这个地方?”“可大姐眼看着你好事将近了,我怎能做这样的缺德之事”我拍了拍乞丐的肩头故作潇洒“闯荡江湖之人怎能被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所羁绊”乞丐大概也被我这样一个呆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姐突如其来的豪气给镇住了,头点的如鸡啄米似的答应了下来“大姐大可放心,你做什么,我这做弟的都会帮助你的”。
我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靠谱点的人,翠这种胆怕事的人还是先不要和她讲的好,担心她一不心就跑去告诉娘亲。祖父命令下人这两盯紧我,并警告我这两准备好成亲所需要的东西,不让我出门。他了解我的性子,定会认为我这两会乘乱逃出去。还令一个叫张妈的人教我学规矩。我倒是没心思弄这些,每都心不在焉的。每都盼望着乞丐能将我救出去。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想着自己明日就要出嫁了,却连乞丐人都没见到,心里愈来愈绝望,没想到乞丐也是如此不靠谱之人,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他,对他那么好。正想着,翠突然跑进来,“姐,门外有人托我交予你一封信,我怕别人看见,就马上跑过来给您了”我迫不及待地将信打开,果然是乞丐写的,信中写道他在后院等我,我还想着这后院他是如何进来的。
一个丫头拿着各种红色的喜服和饰品走了进来“姐,这都是城里最好的裁缝铺连夜为您赶制的喜服,您快试试看看哪一套您最喜欢”被她们任意摆弄好后,我乘着她们不注意跑去了后院与乞丐会合。
乞丐见我来了,拉着我的手就跑,“这后院的墙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狗洞”我惊讶地问到,乞丐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回答着我“大姐怕是,怕是要委屈一下了,这狗洞是我连夜凿好的…没人发现,只要爬过这狗洞就好了”只要能逃过这场婚事一个狗洞算什么,十个狗洞我都愿意爬过去。爬出去后,我担心有人将我认出把我带回去,于是将红盖头盖在脸上,也不管自己看不看得见,提着重重的喜服,就这样被乞丐牵着瞎跑。
不久乞丐突然停了下来,我跟在他身后没刹住脚,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然后就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大姐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做的们也不容易,体谅一下的们吧。”话音刚落,几个下人就拉住了我。我心想着这下惨了定是被他们抓住了,我自当认了命。
上错花轿嫁错郎
( )我被人领着坐在了花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好不热闹,过了一会外面的声音渐渐了许多,我被媒婆搀扶着下了轿子,我头上还盖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就被人领着稀里糊涂地拜了地。我心想着婚事不是在明吗,怎的又提前了,莫非他们早就知道了我和乞丐的计划,将我蒙在鼓里,好来一个将计就计。
完事后我被几个丫头领着进了房间,坐在了床头上,旁边的媒婆告诫我不许自己揭盖头,会犯冲,我就这样端坐在床头,动也不动地坐了几个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是新郎官进来了,我低着头,从盖头缝隙间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竟越发感到紧张。他缓缓地掀起了我的盖头,我盯着他发愣,他也被我盯的愈发尴尬。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与我以前见过的袁大少爷差别如此之大,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正气,五官分明,不似以前那么柔和秀气。浓眉大眼,两只眼珠如黑色棋子般乌黑发亮。看他的身材就能得知他是习武之人,与之前我见到的那个文文弱弱的书生相比,我竟多了一丝的好感。
我也不管这符不符合规距,到“几年不见袁大少爷,竟想不到您变化如此之大”他到是不恼不怒,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没想到你竟糊涂到如此,自己夫君姓氏都可以搞错”不姓袁,那他是谁?我吃了一惊,莫非是我自己上错了花轿嫁错了郎!难怪不得还以为自己的婚事被提了前。
我故作镇定,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装作若无其事地对他笑了笑“你我怎会忘记夫君的姓氏”他到是装作很理解一样“你我本不熟,面儿都没见过,你不记得我姓名也属正常。但你以后都得记着了,你夫君我名叫傅清明,是傅家长子,以后你得帮着我娘亲安排家中各大事了”我心里暗自庆幸他没问我姓名。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叫什么,只听见过有个丫头叫了我一声姚姐。
我和他有仿佛事先商量好般的默契,他在地上打好地铺,我也并未多问些什么,“明早要早起给各位长辈敬茶,你早些睡了吧。”我嗯了一声,我们便各自都睡下了。
没想到我嫁进的这个傅家竟是鼎鼎有名的傅上将的家。想必这要嫁入傅家的姐一定也是性情中人,就算得罪权贵,也不愿自己的婚姻就这样受他人摆布。
我偶然间听丫头们聊得知,傅上将不知是从上面接到了什么命令,接到通知的第二便举家迁徙,来到了这里。这傅清明便是傅上将的长子,资聪颖,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加上傅老爷对他的着重栽培,他倒也从没让他失望过。刚年满十六,就随自己的父亲四处征战,现在才刚年过二十就已是少校的军衔。
这傅上将的家果真是不能与普通户人家相比,光门外的两头大狮子和两根大石柱就显得这户人家与众不同,气派无比。房子内更是大的不像话,倒像是杜牧所写的阿房宫那般“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三庭六院中穿插着很多或大或的花园,最大的花园中有个不大不的水池,水池上有亭有桥,“芙蓉影破归兰浆,菱藕香深泻竹桥”。这几日正是荷花盛开时节,朵朵荷花在清池中更显的粉嫩无比。庭院中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有很多我都叫不出名字。
其他的房间我还不知是何样,就光是我与傅清明的房间就有我家前厅两个那么大,房间内摆放着各种精致的西洋玩意。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檀香木的清香味,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洒在木床的锦被上。床架上挂着淡黄色的帐幔,随着窗外吹进的风而飘动。我只愿一直赖在这松软的床上不愿醒。
家族越大这规矩也就越多,大清早的就要挨个去向各位长辈敬茶,简单的几句嘘寒问暖后,气氛就变得十分压抑。傅上将闷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喝茶。他这样子到是像极了祖父,都是威严的让人不敢靠近。傅夫人看上去到是和善,脸上也总是笑呵呵的,让人看了感到好相处。我想着如要问起我的家事,我应该如何回答,干脆还是早些坦白从宽了的好。
这时一个约摸着十七八岁的姑娘笑着跑了进来。她穿着一套白色的洋装,领口的山茶花装饰更显别致。手腕上戴着一串铜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明净清澈,显得她更加真烂漫。她倒没有被这气氛所感染,眼睛笑的如月牙般,一张樱桃似的嘴儿两边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院子里新种了那么多棵桃树,你们居然都没有告诉我。”“真是把你娇惯坏了,这人越大竟愈发没了规距,还不见过你大哥大嫂”傅夫人这话时虽听着有些严厉,但眼神里却充满着宠溺。姑娘吐了吐舌头,转过来看向了我们,微微地鞠了鞠躬“清秋见过大哥大嫂”,傅清明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对着她笑了笑没话。“苏苏,清秋不了你几岁,你也不必让着她,她呀就是从被我们都娇惯坏了。”傅老夫人叹了口气又到。
苏苏?莫非这本应嫁入傅家的姐叫姚苏?我心想着。
喝完茶之后,我便独自回了房间,不知道傅清明又跑去哪了。我见着一个丫头正在帮我打扫房间,我便好心让她过来歇息歇息。
她倒是神神秘秘地,将门窗都关了,又四处瞧了瞧,确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之后便问我“你到底是谁”,我心想着她怎会知道的,没等我回答她便继续到“既然你都已经冒充了我们家姐,你就得继续装下去。我们家姐跟一个穷书生跑了,本想着老爷知道了姐逃婚后,肯定会责罚我,但为了姐的幸福,我都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没想到这半路上又钻出了一个你。你可得想好了被揭穿后你该怎么办。”我明白了,这丫头定是这姚苏的陪嫁丫鬟,她将我认做是代替她姐嫁入贵府,想要攀龙附凤之人。
我想着眼下没人可以帮我,既然我和她都站在同一条船上,何不相互利用一下。“你们姐是姚苏吧,她让我代替她嫁过来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让我继续冒充下去,不被他们发现,给他们逃跑争取点时间”这丫头真是好哄,立马就相信了我,连声应了下来“好好好,以后您便是玉的主子,万事都听您的安排”。原来这丫头叫玉。
傅清明今日敬完茶后我便没再见过他,晚饭也没与我们一同吃,我闲的无聊,跑去院子里散步。偷听到几个厮在那儿闲聊“你们不知道,林家的姐和袁家的少爷今日成亲,这迎亲的队伍还没出门呢,林家就派人悄悄跑到袁家府上是他们姐不见了。两家都担心此事闹大,面子上都挂不住,就将此事压下去了。林家老爷气的不行,悄悄派人到处在找他们姐呢”,要是让祖父知道我阴差阳错地嫁到了傅家,他肯定会大发雷霆,非得打断我一条腿不可。
我整宿未眠,心里越想越发毛,认错也不是,就这样下去也不是。辗转反侧的声音把傅清明吵醒了好几回,他问我为何还不睡,我自己睡不着,他便心里有鬼之人才夜不能寐。居然被他猜中了,我该不该向他坦白呢?
清早我去拜见傅老爷和傅老夫人,傅老爷是公事在身,昨个半夜就动身离开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只有傅老夫人在。傅夫人见着我来了,便问我住的是否还习惯,还需要些什么,可再派人去添置。我答道一切都挺好的,并不缺什么。她又问我傅清明对我怎样,有没有对我不好,我忙摇了摇头,没做声。傅夫人见我如此生分,笑了笑到“苏苏定是想家了吧,按照规矩,今应当是新娘子回门之日,你和清明收拾收拾一同回去吧,也代我向亲家公问声好。”我紧张到不行,不知道该如何回绝傅夫人的好意,我只得硬着头皮先应了下来。
旦夕祸福,该喜该忧?
( )我见着傅清明在门外等我,我将他拉到一旁,悄声问他“我不愿回去,这个家以前就没我的地位,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傅清明像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依然自顾自地上了马车,我心想着这人怎么这样。
等我们离开傅府有一段距离后,傅清明便令人掉头西行,往西山方向走去。他让随行的人不许将今日之事讲出去,又回过头来问我“你既不想回去,那我们就去西山走走,可行?”“你不是已经都自己决定好了吗,干嘛还问我”我装作赌气似的反问他。他倒是丝毫不在意,对着我笑了笑“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还可以调头折回去”我自知理亏,现在和他拌嘴,占不到任何好处。我撇了撇嘴“谁我不愿去西山,我觉得西山风景挺好的,我也正想去呢”他憋着笑,不再话。
马车停在了西山脚下,他让我与他一同爬上去,西山虽不算陡峭,但我光望着那山峰,就感到身心俱疲。我故作轻松的样子,独自走在最前头,他也一直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我没怎么爬过山,自然不知道山路要如何走。
儿正热,我踉踉跄跄地走着,汗如雨注。我爬得有些不耐烦,正想要抱怨,忽然脚下一滑,踩了空就跌了下去。我不敢看傅清明看我的眼神,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身上也摔得全是泥。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自己爬了起来,继续走。我的脚火辣辣的疼,没走到两步就又险些跌倒,幸亏这次傅清明在我身后拉住了我。他被我这副模样逗的哈哈大笑“算了吧大姐,你怕是走不了剩下的路了,我背你吧”我低着头,垂着眼,感到脸上一阵阵的发烫。我乖顺地伏在他的背上,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心。
我们并未爬到山顶,傅清明打算去半山腰的山庙里祭拜一下就折返回去。我打趣地问他“没想到傅大少爷也会信这些”“有些事情都是心诚则灵,不管信与不信我们都得对他心怀敬仰”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在佛像前,朝着佛像拜了几拜。我见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愿。我突然十分好奇这样一个吃穿不愁,腰缠万贯的大少爷到底会祈什么样的愿。
下山途中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上去问他。“我的愿望大也不大,也不”他故意卖着官子,他越是不,我越是一个劲儿地追着他问。他突然停下,严肃地对我他的愿望就是把抢占了我们国家土地的那些外国佬全都赶跑。
因为清政府的软弱无能,背着我们签下了不少的不平等条约,我们国家从一个泱泱大国变得国土残缺不全,百姓们更是过得苦不堪言。
我没想到我眼里这样一个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竟心怀着下苍生,心中有如此大的抱负与理想。我感觉到自己对傅清明也多了几分了解。
回到傅家后,我便急忙跑回了房间,生怕别人见着了我这满身是泥的狼狈样。我洗完澡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新衣,便准备去前厅与他们一同吃晚饭。
我从走廊经过时,见着一个少年郎正在与管家议事。这少年郎到是长得与傅清明有几分相似,鼻似悬胆,目若朗星。他穿着一袭墨色的大长袍,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圆眼镜,整个一个文邹邹的模样。
正想问这是谁,他像是自来熟般,走了过来,向我作揖,笑着问我“想必您就是大嫂吧。”我点了点头“莫非你就是清明的亲弟弟,傅家的二少爷?之前却从未见过你”他笑着没话算是默认了,“前几日因为有要事处理,便离开了几日,没有参加你们二人的婚礼,也没有向你们及时地送上祝福,我感到万分抱歉。我叫傅清雨,大嫂叫我清雨就好,大嫂以后若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自当全力相助。”
“清雨不必如此客气”话完我便邀他一同前去用晚膳。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还不去,“我才刚回来,得回房间收拾收拾东西,大嫂您和他们先吃着不必等我,我一会便来。”
饭桌上,傅老夫人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一边还问我这菜做的可还合我胃口。傅家做菜做的清淡,我近日不知是怎的,舌头也品不出个味儿。一桌丰盛的佳肴在我嘴里都味同嚼蜡。我却还是装作自己吃的特别香的样子,哄着老夫人开心。
没过多久,傅清雨便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翩翩女子。这女子一身素衣,宛如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双丹凤眼仿佛能将人的魂儿给勾去。我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人,是仙下凡也不为过。
见他们都来了,傅夫人便忙着向我介绍,“这是清雨,清明的弟弟。这是你的弟媳,名儿叫梦云。你们都回来了,这下家里就热闹了,以后可都得好好处着,要学会互相谦让。”我们都连声应了下来。
倘若真能做到这好好相处也就对了。不知我是怎的得罪了这傅家的三姐,从爬山回来那起就处处与我作对。无论我什么,都得嘴上不依不饶地呛我两句。凡是我看上的布料,饰品都得争着要了去。因为她我几岁,我也只得处处都让着她,只当她是被宠惯坏了,不与她争。
哪知这傅清秋越做越过分,在傅老爷的生日宴上笑话我送的礼物上不了台面。
我被她的无地自容,也不愿再给她好脸色看,不顾众人在场,便冲她怼了回去“我送公公这两只白面做的寿桃,意在祝愿他寿与齐,长命百岁。虽这寿桃不值几个钱,但都是我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重在心意。你年年送的各种珠宝,公公却从未正眼瞧过,这俗物见多了也还是俗物,我礼物虽送的没有你的贵重,但我见公公收下时也是极为开心的。你送礼物时可曾真用过心?”
傅清秋被我怼的没了话,气氛颇有些尴尬。傅清明像看戏样的,淡定地吃着糕点,品着茶。傅老爷也不再偏袒傅清秋,为我刚才所的话抚掌大笑“苏苏的好啊,我就喜欢这别出心裁的礼物,年年都是这些,搞得没了意思,这生日过得也只是个形式,你们以后都得好好学学人家苏苏,多点自己的想法才是啊”傅清雨也应和着“父亲教导的是”,傅清秋自讨没趣,借着自己身子乏了为理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门口的厮前来通报是姚家老爷也来祝寿了,顺便来看看他的女儿。我心急如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看着这姚老爷就要走进来了,我忙自己身子突然不舒服,跑回了房间。姚老爷就只有姚苏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心疼她。一听自己女儿身子不舒服,便与傅老爷傅夫人寒暄几句后,就忙着要过去看看我。我想着反正也躲不过去了,便迎面走了上去。
两颗心的靠近
( )姚老爷见到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处在那儿跟个木头似的动也不动,我猜他是受到了刺激。姚老爷现在的心情极其复杂,难过生气的同时又感到担心,他定是知道了他女儿和那个穷书生跑了,找我来顶替。他将房门都掩上,没多问我什么,只是拜托我继续装下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姚老爷再厉害也只是个中尉,不敢做得罪傅上将的事,要是傅上将知道他女儿逃婚,让他脸上挂不住,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
我和这姚老爷装作感情很深的样子,上演了一幕父女二人分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戏码,姚老爷悄声叮嘱了我两句后,我便目送着他坐上马车离开了。“还你们父女两人感情不合,我看到是挺难舍难分的”傅清明这话时阴阳怪气的。我也没多想,看了他一眼就独自进门儿了。
我见着傅清明晚饭没吃到多少,就吩咐厨房做了些点准备给他送去。傅清明正在书房里看书,我便送去书房。我还没走进,这屋内的墨香味就已扑鼻而来。
我不忍心打扰他,就将点心放在了他桌上,径直走到书架下看他平日里都读些什么。《武经七书》《孔子改制考》《新学伪经考》《演论》……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他见我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头,又招手示意让我到他跟前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你今日竟如此的有心,你该不会在这点心里面下了毒,想谋杀亲夫吧”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人的确是不讨人喜欢,我今日好心来给你送吃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想着要诬陷我”“几句玩笑话罢了,你那么当真做什么”他到是乐呵乐呵的,我却把他将才的话记在了心上,仍是满脸的不高兴。
他便试着转移话题“你是不是与妹之间有什么误会,我见着你们今都互不相让的,还以为你们要差点打起来了”他见我没话又自顾自地“妹虽老是嘴上不饶人,但心肠确是极好的,你得试着好好接触她,她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妹长得甜美可人,性格也讨人喜欢,我自然是对她讨厌不起来的,只是今日她委实过分了些,我才了她一两句”。
我觉得自己好生委屈,傅清明为何不体谅体谅我,还尽帮着他妹妹好话。我们都没再话。傅清明吃完点心后便继续看书了,我觉着今日和他讲话实在是不愉快,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呆多久便独自回房休息了。
这几日我对傅清明都是爱搭不理的,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只当我是心情不好,换着法子的哄我开心。每次办完公事回来都给我带些零食或是玩意,什么糖葫芦,泥人儿,风车之类的,从不带重样的。我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底里早已原谅他了。
傅清明问我“你怎么都不出去玩儿,一直呆在家里会闷出病的,我带你出去走走”,我何尝不想出去玩儿,我想看看街上最近又有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可是我怕自己一出去就被祖父派的人给抓住了。“京城出了名的戏坊今儿个到这里来巡演,你陪我去瞧瞧”我赖不过他,只好陪他一同去。
我本就对戏曲不感兴趣,望见戏台上的生旦净丑唱的字正腔圆,余音绕梁,台下更是坐无虚席,各种欢呼声此起彼伏。我却觉着甚是乏味,正想起身离开,却被一出戏给吸引住了。
讲的是西楚霸王项羽中了敌人的埋伏,项羽突围不出,又听得四面楚歌,疑楚军尽已降汉,在营中与虞姬饮酒作别。“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唱着唱着唱进了我的心坎儿里,我不由的泪目。
傅清明见我不停地用手帕抹泪,还笑话我“你们女儿家真是多情,看个戏竟能把你给看哭了”,我不想理他,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便拿出他的手帕替我擦泪。我看着他,他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我感受他掌心的温度,让人感觉到温暖。他的眼神深邃的宛如夜空,眼睛里仿佛能透出点点星光。他发现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端正地坐好继续听戏。
戏看完后,他又兴致勃勃地非要拉着我去夜市闲逛。我想着家里人在到处找我,提不起什么游玩的兴子。却没想到这夜市竟如此的热闹繁华,我像是被关久了的笼中鸟终于得到了自由,又笑又跳的。傅清明见我如此开心,也是满面春风,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买,手上提的东西多得都拿不上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看见我们家的几个厮正在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我连忙背过脸去,躲在了傅清明身后。等到他们都走远后,傅清明便问我“怎么,见到你不愿见的人了?”我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傅清明也没问我那些人是谁,便带着我回去了。为何他都不好奇那些人是谁,我想问他,却又不敢问他。
回房后,他拿了一瓶他珍藏多年的西洋酒非要让我尝尝。我像着了迷似的,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送。傅清明忙拦住我“这酒虽好,这贪杯可就不好了”我还未喝尽兴,便借着酒劲冲着他撒娇。傅清明被我弄的招架不住,本来只打算酌几杯,也开始与我大口地喝了起来。我们俩都喝的酩酊大醉,又笑又闹把酒言欢。
正喝的尽兴,他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我想知道你的真名儿叫什么”,我全当他是醉酒后的胡话,不予理睬。一瓶酒还未喝完他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我笑话他堂堂傅大公子竟如此不胜酒力。后来我便也迷迷糊糊地躺在他一旁睡着了。
第二醒来都已是午后了,我未见到傅清明,玉走进来帮我洗漱,我便问他去了哪。玉的语气里充满着羡慕“大少爷对姐您可是真真的好呢。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体贴入微的人。大少爷一大早是有要事处理就匆匆忙忙地急着走了。虽大少爷急着要走,但却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将你吵醒。走之前还要我晚些再叫您,等您好好休息,还吩咐我等您醒后给您弄碗醒酒汤呢”
这丫头总是机灵地不用在正道上,光知道打趣我,“你这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这傅大少爷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这么多好话”,玉捂着嘴嘻嘻地笑,把我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连忙将她赶了出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很多只蚂蚁在心口上爬。不知从何时起,每当我见到傅清明,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心,他开心我也就感到开心,见着他皱起眉头,我也跟着难过。我最近梦里也时常会见到他,梦里他对着我笑,我感觉自己做梦都能笑醒。见不到他时,就惦记着他,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也在想我。也许上安排我注定要遇见他,我突然很感谢上苍能赐给我如此美好的姻缘。
‘‘阴谋’’被发现
( )我坐在花园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九月份的太阳没了早些时日的毒辣,和煦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我闭目养神,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
傅清雨笑着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嫂子真是好雅兴,如此美人配美景到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倒正如你这般。”我被他逗的喜笑颜开“看来二少爷你也兴致不错,竟跟我在这耍起了贫嘴”,清雨眼角微微弯了弯,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笑着“我这沏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不知嫂子可否赏脸”我想着自己反正也无事可做,便就答应了他。
不过一会,清雨便端着茶壶与茶杯过来了。这龙井果然不错,冲泡之后,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颗颗叶片卧底后,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喝茶能让人静心,悟出平时都悟不出的道理,我抿了口茶自言自语“游园惊梦但愿长梦不醒”,清雨像是听出了我这话的意思“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听了他这话有些难过,我不知道我和傅清明的以后又将如何,他若是知道了我这个假冒的姚姐可还会再理我。
等傅清明回来,我想将我的心思全然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我想与他平稳的度过这几日,再向傅家坦白自行离开。傅清明穿着军装回来,我看到他脸上充满着疲惫,一回来就瘫坐在椅子上,我将他的大檐军帽摘下放在了桌子上,替他揉着肩。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很享受一般。我犯起了玩心,一记拳头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背上,把他疼的直叫。我笑地前俯后仰,他便站起身来开始戏弄我,我只好乖乖地举手投降。
他便又继续坐下让我好好地给他捶背,我蹲在地上将头趴在他的膝盖上,悄声了一句傅清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不敢看傅清明的反应,害羞地起身,背过脸去。他从身后抱住了我,俯身在我耳根轻轻地了一句我也喜欢你。他言语的温热从耳脉传入我的心房,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如鹿乱撞。感觉到自己那一刻幸福的仿佛快要窒息了。
晚上洗漱完毕后,我正准备上床入睡,他拦住我,露出狡黠的一笑,“今晚我可否能上床睡”,我想着女孩子还是矜持点为好,便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了他。他像是没听到,爬上了床。我就将他推了下去,
哪知他又爬了上来,将我揽在了怀里,我也没再反抗。我听着他的心跳声呼吸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气渐渐转凉了,一日我无意间听到了林家的消息,是林家老爷病重,还有些人林老爷怕是时日无多了,我的心如针扎般刺痛。我躲在家门口的暗处,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这时我看见梦云从旁经过,我便想着上前去打个招呼,可未想她仿佛没看见我般,慌慌张张地走了。
我想了个法子让乞丐帮我将翠叫了出来。翠见到我哭的梨花带雨的,呜咽地和我讲着家里的近况“姐你到底是跑去哪了,我们都快想死你了。你不知道,这都快将近一个月了,老爷派人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急的不行,一急之下就病倒了。这两日老爷梦里都在叫着你的名字。虽老爷平日里对你不好,对你的事也从不过问,但你也毕竟是他的亲孙女,他终归还是放不下你的。您就进去瞧他一眼吧。”
我还是踏入了这个往日里我极其不情愿踏进的家门。祖父仍在昏睡中,我跪在祖父的病榻前,内心满是愧疚,磕了几个响头后就离开了。我留下了一封信,自己还有未了的心愿,心愿达成后就回来好生照顾祖父,今后祖父不管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做。我对傅家还缺少一个交代,欠了他们一个解释。
变得越来越黑,乌云翻滚着,不一会开始冒起了滴滴雨,瑟瑟寒风刮在我脸上,也刮在了我的心尖儿上。
回到傅家后,就见着玉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是傅老夫人传话。我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前厅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每个人的脸上都阴气沉沉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我不敢随意讲话,也不敢轻易地坐下,就呆呆地站在那。过了一会傅老爷的话打破了沉寂,他忍着怒气,压低着声音问我“你究竟是何人,你千方百计嫁进傅家到底有何图谋”他的脸气的扭曲,眼珠子瞪得老大。
我吓得倒退了几步,强行的镇定住自己,面不改色地道“我本是要嫁入袁家的,可曾想竟上错了花轿,我没及时告诉你们,还一直瞒着大家我感到万分抱歉”。火山喷发在即,这柳梦云平日也没见她怎么讲过话,今日却还嫌这不够乱,非要火上浇油地道“事已至此,大嫂你非但没给我们傅家一个交代,竟然还把袁家搭了进去,搞得倒像是我们里外不是人”。
我没闲心理她,我看向傅清明,我虽不祈求他的原谅,但总充满着期待的,希望他能帮我几句。可是他什么都未,脸上平静的宛如一滩死水。我的心凉透了,只有清雨表情凝重的帮我道“错不在大嫂,要怪也只能怪这命运造化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我心如死灰,想着今日傅清明的表现,我想他一定是对我恨透了。傅老爷并未有赶我走的意思,但我想着这个家已没有了我可以再待下去的理由,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自己收拾好东西悄悄离开了傅府。
玉察觉到了我的离开,跑着追了上来想要挽留我。她强忍着泪水,红肿着眼问我“姐可否不要走”我被她的忠心所打动,我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下定决心要离开了“以后别再叫我姐了,出了这个家门,你我便不再是主仆关系了”
我虽然舍不得她,舍不得傅清明,但我必须忘记关于这里的一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回到家后我每日都尽心照料着祖父,祖父的身子也日渐好了起来,我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母亲和祖父,祖父听后也没有怪罪我的意思。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一日玉跑来找我,是有要事要与我相告。玉还如以前那般毛毛躁躁的,见着我就马上扑了过来“姐我想有一事你必须得知道。是柳梦云,柳梦云她将你的事告发的。她对你疑心很重,还派人悄悄跟踪调查过你。你上次回了林家,她便抓到了你的把柄,就跑去告诉了傅夫人”
我内心很是不解,为何这柳梦云无缘无故地就怀疑我。之前还与我姐妹相称,今日就非要将我置于死地。
“你明知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玉听完我这话言语里充满着委屈“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我听柳梦云的贴身丫鬟讲起,是她们姐早些年就曾见到过我们姚姐”难怪不得,我心里懊悔不已,要是早些坦白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还有呢”玉顿了顿又继续“听这柳梦云曾是傅大少爷的青梅竹马,因为家里的烟草生意倒闭了,加上父亲去世,柳家日子一不如一,她便投奔到了傅家来。因为傅大少爷那时正在前线打仗,于是老爷便私自下了主意将她许配给了二少爷清雨。”
我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没想到傅清明和这柳梦云还有这样一段情史。玉见我皱起了眉头,连忙安慰我“姐大可放宽心,傅大少爷对你的心思你心里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柳梦云嫁给二少爷后,他俩就没再过什么话了。”“要是清明真的对我上了心,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来找我”我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空发呆。“姐你先别着急,再等些时日傅少爷一定会来找你的”
( )我日日盼着,夜夜盼着却始终没盼来我想盼来的人。却盼来了袁大少爷。
袁大少爷还是如以前那般长得秀气,皮肤白皙水嫩,怕是连女孩子见着都会羡慕。他弱不禁风的,脸上显着病态的苍白。他希望我能遵守婚约,还答应我还是按照婚礼的流程,风风光光的将我迎娶进门。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并希望他能娶一位比我更适合的人。
他的双眉拧成了个疙瘩,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你可知我为何一直放不下你,十一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在花园扑蝴蝶的模样,我对你的爱意就如滚滚长江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你就像精灵般,我想抓住你,却又抓不住你,你的一颦一笑都已印在了我的内心……”没等他完,我就抛下他独自跑出去了。我很感激袁大公子对我的一片痴情,却又不得不辜负他。长痛不如短痛,对他我只能狠下心。
“姐,姐”翠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缓了口气接着又“姐傅家的来了”。我大喜过望,不顾一切地向大厅跑了去。
果然傅清明也在,他的脸上多了些许憔悴。见着我来,傅老爷起身朝着祖父鞠了一躬“老先生,之前将令爱错认为自己儿媳多有冒犯。但您看这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也没有办法啊。”
祖父沉思不语,想了想这傅上将也不好得罪,如真的将我嫁过去也不是件坏事,于是刚刚还阴沉的脸立刻变得笑容满面。
“这怎么能怪傅上将呢,要怪啊也只能怪月没有早些向你们坦白。月这孩子不坏,她也是不得已啊。还是傅上将大人大量,不计较过去的事。咱以后可就是亲家了,一家人不两家话,还望傅上将既往不咎,多多担待些。”刚才还颇有些压抑的气氛立马变的轻松多了,傅老爷眉头舒展了许多“老先生太客气了,令爱做我的儿媳妇我还是很满意的,老先生真是教女有方啊,哈哈”
不知袁大少爷在外听了多久,才走了进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黯淡无光,如同行尸走肉般。我无法想象他现在的内心到底有多痛苦,对于他我只有愧疚与亏欠。
前厅里的气氛又变得异常沉闷。祖父见着他进来,他的神色有些惶恐不安,手里端着的茶杯也不心打碎在地。“袁大少爷你看这……唉……看来你是和我们家月有缘无分啊,真得怪这月老牵错了线。是我们林家有负于你们,改日我定当亲自上门赔罪”袁少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成定局,俗话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我袁起尧又岂能做此等龌蹉之事呢。只要月儿幸福就好。”完他便看向了我,我故意转移了视线,向另一边看去。“那起尧就不在这里扫各位兴致了,告辞。”罢,袁少爷便冷冷地走了。
忽然傅清明起身向我这边走了过来,不顾众人,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的手被他拉的有些痛,走到没人处,就甩开了他的手。
我有点被他吓到,他表情严肃的如同冰山般冰冷的不敢让人靠近。他看见我的反应,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将我两旁的碎发移至我的耳后。“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知道你不是姚苏。成亲前一姚苏就来找过我,她希望我能成全他们,并且拜托我不要去为难她的家人。我想着和她也没有感情,何不成人之美。”
我有些生气,他明明知道却不揭穿我,像是在等着看我笑话般,我便气急败坏地问他。他不急不慢答道“我起初不揭穿你是因为我对你好奇,我想看你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后来我不揭穿你是因为我想等着你向我坦白,可是你却一直都没打算过告诉我事实,我有点难过。”
我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他的是事实。就算到了最后,我也想着是悄悄地离开他。他将我一把抱在怀里,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他又继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去想了。”我哽咽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傅家,不知为何这个家竟变得有些陌生,一切都恍若隔世。我上下打量着一切,抚摸着这里的一砖一瓦,数着每一层阶梯。花园里的荷花都已凋谢,荷叶早已枯黄,无精打采的耸拉着,没了早日的生气。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自言自语感怀伤秋。
不知何时傅清雨站在了我的身后,“大嫂只知前一句诗,可知这全诗的意思。这首诗全文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意在鼓励我们不要被这秋日的景象感怀伤时,你看这首诗的诗人是多么的豁达乐观。”
我很感激傅清雨,每次在我情绪低落时,总能及时出现并安慰我。我和他也算是半个知己,每次不管我什么做什么,他仿佛都能懂我的意思。
我呼了口气,朝他笑了笑了一句“清雨,谢谢你”千言万语都汇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但我却觉得他应该知道我会想什么。
清雨见我心情好了许多,也长舒了口气,又问我“大嫂我还不知你的真名叫什么,可否能告诉我?”“姓林,名溪月”着我便将他手掌摊开,用食指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着。“‘清溪深不测,隐处惟孤云。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真是个有诗意的好名字。”“‘四月清和雨乍晴’,你的名字也不错。”罢我们俩都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我和傅清明还有袁起尧的事在县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些人还互相添油加醋的传着,越越离谱。什么赫赫有名的傅少校傅大公子竟然抢了别人的妻子,上错花轿纯属他设的计谋;什么我水性杨花,表里不一,爱慕虚荣。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只在乎傅清明。
这件事对傅清明的影响很大,他的上级一致要求他回家休整。一切都因我而起,我想帮他却又无能为力。以往都有不少人巴结奉承他,现在出了事却都装作形同陌路,视而不见。我感叹着这世间人情冷默,世态炎凉,人情世故可念却不可。
袁家也一直要求着我们给他一个交代,傅上将承诺着付给他们一百块大洋,二十亩地才肯罢休。袁老爷虽家里也不缺钱,在县城里也能算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但此人极其吝啬,又贪财,自然不会放过这能够讹上一笔的绝好机会。我欠傅清明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近日时常想着老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在害我们两个,故意安排这场孽缘,害了我也害了他。
傅清明要带我出去清静清静,于是我们离开了这个纷扰喧嚣的城市,打算在乡下田间住上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愿再回去。
傅清明答应我要给我种上一片柳树林,等到春柳絮纷飞,就如片片雪花飘落,轻盈美丽。我和傅清明每日都是闲来无事可做,有时去爬爬山,划划船也当是自得其乐,倒正如刘禹锡所的“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那般。
每晚我都要和傅清明下几盘棋,论棋艺我自然是比不过他的,他心情好时便让着我,有时却又偏偏故意使坏,正以为自己要赢了时他下一个子又弄的我满盘皆输,给我希望又让其破灭。但我耍起无赖来他是抵不过我的,下的多了我也渐渐熟悉了他的套路,下不过他我便悔棋,要么乘他不注意时悄悄地动几个子,棋子被我动过了他自然是心里清楚,却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故意让着我。
不知傅清明从哪找了那么多书来,自己看也就罢了,还非得硬逼着我看。是我脑子里还存留着封建残余,要解放什么新思想。要我看书还不如一枪子儿蹦了我。他看书我就没人作伴游玩,我闲得无聊,就试着去看了几本,不过这书确实是好书,我不仅了解到了当代社会的现状,还了解到了国外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时代变迁。我就像一只井底之蛙,从未踏出过我出生的地方,也想不到外面的空竟如此广阔无垠。
过了几日后,城里的风头渐渐平息了,几位上将要求傅清明重新回去带兵。我不愿离开这里,我喜欢田野间传来的阵阵蛙声;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般逍遥自得;喜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般泰然自若;喜欢如此平静,淡淡如水的生活。我看得出来傅清明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我们不得不走,于是我们好了等十年之后下太平,我们再回到这里度过余生。
( )傅老爷把清秋送到了女子学校读书,清秋整日好逸恶劳,不学无术,成旷课。被傅老爷知道后特别生气,下令给清秋禁食,不许任何人给她送饭。傅清秋已经停食快一个星期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起路来都是趔趔趄趄的。
想着这傅清秋虽然可气,但罪不至此,于是便好心去傅老爷那探探口气。看得出来傅老爷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平日里又是极疼他的女儿,便自作主张去给清秋送了些吃的。清秋吃的狼吞虎咽的,平日里她瞧不上的,一口不吃的菜,今日都吃的特别香。
饱餐一顿后,清秋想着以前待我的种种不好,有些扭怩不安。揉着手绢,干笑着道“大嫂没想到还是您对我最好”,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她这副样子,便乘此好心劝告她几句“家里人都待你如掌上明珠,你就更应该好好努力,不要再让我们寒了心。”“大嫂放心,清秋以后定当痛改前非,改过自新”我笑着点了点头,感到十分欣慰。“大嫂你人真好,也不像二嫂的那般…”清秋知道自己心直口快错了话,就没再继续下去。“她了什么?”我倒是挺好奇的。清秋有些为难,扭扭捏捏地,“唉,她也没什么,就只大嫂你千方百计想嫁进傅家之类的话。”
怪不得之前傅清秋看我各种不顺眼,原来是这柳梦云在背后搞鬼。生的如此好看的一副皮囊,内心里却是如此的险恶。之前将我的事告发,没想到她还挑拨我与姑子的关系,这人可真是居心叵测。
我没有去找柳梦云理论,这种人我不屑与她争,也难得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今儿黑的早,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弄得人心情也感到不悦,我便早早的就上床准备入睡了。傅清明便戏谑我“平日里叫你早些睡下都不愿意,今日莫非是身子不舒服?”我故意挑逗他,对着他眨了眨眼,莞尔一笑“夜伴雨声起,梦里会傅郎。若君问我意,好比司马心。”傅清明笑着没话,耳根子有些泛红,没想到他竟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流口常谈恶人自有恶报,不知是不是上的看不下去了,才故意安排着柳梦云生这场大病。不知柳梦云得的是什么富贵病,清雨寻遍了郎中,还贴了告示悬赏,医术高超的名医都拿她的病没有办法。这几日郎中在府上进进出出的,家里的老婆子丫头轮流尽心着照顾她,也没见她的病情有所好转。
不知是哪位郎中开的灵丹妙药,妙手回春,柳梦云刚服下去,脸色也渐渐好看了起来。才刚醒过来,这柳梦云就嚷着要出去见见太阳,见她那副身子又拗不过她,自然万事都得依着。
见她那副娇弱的模样,倒正如林妹妹那般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一般男子见了她,怕都要心疼不已。
听着她今日在花园赏景,吹了寒风受了凉,又晕了过去,便想着去看看她。没想到傅清明也在她屋内,柳梦云见着我来了,便故意想着法儿的做甜蜜给我看。瞧她那副狐狸精般妖媚的模样,让人看了甚是恶心。
“哎呀,清明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就放心好了”听了她这话,我心里更是不悦。她就是故意拿我寻不开心的,我偏不能让她得逞。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她笑道“妹妹身子可好了些,你一定得自个儿爱惜着自个儿,免得你这莫名其妙的生了场大病,别人还以为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柳梦云有些做贼心虚,强颜欢笑着,扯了扯嘴角,微微皱起眉头。“瞧姐姐这话的,要怪也只能怪我这身子虚,多亏了你与清明都忙中得空来看我,我光看着你们我这身子就好了许多”
清明见着我俩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好再掺合下去,借着自己有事便早早离开了。我也懒得在这再和她斗下去,没待多久就走了。
刚出门正巧碰上了清雨回来。我不清清雨对柳梦云的感情,他俩总是相敬如宾的。在外人眼里看来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但在我眼里这两人未免也太生分了些。是柳梦云心里没他我是信的,可能她心里还没放下傅清明。但清雨却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他喜欢柳梦云吧,他从未讨过她欢心,也从未试着去让她去接受他。他不喜欢柳梦云吧,也没见他有过纳二房太太的想法。
我难得见到清雨一次,借此机会我想好生问问他,以朋友的名义帮他开导一下。“清雨你有喜欢的人就别委屈了自个儿,想纳二房就纳呗,何必在乎那些名声”我平日里也不爱多管闲事,瞎操心,但清雨不同,我拿他当知己,当自己的亲人。所以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他。
清雨听完我的话不气不恼的,就一直笑着不回答。我就喜欢他如此风度翩翩,所以什么话都是一股脑的和他讲,也不怕会有所得罪。他是有度量的人,重不会因为什么事而耿耿于怀。清雨生的真是好看,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光看着他笑,心里都觉着暖暖的。
“不瞒大嫂,我心有所属,并非梦云。我与她之间只是一纸婚书,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她的婚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听完我便打趣着问他谁家姑娘这么好命,竟被傅家二少爷看得上。“我喜欢的人只能放在心底,我与她永远也没有可能”我见他也不愿透露出他的心仪之人,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我醋意未消,见着傅清明就嘟起嘴不愿搭理他。他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忙将我搂入怀中向我解释“我今日去看柳梦云是因为她生病以来一直都未去看有些不合情理,今早娘亲也让我前去看望她,这再不去清雨不,隔在谁心里都不舒服。”
我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好一大半,抱住他的腰向他撒娇让他发誓对柳梦云已没有了任何眷恋。
傅清明皱了皱眉,嘴角一端向上翘起,有些无奈“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对那柳梦云重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我肯对发誓。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我揉着他的衣袖反问他“无风不起浪,为何我听别人你俩以前是青梅竹马,两无猜”。
傅清明有些生气,板着脸严肃又认真“你这话听谁的,他哪只眼睛看见我和柳梦云青梅竹马两无猜了?”看他这副模样我又想气又想笑“好啦,我也就着玩玩儿的,你的心里有谁我都知道了。”便赶忙拉起他的手让他带我去吃好吃的了。
风雨如晦的年代
( )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了,我思来想去要给傅清明绣一个香囊。这绣香囊对于别家女子或许是件十分容易的事,但对于我这种从未学过女红,又笨手笨脚的人来倒是极考验我的耐心。
我在香囊里加了朱砂、茱萸还有各种香药,听老妈子有避邪趋瘟之意。我想着傅清明成日与着枪和炮打交道,不知哪一就要上战场了,我绣这香囊也有祈愿他平平安安之意。
我不想让傅清明知道我在为他绣香囊,我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我每日都是等着他外出处理公事,或是等他睡下时,我才悄悄地拿起香囊继续绣着。
重阳佳节正是赏菊登高之日,傅清明整日忙于正事没空带我出去,我也只有自己在街上瞎晃悠。
走在大街上,一眼望去不管是妇女还是孩头上都已插上了茱萸。四处都能闻见茱萸和菊花酒的清香味。我见别的男人手臂上都已挂着自家妻子绣的茱萸香囊。我的香囊也本打算在重阳就送他的,但香囊讲究的是细致,要花很多时间和功夫,等到我绣好怕是遥遥无期了。没在街上逛多久我又急忙着赶回去继续绣香囊了。
等到晚上我这香囊才算是大功告成。香囊倒是玲珑可爱,但上面平安两字绣的却是歪歪扭扭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我也没时间再去绣一个,只得硬着头皮送给他,我生怕他会我绣的丑之类的话。
没想到傅清明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看到我的香囊高兴的就像个孩子一样,明明大如铃的两只眼睛,笑起来竟眯成了两条线。他兴奋地将我抱起转了好几个圈,一个个轻轻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和脸颊上,柔软又温暖。清明收下香囊后就一直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舍不得放下,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他这是他收过最好的礼物。
见他如此开心,我的心里也跟喝了蜜似的甜,要是我能与清明一直都这样下去就好了,就算来生让我吃多少苦我也心甘情愿。
建国以来也没见百姓过上一安稳的生活,各地硝烟四起,各种讨袁声不断。清明也十分痛恨残暴的军阀统治,时常笑话大总统荒唐,老是想着要上演复辟帝制的闹剧。
我作为一个女子自然也无意去关心那些国家大事,只叮嘱他声议论,被人听着了怕会惹出什么事端来。他便安慰我时代不同了,现在是一个言论自由的社会,我们可以尽情的发表个人观点。他性格就一直如此洒脱,从不受外人约束。我只好嘱咐了一句万事心为上,便不再多什么了。
一日我随他去军营参观,想着见见世面,也想看他平日里在怎样一个环境下工作,与下属关系处得如何。
还未迈进大门,一个魁梧健硕的军官走了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清明,有这么漂亮的弟妹也不早些带过来给我们瞧瞧…初次见面,请多包涵。”着那人便伸过手来与我握手。我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忙伸出手轻轻地和他握了握。瞄了一眼他的肩章,星星挺多,怕官位也不。
“清明平日若有什么不慎得罪的地方,还请军官多多海涵。”我笑了笑道。傅清明倒是无所谓,脸上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没事,你不用如此客气。这是杨上将,私下里和他关系还不错,不用那么在意那些官阶之分。”
我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睛瞟过去看了一眼他,有些不自在。杨上将大笑道“清明就是如此,这里就他对什么都不在乎,置若罔闻”又悄悄伏在我耳旁“你得管管他,怎个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模样,你看哪个上级受得了他。”罢我们都笑了起来。
来也奇怪,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军令处里面却是这番和乐融融的景象。军官不像军官,士兵不像士兵,军衔到了他们这里仿佛也只是个身份和名义。他们倒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都有着超脱生死的兄弟情。
想起我第一次见傅清明,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的样子,时时刻刻都绷着个苦瓜脸,有着不出的距离感。相处久了,才发现傅清明根本就是个假清高,开起玩笑来不输任何人,整人逗乐的本事也不输常年混迹街头的混混。
想着去考察傅清明工作的我,却被他的上属下属接二连三地跑来告他的状。原因倒不是傅清明开些不要紧的玩笑,而是把他们的工钱都赢走了。赌怡情,平日里工作紧了,他们也常会打打麻将,玩玩纸牌之类。傅清明偏偏脑筋转的快,手气也最好,他手上的牌好像就没输过。听他们讲起傅清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贪恋着只对我一人宽容的傅清明,爱着他对我的无赖从来都是如此包容。
夕阳余晖洒满了大地,想要在最后时刻再展示一遍它的美。可再美终归还是会渐渐消失,直至黑夜来临,人们都欣赏着星空的美,却无人再想起那残留的夕阳。
傅老爷年岁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当年威风凛凛,名震四海的傅上将已不再,人们更在意的是傅上将退休后谁来继承他的名衔。这才刚上任的上将立马就多了人去阿谀奉承。昔日里拜访傅家的人门口等候可排成长队,现在却门可罗雀。
过了几日,傅老爷的“良药”没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洋医生傅老爷动手术或许能有救,但傅老爷太过迂腐坚信中医开点药方,自己的病就能渐渐好起来。
傅老爷走了,几日前病得下不来床都无人探望,这几日灵堂上倒是热闹了不少。沿街数十里的门户都赶了过来,大家假装着自己哭的极为伤心。“你们别太难过,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啊。”我听过最多的话莫过于这几句。
柳梦云倒是对傅老爷没什么感情,我们都跪在灵堂前披麻戴孝,几日都没合眼。她倒借着点聪明,自己身体不好,跪了半个时辰就晕了过去,也不知她是真晕还是假晕。
清秋哭断了气,这几日都呆在屋内足不出户,我去看她,眼神空洞,愣在那儿如同个假人一般,几日都没吃下饭。傅夫人跟着一病不起,这几日都还在昏睡中。清明和清雨,表面上装作坚强,也只不过是硬撑着自己料理完后事。
1919年巴黎和会失败,全国上下动荡不安,注定着这个年份不太平,这个五月学生罢学工人罢工开始示威游行。清秋也跟着加入了队伍,傅夫人担心着会出什么意外,让清明多盯着点。
是政府将好多闹事的学生都关了起来,有些情节严重者更是当场击毙。清秋也被抓进去过,后来幸有傅清明在,别人顾着我们颜面。清秋没进去呆了几日就被保释了出来,这也算是给她长长记性。
这几日傅清明外出处理公事,没再回家,清雨去参加了记者团,跟着跑东跑西。傅夫人身子单薄,常常卧床不起。家中一切大事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家里的账本交给管家又不放心,大到吃穿用住行和税钱,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得自己挨个着算,一边忙着查账一边又得盯着傅清秋怕她又跑出去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都还不算什么,是柳梦云的弟弟创办工厂失败了,要来投靠我们。柳梦云在傅夫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傅夫人心慈耳根子又软,看不得别人遭点罪。不仅帮她弟弟还清了债务,又给他安排了一个空房间住下了。
人生总有悲欢离合
( )这柳梦云的弟弟柳寒笙也是随了她姐的性子,不是什么好人,更没半分男子气概。才到府上也不安分,欺辱了我们家的丫头,丫头不依他气不过,还要恶人先告状,真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
傅夫人想着柳寒笙是自家客人,得尽地主之谊不能亏待了他。明知这丫鬟没有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罚了她一个月的俸禄算是赔罪。
傅夫人不追究此事,但我不能袖手旁观放任着人得志。于是就将着柳寒笙连同着柳梦云叫去了偏厅想着要训斥一番。平日里家中人都见惯了我这副笑脸人的模样,今日得树立点威信,好让大家伙心里都有个底现在家中到底是谁在掌事,也算是杀鸡儆猴。
两姐弟怕也是被我弄得这低压压的气氛给镇住了,我板着脸翻了几记白眼不愿多看他们,自顾自地喝茶讲话。“这几日家里倒是闹腾得很,既然公公临走前将管理家中大事的重任都交予我,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如果放任着犯了罪的人逍遥法外那还有没有家法了,我这傅府的大少奶奶的位子不就成了个空架子了嘛。”
柳梦云心里倒是有底,能明辨个是非好歹。听完我这话,连忙拉着她弟弟跪在我面前讲好话,无非是自己以后绝不再犯,一定好好教导她弟弟。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放过了他们。
我皱起眉头,翘着二郎腿继续道“我可没婆婆那么仁慈,是非因果报应都得自己来承担。我们待你们也不薄,现如今还反咬一口。看来你们的意思是不需要傅家再帮助你们了,你们已经能够一手遮了不是?既然这样还呆在这的傅家做什么。”我歪着嘴笑了笑,看他们如此惶恐的神情倒是解气了不少。
柳寒笙吓得一直不敢作声,一听到我要将他赶出府邸的话,急的额头直冒冷汗。“大少奶奶息怒,就为了这一个丫头,何必要伤了大家的和气。只不过捉弄个丫鬟,我怎就成了反咬一口了呢”
我气地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扔在了他身上,滚烫的茶水浸湿了衣裳,顺着衣角滴在地上。他也顾不上去擦拭,跪在那上半身伏在地上不起。“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我冷笑道,“错了,寒笙知道自己错了,请大少奶奶大人不计人过,寒笙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想着这出大戏也该收场了,不仅将他俩骂了个痛快,还给下人们也有了个交代,实在是大快人心。“好吧,今日我就不再追究,想着要顾及点婆婆的颜面,也念在你只是初犯。等会你去给那丫头赔个不是,这事也就算过了。若你今后再犯点什么事,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怕将你赶出傅府都算是最的惩罚了。”
他俩一听完这话也算是松了口气,忙磕头谢罪。柳梦云也答应着一定严加管教,不再有此类事发生。我摆了摆手,他俩便下去了。
过了几日清明清雨都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也是难得聚在一起。傅夫人张罗着厨房老妈子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菜。
清明打从一回来,就一直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见着老夫人如此开心的样子,我也不好当着面儿的问。想必老夫人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就忙笑他是累坏了。清明想笑也只能扯扯嘴角,露出一副苦笑的样子。我忙附在他耳边悄声大家今都难得如此开心,你也得假装陪个笑脸。清明也觉着自己扰了气氛,吃好便嚷着累要回去休息了。
傅老夫人也是看着今日子好,想喜上加喜,也不管着三七二十一。着清秋年岁不了,想将她许配给柳寒笙。清秋虽性子泼辣了些,长得倒是十分标致,心底也是单纯善良,实在不值得交予这样一个人托付终身。柳寒笙高兴坏了,乐着满口答应了下来,还发誓娶了清秋绝不让她吃苦。清秋一直坐在那低着头闷不做声,平时若是这样,清秋肯定闹个翻地覆,今日也不知她是怎的了,我有些着急。
不知清雨是否知道这柳寒笙的为人,要是知道了还会愿意将自己的妹妹许配他吗。我看了清雨一眼,示意他几句。清雨兴许也是看着清秋闷闷不乐,于是想帮着几句“娘亲现如今时代不同了,都流行着婚姻自由,妹与寒笙相处还不到几日,就这样草草的订婚了。万一两人性子不合适,以后处着也难。”
傅老夫人刚才还乐呵乐呵的,听着清雨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倒是从未见过傅老夫人散着头发的样子,她从来都是将满头白发谨致的盘好,不露出一丝碎发。她的盘发比我的拳头还要大,顶在她那的脑袋上,显得格外笨重,上面插着各种银簪。看着她走路或是晃晃脑袋都如此费力。要是将头发散落下来,估计得长到地上去。她还是吃力地摇了摇头,将清雨刚才所讲的话通通打了回去。
“要是将婚姻自由权交到你们这群年轻人手中,还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婚姻不是儿戏,自古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看你大哥大嫂还有你和梦云不都是我们给安排的,不是婚姻都很美满幸福吗。”
“可是……”清雨正开口,柳梦云就将他的话抵了回去。“清雨,婆婆都这样了,你怎的还要忤逆了她的意思。”柳梦云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也曾在私下里过清秋刁蛮任性,现在倒是很乐意让清秋与柳寒笙凑成一对。
想着这样的境况我在多几句也是徒劳,反而会搅了傅老夫人的性致。便也不再多什么,想着等过几日再另想办法。
回房间后清明已经睡下了,我本想问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也不好再叨扰他了。
正要睡下,玉招呼着其他人下去,悄声“姐我去给老夫人送您给的茶时,就听着柳梦云希望傅夫人给柳寒笙安排一门好的亲事,一面又暗示着柳寒笙与三姐很配,这事怕多半是她给引起的。”
想着柳梦云定是觉着自己和弟弟在傅家站不稳脚跟,想与清秋拉拢关系,提高在家中地位罢了。我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乏了,不想再去管这事了,玉便告退了。
清早起床我便去了清秋房间,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一进门便发现清秋在打包东西。清秋见我突然来了,吓得慌慌张张的,连忙把东西都藏了起来。我笑了笑道“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清秋皱了皱眉,神情有些担忧“拜托嫂子不要出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的,当初我也逃过婚,自然理解你的决定。”
清秋长舒了口气,坐下为我倒了杯茶。我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又问道“那你打算去哪,将来要干嘛,盘缠可带够了?”清秋低着头,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嫂子实话和你,我跟着我的几个同学加入了一个革命组织,想要改变祖国的现状。你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眼前的傅清秋与我最初所见到的的确不一样了,脸上的孩子气少了许多,多了更多的成熟和魅力。两个羊角辫早已盘了起来,可爱活泼已不再是她的风格,甜美的洋裙已换做了干练大方的长旗袍。我不担心她出去会怎么样,我反而相信她万事都能尽着自己的力量去化解。
我微笑着点点头,将自己手上的玉镯取了下来套在她的手上“你花钱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以后万一遇着个什么事,没钱就去把这个典当了。”清秋摇摇头,想将手上的玉镯取下来还于我,玉镯已经属于她了,自然也取不下来。“好好的收着,这是嫂子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了。”完我又将身上所有的银票给了她,“出去可别亏待了自个儿。”
清秋用力的点了点头,将头埋了下去,传出一阵呜咽声。我也难受的不出话来,泣不成声。想着这恐怕是最后一面了,心里更多的是不舍。
时间好像静止了般,安静的出奇,窗外的风悄悄吹过,树上的叶子静静地掉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
想着搁在以前,我绝不会想到,我们俩会像今这样抱在一起痛哭。就这样过了好一会,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强颜欢笑道“好啦,快去收拾好东西吧,趁着今晚上就赶快走。”完我就离开了,强撑着自己不回头,一路上我扶着墙回去,难受的感觉自己连路都走不稳了。
清秋走了,没带什么东西,只带了几件衣物。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单被捋的没有皱痕,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桌上放着我昨给她的银票和一封信,算是给自己的离开有个交代。阳光从窗户间透了进来,照在她的信上,好像一切都刚刚好。
傅老夫人知道清秋出走了,哭的死去活来,懊悔不已,下令所有家丁都出去找。奈何她身子弱,禁不起折腾,跟着出去找了两趟就病倒在床上了。
清明问我是不是知道清秋去了哪,我不能,只让他别担心,清秋都已经自己安排好了。
清秋离开了,大家都难过了好几日,可日子还是得照常过。傅老夫人也渐渐接受了清秋离开的事实,没有再整日的唉声叹气,望着窗外门外发呆,也没有再梦到清秋回来,安排下人做清秋最爱吃的菜。渐渐地大家好像都忘记了,默契地都不再提起,免得又闹得大家都伤心。
清雨是担心清秋在外受苦,要去把她找回来。其实我知道清雨背着我们加入了战地记者团,怕我们担心他不让他去,于是故意瞒着我们。
清明、清雨、清秋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国家努力着,好像就只有我这么闲。我很佩服他们,可我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式去奉献自己,我也只能在家做一个贤良能干的妇人罢了。
亲人已仙游,如何度思量
( )这两日正是雨季,空气中都充斥着潮湿的味道。雨水好像就没断过,倒是称了这凄凉的光景。诺大的傅家再也没了往日的热闹。要不就是清明不在,要不就是清雨不在,如此大的房子空落落的。时间走的太快,带走了好多东西,昔日的餐桌人多的能够围满刚好一圈,现在确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再难将我们凑齐。
之后清明要被长期调去上海,我便也跟着去了。傅夫人年纪大了,不想折腾,又怕到了新环境习惯不了,就没和我们去。就我和清明两个人。上面给清明分配的房子不大,就一所公寓。简简单单地打理一下却十分温馨。
我从未来过上海,只在书里报纸上见识过,我对上海充满着无限的遐想,书中写上海的姑娘们穿着属全国最时髦的。现在看来果然不错,街上的姐们都穿着各式的纹皮皮鞋、雪牙色蚕丝袜、貂皮袄,手上戴着白手套、珐琅银表,涂抹着新式的胭脂和口红……
繁华的都市热闹的街景让人目不暇接,随处可见的工厂,高大的烟囱朝空中冒着长烟,洋车在街道来回穿梭。到了夜晚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路灯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我和傅清明所住的公寓在城市中心,虽有些喧闹和聒噪,但出行买东西都是极其方便的。
公寓所在的那条街上种着两行法国梧桐,高大粗壮。夏日走过去树荫下一片清凉,阳光透着葱郁细密的枝叶照在地上,斑斑点点,好似金色的蝴蝶。欣赏着如此美妙的街景,到为夏日减去了不少烦闷和不安。秋日梧桐树宽大枯黄的枝叶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地上,我喜欢走路的时候刻意地去踩在掉落在地上的枯叶,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内心的枯燥和乏味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公寓有两层楼,客厅里是旋转式的木头楼梯,上楼会发出“之隔之隔”的声音,仿佛是上了点年龄。楼上空间不大,我和清明用来做阁楼安放杂物。房间内构造简单,两室一厅,外加一个书房。客厅里壁火烧的正旺,两侧分别放着一把红木沙发。地板砖拼贴着西洋花,铺着大刚刚好的毛绒地毯,装修倒是有一种身在异国的感觉。
家里请了个老妈子,姓刘,我们都亲切的称呼她为刘妈。刘妈踏实肯干,就是平日里太过节省,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如此。买菜讲价不砍一半下去她是不会买的,剩菜剩饭不管馊没馊反正都是得吃掉的,衣帽鞋袜上都是大大的补丁,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她也舍不得丢。清明也过她好几次,她倒是答应的爽快,完又抛之脑后。
刘妈是个可怜人,两岁时成了别人家的童养媳,可惜那家人儿子命又薄,刘妈还未成年就成了寡妇,膝下无儿无女,公公去世得早,还有个瘫了的婆婆留给她伺候。她每都得回去看看,来回跑地十分辛苦。我便在家旁边租了个房间,安排她的婆婆住下。其余也帮不了什么,她却感激到不行。
日子一过去,不知不觉来到上海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我和清明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清明整日里忙着处理各种公文,而我也没了在傅家那么多琐碎的事。闲来无事我也会随刘妈去菜市场买买菜,去逛逛街为家中添置几件物;或是独自一人看看书下下棋便如此荒废了一。
清明很忙,想来我与他也许久未在一起好好待过了,每次忙完回来都是倒头便睡。清明自觉冷落了我,便答应我这周末带我去看场电影。电影是西洋人的玩意,我从未去看过,自是觉着好奇。
这电影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大相同,与理想有着壤地别的差距。黑白色的也没个声音看着着实费力,想来还没这看戏有意思。看着看着我的两只眼皮竟打起架来,困意来袭,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想打扰到清明,便撑着腮帮子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结束了,清明便叫醒了我,看着我这副模样他倒是有些想笑,又努力地憋着,我叹了口气“我是不是有点扫了兴致”,清明摇了摇头“电影情节确实有些乏味,你看不进去是自然,我想笑的是你不想看电影还非得硬逼着自己看,结果还打起了瞌睡,你这样子真是可爱。”
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觉得他的样子可爱,清明觉着我打瞌睡的样子很可爱。我觉着每当他两个眼睛笑的弯成了下弦月时最可爱;喜欢他嘴角微微扬起时就像带来了阳光一样最可爱;每当他看我时眼睛炯炯发亮好似星辰那般最可爱;就算他看书写文案时眉头紧锁的样子我也觉着可爱。这便是喜欢一个人吧。不求与他生活锦衣玉食,只求细水长流无纷无扰。
人世变化无常,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我和清明临走前,母亲和祖父与我们告别好像还停留在昨。距离虽远,母亲却一直与我保持着通信。总是在信里道家里一切都好,祖父虽年事已高却身子骨还硬朗的很。我每次读着读着仿佛看见了母亲和祖父就在我的眼前,莫名地会突然笑出声来。
我和清明也道着等两有空了就回去看看。可总是觉得时间还长,不是这个事耽误了就是那个事耽误了,等的时间却越来越长。直到再也不能相见。
上海难得的一次大雪,却伴着噩耗而来。收到消息的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从心底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买了最快回家的车票,下了车就什么也顾不得地向家里奔去。看到眼前早已化成灰烬的林府,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早已流干,堵在心里闷的好生难受。
空呈现着奇怪的火红色,仿佛是被烧过的痕迹。我望着眼前的景象发呆。
路过的行人将我拉起,疑惑着我与林家有着怎样的渊源,叹气到“昔日诺大的林家现如今却落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唉~命啊,这东西可真不准。一场大火把家里烧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剩,上下十几条人命啊,都葬送火海了。”罢又叹了口气。我谢过后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清明被我甩在后面,好不容易找到我,气喘吁吁地,我连忙将他抱住“清明,我现在只有你了。”清明没什么,就将我一把抱起回了傅家。
傅夫人见我们回来便忙起身跑来迎接我们“知道你们要回来,没想到这么快,我也没吩咐下人多做些你们爱吃的菜。”见我如此虚弱,傅夫人有些心疼,皱着眉头,抚摸着我苍白无力的手“溪月,人都有一死,你得看开些。你祖父娘亲都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吗,别难过了,当心伤着身子啊”。我点点头,没有回话。
晚饭没吃几口我便回了房间,玉进来为我打理床铺,玉到底是没忍住道出“姐你不觉得蹊跷?林家虽不大,但大大的厢房也有十几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烧的什么也不剩了,家里那么多下人,怎么都跑不出去一个,你不觉得奇怪吗?”
玉的话不无道理,可林家几十年来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更别提交过什么仇人,又是谁会如此狠心下此毒手。
今早我见到柳寒笙,他故意避着我,想来他也定然不喜欢我,我在家中他必会过的不安生。
想着我倒有些想笑,这纨绔子弟做什么都不成事。几日前还向傅清明借钱想与自己的狐朋狗友合办公司,被我知道了,就在清明面前笑话他这柳生依他这习性这辈子也就注定这样了,你何必去迁就他,倒不如你这几日里手头也紧,随便糊弄过去算了。清明这些事都听我的,定然也没借钱给他,他或许也对我心生怨念,见到我当然避而不及。
对于柳寒笙我自然也没闲心去理会他。一得空我便想回家去看一看,望着烧的一片黑炭的废墟,虽然大火早已扑灭,但我依然还能闻见烈火过后的烧焦味和血腥味,还有刺鼻的呛烟。黑压压的尸首都已无法辨认,我将家人都安葬在了一处,那里野菊花盛开满地,充满着生机。我抚摸着娇嫩的花朵,想象着祖父娘亲的灵魂也许会寄予此处,想来也有一丝丝的慰藉。
家里大大的家具器材衣物都早已化为灰烬。可我依然不死心,想着总会留下点什么东西,我每日都去寻,寻得累到精疲力尽再回去。黄不负有心人,我在烧焦掉落在地的屋梁下拾得一块怀表,金属在阳光下散发着透亮的光,圆面的外围刻着精美的花纹,好在并未受到火灾的影响,与其四周到衬得及其不协调。这块怀表无比陌生,记忆中我并没有见过,我将它放进了首饰盒珍藏起来。
祖父娘亲死后我并未为他们设置灵堂,家都不在了,灵堂又要安置在哪呢。我只有每去祭拜他们,打理打理坟头上野草,算是尽了最后的孝心。“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先人去了也就罢了,留给后人的却是这无尽的思念和痛苦。
是非名利苦相营
( )清晨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大肆的叫嚣声打开了傅家的大门。进来了一群身材魁梧的大块头男人。带头的那人梳着个大背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叼着一根雪茄,看上去痞里痞气的。刚一进门就命人开始砸东西,几个家丁拼命的上前拦住,跟着的那几个人便开始动手打起人来。
傅老夫人见此情景吓得半死,赶忙命人从后门溜出去报官了。清明恰巧这几日又不在,府里能做主的也就我们几个妇人。我强装镇定,缓了口气,大声质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傅家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吗,等傅上校回来可有你们好受的。”
带头的那人将雪茄深吸一口后,就随便的扔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冷笑着“这是你们傅家二少奶奶柳梦云的家吧?她弟弟在外赌博,欠了我们一人一百块大洋。弟弟没能力还,这家里人是不是得替他还上啊?”我听得一头雾水,傅老夫人吃惊地连退了好几步,我怕老夫人会因此晕倒,连忙过去扶她。
我扶夫人坐好后,便又转过头来向他们怒斥道“谁欠你们钱你们就去找他还,我们不管这事。还恕我们傅家不欢迎你们。”话完便让掌管家送客。“这该谁还钱,傅少奶奶您了不算,柳寒笙这子前两就跑路了,我们也只有找上你们了,这欠条都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呢,柳寒笙一旦负担不起这贷款,就全由他姐姐家里人还。欠债还钱,经地义,这事您就算告上了官府也无济于事。”
带头的那人看样子今是存心来闹事,不知背后靠山是有多硬,上校的家都敢上门要债,必然是有点底气,怕是不好得罪。
我平了下心中的怒气,又好言好语地道“今日当家的不在,我们做不了主。还请各位过几日再来。欠你们的我们傅家必然会还。”带头的那人神情也稍有缓和,见如此也只好作罢,摆摆手让所有人都撤了。
柳梦云一直躲在厢房里不敢出来,我气的不行,怪不得这几日都没见到过柳寒笙,原来早就悄悄溜走了。我便命了下人赶快去寻,结果码头的人他早已坐船离开了。
寻柳寒笙无果,吹债的逼得又紧,再加上清明也不在。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遇到,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是给老夫人看的,不想她也跟着担心。每当问起时,我都回答着我早已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其实压根什么也不知道。我心里担忧的不行,日日寝食难安,玉都我近日憔悴消瘦了不少。
柳寒笙欠的高利贷不是一笔数目,我把我所有的珠宝首饰都典当了,也才凑到一半。家里的节支开销更是能省的便省,家里下人的工钱也很久没有支付了,引起了众多不满。
在最危急的时刻清雨回来了,清雨这几个年头都在外面打拼,身上有了不少存款,加上府里的积蓄也足够了。我好奇着清雨做战地记者为何能赚那么多钱,没等我问,清雨便交代他在外省投资了几间洋行,赚了不少利润和收益。
我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他却谦虚的自己只是一个为钱四处奔走的商人而已何足挂齿。
正着,柳梦云的贴身丫头就忙跑过来大声喊着是她们少奶奶想不开要上吊自杀了。我琢磨着柳梦云这又唱的是哪一出,没想明白就跟着清雨赶着去将她救下了。
才将她从三尺白绫上解救下来,她就忙跪在清雨面前开始哭哭啼啼。柳梦云脸色惨白的吓人,眼角微微泛着红,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人见犹怜。“都是梦云的错,还请二少爷宽恕了寒笙,我愿以命相抵。”柳梦云见清雨无动于衷,又继续哭诉道“我与寒笙早已没了父母,相依为命。是寒笙性子太过骄纵了些,全都怪我,没有好生管教。若是少爷定要追究此事,寒笙怕是牢底坐穿都无法重见日,他还年轻,这一生可就毁了呀。”
清雨没了以往那般心软,脸上不做任何表情,看着有些陌生。不知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性子变化竟如此大。“一切等大哥回来了再做定夺吧。”罢便扬长而去。我撇了一眼柳梦云,也就离开了。独留她一人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过了几日清明也回来了,大家都格外高兴。傅老夫人的病也跟着好了一大半,我打趣着清明清雨一回来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大家听了都乐呵呵的。接二连三的大风波都挺过来了,大家都还能围坐在一起,这便是一种幸运。比起以往经历的烦心事来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清明才刚回房坐下休息,柳梦云便前脚挨后脚地赶来求情。没两句便又跪在地上,还发誓如若清明不原谅寒笙就长跪不起。清明见此事风波已然过了,也不想再生事,便答应饶了柳寒笙。
柳梦云见清明答应不再追究大喜过望,拭去两颊旁的泪痕后,破颜一笑。“梦云替寒笙谢过大少爷开一面。”罢便起身离开了。
我没那么好的气量,有些不甘心“那柳寒笙背着我们傅家欠下那么多债务,我们帮他还清了不,他却连一点责任都不担。他倒是逃得杳无踪迹,现下还要他姐姐来替他求情。一点都没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样。像他这样的,成家后还不得把自己的妻子儿子都给饿死。”
清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没作声。他这样倒弄得我越发生气,将脾气全都撒在了他身上。我一巴掌拍打在他背上,斥责道“你这个呆子什么都往肚子里吞。”我愤而疾走挨着床沿坐下,将头瞥向一边,不再话。
过了许久清明才开口,笑着坐到我身旁“瞧你这怒目圆睁的模样,哪有贤良淑德的样子,旁人见了怕都要避让三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人都那样苦苦哀求了,咱们总得卖弟妹一个面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家也难得团聚在一起,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我的火气已消了一大半,又觉清明言之有理,也就不再予以追究。直嚷道自己困,倒头便睡下了。
之前为解傅家燃眉之急,我不得不连同怀表一起当了去。现想来有些后悔,毕竟那块怀表是我对逝去的亲人唯一的念想了,便想着去赎回来。怀表镶了镀金所以价值不菲,典当时间超过了五期限再去赎回已翻了一倍的价钱。
我和清明如今也是两手空空,平日生活都十分拮据,更别提花那么多银票来赎回怀表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向清雨借钱。
清雨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时报》,穿着一袭素色长衫,外面套着个黑色对襟马褂,鼻梁上架着的是现下最为流行的金丝边眼镜。他看的那样认真,就连我进来了他也并未发觉。
我有些忸怩不安,吞吞吐吐道“清雨,大嫂有个不情之情还望你能帮帮忙。”清雨见我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并招手示意我坐下“大嫂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搞得如此生分,有什么话不妨直,清雨定当竭力而为。”
“清雨你也知道,大哥大嫂向来都没什么钱,你大哥赚的银钱不是捐助给那些穷困潦倒之人,就是请他的手下兄弟吃酒了。”我顿了顿继续难为情的道“之前为了填补柳寒笙欠下的债,我把好多首饰都典当了,有样东西对于我来意义非凡,我想去赎回来,但价钱…”
清雨笑眼弯弯,透着似星辰般的温暖。嘴角被笑颜牵起,微微上扬,如同一缕阳光透进了心房,让人有不清道不明的亲和感。“如此事一桩大嫂不必如此,钱乃身外之物,提不上帮与不帮。我这就托人去将贵物赎回,过几日给您送过来。”
“众皆将钱财趋之若鹜,唯独清雨你视之如敝履,着实令大嫂我钦佩不已。但俗话的好欠债还钱乃经地义,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等我凑够了钱便尽早还于你。”我起身谢过清雨,清雨笑着点点头,我便告辞了。
不出两日,清雨便拿着怀表来找我了,我感叹着清雨办事效率竟如此高。“大嫂你这怀表从何而来?”看着清雨满脸不解,想来他定是知道这怀表本该不属于我了。
“这是我在林家火灾后的屋内拾得的。”清雨略一沉吟,眉头紧蹙“那就奇怪了,怀表怎么会出现在那…”我满腹狐疑“清雨你到底在什么啊?”“那怀表我拿回来时正巧被梦云撞见了,她那怀表是她在柳寒笙生日时送他的礼物,我想还是来找你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柳寒笙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我百思不得其解。
真相终会浮出水面
( )因为我的事清明误了上海那边的工作,上级大发雷霆,让清明好生反省。本来清明会有更多的发展机会也因为我耽误了。
乘着春日回暖之际,我在庭院搞了个茶会宴请了平日里很少走动的几位军官太太,想为清明拉拢拉拢人脉。
都有女人多的地方便会有战争,这句话倒一点不假,不过这场战役是一场暗中的较量。庭院中充斥着各种胭脂水粉的香味,衣香鬓影,争奇斗艳,庭院的花儿无一不失了颜色。
“都傅家的大少奶奶溪月贤良淑德聪明能干,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一个穿着月白旗袍,披着粉白丝绸披肩的女人夸赞道。
话音刚落另几位太太便忙不赢的一同附和。我虽厌倦人际交往中的惺惺作态,尔虞我诈。但在生活中这些都必不可少,想要往高处走,日子过得更舒坦些就必须学会趋炎附势,曲意逢迎。
一日下来心力交瘁,比做任何事都还要累。清明得知我举办茶会没与他商量,有些生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何必要为了名利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都人往高处走,我还不是希望你能平步青云。也希望傅家有一日能重振辉煌。”
清明脸色变得难看,眼珠子仿佛要冒出火星,我看得出来他竭力地在忍着自己的怒气。他背过脸去“以后万事和我商量了再做。”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不明白这事竟然值得他发那么大的火。我们不再提及此事,但谁也不肯拉下脸来。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就连平日里喜爱的《诗经》《论语》现下读起来也是兴未索然。我承认自己有些懊悔,明知清明讨厌官场上的阳奉阴违,却还是一意孤行。只觉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便煲了乌鸡汤送去给清明赔罪。见清明也没再生我的气。我便道“那日是我做的过分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清明摸着我的头,笑着“我也有错,明知你是为了我好,我还发那么大火,是我气了。”我们俩重归于好,如胶似漆的整日待在一起。
清明工作的很晚,我便等着他,有时一等便是三更。清明也过我很多次让我早些睡,但我还是义无反顾。
我看着昏黄的煤油灯就快燃尽了,想着今晚怕又要熬得很晚了。这时却有厮跑来通报门外有一女子求见,现已是深夜,会是谁呢?
我推开门,见一女子穿着一身黑色长布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看起来有些不合身,上面还布满了大大的补丁。那女子戴着面纱,遮了大半脸,但露在面纱外的眉眼却有几分似曾相识。
我走近盯睛一看大吃一惊“翠?!”见翠没死,我喜极而泣。激动地无话可,走上前去抱着她,生怕只是一场梦。
“姐……”翠难受的几度哽咽,“姐家里就只有我一人逃出来了……我没能救下老爷和夫人,翠问心有愧。”我拿着手绢替她抹泪,一边安慰她“这怎么能怪你,只怪意弄人,飞灾横祸。”
“你为何只以面纱示人?”罢我便伸手摘去面纱,想不到面纱下的脸竟如此触目惊心,火灾留给翠的不仅是心里的上,更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永远也无法消除的印记。
“吓着姐了吧。”罢翠便重新将面纱戴上,无奈地叹气。“好看的皮囊就能过好一生吗,外貌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我拉过她的手“翠回来吧,重新留在我身边,不会有人嘲笑你的,相信我。”翠用力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我教会翠管账的相关事宜,翠做的得心应手,万事都一毫不苟。我没翠是我的丫头,只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所以家里也没人敢不尊重她。
一日我坐在屋内看书,翠来找我商议家中的财物收支情况,我便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商量完后见翠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有些奇怪。“怎么了?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翠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半吞半吐的半没出个什么。“翠,你有什么话但无妨。我不会怪罪你的。”
翠咽了咽口水,下定心了“姐,有件事我左思右想都不对劲,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那日火灾发生前柳家二少爷曾来家里借过钱,老爷好像不愿意,然后他们便起了争执。老爷便顺势把他打发走了,但我见那柳寒笙又折返了回来,奇奇怪怪的,不知家中失火与他有没有什么联系。”
柳寒笙与林家平日里素不相往来,为何会去家里借钱,想必也是狗急跳墙,怪不得我会在火堆中拾得他的怀表。“那你可知家中大火是如何发生的?”
翠努力地回想着“大火最开始是从厨房里燃起来的,我们就连忙赶去救火,想着定是厨子不心闯的祸。结果不想一会儿连同西厢房也燃了起来。这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我就忙跑出去求救,结果屋外也燃了起来。烟雾气大的不行,什么都看不见,呛的人呼吸都很困难。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厨房在屋内最里侧,怎会连同屋外都烧起来,就算火势不好控制这也不过去啊。“那除了柳寒笙,那日家中还来过什么可疑的人吗?”翠皱紧眉头若有所思“应该没有谁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家中失火是不可控因素造成的,没想到其中竟隐含有这么多问题,现在最可疑的人便是那柳寒笙了。“那你见柳寒笙最后一面是在哪?”
“我从走廊过去的时候见他正往西厢房方向去。”西厢房靠近厨房,西厢房偏僻用来堆放杂物,平日很少有人去,不言而喻西厢房最好下手,火势蔓延快,且不易发觉。我猜想纵火之人应是先对西厢房下手,再去厨房,好来个声东击西。这时西厢房火势无人发现,所有人都跑去厨房救火,这时火势便开始扩大,这人便趁乱从后门逃出,继续放火包围以免再有人逃出。
此人手段之歹毒,冲着杀人灭口而去,一个人都不愿放过,可想而知心肠有多毒辣。
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又气又难受,心里如同一碗苦药直往里灌。
这几日我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去到家中失火的那个时间,我拼命地大喊着让他们快跑,可是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话,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每次我都在绝望中哭着醒来,醒来后发现枕巾湿了一大片。
清明见我如此,找了好多大夫来瞧,也开了好些个安神的药也于事无补。我知道自己是心病,什么药都难救。
傅夫人自己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问她为何她也不上来。傅夫人心慈,耳根子软听梦云了两回柳寒笙在外过的很艰苦,就心里难受。知道我不是宽宏大度的人,于是便一直劝我想让柳寒笙重新回来住。
想起来翠的种种,我不得不怀疑柳寒笙心术不正。“既然老夫人把话都到这份上了,自然万事都得听从您的,就暂且让他回来吧。”如若杀人放火之人真是柳寒笙的话,我是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天理昭昭 法网难逃
( )就这样柳寒笙重新回到了傅家,但我一也未给过他好脸色看。他自己知道我对他喜欢不起来,也并没在意。
前几日清明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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