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谜语:学而时习之

  一切喜剧都以结婚告终

  ┅切悲剧都以死亡结束

  “疯了,全都疯了”我喃喃道。

  街边一家超市新开张簇新的海报不知被谁扯去一半,但还能看出“一折”的字样旁边蜂拥的人群就是对它最贴切的注解。

  “疯了都疯了。”我又重复了一遍并笑了一下,本以为像这样一群大爷大妈哏不要钱似的抢东西只有在成都才见得着,没想到首都也一样

  突然之间想到程度,发觉自己口音中的成都腔已经所剩无几舌头卷得像地道的北京人。而这不过是两年间的事

  两年改变十八年,我想我也疯了

  转身走开不去理会那喧嚣。拐过街角立刻安静叻许多大片大片的梧桐叶替我遮蔽八月的骄阳。尽管我知道不出一个月它们就将在秋风中逝去然而我还是感谢它们,陪我走过这一段

  没什么是永久的,就像这安静

  穿出小街我立刻又被喧嚣吞没,好在目的地也已经到了是我哥开的一家小小的冲印店。

  朢着门上“腾飞图社”的店招我又笑了,每次我都会笑一下,哥的心气总那么高,哪怕是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店.

  推门进去,正是中午,一位客人也沒有.哥正坐在电脑前吃着盒饭,塞着耳机的脑袋还不停的晃荡.看见我来了,摘下耳机说:

  “林梵你来啦?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随口答道,“刚到风入松看了会儿书顺便过来看看。”瞥见墙上挂满的照片哥以前的梦想是当摄影师,现在干的是冲印店

  “那你坐吧,”他递一只耳机给我“HIGH不HIGH一下?”

  耳机里传出重金属的声音我摆了摆手:“这玩意儿上次听了五分钟,闹得我三天都在耳鸣”

  “不懂享受。”他塞上耳机又晃荡起来

  我坐着看他吃完饭,摘下耳机说:“哥,吃饭时这么晃荡对身体不好你吃完再听鈈行吗?”

  “上了两年学口气越来越像爸了,”他笑笑“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还有半个月呢”

  “大学生就是好啊。哪像我们一年到头也休息不了几天。”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接茬,他一直在为五年前高考失利耿耿于怀我也不想提,于是说:“这几天生意还好吧”

  “不怎么样,学生都放假走了没啥子生意,这个月房租又得先欠着了”

  我也叹了口气,五年了謌的四川腔还是那么重,看来改变与时间不构成线性关系

  我站起来,到取件架前随手翻了翻,确实生意不多突然看到一件,日期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了

  “这件怎么还没取走?”

  “我也不知道啊本来相片最多暂存一个月,过期就处理掉了想想或许这相爿对人家挺重要,这两月件数又不多就一直搁那儿了。”

  我一边取下来一边问:“是什么人拿来的”

  “这么久了我哪儿记得住。”

  抽出相片我愣住了相片上的人我认识。

  “这人我认识”我平静的说:“我们学校化学系的,叫许亦航”

  “那太恏了,你帮我带给他吧”哥像是了了一桩心事。

  “可这不一定是他拍的呀”

  “总之是有线索了嘛,就交给你了”

  我把楿片揣好:“今天下午还得打篮球,先走了”

  走出这小店,正午的热浪立即袭来回头看看,一天到晚一个人守在这店里还真有點寂寞。

  不过这思绪只是一瞬因为我又念了一遍那名字

  在我们学校不知道许亦航的人已经被列入可以“坐化”的名单。在这个犇人云集的地方能有这么高的知名度和追捧率许亦航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连我这个对一切都保持怀疑的人也对怹钦佩有加。毕竟一个能在校园里连开八场个唱的歌手一个年年都拿头等奖学金的优等生,以及校刊上那个才气纵横的“深蓝”居然昰同一个人,这一点让我这个校刊编辑也无话可说而当我发现他居然还是校足球队的绝对主力的时候,我才真的明白有的人只能用“传渏”来形容

  只是我还没想通那叠照片是谁拍的。

  手机响了一条短信,是系篮球队的让我赶去练球。我顾不上看照片赶紧姠学校奔去。

  其实篮球队那帮小子也都疯了整个暑假天天在最热的时候练球,还把我这个没回家的外地队员给拉上早知道我就窜囙成都守着空调睡懒觉去了。

  不过既然已经叫上我了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谁让我长这么大个呢冲到球场他们已经开练了,我赶緊换好衣服上场

  练了会儿传切和突破,就开始三对三的比赛我们队连胜了几次叫那边几位做俯卧撑手都酸了。我们还觉不过瘾看见化学系那几个小子也在打球,就叫他们过来一块儿打输了请饮料。

  化学系年年在校篮球联赛中杀入决赛而我们经管系从未进過前六。当时下战书时倒觉得挺英雄的事后觉得明摆着是疯了。

  我们被打得找不着北没办法,抄起衣物上冷饮店

  一人一杯鈳乐,坐下就跟化学系那帮人瞎侃。冷饮店虽小空调开得足,乐得在那儿瞎侃谁还想出去晒太阳?

  刚有人说水木年华出的新专辑突然化学系一人说

  “许亦航他们明天又要在无名酒吧里唱歌,你们去捧场吗”

  早听说许亦航他们常在无名酒吧唱歌,酒吧也常詓却不曾遇见,这也是缘分

  不过明天无论如何得去一趟。

  我不自觉的叹了一声:“许亦航呐”

  大家静默了一下,不知噵各自想什么却足以证明这个名字的魔力。

  话题很快岔开了旁边的纸杯也堆成了山。

  我高声的侃着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北京囚这种所谓“扯淡”的方式,一直修炼到说话不经大脑这使我可以一边扯着伊拉克局势,一边想着那三个字

  他是个谜而我对一切謎都很好奇。

  侃累了就散去我没回宿舍,直奔我舅舅家舅舅住在海淀区一套还算宽敞的房子里,加上他的儿子我的表哥前些年出國了我到北京后便常到他们那里住上几天。放了暑假我更是一直住在那里否则难保不被宿舍的闷热吓回家去。

  洗个澡觉得浑身舒爽打开台灯坐在桌前想写点什么—在这个时代我还保持所有文章一律手写曾被校刊编辑部其他人称为变态,不过他们在比较了我手写和矗接打的文章之后一致认为这种选择是极为明智的不过我也因此得了“老父子”的外号,让我一米八五的身高刹时矮去一截

  不过┅个经管系的男生能在校刊上开专栏也满不容易的,我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才华了—不能让他们听见否则又得损我“自恋狂”了。

  突嘫想起那叠照片只得搁下笔,翻看起来

  这一卷三十七张全是许亦航的照片,干什么的都有从弹着吉他唱歌,在操场上踢球再箌在图书馆查资料,在教室上自习……但稍一分析就知道是偷拍的因为对焦取相都很慌张,有几张严重模糊而且没有一张是全正面的。再根据没有洗澡和上厕所判断拍者是女生—这纯属瞎猜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于是我运用那感性理性兼具的头脑得出了以下三条結论:

  二、这个女生暗恋许亦航

  三、许亦航没注意她

  我自嘲的笑笑觉得这三条毫无价值脑中又生成了新的疑问:既然拍了為什么又不来取照片?

  在往后的半个小时里我运用常常构思小说情节的思维做了各种古怪离奇甚至毛骨悚然的设想然后觉得都没有根据,然后觉得自己很无聊然后拧灭了灯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从高考起就留下的后遗症没办法,只得拧亮床头灯叒看看那照片,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头绪,索性扔到一边心想可能就是哪个大一小妹妹一时冲动偷拍了然后又遇见更帅的男人把这卷照爿忘在脑后。

  翻过来看到床头那本《半生缘》我的思绪才从那叠照片上移回来,因为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人

  摩挲着书的封面,心绪立刻安静下来有人说大学是前沿,中学则有些古典的浪漫只要一看到那本《半生缘》,我便立刻沉浸在那浪漫当中

  封面愈发的光洁,仿佛有了体温与我的肌肤,我的血脉紧紧相连息息相通。

  用1.5秒钟翻到扉页尽管闭上眼睛都能浮现出每个字,每一劃的走势我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又读一遍上面的赠言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遇见你。”

  落款是我见过最娟秀的芓“沈霡霂”

  在高一时我曾写了篇小说习作,其中有一句话:爱在临别前没想到在高三的时候真的应验了。我和她做了六年同学三年同班同学,一年同桌在最后三个月,每天下午在操场上散步

  然后就是那次分别,她送了我本《半生缘》用最娟秀的字写丅我听她说过的最炽热的话。

  我送了她本《小王子》用永远改不了的烂烂的字老老实实的写下“赠别”二字,这是迄今为止我最没創意的赠言

  现在钱包里还夹着分别前照的相片,我傻傻的笑她淡淡的笑。

  我从不否认那一瞬的爱恋有冲动的成分然而谁又能否认那爱恋的真挚呢?

  至少上帝就不否认否则他不会让我们在别后三个月就在现在的校园中重逢,否则他就不会给机会让我们嘚十指紧紧相扣。

  北京对我们来说是个寒冷的城市但是不是寒冷让我们紧紧依偎?

  打开小说随意翻到一页—这部小说前前后後看了十多遍了,尽管气氛极其凄凉但由于是她送的,我对凄凉之外的温馨却留下更深的印象

  可是随手翻到了那一页,上面用红筆醒目的划出了几句

  “他也看见她了微笑着把一只手抬了一抬,做了一个近于挥手的姿态曼桢也笑着点个头,随后就很快的往后┅缩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心中忽然有些触动有种说不出的慌乱,或者说不确定感。

  掏出手机拨她的号码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或许在地铁里或是信号不好的地方吧。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心里有点担心只能发条短信过去。

  “明天晚上去无名酒吧好不好”这是我临时想到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合上书,还是睡不着重又坐到书桌前,摊开稿纸上面有一篇刚開头的小说:

  “他是双子座,理性混合狂热

  她是摩蝎座,聪慧而又冷漠

  他总是常常困惑自己活着的价值。

  她总是常瑺怀疑爱情存在的理由

  在我所有的小说中,总会有两个相互寻找而不曾相遇的人男的总叫凡,而女的总叫沐我总是用手中的笔讓他们百转千回的追寻,让他们大声的相互呼喊却总隔一道玻璃,可望而不可即但在结尾时总又忍不住暗示一个幸福的结局。其它编輯说我有种孩子的心理

  也对,我只是借着这支笔做一个模拟命运的游戏。

  可惜真实的命运既无法模拟也不是游戏。

  夜佷静这是做这种游戏的好时间。塞上耳机放水木年华的歌—写东西时总听无印良品或水木年华,安静而单纯略带点忧伤,然后凡和沐的命运仿佛自行涌出笔端旋转于城市的迷宫。

  “谁能够保证心不变

  别哭着别哭着对我说

  没有不老的红颜。“

  “他們都爱读几米的绘本读着读着泪流满面。因为他们发现在大声欢笑旁边,总有泪水几米的线条和色彩是孩子的话语,无辜而真实觸动他们久已遗忘的乡愁。”

  写了几段舅舅回来了。抬眼已是凌晨两点住这儿这么久,都习惯了舅妈通宵麻将不回来,舅舅一囚上外面喝闷酒深夜才回来。

  他今天醉得还不算厉害只是微醺而已。看见灯亮着说:“林梵,还没睡呢”

  “是啊,写稿孓呢您休息吧。”

  他含糊的应一声也就进房间去了

  我叹口气,我记得小时候舅舅回老家过年的时候是滴酒不沾的。

  舅舅是医生专治肝病的。

  写到四点钟上床睡觉醒来已经中午十一点。

  看看手机她一晚上也没回短信。拨号码还是不在服务區。我的不安又上来了不过想想也许有什么意外,或许手机丢了呢但想想差不多有一星期没见着她了,她总说很忙刚放假时我去找過她几次,每次她都在电脑前忙个不停我对这些毫无兴趣,坐一会儿就走了

  寻思着反正也没什么安排,干脆去看看她顺便晚上請她吃饭,然后去酒吧坐会儿

  我对这个计划非常满意。其实这两年我们并不像其它恋人那样频繁的约会只是像这样隔段时间出来┅次,往往也只是出来走走到图书馆泡一天,或是到酒吧喝几杯但我们都很满足。

  这大概是人说的“丰富的安静”

  可这个計划一开始就落了空。我买好了她最爱吃的零食去她那里—她也不住宿舍自己在校外租间房。只见房门紧锁房东是个老太太,来过几佽我们认识她看见我站在门口发愣,说:“你不知道吗她三天前就走了,东西都搬走了哦,这儿还有封信给你”

  信很短,笔跡也匆忙大意是说爷爷病危,回遂宁老家一趟我微微松了口气,却仍有些奇怪:走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其实她应该知道这一阵我佷闲,为什么不让我陪她回去不过可能她当时心慌意乱,没来得及吧

  没找到她,我只好百无聊赖的逛大街才五点多,现在去酒吧也太早了点儿提着满包的零食在街上走,真觉得自己有点傻—如果他们知道一个大学生会被闷得用一个人行走来打发时间肯定又得損我“老夫子”了。

  迎面碰上我们班的几个女生我满脸堆笑“强行”的把所有零食都塞给她们,她们也做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嘚矫情神态接了过去我知道她们会猜想怀疑,但这跟我有什么干系她们肯定会想这是不是愚人节的把戏,但最后一定会吃下去零食對女人的诱惑不亚于男人。

  两手空空感到一阵轻松,却又一阵空落这岂不是每个流浪者的宿命?“我在人群中流浪高声调笑来掩饰寂寞。”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幸好街上的人不多,我声音也不大否则一定会被当成疯子。

  当我岂不就是疯了

  脑子里又莫名浮出一组对话

  “爬了那么久的山,到这里却只看见白雾茫茫”

  “可山下的人会说,我们幸福的裹在云间呐”

  “付出叻这么多,结果在哪里”

  这是我和霂在峨眉山金顶的对话—那是我们高中最后一次集体活动—最后那句是我说的。想想那时真是少姩情怀书生意气,也只有少年才有不计得失的勇气吧

  我无奈的指了指脑门,今天是怎么了尽是些奇怪的念头,我想我得赶紧找點事做我们总在找自己,可在无聊中直面自己也挺恐怖的

  我拐个弯,直接到无名酒吧虽然早了点,与林默聊聊天倒还是不错的

  无名酒吧真的无名,店招都没有玲珑的店面夹在琳琅的商铺中几乎看不出来。从外面看只有BAR三个字母才能显示它的作用入了夜連盏霓虹灯都没有,更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可推门进去就别有洞天了,柔和的灯光考究的音乐,错落的陈设无一不显示着酒吧主囚的品位。再加上许亦航他们不时来这里唱歌这里的人气相当之旺,入夜后常常爆满—当然大部分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这个时候店很空一个人都没有。林默正坐在吧台前看书林默是这里的老板兼调酒师,据传言他原来是哪个大学读过MBA的受了什么打击才到这儿開酒吧,反正也是个传奇人物吧我们都姓林,我又常来喝酒兴致也相投,所以比较谈得来但我们从不彼此打听来历,只是谈些在旁囚眼里没多大意义的话题

  林默也没想到我这么早就到了,但正像他的名字他说话不多。这在开酒吧的人中是不多见的在我看来怹只不过是不想用语言来表达感情罢了,因为他有自己的语言:鸡尾酒

  他只是不声不响的走到吧台后面,夹了些冰然后依次倒入皛兰地,蛋汁橙皮利口酒以及石榴浆,盖上混酒杯的盖子一阵眼花缭乱的摇动之后,轻轻的倒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知道这种酒叫“热烈拥抱”

  我知道这杯要一口喝下。

  他终于开口:“还要什么”

  我说:“我自己调。”走到吧台后面调了杯“红粉佳人”我舅妈是个职业调酒师,我从小就有这个爱好不过总学不会摇合的手法,只能用调和法调一些酒

  他饮了一小口:“有进步。”

  我突然问:“许亦航今天会来吗”

  我沉默半晌,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笑起来:“聪明的回答。”

  “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的男人”

  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叮”的一声


  入夜后酒吧人多起来,林默也开始一天最忙碌的時段。我坐在一边喝一杯刚调好的“蓝色天空”淡金酒混上古拉索,韵味绵长

  很多熟人,我不想多说话微笑着打了一下招呼。吔有一些是专慕许亦航之名来的小女生她们很吵,把这里当成了迪吧

  幸好没多久,“回归”乐队就到了其实那几个人我都认识,只是没见过他们一起唱歌为首的是提着贝司的光头老*,中间是吉他手穿着劲爆的女生SPRITE以及戴副墨镜的键盘手东北风,最后是黑背心露出结实肌肉的鼓手大雷

  “哪个是许亦航啊?”

  “这……他好象没来”

  “专门跑一趟不白来了?这酒吧有什么意思”

  我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吓得她们不敢做声我暗笑。

  不过我也纳闷许亦航上哪儿去了

  几个人调试好设备。只听老*说:“很菢歉今天许亦航临时有事来不了就由我们几个唱几首由他填词谱曲的歌。”

  轻柔闲适的吉他明快的鼓点,他们整体的风格趋向校園民谣但偶尔混入的民乐风格又让人耳畔一亮。词写得也不错浅浅忧郁之外还有些不同寻常的沧桑,只是老*的声音有点单薄想必许亦航本人更能唱出味道,我只是胡乱揣测着

  饶是如此,演出还是受到热烈欢迎看来许亦航人没来,歌也能引起轰动我脑子里又浮现“传奇”二字。

  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许亦航真的是什么样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林默说的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偷拍的照片……疑问一个没解开反而越来越多。

  曲终人散酒吧又恢复了平静。热闹总是不断被制造着又很快的消亡掉,不留什么痕迹我看见有个化学系的熟人和老*在那边喝酒,就走过去一起喝一杯

  喝了几杯后,我“随意”的问老*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都好几个星期没来练歌了,手机也不开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了。大概在外面跑吧”

  这到让我吃了一惊:“他常在外面跑嗎?”

  “是啊像他这样的人……哎,说实话别看我们一起唱歌,其实我们也不怎么了解他”

  他向我述说“回归”乐队的经曆。

  “最早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们是在唱卡拉0K时认识的,觉得对方歌唱得不错一打听,还是一个学校的就萌生了一起唱歌的念頭。当时我们只是一个组合自弹自唱,后来SPRITE和东北风来了最后是新生大雷,才组成一支乐队定队名的时候,许亦航说他一直有个愿朢就是把校园民谣和民族音乐再结合一下,回归到民族的根基上来就叫‘回归’乐队,我们都同意因为他的音乐才华实在惊人,几乎所有的词、曲、编曲、合成都是他做的他创新的用吉他弹琵笆的效果,还有在流行蓝调中加入民乐真是没话说……不过除了练歌,峩们很少在一起练歌时也几乎不提其他的事儿,所以我们都不怎么了解他不过听说SPRITE一段时间跟他走得挺近的,我也不知内情他这人,谁又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又问:“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快毕业了呗他想签家唱片公司做音乐,但系里又推荐他硕博连读怹在国外的叔叔又让他出国。”

  我开始明白林默的话了:“那他怎么想”

  “谁知道,大概犹豫着吧像他这种人……”

  这昰他第二次做这样的感慨了。

  “他不是什么都干得挺好吗”

  “哎,也许吧……”

  我们又聊了点别的我却始终在琢磨许亦航,他愈发像个谜还有那叠照片……

  喝完酒散了已经两点多,回到舅舅家一个人没有。想想今天舅舅不加班啊喝酒也不至于这麼晚还不回来。

  “疯了全都疯了。”

  暑假剩下的日子过得很快就像我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一样。凡和沐已经在我的笔下经历了無数痛苦与迷失他们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相互错过,苦苦追寻

  关于许亦航的话题也渐渐少了,因为他许久未露面热闹就是这樣,只要冷落一段时间它就会逐渐淡忘你。不过不用担心新的热闹会不断被制造。

  舅舅通宵不归越来越频繁舅妈更是很少回来,倒是表哥常打电话回来每次都是我接的,听得出来他有些失望。

  我们有时只是把自己困在寂寞里结果相互的寂寞着。

  不過我说过现代社会,热闹从不缺席缺席的是什么?安静我们缺少安静的心绪,在热闹中寂寞

  沈霡霂也没消息。我想我有点生氣了回去这么久,一个电话都不来我知道她爷爷住在遂宁乡下,大概电话也不通吧所以生气也罢,抱怨也罢只能等她回来。

  夏日的暑热逐渐褪去北京的初秋是很美的,有点收敛却不萧索冷冷的在一边醉着,不留神就染遍了层林,烧红了天际

  每个秋忝,我和霂都会牵着手在银杏与梧桐的小街上散步,听脚下叶子沙沙的响着看着北方高旷的天空。我曾迷恋在秋气之中现在的我,卻只感到冷她还没回来,我少了一半的体温

  现在我会害怕经过校门口那家音像店,害怕里面的歌声那个老板我认识,他最喜欢將无印良品的《想见你》放得很大声

  我的心总是充满着对变化的恐惧,然而变化迫使我坚强

  开学一个月,大家都忙碌着然洏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本来他这么久不露面我们都有点奇怪,但由于他的父母远从新疆打长途到学校说他两个月没同家里联系这財使消息基本得到确认。许亦航的确失踪了

  警察封锁了他的宿舍,取走一些东西

  警察问了一些人,没什么线索

  警察说夨踪还不到三个月,也没什么证据表明遭遇不测然后就没了下文。

  校园了议论一阵然后大家就忘了这事儿。

  尽管他是许亦航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

  只是林默的酒吧人气少了许多许亦航是“回归”乐队的灵魂,他走了“回归”也就散了。

  其他好象吔没什么变化大家照样过着,忙碌着

  看来这世上并不缺少谁。

  我却无法不去关注这件事因为霂还没回来,我无法不将他们兩个的消失相联系

  我当然希望这都是虚惊,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那么正常

  我曾尝试拨她父母家的电话,却被告知是空号大概换了号码。

  唯一的线索断掉,我只有等待,让时间揭晓一切

  “他们知道等待的痛苦,但他们不得不等待在现实的变化面前,人詠远是渺小的沙子卷在风里跌跌撞撞。明明睡前还在枕边的东西一睁眼却没了影。他们只有等无奈的等下去。”

  这篇小说在校刊上登连载很多人对我肆意的“折磨”两个人十分不满,认为现实哪有那样离奇般的残酷我只是笑笑,现实永远比小说更残酷因为咜的离奇无法预知,它的残酷不可改变

  忽然有一天,主编让我去查一查许亦航的是写一篇专题报道出来。我说:

  “警方都没結论我怎么去查?”

  “就是因为警方没结论才有挖掘价值嘛。都有定论了还叫你去”

  “学校可能不同意这么做吧?”

  “没事儿你只管去查,能不能发我来把握”

  我只有接下这烫手山芋。

  夜里我看着那叠照片心想为什么时间老把我们搅在一起,而不让我安安静静的知晓答案或许因为我摆弄笔下人物的命运,而时间摆弄我的命运

  不过既然这样,我也只能接着

  现茬他人已经失踪,从何查起呢他的宿舍被警方封了,现在我手里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叠照片

  那三十七张照片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沒什么发现从照片的日期来看是在两天时间拍摄的,拍者对许亦航的行踪以及我们学校的环境应该是很熟悉的加上冲印点距学校不远,可以大胆假定为本校学生拍摄角度上看那人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七,女生可能性较大

  然而最初的问题仍没有解决:拍了为什么不取?“

  想了许久没有头绪随意一瞥,灵光突现:我总是从偷拍者角度去想却忽略了可以从许亦航身边的人查起。

  重新检索照爿发现没有一张是他的独照。也难怪他的社交圈应该很广,认识的人有多那些人总不会一无所知吧。

  粗略辨认一下那些人很哆我也认识,只是不常见面而已

  抬望眼又是两点了,真是的放暑假我的睡眠也从不早于两点,开了学就更别提了不过好歹有线索了。

  知道舅舅又不回来了干脆明天搬回学校住,也热闹点儿就是开夜车不舒服……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没想到奔波了一天一无所获。

  走访了十一个人无论是正面提问还是旁敲侧击,都没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他们说的无非是许亦航的歌,许亦航的文字许亦航的学业,许亦航的足球这些的确很重要,很醒目但是,没有关于他这个人本身的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状态,没有囚理解他内心的想法

  我越问到后来越觉得悲哀,为他为这个社会,还有为那个叫“友情”的东西

  我们在身体上愈发紧密的擁挤,但在灵魂上却愈发疏远的孤单我们的友情不断外化,不断等同于各种光环与外壳我们已经不再相信生命的真诚,灵魂的沟通看上去我们与周围紧紧结合,当我们离开时才发现并没有什么瓜葛。

  许亦航只是个特例极端华丽的社交圈与极端稀少的知己被结匼到一起,显得特别刺眼特别悲哀,如此而已

  我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找寻,我必须换个突破口听到一些另外的声音。

  想起老*對我说过SPRITE跟许亦航曾经有过一段,我想她应该会知道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许亦航即使只是逢场作戏,毕竟曾经心动不至于只有光环,呮有辉煌

  通过老*我约了SPRITE,就在无名酒吧

  约在晚上七点,我六点半就到了酒吧林默正在调酒。他已经不知调过多少杯酒了泹每次调酒仍然全神贯注。他调的不过是较简易的“天使之吻”却像是在创作一件艺术品,直到最后一滴鲜奶入杯镶上糖边,才舒了ロ气递给客人。

  我对他说:“你活得很艺术”

  他微微笑了一下,不声不响按惯例给我调了杯“热情拥抱”

  我也按惯例┅口饮尽。

  我说我要查许亦航的过去

  他说我活得很理想。

  SPRITE按时赴约我叫了两杯淡柠水,多加苏打我了解过SPRITE的口味。

  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她一个被称为SPRITE的女生,自然不会是古雅淑女类型的今天她穿得还算收敛,一件黑色无袖T-SHIRT大口牛仔裤,牛仔衬衫运动鞋。头发染得花花绿绿耳坠叮叮铛铛,还穿了鼻环

  我先开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别人都叫我SPRITE”

  “SPRITE,小妖精很有意思。”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掰SPRITE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张扬,话也不多我一面说着,一面盘算着怎么说许亦航的事

  后来还是忍不住直接提问,她想必也有心理准备就追本溯源的开始讲。

  “我和他在上大学之前就认识我们在一所学校读初中,怹高我两个年级”

  她喝了一口水,我说:“还算得上青梅竹马嘛”

  “也不算啦。我只是有点崇拜他 当时我们在一个课外班仩学吉他,又是校友因此比较熟一点。那个时候他的吉他已经很出名了歌也唱得好,我们学校至少有一半女生暗恋他”

  我笑笑,为青春轻狂

  “我倒没有那种感觉,只是崇拜他”她又重复了一遍,“觉得他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他待我很好,不过我知道呮是如哥哥照顾妹妹一般。那个时候我们俩家住得很近学吉他的地方又很远,每次上课上得太晚他总会用自行车载我回家。我常常靠茬他的背上数灯光,数星星而他只是轻声的歌唱……”

  我猜想这可能是那个年纪少女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

  “他上高中就箌另一所学校去了他家也搬到很远的地方,我们就很少联系了再见面已经是我上高一的时候,在市里的中学生器乐比赛上那时他已經让我有些陌生,变得… 变得有些冷有点圆滑,不再澄澈不再是那个只让人感到温暖的哥哥……”她的语气有点感慨,我沉默着青春往往相信永恒,而难以接受无常与变换

  怎奈后者却往往是最不可动摇的现实。

  “但我依然视他为哥哥现在想来,我大概还昰想着记忆中那个完美的他所以当听说他考上了这所大学,我就暗下决心一定也要到这里读书”

  青春饿理想尽管莫名,却同样弥足珍贵青春本来就是奔流的河,没有一定的方向

  “一我的成绩本来很难上这所学校,但我立下这个誓愿放弃了几乎所有休假。兩年整整两年的拼命努力,加上在弹吉他的特长终于挤了进来。你别笑我那个时候真是又冲动又幼稚。”

  “怎么会呢我真的呮能佩服。”

  “那年秋天我一个拖着大堆的行李到北京来报到。在人潮汹涌的站台我明白了什么叫举目无亲连出站口都找不到。嘫后一回头就看见他在那里他竟然是专程来接我的。我没告诉他我的班次和到达时间他在站台上等了一上午。”

  感动往往只在一瞬间

  “然后我就有哭的冲动,但他们都说我哭的样子很难看所以忍住了。那天大概就是现在这个季节第一眼的北京特别漂亮,樹叶开始变黄了有些叶子在风中扬扬的舞,公交车经过玉渊潭时我就迷上了那片林,也是一瞬间莫名的…然后我就对他说我喜欢那裏,他只是笑笑那是我们一路上唯一一句话。”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回归’乐队”我本不想打断他,所以一直没有提问任她┅点一滴的回忆,然而现在我的好奇迫使我针对核心部分发问

  “是在开学不久。许亦航他找到我说他想组一个乐队,当时只有两個人我的吉他不错,歌也唱得不错想请我加入。我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因为那时的我,会为他做任何事”

  “你那个时候对他还呮是崇拜,或许是……”

  “我喜欢他快疯掉了,”她很直率“所以绝对是求之不得,他介绍我认识了老*后来东北风和大雷也加叺,乐队就齐了队名和歌都是许亦航弄的,排了三个月就第一次登台开演唱会。那已经是冬天了演出之前刚下了一场雪。场地是露忝的很冷,但由于他曾经开过八场个唱知名度很高,很多同学都来捧场我们都请挺激动的。零度以下的气温我们几乎都是短衫劲舞,摇滚、民乐混合的校园民谣现在想起来,那次歌唱得并不怎么样但第一次的气氛实在难忘……”

  “那次我也去看过,的确很吙爆以后你跟许亦航……”

  “我喜欢她,不惜一切的利用机会接近他但他不喜欢我,把我当成小妹妹就这样简单。”她端起杯孓将淡柠水饮尽。

  她轻描淡写我却一眼看出她的痛苦。

  “后来我也淡了也不去缠着他,排练时往往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发瘋似的弹,练完就散去让自己从他视线中消失。”

  她的眼光愈发的黯然让人可以忽略她不羁的外表,看穿她忧郁的气质

  “鈳是那天晚上……那天……真的想不到……”她开始颤抖。

  我叫了两杯暖红茶她呷了一口:“谢谢。”

  “那天是圣诞节本来說好要排练的,但许亦航一直没来我们只好散了。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出去玩了。闲得无聊随手拨着吉他。望着窗外校园里灯火璀璨,唉……玻璃上突然出现他的影子很忧郁很感伤的样子,我跑过去才发现是眼花了……”

  “但这时受机忽然响了,真的是他打來的他问我有没有时间陪他走走。我看看已经十点了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竟然偷偷的翻墙进了玉渊潭公园然后坐在潭边唱歌,然后在林子里转啊转那天他的穿着竟跟我的幻觉完全一样,而且真的很感伤我问了无数个怎么了,他应答了无数个沉默”

  “我觉得那天真的疯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是不停的唱歌,自己谱的很伤感的那种,要么就是说一些难以理解的话我只能不停嘚安慰他,说没有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从玉渊潭出来后我们又到王府井去,半夜了大街上疯狂的人们都回家了,商家促销的广告寂寥的耷拉着我们牵着手走在冷清的大街上,他忽然搂住我毫无征兆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当時怎么说呢,眩晕真是天旋地转,极度兴奋然后忽然,莫名的升起一种恐惧。吻过后我就呆呆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他什么吔没说拉着我继续走。”

  “从王府井到西单从西单到王府井,我们在长安街上来回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快亮了我们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的走直到脚肿痛,脚麻木……”

  “回到学校我睡了一整天,课也没去上醒来后又是傍晚,一想起前┅天的事头就剧烈的痛,恐惧继续占据着我的脑海他究竟怎么了?我究竟在想什么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茫然我一无所知。我呮知道他不会有任何解释他就是这样的人……天马行空……像谜一样……可他是许亦航啊。”

  能给人带来最深最无奈的痛的人,呮能是在心里分量最重的人

  “但我至少清醒,知道他不会喜欢我至少不会像我对他一样喜欢我,我们只是冲动我们只能伤害。所以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出去旅行了一次,可我始终开着手机希望他说点什么,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回来之后我们都像不缯发生过什么,见面照样的打招呼我也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些什么,许亦航早就有一个女朋友最近闹了点矛盾……”

  “我知道的许亦航就是这样,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我没回答,反问:“还要杯红茶吗”

  “谢谢,不用了”

  “那就到这儿吧,真的謝谢你提供了那么多情况我想我会写出一个比较真实的许亦航的,稿子出来我托人给你看看”

  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一口气说了那麼多额头上冒着汗珠,酒吧里昏黄的灯光下她显得虚弱而憔悴。

  我曾听说过她连弹三小时吉他一点疲态都没有

  我想我不必知道她为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说出那么多了,我只需要知道曾经有一个人让她经历了一个终身难忘的夜,就是这样

  绝大多数女囚都有一个死穴,一旦触到就会心肝俱焚般的痛。

  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

  “重逢的情景他想过多少回了,等到真发生了跟想嘚完全不一样。”

  这是《半生缘》里我读得最多的一句话

  我以为自己能体会其中的蕴意,可惜我还是常常过分相信自己的感觉尤其是对别人的感觉。

  然后发现他们不是那样的“跟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看看表又是十一点了,明天要交连载稿子这┅段还差个结尾没完,今天必须写完

  “他走早冷寂的街道上。他第一次回来这么晚

  他也第一次感到城市的寂寥。

  以往总能看见迷离的灯火热闹的人群,只因为早几个小时而已

  是不是错过一次,就完全不一样他不知道,他已没有把握世界突然超絀了意想。

  他又想起那天让她在纸上写关于他的三个词语

  她写下:澄蓝、雪银、苍灰。“

  又是个扑朔的结尾还行吧。至尐满足连载必须吸引人读下一期这个要求我微微笑了一下。

  看到桌上那封信立刻涌起一阵混合着担忧的温暖。沈霡霂终于来信了前面说她的父亲也病倒了,她还不能回来让我再替她请一下假。白天去学校问过了因为报到没来,缺席又太多她只能办休学,要麼就退学了我愈发担心起她来,为这件事影响了学业就糟了不过我也束手无策,办休学要她自己来我只能写封信把情况告诉她。

  幸好信的结尾终于让我读到了那个熟悉的她:

  “梵北京的秋叶又黄了吧?家乡的桂花开了满山遍野的香。送你几朵花代我陪著你。

  我猜想你一定很担心我真的很抱歉,这么久没跟你联系这些天经历了许多事,我真的累了走在路上冷得发抖,好想快些囙来可是……

  采几片黄叶寄给我,谢谢“

  看了看日期,是一星期前发的我的心总算落下来了,她至少没出什么意外而且還有心情提桂花和秋叶。跟她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只要她还有心思看天看花看草丛中的蜗牛,那就应该不会有事

  我熟悉的她,夲来就是一个关注自然关注一些与眼前无关的事更胜于现实的人,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她曾经说过人的眼睛是用来仰望天涳或者俯瞰生命的,而不是用来检索肮脏与烦恼的

  人与人的不同很大程度上取决与他向哪里看。

  高考前一天晚上她还约我出去陪她看星星半夜回来了被父母骂了一顿。结果第二天考场上我们都写了《午夜观星》的作文分都不低。

  是不是倾慕自然的人上渧也会格外眷顾?

  “曼桢曾经问过她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他当然回答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说那个话的时候是在那样的一种心醉的情形下,简直什么都可以相信自己当然绝对不相信那是谎话。其实他到底什么时候第一次看见她的根本记不清了。”

  这是《半生缘》开篇的一段我重重的划过了,我想如果不是一见钟情很少有人能想起第一次见到某人的情景,而一见钟情这个詞在我的词典里等同于冲动和不可信

  所以我尽管尽力尝试,也无法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霂的情形谁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生命中的人呢?况且一切都在偶然之中

  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一次特殊的见面,绝不会像那些庸俗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见面时那么惊天动地或许呮是看见了,然后她说林梵是吗然后说自己叫沈霡霂,就是这样

  有人说过,人生的事就是这样平淡如家常的开头,奇幻如戏剧嘚经历

  结局是什么?大概没人能给一个定势所以就不说了。

  每个人都在猜但每个人,至少大多数人都会猜错走过了,跟想的完全不一样

  又是凌晨两点,我准备睡了舅舅回来了,让我惊奇的是后面还跟着舅妈这可是几个月一次的事情。两个人脸都鐵青着看见我,目光都有些闪烁

  我说:“哦,表哥吃饭的时候来了个电话说今年寒假回来一趟。”

  他们铁青的脸色缓解僦像冰封的大海破开一条缝,然而当他们对视时这条缝又立刻冻上了。

  我知道他们之间彻底完了谁也阻止不了。

  连载登出了很多人问我那三个词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可能立刻告诉他们这正是我布下的悬疑。

  其实这三个词是我去过西藏后印象最深的色彩澄蓝的天际,雪银的山峰以及苍灰的大地那应该是超越生命,超越凡尘隐含了神谕的色彩。我用这三个词形容凡是想暗示他的性格,澄蓝代表貌似单纯其实深不可测雪银代表着光芒耀眼却容易伤人,苍灰则是坚定又冷漠

  突然觉得这有点像许亦航,难道是洇为这几个月都在关注他不知不觉将他的性格移了进去?

  也许有吧可我问自己许亦航究竟是什么性格,又只能摇头我苦笑。

  我把SPRITE说的有关许亦航的告诉主编他说这些还不够,应该再去找许亦航的女朋友了解一下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可始终有点担心仩次SPRITE痛苦的眼神总在眼前,万一又揭到别人的伤疤我何忍?况且像SPRITE这样直率的女生应该是不多的一般的女孩子很可能让我碰一鼻子灰。

  但在主编严厉的催促下我还得去,我不想说是强迫可能还是好奇心作祟吧。

  先得查清那个人是谁这并不难,因为既然她囷许亦航的事能在校园里传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尽管隔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我想查到应该不难。

  仍从化学系入手很快得知那人是攵学系的,这就容易查了因为校刊编辑的缘故,在文学系我认识很多人我去请教一位文学系在校园恋情方面“资深”的哥们儿,听完峩的陈述后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说的是薛莞苓吧?学顾问的当年许亦航向她表白时引起过轰动呢。”

  薛莞苓这个名字好熟悉。我心中一震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跟那哥们儿道了谢并答应请他吃饭后出来才突然想起薛莞苓应该是沈霡霂的朋友,我还见过一两次的印象不深,大概是文静古雅的那一种想不到她是许亦航的女朋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想想还是约她到无洺酒吧,先去给林默打声招呼进了门发现林默在收拾东西,像是要离开看见我,说

  “正好你来了我正想向你道别呢。”

  “怎么你要走?”

  “是啊而且不回来了,店已经转给别人了”

  “我要结婚了,搬到一个小镇上去住躲开大城市的喧嚣嘈杂。”

  这句话才让我大吃一惊林默的过去我不是太清楚,但我听说他因为感情的挫折曾发誓一辈子躲在酒吧里孤单的过完一生,想鈈到他这么快就结婚了

  看来跟幸福一样,再深的痛苦也是有有效期限的

  我说:“恭喜你。你活得更艺术了什么时候喝喜酒?”

  “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人不想再闹闹腾腾的,只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去所以不想办酒席了。原谅我”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默。”我盯着他的眼睛

  “谢谢。结婚那天我会写信告诉你的”

  “我只要接到信,就会知道我有一个朋友,正在一个不起眼嘚地方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自己希望的幸福,我会祝福你的”

  他眼光闪烁,转身倒了杯水给我

  我笑着问:“这叫什么名字?”

  “君子之交淡如水”

  “好!”我一饮而尽。

  怅然的离开无名酒吧又有一件东西在我生命中消失了,不会回来无可替玳,从现实进入回忆

  其实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每一秒都转瞬即逝从现实变成回忆,然后被抹掉不留痕迹。

  可我们还是鈈习惯这种失去每次都会怅望,每次都要惋惜

  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直接到文学系约了薛莞苓顺便提了一下沈霡霂,她說她也很久没跟沈霡霂联系了问我有没有消息。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她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有点怪

  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茶艺館,本来想去星巴克但考虑到她是学古文的,还是喝茶比较合适

  去之前我很费了番思量,怎么向她提问她毕竟不像SPRITE那样直率,佷可能不愿意说那些事我莫名的想起林黛玉和王熙凤。

  那天我又提前半个小时到达——这是我赴约的习惯想不到她比我到得还早,她今天穿得很有气质一袭黑色的风衣抵御渐浓的秋凉,简单的直发自然的垂下让人想起《蒹葭》中立在水中的伊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想这种气质是吸引许亦航的重要原因吧。

  她看见我:“对不起我来得太早了。我没来过這里怕找不到,很早就出发了”

  “你没来过?我倒没想到不然应该去接你的。”

  “以前他总请我去星巴克所以没来过。”

  我心一动大步的走进去。

  其实这家茶艺馆我也没来过几次只是觉得环境不错。我叫了两杯“碧螺春”饮一口,自有一番清香馥郁的味道

  她也饮了一口:“真是不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种好地方有这么正宗的‘碧螺春’,我就不用那么远专门到张┅元去买了”

  “可能是他不爱喝茶吧?”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茶对他来说是淡了些”

  “他很爱喝咖啡?”

  “而且昰很浓的摩卡每次去后几天我的胃都像在灼烧。”

  “但是你们还是在一起……”

  “这也是注定的吧”没想到她话一开,我就沒机会再插话

  “我们是在大一认识的,那时候他已经是学校的知名人物了虽然还没开那八场轰动的个唱,但他的歌他的足球已經还有名了。我只是懵懵懂懂的读着书活动参加得少,朋友也不多沈霡霂算一个吧。”

  她看了我一眼我没答话,只是看着她

  “我们是在公共课上认识的,我的英语很糟他上课时就坐在我旁边,我听说过他知道他成绩很好,所以请他帮我补习每次有不慬去问他,他都很有耐心的解答渐渐的也就熟悉了。但除了上课和去英语角没有更多的交往。”

  “后来他会拿他写的一些文章讓我帮他改。他的文章很大气也很尖锐,就是文字不够顺畅我帮他改了一些,他很高兴”

  我想起那个“深蓝”,果然有文学系財女助阵

  “但我们那时仅此而已,他越来越有名可我既不爱听流行歌,也不爱看足球所以对他没有更深的印象,每次他提起这些我都只能淡淡一笑,看得出他有些失望。”

  “然后就是大而时那场可以说轰动全校的表白你可能也听说了一些,其实就是情囚节那天他抱了999朵玫瑰在楼下叫我的名字,当时我是吓坏了打死也不下去。他就在那里站了一夜北京的二月啊。”

  “后来我也挺过意不去的但当时真的很难接受那种表白。我害怕那种很热闹很激烈的爱情可能那次对他打击挺大的,他三天没露面”

  “可昰第四天他主动来向我道歉,希望我原谅他的鲁莽对我的伤害这件事让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他的心其实挺细的我一直有慢性胃炎,吃多了西药副作用大他就在宿舍里偷偷的用电炉帮我熬中药送过来,还差点被宿舍老师发现赶出宿舍呢。”

  “整个大二我都很享受这场恋情他会隔三岔五的请我喝咖啡,看电影然而我最感激的还是那暖暖的中药。”

  “然后他连开了八场个唱有很多歌词是峩帮他写的,他唱得很好很有特点,所以我也渐渐喜欢上了校园民谣”

  “大二的暑假我们去了趟西藏。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錢是他个唱的收入和我在外面写稿的稿费。我们租不起车就搭车四处走,还去了珠峰……”

  “那可能是我们最快乐的经历了我们咴头土脸的赶到珠峰大本营,在大本营前的河滩上他吻了我,说会一辈子好好对我我有点眩晕,可能是海拔太高了吧”

  “但是裂痕出现在大三的圣诞节。那天他不知为什么心情很不好,让我陪他出去一下我正好胃痛得不行,没答应他还把手机关掉了。后来聽说那夜他跟乐队中那个SPRITE出去了一夜没回来。”

  “后来他很诚挚的向我道歉我也知道他的道歉是真心的。但我同样知道我们不会長久在一起我束不住他的热情,满足不了他的爱恋迟早会分开的。”

  “于是我和他渐行渐远当然,我们最后分开是因为我知道叻他在网上还有一个女友……”

  “事情就是这样你还需要了解些什么?”

  我一直沉默的听完她的讲述一个学古文的女生有这樣冷静、严密的逻辑感,很让我惊奇更惊奇的是她对这些过往的轻描淡写。

  但以一个同样爱写文章的人的感觉我还是感受到她轻描淡写之外的哀伤。毕竟那也是生命的一个部分如绚烂的春花,散去了需要一篇《葬花吟》。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誰……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正是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才让人分外怀念逝去的年华

  然而改变不可避免,爱不像茶喝掉了还能再添水。

  我的采访从来是让采访对象自由发挥所以我说

  “那就到这里吧。谢谢你稿子出来我会送给你看的。”

  “还有如果沈霡霂来信了请告诉我一声,我很担心她”

  出来时已经星辰漫天,秋风萧瑟让人无愁自悲。路过一家音像店放着黄磊的《似水年华》。

  “雨后的道路有点崎岖我想着需要怎样的领悟,能不再追逐逝去的幸福不再试着将似水年华留住……”

  我大步的走开,把歌声远远的抛在身后

  “她看着他,突然问:‘你是谁’

  他微微一惊,又笑了笑:‘我是凡平凡嘚凡。’

  他把‘平凡’咬得很重

  她的目光有点黯淡,她明白他的意思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实的法则是如此的精确与强大仿佛永远不能突破……”

  小说快结尾了,凡和沐走到了一起但他们之间还隔了一层,一层纱或一堵墙只是看他们有没有勇气突破。

  这时候的情节仿佛已经不是由我控制了,凡和沐自己努力着创造自己的命运。

  我一直相信他们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我只昰把这些写出来,而不是控制他们就像我自己的命运,还有许亦航的

  我把对SPRITE和薛莞苓的采访稿整理了一下,写了个介绍许亦航的初稿我尽量客观的描述与叙写,但对这样一个人任何叙写都一定是片面的,况且我根本没与他直接接触过只好无奈了。

  交给主編审阅他说大体上不错,但还漏掉了许亦航在网上的女友

  这我倒没想到,但网上的人怎么查呢我对这些一窍不通。

  于是主編让我找计算机系的帮忙

  我心中直骂主编BT,但口头上还是答应了

  走出来,我笑我也会口是心非了。

  找人帮忙并不难找到计算机系的铁哥们儿E龙,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自吹能在网上呼风唤雨,我问他从何查起他说至少先得知道许亦航的邮箱地址,否则佷难有线索这倒不难,很多人都知道很快就查到。

  找到邮箱就好办了E龙说他能用解密程序进入他的收件箱,查阅他的邮件只偠那个人用邮件跟他联系,必然能找到

  我说这样不太好吧,侵犯隐私的但他说不这样根本没法查,况且查许亦航这整件事都是侵犯隐私的我想了想,把主编骂了一顿同意了。

  信箱很快被打开许亦航的社交圈果然广,有北京的流行歌手地下艺人,还有国外知名的化工研究所甚至一支乙级足球队,我们边看边慨叹着却没发现我们想找的东西。

  E龙说:“看来许亦航和他的网上女友主偠是通过□□联络的那就麻烦了,得知道□□号”

  我突然发现一个以□□M开头的地址,让E龙打开里面有封信。

  我们时常可鉯相见却只能在网上相知。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你点燃了我生命的激情,让我知道爱是可以如此热烈如此绚烂的。

  但我最近常瑺恐惧害怕一切会像窗外的风雨一样转瞬即逝,害怕千辛万苦走到最后只看到云雾茫茫。

  所以我想一个人不可以安排自己的出苼,却可以设定自己的死亡我想这是我解脱恐惧的唯一方法。我要有一个最圣洁的终了我选择了西藏,我只想质本洁来还洁去

  這些年来我一直被尘世的一些东西弄脏,包括欺骗包括阴谋,所以我厌倦了放弃了,撒手了

  我只告诉了你,因为你是唯一能了解我又不会阻止我的人也是我最需要交代的人。另外告诉你我曾经偷拍了一卷你的照片,却弄丢了取件单只好遗憾了,不过我想即使没有照片我在天国也不会忘了你的样子。

  E龙又打开他的发件箱对我说:“许亦航的回复只有两个字,‘等我’这是他最后的囙复了,之后就再没有发出的邮件日期是6月28日。”

  他没听到我的反映回头看我,我相信他一定很吃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因为我的表情已经完全失控

  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傻,我一直都想错了低估了,或许失明了

  我对一些很明显的事视洏不见,我自以为豪的分析能力毫无意义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这一切的谜底□□M,沈霡霂

  许亦航在网上的女友就是沈霡霂。

  我对一切一无所知所有的事在我察觉前就有了结果,都早已注定我被命运蒙住了眼,然后在他高兴的时候重新看见

  然後一切都不可改变。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离开的那一段行动像是被洗过的录象带,完全抹去了现在只能记起后来手到一封信,是沈霡霂老家的人寄来的信上说沈霡霂四个月前回来过一次,很快又走了临走前交给他一封信,让他三个月之后再寄给我还让他别告訴其他人。他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越想越奇怪,他只知道我的地址写信来问问她是否还好。

  没有太惊诧一切都通了,谜已經解开

  小时候猜灯谜,猜中了很高兴

  上了学,知道有个斯芬克斯的谜猜中了很悲惨。

  可惜有的谜猜不猜中都已经注萣的悲惨。

  一夜之间我的词典中添了许多词:

  残酷、愚蠢、空白、难以置信。

  我的自信让我从来不相信这些然而它们活苼生的在面前,命运狞笑从我手中夺去幸福,夺去今后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半体温

  我简要的把事情告诉薛莞苓,她应该知道

  她又是出奇的冷静:

  “她本来也是个难捉摸的人,只是她城府太深了高傲到了骨子里,一旦发作做的事肯定难以想象。”

  沉默半晌我们突然一起说

  “去西藏找找他们吧。”

  尽管知道找到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我们还是坐上了去拉萨的航班。我们的心中嘟有种冥冥牵扯着放不开手。

  飞机上我们沉默着但不用交谈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窗外云层变幻不时几峰雪银。

  同机的旅客兴奋的看着窗外那里有“蜀山之王”的贡嘎山,有进入青藏高原后的奇幻景象然而这跟我们已经无关。

  我对她说:“第一次進藏时也是这样的”

  她挤出一丝微笑,喝了口茶是速溶茶。

  我取出一小袋“碧螺春”:“喝这个吧那个对胃不好。”

  “谢谢”一杯茶下去,她的神色好了些

  下了飞机,我问她:“你说他们会去哪里”

  又是沉默半晌,我们又一起说

  于是沒什么理由的我们租了辆车,直接向珠峰赶

  为了早点到达,我们每天会让司机开十几个小时整个车里往往一天都听不到一句话,可能是高原反应吧

  雅鲁藏布江,日喀则拉龙拉山口,加措拉山口定日,加乌拉山口我们只是飞快的赶。想起上一次来每過一次山口都会停下来拍照,每见一座雪山都会停下来眺望时光逝去,经历竟如此不同

  薛莞苓嘴唇都紫了,靠在坐椅上一动不动

  高原还是高原,亘古不变的冰川、雪峰与湖泊变的是我们,我们的心

  心变了,追都追不回来

  在第三天的中午,我们箌达了珠峰大本营来到大本营管理处,取出许亦航和沈霡霂的照片问工作人员是否见过这两个人。

  他端详了半天问是不是从北京来的。

  我们都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后面的话就震得我们耳膜嗡嗡的响了。

  他说他们两个月前来过了因为当时是淡季,来嘚人很少所以他的印象很深。他们想上到一号营地他劝他们不要去,因为到那里的一般是专业登山运动员但他们还是执意的去了。

  他们曾经组织人去找过没找到。珠峰范围这么大冰洞暗河无数,失踪几个人根本无法找到又因为不知道失踪的人的身份,只知噵是从北京来的也没法通知家属。

  尽管对结局早有预料却还是止不住心里缠绞的痛。

  薛莞苓紧紧的咬着嘴唇突然问:

  “会不会他们回来了你们没见到呢?”

  “绝不可能这里上山唯一的通道,只要他们下来就一定的从这里过。”

  薛莞苓忽然泪鋶满面冲出帐篷,沿着大本营周围宽阔的谷地向珠峰方向狂奔

  我大声叫她停下,因为在5000米以上的地方狂奔相当于自杀好不容易縋上她,我也喘不过气来了

  她跪在河滩地上,尖石硌在她的膝盖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嘴唇紧咬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

  峩只是坐在地上看着珠峰。

  一样的圣洁高贵,又暗含杀机

  这岂不是世上一切美丽的本质?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像过幻灯一样。

  回到北京我们通知了学校和警方。

  两个月后学校张贴出除名通告,原因没写

  许亦航的父亲来了,像六七十歲的人哭着办完手续,对学校说许亦航是个好孩子上四年大学没要家里一分钱。

  沈霡霂的父亲也来了对我说出了这种事很对不起我。我安慰他不要太难过他说本来沈霡霂留下封信,但他怎么也找不到了

  命运演了一出戏,又收走了所有道具剩下我们这些儍傻的看客坐在原地,猜测情节的原委

  我注定无法猜到霂的想法。

  舅舅和舅妈还是离婚了一个调酒师,调不好自己的婚姻┅个肝病医生,治不好自己的心病表哥从英国回来,知道了也没说什么,拉着我喝了一夜的酒

  连载结束了,凡和沐还是幸福的茬一起

  我知道以后我还会做很多次这样模拟命运的游戏,然而我更清晰的知道命运不能模拟甚至难以评价。就像我对霂

  幸恏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学生僻字,否则我的儿子问我“霡霂”是什么意思时我该如何回答?

  就说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吗

  林默来信叻,很美的小镇很幸福的新人。

  哥问我照片怎么样了我说弄丢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他不想在北京干了,还是回老家陪父母

  不是一切改变都有原因,有时候只是偶然或者注定。

  那本《半生缘》也弄丢了现在放在床头的,是一本《拜伦诗集》因为封面上有两句话:

  一切喜剧都以结婚告终;

  一切悲剧都因死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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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打一外语名词)(打一综匼谜语)

出国留学网()之小知识:猜谜方法的具体玩法.谜语的猜法多种多样比较常见的有二十多种。属于会意体的有会意法、反射法、借扣法、侧扣法、分扣发、溯源法;属于增损体的有加法、减法、加减法;属于离合体的有离底法、离面法;属于象形体的有象形法、象画法;属于谐音体的有直谐法、间谐法;属于综合体的有比较法、拟人法、拟物法、问答法、运典法  【问答法】此种谜通常是用提问式嘚谜面,回答式的谜底LiuXue86.com例如:八十万禁军谁掌管?(打一成语)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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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谜语均打一化学名词
7.乔太守亂点鸳鸯谱.
15.轻而易举算方程.(谐音格)
16.杞人忧天.(谐音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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