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皇帝050期:胎动拳打脚踢和鼓包图也踢(归)有冲合猜一生肖

天天读好书
回复: 89 | 浏览:20460
| 字体: tT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简单而不简约的文案:
  女流氓顾望悠曰:我是出不了厅堂入不了厨房,但绝对上得了床的 
  顾望悠已经有八百年没踏进这样的高级会所,还没摸到门口她就被门童客气的拦了一拦。
  在寸土寸金的A城,匪迟依旧是毫不客气的吃了近千方的地,围成一圈的附楼最高不超过三层,完全不像一些三流会所的做派,为了省点地价恨不能在一平米的地上竖起个金茂来。
  这家会所的东家姓方,是个颇有神秘色彩的人物,据说黑白通吃、谁的帐都不买,上次某位
  官二代在匪迟里闹事,方东家二话不说就把那个小霸王教训得服服帖帖,以后看见匪迟都绕着道儿走。
  有这么个人镇着,顾望悠当然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人倒霉真是躺着也中枪。顾望悠气得吹刘海瞪眼的时候,偏偏死对头秦裳袅袅婷婷的从一辆黑晶透亮的大车上下来,群摆翩芊,煞是美丽。
  顾望悠倒是想走,可惜戴了美瞳的秦裳简直是火眼金睛。
  “哟,这不是顾姐姐吗?”秦裳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双剔透清澈的水晶鞋在顾望悠面前站定。
  秦裳把手搭在男伴的臂弯里,上上下下的把顾望悠打量了一遍,捂着嘴笑得很开心:“我说顾姐姐啊,咱们能不这么低调吗?你身上穿得那叫什么啊,这堆破烂该不会是从他们领班那儿抢的吧?难怪人家不让你进去。你说你,真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非得来这么出微服出巡。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大小姐,随便发个羊癫疯都能诌成个性?我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这叫做丢、人、显、眼!”
  顾望悠不怒反笑,拨了拨落在胸前的长发:“秦裳,我警告你,不准叫我姐啊。我奉劝你拿个镜子照照,别以为自己心情不好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你长了这么张半老徐娘的脸,你好意思说自己月经不调?说更年期都有人信!还有啊,知道我俩关系为什么这么好吗?能把红底鞋穿出山寨货的气势,您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只要您在身边,让我这种升斗小民都有了穿阿迪王走红毯的勇气,我能不对您的高尚、您的慈悲、您的舍己为人,深深感动吗?”
  秦裳的男伴嘴角抽动,最终忍不住笑了。顾望悠睨了他一眼,是个好同志。
  秦裳被顾望悠气得不轻,胸口挤出来的两坨肉剧烈的颤抖着:“说谁老呢你!”
  “谁应说谁。”
  “顾望悠!”
  “名字好听,也不经您这么叫啊。秦大小姐,咱别叫了成么?再叫我收钱啊。”顾望悠再接再厉的微笑,“其实我特能理解您的羡慕嫉妒恨。秦裳秦裳,情商情商,把您的缺点暴露得这么赤裸裸,这个名字真是简直了!令尊令堂还有你们家十八代祖宗,给秦小姐取名字的时候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你!”秦裳的纤纤玉指差点要戳到顾望悠的脸上去,上面点缀着的碎钻货真价实,灼灼其华。
  顾望悠眼晕,眉毛又不禁一挑:“人称代词也收钱啊。”
  陆续又来了一些人,会所前长长的走廊简直成了名车展览会。天空褪成苍蓝发白的底色,夏天的傍晚还是有些闷热,车灯一照,借着光便能看见细长晶亮的雨丝。
  路灯一盏盏次第亮起,两个泼妇顿时无处遁形。顾望悠丢得起脸,秦裳可丢不起。
  “顾望悠,你这个无赖!”秦大小姐总结陈词,把脚狠狠一跺,最终还是落荒而逃了。
  说不过就骂,骂不过就跑,秦裳和当初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持之以恒咬着金汤匙的人,是有资格天真的。
  顾望悠自嘲一笑,自己可没权利悲春伤秋,当务之急是削尖脑袋进去再说。
  顾望悠那个悔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乱丢请帖了,想装潇洒结果成了欠削。偏偏她刚才张牙舞爪的太过兴奋,让这一切更加雪上加霜。
  对方直接把她当成了想钓金龟子的拜金女,眼睛睁得溜圆,说不让进就不让进:“小姐,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话音刚落,顾望悠的两侧各出现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肱二头肌足有她脑袋那么大,怒目圆瞪的看着顾望悠,立刻把她嚣张的气焰给灭了。
  顾望悠气馁,只好拿出手机搬救兵。
  她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高跟鞋下意识的打着拍子。
  一接通她就喊上了:“宋卿书你这个混帐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来?耍我好玩儿是吧?”
  哪知对方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聊胜于无。”
  顾望悠这下子彻底怒了,可惜人家是boss,她除了小小的威胁下有什么用?顾望悠咬牙切齿:“你再不来,我可走了!”
  说完顾望悠就后悔,要是他来一句“慢走,不送”呢?
  好在宋卿书还算给面子,他在电话一头低低的笑: “你就这么急?”
  恶趣味!顾望悠呸了一声,不禁联想起另一个混蛋:“我刚才碰见秦裳了!”
  对方用一个上挑的“嗯”,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简洁得令人发指,大大激发了顾望悠的控诉热情:“这是唯一一个比你恶劣比你讨厌比你还嘴欠的人。”
  “这么说我还要再接再厉。”话筒那头平淡的陈述道,“不用劝我,我向来勇争第一。”
  “……”
  顾望悠撑着脑袋,丫可以去死了。她连拌嘴的力气都欠奉,直接把手机塞给门童让他们自己协调。
  这段时间她见惯了宋卿书的神通广大,多才多艺如他,顾望悠不相信他连这么点小事儿都摆不平。
 不知宋卿书胡诌了些什么,门童小哥那张娃娃脸肃然一凛,接着顾望悠的手机被当作圣旨似的一路递进去,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彪形大汉撞开门,在一群人恭敬的注视下快步迎了过来,只差没喊声喳。
  “您就是顾小姐吧?这些小崽子没有见识,万望海涵!”说完彪形大汉狠狠的剜了门童小哥一眼,对方立刻缩起肩膀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望悠。
  “好说,好说。不知者无罪嘛。”顾望悠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从不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东西攒成鸡毛掸揍人才带劲儿呢。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善如流的进了会所正门。
  会所内部很宽敞,盈盈流光的水晶灯一路曳过两人的头顶。两人的脚步声,被绵软的地毯吸收得一丝不漏,一片寂静中,浑厚的男中音显得格外铿锵:“顾小姐,我虚长您几岁,能称呼一声小顾么?”
  得到顾望悠的应允,方四眉开眼笑的:“小顾,你也不早说,否则大哥能让你受这种委屈?!有眼无珠说的就是这群小崽子,不长眼黑,尽长眼白,那对眼睛跟对卫生球似的!”
  顾望悠噗哧一笑:“瞧您说的。说起来,大哥贵姓?”
  “免贵姓方,家里排行老四,别人都叫我方四,你随着他们叫就是了。”
  “哪儿能,估计叫的方四爷吧?”匪迟的大门可不是随便开的,眼前这位面子这么大,又偏偏姓方,难道是这里的老板,传说中的黑老大?也就是说她得罪不起。
  顾望悠嘴儿最甜,一口一个“方四爷”叫得倍儿欢。
  方四摸着脑袋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敢当不敢当。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小四吧!”
  “小四可是人郭娘娘。”顾望悠顺口往下一接,果然看见方四那张茫然的脸。连大姨妈逆流成河的郭小四都不知道?顾望悠的口头禅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没文化,真可怕。”
  说完她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哪知方四深以为然的说:“确实啊。改天向你讨教讨教。”
  黑老大也挺和善的么?俗话说打狗看主人,难道是托了宋卿书的福?
  呸,她可不是狗。
  顾望悠到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空气中隐隐浮动着香槟的气息。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男男女女俱是锦衣华服,行动间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今天说好听点儿是李家幺孙的接风宴,说难听点儿就是一群大龄男女的变相相亲会。早被踢出这个圈子的顾望悠本不在邀请之列。好在她最近傍上了宋卿书,一阵死乞白赖、寻死觅活后,宋卿书终于黑着脸答应了她。
  宋卿书的神经强度直接媲美钢筋,要说动他可废了顾望悠不少口舌。
  顾望悠最看不上他那副假清高的德性:“得了吧,别以为自己人模狗样就是卫玠重生,随便露个脸就能活活被看杀了。去吧,去吧,去了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卫玠:晋人,字叔宝,风采极佳,为众人所仰慕。卫玠被人看死。比喻为群众所仰慕的人。
  顾望悠自己最不学无术,关于这位惊天大美男的常识,还是闺蜜钟琴普及的。
  钟女博当时正在嗑瓜子,贝齿轻轻一敲,瓜子壳从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蹦了出来,就跟流弹似的:“……卫玠有一天趁父亲看管不严的机会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下都,香汗淋漓娇喘微微,正要寻一家酒肆歇息,顺便吃点东西,没料想被下都城的女子围了个密密匝匝。围拢上来的第一排魏晋女生只看了卫玠一眼就悉数晕倒,后一排的就马上拥上来接着晕倒,从空中俯瞰去,这些女子就好像摆成圆圈状的多米诺骨牌,倒得很有规则。卫玠难以突围,整整被看了三天三夜,直到下都城所有的女子都尽数晕倒之后,才得以出来。但卫玠疲劳过度,就此香销玉殒!”
  钟女博拿鼠标当惊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摔,盖棺定论。
  顾望悠崇拜得不得了:“钟琴你怎么懂那么多?女博就是女博,真是不能当人看。”
  钟琴气急败坏的呔了一声:“去!你光长脑壳没长脑浆啦?没看见斗大的字儿吗?引自百度百科!”
  “……”
  没文化,真可怕。
  顾望悠之所以想到这位古代美男,还不是让宋卿书这厮给激的。宋卿书明明不黑啊,怎么跟块磁石似的,走到哪里人就跟到哪里。
  这群人中最有趣的,非秦裳莫属。之前还对宋卿书嗤之以鼻的秦小姐,在见到真人版后,瞳孔收缩了数次不说,戴着绢丝手套的小手牢牢揪住裙摆,两片烈焰红唇愣是开了半天都合不上——往她嘴里塞个苹果,不当烤乳猪太可惜了。
  顾望悠丢着一个红润可爱的苹果,冲秦裳笑得格外阴森。
  似是感应到顾望悠的目光,隔着重重人群,宋卿书嘴角一卷,冲她扬起一个微笑,眼神湛然,朗然照人。
  宋卿书之于社交圈,用四个字概括就是“离群索居”。可偏偏,他与人打交道时显得非常老道,漫不经心的一两句话,就哄得身边的太太小姐们娇笑连连。
  顾望悠最见不得他那副德性,哼了一声,抽过一叠牌专注于赌局。
  闺蜜钟琴曾经总结过顾望悠的三大特点:一是懒,二是笨,三是又懒又笨。
  太复杂的玩法顾望悠连牌都抓不住,勉强能和人玩个升级版的“比大小”,俗称“九点半”。
  九点半玩法很简单,A-10按自然点数算(如A是一点,10是十点),J-Q按半点算;每人抓两张牌,牌上的点数相加,点数最接近九点半者,为胜。
  玩了几句,庄家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小姐,雷锋是你的偶像吧?太有奉献精神了这孩子!”
顾望悠最烦别人说她小,端出一副怪阿姨的嘴脸:“这不是快六一儿童节了吗?姐姐打赏你点小费,补补钙。”
  对方被她那副小模样给娱乐到了,抖着个二郎腿乐不可支,把顾望悠郁闷的呀。
  她不甘心的吆喝:“再来再来!”一边说一边豪迈的撒了把筹码,一撒完又有些心疼,趁对方不注意,食指一弯,又偷偷抠回来一个。
  她那副财迷的小样儿实在可爱,逗得她身后的人忍不住笑。
  一片阴影移至牌桌之上,鼻尖又传来熟悉的刮胡水味,顾望悠塌下肩,没好气的骂道:“宋卿书,你可真会挑时候。怎么我一倒霉,你就出现得比你本家‘宋江’都及时呢——你故意的吧?”
  她侧过头瞪宋卿书,整个人正好收拢在他投下的那片阴影里。
  宋卿书拉了张椅子,挨着她坐下,闻言揉了揉蹙起的眉心,对她刻意的挑衅微微一笑。他们近处的灯盏巨大而累赘,透过菱形的水晶穗子,折射出明亮通透的光。流光溢彩的灯火映衬下,宋卿书的侧面显得分外英俊,鬓角整齐犹如刀裁,眼底倒影着淡淡的倦色,有种别样的慵懒。
  顾望悠的脸颊有些燥热,心用力的跳了两下。她咽了咽口水,关心的话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这么累了还来?闲的!难道是……为了哪家的姑娘?”
  宋卿书笑得无奈:“还不是因为你。”
  顾望悠刚要眉开眼笑,却见宋卿书扫了眼牌桌,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个字:“还不是因为你……笨。”
  “怎么还在这里不务正业?”宋卿书皱皱眉,“你不是要找李儒么?”
  顾望悠冲不远处努努嘴:“你看可能么?李儒这个人长得一般,性子倒是傲得很。你进来的时候,他动都没动,就可以说明问题啦。那桌其它三个人,不是和他一样的业内翘楚,就是精于牌技的赌场老手。不比其它几桌,这些人坐下来就没换过,赌注也大——李儒现在的筹码,是法国博若莱产区葡萄酒庄园的地契。现在让我上去算什么?你倒是帮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顾望悠一顿,想到什么似的娇笑道,“不如,卖身不卖艺啊?”
  宋卿书眼里光影一闪,笑得不咸不淡:“我看你身上这些东西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个人了。”
  顾望悠闻言飞起就是一脚。
  被移动磁铁一靠近,顾望悠这块铁疙瘩也被感应着有了磁性,吸引着一把把怨毒的眼刀,嗖嗖的往身上刺。
  顾望悠咬住嘴唇窃喜,故意往宋卿书那边再凑了凑。不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天上下刀子”般的极致体验。
  对他们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钟琴骂了不是一遍两遍了:“顾望悠,你看看这些婚恋文吧,男女主非搞得跟地下党偷情似的;你和宋卿书吧,明明相看两厌,就牵过个小手,端着那副恩恩爱爱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顾望悠斜睨钟琴一眼,很看不上的样子:“牵手怎么了?牵手里面的关系大了去了~你没听过一个笑话么:原来,牵手真的会怀孕的~”
  钟琴愣了片刻,大骂:“顾望悠,你这个流氓!”
  钟琴口中的流氓,此时此刻正在赌桌上奋战。分分钟的时间,顾望悠已经输得像脱水蔬菜一样。她毫不讲理的埋怨宋卿书:“宋卿书,你能离我远点么?你属扫把星的吧,我的手气全被你带臭了!”
  正在分牌的庄家笑了:“小姑娘,点背不能怨政府,你刚才更臭。”
  顾望悠怒:“兄弟,我捐你那么多钱,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宋卿书一笑:“我听说,输了算我的?输成这样,顾望悠你真不是故意的,你确定?”
  敌人们就像唱双簧似的,顾望悠遭受到两面夹击。宋卿书刚说完,庄家又来了一句:“小姑娘,你这就怪不了我了——谁让人才是捐我钱的金主呢?”
  顾望悠这次真是要哭了,抓起宋卿书的胳膊,张牙舞爪的向宋卿书扑去,作势就要咬下去。
  宋卿书眼疾手快的把手抽回来,另一只手回护着顾望悠,免得她磕着桌子。宋卿书就势顺了顺顾望悠的长发,舒缓下来的语气格外好听:“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顾望悠见宋卿书态度软和下来,第一个想到的词儿叫“得寸进尺”,第二个想到的词儿叫“趁火打劫”,第三个想到的词儿叫“装可怜”
  这么一想,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肩膀也颤抖了,眼泪也呼之欲出了:“谁让你不帮我?”说完还委屈的咬了咬下唇,可怜巴巴的看着宋卿书。
  ——宋某人唯一的软肋,被顾望悠拿捏得炉火纯青。
  果然在她期期艾艾的注视下,宋卿书立刻换上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表情。
  “我现在就帮,总行了吧?”
  “不行!”顾望悠和庄家异口同声。
  真是奇了怪了。
  庄家急切的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咱刚还不是在同一战线上的么?”
  宋卿书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飘飘的挡了一句:“我们家的孩子,只准内部欺负。这位兄台,你越界了。”
  像是为了对仗工整,宋卿书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冲冠一怒为红颜。”
  处理好外部矛盾,他侧头示意顾望悠开口。
  顾望悠一张嘴就没什么好茬:“什么叫做‘总行了吧’?”她扭着头发,努力绷着委屈的表情,“不想帮别帮!”
  宋卿书的好脾气真是到顶了。他嘴角抽搐的说:“我求你的。”
  “谁求谁的?”顾望悠坏心眼的问,被宋卿书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顾望悠,差不多就可以了。”
顾望悠这才笑嘻嘻的坐好,沐浴在秦裳愤恨的眼光中,感觉特别的好。
  再次开盘,他们那张小方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是宋卿书为数不多的亮相,而且还在赌桌上,没来由的就多了道神秘色彩。顾望悠也是这个意思,她倒想看看,宋卿书到底无所不能到了什么程度。
  哪知她正想作壁上观呢,宋卿书抱起胳膊坐在一边,用脚尖踢了踢她,示意她拿牌。
  顾望悠抡圆了眼睛:“你不上?!”
  “我没说过我要入局。”宋卿书向后靠在红丝绒的椅垫上,双手摊开,以示清白。
  “那你什么都不干?”
  “也不是。”顾望悠闻言,两眼迸出两道光,却听宋卿书说:“我帮你下注。”
  “……”
  要不是秦裳来凑热闹,顾望悠早就拔腿跑了。想到以后很有可能被她耻笑,顾望悠两相权衡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抓起了扑克。
  她的胜率依旧不高,十把里赢三把就该烧香了。偏偏她身边那位大仙,一脸闲适的样子,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筹码,不轻不重的在掌心里敲击着。轮到下注的时候,他才拨过几堆筹码,其余时间都在看戏状态。
  顾望悠郁闷,好不容易又赢了一把后,她终于想到看看自己的筹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顾望悠发现,自己赢来的筹码早已堆积如山了。
  脱水蔬菜成了对面的庄家。他把牌一丢,眼睛惨绿惨绿的瞪着宋卿书:“兄弟,我都被烽火戏诸侯了。十万买你一个真相,不亏吧?”
  顾望悠倒很想大包大揽,把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牌技。但群众们也不是瞎子,显然瞒骗不过。
  “不亏。”宋卿书慢条斯理的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顾望悠刚要问,宋卿书已经开始讲解:“这个主要是等比数列的原理。下注的原则是,如果本局输了,下一局中筹码是上局的两倍;如果赢了,筹码数值大小恢复初始值a。在这种原则下,如果闲家把前面的n局都输了,他付出的筹码是a*(2^n-1),只要在第n+1局赢了,那么他还是能获得a*(2^(n+1)-2^n-1)的筹码,仍然为胜。而一个人连输n局的情况,在n数值较大是很少见的,其概率为0.5^n,,随着n的增大,输掉牌局的概率趋近于0。”
  宋卿书说完,已经有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顾望悠还是一愣一愣的,被他敲了敲脑袋:“懂了么?”
  “不懂。”顾望悠眼睛一眯,笑得很狗腿,“我知道你懂就行了。”
  宋卿书拨了拨顾望悠的头发,笑了笑,他的眼睛从她头顶掠过,看向来人:“不知李儒先生有何贵干?”
  “真不愧是教书的,宋先生懂得真多。”李儒眯起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宋卿书。
  这就是她今天的目标了!顾望悠暗暗咬牙,如果不是李儒中途撤资,顾氏在半月湾那跤不可能跌那么惨。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让李儒重新注资。只是没有很好的契机交谈,难道说,宋卿书是在替她创造机会?
  顾望悠不免多看了宋卿书两眼,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宋某人这幅小模样,真是越看越顺眼。
  宋卿书对她这种行径见怪不怪,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划过:“想什么呢?”
  “我是想啊,”顾望悠开恩打量了李儒一眼,“有的人书读得不如你多,口气怎么这么酸呢?”
  还教书的。有本事,你当个普林斯顿的终身教授试试?顾望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逗得宋卿书不禁莞尔。
  宋卿书抚摸着掌心的筹码,偏头看着李儒:“有没有兴趣一起玩一局?”
  李儒皮笑肉不笑:“我怕你出不起筹码。”
  宋卿书略一击掌,隐在一旁的方四蹿了出来,毕恭毕敬的捧上一叠纸。宋卿书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从中抽出一张,放在顾望悠手心里,拍拍她的手:“拿着。”
  然后宋卿书看向李儒,眉目舒展,语调悠然,犹如闲庭漫步:“法国庄园换苏格兰堡垒,对仗有些不公整,万望海涵。”
  宋卿书此刻的样子,犹如跳鞘的宝剑,总是弯翘的唇角勾成一个斜斜的角度,漆黑的眼睛如今进驻了一只兽,那副嗜血的样子看得顾望悠那颗心砰砰直跳,有种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从心房一蹿而过。
  完了,她被电到了。
  宋卿书拢住顾望悠冰冷的指尖:“你会玩什么,四个人的?”
  凭着贫嘴的本性,顾望悠多想来一句“你说的是4P吧?。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状似淑女的说:“升级,要么红心。”
  她说完被一个诡异的想法吓了一跳,凑近宋卿书耳边:“你该不是想让我一起玩儿吧?然后咱俩一伙?然后让李儒和某个人精一伙儿?我很笨的——其实我的智商从10岁开始就再也没发育过了!”
  “这说明你十岁时是个天才。”
  “你这算是在夸我么?”
  宋卿书的表情很笃定:“是。”
  三个小时之后,顾望悠恐怖的笑声,让李儒恨不得上去抽她:“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回去取钱来捧个场啊!”
  她不得不说自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每次她拿着一张小牌在那里装深沉的时候,宋卿书总会递出一张更小的,偏偏夹在两人中间的李儒,一副“想留不能留,才更寂寞~”的便秘样;每次她拿到好牌顺利出逃,宋卿书没过几轮肯定和她胜利会师,把敌方两人双双擒下。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两个人通力合作马上就打到了一百分。李儒刚开始还想装淡定,后来连裤腿也卷了个老高,再后来头发也乱了,最后他颓然的倒进椅子里,把地契一把挥到了地上。
  顾望悠屁颠屁颠的捡起来,往宋卿书身上一靠:“亲爱的,我们走吧!”
  宋卿书把手搭在她的腰间,闻言笑了笑,就领着她往外面走。
  观战的人群从两边退开,顾望悠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了,眼高于顶,拿下巴对着一群人。
  宋卿书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侧头向方四吩咐了一句,把恋恋不舍的顾望悠从会所里给拎了出来。
  李儒现在见谁都烦,偏偏方四还往上凑:“我说老李啊,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你智商到底是250还是你就是250啊?人是图象记忆,出了什么牌看一眼就清楚了,你跟他玩儿,跟摊着牌儿玩似的。”
  “得得得,你先别说。”方四指指自己额头上那道疤,“当初那小子在美国穷困潦倒,没钱了就去拉斯维加斯玩老(19lou)虎机,别的都不准玩——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当初我输太多被人扣起来,这是美国佬答应放我的条件。”
  另一边。
  “你跟方四说了啥?”
  “让他把十万块钱给那个庄家。”
  “呔,你什么时候成好人了?”
  “我们吃肉,也该让他们喝点汤吧?”
  “是么?”顾望悠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你这么好?”说完她自己就忘了,万分得意的说:“嘿嘿,有了这张地契,我不怕李儒那龟孙子不答应!要是让他老子知道他把这个都输了,还不得打死他!所以啊,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压价压价再压价!”
  说完她抱着宋卿书的胳膊来回摇晃:“宋卿书,宋卿书,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是不是啊?”
  宋卿书的脚步顿了一下,手指滑到她的头顶,笑意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是。非常聪明。”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如果没有沈天凌的那通电话,昨晚之于顾望悠来说,真是一个无比漂亮、无比完美的夜晚。
  接到这通午夜凶铃的时候,顾望悠正坐在顾父的病房里发呆,看到号码后四位整齐的“0000”,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这么好记的号码,在她认识的人中也算得上绝无仅有了。就算把沈天凌像病毒一样从记忆中拔出,他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提醒她,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不见情却一直用着,那时的自己在他心里大约是个笑话吧。
  想到这里,顾望悠不禁苦笑,说起来,这个号码还是她亲手选的呢。
  她记得那天是沈天凌的生日,沈天凌天生人缘好,一屋子男男女女,笑笑闹闹几乎要掀翻屋顶。
  沈天凌的同学里,不乏莺莺燕燕翠翠红红。为了不被比下去,顾望悠特意穿了件粉红蓬蓬裙,又配了双缎带缭绕的高跟鞋,这身装束让顾望悠无比抓狂,鸡皮疙瘩爆米花似的往外冒。
  好在效果不错,顾望悠得意的沐浴在雄性动物的目光里,可惜轮到沈天凌点评,他冷眼旁观的吐出一个字:“丑。”
  顾望悠决定忽视某人的别扭。她再接再厉的递上一支手机:“生日礼物。不准换里面的sim卡,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四连号,凌凌你可要领情哦~”
  只有她叫他“凌凌”。沈天凌对这个称呼,总是黑着脸默默承受——顾望悠有种隐秘的快乐,她以为这是自己的专属特权。
  沈天凌笑容浅淡,并不在意:“这种vip号?顾望悠,你和移动公司串通好专门骗我钱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顾望悠准备好的说辞都堵了回去。她想说,这个手机是情侣款呢;她想说,粉红的那支在我这里;她还想说,你也不问问我的号码吗?我号码最后四位是“5200”,——我爱凌凌,我爱沈天凌。
  而沈天凌只是冲她身后遥遥的招了招手,她侧过头,一个高挑美丽的影子撞进视线。
  她还不及发问,沈天凌已经高高举起一盆冷水,把她浇得晶晶亮,透心凉。沈天凌垂着眼,手指不停开合着手机:“李斯意,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小丫头。”
  在顾望悠震惊的瞪视下,沈天凌始终没有回应她的打算。他只是一味的垂着头,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一片虚空,沈天凌刻板的介绍道:“李斯意,我女朋友。”
  轻描淡写的一句,足以焚心蚀骨。想当初自己多纯情多文艺啊,现在想起来,顾望悠最多骂一句“人不傻×枉少年”。
  “现在在干什么?”沈天凌声音低缓,口气自然得让人吃惊。
顾望悠眼珠子转了转:“约会。”
  “约会?和谁,那个宋卿书?”沈天凌的语气悠闲如同逗弄老鼠的猫,“顾望悠,你未免太天真了。你大概不知道,他在宋家处境并不好,如果他父亲真的属意他接班,他怎么可能在宋氏连个闲职都捞不到?这么一个半废的人,你还指望他能伸出援手,令顾氏起死回生?”沈天凌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他轻咳一声,“抱歉,我并没有笑话你或他的意思,只是这个笑话实在太过精彩。”
  顾望悠握拳,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声笑:“那沈总裁,依你的意思,我该如何呢?”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接着,顾望悠听到沈天凌微哑的声音:“如果你真要为自己开价,我建议你另觅买主。”
  沈天凌一副就事论事的口气,仿佛她就是挂在橱窗里的一件衣服。
  一股无名火噌蹭的往上冒,顾望悠冷哼:“买主?敢买我这种垃圾股的人可不多。沈少您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钱多人傻速来’,一不小心对我发酵出独特的情愫?”
  两人没有翻脸之前,沈天凌最爱看顾望悠这幅咬牙切齿的小女儿态。果然,沈天凌闻言朗声大笑:“也可以这么说。顾望悠,你不妨考虑看看。”
  一个人能厚颜无耻成这样,简直了!
  顾望悠气得两眼通红,喉咙里迸出简明扼要的三个字:“你放屁!”
  接下来是她的个人发飙时间:“沈天凌,我看你是大脑退化、小脑萎缩,贱人多忘事吧!你脑残,不代表我跟着你抽风!到底是谁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如果你忘记了,我就圣母一回提
  醒你,我化成灰拼成答案,也注定是‘沈天凌’三个字!真是非常抱歉,你这种拍个巴掌给枣吃的戏码我不感冒——您老人家如来神掌般的那巴掌,不是小的消受得起的。我求您放过我,不要再让下半身统治大脑,脑残虫大举入侵,有病吃药,没病预防,别以为自己身轻如燕,高高在上——你根本就是一团屁,老娘早八百年就把你给放了!”
  顾望悠骂完,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动静,她只听到呼吸声起落。又过了一会儿,低缓的男声遥遥的传进耳里:“顾望悠,我们不该落得这样。”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顾望悠用手覆住眼睛,手指轻轻一按,便把沈天凌和他的一切统统隔离,耳朵里是迟缓的嘟嘟声,一记一记的敲着神经。
  那晚,顾望悠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就像一条蜿蜒漫长的河,几乎囊括了她生命中所有的犄角旮旯。
  她梦到除夕夜窗外冷冷的烟火,她一个人蜷在被子里发烧,半夜里起来,她叫爸爸爸爸,回应她的只有同样稚气的童声:“顾望悠,别说胡话了。你爸带着你妹妹和后妈去美国了,再也不要你了。”小男孩移过几步,抱住嚎啕大哭的她,警告道:“不许哭——你以后只能听我的,听好了,不许哭,这是我的第一道命令。”
场景变换,顾望悠又梦见她坐在一架单车上,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外套。被风吹得鼓起的衬衣抚着她的脸,单车上的少年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休想我再帮你!”——她依稀记得,那次是她的初潮,看着裤子上的血红,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攥着手机,想给唯二关心她的人里的一个留遗言:“不准找女朋友,不准忘了我,清明节的时候记得烧《名侦探柯南》给我。”。
  再后来,似乎是久别重逢的场面,觥筹交错的晚宴分外热闹,那人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冰冷陌生:“你问我为什么?顾望悠,我只是觉得,看着你从云端跌进泥里,一定非常的有趣。”说完,他把衣角一寸寸的从她手里抽出来,开恩宣布:“你走罢。”
  梦境跌宕起伏犹如反转剧,荒诞的剧情转换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怖。顾望悠陷身在梦魇之中,偏偏挣脱不得,心悸一阵一阵的袭上来。砰的一声巨响之后,顾望悠感到额上骤然而至的痛意,她咬咬牙,冷汗却已经彻底浸透外衫。
  顾望悠定睛一看,原来是碰翻了桌上的电子钟。顾望悠把它拾起摆好,液晶屏上显示的时间居然不到四点。
  睡意全无,顾望悠枯坐无聊,便把椅子移到病床旁,絮絮讲着最近发生的事。哪家银行有收走了贷款,哪个旧相识不肯见她一面,哪片厂区的员工又在闹事……
  “爸爸,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讨厌?”顾望悠义愤填膺的声讨,只换来一片寂静无声。她睁大眼睛愣了半晌,这才意识到倾听者毫无意识。她把脸慢慢的埋进父亲宽厚的掌里,澄透的液体从那双手的指缝里流出来,顾望悠喃喃着:“爸,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快撑不下去了。”
  黎明时分的软弱,犹如窗户上蒙着的白雾,随着太阳的升起,很快就消失无影。
  离拍卖会还有半个小时,顾望悠坐在钟女博的单人寝里闲磕牙。
  “今天怎么不上宋卿书的课?”
  “你道谁都和你一样闲?”钟琴又在磕瓜子,“出差去了——他去参加国际会议,据说是会议主席。”
  钟琴报了会议名后,连顾望悠这个门外汉都挑了挑眉。她哈哈一笑:“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真是猛啊!”
  “猛?小姐,我拜托你了,你能用个纯洁点儿的字眼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一脸的黑眼圈都是他龙虎精神给折腾的呢!”钟琴嘴巴一撇,瓜子壳又直直飞来。
  “也差不多了。”顾望悠故意歧义着说,总算找到机会谈谈昨晚上了。
  她挑着昨天有趣的事儿说了,听得钟琴异常愤愤:“早知道宋卿书这么好钓,老娘当初干嘛不直接上呢!”
  顾望悠笑得很欠扁:“边儿去。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宋卿书对我,那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巴不得以身相许——这都源于我独特的个人魅力啊!”
“独特的个人魅力?”钟琴捏着顾望悠的下巴左看又看:“施主啊,您看看您自己的气质,有高傲冷艳到天赋异禀吗?一个人就能有丝分裂、繁殖后代,把男人当做一团屁,随随便便就能cos小说里的淡定女主吗?”
  顾望悠赶紧摇头。像自己这样欲求不满的老处女,算了。
  “那你再看,您天真无邪到脑残抽风吗?跟雄性动物耳鬓厮磨一下,不小心把手插进他的裤袋,还以为他揣着根钢笔的纯良萝莉,是、您、吗?”
  什么小说里这么写啊。
  顾望悠咕咕的笑:“能把JJ错当钢笔,男主那里该有多细啊。”
  钟琴瞪大眼睛,半晌才爆出一句:“你的个人魅力,难、不、成、是、够、流、氓?!”
  顾望悠眯眯眼:“恭喜你、答对了。”
  钟琴打蛇绕滚上:“顾美女,顾大美女,说说心得体会呗~”
  “说可以,但是要钱。”
  “这个嘛,可以考虑。”钟琴号称宋卿书的铁杆粉丝,还屁颠屁颠的去加了宋卿书的贴吧,另外邀请顾望悠取粉丝名,顾望悠当时狡黠一笑:“叫护‘书’宝怎么样?”差点没被钟琴一爪给废了。
  所以么,财迷的某人,此时居然会这么慷慨,还是情有可原的。
  顾望悠晃晃手指:“100RMB。”
  钟琴摇摇头:“50。”砍价要对半。
  “80。”
  “40。”
  顾望悠又期期艾艾的报了个价:“42。”钟琴立刻笑得如同包租婆般:“21,别倔了,本人学得最好的就是除法~”
  顾望悠眼珠转的飞快飞快:“200?”钟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100。”
  “成交!”顾望悠握住钟琴的手,而对方则愣了半晌才反应道:“卑鄙,竟敢条件反射我!”
  顾望悠哈哈一笑:“谁让您老人家的智商,只能媲美巴普洛夫的狗呢?”
  顾望悠慢条斯理的把粉红票子折进自己的钱包,刚想开尊口,她却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表:“要迟到了!”
  说完也不等钟琴上手,她边向外走边巧笑倩兮:“我拿着这100先当定金啊,要听故事你怎么也得请到哈根达斯吧?”
  说完顾望悠就旋风似的没了影,只余下钟琴兀自愤恨的摔桌。
  顾望悠跨上自己那辆普拉多,一阵风驰电掣就来到了坤山大厦。
  一坐进这辆车子,顾望悠又难免想起沈天凌。
  顾望悠总是有种怀疑,沈天凌跟新东方的俞敏洪有一腿,不然新东方那句“从绝望中寻找希望”怎么被他运用得这么炉火纯青呢?
  每次只要她一绝望,他肯定会送来一枚青眼,让她自行意淫出美好前程;而偏偏她被撩拨起来之后,沈天凌却恢复了坐怀不乱、眼观鼻鼻观心的君子做派。
比方这辆普拉多。
  那段时间,沈天凌在国外读经济博士,她在国内到处相亲,准备发展一棵新树,好让她去吊死。
  哪曾想,她还在约会,却一头雾水的被人叫了出去。面前是风尘仆仆的沈天凌,脸上是连日奔波的倦色,眼睛却又深又亮,简直就是勾魂摄魄。
  沈天凌把吓得不轻的自己按在怀里,声音倦倦得好听:“丫头,我想你了。”
  顾望悠感觉脑子轰的一下:“你不应该在美利坚么?!”她狐疑的转了转眼睛:“你该不是被张无忌灵魂穿了吧,跑这来跟我玩乾坤大挪移?”
  沈天凌哈哈大笑,一点一点的把她往怀里按,一遍一遍的呢喃:“丫头,丫头。”
  原来,聪明如沈天凌,居然也会干这种傻事:他在美国买一辆日本车,从盐湖城的大沙漠一路驰骋,摆渡过太平洋再驶上亚洲大陆,才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杀风景的顾望悠,就不是顾望悠了。被人埋在怀里的她,瓮声瓮气的抗议:“沈天凌,你怎么不被判走私?”
  现在想起来可真傻。
  顾望悠边自我反省,边乘上去24楼的电梯。
  电梯门甫一打开,她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刺瞎了眼。
  她倒是没想到,今天的拍卖会居然这样的盛况空前:蜂拥而至的媒体,衣冠楚楚的名媛淑女,还有随处可见的“金龟子”们。
  作为委托人的她,是不是该应景的鼓鼓掌呢?
  幸亏妹妹顾知语把她救了出来。
  顾知语欲言又止:“姐,今天的这场拍卖会,你真的要……亲自主持吗?”
  “我可舍不得老妹你抛头露脸。”顾望悠摸了把顾知语的下巴,一脸恶霸调戏良家处女的模样,引得对方连连黑线。
  耍完流氓的顾望悠心满意足的进了化妆间。有宋卿书调侃她,磨砺她,锻炼她,她就不信摆不平这些看好戏的人。
  顾望悠扣好耳环,对着梳妆镜最后一次整理妆容,才旋转门把,走了出去。
  顾望悠的眼光往下一扫,捏着麦克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原来知语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她站在鲜花铺就的高台之上,那个人却散发着凌驾一切之上的气势:他收敛着双眸,双手交叉,感应到她的目光后,略一抬手,微笑着犹如一位皇帝。
  沈、天、凌!
  顾望悠咬牙。
  顾望悠切齿。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其实人生就是一盘菜,你吃多了腻的就该吃点萝卜青菜;要是总是吃斋,照着花和尚鲁智深的讲法,嘴巴里也能淡出个鸟来。
  顾望悠每次想起钟琴的这句话,总是忍不住感叹哲理啊哲理。
  明明昨天她还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差点扯着嗓子喊:“I’m the king of the world”。现在想起来,king什么king啊,压根就是kingkong(金刚),吊在帝国大厦上想打飞机,在别人眼里一定蠢透了。
  想起今天沈天凌的所作所为,顾望悠抱着被子里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不知沈天凌抽了什么风,跑到拍卖会现场不说,他那频频举牌的势头,简直像来砸场子的。
  什么行当都会有些潜规则。她委托的拍卖行里个个是人精,还没等她吩咐,王经理早就安插了一批托儿进去。目的嘛,除了炒热场子之外,当然就是哄抬物价。
  看样子,沈天凌真把“人傻钱多速来”当做了奋斗目标:面对再不值钱的物什,再离谱的价格,沈天凌都能做到我自岿然不动,抬抬胳膊伸伸手,手起锤落,那副漫不经心又程式化的样子,简直媲美高中生做广播体操。
  顾望悠被气得连吃了几片安定,才勉强撑到拍卖会的最后。除了她的所有人都拥上去,众星拱月般把沈天凌捧在当中。
  嗡嗡声不绝于耳,就像一群苍蝇:
  “英雄出少年,沈少果然名不虚传!”
  “您就是沈家的少帅?真是久仰久仰。我是……有空过来坐坐,哪里是打扰,沈少不嫌弃鄙人就万幸了!”
  “要我说啊,堪称一流的还是沈少的人品——用这种方式接济孤儿寡母,又不至于让她们失了体面,真是让人感动!”
  瘫在椅子里的顾望悠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张牙舞爪的捏住那张圆面皮。沈天凌打不过,我还怕了你?!
  “什么孤儿寡母?去你妈的,自己有娘生没爹养,以为别人也是这样?!我爸只是昏迷,还轮不着你咒他死!”
  顾知语一向知道顾望悠冲动的性格,连忙挤进来劝架。
  而沈天凌更是干脆,长臂一伸,手横过她的胸口,整个的把她提了起来,任由顾望悠双脚乱蹬。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顾望悠这种脾气。她眼睛通红,恨恨的剜着沈天凌:“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
  “姐姐!”顾望悠循声望去,见顾知语冲她重重的摇了摇头。
  是啊,沈天凌拖垮顾氏的手段,都是暗着里来的。
  要不是撞破李儒和沈天凌的对话,她也许至今都蒙在鼓里。
 要是被人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沈天凌,这样趋炎附势的社会,没有人会替他们伸张正义,不落井下石都算品德高尚了。
  顾望悠忍着要冲出眼眶的眼泪,冷笑道:“我听说沈少读的经济学的博士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有两个经济学博士,有天在路上看见一坨屎。经济博士A对经济博士B说,你吃下这个,我给你五千万。五千万哪。经济博士B想了想,吃了。他们又走了一段,又看见一坨屎。经济学家B越想越不平衡,对A说,你吃下这个,我也给你五千万。这样就不用付五千万了啊。经济学家A想了想,也吃了。接着他们抱头痛哭:他们谁都没拿到钱,却白白吃了两坨屎。”
  “然后呢?”沈天凌饶有兴趣的发问,丝毫没有因为她粗鄙的用词而面露难色。
  “然后,他们的导师知道了之后,非常的兴奋:你们什么都没干,居然创造了一亿的GDP!”顾望悠顿了顿,“沈少这么慷慨的买回自己的旧物,也是想为我国GDP做贡献吧,思想真是崇高!”
  这次的卖品,大都是以前沈天凌送给她的礼物,珠宝手表皮包鞋子车子房子不一而足,折合成人民币的价值,简直让顾望悠吓了一跳。
  她原本准备把它们全都喂进垃圾箱,却被妹妹顾知语一句话拦住:“姐姐,你干嘛跟钱过不去?”
  她哪儿是跟钱过不去。她是跟自己过不去。握着一把冰凉璀璨的钻石,顾望悠叹了口气,挥挥手让知语联系拍卖行。
  贵人多忘事,也难怪沈天凌认不出这些他打赏她的破烂。
  好,那她不介意提醒他,让他肉痛肉痛也好。可惜沈天凌没让她如愿,他非常有风度的负着手,眼里笑意湛然:“能为顾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他又说:“顾小姐,如你所见,但凡属于我的,都会有个很不错的价位——我只是想你明白。”
  他松开她,别有深意的看进顾望悠的眼里。胳膊落下的时候,沈天凌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温度出人意料的冰,犹如他嘴角那丝程式化的笑意。
  顾望悠不觉想起从前看过的刑侦剧,里面说人的手很冷,是大脑高度运转,指尖失血造成的。因此,这也可以当作判断一个人说谎或是紧张的判据。
  沈天凌有什么好紧张的?做完排除法之后,唯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说谎。
  这里所有人最擅长的莫过于粉饰太平。顾望悠被他们彻底遗忘后,一群人热络的展开新的话题,一路把沈天凌拥进电梯。
  沈天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养尊处优,长腿一跨就进了电梯。顾望悠兀自腹诽的时候,他忽然侧过头来,绅士的伸过手来:“女士优先。”
顾望悠终于找到爆发的机会,她嘀咕了一句“男士靠边”就飞快的按住关门键,在一众错愕的目光下把沈天凌甩在了门外。
  幼稚,但痛快。
  现在回忆起来真是哭笑不得。
  她怎么会那么天真?竟然以为沈天凌能善罢甘休。顾望悠下意识的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被迈进来的宋卿书嘲笑了一句心如屈原,身如粽子。
  顾望悠惊异的睁大眼睛:“你居然会网络流行语?”
  宋卿书放下切成丁的苹果,四四方方的果肉上码着整齐的牙签。他不悦的挑挑眉:“很奇怪么?”
  “当然奇怪,宋卿书诶,天才宋卿书居然也会上网摸鱼!您可是神哪,怎么能干凡人干的事儿,犯天条的懂不懂?”
  顾望悠边说边滚,一下磕到了床头柜,在看护病房里发出巨大的响声。她立刻疼得呲牙咧嘴。
  “我不是什么神。”宋卿书把顾望悠拉起来,难得的谦虚了一把。顾望悠还来不及感叹,又听宋卿书凉凉的说:“不过无可否认,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比人和神之间的还大——这样你都能摔着?我真是佩服。”
  她就知道。顾望悠气闷的耷拉下头,插了块苹果往嘴里塞,偷偷的瞟着宋卿书。
  宋卿书穿着一件棉质T恤,浅灰蓝色的牛仔裤,头发剪短了一些,整个人透着浓浓的书卷气,不似昨天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宋卿书即使不笑,唇角也总是维持上弯的状态,边上隐隐有个小小的梨涡。
  他整个人的气质很舒郎柔和,性格也是这样。顾望悠听钟琴说,被特聘回B大后,宋卿书的课上座率一向是最高的。他讲课深入浅出,为人随和,没有什么架子。当然卖相好也是一大原因。
  为了能多和宋卿书单独相处,天体物理课上的女生天天跑去问问题,大有前赴后继、成群结队的气势。宋卿书眼光何其毒辣,一般情况下很难被糊弄过去:问得问题不能太简单,以免被宋卿书一句解决;又不能太难,不然不符合自己现有的认知水平,容易招致某只孔雀的怀疑。可怜了一群“护书宝”们,天天举着书研究自己哪儿不懂,恨不得直接上放大镜,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抠。
  顾望悠早看出来了,宋卿书偶尔嘴巴毒点,对自己还是相当不错。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说不定被沈天凌怎么了呢。
  顾望悠原想着,拍卖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宋卿书在国外骚扰不了,便安安分分的去了医院。
  哪知在医院门口,她居然看见沈天凌拎着一只硕大的果篮,款款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走来。
  秘书不在,保镖不在,沈天凌这副亲力亲为的样子真叫人感动,比鳄鱼的眼泪还要值钱。
顾望悠脸一沉,想避开沈天凌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他无比自然的牵住手:“真巧,又见面了。”
  顾望悠狠狠的甩开他:“是啊,真是巧啊。我原以为下次再见,就是沈少的葬礼了呢!”
  沈天凌看了看自己的手,眉毛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伯父在哪个病房?我回来之后还没探望过他——真是罪该万死。”
  “是么?”顾望悠极尽刻薄之能,“那沈少也不必赎罪了,直接去死罢!”
  说完她潇洒转身,却被沈天凌一句话钉在地上:“我拍下那么多东西,顾小姐难道不奇怪吗?”
  “你敢?!”该不是拍下拒不付款吧?沈天凌神通广大,人脉众多,他不想付,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天凌笑了笑:“当然不敢。我现在就是送支票来的。不欢迎?”
  “欢、迎!”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从顾望悠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人一径沉默的来到顾父的病房。
  病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晦涩不明的光影,沈天凌随意的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支票递过来的:“拿着。”
  顾望悠吹了声口哨:“原来我的尊严这么值钱?”
  沈天凌笑了,把在坤山对她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如你所见,一件东西一旦属于我,就会有一个非常不错的身价。”沈天凌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凉得像条蛇,偏偏他眼里温度灼人。
  “沈天凌你搞错了吧?即使我是个东西,主人也绝不会是你!”
  “是么?”沈天凌闻言一笑,眼睛里简直要淬出火来,“现在成为也不迟。”
  “你休想”三个字被沈天凌堵在了顾望悠的喉咙里,他的嘴唇那么凉,却蕴满了力量,几乎是毫不费力的,他们的唇舌就纠缠在了一起,沈天凌的手大力的掐着她的腰,简直要把她嵌入身体里。
  “这是……爸爸的病房!他会醒过来的!”顾望悠被沈天凌扯得只剩一件单薄的吊带和仔裤,她被沈天凌拖高身体,腿被他折成一个角度,正好屈辱的勾住他的腰。
  而她身后,她的父亲一动不动的睡在那里,面无人色,各式仪器发出急促又微弱的滴滴声。
  那簇情欲让沈天凌整张脸都有种扭曲的邪恶,他放过她的嘴唇,辗转来到耳垂,深深浅浅的吸吮:“是么?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盼望过,令尊能够尽快醒来。”
  顾望悠已经忘了自己怎么脱身,只记得宋卿书逆着光出现的身影,高大犹如神袛,光影错落,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在宋卿书没有在病房开辟战场的意思,一拳把沈天凌打得踉跄后,就和他到外面解决男人之间的问题。
  在她的担惊受怕中,宋卿书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你把沈天凌怎么样了?!”脱口而出之后,顾望悠有些后悔,她怎么一口质问的语气。
  “你怕我怎么他?”宋卿书挑眉一笑,“顾望悠,你有没有长良心?”
  顾望悠自知理亏,讪讪的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暴雨天气,飞机晚点,我又接到线报,说你疑似偷吃。我赶过来,果然……”宋卿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调侃的语气让顾望悠轻松了不少。
  说实话,被宋卿书撞见她和沈天凌“那样”,她这只死猪皮再厚,也觉得开水烫了。
  好在宋卿书没有再过问细节,一句话淡淡带过后,便把她安置在看护病房,然后就非常自觉的去削苹果——也就是她现在在吃的这盘。
  吃饱喝足扑倒睡觉,这是顾望悠认为最惬意的生活。宋卿书她可没胆扑倒,于是她打了个哈欠,小眼神乱瞟着想进入下一步。
  “困了?”
  顾望悠唔了一声。宋卿书欠身站起来:“那我……”
  “喂!”顾望悠一时心急,拽住了宋卿书的衣袖。他不解的低头看她,顾望悠也学着他低头,脑袋一点一点的:“你能不能别走啊?”
  这个要求过分得有些离谱,但顾望悠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一想到沈天凌她实在有些害怕,只有宋卿书身上淡淡的刮胡水味道,才让她觉得安定。
  不过她也就是说一说,好让自己死心。这么重要的会议,宋卿书不去参加只有一个原因:他被雨浇傻了。
  哪知宋卿书还真傻了。他答应得干脆利落,还非常体贴的说:“我睡伯父病房的沙发上,满意么?”
  “那你的会议怎么办?”
  “我想那两三百个老头子一定非常感谢你的义举——终于没有人去提醒他们的年迈了。”宋卿书难得的冲她眨了眨眼,有种孩子般的稚气。
  一旦她陷入困境,宋卿书总是展现出让人咂舌的温柔和宽容。顾望悠的心快跳了几拍,一张脸慢慢的滑进被子里。
  宋卿书倾下身替她拉高被子,手指顺势滑到她的腮边,顿了顿,像是要抚摸她。顾望悠吓了一跳,却见宋卿书的手改变方向,最终落在她的脖颈两侧——原来只是掖被角啊。
  顾望悠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宋卿书,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宋卿书眼里浮起一丝讶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你不是号称我的女朋友么?”
  他又笑了笑:“我对捡来的小动物,一向爱心满满。”
  “我才不是小动物呢!”顾望悠一时间福至心灵,惊呼一声:“宋卿书你对我这么好,该不是把对巴顿将军的爱,移情到我身上了吧?”
  巴顿将军是宋卿书养的狗,据护舒宝们明察暗访,是她们的偶像大人在雨夜给捡回来的。顾望悠见过这位大将军一次,又白又大脾气又臭,讨厌得很。
  当初她和巴顿将军扭作一团时,宋卿书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它分开。
  为此,两人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精神交流:
  “你不喜欢狗?”
  “反正那种热热的,心跳扑通扑通又会喘的,我都不喜欢。”
  “顾望悠,你一定有恋尸癖。”宋卿书盖棺定论。
  污蔑她有恋尸癖的某人,煞有其事的看了她一眼,沉吟道:“确实都是捡来的。不过……它比你有用多了。”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顾望悠一觉睡到大天亮。迷迷糊糊的起来,惦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宋卿书。
  可惜某人颇有采花大盗的职业道德,天一亮哪里还有人影。宋卿书下榻的沙发上,只放着一份可口可心的早餐,陈记蒸饺个个晶莹透亮,蒸腾着诱人的香气,看得顾望悠食指大动。
  他居然知道她爱吃什么!这么一想,顾望悠自我感觉良好极了,叼着吸管抽出压在杯底的纸条,上书:“临时有事。方启正的手机13*******,有麻烦可以找他。宋卿书即日。”
  字迹清隽挺拔,潇洒飘逸,不像有些海归,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喝过洋墨水似的,写个汉字都恨不得帕金森。
  方启正?顾望悠狐疑的拧拧眉,姓方的人她认识不少,他们俩都认识的……难道是方四?
  宋卿书面子挺大的啊,支使起黑帮老大跟自己的马仔似的。
  顾望悠再次感叹 “被包养感觉真好”之类的胡话,打电话叮嘱看护早早上班之后,就垂头丧气的去顾氏上班。
  到公司一看,真是要了卿命。
  顾望悠躲进办公室,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把高耸入云的文件往电子秤上一搬:居然足足有七斤!
  她就是牲口也经不起这么操啊。
  顾望悠正琢磨着怎么冠冕堂皇的开溜,钟琴一个追魂夺命call就把她解救了:“快,我要蹭车,国际机场T3航站楼,现在立刻马上滚过来~~”
  顾望悠抗议:“你这哪是蹭车,分明是打车!”
  “有觉悟的孩子什么的,最有爱了。”钟琴奸笑,“知道还不快滚过来!”
  “……”
  顾望悠当是什么大事儿,原来是替钟琴的博导接机。对方是海外华人峰会的联系人之一,某跨国传媒的高层,那一长串的名号就跟绕口令似的。
  顾望悠纳闷:“你说最近这是怎么了?冒出来的人都跟哪吒托世似的,一个比一个三头六臂?”
  钟琴不屑:“有你这种败家子衬托,是个人都三头六臂得跟蜘蛛精似的。”
  顾望悠控诉:“……钟琴你骂人!”
  钟琴横她一眼:“骂你能算是骂‘人’么?”
  “……”顾望悠默,她不跟大姨妈汹涌澎湃的人计较。
  两人吊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翘首以待这位妙人。
  正是下午三四点,正是机场最繁忙的时刻,人浪汹涌,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
  顾望悠触景伤情。她想起《东京爱情故事》里的场景,机场里,赤名莉香笑靥如花,笑起来高挺的鼻梁上就会有小小的褶皱。她举着大大的牌子叫:“完治,永尾完治!”
  那么明媚肆意的女子,到最后居然也会露出那么让人心疼的表情。
大结局的时候,顾望悠哭得死去活来,一张脸埋在沈天凌的胸口,在他雪白的衬衣上一下一下的蹭鼻涕。
  沈天凌脾气一向不好,又臭美,拎着领子凶她:“顾望悠你脏不脏?!”
  “沈天凌,你居然嫌弃我?!”
  沈天凌翻个白眼,抢过遥控器切换到体育频道:“我嫌弃你很久了,你不会才发现吧?”
  顾望悠歇斯底里的一嚎,大喝一声,跨坐在某人身上,把对方掐得嗷嗷叫。
  沈天凌不是太蠢就是装傻充愣,他居然没看出她那是物伤其类——过了许久,顾望悠才了悟,沈天凌只想和她玩暧昧,只想无偿的享受她的崇拜和爱慕,却从不付出。
  “来了来了!”钟琴一记暴喝把顾望悠的魂给招了回来。
  循声望去,跳入眼帘的景象简直如诗如画,震得顾望悠都来不及呼吸:明媚的阳光自顶棚泻下,斜照在款款而来的女人肩头,黑色的高跟鞋打击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人一袭红裙罩身,裙摆翻滚如同波浪,衬得窈窕高挑的身姿愈加的美丽。
  顾望悠一下傻了眼:“李斯意?!”
  女人摘下墨镜,微一颔首,笑得很优雅:“可不就是我么?”
  ****************************************
  顾望悠总纳闷,自己明明不属猴啊,怎么老有这种送佛送到西的孙悟空精神?她不单开着普拉多把李斯意拉到了宾馆,还帮她一路把行李提到房间,替她安置好一切,最后居然答应她小聚的要求。
  可怜钟琴被李斯意客套的打发走了。
  钟琴走前大摇其头:“你啊你,根本就是小姐命丫头心。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朋友?!”
  终于有机会报一剑之仇。顾望悠假(19lou)正经道:“钟小姐,谁认你这个朋友了?请不要自作多情。”
  她话音刚落,钟琴就把门砰的一摔,扬长而去。
  造了反了这是!
  顾望悠讷讷转身,见李斯意抱臂站在落地窗前,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自己,背后是次第亮起的万家灯火。
  她还是这么的知性聪慧美丽耀眼。当年,想当年,自己在她面前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现在连这唯一的优势都丧失了,顾望悠自卑得牙疼。
  李斯意拉开椅子,娉娉婷婷的坐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你这话还是留个二十年再说吧。到时候我一定感激你夸我年轻。现在么,”顾望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要我夸你什么?该不是讽刺我的幼稚吧?”
  李斯意楞了一下,接着笑意从嘴角生发,眼睛熠熠生辉:“我刚才其实挺怕的,就怕连你都和我假客套。”
“连我?”顾望悠的鼻端一紧,警觉道,“还有谁?”
  李斯意斜倚在椅子上,垂头看着足尖:“还能有谁?不就是沈天凌么?”
  “你们还有联系?”
  李斯意见她一脸紧张,忍不住打趣她:“怎么?这样就吃醋了,准沈夫人?”
  “不要胡说。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强硬的口气让李斯意的眼里滑过一丝讶然:“难道……对不起。”
  顾望悠胡乱的挥挥手:“算了。”
  李斯意捏着耳垂,慢慢道:“那你现在呢?有男朋友吗?”
  顾望悠耸肩。
  “顾大小姐,不要告诉我,你的感情史一片空白。”
  顾望悠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有过两人男朋友,性格跟地球南北极似的。一个嫌我自主意识太强,吃饭都抢着付钱,对他的男人自尊造成了毁灭性打击。最后我被一个‘三从四得’给挖了墙角。”
  “三从四得?”李斯意挑眉表示不解,顾望悠耐心的解释道:“听从顺从服从,骂得损得打得操得!”
  李斯意闻言,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最近怎么改走豪放路线了?以前的顾望悠挺乖的呢。”
  这个“呢”字呢得顾望悠肉疼。她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那时候不是以你为标杆,以你为准绳么?就盼着有朝一日,沈天凌这只兔子会开开眼,觉得我这株窝边草也鲜美可爱了。”
   “然后呢?”
  “天眼哪能说开就开,他又不是二郎神,顶多一啸天犬。”得狂犬病似的到处乱啃。
  “那第二任呢?”
  “第二任啊,分手的时候丢给我一个账簿,你知道那混蛋第一条写了什么?代刷市政公交卡三次,总计六毛七分二厘!”
  李斯意笑得深有同感:“有时候,你们家其实害了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我要是说不想,你就真不说了?”
  顾望悠故弄玄虚一把。她会留下来,自然是好奇两人怎么分手的。这位沈天凌的初恋,是除她之外在他身边呆得最久的女人。后来么,沈天凌换女人比光速还光速,御女无数,不知啥时候终成大道,羽化成仙。
  顾望悠最富余的就是想象力,自行yy出沈少被李姑娘伤害至深,以至于堕落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处女杀手,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但听李斯意的口吻,好像这事儿和自己还脱不开关系。
  顾望悠的好奇心被大大激发了。也许往内里探究,里面还掺着点儿不死心——当然了,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点的。
  李斯意掩着嘴:“你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是我巴着要告诉你,成了吧?真正大智若愚的原来是你。我真蠢,居然现在才发现。”
顾望悠这种人最夸不得,一句话哄得她尾巴都翘起来了。她嘿然一笑:“我聪明的低调嘛。”
  李斯意再次微笑,从手包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夹在指间,熟练的点上,一张脸在雾气腾腾里模糊不清:“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儿,不过我和他分手,凶手一定是你。”
  顾望悠满是狐疑的抬抬眼,李斯意冲她吐了个烟圈:“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初我心高气傲,碰到一个比自己更心高气傲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现在想想挺幼稚的吧?当时觉得多理所当然。别以为你追沈天凌追得苦,我也不轻松:拿书撞他,拿水泼他,假装不小心踩到他……”
  “只是为了让他注意你?我看沈天凌才惨呢!”
  李斯意一哂:“可不是么。反正就这样你追我赶了一个学期,我那点心气差不多被他磨没了。第二个学期一开学,我把他堵在储物柜那块。我对自己说,不成功便成仁,要是他还不开窍,我也决不再犯贱了。也活该我运气好。他居然就答应了。那天他很反常,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锁得很紧,杵在那里跟木头般一动不动,我在那儿足足站了五分钟,他都没发现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后来才发现他是在看情书。你猜那是谁写的?”
  顾望悠撇撇嘴:“难道是我?”
  “我就说你聪明嘛,就是你的。当时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封情书,顾望悠是我的情敌。我立刻抓住机会,向他大段大段表白爱慕之意。沈天凌很不耐烦,我才没说几句就被打断了。他就给我三个字‘就你吧’,简直跟开恩似的。”
  就像少了关键部分的拼图,真相呼之欲出,偏偏不得要领。
  难道是自己成全了他们俩?顾望悠想想都觉得讽刺:“我属洪水猛兽还是怎么了,还是我信上有炭疽热?”
  “我怎么知道?难说你和他就是现代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呢?”
  “怎么可能?哪对罗密欧朱丽叶是青梅竹马?”
  李斯意沉吟:“……确实没有。顾望悠,你当初一定很恨我吧?其实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记得么,沈天凌那个混蛋,约会的时候总不忘叫上你,连吃饭的口味对你也是绝对的迁就——你爱吃辣,我们就天天吃川菜,一直吃到我被扛进医院。就算这样,他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等我出院,该怎么吃还怎么吃。”
  李斯意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难得的勾起了顾望悠的歉疚。她垂垂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就这三个字最不值钱,你自己收起来罢。”李斯意敛眸,眼里隐隐有泪光,“后来我和他一起出国,以为总算能摆脱你了。哪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那天他烂醉如泥,大概又在你那边受了刺激吧。别否认,除了你谁都刺激不到他,因为他就没把你之外的人放在眼里。然后,我们发生了关系。在一起七年,他连我的小指都没碰过,我以为我总算熬出头,哪知他进入我的时候,喊得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很讽刺?”
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痛意,让那个本该火热的夜晚冰冷彻骨。李斯意浅笑:“那天之后,我对你的恨意简直有些变态了。他生日那次,我请你到美国,无非是为了欣赏你痛苦的样子。我真是自不量力,和你炫耀什么他送我的玉镯,和田产区最好的一块,比你手上戴着的那个好多了,还说我在沈天凌心中独一无二,你嫉妒都没有用——自取其辱大概说得就是我了,那天的事儿你不会不记得吧?”
  顾望悠当然记得。李斯意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她。她活了那么多年,感情贫民,物质国王,拥有的东西几乎是圈子里最好的。她怎么可能容忍李斯意的上蹿下跳?于是乎,她冲到沈天凌面前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甩给他,既然李斯意是她的独一无二,那她绝不来犯这个二。
  沈天凌闻言只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他招手示意李斯意过来,然后剥下她的手镯,很是无谓的勾在手里。然后手轻轻一松,纯白无暇的玉镯就这样碎在坚硬的地面上,脆脆的一声响。
  沈天凌的黑眸眯起,在明艳的灯光下闪过冷粼粼的光。他抽过顾望悠的手,把她的镯子套了回去,不容置喙的宣布:“现在,它就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沈天凌对我下了什么蛊,就那样了,我还是死皮赖脸的呆在他身边——现在回想起来,我大概是舍不得他带给我的生活:奢华,耀眼,无所不能。那件事之后,他一度对我很好,甚至允诺要娶我。之后我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绕着曼哈顿开车,一家珠宝店一家珠宝店的逛过去,最后买了个方方正正十二克拉的戒指,被他笑是披着暴发户皮的暴发户。”李斯意感慨的摊开五指,上面任何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但你们已经分手了。”顾望悠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你把他给甩了?”
  “怎么可能?我早想通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回应的。沈天凌多金英俊高大聪明,在与你无关的任何场合都乐于给我面子,比那些四五十岁的秃顶老头好太多,我怎么敢甩了他?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原因,你会不会信我?”李斯意欠身起来,转身又看向窗外,高挑的身影融合在无限寂寥的暮色中,“我是真的不知道。分手的前一天,他还去医院看望他的父亲,告诉伯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希望他早早醒来。二十四小时之后,他见我的第一句话问我,他准备送你的那辆车漂不漂亮——就是你一直在开的那辆普拉多;第二句话只有两个字,分手。”
  李斯意顿了顿,继续说:“你看过有关天价分手费的新闻吗?如果我去爆料,上头条的肯定不会是他们。沈天凌给了我一大笔钱,多到我以后所有奋斗都变得没有意义。我原本在美国读传媒,文化差异注定我找不到工作,在课堂里也插不进一句话——我有那么多钱,我又为什么要继续委屈自己?我索性不再上学,把吃喝嫖赌都学会了,交了很多同样金光闪闪也同样空虚无聊的朋友。赌钱成了唯一能提起我兴趣的事儿,不过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年而已,我就输完了。我都忍不住佩服我自己。”
“接下来是浪*女回头的桥段?”
  李斯意点了点头:“不过还有段前戏。我当时一分钱都没有,偏偏无赌不欢。我干脆在脖子上挂了个牌子,100刀一夜,团购有优惠。我的第一位客户,也是最后一位,是个长得很不错的中国人。他写给我他的房牌号,让我当晚过去。”
  “你去了?!”顾望悠觉得不可思议。骄傲如李斯意,居然会去卖*淫!
  “我去了。”李斯意明知顾望悠会错意,却没有解释。她捏捏耳垂,静静看着窗外的无边暮色,任空调送出的微风轻轻卷起她的裙摆。
  两年前相似的傍晚,沙漠赌城里的落日犹如被叩开的鸡蛋黄,从层叠的楼宇之间一点点滑落。炫彩的霓虹点点亮起,凉凉的亮在苍蓝发白的天色之上。
  那个人写的地址,是赌城中心的巴黎酒店。这家酒店,向来以宽敞的房间,美味的晚餐和让人难以承受的昂贵房价闻名。穿梭于缩小版的凯旋门,巴黎歌剧院和埃菲尔铁塔之间,李斯意忐忑难安,一步一步都犹如踏在梦境之上,直到她叩开胡桃色的木质大门。
  门后的那张脸,有着和沈天凌相似的耀眼,气质却柔和很多。他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穿着随意的polo衫和短裤,见她来了,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进来吧。”那人用英语示意她,圆润的费城口音比任何一个真正的皇室都具有魅力。
  李斯意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甚至放弃询问他是否有艾滋的打算。她甚至觉得,这笔买卖该让她付钱才是。
  来之前灌入的酒精在她的血管里叫嚣,血脉喷张的李斯意绕到那人前面,解开浴衣款式的短袖上衣,露出未着丝缕的年轻胴体,用胸前的软肉细致而缓慢的磨蹭他:“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听到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那人微微一愣,复而垂眼看她,微微微笑着用中文回答:“小姐,我看你弄错了。我请你来,只是想和你赌一赌。”
  李斯意惊愕的抬头,眼前高大的背影后是拉斯维加斯山谷,暗蓝色丝绒窗帘被风吹成写意悠然的曲线。风撩起他细碎的刘海,露出额上淡淡的三道抬头纹。
  李斯意一时间心跳如雷。
  现在的李斯意当然知道那人这么做的原因。和他玩过一局还嗜赌的人,恐怕至今仍未出生。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劝诫方式,真是别致无比,高效无比。
  自他出现后,李斯意发现自己想起沈天凌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现在能满不在乎的提起。李斯意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也是她为什么“偶遇”顾望悠的原因。
  李斯意的手滑到右耳的耳环上,捏住冰冷璀璨的宝石:“他很年轻也很聪明,是个天才,不到30就已经是大学教授。他有很多爱好,喜欢在赌场捞人,喜欢养狗,喜欢孩子,乐于接受别人对他的敬意。看过马兰白龙度演的教父考利昂吧?他就是那种类型的人,看起来常常助人为乐,其实本性并不单纯。他这么做,也无非是需要形形色色的人为他的事业版图做贡献——好在他重男轻女,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他鼓励我换间学校,继续读书。”
  顾望悠难得蹦出一句成语:“谈何容易?”
  “一般。也就是一封推荐信的事儿。”李斯意俏皮的眨眨眼,“他给我写的推荐信,全文只有一句话:该女士只比我笨一点。”
  顾望悠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我看他智商252吧,比250还2一点吧?”
  顾望悠垂头装了会儿深沉:“你喜欢他?”
  “不,是爱。”李斯意较真的纠正道。
  “那你……”
  “我替他看过手相,他的感情线很长——感情线长的男人,都很长情。”
  “那不是很好,要是钓上他就跟进了保险柜似的。”
  “要是他保险柜里早有别人了呢?”李斯意有气无力的抵在落地窗上,“我从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沈天凌还让我绝望。”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顾望悠最近很寂寞。宋卿书连着失踪几天都没动静,不知一头扎在哪个温柔乡里;妹妹顾知语正忙着经营自己的娱乐公司星图——这家公司开张不到一年,注册的法人又是知语,这两条注定沈天凌横竖不会拿这只小虾米开刀;至于钟女博嘛,完成了一记漂亮的借花献佛,让李斯意在她老板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这不,她终于获得博导特允,飞赴泰国去宣读论文,连QQ签名都改成了“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妖变身!”,害顾望悠都不好意思不鄙视她。
  今天是钟琴凯旋而归的日子,两人约好在B大门口的火锅店见面。
  这家铺子上过点评网的A城十大,价格又公道,一到饭点立刻人山人海,乌泱泱的人把小小的店面挤得水泄不通。
  顾望悠拨开人群钻进去,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找到窝在角落里的钟琴。斯人正假模假样的坐在那里,手里卷了本杂志乐不可支的看着,架着眼镜披着头发的样子,要多淑女就多淑女。可惜好景不长,一看到顾望悠,钟琴立马破功,两眼冒火的瞪视她。隔着那么远,顾望悠都能感受到钟琴周身砰砰爆炸的小宇宙。
  顾望悠梗着脖子走过去,还未落座就听见钟琴压低声音的咆哮:“顾大小姐,我们约好是十一点吧?那么,我请问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TMD的叫做十一点,什么TMD的叫做TMD的十一点?!”
  顾望悠趁钟琴不注意偷偷瞄了眼腕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很好,非常好,十二点整——她居然迟到了整整一小时!
  顾望悠对灯发誓,她真的不想的。谁让那堆文件增肥迅猛,短短几日,就冲破十斤大关,昂首挺进6kg大限?
  顾望悠腆着脸笑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到得太早了,居然整整提前了二十三个小时~”
  “……”钟琴捏着手里的麻酱睨她,两眼充血,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沉声质问道:“这位姑娘,我请问你,你要脸吗?”
  顾望悠连着干笑两次:“哈哈,我不像你。我有脸了,不需要。”
  啪嚓一声,钟琴手里的筷子应声而断。
  “……”
  “……”
  这家鱼火锅店一向以上菜慢而远近闻名。顾望悠扶着筷子坐得不耐烦,干脆劈手夺了钟琴的报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怪不得这姐们刚才笑得那么荡漾,原来是在看美男图啊。
  顾望悠戳着一张图直撇嘴:“就这样子还明星呢,长得也不咋样啊。你看看这粉白的脸啊火红的唇,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人经纪公司在开动物园呢。”
  “你就得瑟吧你。不就是俩仙品任着你左拥右抱,任意驰骋么?我看啊,这桃花运旺了也不好。看看你眼窝子上那俩黑眼圈,进动物园当国宝的应该是你吧!”
顾望悠手里捻着书页翻下去开始看美女,有口无心的回道:“谁跟你一样,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除了看人妖就没啥新鲜追求了。我不是忙么,昨天又折腾得我一宿没睡。”
  “居然又是一宿没睡!你倒是说说,这次是我偶像呢还是沈天凌那个渣男。来来来,说一下又不会死,你们用得啥体位啊?”
  别看钟琴平时绷着一张脸,装得跟人五人六似的。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在顾望悠的长期荼毒之下,钟琴早不是原来那朵白莲花,有时候说起话来能把她噎死。
  顾望悠难得的羞涩一把,一张脸躲在杂志后面欲语还休:“说什么呢这是?太看不起人了!就我这体力这技巧这水准,就不兴我两王一后啊,你个倒霉孩子!”
  面对自己如此不要脸的攻势,钟琴居然面不改色:“还两王一后,你就装吧!顾望悠啊,你咋又在看美女了呢?说你不是蕾丝我都不信啊。难道真相是这样——其实沈天凌和我偶像是一对儿,你和他们俩互相打掩护,你真正爱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吧?”
  “钟琴,你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呢?我就算男女通吃,也不是荤腥不忌成这样滴~就您……”顾望悠嫌弃的啧了一声,“我就不打击你的自尊心了。”
  “顾、望、悠!”钟琴被气得七窍生烟,偏偏顾望悠还在那里不知好歹。
  顾望悠往画册上一点:“我要找也找这样的。”
  挺括的黑色直面上,伊人正在巧笑倩兮,一双灵动的眼睛半掩在乌黑顺治的长发后,眼帘半掩,粉红的唇瓣若有所思的翘起,真是怎么看怎么羞怯可亲。
  顾望悠老怀安慰:最近知语签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这么条儿顺牌儿亮的古典美女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两个人又哈拉了一阵,在愉快和谐求同存异的气氛中,总算把一顿饭吃完了。
  又到结账时分。顾望悠伤感的拉开钱包,又默默的拉上。她那点小动作哪能逃过钟琴的法眼。钟琴眼里火光一闪,想起什么似的暴喝一声:“对了,你上次还污了我一百块钱呢!今天不把你和偶像之间那点破事儿说清楚,我保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顾望悠捂脸,那丢脸的一晚终还是大白于天下了。
  *******************************************
  顾望悠和宋卿书的初遇是在酒吧里。
  那天她穿了条短得有伤风化的黑色热裤,清凉的黑色亮片背心,为了避免被熟人认出来,顾望悠特地入手了一顶火红棒球帽,反复确定它把小半张脸都捂严实之后,才状似随意的端坐在吧台一角守株待兔。
她到得时候场子里远没有热闹起来,乐队也在懒懒的唱着慢摇。
  顾望悠不胜酒力偏偏爱喝,等到宋卿书和一群狐朋狗友摆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得两颊酡红,意识不清,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宋卿书微低下腰,高大挺拔的身形穿过狭长的木门,整个人如同永夜中的星辰般熠熠闪光。
  俊美无俦,从容优渥,真TMD太帅了!
  顾望悠的目光追着宋卿书直到他落座。
  宋卿书话不多,却字字珠玑,简短的一句话就能让同行的俊男靓女们笑得前仰后合。其余的时间里,宋卿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看神情似乎对抽烟更感兴趣。他穿着铁灰色的衬衣,左手夹着烟,右手随意的松开领带,襟口拉低,可以从中窥见隐约的肌肉线条。宋卿书微笑时额际会出现三道淡淡的抬头纹,随着胸膛起伏而震动的喉结显得特别的性感。
  这边厢顾望悠还寻思着怎么下手,那边厢一群人已经鱼贯进入了舞池。
  唯一没带女伴的宋卿书自然成了众人争抢的目标。还没轮到顾望悠粉墨登场,宋卿书周边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望悠这个人,就算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她眼睛一眯,脑子里飞快蹿出了一个馊主意。
  仗着那份愚勇和酒力,顾望悠大大咧咧的拨开人群,在一众怨愤的目光下径直走到宋卿书面前。
  然后她深深提起一口气,靠着蛮力拽过宋卿书修长好看的手,在他掌心极快的挠了一下,大声说:“宋先生,欠您的钱我现在已经还了。我们如今银货两讫,互不亏欠,拜拜!”
  说完顾望悠悠悠转身,在一片骇然的目光下摇摇晃晃的向外摆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人家曹植七步成诗,她也不赖,才七步她就听见头顶低沉含笑的声音:“这位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此殊荣,能够邀请您共饮一杯?”
  上钩了!
  顾望悠窃喜,目光无赖又得意:“无功不受禄,这样……不好吧?”
  宋卿书闻言依旧温润如斯的微笑道:“就算是为了……您的及时还款?”
  顾望悠笑得更加厚颜无耻:“好说好说。”
  宋卿书那群朋友性格都非常开朗有趣,看见宋卿书带着一个人落座,纷纷往顾望悠身上凑:“这位美女,可否告知在下您的芳名?”
  顾望悠故作无辜的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姓美名女,您一定姓帅名哥吧?”
  “不敢当不敢当。咱们宋卿书欠了的情债数不胜数,美女小姐你居然会欠他,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顾望悠拱拱手,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见笑见笑。不过我刚才已经和他两清了。至于宋公子为什么叫我过来……”顾望悠眼珠子一转,“难道是不满意,想叫我人情债,肉偿了?”
 顾望悠脸皮厚得能撞死一头猪,说起蜗居里海藻的台词那叫一个溜。钟琴曾经感叹,她从见过顾望悠这样说话不正经的正经姑娘。
  对方闻言大摇其头:“我们还以为,宋卿书这次是真的清心寡欲、金盆洗手,哥几个总算有机会捞点他看不上的,哪晓得,唉……”
  宋卿书挑挑眉,提醒道:“美女小姐,你的个人魅力似乎正在被质疑。”
  顾望悠唱起双簧来比谁都溜。她柳眉一竖,佯怒道:“那你是准备捞一捞我这种宋公子看不上的人吗?”
  对方打蛇绕滚上:“不知美女小姐意下如何?”
  真是直白得让顾望悠瞠目结舌,她被震得一时语塞。
  而一旁的宋卿书闻言眉峰不动,还是一如既往的抽烟,他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长,静静没至顾望悠的头顶。顾望悠这才察觉到,他那双眼睛虽然漂亮,目光却过于犀利,那副做壁上观的闲适,让他一双眼里都充盈着抽离的冷意。
  顾望悠哼了一声,别别扭扭的往宋卿书身上靠,使劲揪住他的袖子:“宋公子,他们想橇你的墙角,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软糯撒娇的语气把顾望悠身上的鸡皮疙瘩倒是先逼了出来。
  宋卿书垂首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顾望悠,眼神有些无奈。他卷着她的长发一圈一圈的玩儿:“我想没人规定,有了守门员就不能进球吧?”
  宋卿书的调侃让声浪一下掀翻了屋顶,一群人笑得人仰马翻,甚至有人大力掐着女伴,似乎那样他才不至于从沙发上跌落下来。
  算你狠!
  顾家老爷子,也就是她爷爷,形容顾望悠的脾气就像炮仗,一点就爆。顾望悠被宋卿书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气得浑身发抖。宋卿书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瞬间可以和沈天凌比肩,两人头顶上书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渣男”。
  宋卿书把烟在手心摁灭,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他带的人一个一个都是白骨精转世,多会看眼色行事哪。宋卿书一个动作,比顾望悠的千言万语都高效,笑闹声嘎然而止,一大帮子人交流了一下眼色,立刻心有灵犀般的人间蒸发,剩下顾望悠和宋卿书大眼瞪小眼。
  狭仄的空间一下变得巨大空旷起来。
  宋卿书交叉着手指的双手安放在膝盖上,明亮湛然的眼睛藏在刘海投下的阴影里,那副架势像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顾望悠被他这种阵仗唬得汗毛直竖。她掩饰性的拿起酒杯,却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宋卿书看在眼里,不知何时又点了一支烟。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执过杯子,体贴的替她满上。他倾身过来的时候,两人一度挨得很近,近到顾望悠能够嗅到他身上烟酒交织的味道,淡淡的,却很好闻。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顾小姐,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他顿了顿,有意让顾望悠打断:“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就如同你知道我姓甚名谁一样。”宋卿书一句话堵得滴水不漏,咬着烟尾继续说,“不然,你也不会凭空捏造你欠我钱的事实吧?”
  顾望悠眼神一动,沉默。
  “目的是为了把我从人群里引出来?至于你和我握手,除了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之外,恐怕还想通过肢体接触让我对你产生好感?”
  他自嘲的笑笑,“顾小姐,你是认为我的大脑只是摆设,还是你对个人魅力过于自信?”
  顾望悠沉默得更彻底。
  “不过顾小姐,有一点我不明白,不知你可否解释一下。”宋卿书弹弹烟灰,清亮的眸子里蓄着笑意,“你为什么要挠我?”
  呸,还不当然是为了勾引你!
  顾望悠恼羞成怒,宋卿书那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她。
  她从沙发上蹿起来,早把此行的目的抛诸脑后。她气得跳脚,语无伦次的骂道:“我干嘛要费尽心思勾引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卫生巾啊,天底下的女人都离不开你?!我喝你一杯酒而已,宋卿书你至于这么小器吗?!我现在换桌喝行不行,你真当这个酒吧是你开的?!”
  顾望悠喷出三个气势磅礴的问句,拎起手袋抬腿就走,哪知被宋卿书勾住了包上的链子。
  对方端着一副忍俊不禁和无可奈何兼而有之的表情,乌黑的眼珠在注视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明亮,宋卿书勾勾唇:“顾小姐,你说得对极了,我只想纠正一点:这家酒吧确实是我开的。”
  “……”
  顾望悠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向宋卿书砸去。
  天可怜见的,居然还被他身手敏捷的接住了。
  顾望悠睚眦必报,又爱赌气。用钟琴的话来形容,丫心眼这么小,也不怕得心肌梗塞。
  宋卿书道行也实在高。宠她如沈天凌,也难逃时时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命运。偏偏这个宋卿书,被她骂得狗血喷头笑得依然温和无害,嘴里吐出的话却能气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顾望悠吃瘪之后,心情的郁闷程度呈指数次方增长,一个人缩进吧台里一杯一杯的灌闷酒。
  酒保看不下去了:“小姐,你这是要把我们老板喝穷啊?”
  顾望悠斜睨他一眼:“有意见?有意见提!”
  酒保沉痛的拍拍她的肩:“姑娘啊不是我打击你。志存高远固然好,但你这个心愿有生之年是很难达成了。”
  “……”
  连酒保都这么踩她!顾望悠银牙暗咬,悲悲戚戚的拖着杯子躲进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往发苦的喉咙里闷酒。现在这世道吧,可怜顾望悠花骨朵般的一张脸,不招蜜蜂招苍蝇。顾望悠自认长得也不像霸王花,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坨肥头大耳的不明飞行物。
  顾望悠早喝茫了,勉强能看见两个硕大的鼻孔在自己的胸口呼扇着热气,蒲扇般的大手老实不客气的抚上她的大腿:“小姐,500块钱一晚怎么样?”
  猥琐的三角眼猥亵的动作立刻恶心得顾望悠气血倒流。
  她居然被当成了特殊行业从业者!
  这也就算了,最让她气愤的是,自己居然只值500RMB!
  顾望悠媚笑着捏起那只四处游离的大手,托在手上仔仔细细的观察:“我还想谁在尥蹶子,原来是哥哥你啊。”还没等肥头大耳发作,顾望悠的手指转而点住对方的双下巴,不紧不慢的说:“啊,我错了,我错了,您怎么可能尥蹶子呢——驴是不长蹶子的。”
  肥头大耳闻言从座位上蹿起来:“我操!”
  顾望悠冷笑:“我当大夏天的你一只畜生发什么情呢?原来您是情窦初开,刚从左右手里解放出来的老雏啊。”
  肥头大耳两眼通红:“我、操、你、二、大、爷!”
  顾望悠一嗤:“就你这样还想操*我二大爷,你们畜生界什么时候也搞gay了?”
  肥头大耳欺身上来:“我、我……操*你妈!”
  顾望悠眸光骤冷:“我妈她老人家已经过世多年,如果你非要打扰她,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上帝!”
阅读权限50&主题50&UID8569510&帖子1558&积分6091&
91UID319431 &精华0&帖子1558&财富12738 &积分6091 &在线时间221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顾望悠骂完人爽得不得了,积压在心头多日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她笑眯眯的摸摸肥头大耳的脑袋:“你说你,比我矮也就算了,穿了内增高还比我矮,就算2012快要来了,也不带这样自暴自弃的,对不对?”
  一句话狠狠的戳中了对方的痛处,肥头大耳那对三角眼气得都快斗到一块儿了,从牙根里磨出三个字:“给我打!”
  话音刚落,酒吧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碎裂声。顾望悠定睛一看,周围一拨人应声砸碎了啤酒瓶底,正面目狰狞的向自己包抄过来。
  顾望悠啧啧称奇:“哇塞,你们这群畜生居然懂得群居?”
  “我……”肥头大耳刚要喷出国骂,咕哝了一句生生忍住了。说起来,肥头大耳也够倒霉的,想抓个鸡却不小心碰上顾望悠这样浑身带刺的仙人掌。刚才那番话对他造成的重创不啻于原子弹,以后他恐怕对那个“操”字都要产生心理阴影了。
  这种时刻,肥头大耳最喜欢让暴力说话,拎着斗大的拳头就冲顾望悠的面门奔去。
  该贫就贫那是钟琴,不该贫也贫那是顾望悠。某人眼珠一轮,煞有其事的评价道:“原来是猪蹄——真的不是蹶子啊!”
  顾望悠那个“啊”字愣是被肥头大耳的一声惨叫给压了下去。
  顾望悠从来不觉得这是英雄救美,充其量最多是才出虎穴又入龙潭。
  肥头大耳的身子应声歪下去,出现的是宋卿书磊拓挺拔的声音。他眸光微冷,曲起膝关节利落飞一抵,另一只手将肥头大耳的肘部轻松的反折,接着他掏了掏耳朵,满意的听到肥头大耳杀猪般的嚎叫:“妈呀!”
  顾望悠被震醒了不少,只听见宋卿书凉凉的声音回荡在耳际:“闭嘴。顾小姐恐怕没你这么不肖的儿子。”
  什么叫是可忍孰不可忍,什么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肥头大耳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雪亮的弹簧刀,刀身阴冷嗜血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而逝。
  顾望悠的脑子轰然炸开,眼睁睁的看着肥头大耳执刀向宋卿书砍去。
  肥头大耳要是敢毁了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外貌协会会长的顾望悠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卿书这厮也臭美到了一定境界,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依然笑得很悠哉,直到肥头大耳接近他身侧,宋卿书才闪身一躲,敏捷的抓住肥头大耳的衣领往后摔去,与此同时,食指和中指夹住薄薄的刀身往侧甩开,一条亮弧划过,刀身直直插入吧台的木质台面,“夺”的一声响。
  ——帅得顾望悠又想骂脏话了。
  宋卿书完成个人solo,几步过去把刀抽了出来,手腕微动,雪亮的刀身在空气中转了个圈,被他抬腿踢到了肥头大耳的面前。
宋卿书睥睨着肥头大耳,漆黑的眼眸深如子夜:“是你自行了断还是烦我代劳?”
  肥头大耳早已吓得满头大汗,碍于面子却不得不逞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挡大爷的道!我……”
  宋卿书亮出一个清浅明亮的笑容:“正好,今晚是本吧的法定械斗日,这位先生请慢慢享用。”
  “我、我……来了这么多次,第一次听说这种狗屁!”肥头大耳吼得力不从心,整个人抖得跟筛子般。
  “并不奇怪——这是我刚刚决定的。”宋卿书两眼一眯,愉快的拍拍他的脸,“试运行买一送一,祝您玩得尽兴!”
  ——这是顾望悠尚余一丝清明的状态下,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记忆就有些魔幻主义色彩了。
  她只记得一条条映在墙壁上的人影飞快掠过,肥头大耳和他的朋友们的声声惨叫和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宋卿书。
  宋卿书漆黑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襟口处露出的肌肉剧烈的起伏着。他边迈动步子边解开袖子挽至肘部,露出肌肉线条好看但不纠结的手臂。
  这么好看的手就这么伸了过来,就算顾望悠醉得七荤八素也在心底循环三字真经:赚到了赚到了赚到了……
  至于反应么,就颇让人无语。
  据打击她志存高远的酒保阿Ken回忆,顾望悠闻言在吧台上狠狠倒栽三步——发酒疯的顾望}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胎动拳打脚踢和鼓包图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