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上社会新闻，大多与不合理处置零用钱有关。

前几年，罪恶的源头是手游，各大游戏平台陆续出台未成年人限制措施后，又有新的“吞金怪”盯上了小学生——奥特曼卡牌。

一张小小的卡片，收割了小学生的零用钱和家长的血汗钱，为卡牌背后的商家带来了十亿级收入，靠的就是拿捏小消费者的心。

为什么一张看似普通的卡片，能在小学生中拥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这其实不难理解，毕竟我们这一代，也都是为水浒卡吃过不少小浣熊的人。

但跟奥特曼卡牌的玩法和吸金能力比起来，水浒卡还只能算个“弟弟”。

文 | 大孟妮 图 | 四象设计部

不知道奥特曼卡牌？你out了！

奥特曼卡是卡游公司旗下的卡牌产品，分收藏卡和竞技卡两种。众所周知，奥特曼是日本的动漫IP，卡游的业务范围只是买下IP，然后印在卡上，再卖出去。

跟水浒卡买方便面赠送卡片的售卖逻辑不通，奥特曼卡牌就是售卖的产品本身，并且只以卡包、卡盒形式打包售卖。

消费者购买时，只知道卡包或卡盒中可能包含的卡牌类型，无法确认购买的具体是哪一款卡片。

换言之，现在的奥特曼卡牌，本质上是一款盲盒。卡牌“盲盒”的价格，和抽到高级卡的可能性成正比。

如果想要拥有特定款式或系列的卡牌，就要到特定的卡包中抽取。不仅卡包、卡盒有等级，卡牌本身也根据所属系列、制作工艺、稀有度等维度，被分成不同级别。等级越高，价值越高，获得的难度和需要为之付出的成本越高。

水浒卡不过108张，奥特曼卡牌则有千余款，并且还在不断推出新的系列。就算搜集了再多，也总有下一张新卡，在商店里等着你来“开盒”。

小小卡片，为啥如此诱人？

从成人视角看，购买奥特曼卡牌，并不能算作高性价比消费——跟零食比没有食用性、跟普通玩具比缺乏可玩性。但这些卡牌却确确实实地抓住了小学生们的心。

从某种程度来说，奥特曼卡牌是“身份”的象征。

小学生同样有社交需求，拥有奥特曼卡牌，就有了朋友间的谈资。如果能手握稀有卡牌，必然会收获同龄人的羡慕或嫉妒，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甚至获得小团体中的话语权。

奥特曼卡牌不仅可以收藏，还有对战模式。对战双方根据卡牌上的数据作战，排兵布阵，胜方可以缴获败方的卡牌。

自己手里的卡牌等级越高、数据越强，在对战中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就越大。孩童间的求胜心，也能促使他们不断消耗零用钱，追求战力更高的卡牌。

此外，虽然盲盒形式的卡牌机会成本高，但购买单价低。10元以下的卡包，大致在学生零用钱能承受的范围内，还能体验到近似“赌徒般”的快感。

奥特曼卡牌种类繁多，且每种等级的卡牌不是一张，而是一套或几套，并且有拼图卡、签名卡一类玩法，全部搜集才是一副完整牌面，搜集到的卡牌越多，越无法容忍“缺牌”。

每到周年节庆或特殊节点，卡游还会推出限定卡牌，不断吸引小消费者们的目光。

当然，产品销量必然离不开公司的经营。

在线下，奥特曼卡牌已经进入全国31个省、区、直辖市，覆盖率达到了90%，不论是小卖部、文具店，还是商场、母婴店，只要是小学生可能踏足的地方，都有卡游产品的身影。

去年7月，卡游第一家“超级旗舰店”落户广州，这是卡游迈向直营的第一步，随后又有几家线下直营店陆续在一线大中型城市开业。

如果说经销模式是让小学生随时随地都能买到卡牌，直营店就是它走向中高端市场的下一步。

出于各种原因，部分学校陆续颁布严禁卡牌进校园的措施。但由于卡牌本身体积小，可藏匿性高，仍然有不少小学生在老师眼皮底下把“奥特曼”带进教室。

奥特曼卡牌，小学生“理财第一课”

在成年家长眼中，奥特曼卡牌只是孩子的消费品，但在孩子眼中，卡牌还有一层“理财”价值。

小学生显然还不懂什么叫理财、什么是收益，但学校周边售卖卡片的小卖部会提供有偿回收稀有卡服务。就算不回收，也能对卡片进行估价，让孩子有一种自己在“赚钱”的体验。

至于为得到一张稀有卡花费了多少成本，则不在小学生的计算范围内。

奥特曼卡牌等级清晰，便于估价，且拥有大量稀有款式，因此还催生出了专门的二手交易市场。在闲鱼，可以轻松找到想要的特定卡片，不用“开盒”，所见即所得，但价钱要比卡包、卡盒高出数倍。

如果说二手交易市场属于中间商赚差价，那么奥特曼卡牌的源头卡游公司，无疑是最大的获利者。有业内人士透露，卡游2020年营收金额为30亿元，净利润超10亿元，2021年净利润达到15亿元。

与巨大的利润形成对比的是卡牌低廉的制作成本，即便是工艺更复杂的稀有卡片，每张的成本也不过1毛钱。

卡牌圈，不止收割小学生

成本1毛钱的商品能卖到几十上百元，让人很难不发出感慨，未成年人的钱确实好赚。

但在卡牌这条大赛道上，收割的大头，其实是成年发烧友。卡牌行业在国内还属于起步阶段，但已经有过不少令人咂舌的记录。

一张游戏王纯金版青眼白龙卡，曾在阿里拍卖被拍到8700万人民币。这张天价卡片据说是一位年轻贪官的收藏，当然最后没有拍卖成功，这场活动进行了不到一小时就被平台叫停。

四象君整理了世界范围内著名卡牌IP的拍卖纪录，千万级身价的卡牌，并不是特例。

跟国内的奥特曼卡牌比起来，游戏王、万智牌、宝可梦甚至球星卡，才是世界卡牌圈里的赚钱老大哥。卡牌圈不仅有拍卖交易传统，最近甚至流行起众筹开卡。如果说奥特曼卡牌是在花钱买卡牌，众筹开卡的行为，几乎等同于白白扔钱。

小学生群体里的卡牌交易同样存在类似的浪费现象。

买一盒卡牌，想要的可能只有其中一张，其余都是废品，甚至“开盒”后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卡牌，有小学生会直接把刚买来的卡盒扔掉或撕掉。

对于成人来说，卡牌游戏伤钱包；对小学生来说，卡牌不仅伤钱包，还可能影响学习和家庭关系，甚至难以自控，为了获得卡牌而犯错。且成年人对卡牌的痴迷只是“小圈子”事件，而奥特曼卡牌，则广泛地俘获了中低年级男生们的心。

但这能说是奥特曼卡牌的错吗？也是也不是。

对热爱奥特曼的小学生们来说，奥特曼是光、是英雄。奥特曼卡牌是偶像周边、是社交货币，是童年专属的快乐，甚至可以看作是小学生间流通的NFT。

我们小时候多少都有过为了物质奖励做家务、考高分的经历，引导得当，奥特曼当然也能起到原本应属于他的正面作用。

但对于卡牌背后的卡游公司来说，追逐光的小学生们，不过是一茬又一茬的“嫩韭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