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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伏黑惠/两面宿傩

*人间小正道X神经病咒男人

*本文又名《你们咒术师都有什么大病》《拯救世界从我做起》《前辈和学生都黑化了该怎么办》《只有我是正常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那次任务之后五条悟安份了很多。

  他如同自己所承诺的那般,每一次运行任务前都会放下“帐”,也会收敛自己尽量不造成不必要的破坏。

  不搞事的五条悟无疑是咒术师模范,他任务完成度之高、速度之快,无人能及,如果举办咒术师模范票选,你肯定会把票投给他。

  而在五条家主的以身作则之下,其他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跟着接任务,学生们的工作负荷因而大幅减轻,连夜蛾也看五条顺眼起来。

  这让你愈发肯定拉拢五条悟的决定是对的。

  你有心要与他拉近关系,可原先恨不得时刻黏在你身边的家伙最近却忙得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高专,据夜蛾所说,好像是忙着料理高层事务。

  你有点难以想像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和高层们议事的模样,不会是高贵冷漠地坐在主席上,谁说错了话提了笨主意就动动手指喀嚓掉吧?

  依照你几次陪同夜蛾出席高层会议的经验,烂橘子们的确很是惧怕他,就连乐岩寺也只是偶尔动一下嘴皮子讽刺他,并不敢真的和他正面交锋。

  凌驾于咒术界之上的咒术高层,几乎成了五条悟的一言堂。

  你想,只要五条家主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这样竟没什么不好。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早就想看烂橘子被压制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模样了。

  不过你也无心思考太多关于五条悟与烂橘子的爱恨情仇,因为伏黑惠突然从京都校转来东京校了,成了你的学生。

  对于他的到来,学生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唯有宿傩一脸像是吃到苍蝇的表情,看向他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嫌弃。

  伏黑惠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宿傩,虽然不至于像他那样面露厌恶,但也不吝于把“不喜欢”挂在面无表情的脸上。

  你看着已经开始争锋相对的两人,忍不住又开始担忧起校内的建筑。

  要是再打坏一栋楼,你怕是真的得一辈子替高专卖肝了。

  幸好伏黑惠本质上依然是个不爱惹事的乖仔,无论宿傩如何挑衅,他都如同老僧入定般闻风不动。

  熊猫和狗卷对此表示十分佩服。

  你也很高兴伏黑惠能够转学到东京校来,只是对于他忽然转学一事还是不免抱持着几分怀疑。

  他毕竟和你认识的惠不同,在交流会上也是实打实地试图刺杀宿傩。

  然而,在你试探他之前,他竟主动来到你面前阐明一切。

  “我接到了祓除两面宿傩的任务,这是我突然转学到东京校的原因。”

  伏黑惠正站在你面前,神色正经地说着,坦然得不像个奉命而来的杀手。

  你微微蹙起眉头,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狐疑道:“高层应该不希望暴露是他们动的手吧?就像在交流会上想要伪装成宿傩是被咒灵杀死的‘意外’那样。”

  伏黑惠点头:“是的。”

  你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担心我阻止你,妨碍你的任务吗?”

  伏黑惠没有立刻答话,沉默几秒后,他才低声说道:“因为我虽然接了任务,但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运行任务内容。”

  你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决定是否要祓除两面宿傩,不,应该说,是否要祓除虎杖悠仁。”

  伏黑惠说,向来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眸里此刻隐隐浮现了粼粼波光,他认真地看着你,道:“您上次和我说过的话,让我思考了很多,最后我决定遵循自己的直觉。”

  “就像我告诉过您的,我从虎杖悠仁的身上,感受不到必定得被祓除的危险,所以决定再观察一下。”

  “如果经过判断,他的存活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会害死更多的人,那么到时我——将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祓除。”

  听到这里,你高高悬起的心又落回胸口,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少年,看着他即便自幼被卖入禅院家,依然不被那些乌烟瘴气所污染的澄澈目光,你忍不住笑了。

  “好,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见你笃定的回答后,伏黑惠愣了一下,垂在身体两侧、正紧紧地握着的十指缓缓松开来。

  他低下脑袋,轻声道:“我也希望如此。”

  这时你突然问:“惠,你在禅院家过得好吗?”

  伏黑惠抬起头来,见你神情认真,脸上的关心不似作假,他不由一愣,心里升起疑惑,却又奇异地感到安慰。

  沉默半晌,他说:“不好也不坏,至少我和津……我的姐姐,没有必要再担心家里剩余的钱能不能负担得下个月的房租。”

  而且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伏黑惠的到来让你突然思考起一件事。

  跟随你从原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惠并没有穿越到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身上,而是附在宿傩的身上,且他也并不能如你掌控原主的身体般掌控宿傩,反而大多时候都在他体内沉睡,唯有宿傩失去意识时才能短暂地出现。

  据他所说,穿越时空之后不一定会附身在平行时空的自己身上,可你和五条前辈却又着实是附身在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身上。

  如果说,五条前辈的情况是因为每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六眼的拥有者,那么你呢?

  更奇怪的是,五条前辈也只在那次你被五条家主吓得忍不住哭着呼喊他时才短暂地出现,但很快地又被五条家主夺回身体掌控权,这也意味着他和惠一样,并不能随意掌控平行世界的自己。

  你不仅附身在平行时空的自己身上,还全程拥有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且是自你穿越以来便是如此,这又是为何?

  更不用说,你从来不曾感知到原主的存在,起初你以为自己是和原主互换了身体,直到惠到来以后,才知道穿越的只有自己。

  那么原主呢?她在哪里?

  也在这具身体里吗?

  这时,你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惠只在宿傩因重伤而失去意识时才能出现,难道说……你之所以能够一直占据原主的身体,是因为她也受了重伤吗?

  因为重伤,所以在这具身体里沉睡?

  想到这里,你再坐不住,立刻起身往医护室奔去,想要调查这具身体先前的病历,验证事实是否如你所想的那样。

  “你想看自己的病历?”

  对于你突如其来的请求,硝子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依你所愿调出了病历给你看。

  见你神情严肃,她以为你终于决定爱惜自己的健康,忍不住调侃道:“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凡人,不能再不要命似地为高专卖肝了?”

  她直起身子,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背脊,道:“早就劝你要爱惜身体,否则照你这种活法,能够活到40岁就算长寿了。”

  听了她的话,你正在翻看病历的手指一顿,表情有些错愕地问她:

  “原……我之前,受过很多次伤吗?”

  硝子闻言有些好笑,挑着眉道:“你受过几次伤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是受伤的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她指了指你手里的病历,道:“唔,你看看上头的纪录吧,要是来我这里报到一次能集一个点的话,你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集点王。”

  对于这个形容:你:“……”

  不过事实的确如硝子所说的那样,原主是这里的常客,好几次出生入死,也经历过几次惊险的抢救。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伤更是多不胜数。

  因为反转术式能消除大部分的疤痕,所以留在这具身体上的伤痕并不多,你竟不知道原主竟有那么多次遭逢险境、性命垂危的经验。

  都说她是个性格木讷的普通咒术师,可这份病历上纪录的,哪里是一个“普通咒术师”应该有的经历?

  也难怪硝子会说出那些话了。

  你愈是往下看愈是觉得自己的猜测颇有可能,果不其然,在你穿越过来之前,原主的确受过一次重伤,昏迷了三天。

  第三天,正是你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那天。

  病历上记载,原主是因为器官损伤导致了昏迷,而器官受到的伤害是术式所致。

  术式所致?是被诅咒师攻击了吗?

  你实在疑惑,又苦无原主的记忆,只得试探地询问硝子。

  没想到硝子也不知道你是被何人所伤,她蹙起眉头道:“你当时是被恰好路过的辅助监督送回来的,他也不知道是谁伤了你,你刚醒来的时候夜蛾曾经问过你,你说你没有看见对方,后来他派了人去调查,似乎也没有调查到什么。”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问:“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总不能说夜蛾问你时,你正处于刚穿越的茫然状态,这才胡乱找个说法敷衍过去吧。

  不过能够肯定的是,原主的确在你穿越前受了重伤,以至于你刚穿越过来便取代了她的意识。

  而她本人正在这具身体里沉睡的猜测,也是有可能的。

  你稍稍松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几句抱歉,请她原谅你暂时借用她的身体,并保证自己绝对会小心地保护这具身体。

  待你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后,原主的意识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吧?

  你又往前翻了几页,愈看愈觉得原主简直是个拼命的狠人,心里也不禁对她起了十二万分的敬佩。

  就在这时,你突然注意到她在你穿越那天的五个月以前,竟然也曾受过一次受伤,当时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到院前心肺功能停止。

  这几个字眼看得你一阵心惊,硝子见你表情不对,也走过来看了眼病历,道:

  “最惊险的就是这一次了吧,老实说就连我当时也没把握能救活你。”

  她在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十分平静,唯有拉得平直的嘴角稍稍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你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字眼是这个。”

  你在执行任务时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错啊,比高专时期还强了。”

  说出这句话的黑发青年正坐在高处的钢梁上,屈着一只腿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底下的你。

  你错愕地看着高坐在上方的青年,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方才和缠着你和你打斗的一级咒灵忽然化作一团黑雾,被青年收拢于掌心。

  你就说呢,明明任务里的目标咒灵已经被你祓除了,怎么还会冒出一个这么奇怪的咒灵。

  原来是夏油杰搞的鬼。

  面对你谴责的目光,始作俑者的脸上并没有半分心虚的神色,他仿佛心情很好地弯起眼睛,冷不防问你:“小后辈,千叶的铜锣烧好吃吗?”

  千叶的铜锣烧……?

  听见他的询问,你有片刻的茫然,直到几秒后才陡然想起自己前几天陪五条悟出任务时,在路旁买了红豆馅的铜锣烧来吃,不由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你跟踪我?!”

  夏油杰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他摊了摊手,道:“凑巧路过罢了。”

  ……你信了他才有鬼。

  这个世界的夏油前辈浑身上下弥漫着会骗人的气质,可你没想到他不只热衷于当传销组织头子,竟还当起了跟踪狂。

  你瞪了瞪眼睛,正想谴责他的行为时,忽然听见他说:“好奇怪啊,明明你在高专时从来不吃红豆馅的东西,有次灰原请你吃糯米团子,你咬了一口发现里头是红豆馅,立刻就吐掉了,怎么现在突然吃起红豆饼了?”

  他一脸苦思不得的疑惑表情,打量了你一会后,倏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犀利如刀,冷冷地问你——

  “你不是我的后辈,你是谁?”

  属于特级咒术师的威压在一瞬间扑天盖地而来,瞬间震慑助你的灵魂,压得你喘不过气,额角冷汗直冒。

  面对他极具压迫的眼神,你不由自主地感到背脊发凉,瞳孔不安地微微震颤。

  深吸了一口气后,你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冷笑一声道:“前辈如今不只三观扭曲,还得了妄想症了吗?”

  你如今使用的身体属于原主,你所拥有的咒力也属于她,哪怕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也绝对无法否认你就是“她”。

  只要你保持冷静极力否认,夏油杰也拿你毫无办法,他不过就是想诈你罢了,千万不能上当。

  夏油杰眯起眼睛,目光冰凉地与你对视着,他唇角勾起讽刺的笑:“那你怎么解释从不吃红豆馅这事?”

  你神色不变,眼睛眨也不眨地反问他:“前辈自高专叛逃后,至今已经过了十年了吧?”

  你轻呵一声,露出比他脸上的更具讽刺意味的笑容,语声平静地说:“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何况是一个人的口味。”

  “我又不是对红豆过敏,以前不喜欢吃,现在不能喜欢吃了?哈,前辈竟然因此怀疑我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我不是我的话,还能是谁?”

  夏油杰依然没有答话,只定定地看着你,既没有被你的嘲讽激怒,也没有露出思索的表情,而是安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你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起来,又强作住镇定。

  片刻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可真有趣。”

  你被他噎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不是原主,总不能是他看穿了你的灵魂——

  夏油杰忽然说,在你愣住的时候,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脸“好好笑啊骗到你啦”的调皮表情:“她高专时就爱吃红豆馅,糯米团子也不是灰原请客,而是我。”

  说完,他单手支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你,揶揄的目光就像在说——

  继续狡辩呀,来看看谁比较会骗人。

  你好讨厌这个夏油前辈!!

  这下饶是你再想保持镇定,也免不得有些慌乱起来。

  你没有原主的记忆,虽然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样的性格,却不知道诸如“口味”、“小习惯”这种过分细节的东西,也没有人告诉过你。

  偏偏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游刃有余,你竟分辨不出他哪句话才是骗人的。

  你因为他的话而呆滞住的短短几秒,其实已经等于向他承认了你并不是原主。

  转念一想,就算他知道了你不是原主又怎么样?他既无法举出证据证明,高专里的人也不会相信他这个“叛徒”。

  夏油杰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以此来要挟你的打算,而是笑眯眯地对你说:

  “不用紧张,即便你不是她,我对你的态度也依然不变。”

  他朝你伸出手,像在哄骗单纯的人类主动向他献祭灵魂的恶魔般,用充满诱哄意味的语气温柔地对你说:

  “不管你是谁,我都希望你能站到我这一边来。”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仰头望着坐在高处,脸上悲悯的笑容如同渡世人过苦难的神明一般的青年。

  片刻后,你的表情渐渐转为困惑不解,你蹙起眉头,像苦思数学题而不得的孩童般疑惑地问他:

  “前辈,你痛恨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知道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同,夏油杰曾经遭遇的苦难也可能是你无法想像与承受的,所以即便知道他背弃原来的理想,为新理想而不惜叛逃为诅咒师,你也无法责怪或质疑他,甚至能理解他。

  虽然能理解,但却并不认同,更不能明白,他不惜放弃所有也要痛恨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说:“前辈,你口中所谓的‘猴子’究竟是指谁呢?是怀有丑恶心思的所有人们,还是单纯无法控制咒力外泄的普通人,抑或是怀有丑恶心思又无法控制咒力外泄的普通人?”

  夏油杰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问,一时竟被你问得愣住了。

  几秒之后,他才冷笑着反问:“有区别吗?”

  你点点头,语气严肃地向他阐明这三者间的不同:“如果你是单纯讨厌怀有丑恶心思的所有人们,那么不只普通人,那些烂橘子也该是你仇恨的对象;如果你是讨厌怀有丑恶心思的普通人,那么那些从未伤害过他人、既善良又平凡的人们,就不该是你下手的目标,也不该是你口中的‘猴子’。”

  夏油杰扯了扯唇角:“不是还有一个选项吗?”

  你点点头,语气笃定地说:”是的,但我认为前辈,并不是那样的人。”

  见他不说话了,你继续执拗地问他:“如果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都是些心怀光明、平凡又善良的人,前辈还会有这样子的‘理想’吗?”

  夏油杰拒绝回答这种问题,他扬起下巴,目光幽冷:“假设的问题毫无意义,因为这个世界并非如假设那般美好。”

  这看似油盐不进的态度却让你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弯起眼睛,一脸“前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的表情,道:“美好吗?哈哈,是的,你已经给出答案了,夏油前辈。”

  他难得露出这种像是被雷劈傻了似的表情,你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反将他一军”的得意。

  “前辈,我也想和你站在同一边。”

  在夏油杰开口前,你率先说道,并像他对你伸出手那样,你也向他伸出了手:“但是,并不是我到你那边去,而是你到我这边来。”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成为世界的主宰,你要说我天真也好,要说我愚蠢也罢,说到底,咒术师和普通人真的有区别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命中不堪承受的苦难,只是你我更为幸运,拥有比绝大多数的人更为强大的力量,可即便是如你这般强大的咒术师,也真的彻底战胜了你生命中的‘苦难’了吗?”

  答案大概是没有吧。

  他被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压垮,选择了一条孤独且注定没有结果的路。

  并不是得走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而是在他否认自己心里的“真意”时,你就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

  当善良与邪恶都不够纯粹时,结果只会痛苦不堪。

  “我只是想守护我心中的公平,只是想守护我爱的人们,想要让这个世界里所有值得拥有平凡与安稳的人们相信,世上依然有光明,我只是想——”

  只是想,回到我的世界里去。

  喉头忽然狠狠一哽,你定定地看着夏油杰,又哑声重复了一次:

  “我想要和你站在同一边,你愿意吗?”

  他缓缓地抬起手,将指尖指向你,尔后,倏地发动了术式——

  皮肉破碎的声音响彻耳畔,猩红温热的鲜血溅湿了脸颊。

  直到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你才猛然回过身去,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捂着脖颈倒地不起。

  这是……咒术师?!

  “太过纯粹的光明很容易惹来仇恨。”

  原先远在钢梁之上的声音忽然近在耳边,你抬起头来,对上夏油杰那双惯常含笑的紫色眼眸。

  他揽住你的腰将你护到身后,笑道:“看来讨厌你的人不少啊,小后辈,五条悟除掉了那么多,竟然还有人敢不知死活。”

  这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可不想为讨厌的家伙助攻,他撇了撇嘴:“是冲着五条悟来的,你只是倒楣地被当成了靶子罢了。”

  他一脚踩在倒地的咒术师身上,像在翻垃圾似的用脚底随意翻看了几下,道:

  “要杀你的是禅院直哉,这一个是想讨好他的家臣派来的,不过他倒不是真的想要你的性命,估计只是想试探五条。”

  说到这里,他蓦地看向你,勾着唇角笑道:“给你个忠告,离五条悟远点,不然下次我也救不了你了哦。”

  “啊,当然,如果你站到我这边来的话,那我肯定得时刻贴身保护你了。”

  敢情你刚刚和他说了那么多,一点也没有动摇他吗……?!

  夏油杰似乎看穿了你的郁闷,他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后,蓦地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但是我,并不是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我只是想要终止一场无止尽的残酷马拉松罢了。”

  顿了顿,“而且,我也还没有做出决定。”

  你一愣,刚想问他是什么决定,他已俯身向你凑近,贴在你的耳边说——

  “決定要让哪一边,成为我的真意。”

  回到高专后,你去找夜蛾汇报任务结果,并告诉他你被人暗杀一事。

  但没有告诉他你遇到了夏油杰。

  对于禅院家派人来暗杀你这事,夜蛾似乎没有很意外,他沉吟了一会后,道: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加强高专内外的防护,这阵子你尽量待在高专里。”

  见他态度如此,你忍不住问:“老师,是因为我之前在高层会议上的提议吗?”

  你向五条悟提议咒术师不论出身都该按照级别承接任务,这件事惹恼了许多世家出身的咒术师,他们不敢得罪五条,只好拿你泄愤。

  夏油杰虽没有明说,但你猜测今天以前那些试图暗杀你的咒术师,大概都被五条悟除掉了,且夜蛾也知道这件事。

  可如果是因为那个提议,就算他们除掉你又如何?

  五条悟决定的事,岂是杀掉一个你就能改变的?他可不是个会因为受人威胁而改变念头的家伙,烂橘子此举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还是如同夏油杰所言,他们只是想试探你在五条悟心里究竟是何等地位?

  如若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实在不得不感慨烂橘子们的愚蠢和不惜命。

  假如你真的是五条悟在意的人,烂橘子们对你下手有什么好处?

  不过是惹来一个最强疯子的愤怒罢了。

  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可没有五条前辈那样的顾忌,他要想杀谁,能够眼睛眨也不眨地一个不留。

  避着他都怕来不及了,竟然还敢招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蛾也和你有同样的疑惑。

  自从五条除掉了几个想暗中对你下手的家伙后,高层的人大概也明白了你不是他们能动的人,这阵子安分得很,不敢再轻易出手。

  但今天跑来暗杀你的这家伙怎么回事?

  他一边在心里为愚蠢的笨蛋默哀,一边温声安慰你:“别担心,去休息吧。”

  禅院家的家臣也想知道小少爷是怎么想的,怎么敢让他派人去暗杀你啊。

  外头都传言你是五条家主的女人,甚至还有人说你已经有了五条悟的孩子,早已被视为未来的五条家主母。

  世家的确是忌惮五条家主,但却并不想和五条家交恶,更没有想与五条悟作对的意思,即便是保守派的领头人乐岩寺大人,也不过是看不惯五条的作风才偶尔出言讽刺。

  哪怕是一向与五条家不合的禅院家主,也仍然在明面上和五条悟维持着积极且友好的交流,顶多暗中吐槽五条家家门不幸,这才出了个目中无人的神经病当家主。

  那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谁惹谁倒楣,可他们家小少爷倒好,竟然直接派人去暗杀他的女人,是不是真不要命啊?!

  小少爷不要命,他还要命啊!

  可惜少爷之命不可违,禅院直哉毕竟是未来的禅院家主,要是得罪了他,怕是在被五条悟杀掉前他就会被少爷给喀擦掉。

  因此即便家臣心中再是如何的叫苦连天,也只好苦逼地派了个人去暗杀你。

  为了不让暗杀成功,他派去的甚至是个二级咒术师,只希望五条家主能看出这并非他的本意,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五条悟的确看出来了,可他又不是菩萨,哪里来的慈悲心?

  于是下午家臣才派了人去暗杀你,晚上他就接到了五条悟的帖子,邀请他一起喝茶。

  看着请帖上恶意满满的童趣小唧唧,家臣仿佛看见了死神的镰刀悬在脖子上,差点吓尿了。

  要是他敢装死不去赴约,五条家主肯定能让装死变成真死。

  于是家臣只得心惊胆颤地踏上轿车,携着满腹已然拟好的解释与求饶说词前去赴约了。

  到达目的地后,家臣拉开和室的门,一看见坐在席上喝茶的五条悟,立刻感觉一股震慑灵魂的威压重重地压了上来,将他正欲出口的话全堵在喉头。

  五条悟甚至没拆下蒙眼的白绢,只是隔着柔软的布料看着他,就让他感觉到十足的杀意。

  宛如神明一般凛然高洁不可亵渎的青年姿态闲适地坐在位置上,他手里拿着一只瓷杯,好整以暇地向呆立的家臣示意:

  顺着五条悟的目光看去,当看见他对面位置上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后,家臣瞪大眼睛,忍不住一个腿软,当场吓尿了。

  你接到了加茂家递来的请帖。

  加茂家即将在这周六举办一场宴会,不仅邀请了各大世家,还邀请了不少高专体系出身的咒术师,除了你以外,连硝子也接到了请帖。

  本来你并不打算出席,可夜蛾恰好到国外出差去了,乙骨也不在,若是高专无人出席的话,烂橘子们还不知该怎么编排你们。

  再加上,真希和真依也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强制要求她们务必出席。

  虽然真依早已跟随姐姐离家,可多少还是顾虑着在禅院家的母亲,因此决定去看一眼,真希不放心让妹妹独自前去,也决定和她一起出席。

  你曾听她们说过在禅院家的处境,怕禅院家为难她们,故再三考量后还是决定出席宴会。

  毕竟总是躲在高专也不是办法,既然他们想见你,你就大方地让他们看。

  到了宴会那日,你带着真希真依和伏黑惠一同出席宴会。

  一踏入布置奢华的宴会厅,原先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大厅似乎诡异地静了一瞬,紧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充满恶意与审视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你们。

  真希拉着妹妹的手,感受到聚焦在身上的、那令人作呕的眼光,不由面露厌恶地“啧”了一声。

  真依有些不安地靠着姐姐,脸上挂着和姐姐相仿的表情。

  伏黑惠则是一惯的面无表情,只暗暗地观察四周,瞧瞧有无危险。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看见一道讨人厌的身影直朝着这里而来,正想提醒姐妹俩避开,那人却在他开口前便一个闪身来到你们面前。

  “咦,瞧瞧是谁来啦?”

  金发黑眸的青年有着禅院家的人惯有的英俊面容,他眉目俊逸,气质矜贵,上挑的眼尾为那双本就漂亮夺目的狐狸眼平添了一丝惑人的魅意。

  如果不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傲慢得很是欠打,你愿意多欣赏一会他的容貌。

  禅院直哉唇角微扬,故作亲切熟稔的笑容后头,是藏在那双狐狸眼之中的鄙夷和不屑。

  他看着真希和真依,摊着手语气无奈地道:“原来是我的两位小堂妹,发现在外头实在混不下去,打算腆着脸皮回禅院家了吗?所以啊,早点接受现实不就好了,明白自己只是女人,别做无谓的逞强,可怜叔父本就碌碌无为,还得为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们担心。”

  这个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又是从哪个垃圾堆里冒出来的?

  真希冷呵一声,面无表情地道:“你不说话,没人会知道你有口臭。”

  “哎呀,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小真希这是生气了吗?”

  禅院直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说话的语调和五条悟很像,也是那种故意恶心人的甜腻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远比五条更令人作呕,多听一句都是精神上的污染。

  “抱歉抱歉哦,生气的话也只能受着了,毕竟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真希额上青筋直冒,想干脆用拳头让他闭嘴,却被真依死死地拉住了。

  禅院直哉见状笑道:“是了是了,小真依这点就比姐姐好,一样的脸一样的胸,逞强也会逞,但心里明白自己是女人。”

  说到这里,他扬起下颔,借着身高差距居高临下地看着真希,一字一句都像淬炼了腐败恶臭的毒液:

  “不懂得跟在身后默默支持男人的女人,活该死于背——”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蓦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你缓慢地收回手,看着禅院直哉呆滞的表情与脸颊上的红印,你很是可惜地道:

  “哎呀,怎么没打出鼻血,好可惜好可惜,早知道我就应该要用拳头的。”

  禅院直哉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下甩他巴掌,还说出这种挑衅他的话。

  “我竟敢打你吗?”

  你抢走他的台词,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打的就是你这种垃圾。”

  禅院直哉额上青筋直冒,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像要把你千刀万剐。

  他抬起手,像要发动术式,你也冷笑着运起咒力随时准备反击。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这里好热闹啊。”

  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冷不防传来,你一愣,正要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去看时,肩上忽然一重。

  紧接着,那人放在你肩上的手微微使力,便轻而易举地把你纳入了一个满是名贵薰香的怀抱里。

  你抬起头,看见了来人线条完美的侧脸。

  “在聊什么?也和我说说嘛。”

  五条悟勾起唇角,他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一副对话题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刹那间,原先议论纷纷的宴会厅瞬间归于一片死寂,再无人敢应声。

  一看见五条悟,禅院直哉便飞快地冷静下来。

  他扫了眼被五条悟揽在怀里的你,以及五条那看似随意、实则如同宣誓领地般极具占有欲的动作,心下顿时明了几分。

  虽然禅院直哉恨不得把你这女人千刀万剐,可他毕竟是禅院家的次代家主,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也并不是个会因为忍不下一时恶气而冲动的蠢蛋。

  于是他飞快地解除了术式,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原来是悟君。”

  “悟君”这个亲昵的称呼令在场所有人纷纷一阵恶寒,唯有五条悟面色不变。

  禅院直哉无视众人古怪的目光,继续说道:“只是在和好久不见的堂妹们寒暄啦,悟君你也知道,自从两个小堂妹离家出走,我的叔父就很是担心,今天恰好在这里看见她们,我这个做堂哥的便来关心堂妹们的近况。”

  说到这里,他还装出一副好哥哥的形象,一左一右揽住了真希和真依,结果被她们嫌弃地挥开了。

  五条悟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看他。

  禅院直哉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背脊微凉,想到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家臣,他忍不住扫了你一眼,试探性地道:

  “不过,这位小姐是悟君的……?”

  五条悟这次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轻,明明含着浅浅的笑意,却莫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话里并没有表态你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在场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懂了。

  只有你一脸莫名其妙。

  ……看得出来什么?

  禅院直哉在心里暗骂了句“糟”,面上却依然挂着笑容,呵呵地笑着:“那真是恭喜悟君了。”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量起你来,愈是打量便愈是为五条悟的品味感到疑惑。

  像你这种女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长得又不是绝顶漂亮,性格大概也很糟糕,肯定不是个会跟在男人身后默默支持的柔顺女人,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和世家主母应有的特质挂钩。

  唔,不过胸倒是……

  五条悟忽然喊了一声,当禅院直哉抬起头时,蓦地对上他那双漂亮璀璨的六眼,只见那蓝色深处,分明是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禅院直哉立刻僵住了。

  五条悟依然笑着,虽是笑着,却比不笑的时候更令人胆寒。

  “再多看一眼的话,杀了你哦。”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可禅院直哉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

  五条悟把你拉走了。

  宴会厅二楼有一条长廊,长廊上的每一道门后都是一间华贵的和室套房,五条悟强硬地拉着你,一路来到了其中一间和室里。

  关上门以后,他动作有些粗鲁地将你推到墙上,单手扣住了你的双腕,将你彻底堵死在他与墙壁之间的空隙。

  你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见他蛮横地扣着你的手腕,力道逐渐加大,你吃痛之余也有些恼火。

  “五条,你发什么疯——”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给你的请帖?”

  五条悟打断了你的话,他此刻没有笑,表情反常地很是严肃,甚至隐隐透着几分怒气。

  见惯了他轻浮调笑的模样,你难得见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当下不由愣住了,只呆呆地看着他。

  此刻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今天的样子也和平常不同,休闲西装换成了绣有五条家徽的色纹付,华贵的面料为他本就矜贵的气质平添了一丝雍容,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大家族家主的身份。

  平日里或柔顺地垂下、或因为戴着眼罩而整个往上撩起的雪白头发,今天也罕见地梳成了背头,将漂亮得极具攻击性的五官完整地露出来。

  你本就清楚地知道五条悟有一张好看的脸,可他今天委实……漂亮过头了。

  当他凝着眉峰定定地看着你时,你竟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雪白的脸颊也情不自禁地涨红了。

  五条悟见状一愣,正疑惑你怎么突然脸红了,便见你红着脸、时不时躲避他的目光,他只稍稍思索,立刻明白了。

  原先萦绕在心里的怒意和不安迅速消失,五条悟俯身凑近你,鼻尖几乎快贴上你的,他低声笑道:“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蓦然拉近的距离让本就心虚的你愈发慌张,他身上好闻的薰香一时萦绕在你的鼻息间,仿佛沿着呼吸漫入大脑里,令你有片刻的呆滞和恍惚。

  你屏住呼吸,艰难地移开目光,可下一秒,五条悟又坏心地凑过来与你对视,不管你如何偏开脑袋,他都像是非要和你作对似地凑过来,距离一次比一次近,像是就要吻上来。

  “走、走走走开……”

  一开口,你便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结巴了,当下愈发窘迫,脸红得如同滴血。

  这种像是小奶猫故作凶狠的姿态自然吓退不了脸皮厚如城墙的男人,原先扣住你手腕的五指逐渐松开、下移,改而与你十指紧扣。

  感受到你柔软的手被他紧紧收拢在掌心里,五条悟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心口的跳动似乎也在逐渐加快加重,“砰砰砰”的心跳声沿着脉搏被传到耳里,一下比一下更欢快的律动令他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情感的妙处。

  他在那家伙的记忆里看到的,却迟迟感受不到的情感,原来就是这样吗?

  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更令人着迷。

  五条悟忽然抬起眼,将视线投向了放在和室一角的镜子上。

  他看着镜子上映出来的你和他,蓝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睛亮得仿佛黑暗中也会发光的星星。

  几秒后,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原先含笑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沉锐利起来,眼神更是专注得有些恐怖,像在透过那面镜子看着另一个人。

  「你也拥有同样的一双眼睛对吧?」

  「那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地看清楚吧,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孩子,是只属于我的那一个。」

  是他遍寻了这世上不同的灵魂之后,终于找到的、最难能可贵的、只属于他的那一个。

  绝不会让其他冒牌货把你夺走。

  角落里的镜子忽然碎了,而你对此毫无所觉。

还是忍不住迫害了猪猪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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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魔法界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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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末,不过对他们这些不出门的死宅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份平静直到某一天终于被彻底打破——当然,他们这些小巫师还是被关在施了防窃听魔咒的会议厅外面,连伸缩耳都没法从门缝底下钻进去,但目睹了穆迪、卢平、唐克斯以及几个依然脸和名字不太对得上的巫师(因为他们一次都没有留下来吃过晚饭)风风火火出发后,他们几个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分析,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么大阵仗,一定是哈利那边出事了。


也就那只小队出发不久,海德薇就带着四份一模一样的纸条飞来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他们几个还被那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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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末,不过对他们这些不出门的死宅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份平静直到某一天终于被彻底打破——当然,他们这些小巫师还是被关在施了防窃听魔咒的会议厅外面,连伸缩耳都没法从门缝底下钻进去,但目睹了穆迪、卢平、唐克斯以及几个依然脸和名字不太对得上的巫师(因为他们一次都没有留下来吃过晚饭)风风火火出发后,他们几个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分析,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么大阵仗,一定是哈利那边出事了。


也就那只小队出发不久,海德薇就带着四份一模一样的纸条飞来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他们几个还被那只白色的猫头鹰疯狂攻击,每个人的手指上都添了好几道见血的口子,由此可见小哈的愤怒。人家又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从信件里他早都猜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聚在同一个地方——对,只除了他!这还没完,被困在女贞路不说,他还无缘无故被摄魂怪攻击,无奈之下放出守护神自保还被魔法部一道信件告知自己极有可能要被霍格沃茨开除。


这么多种种糟心事下来,当穆迪带领的小队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他们三人面对的就是一只满身怨气几乎实体化、刺猬球般见谁扎谁的咆哮小哈——


“这么说你们没能参加会议真是太遗憾了,是不是?但是至少你们一直呆在这里、还能呆在一起!我呢?我被困在德思礼家整整一个月!可我经历的事情明明比你们多——谁保住了魔法石?谁除掉的里德尔?谁从一百多个摄魂怪嘴底下救了你们的命?又是谁去年不得不跟什么火龙巨蜘蛛斯芬克司那些玩意打交道?谁被伏地魔差点杀了拼了命才逃回来?!结果呢?四个星期以来我每天在女贞路的垃圾箱里翻报纸想要得知一点线索,而你们就在这里开开心心地一起住着——”


那俩人已经被他喷懵了,赫敏甚至眼睛里都有了泪花,直到有个人迎着他的怒吼不退反进,一只手沉重地按在他肩上:“冷静点,小哈。”


哈利虽然暂时闭上了嘴,但他依旧对近在眼前的克莉丝多怒目而视,后者平静地说道:“我们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弥补都没用,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解气可以继续骂,不过我更推荐另一个选择——虽说邓布利多的意思是瞒着你……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小哈瞪着她几秒钟,明显他也觉得收集情报比无脑怒喷更合适,于是深呼吸几下努力冷静下来:“行,第一,这里是什么地方?”



罗恩想尽快消除他的怨气飞快答道,结果这反而让哈利有了再度爆发的趋势:“行行好,谁来告诉我什么是凤——”


“一个秘密社团。凤凰社是邓布利多建立来对付伏地魔的组织。”


克莉丝多看着俩人战战兢兢问一个字答一个字的惨样,叹口气主动接过话头:“这里是你教父名下的布莱克祖宅、凤凰社指挥部,凤凰社是什么你知道了,然后接你来那些人都是成员——实际上,这屋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加上弗雷德乔治以及金妮,剩下的都是正式成员。至于他们在干什么,很抱歉我们也和你一样很懵,他们从来不让我们靠近会议室。所以你想知道伏地魔和食死徒动向的话……假如你能偷听到,记得回来分享。”


小哈不说话了,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在考虑去偷听这个意见,就在这时“砰砰”两声爆炸似的响声一过,哈利一左一右顿时多出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你好呀哈利,不好意思打断你悦耳动听的演说了。不介意的话请继续,毕竟可能五十英里外还有两个人没听到你的喊声呢。”


哈利不太高兴瞥了他们一眼,双胞胎的幻影移形让他想起自己那场决定他还能不能留在霍格沃茨上学的的审判,直到他们拿出伸缩耳才被吸引了注意力,但金妮从外面听见动静很快地来告诉他们门上又被施了魔咒,伸缩耳也不管用了。


又过了一会儿,韦斯莱夫人上楼找到这群全凑在一个房间里的孩子们,并告诉他们可以下楼吃饭了。经过门厅的走廊时赫敏赶紧叮嘱哈利走路要小声一点,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岔子通常也不会出在小哈身上——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唐克斯踢倒了一条立在墙边的巨怪腿,接着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就被惊醒了,扯着嗓子冲他们歇斯底里地怒骂尖叫。


“别害怕,这算日常节目。”克莉丝多帮着吓呆了的小哈把手抬起来捂上耳朵,接着推搡一下他的后背,示意会有人来处理这个他们先去餐厅,哈利还在呆呆地盯着布莱克夫人吐沫横飞地骂人,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里直直冲过来,一边和画像激情对喷一边费了半天力气总算把帘子拉上了。


“你好,哈利。”小天狼星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薄汗,气喘吁吁地冲他点了个头,小哈依然处于半懵状态,机械性地挥了挥爪子。他们鱼贯进入餐厅坐在凳子上等着开饭,克莉丝多听着那对教父子同病相怜地向对方倾诉对老邓的怨气——一个困在屋里另一个频频遇险,哈利羡慕他知道凤凰社的一切,而小天狼星巴不得获得一个跟摄魂怪搏斗的机会呢。


在历经一场差点被双胞胎用漂浮咒把一整锅滚烫的炖菜砸脸的危机后,他们总算能够开饭了,韦斯莱夫人对小天狼星说她在屋子里发现了博格特和狐媚子,后者的厌恶不耐烦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他根本就不想听见有关这幢屋子的任何事,尤其是刚才开会他又被斯内普那个鼻涕精给嘲讽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明天我也来帮忙吧。”赶在小天狼星的情绪没有变得更糟之前,克莉丝多立刻截过话头,韦斯莱夫人慈爱地冲她笑了笑:“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亲爱的。”


韦斯莱夫人和小天狼星向来矛盾众多,无论是争论应不应该告诉哈利凤凰社的事,还是吸收蒙顿格斯加入他们——尤其是因为他的擅自离开导致哈利遇险后,韦斯莱夫人看起来一直在找机会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克莉丝多以为她这样就暂时抑制了一场纠纷,却没想到这个“暂时”究竟有多短暂。也就是晚饭结束的功夫,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就被这个搞事之王一句话立刻搅得再度剑拔弩张:“哈利,真让我吃惊,我以为你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伏地魔的情况。”


此言一出,原本吃得直打嗝犯困的小孩们纷纷一秒清醒,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他年纪太小,不适合知道这些事。”韦斯莱夫人就像闻到什么危险信号一样立刻挡在哈利和他之间,而小哈努力地把脑袋探出来看着他的教父:“告诉我!我想知道!”


“这不公平!”乔治大声嚷嚷着:“这一个月来我们求你们那么多次,你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凭什么哈利就能?”


“这不能怪我啊。”小天狼星平静地说道,他看着挡在他眼前母鸡护崽一般的韦斯莱夫人轻飘飘地说:“不让你们知道是你们父母的决定,而哈利不一样——”


“用不着你来决定怎样才对哈利有好处!”韦斯莱夫人厉声喝道,平时总是和蔼可亲的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吓人,坐得离最近的小孩们忍不住悄悄把凳子挪得远了一点。


克莉丝多突然抬屁股就往餐厅外走,这么下去爆发战争可不是她能管的,而且还有卢平坐镇总不至于炸了厨房,先溜了溜了。


“你坐下!”可还没等她迈出几步,就被人给揪着给拽了回来,韦斯莱夫人生气地拍掉小天狼星抓着她衣服的手:“别得寸进尺!你连非要把所有的孩子全都卷进来才罢休?看到了吗,他们根本不想掺和!”


“求不被代表!”弗雷德立刻尖叫:“克莉丝多不想掺和又不能证明我们不想,妈你别偷换概念!”



小天狼星看着她那眼神几乎就差写着“你敢走一个试试”,外加几个小孩炯炯有神的威胁压力下,她只能默默坐回凳子然后暗搓搓向卢平的方向挪动,似乎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庇佑似的。


“……教授,他们好可怕啊。”


卢平无奈地瞅了她一眼,他似乎想虎摸一下她的狗头以示安慰,结果手刚抬起来没多高,小天狼星一道X射线似的死亡目光就滋啦啦地射了过来,卢平立刻把手收回去假装无视发生。


幸好没过多久她就不是被集体针对的那个了,最终哈利得到了听取一部分内幕的权利,韦斯莱夫人气呼呼地把剩下的人像小鸡一样往外撵:“好吧!金妮、罗恩、赫敏、克莉丝多、弗雷德、乔治——立刻出去!回去睡觉!”


以罗恩为首的小巫师们怎么可能乖乖同意,一时间哀嚎声差点掀翻了天花板,克莉丝多在一片混乱中呲溜跳下凳子贴着墙根向外溜去,快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对上小天狼星恨铁不成钢瞪着她的眼神。


这个距离还不是完全安全,她判断不出自己接着往外走他会不会突然站起来捉她,于是克莉丝多瘫着脸回望过去,毫无征兆冲他抛了个飞吻。



趁着对方满脸见了鬼一样发愣的功夫,她瞬间转身噔噔逃上了楼梯。


第二天,克莉丝多就像她昨晚答应的一样主动来帮韦斯莱夫人打扫屋子,哈利他们也被拽过来帮忙了,因为狐媚子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才除掉那些害虫,然后趁着韦斯莱夫人去准备午饭的时候,小天狼星领着一群小孩在屋里到处转悠,最后他们来到了挂着布莱克族谱的那间屋子。


小哈的重点跟当初克莉丝多一样,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教父不在上面,小天狼星又大致讲了一遍他曾跟克莉丝多说过的,然后哈利重新望着那条挂毯,很快指着其中一条金线惊讶道:“你跟马尔福是亲戚?”


他再次打量着那些彼此连接的金线,忽然露出一种梦幻般恍然大悟又掺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么看的话,你岂不就是德拉科·马尔福的舅舅?”


“的确是。”小天狼星疑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小哈立刻把头扭到一边去:“噗,没什么。”


一想到将来那个讨厌的马尔福极有可能得喊自己的好朋友舅妈,哈利觉得这事他能笑一年。小天狼星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己教子不断耸动的肩膀,这时候韦斯莱夫人的大嗓门越过半个宅子喊他们去吃饭,下午他们则开始对其他房间进行打扫,那些充满神秘乃至是邪恶魔法的物件则不断对每一个试图碰它的人发动攻击,小天狼星的手被一只鼻烟盒咬了一口后就在几秒内形成了一层吓人的褐色硬壳,哈利差点被一只银质镊子给跳起来戳瞎眼睛,罗恩也在清理衣柜时被一套老旧的袍子给袭击了。


连续几天的劳动透支掏空了每个人的身体,等到这幢房子终于有了一点像人住的地方的样子,另一件严峻事也已经近在眼前,那就是哈利的审判即将来临了。


邓布利多不让除了韦斯莱先生之外任何一人陪同他去魔法部,克莉丝多在清晨他们出发前单独拉住了哈利:“别怕,再惨也有我呢。”


“还有比被霍格沃茨开除更惨的事情吗?”小哈郁闷地说着。


“嗯,可能没那么但差不到哪去。一直忘告诉你,我被停学了——而且不像你的审判还结果未知,今年我是实打实地回不去了。”她在哈利耳边小声平静地说着,对方的反应比她本人还要激烈:“什么?!邓布利多就不能帮你——”


“好了别说了,现在专心你自己的事。”哈利的胳膊被她使劲按下:“就是告诉你这么件事让你冷静一点,还是那句话,再惨也有我兜底呢,别慌。”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哈利之后,他们只能焦躁地呆在屋子里等,期间韦斯莱夫人几次摔碎盘子又匆匆用魔杖修好,小天狼星几乎一直在烦躁地踱步。幸好结局是好的,更准确来说是意料之中——审判结果是指控不成立,当天晚上罗恩他们就给哈利开了一个小型庆祝会,每个人都轮流用双胞胎开发的魔法零食给大家逗乐,克莉丝多忽然瞅见之前他们用来抽签的卡牌:“要不来一把国王游戏吧,今天是小哈的好日子,可以让他先当把国王。”


尽管是个麻瓜游戏,但在哈利来之前他们玩过几次,所以韦斯莱家的孩子们早就熟悉了规则,反倒是哈利以前从没人跟他玩这种聚会游戏一脸茫然,克莉丝多一边发牌一边解说:“简单,就是国王下命令,可以指定一或者两个人,就比如你可以让二号在所有人里选一个跟ta啵嘴之类的。”


她这个例子完全是夹带私货,首先举例用的那个号码根据心理暗示基本不会在正式游戏时再一次中枪,二来一上来就告知这个游戏可以多没节操,也有点唯恐天下不乱坐等看戏的意思。


“哦,明白了。”小哈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那就二号找一个人啵嘴吧。”


克莉丝多:???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坐在她左侧的金妮看她脸色不对眼疾手快地翻开她的号码牌,所有人定睛一看都露出了“活该”的微笑,哈利眨巴着祖母绿似的眼睛假装无辜。


没事,她还有后手:“赫敏,你是爱我的,对吗?”


“对不起了,克莉丝多。”赫敏面带遗憾把手从她那抽了回来:“我移情别恋了。”


罗恩顿时跟雷达似的猛地扭过头去看了她俩一眼,赫敏轻轻咳嗽一声坐回凳子上,克莉丝多在剩下或幸灾乐祸或表情古怪的脸上挨个看过去,最后眼神如一潭死水落在哈利那:“哈利·波特,是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逼我的——老子选你!来啊互相伤害啊!献上你的初吻吧!!”


金妮紧张地差点站起来似乎要拦她,小哈的塑料花友情微笑顿时僵硬在脸上,眼见对方的魔爪就要落在自己领子上,求生的本能让他顺手从旁边拽过一个人就挡了上去。而克莉丝多当然不可能真的要亲他,她充其量只是吓唬一下,却没料到瞬间被他拽过一堵人墙挡在面前,一抬头就冷不丁撞进一双深灰色的眼底。


“小天狼星,救救孩子。”哈利才发现自己拉过来挡刀的倒霉鬼是谁,立刻心安理得藏在教父的身后,克莉丝多像是触电似的猛地退后一大步,她震惊戒备的眼神被小天狼星尽收眼底,他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摇摇头,在身前身后两个孩子脑门上各自戳了一下:“开玩笑也适可而止,别闹了。”


“哟,破天荒啊。”弗雷德和乔治阴阳怪气一唱一和说道:“堂堂上代格兰芬多恶作剧扛把子居然教育我们‘别闹’,天要下红雨啰。”


小天狼星就跟没听见似的,他拍拍小哈的肩膀:“之前我猜审判结果出来前你也不会有心情,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单独唠一会儿?”


“教父子的温馨夜谈哦,那咱们散了吧。”罗恩打着哈欠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向各自房间走去,双胞胎忽然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治拿着一盒巧克力凑过去:“嘿,等等,哈利,这盒酒心巧克力给你们聊天的时候吃——别那么看我,真的只是巧克力而已!不信你看。”


说着他拿了其中一块咬了一口,嚼完了还特意伸舌头表示自己真的吃进去了,哈利虽然半信半疑但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意思不收,只能带着巧克力跟着小天狼星离开的方向上楼。


然而就在他身影消失没多久,乔治的脸就在短时间内红成了猴屁股一样,他两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弗雷德忙着把自己的兄弟扶起来,路过克莉丝多时冲她挤了挤眼睛:“那是特别的酒心巧克力——一口相当于一整瓶火焰威士忌。”


另一边哈利跟着小天狼星来了他的房间,他首先惊讶于屋里的布置和墙上的照片和海报们,教父子两个久违地畅所欲言聊了很久,直到小天狼星忽然忽然发现他随手扔在桌上的巧克力盒。


他上楼得早不知道那是双胞胎给的,只当是哈利自己买的零食也没多想,而哈利一扭头发现时早已晚了——他才不信乔治给的巧克力会是什么好东西!


“小天狼星!”哈利急忙跑过去抢走纸盒,但一整块巧克力还是早已融化滑进了他教父的喉咙,小天狼星脸色发红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床上,他突然抬头直勾勾看着哈利,然后毫无征兆扯开嗓子哀嚎:“哈利!我对不起你!——我简直是个罪人啊!”



就在他第一反应怀疑是不是凤凰社的事情上自己被欺骗了的时候,只听小天狼星哭号着打了个酒嗝:“在你去魔法部那时候——我居然偶尔希望你真的被霍格沃茨开除……嗝!那样你就能留下陪我呆在这里了……我TM怎么能那么想!!!”


哈利哭笑不得地努力把正在拿被单擦眼泪鼻涕的醉鬼拉起来,他绞尽脑汁地试图稳住他的情绪:“我圣诞节肯定回来!哦对了,克莉丝多会一直陪着你的啊,别难过!”


一听见某个名字,小天狼星腾地抬起头,用难以聚焦的目光尝试锁定他的位置:“她……她开学不就和你们一起回学校了吗,你在说什么……?”


一面是朋友一面是教父,哈利犹豫了也就半秒钟的时间果断卖队友:“她被停学了,今年不去霍格沃茨。”


“……停、停学?”被酒精和魔法麻痹了神经的小天狼星的大脑显然比平时迟缓太多,他用了好几秒才似乎意识到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紧接着他的眼睛里显露出惊喜的神色,但很快又心灰意懒了下去,他半怒半怨地一拳砸在床上:“那有什么用!反正她又不喜欢我!”



尽管早就多少猜到一些,小哈还是被醉傻之后小天狼星的直白给震惊了,随即下意识反驳:“她怎么不喜欢你了!她当然喜欢你啊!”


“胡扯!”他的教父已经自暴自弃地开始来回打滚:“她只是喜欢狗而已——你都没见过她路上见到人家牵的那种蓬松长毛的白色大狗简直走不动路的模样!不好意思只能变成黑狗又不是长毛的品种,还真是对不起啊!”



我擦,这酸溜溜的语气,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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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哈:搞到真的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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