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仅 1 毛的奥特曼卡牌为什么会受到小学生的喜欢?

  泡泡玛特是年轻人的安慰剂,奥特曼卡牌是小学生的社交货币。

  丽雅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她5岁的儿子会迷上一个20年前电视剧里的人物,“每周都在各个店里的奥特曼卡片前流连忘返”。说这话时,她刚领着儿子从玩具反斗城出来,而家里的存货已经多到“不知道如何处理”。

  “奥特曼卡无处不在。”丽雅感叹。购物中心儿童区、名创优品、玩具店kisland、学校附近文具店,无一例外。放学后,儿子会拿她手机刷视频,只是关注点不是奥特曼电视剧,而是迷上了博主们的奥特曼卡牌开箱视频。

  “他们幼儿园的男孩子,基本上还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阶段,但是知道这玩意叫奥特曼。”

丽雅儿子正在玩具店选购奥特曼卡牌,图据丽雅

  读小学五年级的铭宇,也不是奥特曼迷,没看过一集奥特曼电视剧,家里也没有任何奥特曼的模型。自去年春夏钻进一家“一面墙全是奥特曼卡牌”的专卖店后,他彻底入坑,半年时间在奥特曼卡牌上花了1000多元。

  卡牌生意并不鲜见,神奇宝贝卡、小浣熊水浒卡也是很多人的童年记忆。但奥特曼卡牌的赚钱能力,秒杀了市面上所有同类。

  它的幕后推手是一家名为卡游的浙江公司。

  36氪从多位接近卡游的投资人士了解到,卡游2020年营收为30亿元,净利润口径不一,一说12亿元,一说15亿元。论收入,这家公司挤不进当年创业板前百,但利润却碾压多数,在1100余家创业板公司中位居Top25。

  “这非常印钞机。”一位做过卡牌领域研究的投资人感叹。

  同样凭借盲盒模式运营IP发家的泡泡玛特,规模体量与卡游接近,2020年营业收入为25.32亿元,净利润为5.24亿元——但20.7% 的净利率不到卡游的一半。这意味着,2018年才刚成立的卡游,只用三年便做到了泡泡玛特十年的成绩。

  2020年春节期间,奥特曼卡牌产能一度受限,经销商们一卡难求。规矩就变成“谁来了先给钱再拿货,按照下单大小发货”。一位经销商拎着大几百万现金去到卡游工厂,但到了地方才发现,“我们带的钱不是最多的”。

  熟稔消费投资的红杉中国在2021年投资卡游。一位接近红杉的投资人士告诉36氪,最初卡游根本不见对方,直到红杉中国合伙人苏凯亲自登门——泡泡玛特2020年底上市时,红杉是其最大的外部投资人,那个案子的推动者也是苏凯。

  这两家公司的确既形似又神似:同样卖“玩具”,同样利用盲盒机制,且大多数人看不懂,而一小群人很疯狂——泡泡玛特主要卖给18-29岁的年轻女性,而奥特曼卡牌的受众,多是幼儿园到小学的男孩。

  不一样的是,泡泡玛特在上市前夕名声大噪,一举跃升为彼时最耀眼的新消费明星项目,而关于卡游的深入报道几乎为零。

  新消费创业潮从沸腾到冷却几年间,有野心的创业者和投资人素来迷恋“大赛道”、“大品类”。出人意料的是,在卡牌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隐形巨人悄然站起。

卡游北京富力广场店一角,笔者摄

  1963年,日本特技导演圆谷英二创立同名工作室,并在3年后推出的《奥特曼》系列电视剧里,将变身超人奥特曼首次搬上荧幕。此后56年里,奥特曼跟随这部“长寿电视剧”,从日本火到全球,成为几代人的童年记忆。

  圆谷可能不会想到,50多年后的中国,一群小学生是通过一张张小卡片认识不同奥特曼的——高等级的赛罗奥特曼,攻击力154000,防御力147000;低等级的银河奥特曼,攻击力与防御力只有83000。

  在老师禁止带卡牌到学校之前,小学三年级的昱宸会将它们拿到班里,跟同学比较卡牌等级。掏出一张高等级的奥特曼卡牌,是一个小学生社交生活中的骄傲时刻。

  奥特曼卡牌的等级设定,部分沿袭了日本老牌游戏厂商Konami的做法。Konami在1999年推出了同名漫画改编的集换式卡牌《游戏王》,后者是全球最畅销的集换式卡牌之一。截至2021年1月,游戏王卡牌累计销量高达350亿张。

  一些稀有卡只能在特定卡包里掉落,能不能抽到要碰运气。“运气差的话,最火的黑钻版卡包里也抽不到稀有卡。”昱宸说。解决办法只有氪金,买够一定金额,会额外赠送一张稀有卡。

  长期跟卡游打交道的经销商李仪认为,盲盒机制是卡游崛起的重要原因。它抓住了年轻父母疼爱孩子的心理,也抓住了孩子探索未知事物的心理,“越是封住打不开,就越想拆开想知道里面是啥。如果没有拆到自己想要的,就会继续拆。”

  更重要的是,奥特曼卡牌已经变成了“赚钱”工具。

  每次抽到稀有卡,昱宸和班里的同学会先算算它值多少钱,“SSR值几块钱,GR值十多元,XR能值100元。”昱宸说,班里男生基本都在玩,一些同学集满了三、四本卡册,他们合计下来,发现一册能卖五六百块,并且“收藏越久越有价值”。

  至于在这上面总共花了多少钱,昱宸没有印象,只是“一天买一回”,花多少取决于当天零花钱。

卡游门店里,卡迷们正在展示他们的稀有卡收藏册,笔者摄

  这种“价值”认知,通常来自于他们身边。一位专注儿童领域的投资人士告诉36氪,学校周边的小卖部老板会向学生高价回收稀有卡牌,“让学生有值钱的感觉”,并且收藏越久,卡牌会“增值”。即便不直接回收,一些门店也会给小学生抽到的稀有卡估价。

  在二手交易平台上,充斥着各类兜售稀有奥特曼卡的卖家。在闲鱼上,用户“卡游奥特曼卡片”跻身闲鱼“桌游粉丝好评榜”热门榜、飙升榜双榜类目Top1,新人榜Top3用户也清一色在销售卡游奥特曼卡牌。

  能从中赚钱,也是非奥特曼迷铭宇入坑的原因。每次拆完卡,他的骨灰级玩家的同学会指导一二,“贵的收藏,便宜的卖掉。”因为贵的卖给小卖部“很亏”,便宜的能卖1毛到5元不等。

  不过,奥特曼卡牌的现金回收产业,仍处于灰色地带。36氪走访发现,不同售卡网点是否支持回收也存在不确定性。

  卡游官方则对现金回收讳莫如深。一位卡游旗舰店店员表示,他们不会讨论卡牌的价值,而是“很多人买来收藏”。

  尽管不提钱,但卡游确实在以“兑换”这一更含蓄的方式,从用户处“回收”卡牌。

  李仪告诉36氪,卡游会在各个门店举行卡牌兑换活动,推出类似“10张SR卡兑换1张SSR卡”,“10张SSR卡兑换1张HR卡”等回收形式,活动不定期举行,由卡游官方教练驻点兑换。

  复杂的卡牌等级设定,也给卡游在定价上留下了巨大的空间。按照稀有卡种不同,单包/盒售价多在1元-200元不等,一些纪念卡盒高达千元。这也意味着,卡游可以在绝大部分玩具零售渠道和消费水平的小学生群体“畅通无阻”。

  “带有游戏甚至博彩属性的商品,加上IP的包装和营销,就是一个好生意,泡泡玛特和卡游就是典型。”玩具行业长期创业者陈笑凡告诉36氪。

  作为一家成立只有三年的公司,卡游展现了与此极不匹配的渠道能力。

  据36氪了解,卡游的产品已经进入全国31个省、区、直辖市,覆盖率达90%以上。“现在只要有个店、和小孩子挂钩的,都会有卡游。”李仪说。

  为什么卡游可以做到无孔不入?

  原因在于,卖奥特曼卡牌并非卡游第一次进入学生玩具市场。在母公司甲壳虫动漫身上,这种渠道能力早已显现。

  甲壳虫动漫的创始人名叫李奇斌,这位70后浙商在玩具行业摸索了20多年。

  据媒体报道,从2000年揣着1万元开始创业,李奇斌最初在泡泡糖贴纸上发现了商机——附赠卡通贴纸的情况下,一盒泡泡糖能赚7毛5,而没贴纸,则只能赚1毛钱——这个发现让李奇斌快速赚到了第一桶金。

  2003年,李奇斌创立义乌市甲壳虫玩具厂,自行设计和开发动漫玩具产品,到2007年收入已经超过5000万元,并在全国各大城市发展了180多个一级代理商。

  随着业务板块扩大,李奇斌在2010年创立甲壳虫动漫,开始代理国内外各类卡通品牌。甲壳虫不仅拿到国内 80%以上流行品牌的版权资源,还获得日本东映、迪士尼、芬兰Rovio(《愤怒的小鸟》出品方)等多个国外知名公司的产品形象授权。

  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时刻。一系列成熟IP在手,甲壳虫的玩具衍生品日益壮大。按照李奇斌的规划,甲壳虫要做到国内动漫玩具产业老大,卡牌业务的卡游,正是其中的重心。此外,他们还推出了动漫衍生定制平台“漫D客”、幼教产品两个板块。

  到2014年,甲壳虫动漫渗透的终端渠道已经达到10万余个。校园周边的小商店是甲壳虫的渠道渗透重心,漫D客在这方面居功甚伟。这个模式的核心在于,小学生可以把喜欢的动漫形象,自由DIY印刷到笔记本、贺卡、杯子等产品上。

  通过与湖南广电金鹰卡通频道合作,甲壳虫迅速在试点城市长沙站稳脚跟,仅一年多时间便进入380余家中小学附近的零售门店。

  一个插曲是,李奇斌曾经买地并建设一座融合全息技术的动漫之城,不过惨遭重创,2016年公司一度资金链断裂。直到2018年,李奇斌把视线聚焦到奥特曼IP上,寄希望再度翻身。

  此时甲壳虫已经没了两年前的荣光,但先期积累下来的渠道资源,也为奥特曼卡牌迅速席卷全国打下了根基。

  为了更快速渗透,卡游还设定了省级、市级等层级代理。李仪告诉36氪,他所在的江苏小城市,代理一年有数百万元销售任务,“省代的指标更高”。此外,卡游还开发了“卡游进货宝”来管控经销渠道。

  经销商们热情高涨,是因为卡游为他们留下了足够的利润空间。36氪从多方了解到,卡游会以零售价5、6折的价格供货给玩具店、文具店、零售店、主播等下游经销商,体量越大,折扣越多。

  即便如此,卡游仍能保证约50%的净利润。

  高利润来自两方面,一是相比手办高昂的开模成本,印刷纸牌的原料成本要低很多,二是IP授权费,也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高。

  卡游奥特曼卡牌的授权方名为上海新创华文化发展有限公司(SCLA)。2008年,SCLA从日本圆谷(奥特曼创作方)拿到了16部奥特曼系列作品在中国大陆地区的独家版权总代理。

  IP授权费一般分为授权费和销售分成两部分。据36氪了解,头部一线IP大多授权费用在小百万元级。翻阅泡泡玛特财报可以发现,2017年-2019年,其向艺术家及IP提供商支付的设计及授权费占当年收入的比例,最多只有2.8%。

  在经销渠道之外,2021年以来,卡游还开始着手建设线下直营门店,并于7月在广州开出全国第一家“超级旗舰店”。店里有多个1:1奥特曼模型、自助抽卡机、稀有卡展示区和奥特曼周边。

卡游门店里的1:1奥特曼等身模型,笔者摄

  截至2022年1月8日,卡游已经在全国7座城市开出13家线下直营店,广泛进入上海、北京、深圳、广州、杭州、成都、重庆等一线城市。

  卡游直营店的选址定位明确。全国首店正佳广场店、北京首店富力广场等首店,均落地于商场儿童业态层,华东首店上海七宝万科店则位于儿童层楼上。除此以外,卡游还在天猫、京东、拼多多,授权30余家母婴玩具专卖店销售。

  以经销为核心,向直营延伸,奥特曼卡牌如今已经几乎无所不在。

  留住小学生:从收藏到竞技

  “顶端的奥特曼卡,可能只值两三千元”,龙藏评级创始人马元琛告诉36氪。

  马元琛是一位资深卡迷,在美国留学八年后,他去年回国创立了这家第三方交易卡牌评级公司,为同好们提供收藏卡牌的个性化评级服务。

  在国外,针对收藏卡牌的第三方评级公司有很多,最著名的PSA已经有31年历史,评级了超过4000万张卡牌及藏品,累计申报价值超过10亿美元。相比之下,国内关于收藏卡评级还是相对空白市场,且在他们的业务里,奥特曼卡牌订单占比很少,收藏价值远未体现出来。

卡游旗舰里展示的部分奥特曼卡牌,笔者摄

  球星卡与宝可梦卡是海外收藏卡市场最热门的交易卡种。最初作为香烟赠品的球星卡,迄今有着100余年发行历史,而宝可梦、游戏王的集换式卡牌,也存在有20余年。

  “一些带编卡全世界可能就只发行10张,稀缺性决定了价格可能可以被炒到很高。”马元琛告诉36氪。2021年年初,一张詹姆斯的新秀球星卡,多次拍卖价格超过200万美金。

  收藏路线短期不好走,所以卡游在尝试向竞技性的TCG(集换式卡牌)模式延伸。

  集换式卡牌多为双人对战模式,在海外市场有着长期发展。根据日本玩具协会,卡牌类游戏是日本玩具市场第三大品类,2020年相关市场销售额达63亿人民币。国内这一市场仍属于早期阶段,据不完全统计,市场规模预计约为5亿港元。

  万智牌、宝可梦卡、游戏王三大IP是亚太地区卡牌游戏Top3,也是全球玩家最多的集换式卡牌。国内也有像《三国杀阵面对决》、《斗罗大陆》等集换式卡牌游戏,但存在感有限。

  在2020年1月,卡游公布了一套针对奥特曼卡牌的官方对战玩法,还联合迪士尼,推出漫威英雄“英雄对决”系列——奥特曼和漫威,两个可能是地球人最火的超级英雄IP,组成了卡游的最强英雄阵容。

  与宝可梦卡类似,奥特曼集换式卡牌玩法相对简单,对于低龄用户更加友好。而卡游的一个机会窗口可能在于,除了在台湾和香港有着正式发行外,内地市场仍未有正式授权的宝可梦卡发行。

  “卡游线下的推广互动非常好,”李仪告诉36氪,卡游在每个城市不仅有销售经理,还有专职活动教练,给小朋友讲解每张牌的属性,教他们怎么玩。

  自2020年11月以来,卡游还从广州起步,在全国广东省多个城市举办赛事。

  甲壳虫动漫垂涎TCG这块蛋糕已久,早在2013年便推出了整合漫威、航海王、火影忍者、龙珠、圣斗士等经典动漫IP形象的TCG卡牌“零次元”,还举办了相应的全国大赛,但始终没能打开市场。

  如今通过奥特曼IP,卡游试图复制“竞技”的可能。相比于收藏卡,这是一个更看得清的蓝海市场。有日媒统计,按照每张卡30日元计算,截至2021年1月,全球最火的集换式卡牌之一的《游戏王》,累计销售额已高达96.4亿美元。

卡游门店对决区,笔者摄

  不过,在这之外,奥特曼系列在日本、泰国、中国的版权问题,自1995年便陷入长期纠纷,这让卡游能否持续获得奥特曼IP授权存在风险。

  卡游也在避免过度依赖奥特曼,跟更多IP进行合作。尽管奥特曼卡牌占据了旗舰店的绝大多数面积,但叶罗丽、斗罗大陆、漫威等新IP的卡牌,开始出现在门店显眼位置。其中叶罗丽的目标群是女生,过去奥特曼卡牌几乎无法触及的市场。

  一位文娱领域投资人表示,奥特曼卡牌的最大弱点是LTV(用户生命周期价值)极小,最晚到小学阶段结束便会选择弃坑。“当他们长大后,球星卡、宝可梦卡,泡泡玛特甚至NFT,会成为新的兴趣方向”。

  在意识到花得钱远比赚得钱多之后,铭宇把几张奥特曼稀有卡送给了6岁的弟弟。他觉得自己已经过了玩奥特曼卡的年龄,“他们(弟弟)幼儿园或者一年级,特别喜欢卡游。”

  对于9岁的昱宸来说,“卡游两个字,加一个虫子”,已经成了他眼中正版奥特曼卡牌的标识。但他三年间辛苦抽到的稀有卡,正轻松被同学的新卡打败,对战越多,手里剩下的卡越少,他终于也失去了热情。

  真正一流的品牌生意,不仅能被它的用户轻易辨识,还拥有他们持久的忠诚。显然,卡游还无法兼得。

  (文中丽雅、铭宇、李仪、昱宸均为化名) 

  原标题:掏空小学生零花钱,这家公司利润碾压泡泡玛特|隐形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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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资讯#不同年代的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玩具,从过去的沙包、弹珠、铁环,到现在五花八门的电动玩具、毛绒玩具,都丰富着孩子们的童年。近年来,一种奥特曼卡片悄然“登陆”宜宾,在学生群体及少数成年人中流行开来,这种卡片既不能锻炼心智,玩也无法丰富知识,甚至变成了金钱攀比的游戏……

“小学生现在对这种卡片太痴迷了,每天放学就只想玩这个卡片;他说他同学都在玩这个卡片,而且这个卡片价格高昂,且还容易让人上瘾,今年我儿子多次从家里拿钱,共约拿了8000余元在学校周边的文具店购买了这种卡片。”市民陈勇(化名)说道。

据陈勇介绍,他儿子今年9岁,近期特别沉迷于一种叫“奥特曼”卡的游戏卡片,今年竟多次从家中偷偷拿钱用于购买类似卡片,后经协商商家终于同意退款。“钱虽然退了,但是这种卡片对于学生群体而言严重影响心智。”陈勇表示。

陈勇所说的奥特曼卡片,是近年来在学生群体中比较流行的一种卡片,卡片从2元、5元、10元、20元到数百元一包不等;包内卡片按稀有度分为多种类别,而价格越贵的卡包,抽出的卡片等级、稀有程度和“战斗力”值越高。“首先这个卡片基本上是按包来卖的,包内卡片不固定,但是便宜卡包内的很多卡片指数很低,越贵的越容易抽取到很多等级高的卡片,有点类似于刮刮乐抽奖;但是刮刮乐抽奖是随机的且中奖了可以兑换现金礼品等,这个卡片就只能抽到等级更高的卡,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感觉就是可以炫耀,谁比谁的卡片等级更高。”市民王明(化名)说道。

王明的儿子今年就读宜宾某小学二年级,自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玩奥特曼卡,至今家中已经花费2000余元购买这种卡片。“孩子一放学就会吵着要购买卡片,爷爷奶奶比较迁就孩子,还是会给孩子购买,但后来我已经禁止不允许再购买了,在我看来这种卡片对于孩子学习成长没有任何好处,并且只会让孩子无心学习沉迷于玩卡。”王明谈道。

3月21日,下午5点半,位于宜宾南岸西区的一所小学门口人潮涌动,正直学生放学期间,学校门口的文具店内更是被小学生们挤得水泄不通。“我们觉得这个有趣,可以比拼看谁的卡片上奥特曼级别更高、更强,还可以集成一个系列。”在该文具店内两名正在选购奥特曼卡的小学生说道,如果自己的系列有缺的卡片,还可以找同学互换。

在该文具店内,商家表示卡片有1元、2元、10元、20元、50元等,最贵的达到了300元,其中受欢迎的是20元的。记者走访了西区该路段附近文的具店,发现均有奥特曼卡片销售,且价格一致。除此之外,在城区女学街的三家文具店也均在销售奥特曼卡片,一商家表示这类东西一直都有销售,有家长带子女前来购买的,也有学生自己存钱购买,在春节期间不少孩子拿了上千过年钱来购买

“本来我们也没有销售这个卡片,但是附近的学生专门要求我们销售,我们这边最好卖的是10元和20元的,其次就是5元的,2元的基本上没人买,其中主要针对的购买群体就是小学生,小学生买的太多了,初中和幼儿园只有少部分要购买,上了高中就几乎不会有学生购买了。”女学街一文具店商家说。

03幼儿园开始学会玩卡

刘芳(化名)是宜宾某幼儿园学生家长,刘芳表示自己的孩子虽然年仅4岁,但已经在幼儿园知道了奥特曼卡。“有天我带我娃娃去耍,他说他要买奥特曼卡,他就指着一个卡包说要买,我想孩子玩的东西也不贵,就没问价格,结果商家居然说这种卡片是50元钱一包。当时我还在想怎么这么贵,结果购买时旁边就有两个小学生用很羡慕的语气在讨论我们买的这个卡片。”刘芳说道。

与刘芳儿子一样,李艳(化名)的儿子也是从幼儿园开始迷上玩耍奥特曼卡,李艳至今不解为何小小一张卡片竟能卖如此高昂的价格,这种卡片竟然可以让孩子痴迷不已,李艳认为是一种虚荣和攀比心理。

“玩具车至少有辆车,是有实物的,抽奖也至少有奖金和实物的礼物。这种卡看上去真的很普通,制作工艺也谈不上独特,厂商在卡片上想印什么就印什么,单从制作工艺上而言不值一提。儿子刚上幼儿园就告诉我学校里很多小朋友在谈论这个卡片,去年过年我儿子说想买黄金卡,那张卡如果单靠抽取可能永远也抽不到,只能在淘宝上花费几十上百元单独购买,小朋友如果拥有了这张卡,就可以拿到学校里和其他同学一样玩卡牌,但是他们这种玩卡牌的模式谈不上任何技能,只是单纯的比较大小。所以这可能是小朋友之间一种无意识的虚荣与攀比。”李艳谈道。

04成年人耍得险些“离婚”

如果说对于未成年人而言,奥特曼卡只是单纯的炫耀,那么成年人的参与则让这种卡片成了一种可以变现的价值载体。“我对这种奥特曼卡简直深恶痛绝。”刘梅(化名)说道。去年,刘梅因为这种卡片多次与其丈夫发生矛盾,险些离婚。

据刘梅介绍,除了奥特曼卡,类似的卡片还有火影忍者卡等,都是同一公司出品,而成年人购买卡片的购买力并不像一般小学生仅仅花费几十百把元,为了购买类似卡片,其丈夫已经花去了数万元。“我丈夫是在抖音上接触到这种卡的,随后就开始在抖音和淘宝上购买,一箱卡里面有很多包,每包里面又是很多张,一般学生可能就是一包一包买,但我丈夫是一箱一箱买,可能一箱里面只有一两张卡是他要的,其他的就扔了,有时候他也会单独购买一两张卡,但那一两张卡可能就上千元,这些卡我们不太懂,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发烧友有时候会把卡放上咸鱼买卖,在咸鱼上的成交价可能是这个卡片本身价格的上百倍甚至更多,因为有的爱好者已经搜集好了一整套卡,就差一两张,所以会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去搜集。”

刘梅表示自从丈夫开始沉迷这种卡片收集后,便经常手机不离手,只观看类似卡片的网络直播,因为对此花费了太多的金钱和时间,导致二人经常产生矛盾,直至该公司无新卡推出,而旧卡其丈夫几乎已经收集完毕,才未再继续购买,这场矛盾才告一段落。

“我感觉他们收集这个卡片除了虚荣外,还有一点赌博和上瘾的成分。”刘梅谈道。

05相关部门:难以查处

那么这种卡片的产销是否存在违法违规呢?宜宾多个相关部门均表示确实接到市民的相关投诉。

“学校周边禁止开设游戏厅、贩卖烟酒等,确实是有法律法规的,可以以法律法规来禁止,但是类似的这个卡片确实难以定性。这种情况也不属于消费维权的纠纷所以难以约束。”有相关部门负责人说到。

另有相关部门向新三江周刊表示,在前期接到市民投诉后,他们随即前往了学校周边的文具店内进行调查,“但是存在几个问题,一般的出版物依照现有法规而言是指报纸、音像等,这种卡片并不在其中;而依照著作权法来看,据初步调查,该卡片版权信息也很清晰。另一方面该卡片内容,不存在血腥暴力低俗内容,所以不能进行查处。类似现象只能呼吁家长和学校加强对子女的教育引导,加强管理。”

该负责人提醒家长,需要加强对孩子的引导,不要拿太多钱给孩子花费,而作为店家在看到孩子独自用较大数额的钱购买卡游产品时,应该要谨慎对待,并善意提醒孩子征求家长同意,这样也可以避免之后导致家长不满引起纠纷。

除了“堵”的方式 还可以用“疏”

就此事,心理咨询师、虚心斋心理工作室创始人杨豪认为,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卡片其实它在商业设计的过程中,符合了两种人们难以抵抗的心理模型,分别是:病毒传播模型与上瘾心理模型。

“首先,“神奇”卡片可以在学生群体中进行交换,甚至可以交换其它物品或服务(比如代写作业等),且方便携带,这就满足了“社交货币”的属性;其次,“神奇”卡片的购买过程(一次买一包)有点类似于开盲盒,打开后有自己想要的卡片,就会很惊喜,没有就会很失望,这会产生强烈的情绪唤起;并且这是同学们都在玩的东西,如果没有它,都难以参与到与同学的共同游戏之中;每张卡片上都有对应的动漫人物,而这些人物背后又有着相应的故事情节,它们又可以作为社交谈资。它同时满足了社交货币、情绪唤起、共同游戏、故事情节这四个病毒传播模型,想让它不风靡都难。

“满足了容易接触、容易获得、酬赏多变、宜家效应四个上瘾心理模型,孩子一旦陷入其中,想不沉迷都难。”杨豪谈道。

其次,除了用上述“堵”的方式,更重要的还需要用“疏”的方式。“就是要帮助孩子建立良好的社交规则、社交心态、社交技能,也包括让他学会合理使用社交货币;最后,如果孩子已经严重沉迷,产生了物质依赖,可以尝试做物质依赖戒除的心理辅导。”杨豪说。

本文刊登于《新三江周刊》2021年4月1日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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