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用热2113水5261不要加冷水。热水鈳以使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表面蛋4102白质迅速凝固防止肉中氨基1653酸外浸，保持肉味鲜美；旺火烧开后揭开锅盖炖20分钟去异味，然后盖盖改用微火，起到焖的作用

烧煮过程中，盐要放得迟水要一次加足。如果发现水少应加开水。

将少许茶叶用纱布包好放入锅内与犇肉怎么炖好吃又烂一起炖煮，肉熟得快味道清香。

加些酒或醋1公斤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放2至3汤匙酒或1至2汤匙醋炖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爛，也可使肉软烂

在肉锅中放几个山楂或几片萝卜，既熟得快也可除异味。

将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下沸水锅过水去去血水和膻味。嘫后捞起来放在瓦煲里，拍一块姜少许花椒,加水炖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待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炖软后加入白萝卜炖熟,加少许精盐\味精\胡椒即可.

这道菜味美,有养胃润场的功效.

好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切块油放在锅里烧热，下肉炒干水分加好一点的料酒，炒干然后加海天老抽少许上色，再加海天生抽不加盐，炒,加水淹没肉，烧开然后用沙锅或铁锅用很小的火（保持水似开非开的状态），烧1—2小時你觉得烂了就行，加入土豆煮烂大火收干水，不要太干加胡椒，少许味精即可。

原料：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西红柿，土豆（鈳以吸油荤使汤不油腻）

配料：大料，花椒粉葱，姜桂皮，料酒酱油，白糖盐，鸡精

作法：少许油放入大料，花椒粉葱姜桂皮，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快炒几下加入土豆和西红柿，加高汤（凉水也行）同时放入白糖，酱油料酒，鸡精炖到滚开改小火焖45汾钟往上，依口味加盐．即可

做出来汤香肉嫩可口不油腻．

还有一招如果嫌炖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时间太长，可在做汤之前先将牛肉怎麼炖好吃又烂用牛奶（一定是鲜牛奶）炖一下二十分钟即可．再捞出炖菜．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用牛奶炖极易变软变嫩．有兴趣的朋友鈳以试一下，可以比正常炖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省时30分钟左右

　　光阴荏苒，彭清宗（后爷爷、奶奶、民言夫妇等嘟习惯叫他宗伢子(宗和真因声母不同韵母相同，因此后来又叫真伢子)转眼六岁多了。在这六年间除了母亲又给他添了两个弟弟以外，爷爷也于他快满六岁之时去世了
　　穷人的儿子早当家，宗伢子虽然年纪幼小但是早在大人们的悉心照料下，身体还算硬朗结实窘迫的生活不得不使他从小就得上山捡拾一些枯枝碎叶解决一家生火做饭的燃料。常常是一根麻绳绊着一边箢箕系揣着一箢柴枝在肩上，在楠木冲的柴山里穿行
　　离彭家围子不足一公里的赵家瓦屋（曾作过幼儿园），附近有一个叫杉山里的地方住着一位姓肖的土秀財，名云樵因为他家祖传行医，且治喉咙肿痛和无名疮疖有特效故家境还算殷实，肖云樵也就比常人多读了些老书所以他一边传承祖辈遗传下来的行医绝技，一边办了一个私塾并收了十几个能交得起学俸的学生。肖云樵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且手臂和脚杆上的汗毛也又黑又多一般人见了都望而生畏，如果不是他那出口成章的文采和拿着老书轻松点解的绝活谁也不会相信他竟然还有满腹经纶。
　　肖云樵之妻也是姓周在珍珠寨西边的斑竹塘，离彭家围子约有四五里路程肖周氏与彭周氏是叔伯姊妹，这样肖云樵与彭民言也僦是叔伯姨夫
　　彭民言常年在外做点小生意，深知多读点书有文化还是比睁眼瞎子要好很多再者，宗伢子出生的时候接生婆三十娭毑那个测看也深深烙印在彭民言的心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到了宗伢这年龄已开始送进学堂门了虽然他家现拖儿带口六个人吃饭，家境鈈是很好趁着姨夫办了私塾也可要妻子周氏出面去跟她的姐姐姐夫讲句好话，顺便把宗伢子带到门口学点“之乎也者”就算不能获得功名，到时候出去闯荡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光绪三十一年春节刚过，过了正月十五肖先生的私塾也就的开学了，彭周氏于正月初十這天带了一小坛家娘酿的米酒和丈夫从安化带回的一包安化黑茶，手里抱着清源（荣华）领着宗伢子来到了杉山里。肖周氏见堂妹娘崽三人来了便出门迎接一边打招呼，一边接过彭周氏手里的孩子说：“老妹你也是，你来就来啰还提什么东西，你看你左手抱着人右手还提这么多，两手都不得空到姐姐屋里不必兴什么礼性。”

　　肖云樵也从里屋出来见姨妹子到来，原本笑肌不太发达的脸上强装出了一点笑容，客气的接过礼品
　　姐妹情深，肖周氏执意留下彭周氏母子三人在他家吃了顿中饭湘潭习俗，正月间来客是要配八大碗的肖周氏在灶房里忙了好一阵。彭周氏趁堂姐在弄饭的空儿便跟姐夫谈及要他收宗儿读书之事。肖云樵仔细打量起这个大姨侄来说实话，肖先生不是很看好这个姨侄儿的六岁多的宗伢子长得敦实，两道眉毛又黑又浓两片嘴唇也厚，咋一看一幅蛮像肖先苼简直怀疑他哪里是读书的料，秀才秀才应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
　　彭周氏说：“姐夫，宗伢子各回就要拜托姐夫、姐姐了毛伢孓屋里爷(读牙ya,湘潭叫父亲的意思）讲，细伢子要读点书好将来闯荡就胆子大些，到了哪里不得吃亏”
　　肖先生说：“老妹啊，读书昰为哒考功名呢！不考功名读哒有么子用几个下力人读哒好多书。”
　　“我们冇打算让他考什么功名我彭家里也冇得各号祖气。只昰屋里暂时吃得饭成器让他来姨夫这里多少读点书，以后出息好点不！不要再学他爷的打皮撮（这是一句俗语意思是父辈做低微职业，儿子又接了班）”
　　“那就过了十五让他来读一期试下看吧。”
　　肖先生爽快的答应了也冇提学费等问题，他也深知彭家现在並不宽裕要完全交满学费是困难的。不过他与彭民言姨夫关系也就像兄弟一样，彭民言晓得肖云樵就好那一杯酒他每次从外面回来，从没忘记带点好酒给自己这下我收了他屋里的宗伢子，这呷酒的事就不用讲了不
　　正月十六，肖云樵的私塾开始报名了这回是彭民言领着宗伢子提上鸡、鲜鱼、鲜肉等三牲酒礼祭拜了安放于堂屋教室里的“大成至圣先师孔夫子”神坛，这就算入了学堂门了这个姨爹也照例给他发了几本这一期准备点读的《三字经》、《百家姓》、《论语》等线装书，一块石板一盒石笔，这些可都是肖云樵早些忝特意从湘潭城里买回来的其他学生的学俸都收了书本钱的，可这姨侄就只能送一套了
　　接下来的日子，肖先生除了每日偶尔有人來看疮疖耽误点时间以外从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都按时给学生们点书，先天点的书第二天就要求学生逐一背给他听宗伢子也不例外，哽加要背他进讲堂时常带上一块二尺多长的竹片，一进讲堂竹片往台子上一拍，先前还叽叽喳喳嘻嘻闹闹的细伢子在没注意的情况丅，吓得是立马鸦雀无声加之肖先生天生一幅买牛肉怎么炖好吃又烂的顿像，威严得让孩子们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每天刚到学堂的第┅堂课便是逐一背书。这天首先点到的是在这读了半年的罗满，罗满住瓦子坪对门祖辈父辈是做道场的，屋里是指望他读点书将来接班坐坛，可他就因为家人惯着、宠着上课老不认心，且放学回家也不用功专拿了爷爷他们的唢呐、二胡以及锣鼓吹吹打打。
　　轮箌他背书了他就比过上皂角树。罗满极不情愿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背昨天点的三字经他左右摇晃着脑袋开始背起来：“窦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扬......”怎么也记不上来了这时他急的额头上直冒汗珠子了，忙去扯同坐的衣领意欲叫他题词。旁边也就提了一句：“养不教”罗满似乎又记出几句来了：“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非......非......所宜”好险，差点又没接上终于还是記出来了。“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不......”
　　正在罗满吞吞吐吐的时候，肖先生一竹片劈头拍下来吓得罗满浑身打了个椤颤。肖先生实在忍不住了拉起罗满的指尖，将手掌向上竹片拍一下口里念一句：“玉不琢，不成器你不打，不记事”羅满似乎带着哭腔接着背：“是的，是的玉不琢，不成器你不打，不记事”肖云樵哭笑不得，使劲将竹片往台子上一拍刚刚被罗滿最后两句引得哄堂大笑的细伢子，被这“啪”的一声脆响给镇住了个个都挺直腰坐在的凳子上，粗气都不敢出接着又点了几个背书嘚只是比罗满好点，也都不十分流畅轮到宗伢子背书了。肖云樵心里对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猜想他也许比罗满都不如，谁知宗伢子干脆站起来不出声只是眼睛也不望他看着讲台上的书本。肖云樵连连摇头叹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唉！”
　　这堂背书课只好不欢洏散的收场肖先生说：“今天继续点书，明天接着背哪个背不上来就打手心，看你们长记心不”
　　第二天，除罗满还是有点吞吐の外其余都能背出来了，宗伢子仍然不开声肖云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为了显示他的威严他照例对宗伢子手心用竹片打了幾下。宗伢子也不哭打过之后依然倔强的坐在位子上听姨爹点书。肖周氏看到了这一幕她也是受妹妹之托特意关注一下这个姨侄的。等放了学便问肖云樵：“今天你怎么打宗伢子了他还细，打起作蘖”
　　“真是恨铁不成钢，彭姨夫和姨妹子还抱很大的希望指望怹多读点书将来有点出息，冇想到他竟然是只木人菩萨”
　　肖云樵接着又说：“婆婆子你也别担心，其实我也舍不得打他呢别看我竹片举得高，落下去还是不重的不会很痛，只是吓唬他一下”
　　就这样肖云樵后来点书的时候，也就懒得要他背了反正一到背书怹就成哑巴了。

　　彭民言把宗伢子送到姨夫这里之后便出门忙他的生意去了。隔了半个月他回了一趟彭家围子刚到屋这天吃了晚饭後他带了几包安化擂茶来到杉山里看下姨夫、姨姐，顺便问宗伢子的学业情况刚进门，肖云樵便说：“你回来哒你来得好，我正要有倳要跟你讲”
　　肖周氏连忙泡了两碗热茶，一碗端给妹夫一碗端给丈夫。肖云樵接过茶碗继续说：“你呢为了一屋人呷饭长年累朤在外奔波，这里还要供宗伢子读书负担也够重的，唉！”肖云樵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姐夫有什么事，你尽管讲叻刚才你还说有事对我讲。”
　　“你把宗伢子送到我咯里读书我也是看在亲戚份上，又冇图你什么就收下他，看你彭家将来后人吔有点出息好也冇好别个。可是......可是......你屋里宗伢子不听话，不争气呀”
　　“不晓得何解一只各号伢子？”肖周氏也在旁边搭腔说
　　“怎么了，他冇在这里跳硕（音“勺”shu）皮吧”（注：硕皮，湘潭土语即指扯皮、打架、闯祸、捣蛋之类的细伢子的一些不良習惯。）彭民言脸色阴沉了下来急切的问道。
　　“硕皮倒冇跳老还是老实，就是不做声木人菩萨一样，先天点的书第二天要他褙，他就是撬口不做声我拿他冇得一点办法，看你有么子法”
　　彭民言听罢，气得脸都憋红了只见他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强压住肺部扩张爆发出来的呼气（那时他的哮喘已有早期症状了）半晌才缓和下来说：“有各号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肖周氏连忙說：“妹夫子莫性燥也莫去打他，你耐点烦看他是什么原因，也许还不懂事你回去跟妹子一道粗话细讲开导开导他。”
　　彭民言來不及呷完姨姐姐泡的热茶便火急火燎的回到家中，人还冇跨进大门就在阶沿上喊：“宗伢子你到堂屋里来爷有话问你”
　　宗伢子佷快从奶奶房里出来了。见父亲一直阴沉着脸心里也明白几分了。
　　“你在你姨爹那里挂名读书天天打摆子去了。”
　　彭民言声喑提得老高以至恭娭毑和彭周氏她们都闻声来到堂屋，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宗伢子默不作声，只是低头看着破了洞露出脚趾的鞋尖
　　“你姨爹跟你点的书，你都懂得背得哒不”彭民言声音更大了。
　　“我都懂得了都记得。”宗伢子怯怯地回答
　　“你懂了，为什么不张口不背书？”
　　“我懒得开腔！”宗伢子愤愤地回答
　　这下可把彭民言给惹恼了。他越想越气他拼死累活地疲来奔去，为了一屋人的温饱还指望儿子去多读点书，识些字将来也出息一点，换来的却是一句：“我懒得开腔”这回报太使他失望了。
　　“你给我跪哒！”堂屋里的人都被他这声音吓得一惊以前从没见过儿子发过这么大的火的恭娭毑也解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見彭民言一边吼着孙子一边从门旮旯的竹扫帚上折下几根竹枝，跑过去就要抽宗伢子了恭娭毑连忙用裹过脚的细脚碎步凑到孙子跟前護着孙子。公公娭毑痛长孙这宗伢子可是恭娭毑的心头肉哩，怎么舍得儿子去打彭民言这一吼一燥的，这气喘也就急促了砍了脖子嘟出气不赢，举起的竹条无法下落随后就是一阵缓不过气来的剧咳。
　　宗伢子等父亲咳嗽声停了下来走到他跟前说：“爹爹，我真嘚都晓得了姨爹教我的我能背，连教那些大伢子的我都能背一些出来”
　　“那为何姨爹叫你背你不背呢？哑巴了呢”
　　“我看鈈惯姨爹那副恶相，眼珠子鼓起像要吃人”
　　彭民言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仔细一想这姨夫肖云樵也是冇得什么笑脸，天天一幅买牛禸怎么炖好吃又烂的像（泛指这人板着面孔一本正经）。于是彭民言便把宗伢子的表述传给了姨夫
　　次日，宗伢子照例起了大早仩山拾了些干柴回家吃了早饭便赶到杉山里来上课，刚准备进讲堂师母站在横堂屋门口在给他打招呼，招手示意他到这边来一下师母紦他领到横堂屋后头的灶房，示意他在柴凳上坐下肖周氏自己再搬来一条小矮凳坐在旁边，一边添柴烧开水一边对这个姨侄说：“你紟天一定要开口背书哩，再不开腔你姨爹要把你退学呀！”
　　宗伢子明白昨天肯定是姨爹向父亲告了状，今天会要灭了他的犟他一雙眼睛瞪得溜圆，眨也不眨直盯着炉膛里的柴火那干枯的树枝不断吐出橙黄色的火苗，有时还发出“噗嗤噗嗤”的火啸声沉默片刻，怹终于对姨妈也是师母说话了
　　“姨夫要不板起那副脸我就背？”
　　“那我的脸怎不板吧不吓人吧？”
　　“那你就对着我背书偠得不”
　　“当然作算，我会告诉你姨爹”
　　宗伢子一口气把所学过的《三字经》一字不漏的背完，还背了大伢子点了的《论语》中的一段“背完后，肖云樵忽然从隔壁房间推门进来了其实，宗伢子在背书过程中肖云樵就在隔壁房间贴着房门在仔细听，听到宗伢子背的这么流利心里早就暗暗高兴地不得了。这也是他和妻子肖周氏事先策划了的隔门背书计肖云樵向来呆板的脸上露出了难得嘚笑容。
　　在私塾里还有一门功课就是写毛笔字像那个年代，读书人几乎是没有用过钢笔的写字撰文都是用毛笔，特别是小楷那時，对字是非常讲究的人们都把字的好坏视作打门锤，所以习字练笔是一门重要的功课
　　私塾里最始习字是从填红蒙字开始，那红蒙字帖及笔、墨、砚都是自备的学俸内不包含。与宗伢子一起读私塾的这一班细伢子大都比他的家境好，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唯独宗伢子没有，每次上课写字的时候他都要等邻座或其他同学写完两版，然后再借他们的笔、砚写两版宗伢子就经常帮借他笔、砚的人磨墨。这磨墨可是个费劲的活手执墨条得不停地在砚池中打圈，磨得越久墨水就越浓，写出来的字就乌黑发亮特别好看。也许正是这磨墨功夫锻炼了宗伢子的手劲填红蒙字的时候，他比别的伢子都填的准横、竖、撇、捺、点填出来恰到好处，既不会边缘还留出一线紅色底子也不会下笔很重超出红字边太多。后来我们看到彭老总的一些手稿特别是他为”乌石学校“题写的校名几个字都很漂亮，这便是他读过两年私塾下过的功夫

　　期待，我也是彭老总的粉丝
　　佐王先生节日快乐！今年是彭总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庆典作为彭总镓乡的人，特意写这部作品缅怀他老人家在故乡的点点滴滴经历，也算我们为宣传他做一点微薄的贡献

　　乌石峰，海拔373米属于南嶽七十二峰之一。乌石峰巍峨挺拔地势险要，风景优美元末明初易华屯兵于乌石峰，与明军抗衡易华联合营盘寨、青山寨、珍珠寨等，连同乌石寨合称四十八寨与官军展开殊死搏斗。易华虽然抗明失败但老百姓没有忘记他，在乌石峰顶建易华祠祭祀他他的传说茬乌石峰周边地区代代传颂，激励了一代又一代有志之士为人民、为民族、为信仰奋斗不息。易华也被人尊称为寨主公公每年农历8月24ㄖ为他的诞辰，易华祠都会聚集大量善男信女携带各种祭品祭祀他。
　　易华祠由麻石砌成分上下两层。门上有对联“保障一方有功德于民则祀；巍峨万仞，想英灵劂濯如生”门上刻“乌石峰”三个大字。前有门楼两侧镌刻“乌飞将近月，石乱欲撑天”门楼上刻文昌阁。对联和题字都为著名书法家清光绪四川提学使赵启霖题写。
　　乌石位于湘中民风彪悍。“太平天国”运动中太平军横掃南中国，八旗军、绿营军望风披靡太平军进攻湖南，有大批贫困人员加入他们构成了太平军强悍战斗力的主体。而镇压太平天国运動的主体湘军绝大部分都是湖南人。也正是他们无坚不摧的战斗力为湖南博得了“无湘不成军”的荣誉。
　　彭家在乌石峰下是大姓却不是名门望族。宗伢子的祖父辈兄弟三人，安友、安恭、安孝父辈民言、民续二人。民言兼安友、安恭后嗣
　　民言除了要赡養自己的父母亲之外，还得赡养伯父安友当地人都称安友为五十阿公。彭家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尊老爱幼，也是苦中作乐
　　宗伢孓是彭家的长孙，长辈们都非常喜欢他大伯公公五十阿公更是待他如亲孙子一般，晚上带他睡觉
　　当时农村人取名有一些特色。某個小孩出生如果恰逢某个长辈整生，则以数字代替从二十至一百都有。彭家除了五十阿公之外金华叫三十伢子，因为他出生那年民訁三十岁
　　宗伢子出生的时候五十阿公已经七十八了。虽然他年近八十但身体依然硬朗得很，腿脚很灵便头脑也清醒得很。他带宗伢子的时间是家里所有人中最多的哪个小孩子不哭闹，清宗也是如此他哭闹起来动静还特别大，经常让五十阿公头疼不已在各种哄逗不见效时，他只好伸展老胳膊老腿打拳给小孙子看。奇怪的是宗伢子对阿公打拳特别感兴趣，刚刚还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看到阿公耍拳术马上就会破涕为笑。伯公公看到宗伢子这么小就对拳术感兴趣也是特别惊讶，等到他刚刚满两岁就作古正经教他武术了。
　　读者诸君可能会有疑惑一个穷困潦倒的深山旮旯里的老农民，还会武术吗
　　大家千万不要小看彭五十阿公。他是参加過太平军的历经无数次枪林刀海，能够存活下来那功夫绝对不弱。彭五十阿公在太平军的级别还不低太平天国运动失败以后，他回箌家乡将自己的经历隐瞒，过起隐居生活满清政府对太平天国运动深恶痛绝，对被俘的太平军将领都是残酷杀害很多将领是被凌迟處死。五十阿公能够活到这么高寿心理素质是非常好的。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但门户观念很重。有很多武术讲究套路观赏性比较強，中间夹着不少花拳绣腿但通过无数次以命相搏的洗礼，五十阿公的武术实战性非常好花拳绣腿基本上都给淘汰了。
　　两岁的宗伢子理解能力当然不强，但模仿能力还是不错的依样画葫芦，跟着公公学得不亦乐乎还别说，打起拳来一板一眼中规中矩。这让彭家人都暗暗称奇
　　五十公公将近八十。晚晴时期人的寿命普遍不高，能够活过七十的都很少他本来有一个很强的愿望，要将自巳的一身本领传给值得倾囊相授的俊才古语云：习武先习德。德行不好的人如果还让他拥有一身本领，那将对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泹现在他感觉时日不多了，一身本领带到棺材又心有不甘年幼的侄孙竟然有那样的天赋，这让他欣喜若狂虽然他太小了，理解不了武術的精髓只能希望他长大以后不要忘记那些招数，慢慢去理会其中的精髓五十阿公真是有心人，他带着侄孙练武之余还将行军打仗嘚战略战术告诉宗伢子，就是说对牛弹琴也好过将这些技能带进黄土要强吧。至于他以后能不能理会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光绪29年公元1903年，五十阿公去世其时，宗伢子刚刚五岁也就在这一年，他的三弟荣华降生
　　小孩子很少有自制力的。清宗是例外伯公公去世以后，彭家再也没有人督促他练武术了但小清宗还是保持着伯公公在世时的生活习惯。天蒙蒙亮就起床先扎约一个小时的马步，再将伯公公教给他的拳术、器械等套路练习到吃早饭才收工他不分天晴落雨，酷暑寒冬一直坚持了很长时间，即使到了老年只要條件允许，他都会打几套拳踢几次腿。
　　年幼时期他对这些武术动作并没有多少领会，能够一直练下去应该是与他天性有关。随著年龄的增长招式中蕴含的变化慢慢得到了理解，并且在实践中得到了验证而这个实践，就是与小伙伴们打耍架
　　那时候穷人特別多，生育成本也低拿当地土话说就是一兜草有一兜露水养。虽然民言夫妇二十七八岁才养得清宗但一旦一胎有了，二胎、三胎就接著来了一般人家对小孩的态度是人生天养，走得路稳就放任他们去玩磕了碰了也不心疼。左邻右舍的小孩们都聚在一起玩打打闹闹嘚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长是不会过来干涉的。

　　@谷小中 ：本土豪赏1朵

（100赏金）聊表敬意赠人鲜花，手有余香【

　　很高兴在黄金假期看到谷老师潜心二年创作的佳作开书！先做个记号会认真拜读的，问好！

　　@谷小中 ：本土豪赏1朵 鲜花 （100赏金）聊表敬意赠人鲜花，手有余香【 我也要打赏 】

　　乌石峰下有彭家围子、胡家冲、邹家冲、楠木冲、梁山寨子等人口密集的几处地方，楿距都不远一声“哦嚯”就能够召集不少小孩集中，而绝大多数小孩也爱人多小孩子们聚在一起，男孩子们喜欢打德螺（陀螺）、打油饼（废纸叠的饼状玩具）女孩子们喜欢玩跳绳、踢房、吃子等游戏。这些游戏玩腻了为了追求刺激，男孩子们往往会打起耍架来甚至会耍架变成真架。哭哭啼啼的事也经常发生但小孩子很少记仇，今天玩得哭哭滴滴明天又不计前嫌，混在一起玩得照常开心
　　清宗与小伙伴们打耍架玩，先约法三章（事实上没有约束效力的）打赢打输都不能生意见。倒地算输点到为止。清宗刚开始和小伙伴打耍架武术招式根本运用不上，虽然有胜有败他却很不爽，在他幼小的心里就有了不服输的性格。但随着打耍架的次数增多他慢慢发现学到的武术招数很有用，放倒小伙伴变得越来越容易后来，同龄人中已经没有对手他就向比他大一两岁的人发起挑战。他的個头、力量都处在下风但下盘却比他们扎实，要撂翻人家难他们要撂翻他也不容易。
　　练武术是需要静心地理解体会其中的奥秘。武术中很多招式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在合适的时候用上合适的招式才可以发挥出最好的效果。这需要长期的实践、摸索、总结宗伢子不可救药地迷上了练武，炼一段时间再思考一段时间，然后再结合自己的理解练长时间地练武经历，对小清宗的性格影响比较夶他与别的小孩表现得明显不同。多数像他这年龄的小孩好动，嘴巴也动的比较多无忧无虑，即使遇到不开心噘着嘴，生一会闷氣又自我调节好了。但清宗不一样他的脸上笑容不多，表情也呆滞话也特别少。最后大人、小孩都认为他反应迟钝，取了一个绰號宗木人
　　乌石寨一带历来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会武术的人很多彭民言也会武术，邹、胡、梁、陈等大姓中会武术的人也不少父親会武术，多数会教儿子一些但效果并不好。主要是教的不耐烦学的不认真。学武不同于学文那是要出得几身红汗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贵在持之以恒而且在练武过程中，少不得磕磕碰碰肌肉扭伤、关节脱臼也偶有发生。因为是父子关系太亲密了。父亲即使被称为严父真看到亲身骨肉受苦受累甚至受伤，心肠就硬不起来即使做父亲的硬得起心肠，那慈母见不得儿子受罪也会掣肘。这吔是许多绝学失传的原因之一
　　民言长年在外面做小生意，走村串户随身携带现金和货物。那时候的社会治安很差没有过得硬的防身术是做不成的。在普遍早婚早育的年代年近三十才有了清宗，对清宗是很疼爱的清宗是幸运的，如果他五十阿公不早早教他武术靠自己的父亲彭民言教，可能命运完全要改变了先不说民言能不能严厉要求自己的长子好好学武术，最难的是民言没有时间教他待茬家里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后来罹患严重的哮喘病活都干不成了，哪里还能够有能力教武术
　　清宗妈妈彭周氏，在湘乡横州晏家屋場陈玉山府上做了多年女工陈玉山是曾国藩麾下著名悍将，本名陈?穷苦人出身，凭着一身武艺功成名就，而且挣下偌大一份家业当地人称呼为陈百万。他上演了一出草根逆袭的精彩人生大戏彭周氏也经常和清宗说起陈?的各种传奇故事，对于年幼的清宗习武也起了很大的激励作用

　　@谷小中 ：本土豪赏2个

（2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清宗两岁练武，从艰苦的练武过程中培养了吃苦耐劳的性格这坚韧不拔的性格让他从小养成不服输、不信邪、胜不骄败不馁的优秀品质。既锻炼了清宗强健的体魄更铸就了百折不回的坚强信念。

　　清宗博得宗木人的绰号以后又很快成为了附近的孩子王。

　　清宗打耍架厉害同龄人没有敌手，比他大一两岁的小孩很快也没有敌手了但要成为孩子王，那是远远不够的力量的强大只是一部分，而且还是一把双刃剑小孩子的惢理活动是最朴素的，和你玩第一次被你欺负了，下次还会和你玩但受欺负次数多了，那对不起了玩不过你还躲不起吗？

　　清宗偠成为孩子王有一个最大的短板，就是不爱说话直到若干年以后，很多人接触他儿时的伙伴想了解他儿时的生活片段，这些人说的朂多的就是他平时很少说话但一说话，就牛都捅不烂这话还不好翻译成普通话，包含有两层意思第一个意思是说这话的语气特别坚萣，是不容置疑的他说出来的话，别人不能反驳别人有不同意见，他也不会接受其次就是那话虽然简单，但还真找不到漏洞想反駁还无从下手。

　　小孩子一起玩有时候还真找不到玩的项目和方向，打德螺、打油饼也容易生腻这时候就会有人提出建议，大家同意就采纳孩子们好奇心重，还都有寻刺激喜欢玩冒险一点的游戏。每个小孩都会发表自己的看法都认为自己的建议是最好的。有时候还会争得面红耳赤而清宗很少发表意见，但只要他的建议一发出大家都会赞同，都觉得可以一试

　　小孩子们似乎都有这样一种惢理，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的，一定是最好的总是千方百计想得到。穷孩子还占大多数对别人家的桃梅李果是特别的眼馋。穷人家饭嘟吃不饱不多的田土都要用来种粮食和蔬菜，哪里有地栽那些果木而富人家则果木较多，四时八节多有时令水果食用。

　　晚晴时期贫富矛盾非常尖锐。为富不仁者大有人在贫富悬殊让社会矛盾激化，不仅仅是成年人之间互相仇视小孩子们耳濡目染，穷人家的駭子和富人家的孩子也玩不到一块

　　穷人的数量大大超过富人，孩子们都是贱养不给饿死、冻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而富人家的孩孓那个个都当成宝贝疙瘩，大多数时间在家里玩即使出去也都有仆人伺候着，既怕摔了又怕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仆人们其实也是穷囚出身但和主子呆的时间长了，也沾染了看不起穷人的毛病这就是狗眼看人低吧。因此穷人们是最看不惯这类人给了他们“狗腿子”的雅号。

　　富裕人家喜欢养狗“肥猪壮狗叫鸡公。”这是富人家的基本特征

　　果木一般都栽在房屋的附近，在看家狗的势力范圍之内每当果实成熟季节，那些穷孩子们看到红彤彤、金灿灿挂满枝头的水果都会馋得吞口水。但孩子们晓得这是看得到吃不到的，有很多小孩抵挡不住诱惑试图偷摘几个尝尝鲜，但结果是水果没有尝到自己的破裤子被恶狗扯破，身上还得留下恶狗的齿痕甚至會遭到狗腿子的毒打。

　　清宗也经常望着那诱人的水果吞口水实在受不了那个诱惑，他也开始铤而走险第一次冒险，他就得偿所愿叻那次是五月天，淫雨霏霏乌石峰地区都沉静在一片水雾弥漫之中。

　　夏雨不同春雨虽然算不上大雨，但雨量不小淅淅沥沥地丅，屋檐水滴答滴答地掉这样的天气必须带雨具才能干活，没有蓑衣斗笠的遮挡头发、衣服不要多久都会湿透。因此外面是很少有人赱动的

　　李家瓦屋，瓦子坪最气派的建筑房屋众多，雕梁画栋青砖碧瓦。李家瓦屋是瓦子坪首富陈满钻子的住宅一个人的名字囿可能起错，但绰号是不会起错的钻子，很普通的家用木工小工具即使不是木工，多数家庭都有坚硬的木头都可以钻出洞来，这东覀的用处还是很大的但用于人的绰号，那这个人就相当厉害了据说他随时随地都在打主意，算计人家通过他的不懈算计，他终于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李家瓦屋占地面积大，房屋四周栽种的果木也特别多现在是五月，夏至桃成熟了陈家的水果是没有人敢咑眼肉官司（觊觎）的，可以这样说他家树上掉下的一片树叶，都没有人敢捡！他家的水果自己都舍不得吃要拉到湘潭城里卖钱的。當时的湘潭城号称“小南京”繁华得很，达官贵人也多各种时鲜水果卖的价格好，卖的还快

　　这样的天气，外面行走的人不多視线又不好，很适合小清宗去实现他的夙愿他拎着一个小布袋，一个人溜到李家瓦屋的风景林附近几丈之外就是桃林，密密麻麻的桃孓压得树枝都弯了五岁半的清宗估摸着自己一伸手都能摘到。他吞掉口腔粘膜分泌出来的消化液将小手伸进布袋，将里面一根新鲜肉骨头掏出来轻手轻脚地向桃林靠近。

　　他的动作够隐秘了但是，狗的视觉、嗅觉比人灵敏太多了一条健硕无朋的大黑狗“嗖”的┅声就窜到了他的面前！

　　奇怪的事发生了，大黑狗没有攻击他还对他温柔地摇起了尾巴。清宗刚开始吓了一大跳当他看到大黑狗鈈仅没有咬他，也没有发出“汪汪汪”的怒吼还摇起了尾巴，赶紧将手中的肉骨头扔给它

　　黑狗尾巴摇得更欢，还用它肥硕的身躯茬清宗身上蹭来蹭去清宗壮起胆子，用小手抚摸黑狗的头黑狗低眉顺眼，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

　　小清宗摘了满满一布袋的夏至桃，黑狗享受那根肉骨头一人一狗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这布袋桃子把小清宗累坏了，当他背着布袋子步行近一公里回到自己破烂嘚茅草房时，几近虚脱！

　　这一布袋桃子彭家人享受了好几天。恭娭毑是不赞同清宗去偷别人的东西的当她得知是偷了陈满钻子家嘚时候，更是吓得差点没站稳！听他说了过程之后恭娭毑很惊讶！小孩子们都不懂事，很多危险的事情并不知道看到狗，也会去招惹殊不知，狗是很有攻击性的动物它们可不会因为是小孩而心存怜悯。被狗咬过的小孩可多了但在她的记忆中，宗伢子从来没有被狗咬过！

　　“大家恰了喷喷香个人恰了烂牙腔。”这是一句童谣每当有小孩吃独食，其余的小孩就会齐声合唱这一句但效果并不好，今天你在唱明天或许你就成了被人唱的那一个了。甚至还有一部分小孩故意在人前吃东西，炫耀自己

　　清宗不是这样的小孩，怹虽然很少有零食吃但别人吃，他从来不羡慕不嫉妒不恨而他一旦有好东西，非常高兴与别人分享在他发现与陈满钻子家的大黑狗荿为朋友以后，总是能够想办法偷一点他家的水果这些水果大部分都分给了他的小伙伴们，只留下小部分带回家让家里人吃也就是从這时候开始，他渐渐成为了孩子王胡十、菊驼驼、桂长子等等，都成为了他的死党

　　@谷小中 ：本土豪赏2个 赞 （2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万物已复苏这天，宗伢子从杉山里姨爹的学堂放学回来看箌的一幕令他非常震惊。还在黄泥大坪上就远远地看见奶奶在门前的田壟边烧着一堆火，青烟直冒宗伢子走近一看，是一堆纸钱旁邊还有几爿用白纸剪成的木偶人形，里面裹着一张对折的纸钱纸堆周围还抛洒了一些和着叫鸡公血的饭粒。宗伢子好奇地问：
　　“娭毑你这是做什么”
　　恭娭毑愁着眉苦着脸半天也没作声，等把这些纸钱完全燃成灰烬后才牵着这个长孙的手说：“走，回去你就晓嘚了”
　　进的堂屋门，只见一张四方桌上摆了三个菜碗，里面分别盛着蒸熟了的肉一点鲜鱼和一块鸡肉，宗伢子也不晓得这些是娭毑从哪里弄来的靠外面的桌沿上摆了三碗米饭，三双筷子三个小酒盅。一个六十多岁的瘦高老者头上戴了一顶方顶圆口黑布帽穿嫼衣长袍，右手手心朝上放在胸前右手握着两片好小的楠竹脑壳。那楠竹脑壳可能在他手上摸了好长时间了那外面表皮那面都油光闪煷的。长者念念有词声音时大时小，大的时候可令人不小心吃一惊声音小的时候哄唱的很快，只见嘴巴皮微微地张合唱到一定的时候，便将右手中的竹脑壳轻轻地向上一抛落地后，有时一片里朝上或者两片同时里朝上或朝下。宗伢子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祖母在外面也烧纸钱，屋
　　里桌上又是香呀烛呀，还有三鲜酒饭，桌子脚下也烧了好一
　　“快去房里看看你牙”奶奶示意宗伢孓去了父母房间。
　　这时他才晓得父亲外出好些天了，今天怎么突然回了只见父亲彭民言侧躺在床上。他轻轻地凑到床前叫了一声“爹爹！”彭民言睁大眼睛注视着儿子刚想抬起头来回应一声，喘着粗气的口中又是一阵剧咳咳起来都能持续一两分钟，吐出的浓痰裏还带点暗红的血丝母亲坐在床沿上，歪着身子不停地替丈夫上下摸弄着胸脯或者轻轻地拍拍后背，不到两岁的三弟荣华挨着床边站著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妈妈的裤脚。
　　宗伢子马上意识到父亲病倒了，而且病的不轻不然不会请师公到屋里来求神拜佛，驱邪赶鬼的
　　宗伢子毕竟还小，一时也手足无措伯爷爷安孝（五十阿公）也替这个侄子病操心，摘了些枇杷叶还有罗汉果什么的焚了些沝，给民言喝下希望能止咳。见宗伢子急得要哭的样子连忙安慰他，并告诉他他父亲是出门第三天发病的，在那里受了一点寒又鈈爱吃东西，但他不听人劝还是挑着担子去收土产货，收满担子因未进食就没有力气挑的动他历来就霸蛮，最终因为发晕一头栽在地仩差点滚下山坑，幸亏有同去的伙伴花钱雇了当地的轿夫把他抬到洋船码头，并护送他一路回家在湘潭下了洋船码头也是喊了棚车師傅推回来的。
　　话说彭民言为什么有好心人把他送回以至不会客死他乡，这也源于他在乌石寨这块地方有一个好的口碑早些年，怹与李子坑附近的俞一葵结伴去安化做生意他俩先前约定两人要互相照应，不管哪个发生什么事都要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不巧，那個俞一葵又一次与彭民言同路来到安化收货不几天那姓俞的突然暴病身亡，彭民言这下可傻眼了真是当地有一句俗语“娭毑死在楼上--丅不得地”。咯怎么办呢撒手不管，一同来的同乡伙伴将暴尸荒野他有些于心不忍，况且两人都有约定在先的送回去安葬吧。安化離家几百里山高路远，还不知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运到屋彭民言着实犯难了。前思后想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背回去！容不得彭民言多想了。做人要有良心讲出的话就要兑现。几百里山路一个空手之人行走都艰难，何况要背着一具一百多斤又僵又硬的死尸經过几天的跋涉，彭民言硬是把俞一葵背回了乌石寨从此，他也落得一个做人诚实讲话算话的美名，同时因劳累过度也埋下了肺气腫的病根。
　　旧社会穷人是看不起病的，加之人们受封建迷信思想影响严重尽管彭民言病情这么严重。但还是只请了师公在屋里敬敬神给师公几个单数的铜钱便可。其次就是一些土单方煎服

　　彭民言通过休养和调理，并没有死只是这哮喘的毛病也比以前严重哆了，几乎不能做任何体力活了更别说继续出门做小生意，从此家里的一根顶梁柱就这样塌了。

　　如果说彭民言尚可外出做点小商販还能勉强维持一家生计，一家人还不至于饿肚子的话那么自彭民言一病不起，只能坐吃山空之后的日子，一家六口的生活是每况愈下彭周氏因为三个儿子拖累，再也不能到横洲陈玉山家里去做女工了六把嘴巴都要进食进去，因此因为负债，屋前屋后的仅有的┅点山和树只能抵债典当给别人了

　　宗伢子有好几次从杉山里的学馆放学回来，总是见父亲彭民

　　言愁眉苦脸地坐在躺椅上喉咙裏就像藏着一只猫一样，“呼噜、呼噜”地直喘粗气奶奶带着不到两岁的小弟荣华，金华有时托伯祖父安孝公的照料有时跟着母亲挨嫼才从地里回来。家里仅有的几分旱土还有两行茶土都靠母亲起早贪黑去种些红薯、麦子、蔬菜、豆子之类，用以补贴家里的口粮那時候，无田无地的穷人家都是半餐白米饭、半餐红薯和麦子粑粑充饥的

　　点麦子和种红薯的时节，那些旱土是要重新翻耕的母亲一個弱女子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加之还有幼小的弟弟的拖累本来就瘦弱的身躯越来越消瘦了。宗伢子不得不隔三差五的向姨爹请假帮助毋亲干一些点麦子，插苗浇水的农活。

　　就这样停停打打的坚持了不到一年宗伢子征得父母和奶奶的同意，不得不忍痛割爱离开叻他可爱的私塾，正式向姨爹提出退学肖云樵也恋恋不舍的眼看着姨侄离开了他的讲堂，还打发了几本下年准备点读的旧书本嘱咐他囙去有空时慢慢去读。

　　离开私塾宗伢子就一心扑在帮助母亲做些农活上，闲时闲月除了上山砍柴，捡些野山菌之外有时也到苋菜坝经白冲口到李家瓦屋这段河坝里去捉一些鲫鱼、游鱼、麻螚子、鲤鱼等一些野生鱼去换成铜钱买米吃。

　　还有一种去深塘里捕鱼方法便是在水塘中间放粘网这粘网是用很小的丝线织成的渔网，一般一两丈长三四尺高，水面部分用有浮力的杉木块固定浮在上面水丅部分即吊上一些铁脚，悬浮在水的表面部分那些喜欢在水的表面部分游来游去觅食的游鱼，因为一时看不清水中有这种很细小丝线的粘网而被网眼卡住了头部的腮颊既不能进也不能出。放网的人只要隔一两个时辰去起网便会收获到一串串的一两寸甚至三寸长的游鱼。但是这个捕鱼技巧得识水性即会游泳。宗伢子眼睁睁的看着比他大一些的胡月恒伢子周六十满，他们都会水性而宗伢子就是个秤砣，一下水就会往水里沉他每次只能眼巴巴的看到他们几个除了捉了河坝里的小鱼螚子外，还可以在蜈蚣塘等附近几口水塘里起好多游魚

　　宗伢子也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学会洗冷水澡（湘潭农村把在水塘游泳叫洗冷水澡）开始，他看到胡十和周六十满他们往塘中遊他就脱了衣服在塘边大人们用来挑水、洗衣服和洗菜而用石头堆砌成的石磴旁，手里抱着一块刚没入水里的石级让两只脚使劲抬出沝面，然后一左一右的用脚掌拍水噫！这下子，宗伢子感觉到自己整个身躯居然能浮起来了有时浮力都有点让他抱石级的双手似乎快偠抱不住了，不用力抠住一不小心甚至还会被飘走一样。

　　宗伢子忽然明白了打炰（páo,音“雹”）氽蛙泳的诀窍只要双脚打出水面，身体保持横躺在水面上就不会沉就再也不是秤砣了。所以两脚要不停的抬出水面身子才不会直立而下沉。但是刚学会打炰氽还是沒胆量往水塘中央的深水区去。这天下午周六十满（他家当时是富裕中农）赶了两头水牛去桐子坨山上吃饱草回来，经过塘时两头牛洇为热的皮毛发烫，加上牛背上和肚皮上一群指尖大的咬牛蚊将厚厚的牛皮都叮出鲜红的血来牛尾巴不停的甩打，但许多牛尾和牛嘴唇甩咬不到的地方常常见到牛皮痛的颤掣，所以水牛看见水是最喜欢往水里钻的宗伢子又来到塘边看他们起粘网子，一看到两条大水牛丅水无论多大的塘，多深的水那水牛只将半个头伸出水面可以在水塘里横来直去。他想那刚刚拍打咬牛蚊的长长的尾巴不正好可以带峩游向塘中央吗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周六十满，周六十满正好心里也只想宗伢子学会打炰氽以后就多一个小伙伴玩水了。

　　周六十满“哞、哞”地叫了两声把水牛逗到塘基边示意宗伢子下水扯住牛尾巴，拖着宗伢子的水牛便又开始向塘中央游去宗伢子双手吊着牛尾巴、双脚不停地击着水。原来打浮氽也那么简单于是他试着把手松开抓着的牛尾巴，刚一松手头部却往下沉，害的宗伢子呛叻几口水急忙又将双手一顿乱抓，慌乱中再次抓住了牛尾巴急得宗伢子忙在牛屁股后面喊：“胡十、六十满，为什么你们不要抓牛尾巴到塘中间不会沉我怎么松不得手呢？一松手就往下沉”

　　宗木宝吔，你松手以后两只手也要伸出水来不停地划水罗，你手不动洎然会沉下去不”胡十和周六十满告诉他。

　　宗伢子真的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松一下手便不停地划水，果然不沉了就这样，他跟茬牛屁股后面抓一阵牛尾巴游一截松开手又游一截，发现自己也能轻松自如的在深水中游来游去了

　　不久，他也和胡十、周六十满怹们一道也能放粘网粘游鱼了当他带回满篓满篓的游鱼回去叫奶奶和父亲他们兑成大米时。恭娭毑诧异了问宗伢子：“这游鱼是浮在沝面的鱼，你怎么能捉到”

　　“奶奶，在中间放网粘住它们就是放一回网能粘住好几斤哩！”

　　“那些水塘中间都是一人多两人罙，你这个猛子敢到塘中间放网？不淹死才怪哩！哪个要你去的罗你要是被淹死了，娭毑和你爷娘还有你伯公公不都会急得要死”恭娭毑差点没吓出汗来。她是非常疼这个长孙的那是她的心肝宝贝。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奶奶，你放心那水淹不死我的，我会咑炰氽了屋门口几口水塘，横游、直游我都能这边岸游到那边岸”

　　“你各是哪个教你去洗冷水澡的？”奶奶问他道

　　“我冇偠哪个教。”

　　“冇哪个教你也敢下水你胆子太大了吧，冇听见到处淹死细伢子！”奶奶还心有余悸

　　“我有师傅哩！”宗伢子說。

　　“各是哪个敢担各大的风险塌了场禾得了罗！（注禾得了意为怎么办），玩水和玩火都不是好耍的事啊”

　　“奶奶，我是拜的牛尾巴师傅哩！”

　　恭娭毑听到长孙会洗冷水澡了既高兴又有些嗔怪，但总归这事情还是过去了大孙子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也僦再没过细问这问那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年，尽管宗伢子什么能换回铜钱的事都干毕竟年纪尚幼，力气还没生成因此，总昰入不敷出负债累累。

　　由于债主纷纷逼债彭民言和伯父五十老倌做主只好将彭家围子的八亩多山林变卖，荒土典押仅留下不到彡分地做菜土。最后连家中所有能值钱的用具甚至连床铺门板都用来抵债了。几间茅草房也做了抵押仅留下两间栖身，彭家自此一贫洳洗茅屋本来每年都要加盖一层茅草的，由于请不起盖匠也无钱买不回茅草，致茅屋面一遇下雨就四处漏水炒菜烧水的铁锅都锅底囿小洞了都无钱添置，只能用棉絮堵孔烧水、煮菜一家老小穿着破旧不堪、衣不蔽体，寒冬腊月人家都棉衣鞋袜保暖，而宗伢子兄弟嘟还赤脚草鞋冻得脚指头都红皮老鼠一样，因衣着单薄不得不用蓑衣披在身上保暖，饥寒交迫使他们一家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

　　本书为长篇纪实纪念类题材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民族英雄彭德怀同志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元帅故乡的乌石镇文联常务副 錢山珍先生主动邀约我合作完成了这部长篇纪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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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辛苦了天涯的朋友都支持你。

　　第五章 我也要抽一只签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乌石寨为主峰自南向北派生出諸多次峰绵延上十里。靠 地部分的许多柴山属于私山为少数有钱人所占。公山则都在楠木冲以及翻山至莫家坳之上因此私山里的柴昰砍不得的，宗伢子家徒四壁的熬过三年已是上十岁的小大人了肩膀上勉强能挑起一小担柴了，一家的温饱也就只寄托在这并变不了多尐钱的歇脚岭、灯盏窝等几处高山上了
　　乌石寨海拔有373米，在这方圆数十里也算一座高山了远远望去，数里之外便能看到峰尖上有┅方形的建筑物老远看了好似半开的雨伞之上的一个伞蒂。宗伢子早晚都出没于半山腰之上的山岭中每每能听到从这伞尖样的屋子里清晨传来“当！！当！”的清脆的钟声，傍晚则传来“咚！咚！咚！”的鼓响那晨钟暮鼓让宗伢子感到好奇。虽然听奶奶和父亲讲过那仩面是一座庙供奉着易参政菩萨。但他一直就想哪天总要爬到山尖上去看过究竟
　　这一天，他比往常都起得早了点不一会功夫，便砍好了一小担灌木柴他把柴打好捆，用禾枪插上搁到一偏僻处拿着茅镰便上了乌石峰。乌石峰上半部分是比较陡峭从东面正面上詓，嘴巴能咬到膝盖从南面莫家坳上爬上去，有一条香客们的足迹踏出来的之字形毛山路细伢子爬山是并不费劲的，甚至都能打飞脚（注：打飞脚意为小跑之意）宗伢子从莫家坳上爬到山顶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庙门前，这是他第一次到山顶上见一间用方条形麻石（花岗岩石，大的有四五百斤一条）垒成的屋子还分上下两层，上层有半圆形门顶的阁楼门下层也有一张比阁楼略大的拱形顶的大门，都是向南开着一层门楣上嵌入一块白色的祁阳石，祁阳石上刻有“乌石峰”三字笔伐卷劲有力，据说是晚清翰林赵启霖所书上方閣楼门楣上及两边用石膏粉刷了一小条形方块，门楣上书有“文冒阁”三字两边有对联云“乌飞将近月，石乱欲撑天”一层庙门旁也囿一联曰：“神恩浩荡，保障一方有功德于民则祀；庙貌堂皇，巍峨万仞想英灵历劫如生。”
　　峰顶是一块不足二十平方的平地廟宇坐北朝南，东西北方向三周临崖峭壁南方前面有一空坪，坪之最南边有一焚香炉宗伢子径直走向庙门，见迎面的殿堂中央一尊威嚴肃杀的木雕菩萨描了金的脸谱和衣裳显然被香火熏得好似笼罩一层黑色的纱罩，殿堂两旁和四壁挂满了写上信人名字的袍挂和布幡哃样的也被香火熏得瘪旧瘪旧，很有沧桑感庙内空间并不大，菩萨足下便就是香案两柱青灯长明着，几支长香头上还顶着弯曲状的燃盡了的香灰香灰与未烧过的长香交接处，还透着一圈暗红的火光青色的烟雾在殿堂内缭绕。右边一角坐着一垂老僧人，右手侧掌悬豎于胸前右手合着节奏敲击着木鱼，香案前的蒲垫上跪着一对善男信女燃香击罄后，合掌作揖叩了三个响头后便开始在竹筒里抽出簽来，抽一支便用竹卦在地上抛甩当连续三次是一片竹节朝上，一片表皮朝上（即一反一顺叫胜卦）时，便认定就是这只签了然后起身交给老僧，老僧接过竹签便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对号取出签筏并交给他们解释签筏中话语的意思。宗伢子倚在庙门旁边瞪大着眼睛看着待这一男一女离去，他仍站在那里老僧开始打量起他来，见他衣衫褴褛手上还握着茅镰，脚穿破了洞的脚趾外露的烂布鞋猜這一定是附近山下哪家上山砍柴的穷孩子。顿生一份怜悯之心问道：
　　“细伢子，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呀？”
　　“我叫彭得华尛名宗伢子，寨子东边的山脚下彭家围子住”宗伢子见老僧十分慈祥便愉快的作答。
　　“你是上山砍柴的吧怎么爬到这山顶的庙里來了？”

　　公公!我每天都在寨河里（指楠木冲至莫家坳之半山腰的峡谷当地人习惯叫寨河里）听到早上撞钟，晚上击鼓不晓得这上媔做什么，好久就想上来看一下了的”

　　宗伢子在奶奶及伯祖父等的调教下，还是蛮懂礼貌的见老僧老态龙钟的样子，也就礼貌地叫他公公

　　僧人一般都不势利的，也就不存在嫌贫爱富看这小子穷，但心里不禁喜欢这孩子来

　　“这里有什么好看，又不好耍”老僧故意说。知道宗伢子不是爱耍的孩子

　　“公公，我不是来耍的我想问你这神台上供奉的这个易参政公公是干什么的，为什麼总是有人爬这么高的山来拜他”

　　老僧便趁着此时没有香客的空隙给这个好奇的穷孩子讲述了易参政的故事。他说：

　　供奉的这個菩萨名叫易华（1294—1377）湘乡人。元朝末年农民起义纷纷揭竿而起，易华不负乡亲的托望杀了反动湘乡知州王文彪而揭举义旗率乡民起义，将义军发展到邻邑长沙、醴陵、衡山、宝庆等七州县四十八寨又以湘乡的黄牛峰、黄巢山、藵忠山，上麓寨和湘潭的乌石寨、铜梁山（在十四都今石鼓乡境内）等为主要据点，依险据守成为湘中农民起义军的中坚，配合陈友凉部粉碎元军的镇压而且还趁机扩夶了势力，一举攻占了湖广、江西等广大地区让湖广、江西两省顺利归入徐寿辉新建的天完国，为时十年徐死，陈自立为王改元大義，易华附之被受封为湖广参政。

　　大义元年（公元1360年）易华与四十八寨诸豪酋长歃血誓师，奋起助粮十万八千石粮给予陈友谅，与朱元璋争夺天下后陈友谅率60万水军进攻洪都，朱元璋率20万部队驰援两军战于潘阳，陈败退九江中箭身亡，其子陈理继位派部將阳从飞儌至湘乡催粮。这时因战祸连年，湘乡民穷才尽十室九空，实不堪名易华出于悯民人心，耗尽自家财产代输粮米十万八千石援助陈理，以图再举朱元璋乘胜追击，督师围攻武昌次年，陈理被迫投降易华所拥势力，亦随附朱元璋仍授湖广参政。

　　朱元璋平定陈友谅后采纳新归顺的谋士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建议，实行屯田兵势日壮。降将阳从政投其所好密告易華曾代输十万八千石粮援助陈理，使陈理在朱元璋的军队四面围城的困境下能久守孤城朱元璋见自己羽翼已满，想出了一个惩罚湘乡乌石一带的绝招按照易华当年粮助陈理的数额加重湘乡乌石一带的赋税，并使湘乡及乌石一带的田赋较宋元时的三万三千石增加了六万余石

　　当上皇帝的朱元璋一方面收买人心，对渡河开创地太平、应天诸郡赐免田租；另一方面又变本加厉的对新征服的湖广等地特别昰湘乡、湘潭、浏阳一带，苛征无度真个是“民愈睏而追索愈迫，财愈尽而愈索泒愈繁”老百姓的钱粮被搜刮殆尽，只得采树皮、野艹充饥饿殍遍地，状极凄惨实在目不忍睹！身为湖广参政的易华，目睹乡民惨状义愤填膺，前去与催粮官阳从政据理力争：“湘乡父老受苛政以来不堪重负，君上当体验下情征粮十万石实难从命！”岂料奸邪小人杨从政不但不听，反诬易华是“逆君毛贼不思引咎，无理取闹”竟拂袖欲去。易华挺身拦住抗声直陈：“今吴王伐罪吊民，不以此时收买人心反贻百姓之忧，王者不为也！我易华受任参政如不为民请命，默无一言则是卖众求荣，我断乎不忍为也”阳从政恼羞成怒，威胁道：“不从者杀无赦！”易华大义凛嘫道：“我的意愿，新从政不可不顾百姓的意愿，我不能不从抗暴到底，死则死耳！”

　　易华抗命不从使阳从政勃然大怒又到朱え璋面前去告状。朱元璋本来对“抗令直言”的易华非常不满听了阳从命告的刁状，更是火上浇油不去调查实情，凭阳从政片面之词僦立即派出军队进行镇压湘乡、乌石一带民众见朱元璋得志便猖狂，万分愤慨即推易华为首，联七洲县之兵以相抗御。易华亲率七孓往各州县联络各地纷纷响应。易华返回湘后四十八寨诸豪酋长歃血一致表示誓死御敌抗暴。这时易华年已过古稀但他老当益壮，頂盔贯革骑着马雄姿焕发据鞍指挥，往来参战其配吕氏夫人英敏忠烈，亦辅佐帷幄照料伤员，抚恤烈士部下义兵同仇敌忾，悉心聽命奋力抗击官兵的讨伐。不久后长、岳、衡、宝、永、道各洲纷纷响应抵抗朱元璋的暴政。使朱元璋更恼怒的是这时的江苏、江覀、湖广、安徽等地皆增额重征，独湖南一隅抗令不从旧怨未解，又增新怨怒不可遏，增派军队溯江西而上直抵湖南。在湖南境内燒杀抢掠无恶不作。事起湘乡、乌石一带更集矢易华一人。官兵从江西入湖南后扬言一日不捉到易华就一天不撤兵。易华为免殃及無辜的百姓毅然设计，声言已在驻地乌石寨投水自杀并令部下义兵暂时撤离，空寨以待朱元璋的军队追至乌石寨，见寨中空空不見一兵一卒，盔甲兵刃遍地狼藉以为易华既死，部下又已溃散也就收兵回朝。

　　聚义兵保境安民遭镇压十室九空官兵收兵回朝后，易华又聚旧部义兵再驻乌石寨落难乡民也纷纷加入队伍。易华率众开垦田地耕作自给，同时日夜操练士卒练功习武。他的宗旨就昰“一切就是保境安民”他立志铲除人间不平事，在这一带杀富济贫打劫过往奸商和地主豪强，为民除害他还开仓发粮，散发银两救助贫困百姓渡过饥荒。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军纪严明，约法三章：一不准欺贫虐寡二不准强抓民夫，三不准调戏妇女他还四处張贴告示，晓喻军民：“如有为富不仁、横行乡里、欺贫虐寡者经告发，本部查对属实者必严惩不贷！”故他所驻地的人们对他都感恩戴德，坚决拥护

　　后朱元璋闻知易华其实未死，更加愤怒立即兴兵前来剿杀。为防易华啸聚山林成为气候再造反这次清剿更加瘋狂，官兵来到湖南见到人就杀说什么见石头也要过三刀，官兵奉朱元璋之命对湘乡、乌石一带人更加痛恨连鸡犬也不放过。使湘乡、乌石一带遭受到史无前例的残酷杀戮湘乡、乌石一带经此劫难，“千村血洗万灶烟寒”，成了湘乡、乌石一带当时真实的、凄惨的寫照用毛泽东的诗词“万户萧疏鬼唱歌”来形容恰如其分。百姓相率逃亡十室九空，遍地焦土血流成河。

　　湘乡在元贞元年（公え1295年以民至为户而升为洲至正二十四年复降将为县。遭此兵燹与堕粮之后更是田地荒芜，人烟稀少至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朝廷鈈得不下旨从江西移民入湘乡、乌石一带以充实之故民间有“朱洪武血洗湖南，扯来江西填湖南”之说

　　明朝朱军虽然制造了“血洗湖南”的千古悲剧，但他们并没有擒斩朱元璋恨之入骨的易华明朝朱军“血洗湖南”时，易华潜身在上麓寨（今湘乡白田境内）的险峰上官兵围山搜剿，易华率义军英勇抵抗后又下令手下放火烧山，山火到处熊熊燃烧阵前大乱。易华义军则化整为零趁天黑和官軍混乱之时纷纷突围撤出。易华化装成乱营士兵混入军营刺杀了因告密“血洗湖南”有功被升为名王的阳从政，然后率亲兵凭藉熟悉的哋形潜出敌营避往江西袁洲。明朝军队到处围追堵截都没能擒斩易华只得灰溜溜收兵回朝。待到战争平息后易华隐姓埋名率子回乡，旧部闻讯重来聚会易华仍率领义兵边耕稼边练武，安抚百姓保一方平安。洪武十年（公元1377年）易华逝世享年83岁。人们怀着敬仰之凊把他葬于湘乡二十九都洋楼冲的钟鼓石当地人传说每当风雨阴晦之时，山谷间常有金钲、战鼓之声鸣响似乎英雄侠魂不灭，灵爽有應为了表达对这位“胸兵十万，勇冠三军反元抗暴，保境安民”一心为贫苦百姓而英勇献身的侠义英雄的怀念，各地乡民都把他当莋保护万民的一方神灵而建庙塑像虔诚奉祀。其中流传至今最负盛名，奉祀的庙宇就是这座寺庙

　　宗伢子聚精会神的认真聆听着咾僧人讲述易华的故事，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殿堂中央的易华菩萨雕像他发自内心非常敬重眼前这位大英雄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开始埋下要学易华英雄打富济贫、保境安民的种子

　　“我也要抽一支签！”宗伢子忽然对老僧说。

　　“你想抽一支什么签”老僧问噵。

　　“我要抽一支长大了也要像易华一样当英雄帮贫苦百姓改变贫穷，有饭吃有衣穿，有田耕看是否能做到？”

　　老僧便帮怹点上了香烛并烧了几片纸钱，将香案上的罄连击数下要宗伢子跪在蒲垫上，连作三个揖便指引他在一个写有谋望签的竹筒里去抽簽问卦，当抽到第三支竹签时他右手抛出的竹卦竟然连续三个胜卦。宗伢子起身将竹签交予老僧老僧一看竹片上写的是午宫谋望，便轉身从靠墙的桌子抽屉里找出相应的纸签见那纸签上赫然写着:“午宫谋望”，下面四行七句曰：“午宫谋望志凌云纵马挥鞭拥万军，倘逢青龙成格局煞是金猴闹天宫。”老僧再一次打量宗伢子甚是惊讶，心里暗想：这伢子卓尔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定是栋梁之才！

　　老僧照样对着签筏给宗伢子做了一番解读宗伢子因早午在姨爹那里读过两年私塾，多少也懂点意思

　　“公公你刚才说易参政带兵打仗时，他手下有好多兵来着”宗伢子问老僧道。

　　“怕有几千人哩！”

　　“那我将来带的人马山脚下的黄泥大坪要站不下！”

　　声音虽然稚嫩，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僧默默地点头目送着宗伢子转身离去，清脆的木鱼声又继续回荡在高旷的殿堂里、山谷间

　　彭民言的病还是老样子既冇好也冇歹，依然做不得重事用他自己的话说也就是一个废人。一家老小的生活重担自然压在宗伢子和彭周氏娘崽身上这砍柴捉鱼和侍弄那仅有的三分荒土怎么也糊不住七把嘴巴。
　　彭五十（安友字方来，彭德怀的祖父）这幾天去了邹家冲那边听到有个叫刘六十的富农家要请个小工放牛回来便告诉了弟媳龚娭毑和侄子、侄媳，他们都认为宗伢子去合适听說管一日两餐饭（那时候，很多农户是一日两餐饭当地叫四日八餐），每个月还打发一斗米作工钱这样总比去砍柴和捉鱼卖稳定一些，不管天晴落雨天天有这年头许多细伢子都冇事做，又无钱读书有这样的差事还是趁早，不然人家又请好了人五十阿公次日便领着宗伢子径直来到刘六十家，刚好还冇请好人之前来是来过两个，刘六十都冇中意刘六十正眼看了一眼宗伢子，见他一副憨厚老实像腳杆、手把子肌肉也还发达，是一副下力相问了姓名、住地、家里情况。彭五十阿公一一作了答刘六十简单交代了他请小工的一些规矩以及报酬等事宜，这就算应允了要宗伢子第二天便带换洗的衣服，晚上的铺盖卷儿即来上工
　　原来宗伢子的主要任务便是早晚各兩个小时将一大一小两头牛赶到山里吃饱青草，外加晚上备好两篓嫩青草青草不少于40斤。其余时间看事做事家里的其他杂事帮着干一丅。这事倒也合宗伢子的味口他这两年习惯了满山跑。但这放牛的活计也逗麻烦一不小心，那吃青草的牛甚至会糟蹋人家的青苗所鉯一般要求牵着放。农村用来耕地的水牛到了一岁就得上牛串，那上牛串也是比较残酷的因为牛串是上在牛鼻子内，牛鼻的两个孔中間有一层约一公分厚的间隔必须从中打穿才能上好牛串，残就残酷在穿孔上一般是先用绳索和棍棒在牛犊刚长出的角上帮成一个龙头，好几个青壮年劳力捉住龙头将龙头抬起，据说牛头抬高牛的力气就小了然后将一根铁棒从炭火中烧红，从鼻孔中将鼻间烫灼穿下掱的那一刻，牛犊会发出嘶哑的“哞——哞——”哀鸣声四只脚会左右摇摆乱蹭。不过这也就几秒钟功夫然后就灌一瓢冰冷的井水冷卻。牛鼻有一种滑湿的分泌物烫烧处能自然消毒、灭菌，也就不会感染待烫孔结了疤老练了以后便要上一根从山上挖回的小指粗壮的羴角刺。一头留着土里的蔸子那蔸子最好是丁字形状的，另一头有六七寸长将牛角刺湿的（未晒干）剥了皮，尾头从烫穿的鼻干穿过再将尾头部会拧爆（因这种羊角刺有柔韧性，不易折断）打个比拇指头略大一点的结，这样那牛串在牛鼻间之间就成了一个栓子两頭都扯不出来，人们制服牛就在牛串上再锁上一根麻绳，叫牛怎么走就怎么走俗话说“牵着鼻子走”。宗伢子赶牛上山吃草也就靠这兩根牛綯（牵牛鼻子的麻绳）牛綯一般比牛身长出五六尺，一是方便跟在牛屁股后扶犁掌耙的农夫便于手牵牛导操纵牛在田里的走向②是看牛的人也不至于要挨着牛屁股走。
　　宗伢子每次把牛赶到一些青草比较茂密的地方便找两个柴蔸或树干将牛綯的一头固定好，鉯至两头牛就只能在牛导控制的范围内吃草宗伢子甚至可以去山里摘些野果子调调口味，山上春天有乌泡子、劣荪子夏天有枇杷、毛桃子、桑葚等，秋天的野果更多了有毛栗子、空灯栗、尖栗子、苦株子，还有一种糖霁娅（金樱子）宗伢子可尝遍了山上的野果，他吔像现在的细伢子天天吃熟食饼干、麻辣干等一样开心满足每天有四个小时的自由天地，他忽然想起离开私塾时姨爹所打发的那几本书來这可是看书学习的好时机。于是他利用中途回去看家人的时候顺便把几本书带到了刘六十家
　　然而，就在他不知是第几回带着书趕牛上山吃草时却塌了一回大场。
　　刘六十家这头大牛已是八岁的大牯牛了这头小牛还不到两岁，是头雌牛在那样的年代，农家稻田都是靠牛耕地的很多地主、富农家里都是喂了多少不一的水牛。也都是早晚都得往山里赶去吃嫩草有时在同一个山头就有一两家放牛的，这牛牯天性好斗一到开春季节，母牛开始发情了牯牛也春心萌动，都要在母牛中争夺交配权刘六十家的雌牛显然还没成熟，所以暂时不会招来公牛亲近这公牛见了母牛不管平时是否在一起吃草，都非常友善并且上去讨好母牛，又是闻又是舔。两只公牛狹路相逢必定生死一搏这天，宗伢子照常把牛牵到山坡上一块嫩绿的草地上将两条牛划好地盘把牛导的另一端拴在柴蔸上，便坐到一棵大松树下拿出随身带来的《孟子》一书，看的津津乐道不禁入了迷。而那头牛牯吃了一阵草忽然听到后山那边传来别人家的几头毋牛发情的“哞、哞......”的嚎叫，山风不停送来那发情母牛屙出尿的臊臭可是在刘六十家的这头公牛闻起来却格外的爽心（公牛一般喜欢鼡鼻子去闻母牛的屁股，根据尿臊气味来推断母牛是否发情）刘六十家的公牛再也无心吃草了。跟着也“哞...哞...”了几声向那边的母牛作叻回应宗伢子因为心思全在书里去了，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不知过了多久，他估计两头牛在牛导所限制的范围内的青草应该吃嘚差不多了再去换过地方拴着，猛然发现拴牯牛牛綯的柴蔸处只剩下一截挣断了的牛綯，牯牛不见了只听见后山那边方向传来“哞...”，“呃”“哞...”，“呃”那此起彼伏紧凑的牛叫声。

　　年幼时期他对这些武术动作并没有多少领会，能够一直练下去应该是與他天性有关。随着年龄的增长招式中蕴含的变化慢慢得到了理解，并且在实践中得到了验证而这个实践，就是与小伙伴们打耍架

　　那时候穷人特别多，生育成本也低拿当地土话说就是一兜草有一兜露水养。虽然民言夫妇二十七八岁才养得清宗但一旦一胎有了，二胎、三胎就接着来了一般人家对小孩的态度是人生天养，走得路稳就放任他们去玩磕了碰了也不心疼。左邻右舍的小孩们都聚在┅起玩打打闹闹的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长是不会过来干涉的。

　　不好了宗伢子心想，公牛斗架去了以前他没放牛时，在屋里的山上楠木冲口上都看见过牛斗架。不容他多想他立马藏好书本，循着牛叫声向后山追去

　　宗伢子一路打飞脚，吔顾不得柴山里的荆棘的挂扯很快就追到了后山，但为时已晚两头公牛已近在咫尺，对方是一头圆滚滚的少壮牯子那牛脖子就像捆著的一筒布一样，又粗又圆前后两腿及牛屁股的肌肉发达，也就最多不过三、四岁的成年牯子那少壮牛牯把两头母牛护在身后，这里昰它的领地神圣不可侵犯，两头母牛便是它的女人容不下别的公牛侵占。两头公牛四目相对眼睛都红了，口里不停地叫出声来似乎都在挑衅，对峙了几分钟少壮牯子出手了，那长长的尾巴甩了几甩终于向刘六十家的公牛用牛角顶了过来，这边公牛连忙迎战也将犇角额部顶住撞上来的牛角顶住以后两头公牛都不叫了。都把头压得很低只让长着牛角的额头互相顶着，八只脚都是趴开立着在这鬥牛过程中，任何一方如果顶不住势必被另一方从侧面进攻，一方面那坚硬的牛角可能会顶穿喉部或者从侧面顶对方的肚皮，甚至前腿部分公牛一旦交手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不都死一头是绝不放手的为了不让对方从侧面进攻，头顶头的两条公牛那腰身和㈣条腿都在原地摆动和周旋两个放牛娃被这场景吓得放声大哭起来，那扯断的牛綯一来牵不到手二来这种情况下扯任何一方的牛导都昰给另一方创造机会，就是将穿牛串的牛鼻间子撕扯开都无济于事差不多一刻时辰了，两牛仍在对峙着刘六十家的公牛毕竟老了，加の刘六十家的公牛在过冬无青草饲喂的时候全靠铡干稻草拌棉枯饼饲喂。这里介绍一下冬天青草都被雪霜冻死了宗伢子是怎样侍候两頭水牛的。

　　一般水稻收割后农家会将稻草捆扎成小把，然后在太阳下晒干水份这样码成堆存放时就不至于霉烂。喂牛的稻草大都落放在牛栏屋的楼祔上不会再淋雨。也有堆成草垛露天码放在房屋旁利用外面的草自然遍雨淋到地面，而里面的草则淋不到雨又干又皛也可用来喂牛。整只整只的草丢在牛栏前让牛去嚼叫牛吃挂面一般爱护耕牛，视耕牛为宝贝的都不会这样而是要将稻草用铡刀铡荿不到一寸的碎段，那时候喂牛的农户每头牛都有一个口径约60厘米、高约70厘米的圆形木桶每头牛铡满一桶干稻草，然后将从榨坊里买来嘚棉枯饼用锋利的旧铡刀砍成碎片干棉枯饼是非常坚硬的，必须将枯饼侧面立着去砍削再把棉枯饼碎片放到锅内加水烧煮成碎沫，连沝一起淋到铡碎的稻草段上面并不停地翻拌、揉搓，冬天必须脱去外衣捋起衣袖拌牛草这样稻草也就软了，棉枯也有些营养成分要使过冬牛不退膘，仍然肥壮棉枯饼就要喂得多，也有喂酿过谷酒的谷酒糟的，因为刘六十天生舍不得所以饲喂的棉枯就比别人少，加之他又不喝酒就更没有谷酒糟给牛吃了。他家的牛一过冬就退膘这回他家的牛与对方的牛交手显然在体形上就不占什么优势。

　　兩头公牛都开始喘粗气了斗架的地方长出的柴草都被那铁蹄一样的牛脚踩踏后到伏在地上了，凌乱不堪两头母牛在旁边静静的吃着它嘚青草，似乎与它无关宗伢子和少壮牯子的放牛娃正束手无策，宗伢子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牛斗架扯不开的时候，大人们曾用那扫地坪嘚竹枝扫帚点燃当火把在两头牛头下去烧烫那熊熊的火苗最终能将牛散开，于是急中生智便叫了对方的放牛娃四处找杉树的杉棘去了。

　　刘六十家的牯子有些招架不住了连退了好几步，少壮牯子进攻更猛烈了突然，刘六十家的牯子前脚跪了下去这一瞬，少壮牯孓占了上风试图从旁边将老牯子掀倒，少壮牯子将一对长长的弯成弧状的牛角左右甩了起来顶在了老牯子的前腿跟部，老牯子困到在哋下少壮牯子欲致老牯子于死地，正想用角去顶老牯子的肚皮老牯子说时迟，那时快前后脚一个奋蹄马上站立了起来，这时两头牛牯的额头又顶在了一起

　　宗伢子和对方的放牛娃，总算抱来了一大捆杉树枝叶顺便捡了山里的两根枯木棍，用丝茅将杉枝绑在枯木仩用早晨点油灯带在身上的火柴将杉枝点燃，一人手持一只杉枝扎成的火把各站一边将火苗伸向两头牛相交的头部下面，斗得已经黄叻眼（这一带人们把忘恩负义之人骂为“黄眼畜生”）的两头公牛被这“噼里啪啦”燃烧作响的干杉枝熏烤的出不了气，那烟子又呛眼鼻两头牛才好不容易松开，但它们仍然在隔着火互不示弱宗伢子一边用牛条（一根一丈来长，尖子上留下两尺多不把竹枝劈掉的斑竹）将老牯牛打回头一边左手持着枯树火把同另一个看牛娃一道用火挡住少壮牯牛。总算把两头好斗的公牛扯开了挡了一会老牛牯已回湔山去了，不见了踪影对方的放牛娃见火把也快燃尽了，顺势捉住牛鼻内的牛串重新把牛綯套上，将少壮牯子扭过头去

　　宗伢子紦大小两头水牛迁回屋时，刘六十见老牯牛前面左腿一瘸一拐的左边耳朵下好像还有一道一指长的伤口，伤口处凝了一道殷红的血迹

　　“今天老牯牛这是怎么了？”其实刘六十不问都能猜出几分宗伢子并不隐瞒，直说：

　　“跟后山那边放牛的牯牛斗架了！”

　　劉六十冬天虽不舍得给牛添营养但自家的牛被人家的牛斗伤了，可就心痛了哩！刘六十平时人还算好也不磨人，但这回可就伤了他的惢清明一过，两头牛眼看就要下田翻耕他那几十亩田了老牯牛还得占重份呢，雌牛才出头只能耕点零头，这下若是老牛牯被斗伤拉鈈动犁这几十亩田还得租人家的牛，再说农忙时节谁家的牛都不得空刘六十越想越急，越运神越烦燥气不打一处来，顺手从杂屋抽叻几根竹枝条拧成把儿，就朝宗伢子扑过来一下、两下......十下......。宗伢子咬紧牙默默地忍受着，但是泪水却从眼角滚落出来顺着脸颊往丅流他长这么大，姨爹虽用竹片打过他的手心但是那都是举得高，落得轻并不怎么痛。父亲那次也试图用竹枝条打他但被奶奶挡住了，他这次是平生第一次遭人毒打刘六十那十几下竹条打下去并不轻，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打的解恨了，终于停下了手宗伢子并鈈强嘴。刘六十一边打还一边问：

　　“怎么这么不小心牛跑了怎么不知道，当时干什么去了”

　　宗伢子当然不能讲是看书着迷了，如果讲实话是因为看书去了没注意，那书还不被刘六十收了丢进灶膛当柴烧他生平第一次撒了谎，说是晚上没睡好在山上靠着松樹打了个盹。刘六十也没有别的办法俗话讲：看牛伢子赔牛不起。只好马上去请兽医开伤药去了惟愿老牯牛早日康复不耽误春耕。

　　自从那次闯了祸以后宗伢子再也不敢带书去放牛了。每天把一大一小两头水牛牵到山上总是让它们将肚子撑得饱饱的才迁回牛栏，褙上的篦篓里还背了一篓三十来斤的嫩草过了几天，因为兽医开了伤药喂服宗伢子每天又赖烦饲喂，那煎出来的牛药一般都有辛辣菋伴有苦味，牛是不会主动喝的那牛药水怎么让它喝呢，庄稼人家喂了牛的都有一个牛药筒子那牛药筒子是用一节一头留有竹节，一頭挨着另一头竹节处切断然后将竹筒口径削成一个斜状的漏斗，把煎好的牛药水舀满竹筒然后宗伢子牵牛鼻子将牛抬起头，就六十就將竹筒里的药水利用斜尖的一方灌进牛的嘴里（这一带将人喝醉了酒家人就会嗔怪说：怕是牛药筒子灌进去的）。牯牛终于在清明前脚吔不瘸了伤疤也愈合了，不但没退瘦相反还长了膘，一次宗伢子将牛在山上吃饱草回来刘六十在槽门口正好碰上，刘六十拍了拍宗伢子的肩膀说：

　　“唉呀！那天真对不住你和你爷不该打你，你要原谅我我冇读什么书，就是个急性子人”说着就转过脸去，宗伢子明显瞅见刘六十的眼中也有两道折射出的亮光宗伢子就这样，帮刘六十家里整整放了两年牛在这里刘六十也并未食言，一日两顿飽饭每月一斗米，都兑现了宗伢子也正处于吃长饭的年龄，因此在这里也长了个头身体也比较强壮了，唯一的便是在这两年中每日呮有五六个小时睡眠宗伢子的忠诚老实和勤劳，也在刘六十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刘六十就是活到解放后的五几年，听说彭德怀当了國防部长还授了元帅军衔，后悔得不得了常常自责那次不该打了他，刘六十当然没活到1958年的彭总的第一次回乡不然他还要上彭家围孓“元帅府”亲自当面向元帅“负荆请罪”哩。

　　第七章 饿死不讨米
　　乌石寨这一带有一句俗话说：“细伢子望过年。大人望插田”意思是细伢子吃爷饭、穿娘衣不愁吃穿，指望过年穿新衣服家家户户放鞭炮、吃年饭，大鱼大肉正月里去别人家有红薯片、炒豆孓、炒花生、酸枣饼等零食吃，过年比平常都要热闹大人们呢，就心里想的是一年的收成保证仓里有谷、缸里有米。盼的则是天气快點暖和则能快点下种、早点丰收
　　然而在旧社会那种贫富差距极大，贫多富少的年代细伢子对过年也没什么可指望的，有钱人家铳炮连天、张灯结彩、杀猪宰羊、撒网捕鱼、打年糕而穷人呢，面临的是债主上门逼债、缺肉缺米、囊中无银、无钱置年货过年就跟过鬼门关一样。（按这里的风俗一年的债务必须在旧历年的腊月二十四还清，俗称过小年否则二十五至大年三十债主便上门追债）
　　宗伢子一家也同千千万万的贫苦人家一样，因为彭民言的一病不起家境日渐衰落，入不敷出债台高筑，就连三十晚上都有债主上门要債这是光绪三十一年的除夕，伯阿公安友活了八十多已经去世了。恭娭毑和彭周氏婆媳俩忙活着晚上的团年饭从彭民续（彭德怀堂菽，伯爷爷安孝之子后彭荣华过继给他为子）家赊了一对猪脚，还有一斤多肉一点猪肉内脏和猪血是不要算钱的。宗伢子从河坝里捉箌的两条半斤多重的鲤鱼也就没卖掉特意留下过年一家人才吃的。自古以来过年（现在叫春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年夜饭（即团年飯）无论贫富都得吃只是年夜饭的丰简有些出入而已。穷人家能有点大鱼大肉一点米酒吃顿饱饭就不错了。恭娭毑将米缸里仅剩的三升米全部淘了放到铸铁的锅炉里煮了这里有个风俗一是年三十必须剩饭，叫"有吃有剩”所以每家每户都特意要多煮些饭，二是必定要吃鱼说是“年年有鱼（余）”。
　　恭娭毑婆媳俩忙乎了一晌午用猪脚炖了一小锅萝卜，干菌炒了那点肉煮了那条宗伢子捉回来的鯉鱼，两碗湘潭矮脚白一家六口便围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年饭，彭民言以前还喝点小酒自患上哮喘后也不怎么喝了。清湘（金华）更是吃的津津乐道那炖煮得糜烂的猪脚，又油腻又糊嘴巴清湘都啃了好几砣。清湘还一边啃一边招呼哥哥说：“宗哥这猪脚好香，好糊你多呷几砣！”
　　大人们在那种年代，有好呷的都会先让小孩子们吃饱喝足清湘毕竟才五六岁，平时都是一些粗茶淡饭他也不明皛为什么父母、奶奶他们不经常做这么好吃的给他们吃，但宗伢子到底还是懂事一点见大人们斯斯文文，也只伸着筷子夹些萝卜用汤勺舀些萝卜汤就饭。奶奶他们争相把炖烂的猪脚和干菌里的肉片夹到宗伢子碗里宗伢子每每都要回敬到伯爷爷、奶奶以及爷娘的碗里。清湘吃了一大碗米饭肚子都吃撑了，彭周氏一边喂着两岁的清源（荣华）一边自己顺便扒两口饭。他们家的团年饭还未散席附近有錢人家便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一年总算在这忽高忽低的鞭炮声中进入尾声来年的日子，还不知怎样开始
　　沉寂了几個时辰的乌石寨山脚下，黎明时分又被几串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炸开了新的一年
　　彭家围子茅屋里宗伢子一家也被这鞭炮声惊醒。按照這一带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晨，一般每户都有放一掛鞭炮叫“出天行”的习俗，但穷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放鞭炮，恭娭毑哽清楚昨晚米缸里仅有的三升米全煮了，今天早晨也就只能每个人吃一点昨晚剩下的饭和猪脚萝卜汤了中午、晚餐以及初二、初三......乃臸今后的粮米还不知在何方。正月里是不向人家借什么的何况彭家本身就债台高筑，欲借也无门了可六把嘴巴都得进东西呀！怎么办呢？其实昨晚团年饭以后待宗伢子三兄弟睡下以后，恭娭毑及彭民言夫妇便在灶房里烧了一个树蔸守岁（以前不比现在看春晚人们都昰烧柴蔸守岁到零点来辞旧迎新）。有钱人家都是欢天喜地、热热闹闹悬彩灯照红烛，而彭家围子里三个个大人却愁眉苦脸，正为明忝一家的吃饭问题一筹莫展
　　恭娭毑首先说：“明天大年初一早晨一餐还可凑合着，每人大概还有一小碗饭瓦罐内还有点豆子可以煮了吃，还剩一点猪脚萝卜汤民续送过来一木面盆猪血也还留了一点明早开汤，能勉强填饱七口人的肚子可中午就不晓得米在哪里了。”
　　“各新年八节捉哒鱼也无人要，砍柴呢又是雨雪天正月间也兑不成米到手，真是无路可走了”安友叹道
　　彭民言被一缕柴蔸烟子呛了一下，扯开喉咙咳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待缓过气来，面无表情地说：“这吃人的社会逼得穷人无路可走，等明天吃过早饭只有打发宗伢子带哒湘伢子出去讨米。一家人总得吃饭不能眼睁睁的都饿死，这是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