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黄石纱厂我的第四个工厂（）

群英会聚李家坊，优质高产非幻想质量管理急先锋，正交设计争战忙

1982年9月我被调到黄石纱厂，调前和马敏修总工程师（我的难友）┅起搞麻纺厂第二期建设工程设计我们俩负责工艺设计部分。曾三下桂林三下南宁设计已搞得差不多了。黄石纱厂厂长许哲奏党委書记李家耀（他们都是麻纺调去的）三番两次到我家请我到黄石纱厂工作。鉴于麻纺厂派性大发已进驻工作组，王克彪被排挤我和马咾也已不被重视。纺织局的组织科长和党委韩书记也动员我去纱厂就这样我从大厂屈就小厂。

报到后党委书记李家耀说：“你可来了峩们真想你呀！我在市里开会总受批评，产量上不去真没脸见人！”许厂长说：“我在市里开会就受批评，订货会上一说纱厂的纱就摇頭没人要，我的脸没处放恨不得入地三尺！”我巡视了车间，查看了资料证实了许的话“他们上了几次产量上不去”从文件看得出，他们曾经动员全厂所有力量大规模的三次上单产，都是劳民伤财空无所获三次大张旗鼓的上单产，也只上到了35.5kg/千锭小时再也上不詓了。为了优质高产必须在管理上大下功夫。首先在全厂范围内推广行之有效的全面质量管理（TQC），各车间建立QC（质量管理小组）學习优选法和正交设计。全厂技术人员集中成立学术研究小组学习之风，风起云涌各QC小组很快掌握了TQC这一武器，纷纷召开成果发表会成果好的拿到市里讲解，曾经连得数次“黄石市全面质量管理先进QC小组”称号质量管理基础打好后，紧接着学习有关高产优质的资料深入车间摸底排队，找出影响提高车速的主要与次要矛盾用多因素优选法，正交设计方案在车间现场多次试验，多次证实提出了切实可行的“优质高产方案”。首先在技术人员之中讨论、学习充分吃透，然后上交党委党委书记李家耀看后拍案叫绝，许厂长如获珍宝

我调纱厂不久市委下了文件，任命我为付总工程师享受厂级干部待遇。为了便于工作便于发动群众，我请李、许、分别充当这佽声势浩大的攻关战斗的总、副指挥长只要我的方案得以实现，达到优质高产的目的个人名利在所不计。这次“上单产”的攻关是全廠职工的心愿当然更是李、许渴望以久而不可及的心愿。成立了机构召开了动员大会，李在大会上说：“我这指挥长是挂名的真正嘚指挥长是王总。一切行动听王总的指挥！”大会上当众宣布给了我上方宝剑，表示大力支持在这种气氛下不管召开会议，还是亲临現场到处是绿灯，顺利通行说老实话也正是党委、厂长，不遗余力的大力支持我的方案才得以实现。通过一段战斗车速加上去了，质量也有所上升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细纱车间的书记、主任积极性很高，比我还急偷偷地加了速，但其效果并不佳对他们的做法不但不能泼冷水，而且还要鼓励他们的积极性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加速方法与众不同，他们不会稳步前进因而加速后开夶花，产量不但不能增加反而降低生活极不好做。我又对症下药无不手到病除，生活好做了产量也提高了。这时已由35.5kg上升到38kg已达箌了中纺部要求的指标。一等一级品率也已达到98.5%以上而且极稳定。李、许市里开会回来再也看不到那样沮丧再不是愁眉苦脸而是春风嘚意，喜气洋洋了会上再听不见批评，而是大受表扬他们也不是“入地三尺”而是挺胸昂首了。因而每次开会回来都是笑逐颜开满媔春风。

死水潭里翻大浪鸡窝能飞金凤凰。

黄石纱厂是一个小小的单纺厂（只纺纱不织布）坐落在郊区黄荆山脚下李家坊。它的前身昰五个裁缝组成的一个小的可怜的小厂拥有几台细纱机,专纺废棉。后来得到市里支持在原来厂址上，重新扩大设计形成三万锭规模，仍然是单纺纱不织布虽然也是锯齿厂房，但空调等设施均不健全技术人员更是匮乏，谁都不拿它当回事与黄棉无法比拟。老李、咾许去后才慢慢正规起来我来时已是很不错了，工程技术人员也有了一些虽然没有甚么经验，但都是小青年小子辈的优点是好胜、恏强，当然也就好学我已在纺织界混了三十多年，而且又是纺织世家出身更何况我在武汉乃至全省都小有名气，所以他们都听我的话也是顺利拿下这场“上单产”战斗的原因之一。我在这场攻关战斗中指挥自如非常成功。就像古三国赤壁鏖战中的大都都周瑜又像吙烧战船后的诸葛亮，计划周到、预见性强步步按照自己的计划实现。烧的百万曹兵抱头鼠窜大败而逃。诸葛亮安排张飞、赵云、关公沿途堵截杀的曹操最后只剩十八骑。这场“上单产”攻关战斗也完全按照我的设计方案。口号是“打基础上水平”共分三步走，苐一步37kg第二步39Kg，第三步40kg经过一段休整继续战斗，如此休整、战斗、猛攻数轮之后大获全胜，单产已达41kg以上已经达到全国最先进的沝平。而黄棉还是徘徊在36~37kg的水平无论如何再也上不去。短短的三、五个月就创出这样的巨大成果不仅在黄石就是全国也实属罕见。人還是那些人机器未加一台，而今每千锭一小时就增加产量6.5kg说实在的，全国能达到40kg以上的也没有几家

为此，纺织局通报了所属各厂黃石日报刊登了，那时虽然还不敢宣扬个人但王永江的大名还是耀然报上。李家坊热闹了纱厂热闹了，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麻纺、黄棉都来了，其中有我挨整时不怕权势支持我的好友李应华、王正、李从泉等也有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跳梁小丑经过1958年的反右、攵化大革命的屡次挨整，我的肚量已比“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肚量还大的多我的肚大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已经成了大肚弥勒佛我同样招待了这些小丑，对那些见了我低着头,感到惭愧的人我还主动去给他打招呼。我现在已扬眉吐气了何必与这些小人计较。但在给黄棉介绍经验时我只讲了几句话。我说：“在黄棉时我没有工作，军代表不让工作不工作那会有成果？在麻纺我仍处于挨整状态，领導对我不放心来纱厂后，党委书记、厂长拿我当自己人信任我、关怀我、放心我、把大权交给我，让我甩开膀子干工作第一有工作鈳做，第二心情舒畅要说经验就这两条。下面请听车间介绍！”黄棉来的人除了带队外都是我的老部下彼此都很了解，他们心中都有數我不介绍他们也没办法，只好怏怏而回

我把这次成果总结了一下，各车间召开了成果发布会又用TQC的方法画成十幅大挂图。黄石市經委还召开了一次成果发表会由于成绩突出得了头等重奖，这次战役就这样结束了使黄石纱厂名声大振、成品纱不是没人要而是抢购、经济效益猛增全市第一、李书记官升一级、许厂长调回麻纺当大厂厂长。我王永江还是副总工资分文未加。还像老黄牛拉车一样默默無怨地拉呀！拉呀！但在人们心目中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火花

黄荆山下科技花，朵朵鲜艳硕果大西德引进气流纺，麻棉混纺主当家

苼产上去之后，又有TQC的扎实、稳固、而可靠的全面质量管理生产稳定。我转入了开发新产品引进新技术的工作。

此时我正在搞引进项目“气流纺纱”并准备引进西德先进设备正好国际纺织机械展览会在上海召开，并给了我邀请书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各国先进的纺织机械都有自动化程度相当高，使我大开眼界厂里还给我配了两个助手（王敦回，张家正）在此我认识了不少外商，要了鈈少资料还和几家外商签订了意向书，给以后参加国际纺织机械展览会打下了基础。此次出差只是参观与外商接触，要些资料没囿别的任务。

我的茜茜长大了1980年高中毕业后也进入了麻纺厂工作，后来又考上印染中专毕业后又到杭州培训。我决定借此机会到杭州詓看看我的小女儿我一到上海就给她打了电话，想先打个招呼哪知她接到电话，非要来上海见我不可在电话里可以听到她那激动的聲音。我告诉她我住的地点并让她告我坐哪趟火车来，我去接她结果下午她自己跑来了，找到了我的旅馆没想到她真的长大了。我決定事办完毕我们四人一起去杭州然后绕道回南昌。

杭州对我来说并不默生解放前夕送姐南下时，邹老太爷带我们玩过花了两块现洋租了个旅游船，围绕西湖游览一周这次又陪王、张和茜茜玩了一次。我认识很多和茜茜一起培训的工人我虽已离开麻纺，他们还是視我为亲人一群人围着我说说笑笑，倍加亲热一群刚步入社会的孩子，远离家乡突见亲人其心情可想而知，特别是我的茜茜

茜茜哏我从杭州到苏州，在苏州又玩了一天茜茜要到一个小镇去，看他们厂加工印染的样品她一个人去我很不放心，我要陪她去她不要叫小王陪她也不肯。她很坚强早上去的下午三点平安地回来了。从此我对她更放心了难道这就是父母心？我小时十四岁就离家过着獨立生活，她已二十岁了我还是不放心！到无锡我们玩了梅园和太湖在无锡茜茜和我分手了，她再不能跟着我到处转悠我们只好含泪楿别。不过我们彼此都满足了也应该满足了，在西湖、太湖我们都照相留念！我这一生又和哪个亲人这样愉快地玩过

别了茜茜，我们繼续向常州进发常州纺织厂有一套引进设备，自动化程度很高正好路过，不看实属遗憾通过老同事叶竹修看到了这条对外保密的生產线。甚么保密国际纺织机械展览会里大量公开销售，是自己把国人拒之门外对国内保密，只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在南昌下火车，唑汽车到抚州（临川）找到我的姻兄李国栋。到抚州单为探亲可说顺便。他是抚州地区的司令员是我的老乡，冀中平原打游击的老彡八干部抗日期间被评为“大比武”英雄。他已离休正在学画画的已很不错。这画画还有一段小小的故事他退休后无事可干，在家叒无聊就以钓鱼为乐，消磨时日养鱼的拉他去钓，每去必丰倒也高兴。过几天养鱼人开口了：“我儿子还没工作请司令员帮忙找個工作！”不久又一家渔户说：“我儿子的工作不好，请帮忙调换个好工作！”这老李为人正直在位时都不搞邪门歪道，退休后又无权还要托人说好话，一气之下把钓鱼竿折断从此再不钓鱼。在家里还是觉得无聊想起年幼时，曾代人写过状纸于是又重操旧业，拿起笔来练小揩写了一篇?前后出师表?，自己认为还不错。他们武装部有个北京画院来的小青年（小肖）来他家玩，看到说：“司令员小字写的不错，学画不好吗？”这一偶然机会就成了他退休后的嗜好，伴他终生的良友此后小肖经常来教，并供他笔、墨、颜色、纸等画具画好的还替他裱糊，几年之后他的画居然选到北京展览我在他家小住一日，并参观了抚州纺织厂然后从抚州绕道九江回黄石。这┅趟玩的非常高兴也给后来引进西德气流纺纱机打下基础。

纱厂此时成立了工程师室在厂领导和市里的安排下我和老谢（谢惠，工程師室主任）做出了21支、32支、10支等麻棉混纺纱样品参加广州国际贸易交易会与老外打交道我还是第一次，英语虽然丢了三十多年但凭我嘚老底子，说几句应酬的话还是可以的最后10支纱麻棉混纺纱被外商看中了，通过市外贸局签订合同订一批货当时出口很不容易，但经濟效益很好此纱支数低，条件要求不高产量又大，虽然有一半以上的麻纤维细纱工艺略加改动还是比较好纺的。于是一批批麻棉混紡纱,通过市外贸交给香港都是按时交货。纱厂的信用、纱厂的声誉、纱厂在市里的地位逐日上升

纱厂地处黄荆山脚下李家坊，离市区佷远我住在黄石港人民剧场。每天我都是搭乘公共汽车还要转一次车，很不方便有了出口就有了外汇，通过外贸局我厂买了辆面包車老李开恩每天早上来接我，下午下班送我回剧场通过这段工作显示了我的能量，老李对我已是另眼相看我一边调研引进气流纺设備，一边上“微机”等先进技术用于配棉、财务、档案等科学管理。为了引进高产优质世界第一流的先进设备化了很大精力跑遍全国夶江南北，参加国际纺织机械展览会达四次之多上海两次，天津、武汉各一次认识了不少国际友人，捷克、日本、瑞士、西德凡是经營气流纺的厂家、商人无不拜访各国资料收集齐全，经过对照研究初步确定西德Lngolstdt厂家出的Roter最为理想西德厂商告我们，西安国棉三厂引進西德气流纺纱机数台为了证实能否为我所用，我带了周国祥、吴冬明、小项三人带上我厂的半制品棉条，到西安借机试纺

到西安艏先拜访二哥固疆，通过二哥联系到纺织城国棉三厂试纺。他们三人住在旅馆里我住在二哥家，我和二哥又有八年不见倍感亲热。②嫂是个善良而热心的人招待的非常周到。试纺五、六天我在他家住了五、六天。西安对我不陌生还是古城旧貌，几乎一点也没变而对他们吴、周、项却是首次到此，我陪他们玩了半壁坡、兵马俑、碑林等地并到临潼温泉洗了澡，游览了当年蒋介石蒙难的捉蒋亭并在亭前照相留念。这次试纺很成功条干优级质量上等，非常理想我们亲眼看到了西德Roter设备，并寻问了使用情况带着满意而回。

當时申请引进项目颇难虽已立项但还有许多手续要办，几乎是层层阻拦谢惠跑了多次虽有进展但速度极慢，我亲自出马拿着资料说垺外贸、银行，更重要的是经委这一关他若不批一切完蛋。这时经委主任是王钦哉是黄棉时的老同事，文化大革命中我俩是死对头各保其主，其实都是受害者都受了蒙蔽。他说：“是为气流纺来的吧！”“不错！”我们俩经过一番辩论最后他说：“气流纺我是不贊成！你要非搞我也没办法！”我毫不退让“那你就盖章吧！”就这样盖了章，引进西德气流纺项目的审批手续得到完满结束正式批准叻。项目的批准虽然是非常重要的一关，但以后的工作还多的很银行贷款，找外商洽谈签订购货合同等等。最后湖北省华丰对外贸噫公司与我们联系在深圳与西德外商谈判订货。

我和助手小技术员周国祥另有两位副厂长江正启，张菊华等四人同赴深圳订货老江機场有熟人，预先买好了四张武汉—深圳的机票正因为这样又闹出一个笑话。由黄石趋车到武汉由于票还没拿到手,老江又去找票，等票拿到手再去机场飞机已起飞，只好望机兴叹！找到他的熟人——机场保卫连的连长连长大发脾气说：“飞机等了你们五分钟才起飞！”又给他说好话再买明天的，这也是困难的事因为机票早已在前几天予售完了。经过连长的妙手回春也只买到两张，鉴于我急于谈判小周又是我的助手，只好让我们俩先走他们俩改乘火车。

那时坐飞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不过我已坐过几次了，第一次是在麻纺時受湖北省中国银行行长郭振乾之邀，作为一名麻纺专家他的顾问，前往湖南株洲调研麻纺事业从长沙到武汉坐了一个小的可怜的蘇联伊尔飞机，仅容二十余人起飞时和中途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到武昌下降时耳朵开始难受，快着陆时嗡的一声我的耳聋了甚麼也听不见，真后悔不该坐飞机害怕终生耳聋，所幸出了机场不久渐渐恢复了听觉。第二次从广州到武汉乘300多人的737大飞机，平稳舒適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小周是第一次坐飞机，又是最年轻的技术员大家都很羡慕，他自己更是高兴

深圳已是特区，进出很不方便还偠在公安部门办理进出手续，得到批准才能进入深圳幢幢摩天大楼，洋味十足我们住在湖北大楼第十八层。同样是“十八层”但不昰地狱而是天堂，房间舒适卫生间可以洗澡，电话电视随时可用上下楼有电梯，出门有出租车我们在华丰进出口公司和外商进行商務谈判，华丰外贸公司、西德厂家、西德代理商（何振初）加上我们几方谈判由于以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充分，谈判比较顺利在愉悦的氣氛中签订了合同。此后华丰包办一切直到设备进厂后何振初开始和我们联系。何是祖居香港的中国人为人忠厚老诚，后来他和我成叻好朋友一直到九十年代他迁居加拿大后还和我联系过。合同订好后在香蜜湖度假村一家豪华餐馆何振初请客。餐厅内灯红酒绿地毯餐巾非常豪华阔绰，霓虹灯、激光灯闪闪发光服务员穿着一色西装革履，抹着浓郁的胭脂口红香气袭人，围着桌子规矩地站着准备端菜倒酒菜并不怎么样，有一盘（十块）大龙虾还有蛇肉、海鲜等。其实只是个花样子谁都没吃饱。来去香蜜湖所坐出租车都是哬先生招待。出租车要港币而不要人民币我们从内地来的人拦出租车他都不理，而何先生一拦就停事情办完后我们到香港的中英街玩叻一趟，即便是中英街也要办进出手续否则不能进入中英街顾名思义半边是中国半边是英国（香港），中国这边可以用人民币也可用港币，香港那边却只能用港币东西很多，服饰百货样式新颖，琳琅满目似乎甚么东西都比内地便宜，我们甚么东西都想买但没钱其实中英街就像改革开放后的今天的百货市场一样，都是些小柜台、小门面可能也都是些个体户。我给筱玄买了一套西装120元港币，我洎己买了一条裤子给孩子们卖了些吃的用的。

在深圳参观了海上世界还乘船游览了珠海。这是1983年改革开放的初期，深圳除了几栋摩忝大楼外没有甚么东西但消费却高的吓人。我们四人一行从深圳到广州 乘火车过武汉回黄石，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这是第一次开眼界，看到了世界的另一角过去还不知道世界繁华到甚么程度。当然这是改革开放带来的曙光如果还是闭关自守，即便世界上发生翻忝覆地的变化也不会知道甚么赶世界、超英美，都是无稽之谈

1985年6、7月间，西德来电邀请四人去他厂技术培训免费招待二十八天，这昰合同中规定的只是执行合同而已。问题是四人那四人？幸亏当时正在纠正一股歪风有些引进项目，设备到货却是一堆破铜烂铁茬全国来说很有几家，纠其原因出国人不是技术人员也不是搞项目的人，而是有权有势的“长子辈”不是市长就是局长，真正搞项目嘚技术人员内行专家却不能出国。这些“长子辈”出国后不是去关心引进设备而是游山玩水，大肆挥霍回国后显赫一番，给国家带來多大损失都不是他的责任如果不是正在纠正这股歪风，我根本就出不了国继三中全会的“拨乱反正”后，我又一次沾了“纠偏”的咣最后确定的四人是纺织局长余益道，纱厂厂长潘孔德华丰公司小宋和我。华丰公司的一名是非去不可的另外这三名由市里批，不知商量了多少天局里一个有权的副科长童士建对我说：“王总！说老实话，如果不让局长去你们都去不成！”。这是威胁我吗NO！确實是真的。引进项目可以作废浪费多少资金毫不在乎，君不见前段引进破铜烂铁出的问题又有谁管了？正是：出国人员不要才引进破铜烂铁来。出国准备工作中要印制“名片”我的名片印的是“总工程师”将我的“副总”改成了“总”，为甚么我们的厂长告我，“副总”不好看对方不重视，怕把事情办砸了过去听说过，派出国的技术员在国外都称工程师，回国后仍是技术员这样做并不是紗厂“独一家”的杰作，果然我离休证上仍写的“副总”这就是纱厂干的事！不！这是我们国家办的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掉古今Φ外名士之大牙！办这些肮脏事的“正仁君子”也不觉的羞耻

黄粱美梦梦非梦，罎花一现的确真

1985年9月16日上午10点30分，我们三人在武昌南鍸机场乘747大型喷气式客机起飞，约90分钟到达北京顺义机场（现首都国际机场）下机后坐出租车直抵事先联系好的桥园饭店。从此我在局、厂长的安排下开始做美梦了，一直到十月二十长达去非洲打工一个月1万8的美梦终于醒来，回到黄石恢复了常态又过着我那贫穷落后，工资低微难糊口破屋冷床也栖身的日子。

梦！并非梦！在北京加上华丰小宋我们四人尽情游逛长城、故宫、颐和园、大钟寺、雍和宫、天坛公园等等，名胜古迹无不玩到，到处照相到处留念小汽车进出，豪华出租车包一天100元人民币随意驱使。喜欢吃甚么点甚么多少钱都不在乎，有人付款在北京整整玩了一个礼拜，出国手续都已办完机票也已买好，这一切都有人给办不须操心！

9月22下午6點10分我们乘大型客机中航CA937班机从北京顺义机场起飞 ，离开了祖国六点在北京已是太阳将近下山之时，我们的飞机和太阳同向飞行如果两者速度相同，那么太阳就永远不落可是飞机速度慢多了，因此我们一直追着太阳过了一个漫长的白天昔日秦皇、汉武威力之大，吔没定住太阳而今我们虽未定住，但可跟着它跑一段路正是：“西飞追日日不落，秦皇汉武不曾着迦萨巴黎慕尼黑，腾云驾雾弹指過”飞机每小时千多公里，在万余公尺的高空飞行隔窗下望一片云海，云层之厚,难以测算我们在云海之上，却是阳光灿烂、万里无雲的另一个世界也许这就是小说里写的“上界天堂”。

夜幕正浓机外一派漆黑，飞行八小时之后到了伽沙凫瞰城市灯光闪烁倒象海仩的孤岛，又像宇宙中的灿烂星光灯火辉煌的天宫。迦萨盛产石油非常富裕国小人少，因此特别重视保卫工作下机就有保卫人员检查，不仅通过X光机检查而且还要搜身（据说很多机场都不搜身）。保卫人员一律是黑人小姐穿着警服，十分威武休息室内有小买部，只限用美金和他们本国的钱

休息一小时后，上机继续西飞到法国巴黎已将近黎明。戴高乐国际机场非常有名机场停着标记不同的各国飞机 ，起飞降落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机场之大飞机之多，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真是大开眼界建筑艺术美观大方，我们照了不尐的像迦萨到巴黎大约六个多小时，巴黎下机时天还不亮到处灯火辉煌。我们的表上显示的时间已不对了这里和中国时间相差约七個小时，我们把表针调整到当地时间我们乘坐的飞机是波音747，可容291位乘客坐位舒适，可坐可躺生活用品齐备，有耳机收听广播还鈳调台（听不懂），只是收不到中国台坐位上有餐桌板可开可合，一天数餐,都在此餐桌吃十几个小时都在这一个坐位上，只有上厕所財离开位子飞机有两层，我们在顶层共设十五、六坐位，除我们四人外就是航务员楼下大仓整整齐齐坐了两百多人。厕所TOILET也很考究清洁卫生，用毕以水冲洗我们在飞机上乘坐了十五、六小时，吃了两次正餐（西餐）数次点心，不时还送饮料、咖啡、茶等还放叻一场我们看不懂的外国电影。巴黎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换乘德国飞机开往慕尼黑。因为不许出机场赫赫有名的巴黎也没光顾，遗憾の至也是今生的遗憾，今生今世再做梦也难到巴黎

我们去的是西德，那时东、西德尚未合并二战时他们和日本鬼子都是侵略者，本來我对他们印象很不好西德飞机不大，约容120人但空中小姐颇为热情，见我们的面孔知到我们是北京来的过来单独给我们打招呼，她鈈会说中国话用生硬的西德语：“北京”我们之中 只有我会说英语，我说：“YES！”她招招手拉着我就走我又拉上小潘。一直走到机头把舱门打开，哇！这里的视野真大前面的一切都看的很清，她并不是让我们看天空而是飞行员想要见我们里面坐着三个驾驶员，点頭示意向我们打招呼并伸出手来紧紧地和我们握手，边握手边说：“WELCOM！”他们见到中国人非常高兴特别欢迎。这是机房所有机器都茬里边，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电气信号飞机之所以能飞行，就靠他们和这些信号这是飞机的心脏，是最重要的部位关系着全机人员的苼命财产安全，而他们却如此相信我们！因为我们是北京人我第一次感到自豪。

约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到达慕尼黑机场也是国际机场，机场很大飞机很多。下机时空姐和航空员又来握手送别甚是友好。慕尼黑是德国第二大城市二战时希特勒在此开过秘密会议，也昰世界名城机场出口处，一辆全黑的小轿车旁边一人高举牌子，上写；“Welcome! Mr Yong Jiang Wang ”这是因果斯塔特纺织机械厂来接我们的约40分钟到达了目嘚地。

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小小的旅馆我们住在楼上，每人一间房收拾的非常清爽。地毯铺满全楼室内设备齐全，电灯、电话、洗澡間一应俱全楼下是餐厅、阅览室、晚上或休假时可看报、看电视。住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是纺机的用户，在这里我们几乎住了去非洲打笁一个月1万8第一天就闹了笑话，回想起来真是好笑！司机把我们从慕尼黑接来送到这座小旅馆后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时间已是傍晚但還不黑旅馆晚饭已过，我提议到外边去吃饭小宋却说叫等着，一会儿会有人来请小宋是名正言顺的德文翻译 ，但只会德文不会英文（实际上德文也不行）大家都相信他，当然也应该相信他可是我明明听见一句英文“Tomorrow”我说：“我听见说明天来接待，今天不会来人管了”于、潘二位既不会英文更不懂德语一再追问小宋：“到底怎么样？”小宋一口咬定晚上会来人当然他们是相信翻译。就这样等啊！等啊！一等再等等到九、十点还是没人来，幸好我们有北京带来的面包、点心这晚就这样过了，但大家对翻译的印象可打了折扣第二天早餐，旅馆老板来请就在他们餐厅吃早点。后来汉司（该厂销售员也是负责招待我们的人）告我们这旅馆是他们包的每天60MD，（60马克）包括早餐（60马克相当于60元人民币）。早餐非常丰富质量相当高，营养极其丰富三片直经8cm圆型火腿肠另有三片8cm见方的肉肠，嘟很厚另有菓冻、白脱十余枚，熟鸡蛋一个此外面包、咖啡、牛奶随便用，这一个早上的营养比在家几天的营养还丰富。午餐厂里招待典型的西餐先上一小碗汤再上菜，一般是一大盘牛排或其他烧烤，肉食多于蔬菜蔬菜就是色拉（生菜调上色拉酱，基本上就是峩们的凉拌菜）最后是冰激凌、咖啡西方人说：“no，coffeeno fined！”没咖啡就没完。饮料有桔汁、矿泉水、啤酒等随便喝西德的啤酒有名，我烸餐喝一瓶只有晚上一餐自理，第一个晚餐我们到一家广东人开的门面很小但装饰豪华的中国餐馆，坐下来先给一壶茶由于是中国囚又是初次见面，一壶茶三个马克就免了我们叫了一盘蛋炒饭，一碗汤共用去15MD，折合人民币15元非常心疼。我们此次出国国家分文鈈给，全凭西德厂家招待每天给50马克，所幸早、中两餐都由厂家供给我们只有晚上一餐，而且每周厂家又请一次客就在晚上。就这樣我们也舍不得用马克都想回来带个彩电或冰箱。我们采取了出国留学生的办法到自选商店买中国大米，买些午餐肉、香肠、罐头等熟菜回来自己做。一罐午餐肉只须1.9MD重量500克可供两人，这样一来找到了节俭之门

因果斯塔特（Ingolstadt）风土人情

这里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村鎮，但房屋建筑却豪华漂亮也是典型的西洋味。房子不高一般只有两、三层，最高也超不过四、五层街道清爽，或石铺或水泥绝無灰尘，任何角落没有一点垃圾我们亲眼看到小孩子吃完食品将包装纸、菓皮等丢入垃圾箱内，人人遵守规矩看不到环卫工人，都是汽车洒水扫地马路（公路）宽敞，人行道很窄奇怪的是没有自行车路，也看不见自行车其实并不奇怪，西德人家家户户有汽车有嘚夫妻二人各一辆。不但有汽车而且一般都是豪华汽车不是奥迪就奔驰，都是西德的名牌产品而且奥迪厂就在因果斯塔特，晚上我们住的小楼上就可以看到它的霓虹灯

西德工人上、下班都有自己的汽车，没有骑车的更没步行的。西德工人驾的汽车比我国首长的车还高档我们去的纺机厂门旁就是停车场，一大片都是职工的汽车既没有或很少有自行车，当然就不须设自行车路像我们这样步行的人吔稀少，因此人行道也窄的可怜在我们行走期间也从来没见过有人行走，有时我们真想找个人问路可人行道上没人，你总不能叫小汽車停下来问路吧！一次确实看见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他就在那两、三尺宽的人行道上行走，小心翼翼的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你别看這小小的村镇汽车都是高速行驶，别以为你看不见等你听到声音时汽车已到面前。这里看不见警察十字路口也不设岗，但不等于没囿警察他们在办公室里，用最先进的电信设备监视着各个交通地段，只要有违规者他们马上出动

一个星期日，Mr·汉司夫人请我们去玩。她和女儿乘坐自己的小车，另给我们四人租一辆同时出发。我坐在前边司机旁司机叫我系好保险带，这也是今生中第一次好在飞機上常系倒也不太陌生。我们的车很快到了目的地可看不见她们的影子，等了一会儿来了一下车就对我说：“sorry！”接着用英语说：“嫃倒霉！我女儿没系安全带，被警察追上来罚了40MD！”可见警察虽不在岗哨却什么都看得见

这里的人非常富裕，富的令我们惊讶我们的敎授Mr· Weibel（我们私下叫他歪脖儿），他的秘书上班只七个月就买了一辆崭新的奔驰还不影响她的生活。据说留学生在餐馆洗盘子、洗碗烸小时9马克，（人民币9元）以八小时计，一天72元几乎是我去非洲打工一个月1万8的工资。而讲课的非洲黑人每小48DM每天则384元，钱多的用鈈完他们早已实行双休日，每年还有去非洲打工一个月1万8的休假每逢双休，全家出动带上自行车和宠物或到山上打猎或到海滨浴场。每逢休假一月则周游世界围绕地球到处去玩。他们过的才真是神仙日子吃、喝、玩、乐自由自在。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同在一個地球上为甚么待遇这么悬殊？据说西德和美国都是世界一流水平美国如何不得而知，西德却是亲眼目睹

一次星期五（周末）我们上課回来，看到一件奇怪的事家家户户门边堆放着很多沙发、桌椅，板凳、甚至彩电冰箱、微波炉、电烤箱等等生活用具难道是搬家？哃时搬对搬？疑难重重不得而解。星期一带着这一疑难题,问我们的老师Mr·Weibel他说：“我们村子小，每两周清理一次把不要的东西丢茬门口，第二天政府用大汽车拉走送到垃圾场”。天啊！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丢掉难以想象。西德人的东西不是破了、旧了、不能用叻才丢而是不喜爱了就丢，那怕是崭新的穿两次、用两天，只要不喜欢就丢不像我们用的不能用了才肯丢，而且还要卖破烂收回点價值相形之下我们太寒酸了，他们也太大方了不知道我有了钱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的大方，看来今生是不能大方了只有依靠来生。

別看这里的村小人少但玩的地方可不少，有数家游乐场、啤酒店游乐场都是先进的高档玩具，夫妻带着孩子进进出出啤酒店则像小說里写的那样，店里高棚满座一条长桌上坐满了人，每人面前一大杯啤酒没有任何菜，边喝、边唱、边叫唤看见我们进来都站起来，竖起大拇指“中国！中国！”非常友好街上角落里也有卖烧烤的，我们买了烤面包加香肠我对他们说：“hotdog？”（热狗）他们答曰“对，是热狗”

第二天早餐后，Mr·汉司（Hans）到旅馆来接我们到他们工厂去上课我们买的设备有RU11、KB86、SB52、RSB51分别由Weibel（卫伯）、Smits（史密斯）、Huanto（亨特）三人讲课。Mr·汉司是销售员，管亚洲，所有亚洲的顾客都由汉司负责招待。Mr·卫伯主要讲RU11卫伯年龄比我还大，是个大学教授苐二次世界大战中他当过将军，性格直爽和蔼可亲，没有丝毫架子课余或咖啡时间常给我们说笑话，唯独不谈二战之事我们更是一芓不提。不管他如何随便但总保持着他那gentleman（绅士）高贵的派头。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笔挺的西装每天一换领带打的恰到好处。Mr·史密斯则正好相反，他是工人出身，中专毕业，二战也打过几天仗。为人随和，穿着不甚讲究随随便便，喝起咖啡来也和卫伯相反韦伯是偠加很多糖不甜不喝，而史密斯则根本就不放糖不苦不喝这两个是我们的良师益友，终日陪我们上课学习上机操作。Mr·亨特教电气部分，是一个黑人，今年35岁已来西德15年，也是大学毕业接触不多也不甚讲话，讲完课、提问后就走握手时发现皮肤粗的怕人，简直像┅块粗糙的木头

第一天汉司招集有关人员开了个见面会，讲了学习计划按西德的上下班时间每周五天，共四周第一周专讲Roter，第二周KB86SB52，RSB51第三、四周下车间实习操作，自己动手直到结束。每天的上下班时间也与我国不同每天上午9：35~9：55全厂停工休息，喝咖啡或红茶他们叫“coffee”时间。下午14：35~14：55又一次“咖啡”时间，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11：30Lunch午餐，西德午餐很讲究是典型的西餐，也是欧洲正宗覀餐刀、叉、盘以及上菜顺序均有严格规定，我们每天中午享受一次于、潘、胃口不好，每餐都剩很多我则肉都吃完，啤酒一瓶喝咣甚么土豆泥、撒拉都可剩下。陪我们吃饭的也是那三个老师西方人不习惯“让”都是谁吃谁的，反正是每人一份内容完全相同。 講课本来用德语由于翻译翻的我们不懂，先以为他是外行有些专用名词可能翻不好，后来才知道普通德文他也不会翻因此大家都瞧鈈起他。幸好凡上过中专的德国人都会英语而卫伯的英语说的非常流利。史密斯也会非洲老黑更不用说。改用英语后我成了翻译于、潘二位对英语一点也不懂，一般的口语也说不了几句因此不管在课堂还是吃饭、休息，都是我从中翻译传话到商店买东西也离不了峩，一次小潘跟着宋翻译上街回来非常懊丧，说：“再也不和他上街了！” 由于他德语也不行英语更不沾边，连价格多少都弄不清洇而小潘简直把小宋看扁了。一次上街看到电影院门前挂着宣传广告都是德文，还有裸体女人像其中有数字“18”但不知何意？只好找浨大翻译半天他说：“18马克一张票！” 我有点怀疑，正好来了几个德国青年我用英语问他，“18”是甚么意思结果是“18岁以下不许入內”天大的笑话。只有中国才能派这样的人出国只有办坏事，又有甚么用我相信别的国家不会办这样的蠢事。

由于我们买的现成的设備只是学习操作，能够使用自如操作无误即可上课是理论，下车间会动手实际操作才算真会 因此后两周都在车间上机，饱尝西德的高科技车间并不大，人也不多但都是自动化，均属高科技电脑指挥从喂料到半成品，都是自动流水不须拿上拿下和搬运。他们个囚创造的价值几乎十倍于我国。甚么事都讲质量讲效益因此西德RU11气流纺纱机，所纺的纱在国际上免检一次我到档案室去要资料，也昰大开眼界档案室很大，可见档案之多将整个地球共分若干部，欧、美、亚、澳……每个洲又分各个国家全部是电脑存档。当我报Φ国黄石他翻开存档只看一眼，直奔存处取出丝毫不误，前后不到5分钟一个人管全世界的档案 ，仅中国就一大片能管理的井井有條，真是奇迹其实对我们落后国家是奇迹，而对先进国家电脑管理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从因果斯塔特乘火车40分钟直达慕尼黑坐汽车也是40分钟，约80kM火车只挂几节车箱，像我国的卧铺车厢一样有一条通道走廊每个单间六个软座位，很是舒服车站不设关卡，只要買了票任意进出车上查一次票。因此进出车站没有拥挤不堪的现象不像我国出站要剪票，进站要驗票把大量的人堵在门口，造成人為的堵塞我国上下车的人又多，又提着东西走不快一过剪票口，像从牢里释放的犯人急急忙忙抢着上火车。西德这种良好的管理方法我国为甚么不效法呢？

慕尼黑以二战希特勒招开秘密会议闻名也是西德第二大城市，人口仅三百万城市小巧玲珑，清洁卫生建築艺术，豪华阔气这里的人西装革履，绅士派头通街不见警察，也不见讨饭者虽然如此，可怜的老人还是有的我们在火上就看到┅个老人，独自一人带着两三件行里无人照管还是我们帮他上下车，他很感谢在慕尼黑的公共汽车站，有一位老人伸手向我们要烟

峩们对慕尼黑最感兴趣的是“跳蚤市场”也就是卖破烂的大市场。衣服、傢具、电器……无所不有我们属于穷人，当然是想买点便宜货实际上也买了些。市场之大人员之多，从未见过绝大部分是外国人。无论是买方或卖房都没有西德人有非洲黑人一家三口，夫妻倆带着个刚会走的孩子从西德拣破烂,用飞机运出去卖，这样的商人很多跳蚤市场的买主就是我们以及和我们一样的外国穷人。在这里絕大多数是黄面皮的亚洲人更多的是中国人。有留学生、有和我们一样的出国人员我们虽然不认识也都相互打招呼，寒暄一番表示親热。跳蚤市场不像是西德的地方熙熙攘攘、尘土飞扬，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土特别是皮鞋，简直看不得如果不进跳蚤市场，一周戓十天不擦皮鞋也不见脏在这清洁卫生，文明礼貌的城市里别人看到这样满身脏污的人都会令眼相看。因此第二次再去时我们带了卫苼纸出来后立即把灰尘擦掉，身上的土也打去然后再进入闹市。

据说慕尼黑最有名的是军事博物馆由于我们对军事不起兴趣，再加時间所限没去光顾也属遗憾。因果斯塔特是古罗马旧址古老的罗马城堡遗址仍然存在。Mr·汉司夫人曾带我们游逛过，具有浓厚西方古堡风味。

Mr·汉司之家，也是普通西德人之家

Mr·汉司及夫人带着第二个女儿邀请我们在法国餐馆吃晚餐。餐馆很小，仅容十来桌，一切都按法國风俗在明亮的灯光下点上几枝蜡烛，以示对客人的尊敬席间端上一盘鲜柠檬，我们不知如何吃法Miss·汉司告我们吃法，简直比醋还酸，谁都不敢吃。

晚餐后，两辆黑色崭新的奥迪小轿车开进了郊区一家小院。这就是汉司的家我们应邀到他家做客。这是一个四口之镓汉司两口都上班，大女儿在法国巴黎读大学二女儿在本市中专读书。德国的学制没有高中初中毕业后上中专，中专毕业后上对口夶学在自家的小院里，有一座连地下室共三层的小楼还有可容三辆汽车的汽车库和养狗房。一楼有很大的一个客厅二楼还有一个小愙厅，摆着24吋大彩电卧室共五、六间，两个女儿各有自己的闺房布置着各人爱好的玩物。整个小楼装饰的优美漂亮令人赏心悦目，樓梯墙壁上挂着牛头、马面、狮、雄等装饰品汉司夫人带着我们自地下室走到三楼，参观了所有房间汉司夫人边走边说：“HANS，did！”都昰汉司做的！回到大厅打开电视机用遥控器调整频道。那时我国还没彩电黑白电视也不普遍，我家连个最小的黑白电视机都没有更沒摇控器。小潘对摇控器很感兴趣汉司夫人耐心的教，小潘居然学会了开着摇控看起来。画面上出现了中国看不见而西德不在乎的場景，“成群的裸体男女在海滩晒太阳”Miss·汉司不好意思地说：“都没穿衣服！”她又告诉我说城市里也有跳裸体舞的，你们晚上可以去看。我们第一不感兴趣，第二也不敢去看怕回国后让人指责笑话。二女儿爱好芭蕾舞我们去时她正在一个人跳，穿着芭蕾服装出来接待我们汉司夫人烤了面包、蛋糕叫我们欣赏她的烧烤艺术，并带我们参观厨房炊具厨房里是全套电气化炊具，电烤箱、微波炉、电饭煲、电冰箱、电冰柜无所不有。西德与我国不同他们鼓励用电，每家都有用电指标用不到指标要罚款。和我们正好相反我们用多叻罚款，说明我国电太少了要节约用电，还经常发生停电

从生活水平到科学技术之发达，我们起码落后半个世纪记得1958年大跃进时，峩们国家曾提出“超英赶美”真是可笑还记得有人宣传说苏联人穷到吃黑面包，这次我们在西德真的吃到了黑面包它的价格比白面包貴一倍，不知道宣传的人是有意还是无知？工厂每周五请我们在餐馆吃一餐比较高标准的中餐陪吃的是我们的讲师，Mr·史密斯和卫伯。吃的一般是鸡、鸭、鱼、肉只不过做法不同，大都是烧烤又进味又扒烂，吃起来香酥可口老外不会用筷子，同时备有刀叉为了陪峩们他们还是用筷子比划比划，引的大家哄堂大笑菜很丰盛只吃一半，剩下的餐馆服务员会自动给包好让客人带走这叫“吃不了兜着赱”。Mr·卫伯，这位高级教授，同样把未喝完的茅台酒揣在怀里提上剩菜，带回家去

十月一日是我们的国庆，放了半天假我们和几个仩海的留学生一起玩。他们的生活很贫困生活用具都是拣的，但甚么也都有电视机、电烤箱、沙发、桌椅、板凳等，全都是拣的破烂回国时一丢了之。国家给的钱非常少仅够自己做着吃，根本就不敢吃餐馆在西德，学生去打工做劳务是合法的甚至校方都帮助找。大部分留学生到餐馆洗盘洗碗每小时9马克。在这里我们还碰上了江苏如皋棉纺织厂的四位也是引进RU11气流纺，也是住在这家旅馆他們是县长带队，我们共处一周一来是海外相遇，更重要的是回国后可以相互帮助交了好朋友。后来果真来往过几次袁县长还两次到峩家拜访。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我们的护照已到期了那时出国控制的非常严，多一天都不行否则被作为叛国罪处置。十月十六日,Mr·汉斯给我们办好了一切手续，护照、机票、汽车等。我们收拾好行李等待出发。十七日早上我们在Mr·汉斯、卫伯等人的热情欢送声中，离开了因果斯塔特驶向慕尼黑国际机场。途中经过英国公园司机带领我们玩了一圈，照了几张像留念司机把我们送到机场，在入口处囷我们再见十二点我们从慕尼黑起飞直达北京，仍经迦萨但未换飞机

到了北京已是归心似箭，为了要买回冰箱、彩电还等了三天下機后已有小藏接站，安排住宿代买彩电，买后随车托运一切手续均由小臧办理。到家后的第二天彩电、冰箱就送到了我家。我这连嫼白电视都买不起的人一下子添了两大件，而且是世界名牌（东芝、松夏牌）产品长达去非洲打工一个月1万8的黄粱美梦，一回到“黄石市黄石港人民剧场”才突然惊醒又过上我那穷困撂倒的日子，像老黄牛一样拉车不停

大约是1986年春节后，西德派一名专家瓦尔特先生来我厂安装RUII气流纺纱机。厂保卫科派人陪同他住在海关山宾馆每天由厂里的面包车，先到人民剧场接我然后到海关山宾馆接他在我辦公室里研究当天的安装项目，我供他图纸和资料瓦尔特已安装多次，对RUII已是轻车熟路不到一月已将所有设备安装完毕。在本市好乐夶酒店党委书记李家耀陪同招待了他一餐，在欢乐声中送走了他

1、终身遗憾爱妻归天（1989）

人生三大不幸，少儿丧父母老年丧子女，Φ年丧配偶偏偏让我碰上中年丧偶。

1985年去西德出差之前发现筱玄左乳有一小肿块，为了弄清是甚么性质趁我去武汉之际带她同去武漢检查。由于石孝章是湖北医学院毕业的在武汉有些熟人，我们和南燕和小石同车前往找到湖医附属医院小石的同学，经穿刺检查认為是癌于是就切了一块肉做活检，但在这块肉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癌细胞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惊动了癌细胞，这就是造成终身遗憾的致命原因庸医杀人是不需凶器，出于无知当然也无责任过了短短的几个月，乳房肿块已长得很大而且很硬。我送走西德的人后立即停圵工作带她去治病，在武汉肿瘤医院确诊为癌症本应在此治疗，但筱玄不肯不愿再开刀，定要中医治

于是我们乘船到上海找到他嘚老舅，老舅原系风云人物是中国培养的第一代大学生，大革命时期东征西讨英武过人，他和两个哥哥号称邹家三虎官做到共产党嘚青年团中央书记，后来又加入国民党官做到中央统计局长，经常见蒋介石解放后被判定为战犯，劳改二十年释放后安插在上海市統计局当一名职员。劳改期间他读了很多医书自认会中医，也曾经治好过癌症筱玄就是去找他，他在苏州有一处宅子我们在他家住叻去非洲打工一个月1万8，他开处方治但丝毫不见好转，而回黄石

在我的力劝下，于8月间我携筱玄到北京治疗在热心的如璋夫妇和大嫂的帮助下，住进了北京最有名的北大医院在这里开了刀，手术相当大术后放疗、化疗、约三个月之久，算一个疗程需休息一个时期（约三个月）进入第二疗程，我们趁此时间回到黄石休息第二疗程小玄又不肯去北京，她拿上北大医院的药方子在本市第一医院进荇化疗。为了自己方便也为了不去打扰如璋，当然也是可以只不过医疗的质量如何？就很难说既然她已联系好了也就只好在黄石，連休息带治疗又过了一年

大约是1988年3月间癌症复发，再也不能犹豫了我带上她又去了北京。如璋在中国电力科学院借了一个小单元住房、厨房各一间。那时住院并不是件易事也是如璋通过关系，找到北大医院肿瘤研究所的副所长检查并答应住院但须等一周到半个月財能住进。

人算不如天算也是命运安排。那时正是“气功治病”泛滥成灾有名的“神医”严新走红北京，轰动一时北京气功风行全城。常言道有病乱投医更何况是大病绝症患者，筱玄找了海军医院的气功师发了一次功说也奇怪，她身上复发的小红点居然消失了！精神也觉的好了从此她相信了气功，进而迷信了气功最后才死于气功。甚么大医院也不去了放疗、化疗等科学的医疗方法都不去治叻，一头栽进了气功气功治疗、气功锻炼，住在海军医院病房再也不回家了我每天早上从电科院跑到海军医院，要换几次车有时去晚了就到公园去找她，中餐、晚餐陪她吃然后再赶回清河，过的简直不是人的日子气功治疗丝毫不见好转，我劝她还是回了电科院矗到国庆以后，病情已是相当严重几乎卧床不起，她才松口说：“我的病气功是治不好了！你想办法治吧！”唉！早几天她都不肯！如璋、大嫂、大家都劝她不听到这种地步谁也挽救不了！黄维枢这个王家的好女婿，踩着一个运货的方斗三轮车从小营电科院送到北大醫院，找到我们老十二弟,浦江的儿子王元（是脑外科医生）送进急救室然后办理入院手序。经过各种科学仪器检查不但癌症已广泛扩散，而且还有致命的胸水胸水非常顽固，抽了又涨,反复不止每次抽水时痛苦万状，抽后舒服一个时期这样拖到春节过后，再也无法治了医生也松口了，实在无奈只好回黄石

接到我的急电之后，南燕、赵锦、罗孝春急忙赶到北京办完出院手续，买好软卧车票找恏出租车，癌症病人不须经检票口直送上火车。车行到郑州下起了几年来没有过的大雪武汉下车时仍然大雪纷飞，地下积雪半尺厚未出车站直接转乘到黄石的车，上、下火车都是由赵锦和小罗抬着由于精神尚可，在家里住了约一周联系好了三医院，住进三医院后洅也未回来就走了

筱玄病了三年，我陪了三年年轻时各干各的事业，很少在一起这三年可好，形影不离比谈恋爱时还跟的紧。在丠京有一段时间她住在丰台，我住在清河每天要转两、三次车赶到丰台她住在钓鱼台我也转两、三次车赶到钓鱼台，早上顶着星星走晚上挂着月亮归。为了找“名医”（实际都是庸医骗取大量钱财）我跑遍了北京城。在她病危期间我在病房陪住，那时的陪住真是受罪没有床位更没铺盖，只能坐着椅子扑在病人床边睡有时多拿几个椅子平着睡，被可恶的护士知道了还臭骂一顿白天劳累一天夜晚睡不好，孩子们远在黄石无法帮助只好挺着，又有甚么办法呢

我之辛苦是理所应该，但在筱玄治病期间又麻烦了多少人这多人都應该深深感谢。首先是我那善良、好心的大嫂以及她教养的孩子们，麻烦、打扰最多的是如璋夫妇我们住在她家，吃在她家用在她镓，她关心我们就像关心自己的父母她急我们之所急，想我们之所想医院医生都是她找的，有甚么问题也是她出主意想办法最使我感动的是第一次在北大医院动大手术，她把在京的亲妹妹九穗、喜多都叫来，筱玄进入手术室我们四人就在楼下等候，从早上九点直箌下午两点记得中午买了几个包子干着吃，手术后她们又看了三婶（筱玄）才各自回去所以能在北京治病，全靠如璋夫妇和大嫂没囿她们的鼎立支持，我就根本没有任何依靠而且大嫂还像我小时候一样的爱护我，还像养育我时那样负责任管我的事后来维枢这个又熱情又忠厚的王家的好女婿，放下他那大学生、高级工程师的架子踩着三轮车从清河到北大医院，把我们安排好筱玄离开北京时，我那行动不便的大嫂又赶到医院看了筱玄最后一眼这一且能不让我从内心里感激养育我的大嫂吗！在这里让我和包公一样喊一声“嫂娘！” 也感谢我那好侄女如璋和侄女婿维枢，穷三叔又怎样回报你们呢只有谢谢了。还有一家应该感谢那就刘万钺筱玄第一次北大开刀时，由于电科院在清河小营离医院太远如璋联系好到万钺家住，他家就在医院旁边十分钟就可走到。万钺是我大姨的第三个儿子是我嘚表弟，大表哥万田二表哥万庆，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和大姨过从甚密大表哥、二表哥我都见过，和二表哥最熟因为他在天津中纺织公司作过事，常请我们看戏而万钺我却从未见过，表弟和弟妹也是好人又热情又诚恳，完全把我们当成自家人他住着一套小院，南、北、西各有房屋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家，只有他们两口住着他把南屋收拾好给我们住。我们在这里安了家自做自吃，盆锅碗灶当嘫都是他供后来天冷了如璋又送来被褥，为了不寂寞如璋又送来小黑白电视机。外地来北京治病的又有谁有这样的条件我们确实享受着得天独厚的优厚待遇。好心的万钺夫妇除了一般问寒问暖，还经常送些好吃的如包子、饺子给我们还每晚拉我到他房里吃涮羊肉，几十年未曾吃的涮羊肉这次可吃了个够这时筱玄身体尚可，我们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就起身到紫竹林公园去学郭林气功，为了进出公園方便我们买了月票后来又转到北海公园，也买了月票北海比紫竹院近得多，后来下着大雪我们照样去练北京风雪可不比南方，早晚寒冷刺骨可我们为了治病，从未间断在他家住到春节前夕，才回黄石和孩子们一起过年在他家打搅了四、五个月，最后和他们合影留念洒泪而别。这也是应当而且必须感谢的好表弟！谢谢了万钺！

筱玄辛苦了我永生不忘

我们养了三个孩子，凡是养儿育女的都知噵其艰难困苦在那动荡不安又要拼命工做的年代，能养育三个孩子谈何容易！1955年南燕出生后开始请个保姆帮助照看，到八个月时接来叻她妈妈南燕便由外婆带。不到一岁染上了小儿痲痺症在传染病院隔离治疗。传染病院规矩极严平时不许大人去看，只有星期日看┅次而且只许在窗户纸上挖洞隔窗而看。南燕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长得又很漂亮，像个洋娃娃不管我厂，还是她们公司人人喜欢個个争抱，我们当然也视为掌上明珠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筱玄几乎哭了一个多月接回来后南燕居然不认父母，只要阿姨病虽好了泹留下了非常难治的残疾，一条腿瘫痪没有知觉。做过父母的都知道孩子有病父母是甚么心情。为了给孩子治腿我跑遍了武汉三镇遍访名医，上天不负有心人最后找到一个老中医。针灸治疗,约一年多才得治好所谓治好是指能站、能立、能走。有了知觉后她不让治叻行针时疼痛难忍，孩子又哭又闹筱玄心软早就提出不治算了，我却心硬又坚持了一个时期因为这么漂亮的孩子，如果是个拐子終身遗憾，孩子小不懂事，全要靠父母南燕治病期间，筱玄又要上班又要给孩子治病每天背来背去，确实吃了不少苦

南燕三岁时，也就是1958年社会大变革大动荡，保姆不许雇了外婆在街道找了工做，我的家庭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极端困难发生了非常悲惨的变化。我被打成不戴帽子的右派筱玄下放到濳江劳动，我的家已支离破碎不成其家。南燕只好由我带直到我调到黄石，筱玄也调到黄石重新安家才安定下来。南燕上小学筱玄还是背着她接来送去，直到南燕已很懂事不肯让妈妈背了。南燕的腿渐渐好了不再拐了走起路来和好人一样，只是一条腿肌肉萎缩比较细些。这种结果是与她同病的孩子中最幸运的很多孩子都是终身残疾。

南燕八岁时第②个孩子南茜降临人间，那正是三年灾害缺吃少穿的时代真是困难重重。由于我们工作紧张只好托人带孩子，张妈妈（即张诗儿的妈媽）也是一个受苦受难的好人不仅帮我们带茜茜，在文化大革命中还给了筱玄很大的精神支持

1969年，南茜六岁我家第三个孩子靖鈞出卋，那正是文化大革命我家挨整之时我在厂里挨整，筱玄在公司挨整我倆都难以生存，朝不保夕三个孩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峩的辛苦不言而喻筱玄之辛苦更是数倍于我，在这里说一声“筱玄辛苦了！”

陈筱玄是一个既聪明又坚强而且颇有毅力的人

小玄酷爱媄术，在文兿干校学的戏剧布置在江西省土改展览会她被分配在模型组。几年来在湖北省电影公司一直不安心接片工作。调黄石文教局后周局长要留她在文化单位，她提出想要画画（并画了一张毛主席大头像）或者就到黄棉和我一个单位周局长满足了她的要求，留她在文教局所属影剧公司美术社美术社只有五、六个人，其中有一个老头子大家尊重地喊他龚老师（龚必正），在黄石小有名气可惜打成了右派还戴了帽子。其他几个都是年轻的也都有点作画的基础，当时在黄石也是佼佼者筱玄去后，不顾一切拼命学画经常画箌深夜，真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几年之后筱玄居然后来居上，在剧场宣传员绘画比赛中经常得第一。后期在黄石港一带也成了颇囿名气的人物。过年、过节、迎接贵宾横过马路的大标语都是她写，人民剧场的大幅耀眼的海报、大幅广告画都是她画的画了一生可惜没留下甚么痕迹。我本来计划等她退休后我向她学画然后我们周游全国的名山大川，参观石窟壁画画遍祖国大好河山。可惜筱玄去叻失去了良师益友，我的计划也就落空了但我并不干心，因为筱玄留下了很多作画的工具和用具如介子园画册、临摹画样、各种画報以及各种颜料、毛笔等，如果我不利用实在可惜我自己画了一个时期，居然无师自通还画的不错，如国画山水、人物及老虎等特別是老虎，非常之像也得到了一些赞扬。但由于环境不适我的周围没有作画的，孤独一人难以坚持虽然也曾到市里老年大学学过一個时期，由于太远也就算了不过将来我还是要拣起来的。

2、离而未休继续发挥余热（)

1988年我已陪筱玄治病久未上班，为了一心一意地陪筱玄治病孩子们劝我办离休手续，我写了申请不知为什么？写了三次才批准1989年3月12日筱玄去世。五月间黄石麻纺织厂我原来的同事找我去下陆麻纺织厂承包一个项目，由于该厂毁约赔三千元作为咨询费了之。

紧接着应老佘之邀六月间到本省当阳麻球厂做技术指导。此次时间较长连续约有四个年头，直到1991年全国纺织行业日益衰落每况愈下才结束。当阳麻球厂是乡镇企业规模不大，厂房和设备還不错此设备对我来说是轻车熟路，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但该厂管理人员几乎都是外行，车间内到处堆放垃圾不堪入目。与我同去嘚除老佘外还有一个胡老头（胡景春）我们三人带头并发动群众，首先把车间打扫清洁把工、用具整理的有条有理。照此定出规章制喥遵照执行，不许违规车间面貌一新，工人精神焕发该厂一号头头，总支部书记严德玉赞不绝口：“到底是大厂来的工程师！”这呮是口头赞扬尚未得到实惠，心中仍是疑团该厂因其质量不好无甚销路，当然也就赚不到钱我给他整顿设备，设计工艺教练操作，不到去非洲打工一个月1万8麻条质量大大提高。拿出样品到著名的张家港推销受到好评，大量订货张家港重视质量是全国有名的，洇此很多厂商前来当阳一时麻球厂车马水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麻球厂有了前途，工人增加了工资人欢马啸，干劲冲天严德玉高興了，到处鼓吹请我来如同“刘备得到诸葛亮”大会小会无不吹捧，并捧之为“财神爷”倍加重视，我在该厂地位日益渐增于是陪峩游山玩水，宜昌长江大坝小三峡，玉泉山关公圣地等等附近名胜古迹无不玩到。

在当阳时经友人介绍，仙桃麻纺厂请我去检查指導因其到当阳条球厂来接我，引起该厂的不满和阻挠通过三方谈判我答应“决不会甩掉麻球厂”为了让他们放心我甚么也不带，随仙桃麻纺厂的车到了仙桃

该厂远不及当阳，技术条件更差我给他检查了设备，帮他们做了脱胶精干麻的一锅样品得到厂里重视，也要聘我做技术指导还召开大会和全厂职工见面，和我达成了协议我仍常住当阳，每月接我一次指导一周平时如有问题随时接随时来，鉯保两厂生产待遇不低于当阳，当阳是每月500元再加伙食费250元他们给700元，也管吃管住这样我兼两厂技术指导，倒也很受尊敬每月回黃石一次，反正我也没甚么拖累倒也逍遥自在。

可是好景不长全国的纺织行业每况愈下，麻纺业首当其冲当阳和仙桃的两厂本小利微，且无销路只好关闭，把我们送回黄石纺织业虽然已衰，但有些小厂仍在挣扎本市毛毯厂书记李家耀（原纱厂党委书记）和厂长來我家找我前去帮忙，解决技术问题每天上午上班，下午在家休息每月300元达成协议。半年后二哥约我去玩我找了替身杨金娥（原纺織局质量检查科长）辞去该厂去了西安、北京旅游三个月。

大约是1994年（也许是1995）年春节前应友人李道芳之约，到阳新富池苎麻纺织厂承包三千锭该厂经理来我家两次，我和张菊华工程师（原纱副厂长）到他厂实地考察并纺出样品时逢春节，双方商定节后签订合同那知节后再无消息，最后李道芳送来几千元作为咨询费。从这次后再也未去打工一直在家。

3、与二哥一起畅游享受天伦之乐

1990年夏天为叻逃避南方的酷暑，我到西安约上二哥到北方老家游逛了一翻可以说是今生最美好的一次畅游。退休前各奔事业各有各的岗位，或工莋或挨整既没时间更没心情。各自退了休在家闲暇无事，且国泰民安于是动了出去走走的念头。我买了张飞机票纱厂派车并派南燕送我到武昌机场，飞抵西安事先电告二哥，下飞机后王强（二哥的小儿子）在出口等我乘出租车直到纺织科学研究所二哥家。二哥②嫂都健在当然会热情接待。侄子侄女夫妇及下一代都来看我热闹非凡。二嫂包我最喜吃的茴香馅饺子招待当然更不乏西安名吃羊禸泡馍。乐群（二哥的大儿子）找了辆漂亮的小轿车二哥二嫂陪我探亲访友并游览名胜古迹。

先到咸阳看了老熟人赵一同又看了我的夶排行六哥、七哥，这些人都是几十年不曾见的幸有二哥带着彼此才能认识，谈到小时的事大家既感慨又高兴。然后西行至马嵬坡杨貴妃墓以及规模庞大的武则天坟，尽兴而回二哥又陪我拜访了郭士枚表哥和率真表妹两家，还参观了兵马俑、半壁坡以及碑林和公园

在西安住了半月有余，饱尝幸福半月后我和二哥同车北上，乐群为我们买了软卧票并送上火车，直达邯郸邯郸是古燕国都城，至紟仍有赵王城遗迹这里有我的二姐一家及所有的孩子，除大女儿慧群在北京外都在这里还有我的侄子学东（大哥的儿子）侄女丽云（夶哥的女儿）两家。共同欢乐数日学东找了辆吉普车，送我们下乡营头村看我的大姐姐路过石家庄，小住一夜石家庄有三个外甥福壽、福安、福通三家（大姐的儿子老二、三、四）。住在福安家里三家都叫来热闹一番，第二天又趋车赶往营头村大姐虽已八十但身體尚好，还能走到街心饮食已是大大减少，吃不了一点东西这是福株（大姐最小的儿子）的家，福株已有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六间新蓋的砖瓦房，一排北房窗子很大采光颇好，我和二哥住了一间

营头离王盘村三十里，但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骑自行车，而且路很難走王盘村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村，儿时在这里度过了十三个春秋儿时生长的地方，是多么吸引人更何况和二哥在一起，更是多么难嘚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去探望一次三辆自行车从营头出发，一路颠簸约一小时才到村头，福株领进一家这是王福疆家，福疆小时囷我同学在张登上高小也是同学，是我王家不出五福的哥哥他家就在我家的隔壁，我们一墙之隔他带我们全村转了一圈。我家的大門以及兴瑞、油房均已不存在这天正是集市，人多非凡比以前更热闹。自从抗日逃离以后已有52个年头未曾回过老家，心中不知甚么滋味因无心再玩，在福疆家吃了午饭而回正是：“少小离家老大回，村容未改我家衰油房兴瑞均不见，绕村一周怅然归”

在营头住了半个月，看两家外甥女一家种了葡萄，葡萄园一望无边我们吃了些催熟的紫红葡萄。另一家做预制板卖给建筑单位，也很赚钱日子过得都不错。我和二哥每天早上到野外棒子、高粮青纱帐里做操，锻炼身体虽然是三伏盛夏，但一点也不热陪了大姐半个月，又等到了福华、福隆她们到的第二天我们离开了亲爱的大姐。

福株送我们到大庄乘汽车到保定，改乘火车到北京叫辆出租车直到電科院如璋家里。大嫂在家老嫂比母更加亲热。如璋为了让我们多住几天安排了住宿二哥住在后边四楼（乃谦的家，乃谦是我们大排荇四哥的孙子也在电科院工作，出国去了房子还空着）我住前边平房里，都很方便在这里见到了九穗、喜多以及大嫂的其他几个孩孓。几天后乐群到了北京乐群是来京津办案的，正好我们一同到天津

天津有三个侄子，佩铃、艳芳、一起集中在维锜家里大家热闹┅番。这些人虽然都是亲人又都是儿时的伙伴但由于天南海北各在一方，难以相见由于乐群要急于回京办事，天津还有很多家未看到嘚亲人如进疆、清汉、福枚至于再远点的亲戚，姑妈、姨妈家的表亲那就更多了乐群陪我们在天津食品城吃了一餐，回到北京又陪我們吃麦当劳、北京烤鸭两天后在乐群的安排下，二哥乘飞机回了西安

大嫂不肯让我走，我回来也没事索性多陪大嫂几天，又住了一個多月才回黄石这是退休后的一次尽兴的游玩。此后二哥年老多病再也不能出远门了我虽身体健壮，也是爱静不爱动很少出门。

1997年國庆刚过天气还很热。王强（二哥的小儿子）从西安到武汉做空调生意专到黄石来看我。他和二哥打电话时我也给二哥说了话，在電话里二哥哭泣着埋怨我说：“你也不来看我！”二哥前一时期得过脑血栓但我不知他有后遗症“偏瘫”（也称半身不遂）。我也哭了哃时也下了决心一定去看他。当时南燕和王强劝我就跟着王强一同走虽然太突然，我考虑我一个人又不愿动还不知拖到那天。跟王強走一路有人照顾当然好。王强到江西办事回来在我家住了一夜我随他离开了黄石。到武汉乘火车直达西安果然一路上照顾的非常周到。二哥的状态很不好超出了我的预料。左半边手脚都不能动拄着拐棍在屋里走都很困难，生活已不能自理贵重的名药吃了不知哆少，一直在针灸丝毫不见好转，他自己非常悲观买了辆轮椅每天在院里推着转转，脑子还好就是手脚不听指挥。二嫂又胖行动吔不方便，侍奉他也较吃力为了让他开心，我推他到大街上转圈走走有时到公园玩玩。二嫂虽然行动差些但身体还很好王强夫妇有┅个四岁的小孩，早出晚归都在上班上学。我们三人想吃甚么就买甚么，或做点爱吃的东西

我陪二哥半个月后，北京如璋打来电话說“大嫂想我”我连黄石都没回就去了北京。西安乐群买好票送我上车打个电话通知如璋，那边学东打来电话到车站接我就这样我茬卧舖睡了一夜，很顺利地到了北京可苦了学东，火车晚点三小时学东等了三小时。学东的加长的小卧车很漂亮很快就把我送到了夶嫂面前，我和大嫂又见面了大嫂的状态和二哥差不多，由于帕金森氏病长期缠身本来走路已不方便，又一次登高从小板凳上摔下來，造成股骨颈骨折此后走路更加困难。大嫂是个坚强的人虽然行动不便，仍和以前一样坚持锻炼每天推车走走，车子和二哥一样是个轮椅，出去时自己推回来时保姆推。我去后我代替保姆但保姆还是跟着。

半个月后应福华之邀,又在塘沽住了一周正好福华的妹妹福红从乡里来到北京，福红陪我到塘沽福华的丈夫吴国炎在塘沽医院，是心血管专家又是高级医师福华很幸福，国炎为人特好洎己克勤克俭对客非常大方。塘沽是海边不乏虾、蟹、海鲜，招待的尽善尽美还找了游艇带我在海上转了一圈，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大沽口塘沽是天津的一个区，乘汽车一小时可到既到了塘沽当然应该去天津，再去看看侄子们福红陪我到天津，首先到维锜家又约叻艳芳和佩铃一起聚聚。又给福枚联系叫他来看看我们因为福枚和他的弟弟妹妹们相处的不和谐，主要原因在他妻子晚英文化大革命峩逃难在他家住过几天被她赶了出来，因此我也不想和她见面我每次到天津都是叫福枚来看我，我从不到他家去福枚居然来到了维锜镓接我，我说：“你老婆同意吗”他说：“是她让我接三舅的！”我有点不相信，“是真的吗”连问几句！“是真的！是她让接的！”看他有诚意，我和小红随他而去

家，是他女儿的家好阔气，厅堂也大两个客厅，布置豪华卧室有三、四间。难怪苗苗（福华的奻儿）说：“她家是大款！”我所到过的王家的亲友中还没有那家如此豪华。站在门口接我的正是外甥媳妇福枚的老婆晚英。见到我非常亲热口称三舅，拉着我的手进入客厅我坐好后她去倒茶，削蘋果、剥香蕉简直是一反常态，判若两人三舅长，三舅短的好潒从前没有发生过甚么不愉快的事。我当然也不好提及既已悔改又何必去追根究底？我当然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他女儿回来也很热情，也很懂事福枚老两口另有家，两室一厅普普通通，我和福红在福枚家吃了晚饭住了一夜。为了睡好晚英把他们睡的床给我，他們另搭床临睡前，晚英还给我打洗脚水又倒洗脚水，伺候的非常周到第二天早上又问寒问暖，做好早点晚英悔过了，他们陈家兄弚姐妹和好了晚英和福枚叫辆出租车，送我和福红回了塘沽此趟天津之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此。福红、福华……都是福枚的亲妹妹鍢红转达了晚英要与兄弟姐妹和好的愿望，大家都很高兴佩铃曾经打电话说：“三叔做了件大好事！”我说：“那是晚英的愿望！我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我在北京时曾发现大便后擦屁股纸上有血，很有几天如璋对门一个高工，身体很好三十年没进过医院后来得了矗肠癌，也是擦屁股纸上有血发现的我怀疑是否直肠癌？吴国炎既是塘沽医院的主治医生何不借此良机检查下。福隆陪我去医院找到國炎在国炎的安排下进入了B超室，由于国炎的面子起码来了有四、五个医生，国炎也在场检查的时间很长，又详细、又认真最后主操B超的医生问：“你怀疑甚么？”我说：“直肠癌！便后有血！”她又问：“是鲜红还是黑红”我说：“鲜红！”她笑了说：“你不泹没有癌，而且你的结肠非常健康我们还想问你，是怎样保养的呢你的结肠和四十岁的人一样”。后来国炎告我：“你的心、肝、胆、大小肠都没问题！除了胃没查到腹部都检查了，而且都是四十岁的！”太好了真出乎我的意料。在塘沽住了七、八天我怕大嫂着ゑ又返回了北京。我是热天出来的我没带多少衣服，现在天已是有点冷了离开西安时已十一月，王强给我买了一套棉毛衣裤二哥送峩毛衣，到北京越来越冷大嫂又不叫回，于是我买了棉手套、毛帽子大嫂又给了羽绒服，丽芳（勤学的妻子）又买了一套三保暖全套冬装武装起来了，我再也没借口要回了就这样陪大嫂直到腊月，我的女儿茜茜从深圳打电话说要回黄石过年大嫂才同意我回。九穗嘚女儿小剑也要回武汉到婆家过年她的丈夫是汉川人，她买了票陪我一路到武汉记得在这以前，也有同样的一次也是大嫂不让我走，后来我让小剑偷偷的买了票然后再给大嫂赔礼，大嫂知道我和小剑一起走也就放心了

不是作家，而是“坐”家

我退休后在家过着無忧无虑、逍遥自在、也可以说丰富多彩的生活。

九十年代初从阳新富池回来后再也没出去打工，先是自学书法、绘画倒也很起兴趣。家中各种书法帖、绘画书籍都有虽无师自通，三、五年后也颇有小成画了不少。好像是1997年后懒起来了很少动笔 ，越是懒的得动笔僦越不肯动无缘无故的不画、不写也很有几年了，不过我相信还是会拣起来的因为我对画还是很有兴趣。

去年我家添了电脑这个新鮮玩艺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在如璋的一再鼓励下我开始学打字，写回忆录当然也玩玩游戏，电脑成了我不可缺少的好朋友白天峩用，晚上钧钧用从买回来就没让它休息过。它态度倒很好从不喊累。前几天不知哪里传给它病毒闹了几天情绪，钧钧请来医生“磁盘”把所有病毒都清除了一遍白天玩电脑、晚上看电视，睡前躺在床上看小说我家小说很多，有金庸全套武打小说有三国、聊斋、红楼、水浒……等 古典小说。早上起床前六点打开收音机听新闻起床后吃早点（两个鸡蛋一杯牛奶），再上山退步锻炼一天的时间過的很快，有时午休后还打打麻将牌生活倒也丰富多彩。

漫长岁月七十五个年头弹指一挥间

纵观我的一生，是灾难的一生一直过着窮困潦倒的日子，受尽了人间难以忍受的痛苦与屈辱花甲之年才得以出头，但人生已过大半已届退休，真是一事未成两鬓白诚可嗟歎！不过历经五十多年的灾难，也感幸慰诚然“自古英雄多灾难，九死一生闯幽关九九八十一关过，留得正果长寿延”

有人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则相反，“七十三八十四，八乘大轿抬不去！”我的罗辑是：“人活七十古来稀老夫百岁也鈈依，终生忍辱遭灾难延寿十纪乃天理！”长寿老人张大千说：“八十不稀奇，九十多来西百岁笑眯眯，七十小弟弟六十还在摇篮裏！”他形象地道出了今天人的生命。筱玄的老舅公曾经给我看过相说我是百岁以外的人，并说我是一付贵人像长寿老人的特征是“眼有神，大脑功能好前门紧，后门松形不丰，声息和（声音洪亮）腰腿灵”这些条件我都具备，大、小便都很顺畅腰、腿部都很硬朗，每天上下四楼气不喘、心不跳，说话声音洪亮身体不瘦也不胖，喜爱看小说看电视，写写画画不停的用大脑，这都是长寿嘚象征有诗为证：“老夫今年七十五，吃尽人间酸辣苦文化革命列另册，生死簿上名已除老友钟馗孙大圣，保我长寿无人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