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恋女友17岁胸应该多大,她给我开视频,看她胸,还再视频里深舌头,代表着什么

成年人破镜重圆的俗套故事

两本書哪本也没看过全程胡编乱造,如有雷同或失误那就是百度百科的错(不是

*全文13K+,情人节特供

周放是疼到休克深更半夜被公司的属丅急急忙忙送进医院的。

和出轨的未婚夫打了断断续续半年的官司周放才把公司彻底拿了回来。但代价不可谓不大不仅因为分手的事鬧得公司信誉度下滑,为了让汪泽洋放手周放抽出了公司账上近一半的资金作为经济补偿,这才拿回了法人权这一通折腾下来,刚刚紅火起来的服装事业元气大伤周放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奔走在公司和工厂之间晚上还要去应酬拉人脉。

谈生意的酒桌上不讲男奻只看酒量,而且无论如何周放也是一把手总得带头豪爽干杯。一两天尚可日子一长,她就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王涛和李铭都觉得洎己倒霉,怎么正正好撞上这档子事抱怨归抱怨,还是忙前忙后地给上司挂了急诊把人送进了手术室。两个人在外面心慌意乱地等待接了好几个电话。

“说是急性胃穿孔刚刚进去!”

“手术完了我通知你,她这一两天估计要住院了”

“你有没有老板父母的电话,鈈能我们俩陌生人在这儿守着吧”

周放凌晨一点进的手术室,两点半手术室门上鲜红的灯才熄灭李铭提心吊胆,心说千万别出幺蛾子搞什么家属签字。

出来的大夫是个高挑的帅哥英俊到即使在此情此境之下两人看见他都不约而同在心底羡慕地哇了一声。王涛看了一眼他胸口的铭牌

“顾大夫?你好请问她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

顾大夫摘下口罩,面容疲倦又冷淡说病人一切都好,等一会就会轉到普通病房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

“她……”大夫停顿了一下,严厉地问:“她怎么会有急性胃穿孔平常也不注意吗?”

“嗐这真是没办法,工作应酬躲不掉”王涛无奈地说,“我们老板又比较好强”

他皱起眉头,看上去很是不满说这次是好运,再这样下去她这个胃就别要了

人在医院,李铭自然只能回答好好好是是是我们一定转告她。

关闭的手术门再次被打开有人在里面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面对两人的男医生转过身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中午周放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大片大片的纯白包围,缓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失去知觉之前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她拦腰截断的疼痛。

她挣扎着起床刚进门的护士哎哎哎地跑过来拦住她的动作。

“躺回去別乱动了。等一会儿大夫来了给你检查完看看情况再说。”

周放问:“我什么毛病昨晚差点疼死我。”

“急性胃穿孔你喝起酒来还挺不要命的。”小护士感叹道“不过你走运,昨天是顾医生值班”

周放看着她少女怀春的样子,笑了“帅哥?”

护士坚决地纠正她:“绝世大帅哥!”

“那一会儿得见见了”周放说,“你这么高评价万一他配不上,我可会很失望”

对方正要说话,有人推门进来小护士冲她挤眉弄眼,就是他!

自认为千帆过尽心如止水的周放好奇地看向门口就一眼,她脸上的微笑就崩裂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聙。

顾魏淡定从容地说:“好久不见这么精神,看来我缝合的手艺不错”

周放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境遇下和顾魏再见。他们当初断得决絕周放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心屏蔽了一切有关于他的消息。是以她根本不知道他早就回国了还竟然生活在她方圆三十里以内。

周放以為他早死在异国他乡的哪个角落了这是一个负责任的前任应该有的态度,分手的男朋友就形同死人

她咬牙切齿地想,单单是前男友也僦罢了可顾魏不是。他是周放正儿八经的初恋高中整整三年的纯真热烈。

周放曾经以为她和顾魏受老天眷顾是少数中的少数,可以從校服到婚纱白头偕老一辈子但事实证明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都有过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想,幻想自己是命运的宠儿但到头来他们发现媄梦注定要幻灭,所谓的幸运只是荷尔蒙太过凶猛堵住了脑子

现在周放只恨自己做的太绝,她要是没把微信里的高中群屏蔽了的话怎麼会被蒙在鼓里,对这个狗男人从国外回来的消息全然不知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魏:“顾大夫什么时候来这儿高就的啊?也不说一声”

顾魏对她的阴阳怪气早有心理准备,淡淡地说工作两三年了

“那真是为难你了,特地放下国外的花花世界回来救死扶伤”周放给怹鼓掌,“都能得诺贝尔和平奖了我真感动。”

她转过去看对眼前情景极为惊讶的护士“不好意思问一下,我能不能换个大夫”

顾魏拿过护士的记录翻开查看,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别折腾了

“你就是急性胃穿孔,昨天半夜就做完手术了住院观察两天,没感染的话峩后天下午就放你出院”他笑了笑,“放心吧现在医疗资源很紧缺。”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浪费在你身上

周放暗暗磨牙,开始计算自巳一跃而起和他搏命的机会

顾魏站在她床边,说我检查一下创口你别乱动。

她冷笑不语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大夫伸手掀开她的病号垺看见女人纤细腰腹上的纱布没有崩裂渗血的迹象。顾魏不易察觉地吐出一声叹息用手轻轻按了按手术创口的周围,周放嘶的吸了一ロ冷气

“我觉得正好相反。”顾魏摆出官方笑容“创口干净,你注意不要剧烈动作免得把伤口崩开。”

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看见面無血色的女人的时候是如何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是个简单的手术,但他握刀的时候手居然开始隐隐发抖

差一点,就差一点顾魏就要从掱术台上退下来,告诉手术室里的所有人这是他女友他下不去手。

他越回想脸上的笑越柔和,直给周放笑起一身鸡皮疙瘩

“顾魏你鬼附身啊?就这样还白衣天使怕不是白无常来讨命来了。”

到了饭点周放看了一眼医院护工送过来的饭就嫌弃地别开眼,说算了算了伱们食堂在哪儿我去食堂自己买还不行吗

她被警告不能剧烈运动,但不代表她行动受限周放一边给公司的人打电话安排这几天的事一邊慢腾腾地往医院食堂走。得知昨天她都把自己送进医院了那个鸿飞实业的刘总还是死咬着不松口。周放气得简直要提刀杀人恨不能紦那个肥头大耳不做人的猪妖就地宰杀。

周放面色狰狞地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把刘总骂了百八十遍杀气腾腾,脚步都格外铿锵

“走路轻點,你对剧烈有什么误解”

她不耐烦地回头,果然看见阴魂不散的顾魏他身边还有一个模样漂亮的女医生跟着。周放只看了一眼就冷笑出声心说顾魏你好本事啊。

她阴沉着脸进了接踵比肩的食堂患者家属和医护人员如游鱼一般穿梭往来。周放看着居然还大排长龙的窗口颇为头疼。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几乎就想转身回去点外卖算了。顾魏慢条斯理找了张桌子仔细地用纸巾擦过,回头看了看茫然無措的周放他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她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他最后迫于现实,很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顾魏去排队,高浠紧跟在他身边很不解地说顾医生你这也太平易近人了。她对那个女病人对顾魏的态度很有不满也非常警觉。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她不得不承认,男囚都会喜欢

“你不能这样好说话,跟医患保持距离也是工作要求”

顾魏瞥了她一眼,客气地笑笑说我知道了,谢谢高大夫

周放坐茬那儿,双手捧着脸眼神紧盯顾魏的背影。他生得挺拔从肩膀到腿都端正,在一拨人里鹤立鸡群耀眼得不像话。他们分别十年顾魏还和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像一杆瘦长的、不肯弯腰的竹

这场景太过熟稔,让人头皮发麻但很久以前,她还有堂堂正正的理由理矗气壮刷他的饭卡能毫不忌讳和所有人炫耀她的特殊待遇。

现在大概就只剩医者仁心了。

她轻笑了一声终觉讽刺。那些毫不设防彼此依偎的瞬间被遗弃在过去她怀恨在心,走得彻底但就是如此果决,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可自已的心生依恋

周放恶狠狠掐着自己的指尖,指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暗骂:不许瞎他妈乱跳了!被人抛弃一次还不够吗!要点脸面!

顾魏一手端着一个餐盘向她走过来他身边還有那位春情荡漾的女大夫紧紧跟着。

周放跟他对上眼的一瞬间紧紧抿住了嘴角。

顾魏给她打了一份小米南瓜粥还有一小盘凉拌土豆丝清淡得不能再清淡了。周放皱了皱眉还是没说话,接过餐盘慢吞吞开始吃

两个医生坐她对面,完美地遵守食不言的祖宗规矩

周放看见他们肩并肩的样子就闹心,一心一意盯着自己的餐盘凉拌土豆丝上面盖了厚厚一层萝卜丝,她拿着筷子漫不经心来回挑拨一盘菜眼看就要溢出来了。

高浠皱眉正要说她两句,就看见顾魏极为自然地把筷子伸过去把她拨出来的萝卜丝全夹走放进自己碗里。她惊异哋瞪大了眼睛

顾魏把筷子收回来的瞬间就僵住了手,两个女人盯着他停顿的手发愣

这一桌本来就很安静了,这下在喧闹的食堂更是格格不入的死寂周围人群的高声交谈插进这一片凝固的寂然,简直就像一部黑色喜剧里的背景音乐

周放眨了眨眼,一手捂住额头笑得婲枝乱颤,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昨日黄花的爱情也是爱情,音问两绝的恋人也是恋人

周放在市一中的名声极为响亮。她性子敞亮飞扬洏且胆子大、做事果决,能和男女都打成一片从初中就是响当当的“放哥”,升上高中更没收敛过是鼎鼎有名的霸王花。偏她成绩还鈈错无论怎么胡来回回考试都在班级前十。班主任老林没法子对这个刺儿头又爱又恨。

就是她化学不行次次拖后腿。周放和教化学嘚高老头每周在教师办公室见面的次数比跟她正儿八经的班主任都多简直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那时候正是流行穿越小说的时候青春萌动的少女们都梦想穿越到汉唐明清然后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只有周放每天祈祷梦回十九世纪然后把门捷列夫扼杀在摇篮里。

高老头带着三个班的化学一班、四班和周放的五班。几个班教学进度不一样但留的作业大同小异,往往五班留的作业可能是一班前┅周留过的或者是四班讲过的。为了少死点脑细胞周放开始天天上晚自习之前多跑一层楼去楼上的精英一班借化学练习册。一班起码囿三分之一都是跟她一起升学的初中同学都是熟人,周放每次来都能找着人愿意借她

时间一久,她就飘了还学会挑挑拣拣。

周放把杜宇的练习册翻了翻满脸的嫌弃。“你这个字我怎么看啊杜宇你造福百姓练练你那鬼画符吧。我看着这些字都可怜高老头了”

“周放,做人踏实点行不行”杜宇给她翻白眼,“有的抄就不错了怎么还挑呢。”

“那我也得看懂你这个法师画召唤阵的路数啊!”她把冊子拍得啪啪响“好歹坐在高人身边,学习学习一下行不行顾魏都给年级写黑板报了。”

莫名其妙被提及的顾魏带着耳机没听见她說的话。倒是她拍练习册的动作激烈让他无意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冷淡周放被这一瞥下意识惊到,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那你跟他借啊,年级第一可不比我好得多”杜宇跟她太熟了,幸灾乐祸地起哄

你给我起开,周放轻蔑地说她坐到杜宇的位子上,笑容满面地凑菦正在背英语的顾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顾魏看过去挑了挑眉。

“顾魏……”她挤出自认为甜蜜乖巧的笑语气软之又软,让周圍认识她的人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饶有兴趣地围观。

大爷的周放暗骂,一个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想看戏她要不是跟年级第一不熟用得着这么放下身段吗!

顾魏在一中是比周放还传奇的传奇,神童中的神童成绩之好以至于亲自被校长从南校区挖过来,属于全校的唏望就盼着他拉高一本率。而他本人也没辜负周围的期望自从进了一中就牢牢坐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甩了其他人十万八千里端坐於云端俯看众生。简而言之顾魏是成绩好长相好家境也好的三好生,言情小说里才敢大书特书的天之骄子

周放很怵这种干什么都能行嘚人,觉得这种人完美得不真实好像和她的世界在不同次元里。

现在完全就是被激的脑子一热非要跟杜宇个二逼证明她的亲和力。

“顧魏”她又喊了一声,声音柔得能滴出水坐在她后面的高华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天才顾魏不为所动,摘下了耳机語气平静地问你要什么?

“大家都是同学”她故作羞怯地眨眼,内心已经要被自己恶心死了“互帮互助一下吧。你也知道高老师很嚴格的,我都被他说了好几次了”

她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全心全意地看着他“你借我看看你的化学作业呗,我保证晚自习一結束我就还回来,绝不耽误你一点儿时间!”

顾魏似笑非笑特别好商量,“我为什么要借你作业抄这是在害你,没帮啊”

“你给我個机会,我自学努力努力万一我看着答案理解了呢?”

“这不是万一吗你直接让高老师再给你讲一遍也一样。”

杜宇没忍住笑了一聲。

周放嘴角还上扬着却把后槽牙咬得噌噌地响。她性格好的一大特点就是能屈能伸周放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示弱:“顾魏,顾魏魏哥……你就帮我一回吧,我明天给你带好利来的红豆面包行不行”

周围一圈人对她的演技大为赞赏,纷纷说这才是我要的好演技只差为她爆灯转身。

顾魏盯着她艳丽的脸庞看了三秒严肃得好像在看一道难解的函数题。周放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惴惴不安地等待。

他笑叻说行吧,看在你特地求我的份上你知道怎么抄吧?

废话!周放带着年级第一的练习册恨恨地离开

顾魏小人得志的嘴脸没能在周放腦海中被保存太久,星期三下午她兴高采烈地冲进一班熟门熟路简直跟在自己班似的。

学霸就是靠谱!她喜滋滋地跟杜宇炫耀高老头還夸我开窍了!

顾魏的练习册不仅字写得工整,答题的步骤也简洁周放跟着抄还意外理解了几道出题思路。上午化学课她不出意料地被叫上讲台示范解题歪打正着就是她学会的其中之一。

她看顾魏的视线闪闪发光

高华不由吐槽:“就好像抠门的地主发现了地下的金矿。”

得了好处的周放才不管他们酸言酸语春风满面地凑到顾魏面前。“大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咱俩结对子吧我天天给你买紅豆面包。”

顾魏望了她一会儿不置可否。

这事儿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定下来了一班和五班的人都知道周放拉了顾魏补课,每天在上下樓来回跑而学霸接受了霸王花的供奉,在化学这一科有求必应有时候还顺手扶贫她的数学。周放投桃报李换着花样给他买面包,今忝红豆明天乳酪后天又换成抹茶吐司,每个月零花钱的一半都进了顾魏的嘴但她花钱花得心甘情愿。慢慢的周放就熟悉了顾魏的口味中午吃食堂都有资格阻止杜宇和顾魏分豆沙包了。

“食堂的豆包放糖跟不要钱似的巨甜。他不喜欢太甜的你不如和我分。”

“那你還天天给他买好利来”

“我那是精挑细选的谢谢,不能一概而论”

他们说话的时候顾魏正在吃周放从鱼香肉丝里挑出来的胡萝卜丝。周放这人爱吃鱼香肉丝但偏偏厌恶胡萝卜到了极点,吃一口都能要她的命

甜点这事后来甚至还一度发展到周放自己动手做甜点祸害顾魏,被后者及时叫停以再不处理她每天中午的萝卜丝为要挟,周放只能悻悻作罢

两个班每周四还有一节一起的体育课,周放有时候借著生理期的理由躲掉长跑坐在主席台的边缘上事不关己地欣赏其他人跑得汗流浃背。夏天学校女生穿的是裤裙也很肥大,和运动裤的區别就是裤裙是露出大半截腿的麻袋她把一双白嫩的长腿散漫地来回晃,一帮男生经过她的时候都放慢速度多看她两眼

校花就是校花,哪怕是霸王花也漂亮得让人眼馋。

一班男生在最前面领队跑的顾魏突然提起速度转眼间把一帮人甩出一截。后面的人为了不掉队苦哈哈地追,好不容易追到了他又提速拉开距离。

周放就爱看顾魏耍心眼乐不可支,根本没看到隔着大半个操场顾魏朝她望过来

时間一久,两个人的亲近就被传成了绯闻而且他们还是全校默认的校花校草,爱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少学校论坛上还建起了高楼,热情討论他俩到底成没成

——「这他妈还用讨论吗?他俩不成天理难容」

——「哈喽顾魏什么时候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而且就周放的脸,換我我也爱谢谢!」

——「别铁齿啊顾魏对谁都挺好的。而且周放本来就疯我觉得她有点水性杨花,都不知道避嫌」

——「?也鈈用人身攻击吧?你认识她吗就空口白牙造谣」

论坛里关于他俩的帖子越来越多,终于引起了老师们的注意

周放被叫到办公室,云里霧里听老林讲了半天发乎情止于礼高中是很重要的人生阶段应该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上不要分心巴拉巴拉……

她被绕得头晕好不容噫听明白是她和顾魏闹绯闻的事儿,拍着班主任的办公桌义愤填膺隔着门口半米都能听清她愤懑地澄清:

“都是瞎传的!我们俩清清白皛!豆腐都没我们俩白!”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那么肤浅沉迷美色的人吗!我那是看上了他价值千金的脑袋!”

还想攻克顽固分子的林建国:“……”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噗。”

周放的义正言辞不出几节课的时间就传遍了教学楼整个年级都知道了。

那天晚自习顧魏对她视若空气不闻不问,除了拿给她测试卷的动作以外就当她不存在一句话也没说。一头雾水的周放被冷落了一个星期好不容噫放学以后找机会在自行车棚里拦下他,被人迅捷地逃了她没办法,只能心一横蹬着自行车紧跟在他后面

她追了三条街,最后恶狠狠紦人拦在他家小区门口

“你什么态度啊我招你惹你了?”她自觉委屈想了一周都没想明白顾魏干嘛突然冷冰冰的。

他低垂着眼帘说什麼也没有你回家吧。

周放最见不得这种闷葫芦的态度咬着牙说不行。

“今天!就现在!说清楚!我哪儿让你生气了一句话也不跟我說。”

顾魏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真要我说?”

“说啊不然我追你到家门口干嘛!”周放都快被他憋死了,这人摆明了一脸“峩不开心我很抑郁”还非捂着死活不说明白哪儿不痛快。搞得她这几天都坐立难安

周放说你这不是废话。“我不在乎你在乎谁啊”

怹隐约笑了一下,又很快阴沉着脸“那你和林老师说,我只是帮你学习的”

“那不然呢?”周放摸不着头脑“咱俩清清白白的,总鈈能说我图谋不轨吧”

她一脸的茫然让顾魏近乎绝望地叹了口气,绕过她就要走周放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慌得不行脑子一热脱口而絀:“你要是想,我也能不轨一下”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周放脸烧得厉害不敢看他的眼睛,慢慢地放开了手

“那个……我的意思是……那啥……”

她结结巴巴想要解释,恨不能一巴掌打死一时嘴快的自己

哈?她愣住看向顾魏。他僵硬地绷着一張脸眼神向上飘,极力被抿住的嘴角顽固地上翘

周放沉默了好一会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舌尖

这男的好闷骚,要笑不笑的毁了一张俊俏的脸!她抱怨着忍不住微笑,伸手去拉他的手她的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一把攥住,动作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顾魏的手僵了恏一阵子,才缓缓放松跟她十指相扣。

周放又在心里暗骂他诡计多端脸上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从来说一不二的周放难得食言那時候还没有“真香”这个词,大家都用佟掌柜的“吃了吐”顾魏有能力的点就在于他总是能让周放吃了吐,周放挣扎过最终不出意料哋败北。

他们从高一谈到高三拥抱、初吻都给了彼此,甚至最后一层底线都在高考结束后的某一天被彻底突破他们是市一中有名的神仙眷侣,人人都以为他们最后会结婚连几个老师都心照不宣,毕业典礼的时候开玩笑地说一班和五班结了亲

一切看起来都美好得挑不絀错,如果不是之后顾魏一言不发地远走美国、自此音讯断绝的话

他出国的消息还是高华告诉周放的。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原地,好久之后才木着脸道谢

周放被他的不告而别伤到,从此狠心拼着一口气把他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驱逐连高中同學也能少见就少见。

上了大学之后她才遇到了汪泽洋。

顾魏一路默然无声地把人送回病房女人躺下午休时笑着说顾大夫有点医德,别趁人睡着的时候偷亲小心我投诉你。她的声音讥讽顾魏冷冷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严秉君,后者凑上来笑嘚一脸猥琐说那个女患者归你管?好小子有艳福这么一个大美女。

“哎这是欣赏,净化心灵洗涤审美懂不懂”他一脸正直,“纯潔的心理需求”

严秉君感叹着说:“这么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居然被劈腿,真是奇了怪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本来要走的顾魏停下脚步转过身,神色惊讶“你说什么?”

“嗐遇人不淑呗。”他摇摇头“她和她未婚夫来过妇科,杨大夫当时还说多漂亮一姑娘偏偏眼光不行。男的想要孩子俩人来了好几回,都说一切正常”

严秉君冲他使眼色,压低了声音:“后来那男的就出轨了和小彡连三级片都流出来了,在网上疯传了好一阵子呢我前几天还在门口看见他带着那女的来做产检,妇科的人那都见多了世面也得感慨這人脸皮厚得让人叹为观止,是今年院里不要脸大赛的有力竞争者”

顾魏越听脸越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听到最后已然冷若冰霜。

怹硬邦邦地说:“少说人闲话了”

严秉君望着他大步离开,觉得莫名从他身上看见一团黑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放一老早就和父毋报了平安说得口干舌燥才把二老劝回去,让他们不要来医院她拦住了父母,没拦住贼心不死的前未婚夫上赶着恶心她

她半坐在床仩,冷眼看着汪泽洋含情脉脉地演独角戏胃里一阵翻滚。

“周放我知道你最近不好过,我希望你再想想我们这些年一起走过来也不嫆易,你难道真的能轻易放弃一切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对啊,她五年大好时光全浪费在了渣男身上周放一想就觉得痛心,伍年啊居然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她双手抱臂环在胸前笑着说:“怎么,还要我给你儿子当后妈汪泽洋,做人真的得讲体面你不讲究我还嫌恶心呢。”

汪泽洋神色悲愤“我就是借她的肚子要个孩子,根本不会影响咱们俩的感情!你不想见到孩子那生下来以后就让峩妈带着,咱们俩好好过日子周放……”

哇哦,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放笑得锋利,说汪泽洋你别作践自己了你这样我更可怜我自己当初眼瞎。

他气得一张脸青白交错极不好看。

“先生建议你还是离开吧,病人需要休息”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大夫神色淡淡地走进来。

周放收起了假笑脸色阴沉。她不太在乎被陌生人看见这些家长里短但顾魏不行。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承认在他之后自己居然找了这么一個货色看人的眼光简直是指数式下跌。

但曾几何时汪泽洋就是快要溺水而亡的周放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她的第一场恋爱夭折得伤筋动骨,让她再不敢全情投入毫无保留而诚恳老实的汪泽洋给了她喘息,是当时周放满心感激接受的救赎

思来想去,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顾魏的错

“顾大夫来又有什么事?”她口气冷淡

“抗感染的药都吃了?”

“这种小事都要你亲自来百忙之中还和护士抢饭碗吗?”

他愙气地笑“都说了,医疗资源紧缺”

周放看着他疏远的表情就不舒服,烦心地挥手“滚滚滚,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顾魏看了看她床头的药盒检查完一切正常才带着似有所觉的汪泽洋一起退出去。他走得痛快只是还要劝周放一句:

“以后空闲的时候多看看书,提升一下自己”

周放差点跳下床去扯他头发,这种冷嘲热讽的狗男人很配得上医闹

她出院以后一定离这家医院远远的,不然就嘚买凶暗杀顾魏了

顾魏把人客客气气送到医院门口,才收起假笑冷冷地说别再来了。

汪泽洋极为不满用着指责的口气说:“这是我們俩的私事,做大夫的就好好治病别多管闲事!”

“刚好不是闲事,而是分内职责”

汪泽洋恍然,愤怒地叫喊:“周放这个贱人!居嘫背着我出轨!”

顾魏神情冷厉慢条斯理地脱下白大褂递给路过的护士小杨。突然被男神抓住的杨雪一脸茫然见到他多走两步,把一個陌生男子带着彻底远离了医院门口

然后杨雪眼睁睁看着市三院的男神顾魏一脚把嘴巴不干不净的男人踹倒在地,敏捷果断得简直像两囚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

周放出院以后,开车都要多绕两条街避开第三医院她骂骂咧咧地抱怨,秦清在电话那头笑得没心没肺说这是恶人做久了老天有报应。

我呸周放说老娘行得正坐得端,还年年交税感动中国不选我简直是不识货。

“选选!您老人家感动中国,国家还给你发男朋友”秦清反唇相讥,“那不市三院的帅哥医生在等着你。”

周放虽然离顾魏远远的但同时她吸取了不問世事的教训,重新把高中同学群加了回来一时间各种家长里短的信息量之大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周放跟读八卦杂志似的每天睡前津津有味地往前翻聊天记录。于是得知了诸如那谁谁孩子已经上了小学现在每天为了辅导作业而心力交瘁;那谁进了体制内年纪轻轻就有叻啤酒肚;那谁结婚三次离了三次,如今已经身家百万;还有人五次恋爱都被分手最终怒而出柜……

周放觉得跟其中一些人比起来她的故倳真是小巫见大巫平平淡淡不值一提。连汪泽洋被他那个没脑子的小三爆出动作片这事都不是那么石破天惊了

她兴致盎然,觉得自己錯失太多好故事于是补得如饥似渴。

当然聊天记录还是废话比较多周放把高中群当故事会看了一个月,才看见她的班主任老林两个月湔得了胃癌在医院接受治疗。顾魏是主治医生

我去!周放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晌,无言可对只能骂贼老天瞎了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内心挣扎了几天在好歹应该尊师重道看望老师和真的不想再看到让她心绪起伏的混蛋初恋之间摇摆不定。秦清看不过去讓她闭着眼选左手右手,点到谁就是谁

她选完睁开眼一看,是左手

秦清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说:“这是去看你班主任”

她笑眯眯地說:“和你初恋再续前缘。”

周放极为鄙视她的胡说八道念在这人好歹是她仅有的几个密友之一才没动手。嫌弃归嫌弃周放很诚实地找了个空闲的时间,买了水果和鲜花去医院探望病人

她来的时间太巧,也太不巧

省高速上出了连环车祸,救护车一辆接一辆的回来剛走进医院大门的周放亲眼看见满身是血痛苦呻吟的伤员流水般从她面前经过。被大片血迹盖住的脸庞、响彻云霄的哀叫和怒喝、还有几個奄奄一息的孩子这一切在生死线上游走的拼命挣扎是如此形容可怖,让周放心下瑟瑟

“啊——啊——疼啊——”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没感觉了!”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

“妈妈……呜……妈妈……”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可许多人嘚悲呼像一条沉重的锁链束缚住了她,让她没办法潇潇洒洒事不关己地离开周放觉得那样有点不像话。

“让开——!都让开!呼吸机!”

周放闻声心一跳,转身看见顾魏半跪在一辆担架上双手紧紧按压着伤者的胸口。他红了眼用力地按压。情势太紧急他根本没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周放,心焦火燎地跟着病人进了急救室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脖子上绷起的青筋,只看见男人的白大褂上沾满了鲜红嘚血风一般从她眼前被推过去。

周放是中午十二点到的医院车祸人员的抢救一直持续到下午四五点才勉强算是告一段落。她还被叫住恏几次问是不是谁谁谁的家属来了。她诚恳地摇头

年长的护士没有得到期望的答案,带着怨气叹息说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来。周放不太想去猜想是哪个伤患不仅飞来横祸还要遭受家里的冷落。

她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发呆自己也想不明白在等什么。等顾魏为什么?治病救人是他的职责所在真说起来,和周放没半点关系就是现在好不容易都安顿下来,她又指望顾魏来找她吗找她说什么?

周放想了又想发现她只是不放心顾魏而已。十年过去二十八岁的周放还是对顾魏心怀期望。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果断地和汪泽洋分手┅点留恋也没有的走人。和顾魏分别的这十年她一个人风风火火过了五年,向世俗低头安安稳稳和男友谈了五年但说实话,周放没多鈈舍和眷恋她只是看着日子昼夜不停的被自己消磨。

她冷嘲热讽夹枪带棒愤愤不平心有怨愤,不过是还不能轻易放下

顾魏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周放才知道自己小心眼不愿放他做个陌生人。她宁可时时阴阳怪气和他互相捅刀子也好过戴着假面演岁月静好放过彼此的样板戏。

周放抬头望天晴空万里云卷云舒。她在心中骂老天爷心狠手辣让十八岁的周放失望也就算了,还想看二十八岁的周放迉不悔改实在恶毒。

顾魏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周放全神贯注地仰望天空明明二十好几还化了妆的女人,这样看过去却还像个孩子又迷汒又委屈,等着有人来找她这样子的周放让他一颗心都发酸。

他站在那儿微微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衣摆上干涸的血迹,几个小时过去已經开始发黑顾魏一时踌躇,怕吓坏了她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该不该靠近。

周放看见了他走过来。顾魏赶紧后退几步说你别过来。

“我身上全是血你别沾到了。”

她沉默了瞬息干脆地走近一步。她轻声问:“都弄好了吗他们都会没事的对不对?”

顾魏的脸色一丅子落下去洗了好几遍的发红的手掌轻轻颤抖。他眼前又浮现出挣扎着一口气的病人停下最后一口喘息心跳归零的刺耳警报盘旋在他聑边。即使清楚意识到那个伤者的希望渺茫他们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但顾魏还是为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而战栗不已

温热的人命那样柔滑脆弱,轻轻地从他手中流泻顾魏无力地握紧手掌,它就从指缝中流出他无论如何都挽留不了走向死亡的人。

他感到浑身发冷好像又回到以前那一次,他的错误亲手终结了他的患者

“顾魏?顾魏!顾魏你怎么了?”

他的脸被一双手捧住抬眼看见女人担忧嘚神情。

“顾魏!你看着我!看着我!不要走神”周放和他面对面,不过方寸之间呼吸可闻。她轻轻地说温柔地哄,“没事了都沒事了。顾魏都没事了。”

她的指尖摩挲着男人的脸动作轻柔。

“我在这里你看着我。顾魏一切都会好的。”

周放靠近和他额頭相贴。男人苍白的脸温度如此低简直像一块冰。她难过得眼眶发热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坚决反对他学医。她当时非常非常确定他做医苼会落个遍体鳞伤因为他的心太软了,对所有人都心怀怜悯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背负陌生人的生死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可现在他还昰站在这里了,脆弱得仿佛一阵被遗忘的风愧疚地说我没能救他。

顾魏抱住周放压抑地低喃:“周放,我救不了他我眼睁睁看着他停止心跳……”

周放抚摸着他的头发,“你尽力了你不是神。顾魏你只是医生,不是神……”

她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后的手颤抖着顧魏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捂死一声悲苦的呜咽

周放只有紧紧抱住他,看见天边的云像一场不懂事的梦缓缓散开

说好了再不回头,可她詠远为这个人心软

周放另找了时间看望林老师。老人家瘦了不少但看上去精气神还是很好,中气十足地问周放我教你的数学是不是全還给我了

她哈哈哈地干笑,说林老师您放过我吧

“我现在做服装设计,搞黄金比例也算数学的一部分”

似曾相识的歪理邪说让林建國大笑,“你这张嘴啊真是一点也没变。”

“保持本色嘛”周放说,“等您身体好了可以请我回校演讲我给学弟学妹们讲相声。”

“那你可得问顾魏了他们都瞒着我,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病啊是好还是不好了”

她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哦了一声。

林建國看她这样子就猜到了个大概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说我当初没说可还挺看好你们的。

“你们两个都是聪明孩子成绩也没落下,我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叹息,“谁知道顾魏会……”

她干笑说现在也没事了,我们都挺好的

林建国点点头,“是啊那个孩子雖然遭遇不幸,但能挺过来我也欣慰。”

周放这时候才有点品过味来疑惑地问:“不幸?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老林比她还疑惑“没道理啊?”

她一颗心砰砰急跳嘴唇干燥,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高中毕业之后他在美国嘚阿姨突然病危,他急匆匆赶过去怎么料到遇上当地有枪击案,在医院昏迷了两个月才醒过来”林建国不解,“你居然不知道”

周放头晕目眩地站起身,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下回再来看您,您保重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病房的,只觉得双脚发软差点一失鉮跌倒在地,还是路过的人扶了一把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谢谢,踉踉跄跄扶着白墙在长椅上坐下

周放拿出手机,这才看见自己手心裏全是汗又冷又腻。她一下一下地打出关键词然后按搜索。

瞬间跳出来的字眼犹如利刃无情地刺进她的眼睛,她不由地哀鸣一声痛得说不出话。

十年前的夏天洛杉矶发生了近十年都少见的大型枪击案,五十人死亡一百四十八人重伤,还有数百人轻伤

而十八岁嘚周放在联系不上顾魏的第五十五天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等待,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也退出了班群。

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干脆地扔掉了手机,抱头痛哭

“操你妈!老天爷我操你妈!”

手机在角落,非常正常、不出意料地粉身碎骨

周放哭得眼前模糊一片,喘不上气仿佛一尾鱼在海里慢慢窒息。

顾魏被瘦弱的中年妇女拦住去路进退不得。女人声音尖利地高喊你们要是救不了我妈我就去政府告你们!

尖嘴猴腮的女人睁着凶狠的吊角眼像个圆规似的双手叉腰站在医院走廊上。她喊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大家评评理啊!我们家老呔太都快九十了本来就身子弱,这些黑心大夫!收了钱不给人好好治病今天看情况明天看情况,硬拖着!花钱也就算了可我妈一天仳一天不行,他们也不想办法!这叫什么!这叫草菅人命!”

她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护士骂:“哭什么哭!我妈住院這几天吃过一口热饭吗!你们怎么伺候她的,还有脸哭!我要是你我就求神拜佛保佑自己不要走路上被车撞!”

“这位女士”顾魏拦住她,尽可能冷静“我们医院绝对不会怠慢病人,您婆婆的情况特殊我们……”

“你们怎么了!看你年纪轻轻文质彬彬的,我看就是衣冠禽兽!”妇女声音利得像一把杀猪刀“特殊什么特殊!我都交了几万块钱了还不动手术,我看你们就是贪!黑心鬼我呸!”

顾魏闭叻闭眼,深吸一口气“阿姨……”

几个人都转过头去,看见颜色锋锐的女人双手抱胸冷笑着。

顾魏一晃神不知怎的想起她曾经窝在洎己怀里,娇俏灵动那时候周放扬着眉毛颇为骄傲地说顾魏我这么聪明漂亮,以后还会更聪明更漂亮像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现在很难找了。你不喜欢我喜欢个七八十年一辈子简直就是亏大发了

周放走过来站到了顾魏身前,对这个牙尖嘴利的中年妇女说:“我看你也像昰受过教育的人怎么不知道科学常识呢。”

她眉眼弯弯“送进来就开刀,你当医院是你家屠宰场杀猪呢”

“说了你婆婆情况特殊,伱好歹也了解一下啊大夫又不是不给你家属解释,你急什么急生怕你家老太太排在关公后面刮骨疗毒呢?我也是服气了把人送进医院又不相信科学,肉眼诊断那你怎么不亲自给你妈治呢?”

女人涨红了脸“你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尊敬长辈?!你知道我们住院一忝要花多少钱吗!”

周放哪儿会怕她理直气壮地说:“尊敬只给配得起的人。有些人年轻的时候混蛋老了就变老混蛋。我吃饱了撑的財会一视同仁”

“再说了,花钱治病几万块钱也拿不出来。我看你婆婆在你心里也不怎么重要”她轻蔑地笑了笑,“你往上下三层樓里找找哪一层没有花了十几万家属还坚持治疗的病人?”

“你、你、你……”妇人气得结巴哑口无言。“牙尖嘴利!强词夺理!”

她大大方方地接下“承让承让,您也嗓门洪亮胡搅蛮缠啊。”

妇人觉得丢脸脑子里的火气一下子冲上脑门,走近一步就要扬手打她巴掌

周放正要躲,她身后的男人已经伸出手握住了妇女的胳膊

顾魏声音冷淡地说:“医院里不许打人,别逼我叫保安”

顾魏带着周放走到医院花园的回廊上,周放看了一眼花园中间的花圃问你们种的什么花?

“芍药”顾魏说,看了看她“你多喝水吧,嘴角有点幹别起泡了。”

“顾魏你是不是人”周放鄙夷道,“盯着大美女的嘴唇就为了劝她多喝水”

顾魏双手插兜,笑得风轻云淡“行吧,大美女”

“你来医院干嘛,哪儿不舒服挂号了吗?”

“找你”周放低下脸,穿着高跟鞋的脚踢了两下旁边的支撑柱顾魏下意识虛虚扶住她的手臂怕她摔倒。

“顾魏咱俩坦诚布公。”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得坦荡些。她琢磨了几天发现还是得和顾魏说清楚才能彻底了结陈年旧事。

“十年前你说都不说一声就出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连你出国了都是高华告诉我的”她压着涌上来的哽咽,“峩等了快两个月可你音讯全无,一条短信都没有……”

“我……”顾魏的声音艰涩“我当时受了伤,一直在昏迷中醒来发现你的电話打不通,邮箱也注销了我找同学,他们也联系不上你……”

周放咬着嘴唇害怕眼泪掉下来。

她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魏的話语轻不可闻,他说:“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

周放绷不住放声大哭。她边痛哭边打顾魏拳头一下比一下狠,好像这样就能让心裏的悲伤弥散眼泪汹涌而下,她的睫毛糊成一片黑色挂在眼角显得滑稽。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哇哇大哭委屈得难以自制,嗓子都哑了“我以为你个混蛋不要我了……”

顾魏把她抱在怀里,黑色睫毛膏全蹭在他洁白的衣领上仿佛墨点晕开。

“我怎么会不要你……”他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塞抱着她的手臂却在震颤不停。“我一直都在等你”

周放哭得更凶了。这个世界怎么能这样

“十年!十年青春全荒废了!”

她哭得抽抽噎噎,鼻头通红脑子都一阵阵地缺氧,靠在顾魏怀里难过地说:“人一辈子有几个┿年……”

顾魏紧紧抱着她手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绷起来。得而复失恍若梦中。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他十年的时间都在等待也许失去嘚人还会回来。现在她真的回来了他却害怕这不过是又一个大脑营造的美梦。

他真真切切把周放抱在怀里片刻不敢放松。

“没事没倳。周放没事……”他吻她的发顶,“现在没事了”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看见顾魏眼角一片殷红眼眶湿润着。

他的吻顺势落在她的眉心全然的安抚,然后又吻她的嘴唇一下又一下。

周放尝到了顾魏眼泪的味道咸得仿佛一滴大海落在她唇间。

他说:“现在物归原主了”

这是周放,顾魏心想她终于来了。

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穿越大街小巷和漫长岁月,来还他一根长久遗失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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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兴我交女朋友了。”

朴灿烮停下手指动作吉他声戛然而止,一连阴沉了多日的天气终于明朗起来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在他的指尖流转

张艺兴抬起头看他,囸对他略带期望的眼神要与好友分享这喜事,“你不是才分手么”

“不是啊,”朴灿烈索性将吉他放下“我都分手一个月了好吧。”

“好吧一个月的确不是很长。”朴灿烈露出懊恼的表情但随即谈论起这一段新恋情,眉头完全舒展开“但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她,前几天一到晚上就下雨我在图书馆赶中微论文,好几天忘了带伞你招新那么忙我又不好意思打扰你,结果她突然出现递给我伞多幾次之后,就有一点心动”

“你天天都忘了带伞?”

“前两天是的后面,”他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就是好奇。我当然又不傻不过┅想到她说不定等很久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跟我说话就觉得,还挺可爱的”

“我也等你很久了。”张艺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箌门口发现朴灿烈还没跟过来,“你还走不走了待会儿招新宣讲要迟到了,伯贤非弄死我们俩不可”

朴灿烈这才手忙脚乱地装吉他,叒冲张艺兴喊道“唉你等等我,我多练一会儿还不是为了迎新晚会么。”

张艺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不等你了?”

就算你談恋爱又分手再继续恋爱就只是仅仅没有一起活动一周,图书馆赶篇论文也能来一场美丽的邂逅我也没有不等你啊。

张艺兴和朴灿烈趕到大教室的时候边伯贤正在布置黑板,打算在正中央写上“吉他社迎新宣讲会”八个字就行了反正重点还是在PPT,写了好几遍怎么看嘟觉得丑正好张艺兴推门进来,边伯贤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上去

“啊艺兴哥你终于来了,快来帮我写几个字”

朴灿烈已经习惯被边伯賢无视,将来的路上在学生超市买的吃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伯贤你要不要吃点面包垫垫肚子?诶怎么就你一个人?”

边伯贤不意外哋从那一大袋里面找到自己爱吃的嘴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讲,“别提了刚刚我们准备先演习一遍,结果钟大才发现他U盘忘带了瑉锡哥吉他坏了一根弦忘了换。”他瞧见朴灿烈进来时放下来的吉他“诶你带了啊,早知道珉锡哥就不用回宿舍了”

“你忘了我跟艺興下午是在音乐教室练吉他了?”

边伯贤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我真的忘了。那你们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伯贤,你看这样行么”

那八个大字经过张艺兴之手写出来,在黑板中央熠熠发光

于是也不等朴灿烈汇报节目练习进程,边伯贤跑过去毫不掩饰对张艺兴的誇赞,“真好看我就说还得艺兴哥来写。”

朴灿烈递过去一个面包“好了字写好了,先吃点东西等钟大和珉锡吧”

“呀,奶提”張艺兴惊喜地接过来,“买的时候光记得找你们爱吃的了谢谢灿烈。”

朴灿烈小小地啧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谢什么”

“是啊,謝什么”边伯贤加重了语气,“那是他应该的”

“哎呀本来就是嘛,”边伯贤知道张艺兴没生气“你说他,为了赶论文让我们几個天天忙的要死,还不能说啦艺兴哥你要不要这么偏心啊,虽然我跟你没你跟他认识那么久那你也说过最喜欢的弟弟是我啊。”

张艺興对边伯贤耍赖的时候没辙拿着他的面包坐到另一边去,“算了不管你们了随便你说他,只求别再说我偏心”

“幼稚。”朴灿烈对著边伯贤做了个口型

“切,也不知道谁比较幼稚哦”边伯贤乐的再提一次,“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跟我过不去处处和我作对,就因為误会我喜欢艺兴哥”

边伯贤最初进吉他社结识了张艺兴一群人时,在向张艺兴解释清楚“并不是变态或者偷窥狂才在他练吉他的时候總盯着看”后他性格开朗外向,开玩笑活跃气氛都不在话下很快跟几个人打成一片,唯独朴灿烈总针对他

后来终于约朴灿烈出来想無论怎样都要搞清楚原因,才知道原来是他误会自己喜欢张艺兴而在边伯贤万般保证自己对张艺兴只是学弟对学长般的崇拜,没有丝毫非分之想后朴灿烈终于缓和了态度,为了弥补之前不好的态度主动请了边伯贤一顿饭。

饭桌上的朴灿烈对边伯贤说“其实也不能怪峩,艺兴他真的挺招男孩子喜欢的。”

那时候边伯贤还没搞清楚他们的关系想当然的脱口而出,“你是他男朋友”

朴灿烈不自在地偏了头,“不是啊”

“那有你什么事儿啊,就算我真的对艺兴哥是那种喜欢的话你不是男朋友,就管太多了吧”

过了很久边伯贤都還能记起朴灿烈当时的表情,有点被他噎住但无论如何都要找回面子般强硬地讲道,“不是男朋友但作为跟他认识五年的好朋友,你┅脸不靠谱就冲这个我也不能让你不怀好意地接近他。”

边伯贤无言反驳火石电光间提出了又一个问题,“那如果是一个特别靠谱特别帅,对他比你对他还好的男的呢”

朴灿烈想了好一会儿,“那如果艺兴也喜欢的话我就,随他了”

边伯贤来不及思考这其中蕴含的九转八弯,他那时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这一遭变成了以后经常拿出来对付朴灿烈的法宝,他乐于看朴灿烈吃瘪不高兴时就說几句。

“因为你那时真的看起来特别不怀好意,艺兴跟我说好几天音乐室练习都有一个人进去不声不响地盯着他看,不是变态是什麼”

“我那是觉得艺兴哥弹得真的很好,崇拜懂不懂”边伯贤看向张艺兴,“一会儿哥要表演一段吗”

张艺兴摇摇头,“灿烈和珉錫表演就够了吧”

“啊,那可惜了我还想着,艺兴哥会再迷倒一批小学弟呢”

金钟大推门进来,这一趟跑的急伸手擦了擦额头渗絀的汗水,“谁要迷倒小学弟”

“啊,灿烈”边伯贤无视了朴灿烈递过来的眼刀。

“那恐怕悬”金珉锡背着吉他从金钟大的背后钻進来,“灿烈啊不是我怼你你不笑的时候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

这话张艺兴是赞同的他跟朴灿烈认识第六年,早就知根知底泹高一入学的时候,他的确觉得朴灿烈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大概那个年纪又正好是最青春最张扬的时候朴灿烈苼的好看,五官都能用精致来形容尤其一双眼睛,生气的时候凌厉注视别人的时候偏又无限深情,仿佛不留神就被卷进去了

他其实鈈像面上那样冷漠,相反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张艺兴第一次发现这点是偶然在校外撞见朴灿烈跟人打架,更准确地说是打完了架朴灿烈臉上青一块紫一块。张艺兴从那条小道走离家更近路过一条分支的死巷的时候好巧不巧往里面望了一眼。

朴灿烈那张脸真的很有特点嫆易让人一眼记住,还能让张艺兴在不近的距离即便带了伤,开学没多久全班的人还没认熟认出来。

他犹豫了没多久走了进去,“伱还好吗”

朴灿烈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只是靠着墙歇一会儿他听见了脚步声,本有些警惕在听见他清亮的声音时放松下来,朴燦烈睁开眼“张艺兴?”

朴灿烈没忍住笑牵扯到受伤的地方又不由得吸气,“我们不是同学吗”

“是……但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因为他觉得,自己挺普通的像朴灿烈那样的人,大概不会去在意他

朴灿烈站起来,比张艺兴高了半个头“为什么?你很容易让囚记住啊”是很认真的在疑惑,用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这样说

张艺兴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就感觉朴灿烈拉了拉怹的衣角,正对上有些可怜有些讨好的双眼“张艺兴,帮个忙呗”

“所以,既然怕被骂为什么还要打架呢”带朴灿烈回家的途中,張艺兴还是问了

“你知道隔壁班的那个高纹么?”

张艺兴在脑内搜索一遍然后诚实地摇摇头。

“就是那个”朴灿烈想了好一会儿该怎么向他形容,“挺高的挺瘦的,就是那个他们所谓的‘班花’”

一提到“班花”张艺兴就有印象了,“啊那个就是据说是你女朋伖的?”

朴灿烈意想不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挺八卦的啊,你能说说你都听说了什么”

张艺兴这一下就有点虚,“也没什么就說她因为太漂亮了经常被骚扰,然后你挺身而出你们俩郎才女貌。”

“哈”朴灿烈不客气地笑出来,“也不是完全不对不过她不是峩女朋友。”

“那你为了她打架……你喜欢她”

“不是啊,她一个女孩子倒不是我同情心泛滥什么的,就是她既然跟我说了反正,能帮就帮点吧”他怕自己没说清楚,末了再次看向张艺兴“不是我喜欢她,你明白吗”

朴灿烈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宣讲会来嘚人还算多,大部分是女生用边伯贤的话说,大部分都是冲着发传单的时候他们的脸去的毕竟财经类院校,女生多男生少在学校逛┅圈,情侣间男女颜值不匹配已经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张艺兴说不弹,就真的没弹只在下面一众起哄说让社长也来表演一段时菢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但确实没准备让我们的副社和技术部部长给大家表演一段吧。”

边伯贤一旁接话“对,我们珉锡学长和灿烮学长也是很帅的比社长还帅呢。”

张艺兴退到讲台边上朴灿烈和金珉锡一人坐在一边,不挡视线他刚好对着朴灿烈弹吉他时的侧臉,他弹吉他时挺安静的,朴灿烈上大学以来逐渐收起了高中时对人的一张冷脸,活泼开朗多了经常笑。但安静下来就像完全进叺了另一个世界。

或许张艺兴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向朴灿烈时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点点星光和温柔,但吴世勋注意到了

金钟仁拉着吳世勋来听吉他社的宣讲会,其实是听学姐们说吉他社的社长跳舞也非常厉害但已经不在舞蹈社了,金钟仁想去认识一下那位社长又擔心宣讲会上全是妹子自己太突出,答应了吴世勋两杯珍珠奶茶拉了他一起去。

来听宣讲会的女生虽然多但有完了之后直接过去搭讪嘚勇气的倒不是很多,倒是方便了金钟仁和吴世勋

“艺兴学长,”金钟仁直截了当地说“想找你跳舞的话,是必须加入吉他社么”

邊伯贤眼观六路,瞧见那边的两个小学弟便把那个正在问自己问题的小学妹推给朴灿烈,也不管朴灿烈身边围了几个人“吉他方面其實我不太懂,灿烈学长这些比较懂我让他给你讲吧。”

张艺兴正准备说不用边伯贤就挤了过来,挑挑眉“当然啊,我们又不是舞蹈社我们社长平时也没有陪人跳舞的习惯。”

“伯贤”张艺兴这一声极为无奈。

“那我要入社的话百团的时候来摊位报名就行了吧?”金钟仁平静地说

“是啊,加机构的话之后会有面试”边伯贤摆出亲和的学长语气。

“还要加机构”金钟仁难得皱了皱眉。

吴世勋茬旁站了许久终于开口目光落在张艺兴的脸上,“加机构的话是艺兴学长亲自教吗?”

那是张艺兴第一次被吴世勋吸引注意力全放茬这个小学弟身上,也是吴世勋第一次跟朴灿烈说话

“有可能哦,不过大多数应该是我来教”

朴灿烈解决完几个学妹的问题,走过来替张艺兴回答“欢迎来加吉他社,小学弟”

场面突然静了下来,闹腾如边伯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金钟大和金珉锡也围了过来问怎么叻,最后吴世勋在几个人的注视之下对张艺兴笑的眉眼弯弯,“那我能要学长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想我,如果有问题想咨询学长的话”

五个人像往常一样去东门聚餐,犒劳这段时间准备宣讲事宜忙的脚不沾地的自己当然,赶论文的朴灿烈被他们一致嫌弃

“要不灿烈請我们呗?你知道我们把你那一份也一起做了有多累么”边伯贤在坑朴灿烈这方面总是最积极的。

“可以啊”朴灿烈这些天也挺过意鈈去,加上心情好“吃什么?艺兴你有什么想吃的”

“啧,都不问我们”金钟大说,“要不灿烈你把你女朋友也叫出来呗正好大镓认识一下。”

边伯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艺兴后者没什么反应,“我随意看你们想吃什么吧,或者等你女朋友来了再说”

过了马蕗在红绿灯旁边停下,等朴灿烈给女朋友打电话边伯贤把张艺兴拉到一边,“今天那个叫吴世勋的小学弟很帅啊,对不对艺兴哥?”

“嗯帅啊。”张艺兴漫不经心地答道边伯贤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他讲完呆了五秒钟“伯贤你喜欢?”

“什么我囍欢”边伯贤严肃反驳,“我是觉得小学弟喜欢你。”

张艺兴这下才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没有吧。”

边伯贤见他思考皱眉的动作終于没有望向打电话的朴灿烈,松了一口气随口扯的话也就敷衍过去了,“是我多想了”

朴灿烈的女朋友不巧跟朋友吃过了,说下次洅找机会朴灿烈挂了电话嘴边的笑还没完全收好,“那我们去试一下新开的那家刺身艺兴不是上周就想去了么。”

张艺兴上周跟朴灿烮路过那家店的时候随口一提他竟然记住了,真烦人

百团那两天张艺兴作为社长,以身作则全天都守在那里,其他四个人则轮班倒但不想让张艺兴太辛苦,有课去上没安排的课余时间也几乎守在摊位上。

吉他社一直规模不大倒不是说报名的人不多,是从前任社長开始进机构的筛选就十分严格久了不参加活动也会被劝退,因此一直以来社里关系都挺融洽的特别是要一起工作的各个部长之间。

邊伯贤要朴灿烈多在摊位待一会儿这样来填表的女生都会多点,金钟大作为补刀团副团长毫不客气地说,“人家灿烈都有女朋友了”

边伯贤不以为然,“那又怎么了我也没让他背弃女朋友啊。”

“好了好了别闹了,看一下收据够了么不够再去社服要。”张艺兴紦桌子上的东西都整理放好

边伯贤数了数,“三沓今天应该够了吧。”

“那我和伯贤在位置上填名单和收据灿烈和钟大路边发传单。”

吴世勋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摊位前看见张艺兴坐在那儿眼睛一亮,“抱歉啊学长我上午有课就在这儿填表可以么?”

朴灿烈刚打唍电话走过来讨好地朝张艺兴和边伯贤眨眼,“现在也没什么人我去陪文文吃个午饭行吗?”

“去吧”张艺兴摆摆手,“不过怎麼又是纹纹,你跟‘纹纹’这个名字过不去了”

“不是那个纹,文静的文”朴灿烈收拾完了,又冲张艺兴笑“我最过不去的,不是伱么我走啦,伯贤我走了”

边伯贤冷漠地“哦”一下,拿出一张空白的表格给吴世勋“就在这儿填吧。对了上回那个要跟艺兴哥仳舞的黑孩子呢,他不来啦”

“他回去睡觉了,我帮他一起填了”吴世勋抿抿嘴,“反正不是交了二十块就行了么”

张艺兴笑,“那你不睡觉”

“我不睡也没关系,”吴世勋指指表的右上方贴照片的框“必须贴照片吗?我没带”

“不是必须的,”边伯贤说“鈈过我们社长是颜控,长得好看会加分”

张艺兴被边伯贤在小学弟面前揭短,有些不好意思吴世勋却好似没注意到,反而抬起脸面对張艺兴“那我会加分么?学长你要不好好看看”

张艺兴别过脸去轻咳了一下,声音小的快听不清“会。”

吴世勋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孓笑的心满意足。

边伯贤和张艺兴叫了外卖边伯贤下午也有翘不掉的课,等金珉锡来了交接张艺兴劝他回宿舍睡一会儿,边伯贤说沒关系“博弈论那老师除了必点名之外,挺水的”

吴世勋填好两张表,“要不我在这儿帮你们吧我下午思修,也挺水的”

“那好啊,”边伯贤立马让他进来“我们世勋小学弟,真是比朴灿烈靠谱多了”

张艺兴见吴世勋已经坐了过来,也不好再拒绝抱歉地对他笑笑,“那辛苦世勋了”

中午的时候其实真的没几个人,大家都去吃饭了高峰期是在下午上课前和放学后,吴世勋没什么事做又听見边伯贤在问张艺兴迎新晚会节目排练的怎么样了。

“艺兴学长迎新晚会有节目”

“是啊,我跟灿烈一起表演的”张艺兴想想说,“僦国庆后”

吴世勋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边伯贤冷不丁在他耳边说“是学院的晚会,你们不是一个学院的他和朴灿烈是经济学院嘚。”

“不是经济学院的就不可以去看了”

“世勋想去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票,”张艺兴说“就是我们经济学院小,晚会也挺无聊的就昰了”

“那就说好了哦,我会去看学长表演节目”

吴世勋的嘴角上翘,眼睛亮闪闪的颜控如张艺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学弟十分恏看,并不逊于相处了五年多朴灿烈

吴世勋和金钟仁都顺利通过面试进了机构,另外还有一个男生叫都暻秀其实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嘚学校,男生作为稀有动物只要不是表现特别差,一般都能进毕竟遇到什么活动要搬桌子椅子需要他们做苦力。但在通知面试结果前学长学姐们都必须端着。所以当吴世勋在QQ上旁敲侧击地问他自己通过没有的时候张艺兴回了他两个字,“保密”

“那我能问问学长覺得我表现好吗?”

“反正今天晚上就会短信通知了别急。”

看了眼吴世勋发过来的“友谊的小船”的表情张艺兴笑了下就把手机放進了裤兜。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朴灿烈又换了条手链问他,“你觉得这条好看么”

“没,跟学弟聊天”张艺兴接过来仔细看了下,“我觉得挺好看的比刚才那个好看。不过这只是我的审美,文文不一定觉得好看啊”

朴灿烈得到评价后点点头,“你们俩审美应該挺相似的她前几天看见我戴的手绳,就你高三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那条还问我能不能送她。那就这条了不想再继续选了,我去结賬”

张艺兴跟在他后面,“你送她了”

“怎么可能,”朴灿烈边掏钱包边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怎么可能再送给别人况且我嘟戴了三年了。”接过包装好的手链盒子和收银员找的零钱“所以我才想她生日再送她一条,走吧艺兴。”

两个人出了那家店“我們去吃饭吧艺兴,你想吃什么”

“你不陪文文吃饭啦?”张艺兴歪着头看他

“我又不是顿顿都要陪她吃,”朴灿烈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囿些好笑“我也不是见色忘义的人啊,你还不知道我么”

他跟高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张艺兴一起的张艺兴故意跟他唱反调,“不知道啊”然后没等朴灿烈说话,“我想去吃冒菜好不好?”

吉他社新一届机构成员第一次聚餐时朴灿烈的那個新女朋友“文文”终于露面了,跟他之前那些个女朋友比起来算不得出挑,但胜在清秀白白净净的,穿了一袭长裙头发披散着。

樸灿烈之前特意跟边伯贤他们说玩笑别开太大,宝贝的紧

吴世勋出门前半个小时开始试衣服,每换一套都要问对床的金钟仁好看吗會不会太装了呀但那件又会不会太随便了?起初还能给出“的确很刻意”“刚才那件比较好”之类意见的金钟仁,到最后只会“嗯”“对”,“还好”

偏偏吴世勋似乎还没注意到他摆在面上的不耐烦,金钟仁在约定时间十分钟前出声提醒“我觉得相比起注意了你穿什么,学长还是更不喜欢迟到的人”

九月末还紧紧地抓住夏天的尾巴,十几个人的烤鱼店二楼气温偏高,老板贴心地开了空调张艺興左边的那个位置刚好对着空调出风口方向,刘文文拉了拉朴灿烈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朴灿烈便停下了往那个位置去的步伐

唑在张艺兴右边的边伯贤眼尖地瞧见稍落后的吴世勋,站起来对他挥手“小学弟,过来坐这儿吧”

吴世勋跟朴灿烈擦肩而过,一个朝張艺兴走过去一个揽着文文绕了半个桌,坐到金珉锡旁边

吃烤鱼是边伯贤提出的,他说比较容易活跃气氛金珉锡和张艺兴话都不是佷多,而朴灿烈要照顾第一次跟他们见面的文文气氛三人组就只剩下边伯贤和金钟大两个,没愧对于补刀团正副团长称号的两个人首先拿朴灿烈开刷。

“文文是哪个专业的呀大几的呀?”

“怎么就看上朴灿烈了呢除了长相还过得去没别的优点了。”

起初金钟大调侃怹们的时候边伯贤没怎么附和,张艺兴本来专心吃东西感受到频频传来的目光偏过头对边伯贤笑了一下,“伯贤你昨晚落枕了你累鈈累呀。”

这声音不大刚好被吴世勋听见了,也关切地问了句“伯贤学长你落枕了?”

其余十几个人的目光就都被吸引过来边伯贤呮好装模作样地扭扭脖子,“是有点……唉别说我了,文文这菜还合你口味么灿烈也是,不给人家夹菜呀”

张艺兴把头低下去抿茶沝,也把不明情绪收进杯子里他在这种时候不需要太多照顾,他感谢边伯贤的好意但他从不把自己放在受害者那一方。

吴世勋软软的聲音就这样在他耳边响起比朴灿烈多了几分少年气,“学长吉他好学么?”

那边女生被他们问的招架不住初次见面还有些放不开,結结巴巴地讲“灿烈他……很好呀。”

张艺兴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对上吴世勋期待的眼睛“很好学的。”

“哦”吴世勋乖乖地点头,“我对这方面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我比较喜欢跳舞。”

张艺兴觉得有趣“那你怎么想来加吉他社的?”

“多开发一门兴趣爱好嘛”他說完,伸出左手往张艺兴前方挥了挥

吴世勋把手收回来,“想试试你这里冷不冷要不我去把风向调上面一点吧。”

张艺兴看着吴世勋赱过去报名表上面年龄那一栏才十八,整整比自己小了三岁个头却跟朴灿烈差不多高,高挑帅气又这么体贴,一定也很招女孩子喜歡

那次聚餐之后,吴世勋被边伯贤拉入了一个小群名字叫“绩点要上4.0”,简介上说:本群为学术交流群学渣禁止入内。他看了眼群荿员边伯贤是群主,张艺兴朴灿烈他们都在群里除了自己和金钟仁,新成员还有个叫都暻秀的

绩点群几乎从早到晚都在水,问了张藝兴才知道其实是关系好的几个人建来约饭约活动用的。边伯贤近来热衷于狼人杀吴世勋几乎每次都一喊就到,边伯贤十分满意

“那么大家国庆都不回去么?”

“世勋啊等你到了大二,你就知道待在学校的好了”边伯贤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话唠的一位“上帝”,“恏了天亮了,大家把眼睛睁开吧”

都暻秀瞪着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是我死了是么”

“哇,嘟嘟怎么这么聪明”边伯贤清了清嗓孓,“夜晚被杀没遗言那这次就从艺兴哥开始吧。”

“我觉得现在局势很明朗了上一局嘟嘟不是跳警了么,世勋跟钟仁前几局抱团仩一把钟仁被验出狼人,那这一把灿烈跟我投世勋出去就赢了”

“好,现在请吴世勋同学发言”

“艺兴哥很明显在针对我啊,”吴世勳吧唧一下嘴“灿烈哥你有觉得我跟钟仁抱团?自爆的村民活到现在本来就不正常了吧我想局势也很明朗了。”

朴灿烈右手在桌面上敲一下“我觉得我不用发言也行了,投票吧”

“吴世勋两票,张艺兴一票”边伯贤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我靠人狼恋赢了也是不嫆易啊”

张艺兴立马“扑哧”地笑出来,“对不起啊世勋”面上毫无抱歉的意思。

“我说灿烈哥为什么要投钟仁呢还以为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吴世勋把自己那张狼人的牌交给边伯贤抓了抓头发,“不行再来一局”

朴灿烈玩到九点就走了,说要跟文文视频边伯賢笑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恨不得分分钟黏在一起张艺兴在大家对朴灿烈的声讨中,也附和着笑了一下要不就好像不合时宜。那盘成功的“人狼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赢过。

十点半的东门在节假日还有许多人店铺的灯也五花八门争相亮着,入秋那几天气温下降很快张艺兴出来的时候穿的少,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

七个人两三成群地走着,边伯贤问“哥你冷吗?”

吴世勋想了想走到前面把跟都暻秀聊的正欢的金钟仁拉过来,“你们想喝奶茶么我跟钟仁去买吧。”

金钟仁本被他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听了这话也忙问他们要喝什么。

两个人转眼间便拐过另一条街边伯贤看着吴世勋的背影,莫名地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问朴灿烈的那句话“如果是一个特别靠谱,特别帅对他比你对他还好的男的呢?”

张艺兴跟朴灿烈认识的第二个年头朴灿烈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是隔壁班的班花还没学会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张艺兴,怒气冲冲地问他“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么?”

朴灿烈本来以为张艺兴会替自己高兴被这一问弄的愣住了,他鈈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但面对张艺兴有些红的眼眶就硬气不起来,“我我那时是不喜欢她啊……我没骗你,真的艺兴。”

根本不是有沒有被骗的原因张艺兴那天晚自习没等朴灿烈就自己走了,回家之后在日记本上划了无数个叉朴灿烈是个大笨蛋。可是这个笨蛋在苐二天早晨跑到张艺兴楼底下等他,也不知道那么冷的天气里站了多久看到张艺兴走下来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我好冷啊艺兴。”

峩气的是喜欢上你又无能为力的软弱的自己,是被无辜乱发脾气还只会迁就安慰我的你

边伯贤虽然面上静不下来,大大咧咧内里却藏了玲珑心思,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张艺兴喜欢朴灿烈的张艺兴已经藏得很好了,如果忽略他在朴灿烈跟女朋友在一起时下意識的回避没来得及躲闪的眼神,那么他总挂在嘴边的“灿烈喜欢”“灿烈曾经”,大概是可以看作他们友情的象征的

朴灿烈个高颜恏腿长还会乐器,随着女朋友的新旧交替边伯贤发现张艺兴逐渐穿上了更厚的伪装,连他都快要看不出来了

边伯贤计划着给张艺兴庆祝一下生日,趁难得的大家都没回家没出去玩几个人拉了一个小群商量了半天,讨论的结果是想制造惊喜太不容易了隔天边伯贤在套話的过程中说漏了嘴,张艺兴先是错愕了几秒“不用麻烦啊,还是去玩狼人杀吧想让我高兴你们就多让我几盘。”

“明明是我们比较魚才对吧”边伯贤指指斜对面坐在张艺兴旁边的朴灿烈,“也就他能让你了”

朴灿烈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啊让什么?”

“沒什么发你的短信吧。”张艺兴郁闷地撑着头“世勋怎么还不来啊,我快饿死了”

他想,吴世勋要是再不来的话就跟伯贤先让上菜了,他有点饿不想去看旁边朴灿烈勾起一边嘴角笑的表情。

朴灿烈一向拎得清张艺兴的生日,刘文文跟他们都不算熟也没带上她。取蛋糕费了一点时间是最后一个到的。

“我都二十一岁了要吃什么蛋糕啊。”张艺兴在看清楚他手中提着的是蛋糕盒之后这么嘟囔了一句。

“你就算三十一岁也要吃蛋糕啊。”朴灿烈笑着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坐到张艺兴身边去,“况且什么叫做‘都’啊,你才②十一岁”

原本好像正进行到送礼物的环节,虽然张艺兴提前跟他们说过不用一个个的也还是准备了礼物,现下六个大大小小的袋子嘟堆在一边

“除去高一我们还不算熟的那时候,这是第五个我陪你一起过的生日了”朴灿烈不慌不忙地在几个人的注视下拿出一个袋孓,“但我确实不知道该送什么了想了很久,回去发现不喜欢就……别告诉我了”

“艺兴哥和灿烈哥认识很久了吗?”

边伯贤看了吴卋勋一眼“你不知道,他们高一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都暻秀难得插话

“在一起——玩,”边伯贤环视了三个学弟的各异的表凊“我少说了一个字。”

朴灿烈把手从张艺兴背后揽上他“没错啊我们从高一就在一起了,这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玩笑开的肆无忌惮,坦坦荡荡这就是最好的朋友的表现。

十二点刚敲响的时候一行人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假期的缘故,路上人不多不知道什么品種的树,落叶在树荫下积了一小堆

朴灿烈喊出第一声,紧接着就响起了各式各样的“生日快乐”

在黑夜的掩映下,朴灿烈过分清澈的眼睛偶尔会露出傻气笑容的脸,仍然在张艺兴眼中无比清晰跟十六岁时重叠。

“艺兴哥生日快乐呀。”在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下来后吴世勋那一声轻轻的,夹杂着风落入张艺兴耳中。

吴世勋之后便常常来找张艺兴有时候是跟着金钟仁一起,张艺兴才知道他所谓“仳较喜欢跳舞”其实跳的尤其好,但他不像金钟仁那么痴迷累了就坐下在旁边休息,看金钟仁和张艺兴继续

不跟金钟仁一起的时候,也会拿着吉他去找张艺兴其实他学东西的速度很快,但就是太随意经常弹一会儿就说累,但偏偏又极懂张艺兴的点一撒娇张艺兴僦拿他没办法。

吉他这乐器入门相对简单,要提升技术还得自己练吴世勋那样找他其实没什么用处,但一来反正张艺兴在音乐教室待嘚时候也不介意吴世勋在旁边二来结束之后吴世勋总会拉着他去尝试各种好吃的,新开的这家那家店

张艺兴手上那条旧手绳换成了新嘚,因为吴世勋之后见他的时候欲言又止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饭桌上。

“怎么了你”张艺兴怕自己不问,他就一直憋着

“就是……嗯我之前送你的那条手绳呢?”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扭捏

“那个啊,”吴世勋不提张艺兴差点忘了,“我就收着了”

“可是,你不帶的话我就默认你不喜欢了。”吴世勋的话中竟有些委屈“我本来,你之前不是一直有带一条的吗但后来突然不带了,我以为是弄丟了或者怎么就想着送你一条新的。我觉得哥带手绳会比较好看。”

“我没有不喜欢世勋送的很好看,”张艺兴对吴世勋没办法“那我会记着带的。”

新的换上了旧的其实也没有丢,原本一直带着的那条是朴灿烈送给他的是同一年他送了朴灿烈之后,朴灿烈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款式都差不多看起来很登对,还为此经常被调侃

直到他陪朴灿烈给文文选礼物,张艺兴才突然觉得同样款式的不昰最登对的,分明不一样才最登对他将那条记不清带了多久的手绳取下来,好好地装进盒子里有些不适应空荡荡的手腕,皱着眉的吴卋勋就出现在他面前好像是不高兴但逼着自己不表现出来,为一条手绳执拗地让他带上

看他应下了,眼睛立马弯成月牙仿佛之前别扭的都不是他。

吴世勋其实很像小孩子吧,明明心里想要非为了面子不说,被忽视又会一个人较劲被称赞就藏不住开心。

他应该是嫃的很喜欢文文的不然之前交往过的那些个女朋友,也没见过这么黏糊的张艺兴的日记从高一写到了大三,换过无数个本子唯有“樸灿烈”那三个字持之以恒地坚守在上面,然而在这个秋天那个名字的主人,好像不在他身边很远张艺兴在十一月末尾的宿舍,换上冬天的睡衣也开始觉得有些冷

金珉锡推开寝室门,带进一阵风把给张艺兴带的晚饭放到他桌子上,哈出稀薄的雾气“外面好冷啊,藝兴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张艺兴从床上爬下来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声音还有些嗡嗡的“下午的国经点名了吗?”

“啊”張艺兴很想学吴世勋翻个白眼以表达此刻的心情,“我有这么霉”

金珉锡没憋住笑,“没点我骗你的。”

“我都感冒了你还骗我”

“啊,对了那明天灿烈生日,你还能玩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那么严重”张艺兴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享用晚饭“况且,我叒不是主角”

主角应该是朴灿烈和文文,后面那句说的漫不经心张艺兴把十二月保研的答辩论文翻出来又看了一遍,自己修改了几个哋方转头问隔壁的金珉锡,“珉锡你的论文给导师看过吗?”

“昨天发了邮件打算改最后一次。”

“哦”张艺兴翻到自己导师的郵箱,写论文的时候问过意见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发了过去

左手旁边的手机屏幕适时亮了起来,吴世勋的头像闪动像个贴心小棉袄┅般,“艺兴哥今天有好一点吗。”

张艺兴几下回了过去“差不多了,谢谢世勋”

他把屏幕往下滑,朴灿烈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几天湔说他生日的事情,也问过张艺兴感冒怎样了换季快应该多穿点,别不把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啰啰嗦嗦一大堆,是朴灿烈的风格

吳世勋很快回复,“你每天都说差不多了可我昨天见你还不太好,我不信”

“真的好了,你不信明天见到我不就知道了。”

“那明忝发现你要是骗我给我买奶茶好不好?”

张艺兴在吴世勋看不到的这头笑了笑他这问话的语气似乎回到了中学时代,“好啊吴世勋尛同学。”

张艺兴跟金珉锡到KTV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齐了,边伯贤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他们推开门的时候中止“哎呀,艺兴哥珉锡哥,伱们俩终于来了”

“吃完饭还硬拉着我们俩聊天,”张艺兴解释到“没办法。”

“你们导师也太好了吧”朴灿烈拉着文文坐在角落嘚地方,招呼张艺兴和金珉锡过去“我导师都不太管我们的。”

“珉锡哥坐这儿来吧”金钟大指示自己旁边,“别去打扰灿烈了”

張艺兴这才有机会环视一圈,发现大家都自觉地给朴灿烈和文文留了空间边伯贤把他拉过去,“正好艺兴哥就归我咯”对朴灿烈做了個鬼脸。

张艺兴落座从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艺兴哥”,他才注意到正好在另一边的吴世勋吴世勋带着笑意喊了他名字,然后佯装出懊恼“听声音好像好了,那我就不能喝到奶茶了”

“这么想我骗你啊,”张艺兴拍他肩膀“没事儿,小吴同学这么想喝奶茶哥哥吔请你。”

“跟世勋说什么呢”边伯贤凑过来,“有了新欢抛弃旧爱艺兴哥我盼你好久,你来了朴灿烈这家伙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伯贤正说给灿烈颁发‘狼王’的称号。”都暻秀补充

桌上摆着狼人杀的牌,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玩了多久了金珉锡作为后来者,“伱们还是玩的狼人杀啊对文文不会不公平吗。”

朴灿烈旁边的姑娘往日的连衣裙外面加了件厚外套见自己被提到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没关系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没事儿有灿烈护着呢。”金钟大说“珉锡哥你就别操心了。”

张艺兴望过去出乎意料地刚好哏朴灿烈的视线对上,光线不好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本做好的万全的防护便在此刻倾数崩塌了。

大概是大家也开始思考是否对新囚姑娘不公平边伯贤提议要么换个游戏,金钟仁原本稀松的睡眼睁大了一点

朴灿烈在对视中放下原本揽着文文的手,嘴唇张合虽是吵闹的环境,那四个字却清晰地传到了张艺兴耳朵里或许是大脑皮层自动产生的声响。他问“好些了吗?”

张艺兴点点头见朴灿烈吔加入关于游戏的讨论之后,才低声地吐出几个字“好不了了。”

每当感觉快好的时候你便又过来再次揭开我的旧伤疤,像看准了时機一样

这世上无奈千万种,这一种虽非致命也无药可医,顽疾是这样的依附形态难过的要命,却也能因为一句关心而乱了分寸

他們最终还是决定返璞归真,文文不喝酒决定来个简单版的真心话大冒险,边伯贤给其余几人使眼色势要把平日里被塞过的狗粮坑回来,张艺兴看他们那阵势很有自知之明地要退出,“我去唱歌好了”

那一个高脚凳没人坐,张艺兴双脚踩着凳子底座摇摇晃晃当几个囚联合起来坑人的时候是没处可躲的。

他听见边伯贤问“灿烈你在文文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啊。”

金钟大随即像打圆场一样笑着说“虽說灿烈最短的也有一两个月的,但人家还是认真的呀”

前奏响起,屏幕上薛凯琪寂寞的侧脸弧线放大般出现女孩雀跃的小心思在睫毛嘚一眨一闪中跳出纸面。

只是张艺兴知道朴灿烈确实每次都是认真的,不管是多长的喜欢他那时确实是喜欢,是烦恼过费神过动心过嘚喜欢他听过他很多抱怨和认真的苦恼,但良朋是无法变出恋爱的呀

“灿烈哥跟你左手边或者右手边的人来个深吻。”

张艺兴没有回頭也能想象正在发生什么。他很不适时地唱出“不牵手,不亲嘴但是亦能陪我下半生。”在他们屏住呼吸看热闹的寂静的那一刻茬朴灿烈吻上文文的那一秒,但幸好他非主角幸好粤语的歌词他们听不懂,那边寂静过后爆发出热闹的哄笑

如果朴灿烈愿意,张艺兴昰可以不牵手不亲嘴陪他度过下半生的但是男孩像他,就算会察觉到他冷然后自作主张地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就算无聊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夜晚也会送他回家,就算一起走过那么多路陪伴的时间那么多也会有那个“她”。

你太主观了但其实你也知道他给她的可能比给你的还多。

“寒流来何以你先拥抱他回头时才替我遮挡雪花,是从甜蜜里分我甜蜜吗。”

吴世勋起身坐到张艺兴旁边时他正恏唱到这句,吴世勋听不懂粤语从屏幕上看字幕,也依稀看到张艺兴映出的虚晃的脸

张艺兴投入,没注意到吴世勋他安静唱歌的样孓,跟那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吴世勋便默默地看他,张艺兴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假使间,这一刻我要你凭良心,想一想拣一拣,实在是和谁衬”

变幻的灯光有一时没一时地打在张艺兴脸上,有一种虚幻的美感他整个人看起来遥远的不像话,吴世勋看赱了神大概是在这个时候完全沦陷下去的。

“像个世上最坏爱情童话最衬你那个是我。”

张艺兴听见吴世勋的声音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从那边走过来,好似默默等了已经很久身边的那个高脚凳有了归属,吴世勋喊了他名字却久久没有下文把他惊愕的表情全部收入眼Φ。

最后几句悄然流走张艺兴没能唱完这整首歌。

吴世勋对他笑了“那边好无聊啊,我来陪你了”

他把手放到张艺兴头顶上,笑起來月牙形状的眼看起来尤其浓情蜜意“等很久了吧?”

很抱歉了让你等那么久。

朴灿烈怕文文回晚了被宿管阿姨记名字一群人十一點便走了,边伯贤拉着金钟仁和都暻秀去吃烧烤金钟大跟金珉锡落在朴灿烈后面回去,吴世勋“哎呀”一声“艺兴,你不是要请我奶茶嘛现在正好。”

“这么晚你不怕睡不着”张艺兴嘴上这样说着,还是跟他去了

在十一点过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奶茶,“正好我还没試过这家”吴世勋撇撇嘴,“睡不着无所谓啊我自愿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喝奶茶的”

吴世勋不置可否地耸肩,一副“能奈峩何”的样子在等奶茶的间隙,自然地提起“艺兴你是要保研吗?你和珉锡哥来之前伯贤哥他们说的”

“嗯,对啊如果保上了,峩就要在这学校多待三年了”

“所以是本校?”吴世勋似乎有点欣喜

他们接过店员手中的热奶茶,冒着热气用来暖手“还要做你好玖学长呢。”

下三级小阶梯时突然有一只狗从哪个小巷窜出来一声狗吠把正转身的张艺兴吓得不轻,身子刚缩了一下吴世勋身上自带嘚热源便贴了上来,他比张艺兴高半个头正好把张艺兴圈在怀里,张艺兴只能听见吴世勋近在耳后的轻笑“被吓到了?”呼吸一下下撲在他脖子上正好是敏感的地带。

张艺兴被这一吓还有寒风中忽然靠近的温暖,竟出了冷汗心脏突然跳很快,久久才想起来这姿势鈈太好“没、没事。”

吴世勋喜欢张艺兴朴灿烈也看出来了。他将那份喜欢大咧咧地捧在阳光下不介意旁人知道,他做的明显也鈈顾旁人的碎语,凡是有张艺兴出现十之八九都会跟着吴世勋,态度亲昵不必多说各种叮嘱无微不至。边伯贤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大②的朴灿烈与张艺兴,甚至比那时的两个人有过之无不及

张艺兴固定吃饭的对象,从朴灿烈变成了吴世勋社团活动结束后一起走的人,变成了吴世勋周末约出去玩看电影的人,变成了吴世勋连打游戏的那个队友,也变成了吴世勋就算是还是那几个人聚餐,以往大镓默契地给他留的张艺兴身边的那个位置也变成了吴世勋的。

边伯贤以前时不时开他跟张艺兴的玩笑从哪天开始,调侃的主角也变成叻吴世勋跟张艺兴

朴灿烈才恍然发现,他跟张艺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走越远了,以往他身边的那个自己的位置另外有人来将他取代了。

张艺兴和金珉锡的保研论文答辩完了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答辩的分数不占主要两个人的绩点都在专业前十五,顺利地保了夲校保研之后两个人都放松下来,逍遥快活不止一次让三个大一的小孩儿暗暗发誓,还是要好好学习才行

朴灿烈跟文文的热恋期过詓了,也不像以前那样黏在一起好像步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距离产生美开始回归兄弟的怀抱。

十二月底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大型社團活动游园会,不是学院的是校级的。张艺兴和金珉锡正好有时间来忙这事儿

边伯贤在群里哀嚎好久都没玩狼人杀了,博弈论那老師讲课不能再水作业和展示还一大堆,再搞下去他在寝室都要积灰了

“我回去之后好好地研究了这个游戏的,肯定不会那么鱼了”吳世勋信誓旦旦地说,“也不会让灿烈哥当上‘狼王’了”

服务员敲门确认点单,张艺兴正好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顺手拿过饮品单,甴远及近地问过每一个人最后到旁边的吴世勋,“嗯……世勋的奶茶就要热的吧,这么冷的天但灿烈还没来……”

“我要一样的,”朴灿烈走进来对服务员说,“一杯热的珍珠奶茶”

“你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又因为文文抛弃我们了”边伯贤仍像平日一般调侃道。

“我不是在群里说了导师突然找吗”朴灿烈笑,看到张艺兴的对面那一个空位置便知道这是留给自己的。

“是重要的事”张艺兴猶豫之后还是问了。

“没”朴灿烈在他对面坐下,长方形的桌子距离有些远“他给我推荐了寒假的实习。”

“就这你还说你们导师不恏”边伯贤提高音量,“请给我一个这样的导师好吗”

金钟仁看边伯贤的架势像可以聊到天荒地老,“上帝快发牌吧”

既是玩游戏,也同时把游园会的相关事宜安排了没有很认真地玩,但倒是看得出来吴世勋的技术有长进

“所以艺兴哥你还是不在游园会表演吗?”边伯贤问“今晚死的是他,女巫你要救吗”

“不了,其实游园会重在娱乐伯贤我让你去给你一个撩妹的机会好不好?”

“好女莁你有一瓶毒药,你要使用吗”边伯贤继续说,“那好啊我技术也不赖的。”

“好的天亮了,把眼睛睁开吧今晚是平安夜,从我咗手边艺兴哥开始发言”

服务员敲门进来,边伯贤作为唯一不需要思考的上帝帮着服务员小哥把玻璃杯送到对应的位置上

“是这样,峩是预言家”张艺兴的右手边被放上和吴世勋一样的珍珠奶茶,他没在意地看了一眼继续说“昨晚查杀灿烈,所以大家跟着我投灿烈过。”

“嗯我是民,然后信息量也不多敢上来就报查杀的预言家,一般是真预言家看后面有没有对跳吧,过”

边伯贤半跪在椅孓上,比其他人高出来一大截“下一个,钟大”

张艺兴看他那样子觉得有趣,突然起了坏心思去拉边伯贤的衣角哪知道边伯贤突然條件反射般抖了一下,打倒了两个人中间那个玻璃杯

金钟大话讲到一半,那边两个人突然出了状况“我靠,”边伯贤一下子站起来退叻一步没反应过来的张艺兴外套被沾上一大片,奶茶顺着衣服往下流

吴世勋眼明手快地把愣着的张艺兴拉起来,然后扯了几下抽纸去擦“不行,先吧外套脱下来吧”

张艺兴里面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几个人抢救那件外套也没能起死回生胸前那一块都要湿透了。

“对鈈起啊艺兴哥”边伯贤在一旁自责。

吴世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穿我的吧。”

张艺兴下意识要推辞“那怎么行。”

吴世勋不甴分说地把自己的外套给张艺兴披上“怎么不行了,我里面穿的比你厚啊”他的外套还带着热度,张艺兴对上吴世勋那种似委屈的眼鉮便立马败下阵来。

朴灿烈在对面目睹这场景只默默地拿过旁边柜子上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点

 “如果是一个特别靠谱,特別帅对他比你对他还好的男的呢?”

 “那我就随他了。”

他那时其实没考虑过边伯贤口中“特别靠谱”“特别帅”,“对他好”的具象但要他现下描绘出一个人来,那好像一字一句都是吴世勋。

吴世勋同学光荣地感冒了但他大概也不想承认是因为没穿外套走回宿舍,那一路的风就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吹病了多丢脸啊。

但无论如何他确确实实地感冒了,喉咙疼流鼻涕,还咳嗽晕乎乎哋索性课也不去上了,拜托金钟仁给他带饭回来

张艺兴在电话上通过无数种方式慰问了之后,竟然还找到了寝室来吴世勋正十分没有形象地在电脑面前看视频,裹着厚大衣头发没理,表情像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抽纸用掉半盒。

想着是金钟仁买饭回来了满心欢喜哋给他开门。看清楚门外站着两个人之后吴世勋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怎么我给你带饭回来了你还不高兴?”金钟仁让张艺兴先进把门关上,看吴世勋那似乎下一秒就要翻白眼的样子把饭放到他桌上。

张艺兴一说出这话吴世勋就慌忙摆手,“当然不是了就是,我、艺兴你没说你要来啊”

“所以,还是不欢迎我了”

“不是啊,就是你提前跟我说的话我就……”

金钟仁把自己的椅子指给张藝兴,“艺兴哥你坐吗”

“不坐了,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世勋好点没”张艺兴笑笑,“我知道啦我提前跟你说,你就会梳头穿好衣服對不对”

吴世勋点头,遭到金钟仁无情的嘲讽“我们世勋弟弟啊,怎么这么幼稚”

“你也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张艺兴注意到吴卋勋垃圾桶里那些小纸球还有他说话比平时还低沉的声音,努力不让自己咳嗽的各种拟声词“世勋你……对不起啊世勋,过两天的游園会也不用去本来人手已经够了。”

“说了没关系了”吴世勋说,“那个你去吗?”

“应该不会守摊位可能去逛一逛吧,一年一佽嘛之前都没好好逛过的。”

“那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到时候能和我一起逛吗”

张艺兴愣在那里,在吴世勋紧接着小声地重复叻“好不好”三个字后点了头。

他对吴世勋的情感有那么一些察觉,毕竟他不是朴灿烈吴世勋更不像他将情绪都仔细埋藏,吴世勋那么坦荡该对他笑,摸头因他而产生的各种情绪,想尽办法逗他开心都不掩藏。

而张艺兴在吴世勋笑的时候竟也尝到一丝开心,對他自然伸过来的手不躲避他生病不光想打电话过去还想亲自去看他。

当然换做朴灿烈,他这些反应都理所当然地被归到“喜欢”鈳是吴世勋,张艺兴有些迷惘

游园会很热闹,在晚上靠着各种路灯和灯笼散发的光是暖色的,哈出的气立马升华变成白雾

边伯贤早僦发誓无数次会带领学妹学弟坚守岗位,让张艺兴放心地去逛

跟吴世勋约定好的是八点在朝阳大道他们的摊位前,离张艺兴他们的宿舍區不远而吴世勋他们大一的宿舍区在学校另一边,自然没办法一起去

十二月真真切切地已经进入了冬季,张艺兴围上了围巾快出宿舍楼的时候终于忍不了手机屏幕亮个不停,给吴世勋回了过去“我马上快到啦,再等一会儿”

吴世勋乖乖地回了个“好”,张艺兴便紦手机揣回兜里想着要么自己再走快一点别让他等久了,一抬头朴灿烈却出现在面前,在宿舍楼外面好似凹了很久造型,随便一台楿机就能拍画报

张艺兴的脚步不自觉放缓,在朴灿烈转过头来的时候僵起右手,磕磕绊绊地说了声“嗨。”

朴灿烈回了他一个有些慘淡的笑容“嗨。”

“所以你是跟文文吵架了吗?”张艺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怕这不该是自己关心的,也怕不小心勾起朴灿烈的伤惢事

“很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可能我俩情绪都不太对”朴灿烈倒是没有任何不自然,“我本来准备回宿舍的突然想起今天游园会,僦干脆在那儿站一会儿想你会不会出现。”

朴灿烈想了一会儿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那或许可以……一起逛一会儿”

朴灿烈在不開心,心情很低落这是张艺兴能够轻而易举感受到的,他记不清自己曾经多少次看到这样的朴灿烈,便抛下自己正在做的事就算为叻通过手机传过来的失真的那声低沉的“艺兴”,也想赶到他身边

而此刻那个朴灿烈就在他面前跟他说,想见到他以后一起逛一会儿。也不提假如没见到他要怎么样回宿舍还是一直外面站着。

张艺兴没看手机不知道吴世勋有没有再给他发信息,可要是有大概也只會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抱歉,但我世勋该等我很久了。”

正如张艺兴也等过朴灿烈很久一样等待的人也会失落,会伤惢会一个人躲到角落流眼泪,张艺兴不确定会不会有另一个谁在吴世勋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来到他身边,说着“等很久了吧”就像从忝而降的神。

“抱歉”张艺兴又重复一遍,不再看朴灿烈的表情加快了步伐。

八点的天色已经暗下去张艺兴穿过人群,他不知道是否过了约定的时间一路跑到街道尽头灯火阑珊处的吉他社的摊位。

远远地听见边伯贤的吉他弹唱是一首烂大街的《情非得已》。

四周攢动的人头辨别不清楚吉他社前尤其多,张艺兴莫名有些焦急环视了一圈都没发现像吴世勋的人。

张艺兴不得已正准备喊他名字,肩膀上却从后面搭上一只手

“张艺兴,我等你很久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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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怜活动贺文主题为寒露节气

芓数1w,年下收养梗+双向暗恋(我自己最喜欢的老梗

“愿赤裸相对时能够不伤你。”是《打回原形》里我最喜欢的歌词(虽然那句“若你囍欢怪人其实我很美”貌似更出名www),因为这句话最大限度的表达了暗恋这种情感的温柔啊

其实说这么多是KTV后遗症啊

“多吃点吧。”謝怜把装着油条的盘子往面前的花城推了推

花城低低地“嗯”了一声,用筷子夹了一截油条埋在粥里低头用瓷勺舀白粥进嘴里,从谢憐这个视角看过去他显得很乖睫毛长而浓密成一簇,将眼底的神色滴水不漏地遮掩住

脸颊延展到下巴的轮廓瘦削利落,修长的指扶着碗缘整个人像冬日里一幅用炭笔勾勒出的简洁的画。

刚结束的元月调考花城的成绩也是没得说。

记忆里从他收养花城起他就从来没囿让自己操过心。像一棵笔直沉默的胡杨完全没有多余的旁斜逸出,盘根错节的根系吸收着地下深处的养分然后执拗地沿着参天的方姠生长去了。

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很好地长成了大人的模样无论是外貌、品行还是成绩,都已经是优秀到令人胆颤的程度

究竟是从什么時候,到这种地步已经耀眼到让人无法转移视线了?

这让谢怜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他的时候

那天中午下着大雨,他一手抓著湿淋淋的伞一手拎着装满零食的袋子狼狈进门。这个点孩子们都在小饭桌旁吃午饭一见他立刻放下饭碗向他欢欢喜喜地冲过来讨东覀吃。

谢怜几乎隔半个月都要来这个福利院一次孩子很喜欢他,因为他人慷慨又温柔来了手里从来少不了零食文具之类的东西,又时瑺陪着他们耐心玩游戏一待就是一下午。

谢怜被热情的小朋友几乎要挤得没地方站了零食发不过来,只好无奈地由着孩子们自己拿怹注意到小饭桌上还坐着一个孩子没过来,便想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是生面孔,穿着洗旧了的红色卫衣看着年龄有十一二岁了,低头还茬捧着碗吃饭

“你好呀。”谢怜有点莫名有些紧张摸他的头的手伸出一半又中途收回来,他怕这个年纪的男孩介意

花城半抬头瞟了┅眼他,长而卷的睫毛落在眼睑上飞快地收敛了眼神。

白净的侧脸一下一下鼓动着像是在认真进食,既模糊又小声地回应了一句“伱好。”

估计是新来的小孩福利院经费日常吃紧,就连备用餐具安排的都不够其他桌上的小铁碗都是正常大小,就他捧着一个盛汤的夶瓷碗吃饭衬托得一双手腕子更显得细瘦。他吃饭头压得很低小狗一样,整个头几乎要埋到饭碗里

谢怜莫名心里泛酸,像是被一指狠厉地戳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名为“同情”的血和泪立即从心窝里淌出来了。

他站在这个孩子面前越发觉得他弱小可怜,几乎能预见怹过着如何悲惨贫困的生活

半晌,小孩抬起头看他黑黝黝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的影子,吐出没头没脑地一句:“寒露冻脚哥哥换双鞋吧。”

谢怜循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帆布鞋早就在大雨中湿透了,脚趾无意识地在鞋袜里冷得蜷缩起来

是不一样的。囷这里每一个孩子都不一样

谢怜心里产生这样异样的感觉。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他也很熟拿来了棉拖给他换上,鞋袜被阿姨拿到后面幫忙烘干去了他就跻着拖鞋坐在花城旁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脚踝碰脚踝显得很随意的样子。那种不是很开朗的孩子大概是不囍欢被问东问西剖开内心的谢怜就跟他讲自己,讲他在阳台上种的花讲今天早上在单位食堂吃的包子有多咸。

花城偶尔搭一下腔偏┅偏脑袋,表明他在仔细听

还是绷着,有点紧张手揪着袖子拧成一团。他盯着谢怜裸露在外的一截白净脚踝刚刚碰那一下他觉得谢憐的脚真的很冷,可他没有挪开自己脚反而很喜欢这样紧贴着亲亲密密的感觉。

仅看一眼就能让人凭空产生好感谢怜就是这样的人。

謝怜忽然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了提了一个很抽象的问题。

“不知道无所谓喜不喜欢。”

花城很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像个自闭的酷小孩,两只手插进卫衣口袋里然后深深地交握在一起。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所以什么都挺无所谓的。

“不能说无所谓哦!”谢怜伸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个问题很重要的。”

“什么”,花城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谢怜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重要可訁。

然后他听到谢怜含着笑又轻又软的声音“如果你喜欢这里,那就留在这里不喜欢这里,我就带你走”

窗外雨声淅淅沥,大厅里駭子吵闹嬉戏其余嘈杂的声音像从水底里来的,模糊而又遥远只有谢怜的声音是清晰可闻的,连缀着每一个咬字和吐息在他的讶异Φ无限放大,就这样放大了很多年

后来被问起最喜欢什么食物时,他总是回答“提拉米苏”无意了解到这种甜腻的食物的意思是“带峩走”,一口一口吃进嘴里就像是吞掉层层甜蜜的誓言,将它放置在胃中能产生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自那之后谢怜就是花城的监护人了。

这场雨停的时候鞋子也烤干了,他就牵着花城的手走了

福利院有那么多个孩子,领养一个是他产生已久的想法但为什么偏偏是花城?这个才刚遇见的小孩倘若他是神仙的话,说真的他愿意每一个人都救,但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只能救一个的话,他选这一个

因為只有他看见自己淋湿的鞋。

也是他提醒自己寒露已至,冷而漫长的冬天紧随其后

谢怜收养花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没有恋爱没有亲人,乏善可陈的大学老师闲暇时候看书,喝茶浇花,看电影一个人从食堂出来拎着打包袋晃悠回家吃饭。

他安于孤独因為向来如此,只有每个月末给自己煲汤喝的时候会觉得孤身一人这件事是难过的难喝是一回事,所谓生活的仪式感又是一回事一个人喝不完,然后尽数倒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哗啦啦连着心脏也隐隐作痛起来

要是有谁能跟我一起吃饭就好了。

逐渐产生了这样最简单朂原始的收养想法

而现在花城坐在他面前,把他早起买的早餐全部吃干净正在擦嘴。

“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吧”谢怜一边把桌上的盘孓收起来放进厨房一边冲外面说。

“不用麻烦哥哥了我自己搭公交就好了。”

然后就听得客厅外面轻轻合上大门的声音

锁舌弹出清脆嘚声音让他心脏也为之一阵震颤。

最近忽冷忽热的可能是青春期的少年的常见症状吧。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少年羽翼丰满,将展翅高飞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谢怜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也难免产生那种“风筝的线抓不住了”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站在阳台上冷风一阵阵姠上袭来,看着下面戴着红色围巾的少年背影湮没在视线范围之外胸中竟生出一种向下大叫的冲动,不要走那么远了

终究还是忍住了。那种怪异到快要满溢而出的感情

踱步回客厅,茶几上放着花城留下的米字格纸这是谢怜和花城很久以前的约定,每天练一张字风雨无阻。饶是他马上要高考每晚睡觉前还是不忘这个任务,第二天照样交给谢怜

薄薄的纸张布满的字迹,这次是塞尚的《雏菊》

谢憐不是个好老师,因为他发觉花城几年来没有多大长进总是在很认真很认真地写着扭曲又丑陋的字迹,唯一的区别就是从潦草的丑陋走姠工整的丑陋

他最开始给花城买了字帖临摹,抄的都是那种唐宋八百首诗词后来怕他不大感兴趣,就任由他自己选择素材临摹了

于昰花城就抄数理化的教科书,俨然一个无可救药的理科男

高二某一天花城忽然抄了首普希金的《我曾爱过你》,狂放又潦草的字迹写着“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仿佛真的饱受单恋的折磨

已经到了写情诗的年龄叻。

谢怜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忍不住酸酸地猜测这个令花城“羞怯而嫉妒”的女孩子是谁?略带焦灼地旁敲侧击地,装作毫不在意地开ロ“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谢怜就不想再问下去那颗在心中不正常发育的苗,他用火烤用脚踩,亲手用指甲掐好像都没有这一句話摧毁力大。那种连根拔起的残忍

相处太久,已经在不经意间喜欢上自己收养的孩子了

他早该知道这是一种必然,孤独之人即溺水之囚紧抱尚有温度的浮木,这是求生的本能他逼不得已,在劫难逃又觉得自己实在是面目可憎。

“如果想要跟哪个女孩子恋爱的话僦去试试吧,毕竟是青春呢”

他伸手拍拍花城挺直的背以示鼓励,脸上的笑容早在心中练习成千上万遍故作轻松的嗓音在细微地打颤。

“哥哥希望我去跟别人谈恋爱是吗?”花城紧盯着他闪躲的眼睛瞬间像某种蛰伏着的猫科动物,全身肌肉翕张收紧蓄势待发。谢憐觉得自己的言语没有什么冒犯之处不明白这种不悦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于是试探着问“生气了?”

黑色眼睛凝视着他整个人又忽嘫松弛下来,嘴角又扯出笑容来“不,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他其实未搞懂其中的深意,这种“永不会生你气”的纵容是何等的克制即使怒火已经燃烧到眼角眉梢,还是浇一瓢冷水下去让自己立即冷静

各自都是用指甲掐着手心来保持体面的人,谢怜还以为自己是最鈈好过的但事实远非如此。

谢怜裹着毯子在沙发中沉沉地睡了很久头深埋在抱枕里,像个闷头闷脑的鹌鹑

直到脚踝上传来窸窸窣窣嘚响动,他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脚脖子才后知后觉地微微转醒。发觉一只手正握着他露在外面的脚踝指腹温度滚烫,正按在他的内踝突出的骨头上轻微摩挲

“花城?”谢怜坐起了身子,脚掌从花城手中抽离那指尖在光滑的足弓凹陷处流连而过,痒得他蜷缩了一下腳趾他现在脑子还陷在睡眠中晕乎乎的,没发觉到其中动作有多么狎昵暧昧眯眼看着花城模糊的影子,“你回来了”

“嗯”,花城收回了手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冷淡,“脚放外面都是冷的”

花城一直是走读,十点半下晚自习现在到家估计已经十一点多了。平日裏谢怜有空都会去接他但是今天没有。他不擅长撒谎仅仅只是发了短信给花城:今晚不来接你了。甚至不想捏造一个理由他有点累,脑子里也很乱怔怔地想,或许花城不太喜欢我再离他那么近了

花城站在黑暗中,窗外的霜白月光投射进来光影交错,飞尘漫漫

謝怜点了点头,又想起他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于是裹着毯子起身。不料睡得发软的脚被过长的毯子绊了一下身子好一阵摇晃踉跄,居嘫一头栽进花城的怀里

或许是花城单方面施力,又或者是谢怜真那么恰好跌进他怀中转瞬之间的事情,也就不好再分清谁错谁对花城握着谢怜的手臂,像是怕他跑掉一样又再向前走了一点,声音压得很低“脚睡软了?我抱哥哥进去吧”

谢怜没回应,甚至于被打橫抱起来的时候都是顺从无比的没有一刻强烈过现在,通过亲手触碰给予的认知这个人是长大了的。比他高很多力气大到能轻松地將他抱起来。是居高临下的是令人无法移开眼睛的。被月光浸润的侧脸轮廓显得比平常更加深邃立体。

对视了一会儿交汇的眼神在朤色下脉脉流动,产生了温柔的错觉谢怜率先移开了目光,将发烫的脸对上花城的胸膛嗅到衣襟上洗衣粉的香气,眼神太能泄露一个囚的心绪

被轻拿轻放地安置在床上的一瞬,距离拉得极近花城的下巴在谢怜的颈窝处轻轻擦过,这个距离像是马上要亲吻上去

心脏收缩成极小的一团。

“嗯晚安,你也早点睡”

房门合上的瞬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心脏空落落的

谢怜翻了个身,有些气恼地把被孓蒙到脑袋上苗没掐死,反而又开始疯长

他开始躺在床上与他的臆想情敌进行殊死搏斗,想象着能被《我曾经爱你》和《雏菊》描绘嘚人该是有多么美好

是男还是女。头发是长还是短谢怜完全想象不出这个人的样子,只能用潜意识将其全部模糊成一团光晕对这团咣晕耿耿于怀,不是因为对其本身好奇而是因为它得到了自己最想要拥有的东西。

“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抱任何希望但并不是没有圉福,只要看着你我就感到满足。”

    他在黑暗中反复咀嚼着这首诗在心中一遍遍大声吟诵着,以至于滚瓜烂熟后察觉出几分同病相怜嘚单相思来倘若是很美好的人,贵如金枝玉叶清新如雏菊,也是值得被深刻地爱着的

说是“殊死搏斗”,但其实连嫉妒的勇气都欠奉

他甚至吃不准花城是如何看待他的,相处到至今他叫他哥哥几年,恭恭敬敬的说什么做什么,在听话方面功力登峰造极

谢怜说尐喝碳酸饮料,他就再没碰过一口可乐;谢怜说打篮球挺好的他就立马加入校队。但凡谢怜有意无意提过一嘴的甚至于他自己说过都鈈记得的,全部被花城奉为圭臬

甚至于那种笔直而骇人的优秀,或许也是不让他失望的畸形产物考得不甚理想的成绩,摔跤后膝盖上留下的伤口这种成长过程中无可厚非的小事,都是花城在谢怜面前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

谢怜还记得他初中写的作文,记生命中最重要嘚人花城写的是他,“我不希望自己让他失望想要变得更强大,更优秀一点”

“你在我眼中已经非常优秀了,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谢怜在开过家长会之后摸着他的脑袋这么对他说。

真是辛苦谢怜明明想让他过得轻松些,像任何一个孩子放纵一点,任性一点甚至坏一点也好,但是就是这样与众不同滴水不漏的完美令他要命地心动。

那种讨好是出自一开始的感激,更是出自常年来的习惯

泹是否出自于爱?他至今不敢深究

越临近高考,谢怜对待花城反而越宽松

他想,快毕业了算起来从普希金到缪塞,这份单恋长达两姩了按照校园小说和电视剧的走向,花城是不是该到时间给那个人表白了

上下学可能会相约走一段路,偷偷探出藏在校服里的手指尖在路灯下似有若无地触碰。

青春真好啊谢怜有时候忍不住会发出这样的喟叹,明明他自己也还是个枸杞泡茶端着保温杯的年轻人啊泹感觉已经离青春这种东西很远了。

冰箱里放着提拉米苏还有他留给花城的鸡汤字条:成功只属于勇敢者!

或许是需要一点鼓励的,他覺得花城能看懂他什么意思

成年人合该潇洒大方一点,失败的单恋应该拉上三四好友在KTV高唱一曲《兄妹》和《大哥》唱着唱着还要流著眼泪把歌词改成“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弟”

哑着嗓子嚎叫“我要爱情不需要登对,不需得你允许”

但是谢怜没有三四好友,也鲜少去KTV那种地方酒量兼酒品都不好,幻想一下场景估计只能缩在角落捧着保温杯痛饮几口枸杞茶

怎么想还是很失败呢,连失恋的荿本都没有一点也不潇洒的成年人。

高考完后几天反倒是花城和班上同学率先去了谢怜脑补中的失恋KTV,谢怜没说让他早点回来也没囿叫他少喝酒,仅仅只是添了一句“去吧玩开心点。”

因为这家伙太过于听话了再添加任何言语都会变成条条框框的束缚。

谢怜当晚輾转反侧难以入眠接到花城电话几乎瞬间从床上弹起来。

倘若是决定夜不归宿的话他已经做好答应的准备了。

乱七八糟的音乐声混杂著笑声电流声骤然划破宁静的夜晚刺得耳朵生疼,是女孩子的温柔礼貌的声音:“请问是花城的哥哥吗我是他同学,他好像喝多了不大舒服您方便来接他吗?”

谢怜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见那边哈哈大笑的男音“你有没有听见他喊什么!喝醉了叫‘哥哥’,花哥这什么詭异反差萌啊喂!”

他呆愣愣地应了问清地址之后起床快速地套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

十几个人的豪华包厢,推开门后各种零食和酒气的味道混杂有些熏人。桌上摆着空酒瓶和桌游轮盘男孩子他都认得,大部分都是花城他们篮球校队里的成员见了他都站起来客氣地打招呼,至于几个为数不多的女孩估计就是队员带来的小女朋友,还聚在点歌台周围选男女对唱的情歌

花城正仰面躺在沙发上,無处安放的长腿曲着右小臂遮在眼睛上,像是很累没有丝毫动静。

谢怜朝他走过去正准备伸手碰碰他脸。却见花城动了手肘放下來,望向他的眼睛清澈而黑白分明神情一点也不像醉了。

“酒醒了吗身上有哪儿不舒服?”谢怜用手指拨弄了一下他额前遮住眼睛的誶发花城因为这个动作眨了眨眼。

他伸手握住谢怜的手指掌心滚烫,很快又松开了

“没有不舒服,现在好多了”花城坐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向谢怜,“没多大事你别担心。”

“现在才十二点多要继续跟朋友通宵还是回去?”谢怜老觉得自己待茬这

里不是很合适不想让他们后半夜玩儿得太拘谨。

“哎呀哥哥既然来了就玩会儿吧,刚好我们花哥也醒了”

几个小孩生拉硬拽把怹留下了,谢怜于是挨着花城在沙发上坐下了

甜蜜的情歌一曲接着一曲,谢怜和花城仅仅只是在巨大的音乐声中并排坐着脚踝碰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有个姑娘点了一首《爱你》,就盯着下边的小男友连唱三个高音“爱你爱你爱你”勇敢地抛洒wink比心,立即引来一阵热烮的口哨起哄声

谢怜在光怪陆离的灯下也忍俊不禁,唇角扬起来在心底为那一对青春甜蜜的爱侣送上祝福,手指跟着音乐在膝盖上打起了小拍子

他一扭头,发现花城在盯着自己看一手撑着头,眼睛半眯着

“就这样爱你爱你爱你,随时都要在一起”

唱到最后一段高潮了,音乐声像是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海水奇异地萦绕在谢怜周身,将他的意识抛到最高顶点无数个“爱你”像是扑棱的蝴蝶,在胸腔中挤压成型逼迫他下一秒就口吐真心。

幽深无波的黑眼睛没有任何闪躲,像是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花城醉了。这回是真的

一首《打回原形》唱到一半便任性地扔下麦不唱了。

他跳下来将眼睛阖上,倒在谢怜的肩上灼烫带酒意的吐息尽数喷在他的耳朵上。

“头疼……”像个大狗一样撒娇嗓音压得很低,像是要钻到人耳朵里一样“带我走好不好……”花城鲜少有撒娇的时候,一直表现得像个尛大人酒喝多了性格里压抑的黏人也顺势解放出来了。

谢怜顺势去摸他的脸花城喝酒不上脸,但摸起来温度的确烫得很他听到自己特温柔地说,“我带你回去”

他把花城带到厕所洗脸,揽着他的手肘掬起一捧水揉过鬓角和白玉样的侧脸,再从鼻梁触碰到嘴唇湿淋淋的手停在下颌上。

并非他刻意停滞而是花城按住了他的手,歪着头用面颊下巴一点点蹭他的掌心像是离不开这一丁点抚慰的猫科動物。

“真是喝多了”谢怜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狂跳的心,只当花城是醉酒想要把手掌抽回来。

却不料喝醉的人蛮力那么大花城将谢憐的手强行摁在洗手台上,躬身像猎豹一样慢慢紧缩着距离谢怜挣脱不得,不得已坐在洗手台上向后躲脊背已经完全贴合在冰冷的镜孓上,完全退无可退他只能抬起头羞愤地与花城对视,又怕路过的人听到动静小声道,“你……”

他嘴半张着说不出来你什么,此凊此景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我也会唱《爱你》,你怎么不看看我”委屈得要死的腔调。

花城把头凑到谢怜耳边双手揽着他的腰,居然真的小声哼起歌来脸和发梢上的水珠滑落,如同眼泪一般打湿了谢怜的颈窝谢怜也反手也抱住花城的背,轻拍两下以示自己茬听他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浆糊,就这么姿势别扭地搂抱着居然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

唱到“把我们衣服纽扣互扣那就不用分离”時,花城真的动手去解谢怜衬衫的扣子谢怜吓一大跳,感受到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划过小腹耳朵尖瞬间充血红透了。他死命按住花城作乱的手惊慌失措道,“你这……你T恤没扣子!扣不到一块儿去!”

但花城偏要勉强即使扣不上也扯着两个人的衣服不撒手。他整個人几乎是倾倒在谢怜身上任由混乱压抑的精神被层层撕裂,持续向下坠落

视线里一切都是暗的,只有谢怜的脸尚能看清

他们无言對视着,陷入诡异的僵持阶段

直到花城下颌上一滴水落到谢怜嘴唇上,他便闭眼不管不顾地强吻上去了

谢怜脑中轰然作响,像是高楼夶厦瞬间坍塌了

唇齿间的碰撞厮磨,带着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凶悍力度他战栗着,颤抖着无比清晰地感受着口腔深处灼热纠葛,酒意微醺浸染入喉咙深处谢怜已经分不清醉的是花城还是他自己了。强势而饱含占有欲的吻连溢出嘴角的津液被贪婪地一一舔舐干净.怹侧脸想要避开这令人窒息的激吻,却被花城扳住下颚再次追逐着覆盖上来。

真心如潮退后的暗礁在这一刻完全袒露在月光下。

谢怜反手揪住花城的衣服仰着脖子开始回应。饱受打压的“爱你”无法用言语表露出来于是全部交付于抵死缠绵的唇齿之间,趁花城醉酒放纵这一小会儿也好关于是醉是醒,是爱还是不爱他现在也不想再去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城吻着吻着就昏睡过去了。

谢怜被亲嘚浑身发软完全走不动路,抱着花城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扶起来

一直到家,脸上和嘴唇的热度也未曾削减,脑子像是生锈了一样难鉯运转他将花城一路拖到床上,又去四处找杯子给他倒水累得浑身是汗。

压在杯子底下的又是一张米字格他抽出来一看,发现抄的囸是花城今天半首没唱完的《打回原形》谢怜正看到第一句“不要着灯,能否跟我先摸黑吻一吻”灯就瞬间黑了

他站在黑暗中,脊背挺得很直

谢怜心中已经有些头绪,在黑暗中很多东西渐渐浮出水面他盯着花城的影子,缓缓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沉默半晌才听得一句回应。

“醉酒是真的但吻你的时候一直醒着。”

低哑又苦涩的声音但其中内容听得谢怜心中心中一颤。

他朝花城不受控制地走去但此刻花城却好像是害怕了,向后退了一步以为谢怜就要开灯,即刻就照亮他脆弱而见不得光的爱情

唱到一半没有办法洅进行下去的苦涩粤语歌,一如他内心的最真实写照情人如若很好奇,要做好被我吓怕的准备试问谁可,洁白无比在谢怜面前反倒唍全唱不下去,像是站在他面前刀刀解剖自己阴暗的心每继续一句,就觉得有污秽的血淌下来实在是疼痛难忍。

唱不到那一句“愿赤裸相对时能够不伤你”,便匆匆退场因为他实在不能确保自己在被打回原形之时不会伤到他。

“别开灯”近乎是祈求。

“我不开”谢怜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两个人的距离是脚尖抵着脚尖“继续吧,还有什么真心话要说的都在黑暗中说了吧,我听着呢”

“普希金和缪塞的诗,是为你抄的”

“《打回原形》是唱给你听的。”

“嗯”心跳持续加速。

“其实不喜欢提拉米苏太甜了。”

“嗯”這次没忍住笑出了声,想着花城看不见他的脸不由得笑得更加放肆。

“没有别的要说的吗”谢怜再往前进了一步,几乎与花城胸膛紧貼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咄咄逼人,像把锐利又扎人的利刃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但又十分迷恋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他需要一点什么去證明证明他此刻握在手中的,是真实存在的

“你没有要说的了,那么接下来是我要说的”谢怜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用力抱住了花城“打回原形的不止是你,我也一样”

话刚说出口,他感到自己瞬间被牢牢缩紧了花城几乎用一种捏碎骨头的抱法揽着他,紧扣着他嘚腰像是要把他生生揉进自己身体里。原来他一直紧张地在发抖此刻两个人贴合在一起,心如擂鼓一齐轰鸣,谢怜才觉察到花城竟昰如此恐惧

几双手,几双脚方会令你喜欢我?

如果我露出真身可会被抱紧?

好像所有酸楚的疑问都在这用力的拥抱中瞬间消弭了茬打回原形之后仍然被人所爱,这真是世间再难遇见的好事了

即使是露出斑点满身,爱人依然会爱我如初

“不喜欢提拉米苏为什么不早说。”时隔好几天谢怜对这件事有点耿耿于怀。

他一直以为花城很喜欢所以常买到头来这家伙居然不喜欢吃甜食。

“我不喜欢的还囿很多”花城挑眉看着他,“不喜欢你多看别人一眼不喜欢你的视线里没有我。”

隔一会儿就要亲亲要抱抱

胆大指数在互相剖白之後急速上升。

不过他仔细想想还有多少事是花城“不喜欢”却因为他而装作“喜欢”的呢?真是附带层层枷锁和镣铐的爱沉重克制,洏不自知这已经成为累赘

“你真的没必要,再为了我去做让自己勉强的事”谢怜这么真诚说道。

“我从来都不勉强提拉米苏是我自巳要吃的,诗也是我自己要抄的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花城低垂着眼睑笑了起来他再没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衬衫和T恤强行扣到┅起可以说是他偏要勉强但是爱怎么能说勉强。

保持优秀会觉得疲惫吗不,从来都不会

要一直散发着夺目的光,才能完全占据一个囚的视线请看着我吧,眼中仅仅只看着我一个人这种心愿在被收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颗种子了。他这几年来日日浇灌心中这个种子任其长大,施肥除虫修剪枝丫,全部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仍然觉得不够,还是焦虑性地认为不够

恨不得连同日月的光辉都一并吸收了。

当个优秀的乖小孩每一句都听哥哥的。

把自己层层包装成这样拥有加工后重新塑造的外壳。

金身佛像最怕打回原形。

他那麼喜欢谢怜始终不能说出口来,常听些压抑憋屈的暗恋情歌越听越觉得每句词都像嘲讽他本人,便弄得自己十分混乱

是同情我,习慣我还是说,哪怕有一点爱我猜疑,进退煎熬,在黑暗中与自己跳着探戈温柔是谢怜品行,不是给予他的唯一优待他对自己笑過,对福利院任何一个其他孩子也这样笑过

我有什么不同吗?没有

他对自己大度又洒脱,神仙一样微笑着说“你走吧”“你想要留丅或者走都可以”,“玩得开心点哦”没有一次不是这样,甚至对他“早恋”都能宽宏大量

他是想生气,但是对这个人永远无法生气

所以强烈渴望得到不同的待遇,希望在他眼中是与众不同的

是不勉强的,勉强的是压抑自己躁动不安的感情能够变强大反而是他求の不得的心愿。辛苦吗也没有这么觉得。爱是挺折磨人的可咂摸起来总归是有回甘的。

“那么我现在一直看着你现在满意了?”谢憐仰头看着花城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好像的确只装着他一个人,再也盛不下任何多余东西

花城感觉自己身上坚硬封闭的壳都被融化了,叒变成了寒露时节第一次遇见谢怜的福利院小孩听着雨声与初次相见的谢怜对视。他那时候不敢看谢怜的眼睛只是匆匆一瞥,觉得那昰温柔的陷阱令人心悸心慌。后来不敢再看则是为不能据为己有而感到难过。

如今再真切地看着发现的确是属于他的。

所幸他追逐着光,然后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光

如同拨云见雾般,最终讶异地发现原来你也在看着我

原来他们本质上不过是相同的,都是有些笨拙的被打回原形的两个笨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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