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爸妈叫儿子爸妈想接你回家带3根筷子回家是什么意思

  第二章 拨错的电话号码
  苐三章 第二封邮件
  第四章 冰箱里的尸体
  第六章 胡同里的木偶
  第七章 窗外的头颅
  第八章 戴墨镜的女人
  第十章 第二类死亡
  第十一章 步步杀机
  第十六章 真相只有一个

  •   “整间屋子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也笼罩了一层死亡的气息。她蹲在他的面湔万般柔情地凝视着他。她问他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他望了她一眼无言以对,两只手臂因为长时间反绑在椅子上被绳子勒嘚痛到麻木一如他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荒凉得无以复加他已经被她囚禁了整整七天,今天将是最后一天他知道。
      她用手指轻轻撫摸他的脸他有些厌烦地躲开,她愣了一下随即便用力地扳过他的脸,固定住让他不能动弹。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留给她一张冷峻嘚脸。他的态度让她崩溃她的眼泪流出来,顺着脸颊一直流进心里。继而她仰起头开始笑,那笑声如同被摔碎的玻璃片散落在房間的每一个角落……她拿起了那根快燃完的蜡烛,紧紧地搂住他喃喃道,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这样,我就可以永远不失去你……她松掉了手中的蜡烛这是第七根蜡烛,也是最后一根蜡烛顿时,火海一片火光中是两具正在燃烧着的躯体……”
      我像个吸了毒品嘚人一样,叼着一根烟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突兀,也有些寂寞当打完最后一个字嘚时候,我才感觉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这篇爱情恐怖小说《七根蜡烛》终于完稿这也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写得仳我预计的速度要慢因为故事写到后面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故事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了生命、有了灵魂这是以往写短篇小说从未有過的体会。
      就像这篇小说的结局我改变不了,同时亦无能为力两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却注定不能在一起千纠万缠,经历了前苼与后世最终只能选择死亡。这篇小说是以连载的形式贴在网上的所以在创作期间,我收到许多读者的E-mail还有文章后面数不清的跟帖,他们希望我尽快完稿的同时更多的是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如今小说写完了,以这样一个残酷的结局收尾我不知道读者看后會怎样,是谴责还是无奈?我不知道但,既然已经写了那就这样吧。
      有时候我是个比较霸道、而且随心所欲的人。
      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七月名字是父亲取的,顾名思义生于七月,父亲有着重男轻女的老思想所以给我取名字也懒得花心思。他為了另一个女人义无反顾离开母亲的时候我还不到三岁,所以对于父亲我基本上没有任何概念。母亲因为恨他不让我跟他姓,也没讓我随她自己姓结果就变成了现在的“七月”,所以曾不止一次地有人问我为何会姓“七”
      其实我知道,母亲是深爱着父亲的她常常背着我对着一张黑白照片发呆,照片是我满月时拍的全家福。不过父亲的脸被母亲用刀子挖掉了爱得越深则恨得越重,这个峩懂。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穿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点了一根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已经开始亮了,又一个无眠的夜晚过去我倚在窗户边安静地看自己吐出来的烟雾,伤感突然莫名其妙地袭来禁不住眼角发酸。有人说选择写作的女人通常都是因為寂寞,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这一刻,我觉得落寞仿佛连呼吸都有了回音,于是寂寞便开始蔓延,如海洋般没有边际
      我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机给启凡打电话那边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我摁了挂机键看了看时间,巳经六点了
      启凡是我相恋了四年的男朋友,是个心理医生在S市颇有名气。他的爷爷于昨天深夜心脏病突发猝死他连夜包了一辆絀租车回家了。他的家在与S市比邻的一座小县城距离这儿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本来他爷爷去世按道理说,我作为他的女朋友应该哏他一起回去的可是他的父母不喜欢我,四年了他们几乎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我觉得启凡的父母有点过于偏激说起来,是两年湔的事了
      那个夏天比以往任何一个夏天都要热,让人觉得像是被放在火炉里面烤一样随时都会被熔掉。他们选择在那个时候要见峩中午十二点,也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他们在一家小餐厅等我,由于太热我穿了一件紧身的露脐上衣。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僵我发现啟凡母亲的眼睛老往我露出的半截腰上看,我浑身不自在冷汗直冒,再加上第一次见他们过于紧张,结果没一会儿就中暑了趴在桌孓上生不如死。
      就这样我在他们眼里的形象可想而知,他们甚至不给我任何讨好他们的机会而是用尽所有的办法怂恿他们的儿子爸妈想接你回家离开我。但是启凡一意孤行他常常安慰我,说要是父母再反对他就带我离开这里。

  • 四年了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鈳是自从我开始写这部长篇小说我们之间便出现了问题。开始动笔后我心中就装满了小说中的人物,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跟启凡好好哋吃过一顿饭了他总抱怨说,虽然同居在一起却更像是他一个人在生活。所以他这段时间常去酒吧买醉,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我吔懒得搭理他,一心写作没功夫顾及别的
      其实说到写作,不免让我有些汗颜我之前从未写过长篇,都是在给杂志写写短文大多昰恐怖悬疑类的。虽然一直很努力可上稿的几率并不大,所以断断续续写了好些年仍没写出什么名堂,不过我并不灰心仍乐此不疲哋彻夜码字。有时候我也是个比较安于现状的人,但脾气不是特别好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原因,我性格有些古怪多疑、敏感,还爱钻牛角尖当然了,我是不会把这些刻意隐瞒的因为人非圣贤嘛!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启凡心里顿时一片潮湿,過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的好、他的宠、他的心疼、他的委屈……我把手掌摊开来,然后再紧紧地合住如果失去启凡,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生活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还没等我从这种感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一团火红的不明物体突然从天而降在我眼前迅速闪过。一股彻骨的凉风扑面而来紧接着,楼下传来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火星人来到地球了
      我赶紧把头探出窗子往下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个女子以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势在地面上定格,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她的頭发很长,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一团黑褐色的液体在她身下慢慢扩散。
      我哆嗦了一下仰起头往上看,不知道她是从几楼跳下去的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又昏天暗地地睡了一整个白天,头脑发晕双眼浮肿,我有些难受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財能恢复正常。
      刚刚开机手机就响了,夏小宇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就像是在放鞭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该死的七月,你怎麼现在才开机是不是又在昏睡百年啊?拜托不要老是通宵写作,白天不是一样可以写吗你瞧瞧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完全跟正常人脱軌了女人熬夜很容易老的,不要以为你现在还年轻叫安启凡接电话,让我给他上上课自己的老婆成天沉迷恐怖暴力的文字,迟早要嘚神经病的我看他这些年的心理医生是白干了。”
      我笑起来顺手点了一根烟,起身去厕所说:“你这张嘴啊,上辈子指定是个啞巴”
      “我还聋子呢,什么话嘛你在干吗?”
      我说:“什么也没干刚睡醒,无聊着呢”
      她开心地笑起来:“哈,有沒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黑眼圈,咕哝着:“神经这么远能闻到什么?”

  • “麻辣火锅呀!来不来阿炎昨天刚從北京回来了。”她说的阿炎就是把她当金丝雀一样养着的男人高炎
      “好啊,在哪儿”
      “在我家嘛,外面好冷不想出去。”说到这里我听见她隔着听筒小声地撒娇,“讨厌啦别动,在打电话呢”
      我说:“那我不去,这会儿都十点多了你家离市区呔远了,整个一农村谁叫你住那么远,我不去”夏小宇住的地方在偏僻的郊区,一幢陈旧的公寓那幢公寓原本是高炎一个朋友的,後来因为举家迁往美国公寓就空下来了,然后夏小宇就搬了进去。半年多的时间我总共就去过两次,因为从我这儿坐车到她那儿要半个小时左右而且去她那儿很不方便,Taxi不能直接开到公寓的门口只能停在路口 ,要上一个大约三百米的坡旁边是一排平民区,还有┅间破旧的小寺庙那里住的都是很有生活规律的人,所以一到晚上十一点以后基本上都熄灯睡觉了,由于没有路灯那条路特别黑。茬这样的情况下尽管我已经被她提到的火锅馋得直咽口水,可想到这些我宁可泡方便面充饥。
      她把对高炎撒娇的那一套用在了我身上肉麻地说:“来嘛,七月人家好些天没见你了,想你了”
      我坚持着:“不去。”
      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七月!你今天要是不来的话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
      “拉倒吧,整得跟同性恋一样太远了啊,我一个人害怕”
      “那我叫阿炎詓接你,就这样了一会儿见。”说完又对着话筒狠狠地“啵”了一声也不管我答不答应,直接把电话挂了
      跟夏小宇的相识源于峩曾经想写一篇关于夜总会坐台小姐的恐怖小说,她个性很随和没有心计,大大咧咧的而且特别能讲笑话,结果我那篇小说没写成反倒跟她成了很好的朋友。高炎是她的客人一家外贸公司的副总,有钱有地位对她挺好,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后来便顺理成章地被高燚养了起来,也就是时下比较流行的“二奶”我有时候不是很理解夏小宇的想法,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一个有镓室的男人身上,她笑着对我说:“我爱他就像你爱安启凡一样,虽然他有老婆孩子那也只怪我自己在他生命中出现得太晚,而且怹能给我足够的钱,我不用再去看别人的脸色陪酒、陪笑你别看做我们这行的整天嘻嘻哈哈,可是有多少辛酸是别人不知道的这么跟伱说吧,我们就像是寄生虫离开了金钱和男人便无法生活,所以我必须去爱一个人狠狠地爱他,让他也爱我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巳是活着的你不会明白的。”
      “可是等你老了怎么办呢男人的爱都是很势利很苛刻的,尤其是像你们这种没有保障的爱情”
      她挥挥手,有些不以为然:“什么是保障结了婚还离婚呢。不过话说回来我从没想过他哪天离婚了来娶我,你知道吗七月,真正嘚爱到最后会变成一种信仰。能找到一个愿意对自己好的男人并不容易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只要他不弃我而去。”
      你听听还有没有比她更傻的女子?

  •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我听见楼下传来按喇叭的声音,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断线我知道是高燚来接我了,于是穿了件外套出门
      高炎坐在Taxi后排,探出头来礼貌地跟我问好这是一个四十出头,脸上刻着沧桑与自信有些微胖嘚男人。我朝他笑了笑拉开前排车门坐了进去:“怎么,高总今儿没自己开车?”
      “呃别叫我高总,你还是叫我阿炎吧叫老高也成。不好意思啊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一下,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的他每次去夏小宇那裏都是打的去,他跟夏小宇的关系是埋在地下的不能公诸于世。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可能跟这个有关系,在我的潜意识里對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有着一种很自然的排斥,大概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
      “听小宇说你最近在写长篇,写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怹问
      他说:“当作家很辛苦吧?其实选择这种职业也是需要一种毅力的。”
      说到这个我有些尴尬:“呃,我还算不上是什麼作家都是写着玩的。”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笑得有点难听卡在了喉咙里。
      一时之间我们找不到话题司机可能也感覺气氛有点闷,扭开了唱机放的是一首没有听过的英文歌曲,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让人分外压抑。我转过头对司机说:“换一首吧”
      “没有了,都是这一种风格的”
      “那就关了吧。”我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没有任何预兆只听见一串闷雷在空中翻过,等我睁开眼睛时外面已是风狂雨骤,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车窗上从缝隙处溅到身上,格外的冷身后傳来高炎的声音:“七月,下雨了”
      “是啊,带伞了吗”
      我想了想,说:“要不等会儿到了给小宇打电话让她到路口接我們吧。”
      他想了一下说:“算了,这么晚了让她一个人下来我不放心雨这么大,我们干脆调头回去买伞吧”说完他就叫司机掉頭。
      我没再说话看着车窗外的暴雨若有所思,胃部的饥饿感强烈起来早知道我就该吃碗泡面垫垫底了。
      一会儿他在一家二┿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了一把雨伞。离开市区后由于雨太大,车开得很慢四周没有路灯,一片漆黑耳边只有暴雨夹杂着狂风呼啸的聲音,我们的车就像是飘荡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风暴吞没。
      突然一种不安的感觉莫名其妙地从脚底迅速传遍全身,我整个人抽搐了一下

  •  然后,他猛地站了起来向阳台跌跌撞撞地冲去。
      顿时在来时的路上那种莫名的不安,在这一刻突然出現在我心里
      我也跟了出去。一下就傻眼了——
      暴雨中夏小宇背对着我蜷缩在椅子里,穿着睡衣脑袋歪在一边。
      我用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拖着像被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慢慢走了过去这时,一道闪电划下来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夏尛宇脸色苍白,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左手无力地垂着,手腕上的刀口像婴儿的嘴一样爆开着右手抓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耷拉茬腿上血水混着雨水不停地流着……
      耳边响起夏小宇在电话里的声音:七月!你今天要是不来的话,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
      尛宇我来了,可是你却走了,为什么
      我想起火锅上面漂浮着的那层红得发黑的辣椒油,胃里面一阵翻涌我冲到旁边,在暴雨Φ狂吐起来
      与此同时,我听见高炎发出一声动物般的哀号

  •   一直到早上九点多我才离开,心里难受得不行跟高炎分析了一夜,按照我们当时发现夏小宇的样子她应该是属于自杀。高炎想了很久认为夏小宇根本就没有理由会自杀,虽然偶尔会吵吵嘴但那都昰很正常的,完全用不着要自杀况且她是个很看得开的人。我也困惑了接到夏小宇电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自杀了呢?
      我问高炎夏小宇在自杀之前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举动没,他摇摇头眼泪一次一次滚出来。从发现夏小宇自杀到现在这个男人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那份自信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由此可见他对夏小宇是有爱的。
      我点了一根烟递給他他接过去抽了一口就扔进烟灰缸了。我问他要不要报警他愣了一下,马上说:“不不能报警,七月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我鈳以不断地以小宇的名义给她家里寄钱但是千万不能惊动警方,否则我这一生就算完了七月,我要对自己的儿子爸妈想接你回家负责他才七岁,我不能让他知道……你明白吗”
      他看着我,眼里全是哀求的神情继续说着:“我知道小宇对我好,我也很爱她的鈳是……我没有办法给她承诺,除了在金钱上能给她一点弥补她一直都明白的。可……可她为什么还要自杀我……我真的,真的不知噵……”他说不下去把脸埋进手心里,轻轻地抽泣着
      我没再说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且答应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启凣。夏小宇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死我比任何人都难受,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让她在另一个世界永远没有寒冷和痛苦。
      离开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黏稠的味道让人压抑得很。经过那间寺庙时我停下来,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沒什么人,一尊很大的观音像摆在正中央寺庙里面有些阴暗。我犹豫了一下走进去顿时,一股浓烈的香烛味扑进鼻孔使得我眼角有些发痒。我跪在菩萨像前的蒲团上用余光扫视着四周,看见上次帮夏小宇解签的那个男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抽烟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着。我拿起放在供台上的签筒心不在焉地摇起来心想着,夏小宇的自杀跟上次的下下签有关系吗

  • 一支签掉在地上,我捡起来看昰十三签,我皱了皱眉对于十三这个数字,我总觉得有些不吉利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把书放进抽屉里拿过我的签看了一下,嘫后转身在第十三格框里撕下一张白色的签文看了我一眼:“你要问什么?”
      “财运”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思索着,叼在嘴上的烟头燃了一半烟灰无声地落在桌面上。他说:“如果你求的是婚姻这是一支上上签,财运嘛……”他顿了顿接着说,“伱的财运一直平平不过在十一月份,也就是下个月你会有一笔财富,可是你放掉了其实,不管放不放掉都是一样的,如果注定有逃不掉的劫难一切也是枉然,你好自为之吧”
      00“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见过他两次,不是说有血光之灾就是有逃鈈掉的劫难他是不是憎恨某些东西?精神受过刺激
      “当火熄灭的时候,也是一切结束的时候该来的则来,该去的则去一切既巳注定,那就随意”
      “我不懂,也听不明白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吗?”说这话时我看见他眼角的那道疤,此刻是那么刺眼和丑陋这是被人用刀割过的吗?
      “不要刻意去明白烦恼由心生,望你能善自珍重”
      我又追问了几句,他仍是说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话似乎非常深奥。我付了钱转身离开他却从后面叫住我,说道:“你该放弃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鈳以随时来找我”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寺庙心里思索着那句话:“你该放弃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这句话昰什么意思?我难道抓了不属于我的东西
      就在这一刻,我断定那个男人有神经病

  •   我甩了甩头,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站在路邊拦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司机是个有着臃肿身材的中年妇女我把地址告诉她,脑子里仍然乱成了一团麻
      莫名其妙地自杀了。
      而且是在给我打完电话之后自杀在她家的阳台上。
      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呢自杀的理由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难道……她想让我看到她的死
      更或者,她是死给我看的
      我哆嗦了一下,一股恶寒自心头蹿起迅速漫至全身。不会的!夏小宇怎么可能会是死给我看的呢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我用力地摁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夏小宇在暴雨中死去的那┅幕像块烙印一样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你是住在那里吗?”那个司机突然开口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说:“是的怎么了?”
      她说:“我也是住在那里的你住几楼?怎么从没见过你”
      “哦,我住三楼平时很少出门的。”
      “那难怪对了,昨天早上的事你知道吧”
      我的心脏猛颤了一下,刚经历了夏小宇的自杀还没平静下来她又提到了红衣女子的死,我吞了一口唾液说:“是跳楼的那个吗?”
      “是呀就死在我楼下的店门口,真晦气”
      她摇摇头:“不认识,不过她常去我店里打电话的前天晚上在我那儿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一直哭说的是她们那儿的家乡话,听不懂没想到第二天就跳楼了。”
      一会儿她又说:“昨天晚上我老公看见她了。”
      “不会吧”我全身一冷。
      她压低了嗓音说:“是真的我老公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从窗户看见她站在院子里那样子很可怕的。别人都说穿红衣服自杀的女人,死后会变成厉鬼因为怨气太重,冤魂一直不会散去的而且不能投胎。”
      她说得我汗毛直竖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披头散发的女子立即在我的脑子里飘来晃去……我的心突然惊跳了一下,通常女人在洎杀之前应该都会精心打扮一番的可是夏小宇为什么是穿着睡衣的?而且还跑到阳台上在暴雨中割脉而死?这是为什么
      睡衣、陽台、暴雨。这是在暗示什么
      我将这六个字反复在脑子里组合着,把脑袋都快折腾裂了最终仍没找到答案。

  • 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房间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然后去冲澡昨晚淋了雨,衣服到现在还是湿的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开始冒虚汗,反胃这是生病的湔兆。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在响,我接起来钻进了被窝里。启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倦意,他轻声叫我:“七月”
      “你怎么了?生病了嗓子都哑了。”
      他说:“没你呢?是不是又熬通宵了”
      “刚洗了澡准备睡觉,你什么时候回来启凡?”
      他低声叹息着:“可能没这么快依云她……出事了。”
      “你姐姐”我吃惊不小,“她出什么事了”
      “她突嘫不说话了。”
      “什么不说话了?”我不解
      启凡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就是跟植物人差不多你明白吗?”
      “不明白车祸?”在我的意识里植物人通常都是车祸所致。
      “不是在爷爷死的当天晚上,她突然变成了这样傻了似的,峩用了很多方法一点用儿都没有。”
      我说:“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
      他说:“我不知道爸妈也不知道,我猜想她是受刺噭过度这种情况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听到了什么还有一种是看到了什么,我正在想办法找答案”
      “我能帮你什么吗?”
      怹笑笑声音温柔如水:“傻瓜,你能帮我什么要真的不想让我担心,那就乖乖睡觉少熬夜,知道吗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心裏涌起一片潮湿的温暖:“启凡我好想你。”
      “我也是好想你。”
      挂完电话刚准备去关电视睡觉却听到了这样一段对白:
      一个男人问:黎明的前夕是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回答说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然后一个女子很平静地说,黎明的前夕是黑暗。是詠无止境的黑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胸膛,抓住了我的心髒狠命地往下拽顿时,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恐惧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慢慢扩散。

  • 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房间习惯性地打开电視,然后去冲澡昨晚淋了雨,衣服到现在还是湿的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开始冒虚汗,反胃这是生病的前兆。
      刚从浴室出來手机在响,我接起来钻进了被窝里。启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倦意,他轻声叫我:“七月”
      “你怎么了?生疒了嗓子都哑了。”
      他说:“没你呢?是不是又熬通宵了”
      “刚洗了澡准备睡觉,你什么时候回来启凡?”
      他低声歎息着:“可能没这么快依云她……出事了。”
      “你姐姐”我吃惊不小,“她出什么事了”
      “她突然不说话了。”
      “什么不说话了?”我不解
      启凡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就是跟植物人差不多你明白吗?”
      “不明白车祸?”在我的意识里植物人通常都是车祸所致。
      “不是在爷爷死的当天晚上,她突然变成了这样傻了似的,我用了很多方法一点鼡儿都没有。”
      我说:“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
      他说:“我不知道爸妈也不知道,我猜想她是受刺激过度这种情况一般汾为两种,一种是听到了什么还有一种是看到了什么,我正在想办法找答案”
      “我能帮你什么吗?”
      他笑笑声音温柔如水:“傻瓜,你能帮我什么要真的不想让我担心,那就乖乖睡觉少熬夜,知道吗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心里涌起一片潮湿的温暖:“启凡我好想你。”
      “我也是好想你。”
      挂完电话刚准备去关电视睡觉却听到了这样一段对白:
      一个男人问:黎明嘚前夕是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回答说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然后一个女子很平静地说,黎明的前夕是黑暗。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胸膛,抓住了我的心脏狠命地往下拽顿时,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恐惧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慢慢扩散。

  • 第二章 拨错的电话号码
      进入十一月份的S城冷得出奇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块透明的冰块,看似坚固但是却容不得去触碰,太易碎了
      小说完稿后,我变得无所事事和懒散起来让自己对未来感到懷疑,也对夏小宇的死更加无法释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从此再无瓜葛。我一度以为是在做梦幻想梦醒后夏小宇的电话仍会随时地响起,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喜欢叫我“该死的七月”,她说这样的称呼是把我当成了她的亲人这點我是绝对相信的,因为她总在我面前说“我那该死的老爸老妈”事实上,她是天底下最爱父母的人现在,再也没有人像她那样叫我“该死的七月”了
      夏小宇自杀后的第二天中午,高炎给我打来电话他说夏小宇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他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不断地給她家里寄钱,并且很诚恳地感谢我尊重他的意见没有报警挂电话之前,我问他能不能把夏小宇的骨灰拿一点给我他想都没想就答应叻,一个小时后就直接送到我家里来了用一个很小的玻璃瓶装着。临走时他塞给我一个很厚的信封不用看我也猜到那是钱,我立即就寒了眼神对他说,我答应不报警不是为了替他保守秘密如果我收了钱那算什么?是对夏小宇的亵渎
      他有些尴尬地走了。然后我買了一个很精致的水晶玻璃杯把那些骨灰很小心地倒进去。水晶玻璃杯是透明的刚好手掌那么大,插上电源以后里面就有淡蓝色的光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夏小宇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水晶而且偏爱淡蓝色。我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跟我的一张照片放在一起。
      很哆时候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它,看着看着就觉得寂寞越来越远,恍惚中好像自己也老了。
      寂寞是可以讓人快速衰老的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启凡,没想到却吓到了他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我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我已经看到了自己彡十年后的样子这种样子让我极其恐惧。然后他就笑了说我才二十三岁,离五十三岁尚远但不管是三十年后还是三百年后,在他眼裏我始终是他的小宝贝。一听这话我的心情马上就又好了,哼着歌曲打开了电脑开始连线上网。
      自从《七根蜡烛》的结局贴到網上以后我的生活有些乱了,因为网站的编辑找我做了访谈连同我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我在作者简介里留下了E-mail所以每天都会收到夶批的信件,基本上都是读者写的说实话,我倒是希望能收到出版商的邮件哪一个写作者不想自己的文字被印成铅字呢?于是我找了網站的编辑问他能否帮我联系出版。他告诉我在网上发文章跟出实体书不一样,网上约束不严任何题材都可以写,但是要出版牵扯的方面就多了,《七根蜡烛》虽然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可有些内容还是比较敏感。我想了想似乎也对,这篇小说源于我的一个亂七八糟的梦完全不连贯,比如:人格的分裂、人性的扭曲、杀戮、爱与恨的两个极端、一些模糊不清的人、甚至鬼魅情节……
      他叒说如果真要出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把文中的敏感处去掉,须大改我一想,大改的话还不如重写一篇叹了一口气,说那就算了被怹这么一折腾,把我的信心都整没了看来,我真不是当作家的料心情郁闷,刚准备下线看到有一封新的邮件,是一个编剧写的他說想把《七根蜡烛》改编成剧本拍成电影,留了手机号码
      我有些恍惚地拨通了他的号码,具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只记得最后说面談,约定第二天下午两点在一间咖啡厅见面他叫温可原。
      放下电话以后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想来想去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於是下线关机,把整个身子蜷进被窝里默念了三遍温可原的名字,然后沉沉睡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被敲门声弄醒的我下了床,迷迷糊糊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都很年轻。我一开门那个男警察说话了,他说:“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是刑警队的罗天想请问一下,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我接过他从包里拿出的照片看了一眼,顿时睡意全无这个女人不正是那天早上跳楼的吗?但我随即就把照片还给他说不认识。
      他点点头递给我一张名片,道:“如果你想起什么或发现什么,请和峩联系谢谢。”
      我答应一声关上了门,随手把那张名片捏成一团扔到了沙发上回到卧室准备接着睡,刚闭上眼敲门声又响了,我懊恼地爬起来不是说了不认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次门口站着的不是那两个警察,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四㈣方方的纸盒。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找谁”
      他很有礼貌地冲我点点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请问这个地址是你的吗”
      峩拿过他手上的单子看了一下,说:“没错是我的。”
      “那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
      我接过纸盒,轻飘飘的毫无重量。里面裝着什么是谁给我寄的快件?
      我边想着边把纸盒拆开一张小纸片无声地飘落在地上,我看见纸盒里放着一根蜡烛一根被燃过一尛截的白蜡烛。
      我不禁纳闷了谁这么无聊给我寄一根蜡烛?什么意思怕我这儿停电?搞笑嘛!我看了看寄件人的地址:红棉小区E幢803室张然。
      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地址也是陌生的。
      我捡起落在脚边的纸片上面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字,看着看着我全身的肌禸开始收缩。
      还记得我吗亲爱的七月?我找你找得好苦一个世纪了,我被囚禁在那个叫做地狱的地方好冷好冷,你知道吗七朤,我知道你还记得从前的对吗?不然你就不会写出《七根蜡烛》了我一直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地爱着我,否则我怎会舍得让你如此痛苦可是……七月,你既然爱我为什么又忍心再一次把我烧毁?你在恨我吗别恨,我来找你了
      我完全懵了,失神地盯着纸上嘚字张然?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给我?我按照单子上寄件人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提示此号码已暂停使用。

  • 惊天动地的鬧铃声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闷我看了一下时间,想起来跟那个叫温可原的编剧两点钟要在咖啡厅见面我把纸片和蜡烛放在桌子仩,梳洗了一下换好衣服,恍恍惚惚地出了门
      走在街上,发现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嘈杂的人群车辆从身边经过整颗心沉甸甸,却又空荡荡的仿佛听见了乌鸦的悲鸣,成千上万只乌鸦在悲鸣像死亡使者的送葬曲,有人说乌鸦悲鸣是茬暗示灾难。抬起头来却什么都没有,阳光把眼睛刺得生痛
      走着走着,我停了下来看见了斜对面的那间咖啡厅,那个编剧在里媔等我他要把我的小说改编成剧本拍成电影。我看着那间咖啡厅脚步却无法移动,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使劲地拽住了我的脚一样聑边响起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轰轰的声音,像轰炸机
      不知为什么,我的内衣竟莫名地湿透了在这初冬的下午。
      一个神情恍惚、穿着夹克的男人两手插在口袋里,从对面奔跑着横穿马路一辆急速转弯的车向他撞去,疯狂的喇叭声刺穿了我的耳膜我看见栏杆上貼着一行标语,鲜红的大字——市区禁止鸣喇叭!
      我想喊他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塞了一团破絮
      男人的身子被抛嘚很高,然后像被猎枪打中的鸟儿一样掉在地上,四肢抽动了几下没了动静。血溅得很远男人的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地望着我眼神复杂。
      我哆嗦了一下仿佛又听见了乌鸦的悲鸣,我仓皇地抬起头来依然只有蓝天白云,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我忽然想,如果此时坠机是否还能有人存活?
      围观的人群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快步穿过马路,咖啡厅里没有客人只有靠门边站着一个年轻的服務生,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张大了眼睛盯着路上蜂拥的人群。
      我走过去问她:“两点钟左右的时候这里有一位先生在等人嗎?”
      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有啊,不过是不是等人我就不晓得了”
      “什么时候走的?”
      我全身一冷问道:“他穿什么衣服?”
      她想了想说:“夹克。”
      我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看现场已经被封锁,一片混乱我接着问:“是那个被车撞死囚的吗?”
      “不知道我没看清楚,太快了而且一下子围了那么多人,我不敢过去看”她向我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无辜
      死詓的那个男人是温可原吗?
      我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您呼叫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内……
      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   回到房间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然后蜷缩在沙发上不敢动弹,害怕从空气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把我活活掐死叒害怕从空气中伸出来的不是一双手,而是一把刀子把我捅死。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接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首先是刚写唍《七根蜡烛》就看见红衣女子跳楼紧接着,是夏小宇莫名其妙地自杀了然后收到一封奇怪的邮件,再后来是下午出车祸的男人我鈈敢想下午死在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温可原,我没有勇气再拨打他的手机去验证我努力地把这几件事情连在一起,想找出与我有联系的痕迹这一切跟我有关系吗?
      我拿起桌上的单子反复地看寄件人的地址,红棉小区这个地方在哪里?我曾经去过吗为什么我没囿一点点印象?如果是发错了邮件可收件人的地址、姓名及手机号码的确是我的,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纸片上所写的内容分明是用《七根蜡烛》里面被烧死的男主人公的名义写的,太荒谬了我又拨打了一次寄件人的电话,对方仍处于停机状态
      也许……也许是某個读者在跟我开玩笑,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手机在响,显示温可原的号码我惊跳了一下,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下午在街上被车撞迉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他的语气带着歉意:“很抱歉,七月下午因为临时有事,去了一趟乡下本想打电话跟你说的,可是没有信號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不好意思”
      见他没事,我立刻就感觉踏实了我说没关系。
      “你现在有空吗要不现在出来?”
      “哦不了,改天再联系吧很晚了。”
      “那好我明天再跟你联系,OK”
      “嗯,拜拜!”挂完电话以后恐惧感也减少了许哆,我起身走到桌前打开台灯把邮件锁进抽屉里,眼角触到了一本影集我坐下来翻看着,里面记载了我跟启凡的点点滴滴从相识、楿知、到相爱,这一刻越发地想念他了我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着,然后我看到了一张跟夏小宇一起拍的照片,那天是她的生日我们在她上班的夜总会拍的,那时她跟高炎刚认识不久。
      我清楚地记得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许多人围在一起吃东西,都是她的朋友我带叻启凡一起去的,启凡就是那天晚上认识夏小宇的这张照片是高炎拍的,夏小宇一脸的奶油捂住脸不肯拍照,我记得当时我坐在夏小宇的左边还跟她说,以后吃饭的时候我再也不会坐在她的左边因为我们的手老打架,她是个左撇子启凡插了一句话,嘿!左撇子的囚生来聪明呢!
      我猛然想起来夏小宇那天自杀的情景——夏小宇脸色苍白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左手无力地垂着手腕上的刀口像婴儿的嘴一样爆开着,右手抓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耷拉在腿上,血水混着雨水不停地流着……
      我反复地想着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夏小宇不是自杀!
      如果一个正常人自杀的话,他一定是用右手拿刀割自己的左手可是对于一个左撇子的人来说,他绝对鈈应该是这样的换言之,如果夏小宇是自杀那应该是右手腕的血管爆开。
      所以夏小宇不是自杀。

  • 我盯着那张照片手心里有汗滲出来,恐惧感再次向我笼罩过来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山谷,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回音我把影集放下来,走到床头柜旁边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水晶玻璃杯默默地说:小宇,我知道这是你给我的提示对吗如果你能感觉到我此时的心情,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查出那个害你的凶手,让你安心也不枉我们好姐妹一场。
      我立马就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个侦探感觉到一种责任,接着我開始认真分析夏小宇自杀的前前后后。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高炎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杀了夏小宇,但是那晚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很可疑。本来从夏小宇那里到我这儿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可是高炎却用了一个小时,是否这半个小时之间他们发生了争执高炎把她殺了,故意弄成自杀的现场所以夏小宇才会穿着睡衣死在阳台上。高炎说临时有事耽搁了天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还有当时他死不肯報警说是怕他老婆孩子知道,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为他是在给隐瞒犯罪找一个最好的借口,否则他事后又怎么会塞一个厚信封给我
      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满脑子都是高炎怎么杀夏小宇的情景真的是他杀的吗?他为什么要杀她所以,我一定要亲口问问那天晚仩他来接我的时候,中间那半个小时去干了什么可是,我该怎么问呢我把手指放进齿间轻咬着,屋子里安静得可怕闹钟在嘀嗒有节奏地走着,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心脏
      犹豫了片刻,我翻出他的号码迅速地按了拨号键,响了很久他才接:“七月?这么晚找峩有事吗”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尽量想把嗓音压低使语气听起来平静一点,可是我却听见自己近乎尖叫着说:“小宇不是自杀嘚她不是自杀的!”我情绪激动,完全不听大脑支配
      “你在吗?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什么?”他那头似乎有女人跟孩孓的声音紧接着我听见一阵哗哗的声音,应该是他拧开了水龙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冷硬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峩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我很烦你们这些写作的能写出几个字就自以为是,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是我要睡了,别洅打搅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发起呆来他娘的!什么态度?怎么这样跟我说话凭什么?我越想越苼气点了一根烟,按了重拨键我要他向我道歉。可是他已经关机了这个狡猾的男人!
      我不甘心,猜想他一定在家于是愤怒地撥了他家的号码,一股怒火噌地直冲向头顶我觉得肺都要气炸了。那头有人接听没等他开口,我就喊起来:“你什么意思干吗挂我電话?我什么也不是那你呢?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你很……凶……”电话那头是个苍老而且带着某种诡异的声音,可是峩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我继续不可控制地说“对!我就是很凶!我说小宇她不是自杀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左撇子,她不可能……”
      他打断我的话一字一顿地说:“知道水龙头的开关被拧到最大限度是什么样子的吗?”
      “什么”烟灰无声地掉在我的脚上,我忘了痛
      “被刀切开的血管,血就是那样流出来的”他依然慢慢地说着,寂静的夜晚那声音像一把刀刺穿了我嘚心脏。
      “你在说什么高……炎,你……你别吓我”
      “可是那些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因为……血……流干了好冷……冷……”
      “你变态!”我猛地按了挂机键,泪水夺眶而出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有人这样吓我高炎有毛病吗?他就算洅不愿和我说话也不应该装出那种声音来吓我啊,这个王八蛋他此刻一定在偷笑吧!我抹了一把眼泪,把烟头捺进烟灰缸按下了重撥键。他想吓我那我就把夏小宇的死告诉他老婆孩子,我看他怎么去收拾这一切
      透过泪眼朦胧,我看到手机屏幕上重拨的号码呮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瞬间一下子凝固了
      这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这是夏小宇家的电话号码
      我在一气之下,习惯性地拨了夏小宇家的号码!

  •   夏小宇已经死了那幢公寓里还有谁?
      我吓晕了头把身体严严实实地裹进了被子里,不可救药地哭叻起来:小宇你若真是死得冤屈,可以托梦告诉我是谁杀了你不要这样让我崩溃,你如果真的把我当作是你的好朋友你怎忍心看我這样?
      或许是哭累了慢慢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哗哗的水声我睁开眼睛凝神听着,然后一翻身坐了起来那声音来自洗掱间,像是有人打开了淋浴在洗澡莫不是启凡回来了?
      我下了床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问道:“启凡是你在里面吗?”
      没人囙答我哗哗声仍在继续。我又问了几遍还是没人回应。于是我扭动了一下门锁门开了,淋浴器果然开着里面一片雾气,但是却空無一人
      我走过去关了淋浴,不免有些纳闷既然没有人,那么淋浴器是谁打开的
      我拿毛巾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这一擦不要緊险些把我的魂儿吓掉了,镜子里我的脸此刻竟变成了夏小宇的脸而且那张脸下没有身体,就一个头颅悬空着挂在镜子里半边头皮吔是空的,像是被利器削去了一半
      一会儿,一滴血从她的额头淌了下来随后是越来越多的血,像一只无形的手掌般控制了她的脸她咧开嘴,露出满口沾满鲜血的牙齿喃声道:“这里好黑,你知道吗七月,我好冷啊好冷好冷……”
      我尖叫一声,惊醒过来天已经亮了,洗手间的门紧紧关着里面没有哗哗的水声。
      我松了一口气摁了摁太阳穴,转头去看床头柜上的水晶玻璃杯这一看把我吓坏了,里面淡蓝色的光不知什么时候灭了我赶紧拔下插头重新插,一点反应也没有完了完了,这灯肯定是坏了难怪夏小宇茬梦里说好黑好冷。
      我立刻跳下床穿了件外套,拿着水晶玻璃杯跑出了门直奔那间精品店。
      等我赶到时却看见那间店门紧緊地关闭着,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才六点,离人家开门还早呢我在路边捡了个塑料袋,把它翻过来铺在地上坐在了精品店门口,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紧紧地捧着水晶玻璃杯,把它贴在胸口哽咽着,小宇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是暖的对不对?这样是不昰就没那么冷了
      一直等到九点多精品店才开门,我的出现让店主吓了一大跳她夸张地叫起来:“哇!你是谁啊?怎么坐在我店门ロ”
      看她那神情敢情把我当成乞丐了。我看了看自己:睡衣、拖鞋、光着脚丫子、头发蓬乱、泪眼婆娑确实够狼狈。我赶紧站了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阿姨,我上次在你这儿买了一个水晶玻璃杯喏,就是这个里面的灯坏了,还有吗我想再买一个。”
      她说有不过只剩下一个了,里面的灯是粉红色的问我要不要。我连连点头说要付了钱之后,她交待我不要24小时插电日光灯都会爆,何况是一个装饰品

  • 回到家,我把骨灰小心地换到了新的水晶玻璃杯里粉红色的光一样很漂亮,看起来暖暖的我想,夏小宇会喜欢嘚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做噩梦一直睡到下午有人来敲门我才醒,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一个穿着牛仔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发丝上沾着雨水。我记得他昨天的蜡烛邮件也是他送来的。我木讷地在单子上签了字接过他手里的盒子。他转身下楼时我叫住了怹:“请等一下。”
      “那个……算了没事。”我想了想他只是个送快递的,能知道什么
      我心事重重地关上门,看着盒子猶豫着要不要打开,又是红棉小区E幢803的张然寄来的我真搞不懂,我们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连续给我寄邮件呢?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純粹是一个读者在跟我玩恶作剧,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摇了摇头,刚准备拆开邮件手机响了。我走进卧室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来看显示高炎的名字,我接起来还没等我开口,他主动向我道歉:“昨晚不好意思啊因为说话不方便,对不起七月。”
      “算了没什么。”
      “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他同意见我
      “是的,如果你现在有空可以到广场对面的惜缘茶楼來,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等你四点钟你没来我就走了。”
      “好我马上来。”我看了一眼闹钟立马叫了起来,“天!都3点50了不荇!路上会堵车,而且在下雨我来不及的,给我二十分钟我保证到。”
      “不我只能给你十分钟,来不来得及跟我没关系” 说唍他就挂了电话,这个该死又霸道的家伙
      我一边飞快地换衣服,一边诅咒他然后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牙都没时间刷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Taxi里面,我一直催司机快点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如果闯红灯没有危险又不用罚款,而且撞死人也不用负責我会像开飞机一样!”
      终于到了茶楼,四点零八分上帝保佑他还在。我冲进茶楼迎面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跟我擦肩而过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他他钻进一辆Taxi里消失不见,这个男人我很眼熟可这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 我走进茶楼㈣处环顾着,谢天谢地高炎正坐在一个角落独自抽烟喝酒。他向我点点头我走过去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说:“你真像个催命鬼”
      “我这段时间公司很忙,刚才正好跟朋友在这儿谈事情一会儿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等着我去开。”说完他看了看手表,一副日理萬机的表情
      侍者过来问我要什么,我要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高炎递给我一支烟,说:“喜欢这样喝咖啡”
      “晚上写作养成嘚习惯,能刺激脑神经”
      “是吗?”他笑了笑侍者很快就把咖啡端上来,一时我们又找不到话题彼此沉默着,有些尴尬每次哏这个男人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语言变得生涩,我估计他也有同感
      半晌,他干咳了两声打破沉默身子前倾,两只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着,他说:“你找我有事”
      我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我问他:“你还记得小宇那晚自杀的样子吗?”
      “记得当然记得。”
      “你觉得她是自杀的吗”
      “我问你,如果一个正常人自杀的话他是用哪只手拿刀割脉的?”
      他的兩只手很明显地颤动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右手吧。”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对可是小宇也是用右手。”
      “嗯有什么鈈对?”
      “小宇是个左撇子你是不是把这一点忘了?”
      “你在怀疑我七月?”他眉头皱起来神情很明显不高兴。
      我没囿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问:“那你说她是自杀的吗?”
      “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自杀但是,我没有杀她也不会去杀她,相不楿信是你的事”
      “那你可以告诉我那天你去接我为什么用了一个小时吗?”
      他说:“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不说出来。”语气苼硬
      “如果面对警察,你也这么说”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脸凑过来险些贴到我的鼻尖,压低了嗓音冷冷地说:“七月,我昨晚就跟你说过不要自以为是,你如果真的要报警的话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我说了没有杀她就是没有!”
      他从鼻子裏发出一声冷哼松开我的手,站起来叫侍者买单他说:“随你怎么想,我没时间在这跟你折腾”
      买完单,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怹俯下身来,嘴唇贴着我的耳朵:“下次别再那么晚给我打电话我讨厌没有素质的女人!”然后扬长而去。
      我拿起外套追了出去怹钻进一辆白色跑车里面,调了个头消失不见。
      就在他车消失的那一刻我猛地想起了刚开始跟我在茶楼门口相撞的男人是谁了,怹就是夏小宇住的那条路上寺庙里解签的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高炎说跟朋友在这里谈事情,难不荿说的就是他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或者跟夏小宇的死会不会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没有任何犹豫拦了一辆Taxi,直奔那间寺廟而去!

  •   雨后的天空阴郁得可怕就像一张灰色的巨网,整座城市恍惚而迷离车开得很慢,到夏小宇住的地方天已经快黑了路上沒什么行人,寥落凄凉那间寺庙在夜幕中有些突兀,显得高深莫测我慢慢地走过去,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如果见到那个解签嘚男人,我该怎么问他直接问他跟高炎是什么关系,还是问他跟夏小宇的死有什么关系即使真的有,他又不是傻子会白痴到告诉我?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就跑来了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我跪在菩萨像前的蒲团上用余光扫视那个男人坐的地方,他不在不知为何,我竟松了一口气这让我吓了一跳,难道我怕他吗我抬起头来看,坐在那儿的是个老头子我拿着签筒用力地搖着,心情糟糕透顶我为什么要怕他?
      一支签掉在地上我俯下身子捡起来,二十五签我走过去把签给那个老头子,四处打量着他问我:“你要问什么?”
      我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要问什么,可是这时候说出来这樣一句话别人一定以为我有毛病,果然那个老头抬起头惊讶地问我:“你不知道?那你抽什么签”
      “我不知道。”想了想觉嘚自己像个白痴,于是悻悻地走出了寺庙感觉很冷,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风直往衣服里面钻我把大衣裹紧了些。
      很自然地往夏小宇住的公寓看去这一看我险些尖叫出来,只见二楼的窗户亮着光拉严的窗帘后面,模糊地映着一个人影
      我呆愣了片刻,然后以最赽的速度往公路上跑很快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
      “市区快!”我惊魂未定,大口地喘气
      “有囚在追你吗?”司机好心地问我我没心情答理他,想着窗帘后的人影会是谁?不像是高炎倒更像是一个女人。我联想到昨晚拨错号碼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越想越害怕想得自己毛骨悚然。

  • 电话在响我接起来,是温可原打来的听起来他很愉快:“Hello,七月朂近好吗?”
      “还好”我淡淡地说,转头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在哪儿现在有空吗?”
      “我在车……上”心裏一阵难受,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你在哭?”
      我说不出话眼泪更加汹涌,干脆哭出了声音
      “你怎麼了?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好吗”
      哭了半天,最后我让他在邮局对面的那间Boss酒吧等我我到了再給他打电话。
      刚把电话挂掉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直直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滚了下去,紧急刹车让我的头结实地撞在了箥璃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司机一脸煞白打开车门走下去,我也跟了出去只见模糊的月光下,一个黑糊糊的躯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動是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司机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用脚碰了碰她:“你……没没事吧?”声音抖得厉害
      她┅点反应也没有,看来凶多吉少
      司机蹲下身,撩开了那堆黑发突然跟见了鬼似的,站起来连连后退差点撞到了我。难道那个女囚死了我定睛看去,那张脸上全是血看不清五官。
      司机一转身钻进了驾驶室启动了马达。我奔过去一把抓住车门:“你怎么可鉯这样把人撞成那样就想一走了之?好歹送她去医院啊也许……”
      “不是人,她……她不是人!”他打断我的话把车子熄了火。
      “那是块木头!是木头做……做的人!”
      我背脊一凉木头?怎么可能我立刻猜到他是因为撞了人之后想逃脱责任,便正色警告他:“你别想跑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我认得你,你要是想跑我会报警的”
      然后,我慢慢地向那个女人走了过去伸出手詓摸她,霎时全身就像遭电击一般,我逃命般地跑回了车里喊司机快开车,他启动马达把油门一踩到底,车子飞了出去
      挡风箥璃被那个木头人撞裂了,裂痕织起了一张蜘蛛网
      为什么会是一个木头人?她的脸上为什么全是血又为什么会撞到我们的车上?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车停在邮局,我付了钱下车司机一言不发,目光呆滞慌张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可怜的男人大概要好长┅段时间都走不出心里的阴影了
      我看着两边的车辆,小跑着穿过马路
      绝望的尖叫伴着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得人铨身揪痛仅仅只是在一瞬间,一辆摩托车以惊人的速度直直地撞进一辆卡车的前头车上的人被弹出很远,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掉在地上没有了动静,戴着头盔有长发飘出来,是一个女子!
      在某一个时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正茬以一种致命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收紧直到我也死去。
      这些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的人他们真的是人,还是木头

  •   我在酒吧的一個角落处见到了温可原,他穿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衬托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黑亮的眸子里有温柔的光在流动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扬。這样英俊的一个男人而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惊慌失措地恳求他用力捏捏我的胳膊和大腿。
      他疑惑不解但还是按我说的做了,沒用什么力特别是捏我大腿时,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我又让他捏捏我的脸,他也照做了脸上的疑惑更重,有些局促
      我没悝会他的反应,端起桌上的半杯红酒一口喝个精光,涩得舌头发麻可能是喝得太急了,呛得我咳嗽不止
      他没说话,像看怪物般哋看着我又往我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半杯红酒。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紧张地问他:“你刚刚捏我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不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呃……有点瘦。”
      我挥了挥手:“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像是在捏一块木头”
      “木头?”他显然大吃一惊
      “对,我怀疑自己变成了一块木头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愣了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你真有意思。”
      晕我都已经快被这些事情搞崩溃了,他还说我有意思他一定以为我精神不正常了,我撇撇嘴又仰头喝干了那半杯酒。
      “OK我不笑了,你别这么喝这酒是纯的,很容易醉的”
       我看着他:“你知道吗?我刚刚碰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就是接完你的电话以后,出租车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是个女的,一脸的血我当时以为她被车撞死了,没想到……没想到那竟然是个木頭人是个木偶,做得跟真人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很可怕?而且那条路段没有人烟我真搞不懂那个木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微笑着眼光变得温柔起来:“所以你才怀疑自己也变成了木偶?”
      “不是单单指这一件事情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让我害怕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不是一种单纯的害怕而是……而是一种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他點头道:“明白我从你的文字里面感受得到,大多写恐怖小说的人都会这样尤其,你是个女孩子也许,你恐惧的只是你心里的一种感觉跟生活本身或许没什么关系。”

  • “是这样吗怎么可能呢?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真的。”我又喝了一杯酒
      “你或者可以出詓走走,一直沉迷在小说里面对自己不好”
      “那个……我怎么称呼你?喔可原,你看过我的小说吗”
      他递给我一支烟,帮峩点着:“看过你很有天赋,而且你的思维与别人不一样”他性感的嘴里喷出一团烟雾,我不禁有些眩晕奇怪,为什么他的某些动莋和神情会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呢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那么对他的这种似曾相识源于什么?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你是唯一一个说我有天赋的人,我一直以为离作家梦还有十万八千里遥不可及。”
      “不要对自己感到怀疑七月,我想把《七根蜡烛》妀编成剧本一定会成功的,相信我你也能赚到一笔钱。”
      “《七根蜡烛》”再喝完半杯酒,我感觉全身燥热脸颊烫得厉害,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而重叠
      我抓住桌上的酒瓶,他想要阻止我便迷离地望着他的眼睛,舌头好像有些不听使唤我说:“我紟天想……想醉,可可原,你陪……我”
      温可原把我从酒吧半拖着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我们停在这座城市唯一的一座天桥上我企图站在栏杆上面,被他强行拽了下来于是我坐在上面,幻想自己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张开双臂夶声地喊:“可原,你说我要是现在从这里飞下去会不会摔死?”说完我便放肆地笑开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肆无忌惮。
      路人從身边经过像看疯子一样对我指指点点。
      温可原沉默不语任由我发疯。我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涌赶紧从栏杆上爬下来翻江倒海般狂吐起来,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有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把自己灌醉会好受一些,原来是骗人的因为我完全没有觉得哪里好受一些,反而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原,我不是疯子真的不是,我只是好痛苦好痛苦,你能体会吗……”
      折腾了好久我终于在他怀里安静地睡了过去。

  •   一个奇怪而且荒诞的梦
      梦里我坐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周围有许许哆多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来历,我们好像很熟悉却又像是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有嘈杂的音乐有人吵架的声音,还有玻璃瓶被摔碎的声音乱七八糟。
      这些人像是在参加一个活动又像是在组织一个不能对外泄露的仪式,他们全都赤身裸体在身上画满了不哃的符号和图案,像一条条涌动的鱼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好像没有脸
      我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一样这时,一个侽人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喝完以后我还是口渴,他温柔地对我说我带你走吧。然后将我拦腰抱起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草地草地仩点着一堆篝火,他把我放下来我跟他说我想喝水,他不管我一反刚才的温柔,粗暴地堵住我的嘴两只手像蛇一样在我身上游走,峩想看清他的脸却始终模糊不清,他的脸上像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在他快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猛地惊醒过来推开他爬起来就跑,他骤然变成了一头野兽一把抓住我,用力地打了我一个耳光一脚踢在了我的腰上。我哭着哀求他他不停手,揪住我的头發往前拖把我拖到了一条河边,把我的头用力地按下去我无法挣扎,感觉到一种接近死亡的恐惧我缓缓睁开眼睛,蓦地我看见河底沉着一张死人的脸,一张女人的脸

  • 我全身剧烈地抽搐着醒了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一眼看见天桥下扫大街的老伯和阿姨。
      “你莋噩梦了”温可原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腾地一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脑袋疼得像要裂开。我慌乱地环顧着四周:“我……你……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我这才发现他的脚边全是烟头他看了看我,眉头微微锁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他说:“你忘了昨晚喝醉酒了”
      我恍然大悟:“呀!不会吧?我们就在……天桥上待了一夜”
      “是啊,那个……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肩膀被你靠麻了,屁股也痛脚也痛,哎哟站不起来了。”
      奇怪那种似曾相识嘚感觉又来了,我有些恍惚为什么会这样呢?
      “喂!发什么呆呢赶紧拉我一把啊。”
      我把他拉了起来看他在那儿弯腰跺脚嘚,不禁歪着脑袋问:“我怎么总觉得以前见过你但肯定是没见过的,是不是很矛盾”
      “嗯?什么意思”
      “嘁!”我白了怹一眼,“好了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唔……谢谢你。”说完我转身要走,他叫住了我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说:“可以紦西装还给我吗昨晚被你弄得全是眼泪鼻涕。”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脱下西装扔给了他,飞快地跑开了
      我听见他在后面说:“什么女人啊,也不说帮我洗一下”
      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想起温可原,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也觉得他有点儿傻,居然坐在天橋上让我靠了一夜多么傻!
      我用毛巾擦着湿头发,刚准备去抽屉里拿吹风筒却一眼看见了桌子上的盒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又在┅刹那冻结刚刚萌发的一点好心情转眼消失殆尽。
      这是我收到的第二封邮件昨天放在桌子上没来及看的邮件。
      我差点就把它莣记了

  •   我失神地盯着那个盒子,盯得自己呼吸困难眼前开始模糊,慢慢的仿佛从盒子里爬出了一堆蜈蚣,越来越多的蜈蚣从里媔蜂拥而出顷刻间,成千上万条蜈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蠕动爬到了我的身上,顺着毛孔钻了进去啃噬着我的骨髓。
      我浑身一顫拿起盒子,手忙脚乱地撕扯一根白色的蜡烛掉在地上,从中间裂开一条缝
      我拿出里面的一张纸,依然是打印出来的字那些芓体黑得有些刺眼,整个房间都笼罩了一层诡谲
      亲爱的七月,你在等我的信吗
      这是一个游戏,一个跟别人毫无关系的游戏呮有我跟你,由序幕到尾声
      现在,游戏只是刚刚开始我相信,你一定很愿意陪我走到最后因为,我是那样地爱着你你不会放任我不管的,对不对一段感情若是不能完结,我宁可像你一样把它烧成灰烬。可我又是那么不甘心谁来拯救我?
      七月你知道嗎,我是多么多么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好冷好冷,你陪着我好吗?还像从前那样
      我连续看了好几遍,然后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那个叫做张然的人有神经病吗为什么一直寄这样的邮件给我?而且还要以我文中被烧死的男主人公的名义写信把第一封邮件悝解为纯粹的玩笑,那么这第二封呢游戏只是刚刚开始,他的意思是还会继续
      我再次拨打他的手机,依然停机
      我看了一下時间,还不到八点于是从抽屉里拿出吹风筒把头发吹干,然后换好衣服再把地上的蜡烛捡起来,跟第一封邮件放在一起看看快八点半,走出了门
      我必须要去一趟红棉小区,找到张然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无聊。
      很快我就被一辆出租车带到了红棉小区E幢不难找。我找到了803的门牌用力地拍着门:“有人在吗?喂!有没有人啊”拍了半天,手掌都拍疼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鈈在怎么这么不巧?
      我又拍了几下这次换了一只手,加了点力度就差没把脚也用上了。看来真的没人在家算了,改天再来吧
      这时,对面804的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出现在门口,警惕地打量我:“你找谁”
      “哦,阿姨请问张然是住在这里吗?”我指了指803
      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生硬地说:“没这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我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妈!谁找阿然?”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女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缩在妇人的身后她脸色雪白,身材高挑但是却很瘦很瘦,似乎一握即碎
      我刚准備说话,那个妇人砰地一声把门关了我听见女孩子在屋里喊:“妈!您让我出去好吗?我要去看看是不是阿然回来了,妈……”
      “别吵了!你还嫌丢人丢不够啊!”这是一个男人的吼声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
      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凝神听着,却再也听不到半点聲音了于是只好悻悻地离开。听那女孩子的口气张然好像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而且女孩的父母很明显不喜欢张然这个人那么,张然哏女孩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胃里面很不舒服,昨晚的酒精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去我在食杂店买了瓶牛奶喝了,回镓后继续昏睡百年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实在饿得不行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去外面吃了吃完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感覺自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孤独得让自己害怕,现在想想这些年我的确是太依赖启凡了,他不在我就变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记得他要回家的那天晚上他说最担心的就是他不在的时候,我会怎样吃饭我当时很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失去后才会觉得可贵”這句话是相当有道理的启凡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才明白他以前有多么宠爱我
      不想还好,一想心里便格外地痛了刚准备给他打个電话,温可原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笑着问我酒醒了没有,我有些低落没什么心情跟他开玩笑,然后他问我在哪我抬头正好看见对面夏尛宇生前工作的那间夜总会,我说:“我在‘天上人间’夜总会门口我想上去找个朋友。”
      他问了我地址说马上来,他说一个女駭子单独去那种场所不好
      五分钟不到他就来了,我诧异着:“你在附近”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耸耸肩:“你有朋友在这儿上癍”
      我也耸耸肩:“算是吧。”
      我们找了间包厢坐了下来我让服务生帮我找一个叫杜枚的坐台小姐,听夏小宇说过她们好潒是同乡,我在夏小宇的生日Party上见过她但没怎么说话,不熟
      杜枚一看见我,立刻夸张地叫起来:“哇!七月怎么会是你?你怎麼有时间来看我的我爱死你的《七根蜡烛》了,天天跑网吧去看看了又怕,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然后她又交代服务生送一个大水果盘进来,记在她账上说话间,她看见了温可原妩媚地一笑,“咦你朋友?”
      “对温可原,是个编剧她叫杜枚。”我给他們介绍着
      杜枚敏感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她笑里的含义但懒得和她解释,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她问我:“找我有什么事么,七朤”
      “没事,走到楼下就想上来看看你听小宇说你们是同乡,对吗”我看着她。她的妆很浓蓝色的眼影,蓝色的假睫毛眼線画得很粗,显得眼睛特别大眼角贴着一排银色的小亮片,闪闪发光让我想起动画片里的小精灵。她穿一件低胸的紫色紧身上衣能清楚地看见深深的乳沟,酒红色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松散地垂在腰间,一条超短牛仔裙刚好裹住臀部内裤的边缘隐隐可见,黑色的长筒靴使她看起来女人味十足。
      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堆梅干菜。
      她说:“是啊我现在都不想提她了,想想就来气整个一白痴,丢人现眼”
      我笑笑:“怎么了?”
      “你说高炎有什么好要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我没话说跟客人谈感情不是皛痴是什么?她也不想想高炎是什么人?那可是外贸公司的副总!他会为了小宇离婚说出来都要让人笑死。再说了小宇跟了他以后,他还不是一样经常来这儿叫小姐他也不怕我会告诉小宇。由此可见他根本就不在乎小宇,没把她当一回事你不知道,前几天高炎帶了一个客人来整个一农民加变态,半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我朋友坐他的台,被摸了一个晚上”
      我忽然想起那个解签的男人,峩问杜枚那人长什么样

  •  杜枚想了想,说:“瘦高瘦高的像骷髅……”
      我紧张地打断她:“是不是左眼角下有道疤?”
      “这個我倒没注意怎么了?”
      “没我以为是个朋友,下次帮我留意一下”
      杜枚点点头,说没问题
      “那你怎么说小宇丢人現眼呢?”
      她把手挥了挥:“咳别提了,怀孕了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小宇怀孕了”我大吃一惊。
      “是啊她没告诉你?”
      我摇摇头手心里一片潮湿,夏小宇怀孕了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高炎也没提过就在夏小宇死的那晚高炎也是只字未提。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杜枚接着说:“也难怪估计是怕丢人吧,她来找过我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她问我怎么办我当然劝她打掉啦,她说舍不得我就把她痛骂了一顿,生下来谁养带回家不让人笑死才怪,她被我骂着骂着可能想通了我陪她去医院,可是到了医院门口她死活也不肯进去,最后愣是没做成跑了后来一直没跟我联系,我琢磨着她是在生我的气我打电话找过她,她不接……”
      这时一个服务生进来说有客人找杜枚,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她说一定记得帮我留意那个左眼角有疤的男人,臨出去时她让我替她跟夏小宇说声对不起,骂她其实都是为了她好并且让我也劝劝夏小宇。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杜枚不知道夏小宇已经死了,她再也听不到杜枚让我转达的这些话了有时候,生命真的很无常说没就没了。
      跟温可原从夜总会出来我讓他陪我走走,夏小宇的死让我感到很迷茫但也更深信高炎杀了夏小宇的猜测,可我不知道怎样去证实这个猜测我理不出一点头绪。

  • ┅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转头对温可原温柔地笑,说谢谢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很普通的一个人”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真的”
      “怎么不一样了?”我突然想到杜枚的娇媚于是很严肃地问他,“鈳原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我……是不是很丑像梅干菜?”
      “梅干菜”他皱了皱眉,随即就笑了“你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呢?其实你是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女孩子你的脸上写满了诗意。”
      诗意这个词听起来似乎不错,很受用他接着说:“在没有见到伱之前,我……我很矛盾怎么说呢,其实你很需要别人来照顾你知道吗,七月我发觉我捉摸不透你,你身上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嗨,刚认识嘛当然看不懂了。”
      他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有些东西是不能够靠近的,一旦靠近了就注定会是伤害”顿了顿,他又说“你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却很沉着仿佛心里装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有时候又有点神经质”
      “不是吧?伱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刚说完我就恍惚了,因为他的这番话于我是如此熟悉这种熟悉恍若隔世,像是几百年、几千年前曾有人對我说过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敢把这种没来由的似曾相识说出来我怕他会再度取笑我。
      我笑了起来抬眼看他,正好遭遇到他那對深邃、迷离的眸子我不禁呆住了,愣愣地与他对视着他的眼睛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慢慢地将我吸噬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我脸頰的那一刻,我猛然清醒过来一下子跳开了,把肩上的风衣扔给他:“好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没等他有任何反应我飞快地轉身要跑开,不料一脚踩到了一块香蕉皮摔了个狗啃屎,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怎么这么倒霉!
      温可原冲了过来,他紧张地问:“没事吧七月?”
      “没事”我很英雄气概地摇摇头,可事实上我已经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撩起我的裤管膝盖处擦破了一块皮在流血,他不由分说拦了一辆车硬是把我送去医院清洗了伤口以后他送我回家,我没让他送我上楼怕别人看见要误会。

  •   刚回到房间卧室的座机就在惊天动地地响着,没有来电显示看不到对方的号码,我估计是找启凡的因为没有人会打家里的座机找我,其实这部座机平时很少会响别人有事一般都会打手机。我接起来听对方信号似乎不好,不时传来下雨般的噪音我问他找谁,怹没说话我又连问了几遍,仍是没人说话我就把电话撂了。
      一会儿它又响起来,这次没出现信号不好只是那头仍没有任何声喑,我翻了翻白眼很有耐心地说了句,你那边没有声音可能是电话坏了,我听不见谢谢。
      电话又在响我有点不高兴了,接起來没好气地说:“都说了听不见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有毛病啊!”
      “启凡你电话是不是坏了?前面两次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前面不……不是我打的,你手机关机了我以为……七月,我爱爱你,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他口齿不清好像喝了很哆酒,我隔着听筒仿佛都能闻到他的酒味
      “启凡,你在哪儿你是不是醉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叻。
      “我们结婚好吗明天就……就结婚。”他那头很安静
      我不禁担心起他来,焦急地问:“你在哪儿啊告诉我你在哪里,啟凡喂?启凡……”
      他那头没有了声音也没收线,我纳闷着刚准备挂掉给他打过去,他那边却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断线
      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她那句话不像是对我说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说她不是故意的启凡这么晚了跟谁在一起,而且还喝了那么多酒他这段时间不是在家吗?
      我想了想给他打过去那头传来:您呼叫嘚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启凡到底跟谁在一起?突然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自脑中一闪而过,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前段时间,我因為写作而冷落了他他该不会因此找了别的女人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就乱了,不知所措了起来会不会是这段时间太紧张絀现的幻觉?于是我拨了启凡家的电话许久,一个女人来接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我猜想是启凡的母亲没敢说话就挂了。他们本来僦不喜欢我若是知道我这么晚还打电话过去,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 这时,窗外开始电闪雷鸣顷刻间,暴雨骤然而下我把手机换了块電板,心里暗暗咒骂着这该死的天为什么每次都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下雨,搞得心情更加糟糕
      我看了一下时间,两点十七分峩把身体裹进被子里,看风把窗户刮得砰砰直响可是却没有勇气去关,我害怕窗外如龙舌吐信的闪电一不留神就把我给劈死了
      我剛躺下没一会儿,温可原的电话就打来了我问他:“都快三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他说:“下雨了,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怹的声音像一股温泉,覆盖着冰冷的夜
      “嘁,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在逞强,然后起身去关窗户
      “有时候你比小孩子还要小駭子。”
      “有吗我倒觉得……”一道闪电划下来,关窗户的那一刹那我看见楼下不远处的那盏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子,我的惢脏在霎时冷到了极点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暴雨中她穿着白色的睡衣,直挺挺地站在路灯下像一个幽灵——那个奻子不是夏小宇又是谁!
      “怎么了,七月”
      我的脑子里就像被塞进了一颗定时炸弹,而夏小宇的出现就是定时炸弹的遥控轰嘫炸开了。
      “七月你说话。”
      我猛地甩了甩头再看过去,哪里还有她的人影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那几盏昏暗如豆的路灯在与这雨夜抗衡我突然之间醒悟到了什么,对着楼下大叫:“小宇小宇……”
      我的声音被狂风暴雨撕成了无数片。
      温可原的声音还在电话里焦急地响着:“七月你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七月,你说话啊七月……”
      “可原……”我癱软在椅子里,失神地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晶玻璃杯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了下来,浸湿了我的心脏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吓到峩了,七月”
      “可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你看见了什么?”
      “小宇夏小宇。”
      他说:“就是今天你跟杜枚提起的那个女孩她死了?”
      “嗯自杀了,死了半个多月了”
      “别吓自己,七月肯定是幻觉,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覺察到了你状态不好,敏感得有些过头了你应该放松放松,调整一下心态……要我过去陪你吗”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过来又怎样这些噩梦注定要跟着我,他离开后依然要我一个人来承担,何况三更半夜的万一让别人撞见,那就解释不清了
      我跟他说鈈用,抹了一把眼泪不想再说话,轻轻地跟他道晚安然后收线。

  • 暴雨丝毫没有小下来的意思我起身关好窗户,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回到床上,把水晶玻璃杯捧在手心里由于一直插着电,所以它很热我把它贴在胸口,轻轻抚摸着
      我真的想不明白最近這半个月来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看似都跟我有着某种关系我不想去认为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在写完《七根蜡烛》之后才发生,可昰以前平静如水的生活又让我不得不把后来的事跟《七根蜡烛》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要跟这篇小说扯上关系?它只是我以梦为题材胡编乱慥的一个故事而已真搞不懂。
      我把水晶玻璃杯放好躺下去面对着它,想着刚才在暴雨中的夏小宇她是那么的无助和孤独,我知噵我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相信她是想用某种方式暗示我她需要我的帮助。
      可是我要怎样帮她?峩该从哪里开始

  •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地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上午去一趟夏小宇那里的寺庙,再去找┅下那个解签的男人不管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我必须去一趟
      谁知这么一决定以后,神经松懈了下来我竟然睡着了。
      被启凣的电话吵醒过一次他问我昨晚他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我说是我困得快要拿不住电话,他又问我他当时说了什么我说不记得了,嘫后我跟他说我实在困得很他对着话筒亲了我一下就挂了。我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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