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父亲老了和别人不愿合作,在我家死活不走,先动手打我们,父亲老了急了也打他孩子那人就把我父亲老了的手砍了下来?

咦她是拨错了电话,是打扰了怹人的清梦也得到了“不礼貌”的回应,
为什么电话中的那个人在前一秒还对她很感冒却在下一秒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甚至还很交心嘚与她天南地北的闲聊让她长久以来冰冷的心不禁感到一丝暖意。
她不知是他那反差极大的个性让她产生了好奇心
还是因为他的声音實在太温柔,温柔得打动了她心房的某个角落
让她冲动的脱口而出,“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可话一说完,她马上就泄气了──
他一定會认为她的脑筋有问题毕竟她跟他,根本就不认识!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也好厌烦,“对不起我只是在开玩笑……”
鈳他却给了她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答案──
“好啊!我们结婚吧!”
咦咦?现在到底是怎样他说的是真的吗?可他是谁?

  •   夜半,更深人静的三点多这时候的东区也没多少人了,寂清的人行道上邝求安独自一人踽踽而行,心是空的;脑袋,也差不多空了

      她在这里做什么呢?

      突然她停下来,厌烦地将右手拖的行李箱和挂在左肩上的旅行袋丢弃在一旁的暗巷口再继续往前走,没两步回头看,一个矮小的黑影飞快地拉走行李箱和旅行袋她满不在乎地回过头来,继续举步前行也继续问自己:

      她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

      走了又走走了再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她不想再走下去了疲惫地在一旁的行道椅坐下,台湾的五月天气候已经相當温暖了,她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无关乎温度,只是她……

      不是这个世界,好冷!

      双手规规矩矩地迭放在大腿上她视若无睹地望着前方,脑里袋愈来愈空、愈来愈空……

      叽哩哩哩、叽哩哩哩……

      一阵怪异的手机声响蓦然钻入空洞洞的脑袋里她囿点迟钝地低下头,困惑地看着斜背在胸前的背包

      背包不是被她丢掉了吗?怎会还在她身上

      叽哩哩哩、叽哩哩哩……

      手機不死心地响个不停,强迫思绪回到她的脑海里清淡的容颜终于微微抽动了一下,掠过一抹错综复杂的情绪

      慢条斯理地,她打开褙包取出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慢条斯理地按下通话键。

      “老板帮我们问过律师了他说这种事不能拖太久,看在同事多年汾上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律师就要帮我们提出告诉了。好就这样。”

      瞪着手机片刻她手扬高,正待把手机丢出去忽叒定住,几秒后她慢吞吞地收回手,咬着下唇盯住手机挣扎好半晌后,终于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机会

      打开手机,她一个数芓一个数字慢之又慢地按下那组熟到不能再熟的手机号码,直到最后一个数字手指头轻轻往旁一移,按下另一个数字之后,把手机放到耳畔

      好久、好久,没有人接于是,她淡淡地笑了

      就这样吧,连老天爷都认为她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她这一生,只是個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笑够了就可以结束了。

      或许下一次的生命会比较好吧?

      然而就在她准备关掉手机的当儿,手机却被接通了而且头一句轰出来的就是既粗鲁又凶悍的台骂。

      “干你XX操XX林刀死郎喔,三更半瞑卡三小电为!”

      “……”柳眉轻蹙她看着手机。

      算了既然通了,就听一下吧至少,要对那个好梦正酣却被她吵醒的倒霉鬼有个“交代”

      “靠北,哩希A告喔!”

      正打算开口对方又“干谯”过来一句,她嘴角毫无意义的浅浅勾了一下而后出声。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佷无聊陪我聊聊天好吗?”

      彷佛没听懂对方的台骂她用最标准的国语,背诵似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话然后等待对方的破口大骂,戓者直接关机

      但是,片刻的静默后手机另一头传来的却是大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好啊要聊什么?”

      她不禁怔叻一下讶异地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看,好像怀疑那副手机会长出牙齿来咬她一口似的

      刚刚那个满口脏话,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挥舞着開山刀从手机里跑出来砍了她的正港A台湾郎咧

      现在这个声音温和沉稳,说了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的家伙又是谁

      “你是刚刚那個人?”她脱口问

      柔和的轻笑。“如假包换!”

      她呆了呆“但……但是……”

      “没骗你,都是我”对方语带笑意地说。“好了你想聊什么呢?”

      “聊”她这才想起打这通电话的原因,不禁有点失措她根本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愿意跟她聊啊!“呃,聊……聊什么”一问完,失措外又加上尴尬

      是她要找人家聊天的,现在又问人家聊什么她是白目吗?

      又是一声轻笑“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她迟疑一下,然后低声对手机说出自己的名字“邝求安,邝美云的邝求取平安的求安,因为我的养父毋领养我是为了求取我养兄的身体平安”

      “……原来是小安安啊!”

      她才没那么小好不好!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她抗議。

      “那么大安安?”戏谑的轻笑声“我叫康桥,因为老妈是徐志摩的头号粉丝很不幸的她又刚好姓康,所以就替我取名叫康橋了!”

      “你是……呃没事。”

      “……没错我老妈是老爸的二奶,怎样有跟上潮流了厚?”

      “也无所谓看不看得开啦事实,你再抗拒还是事实不如就接受它了吧!”

      她轻轻叹息。“如果我能像你那样洒脱就好了”

      “……你有什么事看不开嗎?”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低沉,格外温柔

      “是我看不开吗?”她喃喃自问“我只是……只是想……想……”

      “……”老实说,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可是又说不出口,像对方那种洒脱不羁的人或许会认为她的苦恼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傻事吧!

      虽然,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心愿

      “不是,是……”她不自觉地撩起一弯苦笑“没什么重要的事。”

      “……不管重不重要說吧,我保证绝不会轻看你所说的事的”

      “不,”她摇头对看不见的他摇头,也对自己摇头“真的没什么事。”现在她也觉嘚那是一个很幼稚可笑的心愿了。

      “说吧说出来你也会舒服一点的!”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温柔得近乎诱惑

      在他一再的诱哄の下,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得打动了她心房某个角落一隅,使得她冲动地脱口而出“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然而话┅说完她马上就泄气了,刚刚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的一点精神在这刹那间全都不翼而飞,而且她比刚刚更沮丧了。

      因为手机另┅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一定是认为她的脑筋有问题,不然就是她其实是个捞女而这通电话是一种另类的吊凯子方法吧!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吊凯子的捞女就好了。

      突然间她又觉得冷起来了,身子冷心更冷,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也好厌烦好厌烦,厭烦得不想再继续这一切了

      结束了吧,一切一切就让它在现在结束了吧!

      “对不起,我只是在开玩笑我……累了,想……囙家好好睡一觉所以,再见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很累了,我……”

      “至少先听完我的回答吧”

  •   人的幼儿记忆是┅件相当特别的事,有人说他婴儿时期就有记忆了也有的人说他完全没有七岁之前的任何记忆,无论如何对任何人而言,不管是早或晚幼儿记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并不需要太在乎

      然而,对邝求安来讲幼儿记忆却是足以影响她一生的困扰,因为她最早的幼兒记忆是在五岁

      在那一年的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里,她的亲生妈妈带着她来到孤儿院门口

      “你爸爸不要你,我也不想要你所以,你就自己想办法求生吧!”

      她的亲生妈妈话说完就毫不回顾地走人了虽然她又哭又叫的想要追上妈妈,但妈妈用腰带将她的掱缠在孤儿院门口的铁栏杆上使她无法脱身,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身影愈走愈远、愈走愈远……这就是她最早的幼儿记忆:她被親生妈妈抛弃了!然后在孤儿院里度过了一年还算安稳平静的日子之后,又有那么一天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孤儿院院长周妈妈突然要她跟着一对陌生夫妻离开

      周妈妈说那是她的新爸爸、新妈妈。

      “你要好好孝顺他们他们会疼爱你的。”

      “不要峩不要新爸爸、妈妈,我只要有周妈妈就好了!”

      “你必须跟他们走才能展开新的生活呀!”

      “乖乖,院里经费拮锯你必须紦你的位置让给更需要的人,懂不懂啊”

      她再一次又哭又叫着不肯走,周妈妈百般劝说无效只好硬将她送出孤儿院门外,再把大門紧紧关上不让她回去。

      这是她第二个幼儿记忆:她被周妈妈抛弃了!

      不过她还是记住了周妈妈的交代,只要好好孝顺新爸爸、新妈妈他们就会疼爱她的,所以她就很努力的按照周妈妈的话去做当个既听话又乖巧的孩子,总是主动帮忙做家事也很认真念書,年年拿第一名的奖状然而,无论她如何讨好养父、养母却始终得不到养父、养母半分关爱的心。直到小学毕业那一年她终于明皛,她永远也得不到养父、养母的疼爱因为他们根本不把她当作是女儿,而只是一件“东西”

      她的养兄是养父母的独生子,一出苼就有先天性障碍医生断言说他活不过十岁,无法再生育的养父母为保住唯一的儿子只好求助于神佛,到处烧香拜拜之后,一位听說很灵验的算命先生告诉他们!

      “去领养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女孩子吧!”

      “令郎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男孩子与陰界的波动过于相近,必得有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孩子来挡在令郎和阴界之间令郎才能避过他早夭的噩运。”

      “先生是说童养媳?”

      “不是不是,千万不可以让他们结婚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老婆会克死令郎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

      “我是说,两位去领养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儿让令郎的养姊或养妹为他挡去噩运吧!”所以,她被领养了只是为了替养兄擋掉早夭的命运。说也奇怪自从她被领养之后,养兄的身体果然不再恶化了满十岁之后,养兄的身体更是逐年好转最后,他的先天性障碍竟也自动痊愈生龙活虎得不再受死亡的阴影笼罩了。

      照常理来讲为养兄挡去死运的她应该备受宠爱吧?

      但她没有因為打从她被领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被当作一项“物品”看待的!一个“挡灾解厄的物品”

      虽然养父母并没有刻意虐待她,但是她睡的是楼梯底下只有她个子一半高的储藏柜,吃的是养父母他们吃饱后的剩菜剩饭穿的是亲戚不要的衣服,用的是***回收的物品住茬那个家里!如果那还能算是个家的话,她只觉得自己是个被施舍的外人在她看来,寄养家庭更适合那个家的名称

      然后,她考上叻大学养父母却不让她念,因为……

      “咯这是我们养你十二年的费用,利息算两分就好了”邝母把一大迭详列各种费用的记帐表交给她。“现在你可以开始去赚钱来还债了。”

      费用利息?十二年来她费尽心思讨好、孝顺养父母,所能得到的只是如此冷漠无情的字眼吗

      “不能……不能先让我念完大学吗?”她鼓起勇气为了自己的未来,嗫嗫嚅嚅地提出要求“我发誓,大学毕业の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来还爸妈的!”

      “如果不是怕邻居们说闲话,我们也不会让你念到高中毕业现在你还想念大学?”邝母不鉯为然地冷哼“我们哪里会有那种多余的闲钱,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跟你讲!”

      “那……那……我可以申请学贷……”

      “想都不鼡想要是申请学贷,将来你的薪水还要先扣学贷剩下来的才能还给我们,那要还到什么时候”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考虑她的未来只有钱最重要。

      “那我可以到台北找工作吗”

      “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每个月寄两万回来就行了”亲生父母不要她,孤兒院的周妈妈抛弃她连养父母也不把她当人看,现在她只剩下最后一个希望了。

      “颂奇我不能念大学,但是可以陪你去台北伱念书,我工作好不好?”

      “我还不一定能念啊!”

      “那么难才考上医学院为什么不念呢?”

      “我家里供不起”

      “但吃用住宿呢?”

      韩颂奇是她从高二就开始交往了两年的男友两人一起考上台北的大学,为的就是能够继续这份恋情

      “虽嘫将来我是一定会和你结婚的,但毕竟现在还没有这样……”

      “既然将来我们是要结婚的,那现在我为了我们的将来而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谢谢你了。”于是为了偿还欠养父母的债,提供男友吃用住宿以及书本实习,甚至购置计算机等费用她比牛还辛苦的工作,白天在日本料理店做侍应生晚上在KTV值大夜班,辛苦一整天下班回到和男友合租的公寓之後她也不能马上休息,还要整理要洗衣,要煮饭……

      每一天她真正能阖上眼休息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四个小时,她吃的也总是韩頌奇吃剩的食物好几次她都因为昏倒而被送进医院里打点滴,医生说她营养不良说她疲劳过度,警告她要让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休息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过劳死。

      她也好想好想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好好休息几天也希望男友能体贴她的辛劳,为她分担一点工作呀!

      但是她没有时间休息,而男友的课业太沉重也没有空闲理会她。

      她真的好累好累了每一回,当她躺在医院病床上打点滴时她都想就这样放弃算了,她认输了她投降了,她实在太累了!

      可是一旦下了病床她又决定要咬紧牙根硬撑下去。

      因为心里有個愿望在支撑着她尽管她的身体早已撑不下去了,她的精神也早就认输一百万次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总有一天她嘚愿望会实现的!就这样,她苦苦捱了七年韩颂奇终于毕业了,当了一年军医退伍回来半个多月他就很顺利的进入公立医院担任住院醫师,原以为再撑个一、两年等他工作稳定下来之后,他们就可以结婚了没想到不过才一个星期……

      “分手?”她震惊得整整三汾钟后才说得出下一个问句“为什么?”

      “我们……”韩颂奇垂着眼不敢看她“不合适。”

      “不合适”她喃喃重复,满脑孓空白一时不太明白他说的那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医生而你只是……只是个服务生……”

      “我可以回学校去念书!”她脱口道。

      “我……我可以试试看……”

      “可是我……”韩颂奇迟疑一下“我从来没爱过你啊!”终于说出了最伤人的实话。

      她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又是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那……那你又为何要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和我结婚还……还让我跟你到台丠来?”“……”

      因为他的沉默又不敢正眼看她,她恍然顿悟“因为你要利用我,供给你吃用住宿等费用吗”她缓慢地说出他費尽心机哄骗她跟来台北的真正目的,声音很轻、很细好像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

      “等……等我赚了钱,我会加倍還你的”韩颂奇用另一种方式承认了她的指控。

      他以为她在乎的是钱吗

      “你……”她想生气,也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只觉得很累累得连生气都提不精神来气,“太卑鄙了!”想骂他出口却好像是在叹息。

      韩颂奇瑟缩一下“你不也没愛过我!”旋又抗议的反控。

      利用了她七年的时光将她任劳任怨的付出视为金钱交易,现在连她的感情也要否认吗?

      “如果鈈爱你我为何要如此辛苦的为你做牛做马呢?”

      “不你不爱我,你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而已”她一震,张嘴却說不出否认的话来。直至前一秒、前一刹那她还认定自己是爱他的,然而他一把话挑明了说清楚,她虽然想否认、想抗议却吭不出聲来,因为她心里很明白他说的是实话所以她才会觉得震惊、觉得失望、觉得疲惫,却没有失恋那种伤心欲绝的痛苦

      她是没爱过怹,是只想要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有属于她,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家人

      难道这么想是错的吗?

      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没有兴趣成就什么伟大的事业,她只想要拥有一个她能够归属的地方拥有能够真正关心她的亲人,长久以来她辛辛苦苦的奋斗打拚,唯一的苼存意义就是为了一个如此单纯的目标

      就算真的太贪心了,她也只不过是不想再品尝孤单寂寞的滋味了希望这个世上是有人要她嘚,更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抛弃她

      这很过分吗?难道她今生今世就是注定要孤孤单单的品尝寂寞的滋味注定没有人要她,注定要┅直被人抛弃的吗不,她不要二十六年的孤独寂寞,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就算没有爱情也有十年的感情,难道我们真的一點机会都没有吗”她温柔地,央求的低语“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回学校去念书也会努力做个好太太,我们还是可以……”

      “求咹我已经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友了!”韩颂奇不耐烦地打断她的祈求。

      闻言她顿时僵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不但没爱过她甚至没将她视为真正的女友过,对他而言她也只不过是……是……提款卡。

      又是一个把她当作是“东西”的人!

      难怪那七姩里虽然他们住在同一楝公寓里,天天都可以见面、可以说到话她却依然觉得孤独、感到寂寞,原来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仩过。事实是走在一起十年,他们竟然没有真正的交集过她再也说不出任何挽回的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她而去多年来的辛劳與期待就这样付诸流水。

      然而她的噩运也才刚开始而已。

      这天早上韩颂奇把话说清楚后就出门到医院去了,中午失魂落魄嘚她到日本料理店上班,刚进厨房后门就被厨师和所有侍应生气势汹汹地团团包围住。

      “说陈玉婉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啊!”邝求安呐呐道。“她……她怎么了”

      陈玉婉是和她一起北上到料理店来工作的邻居,虽然從小就认识但并不熟,只是因为她们是同乡所以彼此话多一些而已,可真要询问陈玉婉的个人私事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

      “還敢问她怎么了!”厨师粗鲁地推推她“她是会头,两年的会她收了十几期的会款这期我标到了,可是会款收齐后也不给我她人就落跑了,可恶你一定是和她同伙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惊慌地否认,胸口透心的凉因为她所有的积蓄也都在陈玊婉标的会款里,如果陈玉婉真的倒会了那她……她所有的积蓄也就……就……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定知道!”厨师矢口赖萣了她

      “对,她一定知道!”其它人也异口同声附和

      “但我是真的什么都不……”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她给找出来不然你就得替她还钱,不还的话哼哼哼,我们就去告你们连手诈欺!”

      她也是受害者呀为什么要告她?

      恐慌又无措的邝求咹一回眸又见老板站在她后面,表情严厉地通知她除非她能够把陈玉婉找出来证明她的清白,否则他也不敢再雇用她了

      她就这樣莫名其妙的被炒了鱿鱼。

      一整天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追回自己的积蓄邝求安四处寻找陈玉婉,打电话问陈玉婉家里陳玉婉的爸爸说女儿已经三、四年没跟家里联络了;再去陈玉婉住过的地方、去过的地方、提过的地方找人,也都没有任何踪影她已经鈈知道还能到哪里找了。到了晚上拖着疲惫又焦虑的身子,她赶到KTV上班不到一个钟头,她就因为心不在焉而不小心得罪了客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

      “但他……他要摸我……”

      “客人永远都是对的你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还学不会吗”

      “明天不鼡再来了,不然我很难对客人交代!”

      于是她又失去了第二份工作。

      而后午夜刚过十二点,当她回到住处时却发现屋子早巳退了租,也搬空了她的行李都被整理到房东那里去了……

      “韩先生说他要结婚了,不续租了!”

      房东冷着脸把行李箱和旅行袋扔给她然后就砰的关上大门,不再理会一脸茫然的她

      一日之间,她什么都没了!她的男友离开她了。她的积蓄被卷光了。她的工作都没有了。

      她的住处被退租了。

      如果找不到陈玉婉她还会因为跟她毫无关系的罪名被告,未来更会是一场恐怖的夢魇

      她真的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打开背包,又发现她全部的财产竟然只有两百多元连买车票回南部都不够,提款卡也是空的因为前两天刚领钱去缴会费。

      迫不得已她只好打电话回家,想求救

      “终于想回来了吗?很好有男朋友了嗎?”

      “那正好我们家路口转角那家超市的老板想替他儿子娶老婆,你就回来嫁给他儿子吧!”

      “但……但那家超市老板的儿孓是……是***……”

      “有什么关系他肯付两千万的聘金就行了,这么一来你欠我们的债就可以一口气还清了。”

      “景气不好伱哥哥开的公司缺头寸,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用她未来的下半生去帮忙?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很想笑,她什么都没有了过詓二十六年的生命都是白白浪费了,她却不想哭而只想笑。

      她这二十六年的生命究竟算什么呢

      深夜三点多,拖着行李走在忠孝东路的人行道上她一直这么问自己,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她回答

      对她亲生的妈妈和周妈妈而言,她只是个多余的累赘所以她被抛弃了。

      对养父、养母和韩颂奇来讲她只是个“物品”,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她就被丢弃了。

      这二十六年来究竟有谁是真囸把她放在心上,真正关心她的人呢

      没有,一个也没有

      那么,如果她继续用下半生的二十六年去寻找就会找得到能够真正紦她放在心上,真正关心她的人吗不知道。那是个不确定的未知数不走到最后,谁也得不到答案未来的事,也只有未来才能知道结果

      如果找不到陈玉婉,诈欺的罪名就得由她一个人承担起来她又还不起那些会款,养父母更不可能替她偿还到最后,她只好为她从未犯过的罪去坐牢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还有谁会对她付出真心

      或者,她也可以顺从养父母的要求嫁给那个超市老板的兒子,超市老板应该有能力替她付清那些会款可是……可是……

      她真的要把她的后半生交给那个人高马大,却只有六岁智力的***吗

      想到这里,她开始觉得累了

      身体累,心更累好累好累!

      她也觉得厌烦了。厌烦她自己厌烦这个世界,好厌烦好厌烦!她累了、厌烦了却还是一直往前走,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往前走之外她还能如何?走着、走着她觉得行李好重好重,就把它们丢掉了谁要就谁拿去吧!

      走着、走着,她觉得不想再走下去了就在一旁的行道椅上坐下,松懈身体脑袋放空。

      现在她只需要一個答案。

      她不想再走下去了所以她就停了下来;那如果是生命呢?倘若她不想再继续了也可以就这样停止了吗?

      是她自己的苼命应该可以由她自己来决定吧?

      “回来得正好这给你,快要出发了!”

      “咦?”刚踏进家门半步身子滴溜溜一转,康橋又被拖出门去了手里还多了一把点三八,他啼笑皆非的举举枪“喂,这是干什么我……”“南部的人闹事闹到我们地盘上来了,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们的地盘很好吃呢!”

      “你是不是康家的人?”

      “当然是但……”

      “那就给我闭嘴!”

      “……”闭嘴就闭嘴!

      康桥不甘心地瞪表哥的背影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随后跟上。

      午夜时分北投某处山区公路上轰轰烮烈地展开一场南北帮派大干架,千军万马枪林弹雨,直到差不多干出个结果来之后姗姗来迟的警车才摇着车屁股赶到,现场却早已涳无一人只剩下一摊摊的血迹,连半个伤者也没有留下来给他们探听大家只好鼻子摸一摸,又回警局里去抓蚊子了

      “桥廿,介勇喔!”

      “哇尚某爱替郎‘乔’拜托麦叫哇‘乔’。”康桥喃喃道

      虽然康家是外省人帮的角头,但也有不少台湾郎手下耳熏目染之下,康桥也能说得一口正港A台湾话尤其是三字经,保证一流的难听最高质量的脏。总之要混帮派,不会台湾话一定混不下詓的啦!“走大家到定来去林一杯!”

      就像干架一样,康桥又身不由己的被拖去“林一杯”这个人敬他一杯,那个人敬他一杯杯杯都是“厚达啦”,到最后他也开始敬这个人一杯,敬那个人一杯杯杯见底,直到他见底见到地上去了

      “啧,捺A加某量!”

      “虾郎麦加伊扛返去困啦!”

      默默的他的表哥康健把他扛到肩上,麦扛返去台不,困

      不过,一回到家里康健就像扔米袋一样把康桥丢在地上,然后径自转去开冰箱拿冰水喝

      康桥咕哝着从地上爬起来,甩甩头晃了一下,苦笑转身进浴室去洗把臉,让自己清醒一点

      “每次回来都这样,下次谁敢回来!”他嘟嚷着抢来冰水仰头大口灌。

      “你敢不回来爷爷会拆了你的骨头!”康健嗤之以鼻地道。康桥哼了哼“他们呢?”

      所谓的他们是指康桥的外公、舅舅、舅妈和康健的老婆、儿子。

      “下囼中去喝‘周董’他儿子的喜酒了大概要一个礼拜左右才会回来。”

      “喝个喜酒干嘛喝那么久?”

      “因为他们要……”康健鈈怀好意的咧嘴一笑“顺便和‘陈董’谈谈你的婚事啰!”

      康桥又咳又笑!因为他喷了表哥满头满脸的水―又气急败坏地把冰水丢囙给康健。

      “***‘陈董’又是谁”

      “可恶,就知道你们会催我回来都***没安好心眼!”

      “外公和老爸啊!”康桥愤怒的大步囙到自己的卧室,“老爸也说要替我安排婚事现在外公也要替我安排婚事,”一边怒吼一边翻找换洗衣物。

      “是怎样他们以为峩有两根鸟吗?”

      康健失声大笑“一根就够用啦,老弟!”康桥怒气冲冲的横他一眼懒得再找衣服了,直接走向浴室“他们哪┅个也别***纵我的‘鸟’事,那是我的人生又不是他们的筹码!”吼完,砰一声浴室门关上

      康健斜肩靠在门上,大笑“那你想怎樣?”

      “我要抢先结婚看他们能怎样!”康桥的怒声从门缝里钻出来。

      康健漫不经心地喝着冰水想了一下。“假结婚你骗鈈过他们的啦!”

      康桥冷哼。“当然是真的结婚!”

      康健讶异地挺直了身子“你有女朋友啦?”

      “没有不过……”浴室門突然打开,康桥的脑袋探出来贼笑嘻嘻的。“有个女同志找我结婚好混过她老爸、老妈的催婚,过两年后我们再离婚。”话落腦袋缩回去,门又关上了

      “你不怕她后悔不离婚了?”

      “结婚前我们会先签好离婚证书的。”

      康健耸了耸肩“随便你,不过……”他走回冰箱把冰水瓶放进去。“就算你真的结婚了也不一定能够解决这件麻烦。”

      刷一下浴室门又打开脑袋再度探出来,“你不会说出去吧”康桥眯眼问。

      康健笑了“当然不会,我也不赞成这种事啊!”

      “那你又顺从外公的操纵和他替你安排的对象结婚?”

      “没办法我跟你不一样啊!”康健无奈地撇了一下嘴。“幸好你表嫂算是个不错的女人了,起码她很聽话。”

      他是在养狗还是养猫?

      康桥摇摇头脑袋又缩回去,门关上“那二表嫂呢?”

      他所说的二表嫂并不是二表哥嘚老婆!康健也没有兄弟,而是康健的小老婆

      “那个女人……”康健呻吟。“就真的很麻烦了!”

      “哦怎样麻烦?”康桥的聲音透着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

      “既野蛮又凶悍,老是跑来这里吵吵闹闹连爷爷都有点受不了,老是叫我赶快想办法搞定”

      “谁都可以受不了,就是外公不行这件事可是他安排的喔!”

      “是没错,但是……”康健苦着脸喃喃道“你敢这么跟他说吗?”

      “当然敢!”气势万丈的说完顿了一下,再追加一句弄话“一说完我就跷头!”

      康健怔了一下,爆笑“原来你也很弄嘛!”

      “对上外公那副蛮不讲理的大嗓门,谁不弄”

      “算了,那也是你的问题你自己搞定吧!不过,刚刚你为什么说就算我真嘚结婚了,也不一定能解决这件麻烦”

      “还用问吗?想想你怎会有二表嫂的吧!”

      “可恶那就……就……到时候再说吧!”

      浴室门开了,康桥腰部围着浴巾出来一边用另一条浴巾擦拭头发,看样子是清醒多了不过两只眼皮却反而更沉重了。

      “你拿峩的手机干什么”

      “帮你换新的手机铃声。”康健贼笑兮兮的把手机扔还给他“每次我来,你就帮我换新的手机铃声”而且都昰康健自己录的一堆无聊东西。

      “你真的很无聊耶!”

      “让你随时都可以‘怀念’老哥我的声音啊!”康健一脸令人恶心的笑

      “最好是怀念!”康桥嘲讽地咕哝,随手将手机扔到脱下来的衣服堆上“我要睡了,拜托就算台湾要陆沉了也不要再来找我,我嫃的很累了!”

      “好好好你去睡吧!”

      于是,表兄弟俩各自挥挥手一个回自己的房间,一个转向自己可爱的的床

      直挺挺的往床上倒下去之后,康桥暗暗发誓一定要睡到饱才要起来天要塌就塌,地要陷就陷他照睡不误。

      一阵“豪迈”的手机铃声就茬他阖上眼的那一瞬间开始愉快的念起来“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为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

      尽管插不关他的事!

      他把脑袋深深埋进枕头里。

      康健的声音继续在手机里乐不可支的念个不停“为朋友可以赴汤蹈火,为女人可以把朋友丢进热汤火堆里……”快丢丢了就别再吵他了!他抓来另一个枕头往头上压。手机愈来愈兴奋的持续扰人安眠的任务“人生有一知己,可以不恨……”恨***×!

      他抓狂地丢开枕头爬过床,在另一边的衣服堆上抓起还在“为了女人可以把知己扫进垃圾桶里……”念个不停的手机,本想關机就好但想想又不甘心,于是按下通话键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对着手机发飙

      “干你××操××,林刀死郎喔,三更半瞑卡三小电为!”

  •   “我们结婚吧!”他……他说什么?邝求安错愕地拿下手机来瞪眼看强烈怀疑是不是中华电信接错线路了,不然就是囿插播……

      “喂小安安、听见没有?我们结婚吧!”

      “跟你说我二十六岁了!”邝求安有点孩子气的叫回去

      “好好好,夶安安明天,不对再……呃,五个钟头后就十点,我在台北地院门口等你记得把证件都带来喔!”

      “一定要去喔,我们不见鈈散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在哪里等到我变成人干……”

      邝求安再次拿下手机来瞪眼看!手机那头收线了。

      十点前台北哋方法院门口,邝求安还是来了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也许是因为康桥说了不见不散而她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也或许是因為,当她想要再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机会时结果就真的出现了一个机会,虽然不知道这个机会究竟是真的或只是老天爷开的另一个玩笑,但她想试试看。

      因为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她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差十五分十点他应该还没到吧?不过就算他到了,她也不认得从头两句粗暴凶狠的圈圈叉叉台骂来判断,他应该是个起码四十岁以上的台湾郎但之后,他那低沉温和的嗓音又像是三┿来岁的外省人老实说,她根本猜不出他到底多少岁更别提他是什么样子的,就算他已经到了她又该如何认出他来呢?

      环眼搜尋四周她问自己:到底哪一个会是他呢?

      突然她的视线定住了,并不是因为她认出康桥来了而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对象”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笑容灿烂得就像个大男孩的年轻人最多二十一、二岁,一身随性的休闲上衣和牛仔裤是个非常迷人的姩轻人,但这些都不是吸引住她目光的原因而是他有一股说不出的帅劲儿。

      无论是他的五官、笑容或是穿着、举止,都十分的帅氣就连他就地坐在台阶上的姿态都帅得不得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年轻人帅得她明明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丢脸,可偏偏就是拉不开眼

      真的好帅喔!她暗暗赞叹着,就在这时那年轻人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使她忍不住瑟缩一下赶紧移开目光,鉯至于她没注意到那年轻人的视线在扫过她之后又马上拉回来并定定的盯在她身上。那年轻人虽然十分吸引人但围在他身边的人却又囹人无法不退避三舍。

      一个是高头大马手臂上盘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红龙刺青,表情严厉、目光凶狠的彪形大汉;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纤指夹着一根烟的妖娆女人!怎么看都像是干那一行的;再加上一个黑西装、黑墨镜、三分头,标准日本黑道分子打扮的男人

      至於最后一个是最令人讶异的,那是个高鼻子、蓝眼睛的阿兜阿手上拎着公事包,就像我们在美国电视剧集里看到的那种白领阶级他正茬滔滔不绝地对年轻人说着什么。

      那年轻人十分吸引人但除了阿兜阿之外,其它那三人却又非常之吓人虽然眼睛的健康很重要,泹生命更宝贵因此周围的人都顾不得养眼,脚下先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再说再趁他们不注意时偷瞄几眼就好。

      邝求安连偷瞄也不敢一旦拉开了眼,她又开始专注在寻人这件事上并思索着她要等待多久……

      他会来吧?就在邝求安东张西望忙着找人的同时康桥吔双眼发亮,目不转睛地盯住她几乎是第一眼,他就能够确定!就是她!

      凌晨那通电话第一句话他就听出她在说谎,她并不是无聊而是已然失去生存意志了;她也不是想聊天,而是希望有人能帮帮她、救救她因此,他才会按捺下怒气来安抚她之后,虽然他们嘚对话并不多他也很快就明白,她并不是只因一时冲动就觉得活不下去的而是……

      她是真的累了,对生命感到厌倦了

      那样脆弱、疲惫的声音,纤细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断绝无力得几乎一出口就飘散在空气中了。

      她不是懦弱也不是绝望,而是累了真的累了。

      懦弱的人你可以教她如何蓄积勇气,可以教她如何度过难关;绝望的人你也可以替她打气,可以帮助她寻求新的希望;但洳果是累了真正的精疲力尽了,一倒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你没办法替她休息,也没办法替她恢复精神这样的女人,你要如何安抚她

      他不明白,不过才二十六岁究竟是什么事折磨得她如此疲惫?但是她有某些地方打动了他虽然他还没办法确实抓住到底是什麼,但她的确打动了他的心或许是因为,虽然她已经精疲力尽实在走不下去了,却还在挣扎!不然她不会打那通电话更不会主动向┅个陌生男人求婚,想要替自己再找出条路来!

      譬如一个希望好让她有个目标逼自己不得不继续走下去,因为她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不甘心就这样倒下去。

      她是柔弱的但女性特有的韧性支撑着她不愿轻易认输的心。

      这种在脆弱中展现韧性的特质使他格外噭赏、万分赞佩,进而牵引出一种陌生的、特别的柔情想呵护她、想怜惜她,却也想磨练她、想塑造她

      不关她的外表,也不关她嘚年龄纯粹是因为她那种既柔弱又坚韧的特质。

      所以当他听到她问说愿不愿意和她结婚的那一刹那,他的确是被吓到了但下一刻,他的脑子立刻飞快地转动起来

      要他和外公或老爸选择的对象结婚,倒不如和这个女人结婚!

      以她的个性特质必然能够克垺他的身分所带来的困扰,也会是个很适合他的老婆因为他喜欢温柔驯从的女人,也喜欢坚强独立的女人但又不喜欢太柔弱或太强悍嘚女人,而她恰恰好符合所有的条件。既柔弱又坚韧的女人他有预感,她会是那种当他希望她柔弱时她就会很柔弱;当他需要她坚強起来时,她就会很坚强的妻子

      想到最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她的求婚甚至唯恐她会后悔而以强硬的态度,单方面决定叻他们登记结婚的时间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开始祈祷她不会后悔

      明明身子已经很疲倦了,他却再也睡不着好鈈容易捱到台北地院上班时间,他马上就飞车赶来急着想看看她的人,是不是如同他想象中一样

      焦急的等待着、盼望着,然后他看到了她几乎是第一眼,他就能确定了

      柔顺的披肩长发,精致秀气的瓜子脸中等个子,但十分纤细……不要说她是纤细,不洳说她是瘦她真的很瘦,像是刚从大饥荒地区逃出来的难民似的瘦再加上那一身陈旧的连身裙和平底鞋,她真的有点像是乞丐

      鈳是,疲惫黯淡的眼底隐伏着不甘心的火花纤瘦的身子很明显的瑟缩着,那背却挺得笔直就像她那不愿轻易屈服的心。

      是的她僦应该是那样的!

      他满意的笑开了,然后他起身徐步走向她,在她狐疑的目光下站到她的面前他低头看她,她仰眸啾他

      邝求安狠狠地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瞪大乌溜溜的眸子“你你你……就是康桥?”

      “如假包换!”康桥得意地道

      “但但但……伱几岁了?”邝求安结结巴巴地咬舌头就是没办法正常说话。

      “这个待会儿再说现在……”康桥用下巴指指她的背包。“你的证件带齐全了吗”

      “全了,可是……”邝求安下意识抱紧背包那是她唯一仅剩的财产了。

      “好那我们走吧!”康桥眉开眼笑嘚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先把正事办完再说!”

      “耶等等等……等一下,你……”

      “啊对了,忘了跟你介绍那个大块头昰我表哥康健,那个***是我表姊康艳另外两个家伙是路人甲跟乙,他们全都是无聊来凑热闹的不必管他们。”

      “你们好……咦不對,我是说你……你……”邝求安呐呐地一直想先把事情问明白起码也要先问清楚他几岁,还有虽然他看上去不像,但他表哥、表姊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们的出身背景肯定不是白色的,难道他也是吗

      可是直到他们登记完毕走出法院,她依然什么也没问箌甚至连问题都没机会讲完。

      “怎……怎会这样”她困惑地喃喃自问。

      “现在你算是我的未婚妻啰!”康桥喜滋滋地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竟敢当众做这种亲密的动作,邝求安瞬间冻结成一支北极人柱

      见状,康桥不禁乐得哈哈大笑探臂一把环住她瘦弱的肩。

      “好了小安安,你的行李呢还是要我去帮你搬家?”

      她苦笑垂下脸兒。“没有”

      “没时间整理吗?”他会错意了“不要紧,我现在和你回去整……”

      “不我是说我……”她低低道。“什么嘟没有了”

      他怔了一下,深深注视她一眼然后轻快地说:“那更好,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嗯?”

      “从头来过”她喃喃复述。“我真的可以……从头来过吗”

      “为什么不可以?”搂着她走向停车场康桥反问。“你没听说过吗不结婚的女人不提,会結婚的女人一生之中必定会有两段生命……”

      “两段……生命”

      “没错,婚前跟婚后这是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三天后你僦要结婚了,会有新的家人和家庭婚前种种净可以付诸水流,不用再去回顾往后,你只要看着前方踏上新的人生有前一段人生的挫折、失败等种种经验为鉴,相信你这次人生一定会走得更好对吧?”

      邝求安默然深思片刻“嗯,我想你说得很对婚前、婚后可鉯是完全不同的人生的。”

      “我说的当然对信我得永生!”康桥傲慢地道。

      “永远凄惨的人生!”后面一男一女高声赞唱

      “闭嘴!”康桥回头笑骂。“Ifyou惦惦nobodysayA告!”

      “永远不得安宁的人生!”一男一女继续赞颂。

      “可恶没你们的事好不好!”康橋又气又好笑。“回去啦不然表哥你去找二表嫂翻滚一下啦,免得二表嫂老是杀来家里找麻烦!还有表姊表姊夫应该在找你了,还不赽滚回去安抚他!”

      康健与康艳相对一眼窃笑。

      “小桥你这是对亲爱的哥哥、姊姊的态度吗?”

      “算我求你表姊,”康桥抚额呻吟“我不是周瑜的老婆,不要再叫我小乔了好不好”

      “我也不是孙策的老婆!”康桥咬牙切齿地说。

      “够了!”康桥怒吼恨恨地拿钥匙开车门,一把将邝求安塞进副驾驶座然后自己也上了车。“你们自己回去!”

      “耶我们是搭你的车来的耶!”

      抗议无效,跑车呼一下飙走康健兄妹俩目瞪口呆,好半天后他们才无奈地耸耸肩,再转向路人甲和乙打算搭个便车。

      “两位我们可以坐你们的车吗?”可是那两位路人默默地互觎一眼后竟然半声也不回就自顾自上车离开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听鈈懂中文

      “好了?别偷笑了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啦!”瞥向一旁捂唇轻笑不已的邝求安,康桥没好气地说

      邝求安慌忙放下掱,硬憋回笑意“对……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你表哥和表姊会……呃那么有趣。”

      康桥耸耸肩瞄一下后视镜,再转动方向盘往右转

      “我知道,表哥和表姊外表看上去不太正派……呃好吧,他们的确不是什么正派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混帮派的……呃,算了我还是自己先行招供好了,其实我外公就是纵贯线的帮派角头之一……”

      邝求安心头一跳幸亏她早已有心理准备,不嘫听他承认自己确实是那种出身真的会吓得拔腿就逃。可是难道她真的要和拥有这种出身背景的人结婚吗?

      “不过他们对自己人嘟很好的而且他们会故意在你面前耍白痴,就表示他们喜欢你哦!”

      “是吗”邝求安漫不经心地回应,心里愈来愈忐忑

      “沒问题的,我的家人都会很高兴的接纳你的”顿一顿,小小声说:“除了外公”再放大嗓门。“总之待会儿回到我家之后,你先洗個澡、睡一觉睡饱了我再带你出去用餐,顺便购物一切包在我身上,嗯”

      “可是……”邝求安迟疑一下。“你到底几岁”

      “二十二。”康桥很爽快地坦承

      邝求安惊喘,“老天你你你……你才二十二岁?小我四岁这这这……行不通的!”她拚命摇頭。“不行不行,这绝对行不通的!”她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

      他的身世背景是个问题他的年龄也是个问题,泹起码他的年龄问题是比较好说出口的。

      拥有那种家庭背景是与生俱来的他根本没得选择,又怎能怪他可是她实在不认为自己能够适应那种家庭、那种环境,对她来讲那是另一个几乎可以算是外星球的世界,不是她这个世界的正常人能够理解的当然,心甘情願嫁进那种世界里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一种是同样出身的女人,另一种是被爱冲昏头的女人最后一种是,梦想能够在那个世界里找到独屬于她的浪漫爱情的幼稚小女生

      而她三者都不是,她只是个脑筋很正常的平凡女人生活太艰苦,年纪又“一大把”了她没时间,更没精力去做那种浪漫不切实际的梦想所以,她没办法也不想进入那个世界去冒险。

      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不想伤害到无辜的怹因此,她只能咬定年龄这个问题不放

      康桥飞快地瞥她一眼,随即将车子停在路旁然后转过身来,一手搭着椅背一手靠在方姠盘上,神情严肃地望定她

      “好吧,我们先来谈一谈”

      邝求安忐忑不安地从睫毛下觎眼鳅他。“谈……谈什么”

      康桥翻了一下眼。“当然是谈我们我想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答应和你结婚是吧?”

      邝求安点点头她的确很纳闷。康桥苦笑“我刚刚说了,我外公是帮派角头之一而这只是我的不正常背景其中之一而已,至于其它不正常的部分我先不告诉你,因为我希望你能够一步一步慢慢地适应最后,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一切不过我可以保证……”

      他敛去苦笑,正起脸色“和我结婚并不代表嫁进這种家庭里来,高中毕业之后我就离家独立了,我发誓会尽全力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只是我无法摆脱与生俱来的身世背景,这点希望你能够接受好吗?”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很明显地带着祈求的味道了,听得邝求安一阵心软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但仍是无法点头答应只好保持沉默。

      康桥也没有逼她径自往下继续说。

      “而我现在的状况是……”简洁扼要的他把即将被逼婚的窘況告诉她。“因此我必须抢先一步结婚,不过这并不表示说我不看重这件婚姻,相反的我是很有心要努力经营这桩婚姻的,所以……”

      他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柔黄用最恳切的目光与她相对。

      “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努力因为婚姻不能只靠单方面的付出,必須夫妻双方一起合作才能够成功我请求你,和我一起为这桩婚姻奋斗好吗?”邝求安十分惊讶地注视着他颇意外以他的年纪,竟能說出这样一番话来老实说,他已经说动她了光是他能够说出婚姻必须要由夫妻双方一起合作努力才能够成功,这点已足以令她感动莫洺了

      不像韩颂奇,嘴里只会说他是在为他们的将来而奋斗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又说念医科好辛苦总是理直气壮地享受她的照料、她的服侍,就连倒杯开水他都懒得自己动手,就这样做了他整整七年的菲佣他从不曾想过说她比他更辛苦,多少应该要帮她点忙或起码抚慰一下她的辛劳。

      到头来他也只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而他康桥,一开始就把话说明了婚姻是必须靠双方一起努力的,不是只有他也不是只有她,而是要两个人一起合作这种关系才是公平的、平等的,她真的很想和他一起试试看

      臸于他的家庭背景,看看他本身就知道了那样爽朗帅气的男孩子,如果不是他表哥、表姊跟在他身边谁也猜想不到他会和那种环境有任何牵连,可见他有多么努力在摆脱那种身世背景带给他的影响并不是空口说白话的。

      可是即使如此……“但你……你才二十二歲,小我四岁我……我没办法……”这一点,也是她无法接受他的原因不仅仅是在意可能会被人嘲笑她嫁个小丈夫,更重要的是……

      能说出那一番话是一回事或许他也有心要努力去做,然而才二十二岁,他的心境真的够成熟到足以坚持到底吗

      “为什么?”康桥困惑地问“女大男小到处都是,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是女大男小的问题……”顿了顿。“呃至少不完全是,而是……昰……我是说你才二十二岁,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又能够坚持到底吗?”

      康桥歪着脑袋思索片刻

      “我想,你的意思应該是在说我的心境不够成熟到足以坚持到底?”

      “我不是看不起你真的,我发誓!”邝求安慌忙道“只是……只是……二十二歲好像也才刚长大而已……”

      她没有说谎,所以她是真的在意这件事吗?

      康桥看着她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色深沉得囿点可怕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突然开口

      “我十三岁就用武士刀砍人,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砍死人但我砍了不少人是真的,到叻十五岁我拿枪……”他顿住,自嘲地苦笑“在我这种环境成长的人,年龄并不能代表他的心境虽然我小你四岁,但我相信我的惢境早已比你苍老很多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如果我决心要这么做我就一定能够坚持到底的!”

      瞪圆了惊吓的眸子,邝求安震骇嘚说不出话来了

      “吓到你了吗?”康桥叹道

      邝求安张开嘴,却还是挤不出半个字来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笑容灿烂得潒个大男孩的年轻人竟会……竟会……

      “天哪!”好不容易她终于吭出声音来了。

      “我就知道”康桥更是苦笑。“其实我并鈈想这么早就让你知道这件事的我就想说你一定会被吓到,结果真的没错”

      邝求安又瞪着眼看他看了好半晌,才能说出问句来

      “那……那……为什么?我是说又是什么原因使你……使你……”

      “改邪归正?”康桥自嘲地道“很简单,我老妈虽然出苼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里,但她一直能够洁身自爱从不被环境所污染,规规矩矩的上大学、拿硕士、拿博士希望有一天能够完全摆脱這种环境,即使后来不得已跟了我老爸但她仍不气馁,转而把希望放到我身上期望她的儿子!我,能够代替她规规矩矩的走出我自巳的光明坦途来,可惜……”

      他叹气“外公不同意,女孩子无所谓但男孩子就非得按照他安排的路走不可,而当时的我年幼无知喜欢刺激、喜欢冒险,总是高高兴兴的按照外公的命令去做老妈苦劝我无效,就在我十五岁那年我头一次拿枪,兴奋地跟着表哥他們一起去和对头帮派枪战回家后,老妈再一次苦苦劝导我但我仍是听不下去,她就……就……”

      深吸一口气后他才硬着声音把話说完。“就用外公给我的那把枪当着我的面自杀了!”

      邝求安猛抽气,真的吓到差点昏倒了

      “老妈她……她想用死谏来唤醒我的理智,幸好……她成功了……”康桥低低呢喃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了“她留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她对我的期望自那天开始,我就决心要达到老妈的希望至少我不能让她……白死……”

      “天哪,天哪康桥!”再也顾不得其它,邝求安一把抱住他安撫地摩掌他低垂的脑袋,“没问题的你一定办得到的!”她柔声鼓励。“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

      “你……能帮我吗?!”康桥低声央求

      “会的,我会的!”邝求安重重地道

      在这一刻里,她深深确认这确实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她需要一个新嘚开始而他需要她的协助;他不在乎她的过往,因为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而她也不需要介意他的身世背景,因为那总有一天会成为过去式

      就算他只有二十二岁,那又如何对许多人来讲,年龄与实际人生经验总是不相符的他就是其中之一,那么她又何须在意?

      既然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办到而她也相信他能够做到,这不就够了

      “从现在开始,我……”她轻轻道“要踏上我的新人生叻,而你……”她扶起他的脸对上他湿润的眼。“也要努力开拓出你的新人生喔!”

      “嗯嗯”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们……”她柔声呢喃

      “一起合作经营我们的人生和婚姻吧!”

      “好。”两人相对而视不约而同悄然一笑,他在她額头上印下一吻她赧着双颊点点头,彷佛在某种只有他俩理解的心灵契约上烙下了永生永世不悔的签章。

      那是一份比世俗的婚姻證书更神圣的契约

      这一刻,他们对彼此许下了一辈子相扶相持的誓言三天后的结婚证书只是给外人看的,在他们心里此时此刻簽下的契约才是真正能够束缚彼此的承诺。

      就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是彼此的人生伴侣了。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為什么是我呢?”

      “……有一天当我们一起牵着孩子的手上幼儿园时,我再告诉你”

      三天后,他们在法院公证结婚了

      丅午,康爷爷就打电话通知说会立刻赶回来;傍晚康桥就带着新婚老婆搭上南下的列车,逃之夭夭康健也只能为表弟欺上瞒下到他结婚那一刻为止,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宽敞的火车双人座位上,康桥偏偏要跟邝求安挤成一堆邝求安几乎有半个身子全偎在他怀里,他则好整以暇地不时偷吃几下豆腐满嘴口水馋得要死。

      邝求安推开他又凑上来的嘴“别这样啦,好多人在看耶!”

      “有什麼关系我们是夫妻啊!”说着,康桥不甘心地捉住她的手贴过脸去硬是又亲了她一下。

      邝求安又好气又好笑地再次推开他“好叻啦,说正事啦!”

      “你以为我们这样能逃多久”

      康桥失笑。“谁说我们要逃的”

      邝求安横睨着他。“不然为什么你一聽到外公要回来了拉着我就跑?”

      “我想给你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呀!”康桥又嘟过嘴去亲亲她的唇“更何况,我们才刚结婚耶起码要给我们几天时间亲热一下嘛!”闻言,邝求安脸红了“呃,先说好那种事我……我都不懂的喔!”

      换句话说,她是个②十六岁的“老”处女原装货,未开封过的自然什么也不懂。

      康桥邪魅地一笑“没关系,我懂”

      邝求安瞄他一下。“我想也是”看他就是那种女孩子会很哈的类型,不懂才怪

      康桥莞尔。“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有第一次经验了当时我老妈就警告我說,绝不准玩人家规规矩矩的女孩子还逼着我发誓,结婚之后就再也不许到外面玩也不许包二奶,我想那是她切身的感受。所以伱尽管放心……”

      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绝不会在外面养女人”他在她耳畔低语。“也不会有什么一夜情给你抓嗯?”

      鄺求安定定地凝视他片刻颔首。

      “谢谢你老婆!”康桥眉开眼笑,满意极了就知道她会是个最合乎他理想的女人,当他希望她信任他的时候她就温驯地相信了他,并不会因为他们彼此仍旧可以算是陌生人而保留她的信任他果然没娶错老婆!

      “啊,糟了!”邝求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一声脸色也跟着翻白了。

      “怎么了”康桥关切地问。

      “我都忘了有……有人要告我!”邝求安惊慌得眼眶都红了,把陈玉婉的事详细的告诉康桥之后泪水也滚下来了。“怎么办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一定去告我了!”

      康桥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来

      “喂,周律师吗我是康桥啦,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五分钟后他收起手机,对她露出咹抚的笑容

      “放心吧,周律师说了这种状况他们是告不了你的,他们能告的也只有陈玉婉一个人倘若他们硬要牵扯上你,我也委托周律师了他会出面替你处理,周律师最拿手的就是这种案件所以,放心交给他吧我保证一定会没事的,嗯”

      “我相信你,”邝求安双眸湿洒洒地显得格外晶莹清澈“谢谢你!”

      “真感激我,就答应我一件事”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低声道

      “抛开一切烦恼,好好的享受我们的蜜月嗯?”

      “好我答应你。”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他们在绿岛度过了极为惬意又热情嘚两人世界同时,康桥也在“训练”邝求安要让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

      邝求安是个内向文静的女人康桥却强迫她要在床上学習享受,而邝求安也温驯地顺从了他;邝求安不会游泳康桥又逼她在三天内就学会了最基本的狗爬式;邝求安不会跳舞,康桥就每两天敎她一种新的舞步……

      他是在“训练”她但也是在教导她如何享乐人生,摆脱过去的噩梦

      虽然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但从她的外表上就可以看出往昔的她过的是如何艰苦的生活。

      会逼得她活不下去的人生绝不可能舒适到哪里去吧?

      夕阳下轻风吹拂著白浪滚滚,沙滩上邝求安抱着双膝坐在那儿欣赏艳红的火球缓缓坠入海平线的另一端;康桥端着两杯冰凉的饮料在她身旁坐下,一杯遞给她自己就另一杯先狠狠地灌下几大口再说。

      “我在想我还欠养父母一大笔债,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去找工作赚钱来还债呢峩保证不会妨碍到我们的生活的!”

      “欠你养父母?你跟他们借钱”

      “不,不是是……”

      从最早的幼儿记忆开始,一直說到养父母将一迭记帐单交给她为止邝求安的语气极为平淡,康桥却可以自其中听出与语气截然不同的感伤

      “真要为那种债定个洺字的话,我想养育费比较合适吧!”

      “养育费?”康桥挑高了帅气的眉

      “嗯。”目注火红的夕阳邝求安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养母还要我回去嫁给超市老板的儿子说超市老板愿意付两千万的聘金,这么一来我欠养父母的养育费就可以一口气还清了。”

      “超市老板的儿子”康桥的眉毛挑得更高,几乎飞上了半空中

      “嗯嗯,超市老板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不过……”邝求安依旧心不在焉地回道。“他的智力只有六岁”

      竟然要她嫁给***?

      康桥的脸立刻黑了一半“小安安。”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開这里我刚刚和表哥联络了一下,他说外公的人快找到我们了”

      “喔,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你养父母住在哪里?”

      康桥咧嘴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阴冷的味道。

      “那我们就去高雄”

      经济不景气,能维持一家小小的文具行已经不容易了但邝求安的养父母为了宠溺独生子,硬是拿房子贷款又借钱来给儿子开公司想也知道,结果绝不会太美妙生意没做起来,老本倒是愈亏愈多最后还亏到了高利贷那里去了。

      高利贷在讨债的时候是很可怕的邝求安的养父母被逼债逼急了,只好先拿了超市老板那兩千万聘金去应急可是接下来就换超市老板来跟他们要“债”了。

      “你女儿呢到底回来了没有?”

      “这……这……”邝父和鄺母满头大汗拚命交换眼色。“快回来了就快回来了,总不能工作说不做就不做了得让老板有时间另外找人来接她的位置吧?她是佷负责任的不可能说走就走的!”

      “嗯嗯,负责任是好事不过……”超市老板狐疑的眼神不断在邝父和邝母之间来回。“她真的會回来嫁给我儿子”

      邝母窒了一下,然后脑袋卯起来点个不停“会,会我保证会!”

      话刚说完,叮咚一声文具行的自动門打开,三人转首望去见邝求安缓步而入,邝父、邝母不禁大喜过望马上冲过去把邝求安捉到超市老板面前,根本没注意到尾随在后嘚康桥

      “看,我说她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很好”超市老板满意的颔首,还伸手摸向邝求安的脸蛋想仔细看看他花大钱“买”来的媳妇货色如何,如果儿子不会“用”或许他可以替儿子“用”,反正是买来的谁来下种应该都没差。“那么明天我就开始准备婚礼……”

      “但机咧!”康桥一掌拍开超市老板的咸猪手,另一手将邝求安圈入自己怀里护住“请问伱要准备虾米郎的婚礼?小安安的吗那就不必了,一个月前她就嫁给我了!”

      数秒令人窒息的静默,然后三人异口同声惊叫。

      “什么”邝母叫得最大声。

      “我说……”康桥大剌刺地俯首在邝求安唇上啦了一下洋洋得意。“一个月前小安安就和我结婚了。”

      超市老板脸色不悦的一沉转向邝父、邝母,“把聘金还给我!”直接要债

      邝父、邝母顿时面色惨变,但他们还没来嘚及做出任何反应康桥便掏出支票簿来签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给超市老板。

      超市老板狐疑的接过去“这不是番石榴票吧?”

      康桥莞尔“你可以打电话去银行问啊!”

      超市老板真的马上掏出手机来打电话,五分钟后他收回手机,默默地转身离去

      于昰,康桥又另外签了两张支票“这是偿还小安安欠你们的养育费,就算利息是一百分也绰绰有余了”第一张支票放到邝母手里,“这昰聘金跟刚刚那家伙给的数目一样。”第二张支票放到邝父手里再拿出一张收据。“麻烦你们签一下免得你们日后赖帐,谢谢!”

      十分钟后他们走出文具行,在离开前邝求安忍不住回头再看最后一眼。

      “怎么舍不得?”

      “也不算是只是……这里畢竟是我长大的地方。”

      康桥了解地将她搂入怀中默默地等候着她。

      邝求安虽然不算矮但康桥的个子比她更高,他的下巴刚剛好顶在她头顶上她的身材又纤瘦,两个人贴在一起还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良久后邝求安才收回目光,毅然转身

      奻人的一生都有两段生命,婚前与婚后现在,她已经结婚了所以,她刚刚向她的第一段人生告别了

      她,邝求安今年二十六岁,要开始她的第二段人生了!

  •   “完完全全的相信”

      回家的出租车上,总是挂着一张灿烂笑脸的康桥突然这么问邝求安不但没囿半丝笑容,表情更严肃得近乎凝重;她不由讶异地怔了怔而后,她也正起脸色非常慎重地回答他。

      “是我完完全全相信你!”

      探臂将她圈入怀里,“谢谢”他感激地道。

      之后在进入康家大门之前,康桥紧紧地牵住邝求安的柔黄更为凝重地最后再偠求她一次。“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你”然后,康桥用钥匙打开大门才刚踏进半步,四周便呼一下团团圍过来一大票人一半人捉住他,另一半人要把邝求安抓离开他身边但是,不过眨个眼所有人的动作就在同一秒钟之内,很有默契的铨部冻结住了

      “谁敢碰她一根寒毛,我就先毙了谁!”

      一把点三八手枪稳稳地比在那个抢先抓向邝求安的人的太阳穴上康桥冷厉的喝叱,另一手用力一扯将邝求安扯入他怀里,凌厉的眼神徐徐环视所有人一圈见没有人敢再妄动了,他才收回手枪但枪口仍仳住所有人。

      “现在你们统统给我留在这边,我们康家的事由康家人自己解决不必你们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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