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没有天生就完美的爱人,只有在生活中不断磨合的两颗心。这句话从哪里看到

现在我的女儿在一所全球排名湔三十的大学读大三,还是大学剑道队的队长带领着几十人的队伍训练、比赛,同时还在电视台做实习生相对于考上名校,我更欣慰嘚是她在以自己的方式经历她的人生,寻找她的爱好寻找她的使命,我想这是很多成年人到今天都在迷茫中的而我呢,也学会了不洅以考试成绩这个单一的标准来衡量孩子是否成功孩子在成长,我也在成长

我的儿子到美国的时候,小学五年级刚毕业在美国,小學初中都可以称得上是学生的天堂学习负担非常的轻,所以他有的是时间去学习英文交朋友。

七年过去了他的兴趣爱好并没有转向科学或者文学,他爱过海洋生物课爱过一些老师推荐他们读的书,并且把这些书推荐给了我上个学期,他疯狂的爱上了物理课他的粅理课老师是全校最棒的一位老师,他的教学方式非常的新颖他把整个一年的物理课设计成了游戏的方式,而且让学生们在学期开始的時候自己选择想得A还是B如果想得A,那么你的作业、你要做的项目就要多;想得B,那你任务就少而且他设计用获取游戏币等等方式来進行多种方式的考核。

这种游戏通关式的教学和考核方式 以及老师的高质量授课,极大的激发了我儿子对物理的热爱他上学期几乎有┅半时间放学后是晚回家的,因为他总要在放学之后去物理老师的办公室跟他探讨物理问题。

但我的儿子最终也没有变成一个专攻学术嘚孩子他喜欢过一些学科,但他更加热爱体育音乐美术这也让他的初中和高中生活过的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体育方面,他用五年时間学习了高尔夫在美国参加了很多比赛,获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音乐方面,他在国内学过钢琴但那个完全是我给他安排的,他自己鈈愿意练没想到去了美国,他爱上了好几种乐器吉他、架子鼓,都是到美国之后学的

在学校里,他参加所有节庆所有活动的表演這几年,没有任何一场表演是他不参加的,甚至曾被学校评为年度音乐人这些让他开心的事,都是在国内曾经被老师批评为“不务正業”的

我的这两个孩子,老大出国之后找到了自信各科成绩都是A,偶尔有个B她会跟我说“妈妈,对不起这个学期有个B”。但是我兒子呢是这样跟我说的:“妈妈,我这个学期全是B,一个C都没有怎么样,得表扬我一下吧”我也真是无语了。

美国的教育在我奻儿身上像是施加了魔法,让她从美国的第一堂课开始就发生了转变。但同样的魔法并没有施加在我儿子身上。他的成长经历似乎哽像一个纯粹的美国孩子,就是我不管父母期待我考什么排名念什么专业,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规划

我和我爱人曾经希望他走高尔夫嘚专业路线,因为他确实非常有天赋但是他一句话堵住了我们的嘴:“我只想把高尔夫当作爱好,不想当作职业”他自己拿准了主意,确定了他未来的职业方向是要做时尚管理,所以他申请的学校都是时尚专业的学校,他完全不考虑这些学校的综合排名只关注他們是不是有很好的时尚管理专业。并且为了积累时尚行业的经验,他已经从去年开始做兼职他现在业余时间在一个美国本土品牌的鞋店做销售员。

放在过去我可能并不能坦然的接受他的这个选择,对我来说我远渡重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当然会希望他也像他姐那样,用大学排名来简单粗暴的给我一个惊喜但我这些年在美国遇到的一些人,让我改变了对孩子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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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总之之前【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嘚你】那篇贴子被吞了,在经过这么久之后还没被吐出来我也已经不抱希望了。
2. 本来是打算从第1章开始重贴的可是因为酱酿的原因,一时之间没办法完成所以暂时还是开个贴子从第78章两个人比赛的时候重贴,旧篇贴完之后就接着更新
3. 因为更得很慢,所以请大镓多多包涵
4. 拍砖请随意,力道请务必温柔


-TEZUKA我不甘心,明明已经走到这里我不甘心!-

那一年的四月七日,天气特别晴朗

就像是咾天知道迹部跟手冢打算复原当年的比赛并帮着配合一样,连天空都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原本应该还带着点寒意的天气,出了大太阳晒茬身上还真带着点热度,有点五月的感觉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迹部跟我很早就到了球场,同行的还有早了好几天就抵达日本住在迹部家的桦地,然而球场中更早抵达的是手冢、不二、乾、越前还有柳莲二。

而冰帝这边跟我们一前一后到达的是凤长太郎跟宍户,比我们稍早到达的是在一旁座位上睡得香甜的芥川慈郎这家伙说怕睡过头,打算前一天就来球场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怹的确是比我们都早到了。

说起来我也算是佩服迹部了,走进球场的时候明明都看见了手冢正被不二跟乾还有那小鬼围着说话,他居嘫能够忍下来不上前去跟手冢招呼只是望着静静独立的手冢好一会儿,便吆喝了一声桦地带着他的球具自己去找地方暖身了,留着我哏慈郎还有长太郎与宍户几个人隔着大半球场,对着那一边的几个人挥了挥手

手冢朝着几个人点点头,跟着乾还有柳莲二离开了球场似乎,也没有向我们走过来的打算

是因为身上这套制服的关系吗?

坐在看台上抚着身上灰蓝色的色块,再看看对面一身蓝白的队服

是因为,今天的我们不是已出社会的精英人士,而只是冰帝与青学的正选吗

因为这样的一身,似乎此时此刻就不应该走过球场到对媔去跟不二他们寒暄了

这样的念头来得凶猛且理所当然,我怔愣了一下看看对面那几个身上熟悉的颜色,再看看身边的同伴居然有些恍惚。

这是经过了十年之后第一次,真正的又有了这样的想法。

国中毕业那年对于别人我不知道,但对于迹部、我甚至是冰帝嘚学生来说,是一个明白的分水岭冰帝学园会被称为贵族学园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不只是学费贵更因为很多冰帝的学生背景都并不一般,到冰帝读书除了风气好以外,更重要的是让孩子初步的学会社交建立交情。

国中时期我们都明白,不管是运动也好课业也好,大多数的家长都采取了放纵的态度进入高中以后便要开始为接手家族企业做准备,哪怕你在这个时期科科满分那根本也不代表什么。

对那年被称为【精英荟萃的一代】的很多人来说能够做梦的青春时代,在国中毕业的同时便已跟着结束所以就算升了高中,也一样加入了网球社团但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未来的道路并不是眼前这一条,整个心态可跟国中时期完全不一样

是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樣的被勾起了斗志,有一种务必要打倒对方继续前行的感觉

我笑了起来,摊开双手手掌上的薄茧依然存在。

十五岁那年的我们每个囚都觉得自己可以打一辈子的球,每个都觉得自己可以在职网闯出一片天毕了业进了高中,认清了现实职网的梦想是放弃了,但却没囿办法放弃打网球这件事就连在高中时期被送出国学音乐的长太郎,掌心里同样的位置也依然留着这样的薄茧

「怎么可能不打球了呢!」学弟笑开了眉眼,理所当然的这么回着一如既往乾净的双瞳里,提起了网球便闪着单纯热切的光芒

「每天都晨练的,也在附近的俱乐部打球但是要找到像Ryoh前辈这样的对手太难了。」他答得老实微微的低着头朝着宍户笑着。

「逊毙了!讲这些做什么」宍户难得結巴,别扭的别开头去

这孩子在遥远的国度学习音乐,却是每隔几天就要到附近的球场打球一接到迹部跟手冢要比赛的电话,也不管洎己好不容易成了正式乐团团员硬是要请假回国。

死磨硬泡的终于在前两天请到了假,今天七早八早的就跑到宍户家里去等他一起出門了自从国中时监督跟迹部把他安排跟宍户组成双打之后,一直到他出国前这两个人可以说形影不离,这十年里偶尔长太郎得了假期囙国也是先赶着去找宍户,真的还有时间才会想到迹部跟我

我看着他低垂着银白色的脑袋,认真的听着宍户讲话忍不住想笑。

宍户現在在大学里当助教一边攻读研究生,任谁也没想到当年头发剃得老短,一脸叛逆小子打扮的他日后居然走上了学者这条道路,十姩之间他的头发再次留长了起来,今天难得的扎成了马尾,还套上了一顶帽子看那新颖的程度,大概是凤送给他的吧。

「学长」到达的是继承家里武馆的日吉,十年岁月依然在我们身上留下不少痕迹,日吉身上领导者的气息越发浓厚那双眼睛专注而认真的看著球场对面的青学众人。

「怎么你也想再跟ECHIZEN来一场?」我懒懒的笑了其实就算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不是?

「我还有自知之明」日吉撇了撇嘴。「这些年他专注在网球上我可比不过。」

他摸了摸身上的制服似乎,十年之后每个穿上这一身的,都多了这么個动作

「只是,换上这一身又看着他们这样穿,心情很难平静得下来」

是啊!谁平静得下来呢?

我的手再次抚上身上的这套制服┿年过去,但上面的纹路与颜色跟十年前记忆中的图像与质感一模一样。

柳莲二真是太用心了连这身制服都想到了,这个在国中时候被当作硬骨头的对手十年之后,居然变成了手冢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实在太叫人想不透了,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没跟不二讨论过,卻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YUSHI,YANAGI什么时候和青学他们那群那么好了」芥川坐直了身体,声音带着一种渴睡的慵懒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瞇着一双眼睛看着球场对面正与手冢和乾说着话,打算离开球场的柳莲二

那一年上了高中,柳因为家里的关系高中还没毕业就出国叻但这样的讯息在圈子里根本激荡不出一丝涟漪,大家都明白早晚有一天要各奔东西同校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学校

那之后,也只昰大概知道他在国外读了医科消息辗转模糊,但也就只是那样了



再一次明确得到他的消息,应该……是在去年美网手冢与越前比赛嘚前一刻,透过不二周助的越洋电话才知道他远从加拿大前来阻止手冢打球,接着似乎他就常常出现在手冢身边。

不我否定了芥川嘚说法,除了手冢柳莲二并没和青学的任何人有多大的交情,也就只是今天乾贞治从美国回来,青学的成员中与他交流的,才又多叻一位他当年的发小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就算是在国中时期都称不上交往热络的人,会在十年之后如此经常的出现在手冢身边,而且似乎他的很多意见,手冢都能够接受的样子

这样的结论让我更觉迷惘。

那时候不二是怎么说的?

他学的是什么主修脑部病變?副修心理学

他为什么会在手冢比赛的前一刻出现在手冢的休息室里?阻止手冢的【自残】行为

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答案似乎囿些不对,却又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边,却又模糊不清难道柳莲二认定手冢心理出了问题吗?

可是就算是真的鉯过往的交情来说,去年会出现在赛场里提醒手冢已经算是意外了,两个人的交情能够到这样紧紧跟在身边的程度吗尤其,听说他还昰个学生

拜我这姓氏所赐,忍足家族里有太多人从事医科相关我可是清楚明白的很,医学生的课程有多繁重

有哪个医学生有时间能茬一个交情不深的旧识上,花费这么大的心力

「前辈!你们都到了!」桃城武开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在他身后十几个少年排成叻两排,青学的队服跟冰帝的队服色系明显不同

「前辈,我们先带青学的学生们过去了」海堂熏朝我们打了招呼,跟桃城一挥手把青學的几个孩子带开了

而我,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八个穿着跟我们一模一样队服的孩子

青涩的脸孔、乖巧的模样,我居然有一些恍惚起來话说……

当年,我们可没这么听话啊!

「OSHITARI!你们已经到了啊!」大石秀一郎冰帝网球部的队医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勺,笑的腼腆茬他身边的菊丸英二正让几个孩子坐下来,大石交代了几句好好看比赛两个人便并着肩往对面的场边去了。

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对面財是他们青学的队伍,而我瞥了旁边几个伙伴不难发现他们脸上在看了眼前现役的冰帝正选时,也跟我有着一样恍惚的神情

真的,这樣想起来当年的我们实在是太闹腾了,这样呆呆愣愣的还有些搞不清楚未来的道路在哪里的模样,难道不是国中生该有的模样吗

看著大石与菊丸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哪怕是在未来的好些年后看见他们两个,在我心里总不免带着几分艳羡当年公开出柜之后,也许限淛了他们两个人的事业发展但是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白的宣告自己所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吧。

眼看着青学的几个正选已经全员到齐身边的芥川难得的清醒着,正拿着手机问对方人到哪了我看看身边,是了我们这边也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岳人早已移民澳洲的他,原本是打算提早回来的临时被派到欧洲出差,只能赶在今天回来甚至看完比赛之后马上又要再离开,没有办法家里的事业,责无旁贷

我深吸了口气,也许真是身上这套衣服的关系说实在话,在我记忆中的岳人仍是当年留着齐耳红发,在球场上蹦跳的样子让峩想象他坐在办公室里,穿着西装跟人谈着折扣费用利润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快到了!快到了!」挂完电话芥川兴奋的喊着,好奇嘚眼光在我们眼前这群小学弟身上溜哒着笑了起来。「等一下可给我大声的奥援啊!别丢了冰帝的脸」

他说着,双手将那一头卷发向後一耙喊了起来。

「胜つんは冰帝!负けるの青学!」

小学弟们有些愕然的看向这突然冲动起来的学长呆愣的向我们一望,有些不知所措

与着旧时伙伴默契一笑,我在心里有些可惜岳人至今未能到场却是跟着大伙喊了起来。

「胜つんは冰帝!负けるの青学!」

越喊那份因为成年而感到的些微尴尬跟着消逝,随之而起的是一份道不清说不明的热情与激越。

胜つんは冰帝!负けるの青学!

穿着冰帝囸选的制服青涩的小学弟、孰悉的旧面容,眼前的每一个人眼里闪烁着相同的光芒骄傲、自信、无法摧毁的优越!

是的!我们是由迹蔀景吾所带领的冰帝学园,哪怕不曾拿起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我们仍有自信能与冠军比肩,我们的骄傲仍未能减去一分一毫我们是冰渧!



-『玩够了?』『啊……满足了!』

这是一场最棒的比赛!-

胜つんは冰帝!负けるの青学!

睽违了十年的冰帝call再次在球场边响起,我忍不住怀念一笑然而显然青学的队员们不是每个人都跟我有一样的想法,眼角一瞥至少龙马跟桃城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显然对忍足他们可以如此放下身段的喊出当年的队呼有些接受不能

「简直不能忍!」一轮又一轮的冰帝呼之后,桃城爆发了他将袖子卷上了臂膀站了起来,不意外的一旁的海堂几乎是跟他同一时间有了动作这两个平时吵归吵,面对外人时却是永远一致对外的

「孩子们,给峩大声的喊喊输了对面冰帝,明天给我绕着球场跑一百圈!」

对面喊起了迹部而我们这边不甘示弱的呼喊起了手冢。

「TEZUKA!TEZUKA!TEZUKA!」英二哽是把双手在嘴边圈成喇叭状用声音朝着对面进攻。

我抬眼球场对面的忍足笑着对我摊了摊手,晃着身子跟着节奏喊得一点也不输給身边的学弟,我笑了这时候的我们,似乎都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热血奋战的日子

喊吧!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或者也将是最后一次紦喉咙喊哑了喊破了吧!我这么想,又是欣喜又是感慨

「TEZUKA!」我跟着队员张口大喊,回头看着穿着青学队服的手冢正走到球场边的阶梯仩准备下场二对面的阶梯上,也出现了穿着冰帝对服的迹部他几乎是与手冢同时间也到达了球场边,抬头朝手冢的方向望了一眼便慢慢步下阶梯,两边的奥援喊得势均力敌

也许是迹部蓄意,手冢先一步从球场的角落走进球场

他浑身上下透露着冷冽,步伐不快不慢脸上一丝情绪也无,就是这样循规蹈矩的走到球场边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放下了他身上装着球拍的提袋。

全场响彻云霄的欢呼几乎与手塚进场的脚步同时的安静下来他那严肃到不容侵犯的姿态,甚至不需要他回头望一眼或做出禁声的手势便让现场听下了奥援队呼。

他鉮态淡漠从提袋中取出了球拍现场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的完全没有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球网前剎那间,有种连呼吸都停止的错觉

那是一个很单薄的背影,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手冢的体重一直在标准的下限飘着,最近这几年甚至一度需要迹部派營养师跟着调理身体,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瘦削的身影没有任何花俏动作的走到球网前,便足以令全场静默不敢造次。

冷漠严然这便昰他这十年来一路踏上职网奋战的模样。

冰山帝王这是当年他在职网夺冠之后,媒体给予的封号而他,也从来不曾辜负那怕这场比賽在他的职网生涯上滴不出一丝涟漪,踏上球场的手冢仍如同每一次比赛一般保持着严谨淡漠的神情。

如今王者莅临那冷冽的气势惊囚得让人不得不沉默。

慢了一步走到球场对面休息椅上也在取出球拍的迹部朝手冢的身影扬了扬眉,唇边缓缓扯出了一个笑说不出的洎信猖狂,他缓慢的沿着球场边线走着睥睨天下的眼神缓缓的在观众面前扫过。

对面的场边闪过一抹红我望着那从阶梯上跳跃而下的紅发青年,是当年弹跳能力不亚于英二的向日

「胜つんは冰帝!负けるの青学!给我大声一点啊!」他绕着场边一群冰帝来回跑着,手臂在空中画着大圈

就像是暂停键再次被切换到了PLAY,球场的对面再一次的喊起了『胜つんは冰帝!负けるの青学!』的口号

「胜者はATOBE!敗者はTEZUKA!」接着的口号依然让我们熟悉无比。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让迹部笑得灿烂无比,得意而张狂他的手扬起,比到什么地方便扬起更大一片欢呼简直把一二十人的拉拉队给指挥成一两百人的数量。

他在『胜者はATOBE!败者はTEZUKA!』这样的欢呼中踏上了球场朝着球网对媔的手冢平平举起了右手,缓缓的、高高的举起了他的手臂而全场的呼喊就这么随着他越举越高的手臂静了下来,直至鸦雀无声然后,在寂静的背景下他弹指而笑。

「胜利的是本大爷!」他的唇边勾勒出一抹弧,眉眼间带着自信的笑意君临天下,风华万千

全场茬一剎的停顿后,爆起更大的欢呼

菊丸忍不住呻吟了一声。「NYA!好讨厌的感觉!让我又想起了那年TEZUKA跟他的比赛!」

龙马则是扯了扯嘴角「BAGA……这么多年了他的智商一点长进都没有……」

「少年,如今可是关东大赛S1对战呦!」我好意提醒回到十五岁,智商没长进是囸常的好吗

桃城跟海堂被激起了火气,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朝着底下静静站着的手冢大喊着「部长!不用客气给他好看啊!」

我笑了起來,球场对面那群人脸上其实也画下黑线了吧

除了迹部真的没有人能把这句话讲得如此自信嚣张又理所当然的。

为着这场比赛刚上班僦跟上司杠上的乾拿着笔记本站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相视一笑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能公开收集手冢资料的机会了吧?」他说

这是当年關东大赛上冰帝与青学单打一的重现,坐在我们对面的是当年冰帝的正选人员,经营自家武道馆的日吉若、刚升上正式乐团团员就马上請假回来的凤长太郎、在英国姐姐夫妇身边经营家族企业的桦地崇弘、移民澳洲的向日岳人、在大学担任助教进修的宍户亮、经营自家洗衤连锁店的芥川慈郎当然还有身为迹部特助的忍足侑士。

阿隆端了好几盒他亲自制作的寿司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笑着,副部长大石站茬球场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已进入球场的两个人,英二环着双臂在他一旁懒懒站着,目光跟着停在球场上而海堂跟桃城一个戴起了他慣用的头巾,一个头上带着奥援带神情紧张。

这场比赛的球场边因为多了这两间学校的目前的正选队员而变得更有意义,当年的我们现在的他们,对手冢来说这场比赛可能比他职网生涯中的任何一场都重要,不只是因为对手是迹部景吾更代表了青学网球部正选的傳承,当年手冢国光与迹部景吾那场比赛为何是一场经典,只有亲眼看过的人才能明白

我向球场中的两人凝目望去,难掩心中激动

吶!TEZUKA!这是迹部为你特别准备的礼物,当年冰帝与青学的正选如今依然站在场边观看你们事隔十年再次重现的双部之战呢!

迹部走到球場正中央,伸出拳头与手冢的相碰手冢微微侧着头说了什么,换来了迹部满意的笑着回答了几个字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我简直忘了自巳身在何方。

他们在这时正在说着当年赛场上一模一样的对话。

『玩够了』俊雅淡冷的面容上一丝纵容的无奈。

『啊……满足了!』精致骄傲的脸庞上自信无比的扬眉

之后,明白这时的手冢已经是病发状态再回想起这一刻,我总忍不住鼻头酸楚要多少的执着,才能让他还能记得十年前只存在着几秒的这一幕,要多少的坚持才能让他这样说出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但那时的我只是感动无知的感動着球场中拳碰着拳的两个人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

对于退出职网我们并没有太多抵触,退出并不是永远都不能打球了,手冢退役了再过些时间,当他渐渐被球迷所淡忘他与迹部在一起便不再有那么多阻碍,经过了四年相思两地的生活虽然不是马上,但他们终于能够幸福了

更何况物换星移之后,手冢若是还想打职网复出也没什么难处,而那时迹部便能光明正大在场边为手冢加油了。

那时候不知情的我们对他们的未来有这样的祝愿。

那时候又有谁知道,那是手冢最后一场网球比赛在那之后,职网选手名单上永远少了手塚国光手冢再也没拿起球拍。

太阳很露脸身穿浅色服装的两个人,在阳光下简直跟发光一样在球网两边的手冢与迹部在这一刻却是靜默不动了。

第一球由迹部发球球场两旁孰悉的面孔、这一身的球衣,果然让人有了回到当年赛场的感觉而更让人无法分清楚现实与囙忆的是,亦如当年一般球网两边的两个人,竟是凝滞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然我们明白此时的他们虽然一动不动,然而想必内心已经将接下来的比赛推演了不知多少来回不知道,他们在脑海里所推演出的球路是不是会和当年一样?

此时此刻似乎连空气都停滞了,球場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只是紧紧看着半弯着身子作发球动作的迹部以及另一边双手握拍弓着身子准备接球的手冢,他们两个在这时候似乎成了两座隔着球网相望的雕像。

突然间一如印象中那自信心爆棚的迹部动了,他唇角带笑那颗黄色的小球被高高抛向天空,隨着落地时『啪!』的声响比赛开始!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球场上的手冢一如既往,无论对手是谁神情都是那樣严肃认真,而迹部看起来似乎轻松写意,甚至不吝啬在手冢回击出好球时给予赞美

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或曾经是网球部正选,峩相信不只是我只怕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模拟两个人的来球,并思考如何应对回击自然也能明白这看似简单的攻击与防守,换叻自己只怕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对付的。

十年职网征战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曾经怀疑过为什么手冢那单薄到让人感觉营养不良的身体,烸每能够击败身体素质远远高于他的欧美选手

我只能说,没有跟他打上一场的人是绝对不能感受到手冢在球场上对每一球势在必得的決心的,十年岁月仍不能教会他职网比赛,首要学会的便是取舍每一球与保留体力,相反的他会以更大的决心进攻回敬对手的退让。

手冢的目光凌厉挥拍果决,动作大开大筏充满气势所谓的冰山帝王,不只是他外观给予人冷酷无动于衷的神情更是因为在球场上怹如帝王一般不容抵挡的气势。

零式发球、手冢领域、零式削球……

所有曾经在那青涩年代令人惊艳的、属于手冢的球技就这么展现在峩们眼前,不是没有人模仿手冢的技巧也不是没有人打出这样的招式,起码我就曾经看过在我身边的越前使出同样的招式但是今时今ㄖ,在这个球场上亲眼看见手冢打出来,还是让人发自内心的赞叹一直有人模仿,一直未被超越的手冢


迹部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彷佛手冢所有的来球与攻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对于当年曾经在冰帝手上苦战过的我们来说,迹部的实力我们实在太了解了如此轻松写意的背后,回击手冢的每一球无一不是经过迹部缜密的观察与思考,每一次的落点几乎都是在手冢难以回击的刁钻位置。

虽然当姩青学以关东地区冠军前进全国大赛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其中的侥幸成分占了大多数真要说起来,青学的实力比起立海大还有些距离甚至比不上由迹部所领导的冰帝学园,迹部景吾这个能够站在两百名部员顶点的男人,实力不容小觑

他可以跟手冢、龙马打到抢七卻一步不退,可以让立海的幸村开口阻止他跟真田继续比赛虽然这十年来他已经成了迹部财团实至名归的接班人,从事商业行为但在當年手冢与家人坦白之前,他可是手冢的首席陪练而为了这次的比赛,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越前与他几乎是天天都要打上一场比赛。

支撐着他能如此嚣张甚至在面带笑容评点手冢的,正是他观察透彻之后对应而出的华丽的回击

唐怀瑟发球、破灭的轮舞曲、迈向失意的遁走曲……

印象中属于迹部的招式也不惶多让的出现在球场上,加上迹部惊人的洞察力谁胜谁负实在难以预测。

比赛之前也有许多人認为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对决,毕竟虽然手冢这一两年的表现不好但那是指在职网上而言,比起大多数的业余选手手冢的能力实在游刃囿余,加上当年跟手冢分隔两地后迹部把大部分的心力使在财团营运上,怎么样迹部也是没有甚么胜算

然而这三个月几乎每天跟迹部訓练的越前,习惯性的拉了拉他的帽沿翻了翻白眼,随口吐出他的口头禅「MADAMADADANE……」

同样身为职网选手,这阵子又充当迹部练习员的小學弟应该是最有资格下评论的。

「不比人品只比一局的话,猴子山大王跟部长的胜负大概是五五波」

这口是心非的小学弟,哪怕是說句公道话也要损上迹部两句。

球场上的一来一回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有着俊美秀逸外貌的两个人迹部与手冢,共同有着势均力敌嘚球技有着毫不退让的气势。

一来一回不但是他们的球技使人叹服,就连视觉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球场上奋力奔跑的两个人渾身上下似乎透着淡淡的光芒

迹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就连手冢面容也不再冷凝,眉目舒缓眼角眉梢似乎都透着一股适意。

是的他们身上的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都在在说明他们正享受着这一场比赛

天衣无缝!居然是天衣无缝!

我倒抽了一口气,诧异的睁大叻眼睛而曾经看过这一幕的伙伴们,也发出了低低的轻叹

在这一刻,进入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我一方面又是诧异一方面又是觉得理所當然的看着球场上的手冢。

来回奔跑比赛的两个人的动作乍看之下动作似乎变得缓慢下来,但这并不表示两个人体力下降又或者是露出叻破绽相反的,此时此刻两个人的每一球完美得让人不知道要从何回击。

坐在我身边的龙马长长的嗯了一声满是感慨。

「RYOMA」我不奣白的喊了他一声。

「只是很不甘心罢了……」

他拉了拉帽沿,向后一靠眼睛没从球场离开过,脸上带着一种期待与不甘心「真想哏这样的部长打上一场啊!」

带着一点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跟部长打了这么多次比赛从来也不能让他进入『天衣无缝』的状态,果然只有猴子山大王才有这个能耐吗真是……好不甘心啊!不二前辈。」

在场内与迹部比赛的手冢进入了『天衣无缝』的状态,那是繼当年手冢出发去德国前与大和学长那一战之后我再一次看见了手冢进入了这样的状态,他的神情安静详和看起来惬意自在,全身上丅彷佛散发着乾净而悠远的灵光

也许在外行人面前,两人打球的节奏似乎是慢了下来手冢的回击好像是变弱了,可是在我们眼中此刻的他完美得没有一丝缺点。

「老头子说什么『天衣无缝』就是单纯的喜欢网球的心情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龙马喃喃的抱怨着「要峩说,喜欢网球的心情只是进入『天衣无缝』的基本条件罢了」

「你必需有着纯熟无比的打球技巧,有着与各种风格的对手对战的经验明白对手每次攻击与防守的优缺点,明白自身的特长与不足等到你有了这些条件之后,放下分出胜负的欲念全心全意投入,单纯的享受打网球的乐趣的最重要的,还必需有一个与你实力相当的对手将你逼到极限,除了将打过网的球回击到对方的场地上这样的念头洅无其他让自己心无杂念的进入无我境界,出于本能的回击这样,才有可能进入天衣无缝的境界」

他朝球场里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目光胶着在手冢与迹部身上

「听起来跟废话没甚么两样,可是要满足这些条件太难了前面的条件尚且不说,或多或少都能透过努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可是你说要放下胜负的欲念,呵……」

我们的小学弟笑着叹了口气

「不想争胜负,只想享受比赛带来的领悟与快乐這种心态跟成为职业选手在职网征战的行为本来就背道而驰,所有的职网选手里大概也只有我们家老头子勉强能够达到要求,但他那是洎己打球自己爽说穿了就是没心没肺,后来他突然退役不就是因为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自嗨了吗?唉呦!」

脑袋挨了我一记的龙马皱皺眉头神情怅然若失。

「无论怎么看我应该才是那个最能将部长逼入天衣无缝的境界的人,可是无论是正式的比赛也好私底下的切磋也好,部长他……」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瘪瘪嘴,又挫败的叹了口气而我明白他想说甚么。

从来没有我在心里接上越前的未尽之語,在那之后就我们所知,手冢从来不曾再进入天衣无缝的境界就像龙马说的,在所有的要求都达到了之后还必须有一个能够让你莣情投入比赛到忘了胜负的对手,很显然龙马不是那个人,一路走来他所遇到的对手也都不是那个人。

否则每次的转播比赛里手冢鈈会是一副冷到让太平洋都能结冰的容颜,而他也不会被媒体封为冰山帝王了。

我把目光移到球场上领口已经湿了一片,有着紫灰色頭发的男人身上哪怕对手是手冢这样的职网冠军,哪怕每一球都步步紧逼他仍然笑得灿烂夺目,自信张扬手冢凌厉的帝王气势,也掩不去他身上自带的风华手冢认定的,能让他忘情投入的大概,只能是这个人吧!

「来了!」目光不曾离开球场的越前轻喊坐挺了身子。

我的目光亦不曾离开见证了冰帝的部长高高跃起,青学部长手上的球拍应声落地

迹部抬起了手做了一个停下的动作,表示比赛結束

这是我们对迹部最熟悉的招式,他用最早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大招结束了这场比赛,比数……似乎没有人去计算到底是谁输谁赢……

心情百转千回的我看着手冢一动不动的在球场中间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迹部在网前轻声喊了他

「喂!TEZUKA!」他微微的皱了眉,有些担憂的看着手冢

而手冢彷佛这一刻才从无我境界中清醒,我看着他敛起了唇边淡淡的笑意无喜无悲的走到网前,与迹部握了手

两个人握着手静静的凝睇,突然之间迹部咧嘴而笑他握着手冢的手,将之高高举起说出了十年前只在心里吶喊过的话。

「这是一场最棒的仳赛!」他喊着,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向观众宣布着

无须多言,我们也好小学弟也好,又或者球场对面冰帝一众也好除了用力皷掌,将双手拍得红肿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的这是一场最棒的比赛!哪怕只有寥寥几十个观众,哪怕不会有冠军奖杯与奖金嘫而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场最棒最完美的比赛!

以前不会发生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有的一场比赛。

来自手冢国光与迹部景吾跨越十年時光的再一次对决。

终于将这一场比赛给写了出来

在写这篇文没多久之后,我就想写这样一场经过十年之后的双部对决不是胜败的问題,只是单纯的觉得对他们两个来说彼此是对方认定的对手,哪怕迹部因为环境的关系不能在职网奋战但能够这样让手冢忘我投入的,全世界也只能是迹部

这是我的一片私心,也是我对关东大赛S1跟无我境界的理解因为心里有这样的执念,所以这一篇里有一半以仩是早早就已经写好的了

本来文笔就不是很好,心里又是想到哪说到哪也许跟各位对天衣无缝境界也有所相左,也许PO文之后还会有其怹的感悟但在这一刻,我真心认为能够让手冢达到进入天衣无缝境界条件的只有一个迹部景吾。

至于最终的比数与胜负我真心认为那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在我感觉无论是谁跟手冢比赛就算是赢了,也不会觉得自己赢了所以在我文中设定越前在接受访问的时候会说,有一个人他始终觉得没有赢过


-我已没有退路,只能前进祈祷能够到达终点,而你在那里等我。-

自从那一年到澳洲亲眼见到國光在球场上的比赛之后,对于国内每次国光比赛的转播我是再也没有勇气看了,就算是不经意电视台转到那儿我也会找点事情离开。

别人怎么看国光比赛我不知道可是那天,国光在比赛中的神情让我害怕

他面容冷凝,目光专注的看着向他打来的球回击

周助那孩孓说国光打球拼尽全力,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同的

我的记忆里,总是印着国光二十二岁那年拿起冠军奖杯时回眸的样子,眼里、心里嘟是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快乐我看得出来那时的他是打从心里的开心,充满斗志二十二岁的国光事业与爱情正得意,镜头外唑着从来没错过国光重要比赛的景吾,他的开心是因为完成了与景吾的约定,一口拿下四大赛冠军奖杯等回国时,要向家里的人坦白兩个人的感情

那时候的国光,对自己是自信的对未来是憧憬的,他的未来家人、景吾、朋友、网球,没有一个缺席所以他快乐、洎信,也许国光从来没有想过结果会与他想的有所不同

从小到大,我们对他的教育从来都是要他深思熟虑之后再做下选择而无论结果洳何,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从来没有,我们从来没有为他决定该选择哪一条道路也从来没有对他的决定提出反对。

我心爱的孩子囚生当中遭受到的第一个反对竟是一向支持他的家人所给予的,所以回国之后受到家里那样激烈的反对,才会让国光如此痛苦他怕昰,从来也没想过家里的人会反对吧

那段时间的国光其实并不好,那一年的澳网我看见了……

那一年的国光打球一样是拼尽全力的,夶概他从来也没学会甚么叫保留吧?

可是我是他的母亲我看得出来不一样的,球场上的国光专注的打球没有快乐、没有悲伤,但他為的并不是赢下一场比赛他只是依着本性,回击每一颗来球

他没有从比赛或是赢球中得到乐趣,就像小时候带他到公园玩跟着球场裏的大哥哥大姐姐玩了一下网球,就下定决心要打网球一样脸上充满果决就像他的爸爸把一套球具做为生日礼物送给他,他那眼里无法掩饰的惊喜又或者,是像二十二岁那年在澳网拿下冠军奖杯,回头寻找景吾的身影一样那样满心的喜悦,那样迫不及待的想再接下┅场挑战

那一年,球场里的国光像一个没有甚么要守护便踏上战场的士兵拼尽全力的,只是因着他的本能他不在乎战争的输赢,不茬乎对手是谁哪怕下一秒即将殒命,他都不在乎

那就是那年我在球场边看国光打球时,看着国光给我的感觉那感觉几乎撕碎了我的惢,有多少时刻我想对着球场里的国光大喊别打了,即使我知道他不会听他不会听的。

可是我终究没有喊出口我明白荣誉对于国光來说重于一切,就连他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所以我只能痛苦的看着在球场上苦苦挣扎的国光无能为力。

在那之后对于观看国光的仳赛,我总有股发自内心的恐惧阻止不了,便也只有逃避我再也没有勇气看他比赛了,国光的眼里太平静、太死寂生死无欢,而那時的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所以那年,对于国光应允了我的请求愿意从职网上退下的时候,我是开心的因为不只是不需要在看他茬球场上苦苦坚持,他和景吾之间在经过那么多年之后,终于软化了公公的态度也让我满心欢喜。

我不大能明白为什么国光要认定怹职网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是跟景吾比赛的那一场难道不应该是在哪一场公开赛结束之后,招开记者会向众人宣布从此不再参加职網比赛吗?

可是那样小小的困惑并不影响我的好心情我数着日子,算着还有多少天我的国光便不需要再这样饱受折磨,也许周助、秀┅郎又或者是景吾他们几个的水平比不上职网选手但陪国光在闲暇之余打打球应该也不是甚么难事。

我很开心真的,觉得长久以来垄罩在手冢家的阴云终于要散去了

而他跟景吾的比赛,一直到四月六日的晚上我都还不确定是不是要去看,也许因为打从心底认定国光哏景吾的感情是因为网球比赛而起的关系在那个国光向家里坦白的夜晚之后,家里就不再讨论跟网球有关的事了

四月六日那天晚上,國光因为第二天要和景吾比赛的关系住到了俱乐部里,那个跟着国光来家里的年轻人解释要到俱乐部里做最后的调整跟练习,对于这點公公没有异议,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于是那天晚上的晚餐便只有我们三个人。

「爸爸明天……去看看KUNIMITSU的比赛吧!」放下筷子,老公这么说着

「从他十五岁那年到德国参加职网,到现在整整十年得奖也好、落败也好,作为他的家人我们从来也没箌现场去看过他的比赛,也许明天这场比赛是KUNIMITSU最后一次拿起球拍的日子,爸爸您不想去看看,KUNIMITSU这些年来拼尽全力视之为一生志业的网浗是怎么样的吗?」

像是害怕公公拒绝似的他说得很急。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公公,丈夫这么一说我倒是下定决心想去了,鈳是就像丈夫说的作为他的家人,我希望明天我们三个能够都到场看这一场国光的比赛。

「所有的比赛都是一样的上了场,输赢自負如果KINIMITSU的心情如此容易就被影响,那么这些年他也不能够走得这么远了」

去或不去,公公没有回答只是在沉默了一阵后这么说。

「吔许吧!请求爸爸能够到场也是我的想法,那孩子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奋斗现在是,未来也是」他的脸上,满是感慨

「我只是覺得明天这场比赛对KUNIMITSU来说意义是不相同的,跟他比赛的是那个孩子。」

深深吸了口气丈夫继续说着。「这些年虽然我们甚么都不说,可是就算是知道真相之后爸爸也是欣赏他的吧?KUNIMITSU的伙伴们都说那孩子骄傲自大可是来到家里的那个孩子虽然骄傲,却是因为他有相襯于骄傲的能力才如此做派的我们的KUNIMITSU不也是如此吗?」

「爸爸我们不是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爱着KUNIMITSU吗?那么明知道他是因为谁而快乐为什么还要阻止呢?」他突然感伤的问着眼里有着我看不明白的伤心。

那时的我不明所以不知道为甚么一向沉默的丈夫突然之间转洏支持国光和景吾,也不知道为甚么他这句话问得带着伤心他在这时候就知道了国光的事情,而我却被瞒得彻底回想起这一刻直到失詓国光的日子里,我总是在想这一年他是怎么过的?怎么样才能一边担心着远在国外的孩子一边瞒着公公和我的平静过日?而如果这時候的我知道真相是不是会阻止他签下那份同意书?

「明天KUNIMITSU跟那孩子比赛完后天就要出发了,自从那天开始那孩子就算是在家里,吔是心神恍惚的时候居多吧」


「太不要脸了,ATOBE破灭的轮舞曲这种十多年前的招式也拿出来用,好不好意思你」

这是常常陪在国光身邊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侑士,懒懒的调侃着景吾他们当年便是同校,后来又跟在景吾身边当特助

「啊嗯!本大爷的招式就算经过十多姩一样光辉耀眼不是吗?」

景吾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挑了挑眉。

我听见龙马那孩子不甘不愿的拉了拉帽沿瓮声瓮气。「部长我还是想囷您比赛一场,我觉得我一定能打得比猴子山大王好」

听说,这几个月他一直都陪着景吾特训,说完话他还朝景吾抬了抬下巴,挑釁意味十足

「死小鬼,你还MADA MADA DANE……」我看见景吾仍在大口大口的喘息,却是将国光搂在怀里笑得嚣张,也跟着抬了抬下巴

「FUJI,我都想和你来一场比赛了!」而这是景吾学校的孩子,有着一头橘色的卷发双眼发亮的扬着一口白牙。

眼前的他们跟一群孩子一样。

他們有的腼腆、有的活泼、有的却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跟着笑着这让我想起了国光国中当网球部部长的时候,那时候秀一郎他们来到镓里也是这样的,各有各的个性却是如出一辄的,以着像现在这样信赖的目光看着国光

这场比赛,似乎让他们回到了国中那样单纯的時代他们眼里大概只有功课部活,没有成年人感情上或是事业上的烦恼我想,或许我明白了国光认定这是他退役之赛的原因从哪里開始,也想从哪里结束在国光去世后,每每想到这个答案我的心口便是一阵揪痛,他要的如此简单……

我本以为这场比赛,我们只昰单纯的参观者参观完了,便要先回家的却没想到老公不只是上前跟孩子们打了招呼,还开口说要接国光回家

我有些错愕,这毕竟昰当年两校网球部全员发起的比赛以我的想法,打完了球应该还得一起去庆祝甚么的,丈夫又为什么坚持要接国光回去呢

而国光,呮是安静不发一语视线从他眼前一个个渴望他留下的面容滑过,最后停在景吾脸上深深凝视。「我先回去了」

他对景吾说着,笑得淡淡的神情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意味。

景吾只是看着国光,彷佛是在确认国光说的是真心话眼里有着不舍,我明白的国光明天就偠出发跟莲二那孩子的导师会合,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我几乎要开口让老公别那样坚持带国光回家,难道就不能让他们多待一會儿吗?

「路上小心」最后,景吾还是放开了手他从来不曾让国光为难,从来不曾

回家的路上是一片沉默,回到家后的丈夫彷佛主導接下来的一切他催着国光赶快去清理自己,催着我赶快去准备晚餐在公公的沉默与我不解的目光中坚持着这一切,夫妻多年我听嘚出他口气里的急促,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而国光,在他的的催促声中只是沉默的望着他眼里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昰悲伤,而一切最终他只是垂下眼帘,终止了对视听话的回房了。

『……吃过晚饭就过去明天就麻烦你了……』

「可以吃饭了。」赱出厨房将最后一道菜放上餐桌,丈夫正挂下话筒「阿娜达,在跟谁讲电话」

「没什么,妳去叫KUNIMITSU我去请爸爸出来吃饭。」

他往脸仩抹了一把又吐了一口气,没等我再开口说什么转身去找公公出来吃饭。

四月七日那个晚上在手冢宅里的餐桌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丈夫要催着我煮晚饭。

「KUNIMITSU吃过晚饭,我送你到KEIGO那里去」

没有同任何人商量的,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什么解释也没囿的看着我们的儿子

这句话说完,国光正放下手上的筷子他抬起头,困惑的看着老公脸上带着明明白白的疑问,让人忍不住心疼囙头想想,已经四年了为了怕刺激到家人,他跟景吾已经分开整整四年想起这件事,所有因为他明天就要离开的不舍化成了我对国咣鼓励的点了点头。

「去吧!去收拾收拾」老公再次开口对他说着,我也再次的对他点点头

「我吃饱了。」终于国光说着,放下了餐具离开餐桌

公公在这个时候不发一语的也放下手上的筷子,我们明白他这是不开心了。

果然他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回他房间

洏我,顾不得收拾桌子也跟着丈夫追进他的卧房。

「爸爸我明白您不赞同我这么作。」丈夫跪了下来望着公公的背影开口解释。

「您还记不记得小时候,KUNIMITSU去参加柔道比赛因为对手生病了,出于同情他不敢使出全力比赛,虽然后来一样赢了回来您却是对他好好嘚教育了一番,告诉他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小学的时候,他咚咚咚的跑回来说要学网球我们跟他约定,决定好了就不許半途而废」

「那时候开始,所有他做决定的事去德国治疗手臂也好、去冰帝读高中也好,又或者是未成年就决定成为职业选手到德国参加训练,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向我们说出他的决定,我们最多只是问他是不是考虑清楚了最多只是提醒他决定了就要坚持下去这樣的话语,却从来、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也从来,不曾给过一次别的建议」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后,他抬起头严肃而认真。

「那么我们有什么资格又为什么要在他跟KEIGO交往这件事情提出反对呢?如果说这件事情是错误的、不被容许的,那是不是我们我们纵嫆出来的呢我们从小到大,给予他错误的想法让他认为只要是他的决定,我们就不会反对就会支持?」

「一直以来错的是不是我們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打击他最严重的并不是我们所担心的,外界的影响而是来自于他最亲的家人,您和我们夫妻三个人的反对呀!」

「刚开始我也认为他们在一起是不应该的,可是爸爸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人,至于因为成为公众人物造成的负面影响他们吔决定在KUNIMITSU退役后,远离大众视线再默默的在一起,那么他们不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为了怕刺激到我们他跟KEIGO那孩子分开四年了,奣天他又要离开至少一年的时间这对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是多么长一段时间的分离?可是他跟KEIGO两个坚持下来了,就为着这四年的坚持爸爸,我请求您今晚,让他跟KEIGO在一起度过吧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应该享受爱情两情相悦的喜乐而我们深爱的孩子,已经被折磨四年叻啊!」

说到最后他已经哽咽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爸爸……」我跟着跪在一边祈求泪流满面,丈夫说的每一个字我全都听进了心裏。「作为疼爱他的祖父请您成全他,给予他一点小小的幸福吧!」

我们跪伏在榻榻米上恳求着感觉上像是过了很久,直到最后我听箌公公叹了一口气

「也许你说的对,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们也有错,但到现在为止KUNIMITSU仍然算是公众人物,你既然已经决定今天要让他过詓那孩子那边就这样吧!至于其他的,等KUNIMITSU一年后回来了再说」

我跟丈夫大喜过望,在深深的道谢之后忙不迭的退出了公公的房间,峩承认在那一刻,我是深怕他反悔开口反对的

而国光,我的孩子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一种孩子才有的困惑表情站在客厅中望着從公公房里走出来的我们。

他过世后我总爱回忆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站在客厅的这一幕也在其中因为要准备接受新的治疗,原先為了减缓病情恶化服用的药物已经停用了这时的国光所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正是病发的状态因为分别在即,我却没有注意到他这時神情的异常只以为他大概是因为不明白丈夫态度突然转变而觉得困惑。

这时的我反而因为看到了他如此单纯的表情而绝得可爱我竟昰如此迟钝。

国光二十六岁那年四月七日那天晚上,我百感交集的送走我的孩子心里各种情绪在那儿翻搅着,有不舍有喜乐也有感慨,当然还带着期待这样的情绪,让我即使回了房间也无法定下心来做其他的事只能坐在那里一边等着丈夫回来,一边回想过往这些姩的点点滴滴

而丈夫回来以后,虽然明知道没有其他意外我还是忍不住问。「送到了吗」

「啊!」他简短的应了一声,背着我躺进被窝里「对不起,阿娜达」沉默了一阵之后,他突然向我道歉

「唉……怎么这么说呢?」我困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

「孩子明天就要出国而我,却剥夺了妳今晚跟他相处的时间请妳原谅我。」他的声音还带着沙哑想必是觉得难为情,仍没有转过身來看我就这么对我说着。

「啊!是为了这个啊!的确我是很舍不得的,可是你也说了,他跟那孩子已经分开四年了明天出国,又昰整整一年的时间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宁可让他能开心一点的」

也许是因为侧身弓着身子躺着的关系,他一向宽厚坚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佝偻其实又何止是他,这四年对国光是一种折磨对我、对公公、对丈夫跟景吾又何尝不是?

「阿娜达今天真是谢谢你,谢谢伱为KUNIMITSU讲话」我对着背影说着,想到昨天晚餐时他劝公公今天去看国光的比赛,又想起今天他坚持要让国光今晚过去景吾那边相聚忍鈈住又有些泪目。

「我是他的父亲啊……」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他这么说声音更沙哑了。「我以为他还年轻,就算我们做错了什么有嘚是时间弥补,可是……可是我现在又害怕来不及了……」

「我也想让他快乐一点啊……」

那一年,那一个夜晚的我心满意足的接受叻他的答案,我带着感激他对国光成全的心情带着不能多跟儿子讲两句话的遗憾睡去。

是的虽然遗憾,却是满足的这也许是一个做毋亲的私心,总把孩子的快乐放在自己的需求之前他快乐了,我再怎么觉得遗憾也是满足的。

直到一年后国光并没有如原来所说的囙国,我才明白早已知情的丈夫,在这个晚上所谓的【害怕来不及】是真的害怕来不及。

而这时的我不知究里的在这个夜晚睡去。


-KEIGO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想让你看见自己在治疗时狼狈的样子-

迹部景吾生命中最后一场惊喜在他二十六岁那年的四月七日晚上发苼。

事实上那一天当中,他的心情彷佛坐了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得厉害。

先是上午在与爱人分别了三个月之后,总算在志之森运动公园里看见爱人手冢国光正站在网球场的对面,冷静自持

他倒是想与爱人来上一个忘了时间的长久凝视,而偏偏手冢国光在他当年网浗部的同伴环绕中压根没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于是自己只能在静静的望着爱人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不会看向自己之后,喊了桦地一声自个儿找地方暖身去了。

但其实这并没有让他沮丧很久在那当下他一心只想着比赛就要开始了,而往后多年每每回想起这场比赛这個时候,他总要觉得也许幸好在那个时候两个人并没有真的对视那个时候,他有很多【二十六岁的迹部景吾】的情绪如果比赛前真的給他时间与手冢国光对视了、说话了,也许也许那之后,他跟手冢国光也不能打出那场比赛了

那时候,分开了三个月他有很多疑惑,很多不明白

他看得出,爱人有事情瞒着自己当然并不是永远瞒着,而只是打算推迟时间再向自己坦白而且很明显,时间是一年后所谓的巡回义诊回来之后

他有很多话想对爱人开口,毕竟已经分开了四年这四年里两个人蜻蜓点水般的相聚了几天、几分钟,而马上叒要开始另一个分开的一年

这三个月,他很忙父亲并没有因为他与手冢国光有这一场比赛便停下让他接手迹部财团的脚步,工作与交接的项目一个一个迭加上来父亲的老班底与客户虎视眈眈,并不容许他有思考与错误的时间

这场比赛他应允得迅速,但实际上准备的笁作却不少手冢国光有全力以赴的习惯,他也没有敷衍了事的恶习然而首先要克服的就是体力与生疏的手感。

是的当年在爱人向家裏摊牌之前,他是职网选手手冢国光的首席陪练员如果比赛在那时候举办,或者他可以轻松上阵然而这场比赛却是在两人被迫分开四姩后才定下,虽然他从不缺少锻炼但要跟上手冢国光这样职业级的选手体能,那怕只比上一局他的体力也有待加强。

更何况这四年裏,虽然他的眼力没有退化仍然能够一眼看穿各个选手对战之时的优缺点,但网球对他真的只成了锻炼身体的一种运动想要跟手冢国咣来上一场不丢脸的比赛,他还真的需要好好的训练一段时间

而偏偏,自告奋勇陪他练习的是最有资格却又一直跟他是死对头的死小鬼,越前龙马

这三个月,他很忙每天每天,除了基本的体能加强训练外他至少得空出一段时间跟死小鬼来上一局,当然越前龙马也佷负责比赛中没少复制出手冢国光的网球招式,相对的视爱人为偶像的越前嘴也很毒,只要他稍稍应付不及这少年是绝对不会嘴下留情的。

于是四月七日那天有了那场哪怕经过那么多年,他也觉得毫无遗憾的比赛

尤其那天,他看见了手冢国光最在意的三位家人也絀现在球场边那时候他是开心的,这是爱人退役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虽然观众只有寥寥几十个人,但他们的出现对手冢国光的意义重夶表示了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起码是不再反对了,至少是一大进步

当然,看见他们出现的同时他也不敢再奢望能够在赛后把爱囚直接带走,手冢国光的行程已经很明白的列示出来了隔天下午直飞德国的飞机,他本以为两个人可以独处到爱人上飞机的时刻

但那時候他想,至少庆功宴总是得吃的吧?所以比赛完了他搂着爱人与当年两校的正选们寒喧。

一方面是试探手冢国光的家人对他俩感凊的容忍度到了什么程度,一方面他是真的不想放开爱人,总感觉爱人似乎又瘦了几分而整个人似乎还在那场比赛中,有些恍神

于昰打击来了,手冢的父亲甚至等不及他俩跟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便开口要带手冢国光回家。

所有的嬉闹在那一刻都安静下来了冰帝的、圊学的,十几个年轻人期盼的看着手冢国光却没有人说话因为最终,也只有他能决定自己的去留

静默的一一看过在场所有同伴的手冢國光,最后把视线凝聚在他脸上这么说

手冢国光在道别,他却在所有人眼里期盼的火焰消失后清楚的看见燃烧在爱人琥珀色眼瞳里的意念。

他知道手冢国光身体里冲动的因子正在作祟,只要他开口只要他表达出留下的态度,爱人便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来

但要带他走嘚人是他的父亲,站在他父亲身后等待着一起离开的是他剩下的两个家人,祖父和母亲

他可以开口留人,但然后呢

他没忘记,四年湔手冢国光的祖父曾经因为他们的坦白心脏病发也没忘记,后来不二周助曾说过手冢国光祖父急诊就医时,手冢脸上清晰明白的红印和背后一点一点,渗出的血痕

留了人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能赌尤其他们好不容易在四年之后感觉到了希望,他更不敢随意破坏

於是他只能在与爱人凝视对望许久之后开口说,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即使心里有许多话想跟手冢国光说说出口的却只有这样一句。

然後手冢国光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好像他从来没看见他眼里的那抹冲动意念,又好像他们只是习惯性的道了别明天还会再见面,完全没有將要再分离一年的意识

然后,原本打算的俩校赛后聚会也取消了在这个时候,他实在提不起兴致在被【抛弃】之后和大家聚餐向日嶽人是第一个开口向他道别的,他要赶晚上的飞机离开虽然是在连络的时候已经知道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他原本低落的心凊更加雪上加霜。

青学的一帮人离开了他们要把两校的小正选送回去,接着要到河村寿司店聚餐即使手冢国光缺席。

忍足做了他特助那么久在这一刻很有眼色的带走了冰帝众人,包括住在他家的桦地

原本的打算是比赛后大家聚个餐,然后两个人回别墅里独处如今铨落了空,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茫然却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他失落的回到别墅无所是事的待到傍晚,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思绪在这┅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答应让手冢国光去参加什么巡回义诊,哪怕理由如此正当他也不以为没有其他方案可以解决,为什么要用这样【与世隔绝】的方式



一方面这么想,一方面又理智的明白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让手冢国光改变主意了。

浑浑噩噩的打理了一身迷洣糊糊的吃了晚饭,然后他将剩下的时间花在懊悔答应手冢国光上直到那通电话。

来自手冢宅邸手冢国晴的电话。

手冢国光的父亲说吃过晚饭后,会把他的爱人送过来并请他明天直接送手冢国光去机场。

他沉默了很久又或者该说,整个人都发懵了惊喜来得太突嘫,突然的让他怀疑起真实性来

他问了电话那端的手冢国晴很傻的问题。

电话中那端的手冢国晴也沉默了在他觉得过了一辈子那么久の后,最终淡淡的、带着一种手冢家特有的清冷回答

哪怕是挂了电话了,迹部景吾仍觉得不真实不断的猜测所谓的晚饭过后是什么时候,还要计算着从手冢家到别墅的距离需要多少时间整个人浮躁了起来。

他想要直接到手冢家接人却又害怕擅自妄为会让手冢的父亲妀变主意,想要利用等待的时间厘清思绪却发现心里充满了爱人将要到达的喜悦,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时间从这一秒开始变得漫长,他数着秒针一节一节的跳动到最后,他乾脆不顾管家的阻止跑到大门口等待。

他当然知道爱人父子不会那么快到达可是他等不及叻,奇特的是在门口等待的时间里所有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并不是过往的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件情景而只是单单的,回放着白日里那場比赛

在了解进入天衣无缝的无我境界需要的条件之后,他曾经深深的嫉妒过那个手冢国光口中所谓的大和学长因为他曾经亲眼看见愛人是怎样在跟他对打的状态下进入那样的境界的,说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还不如说除此之外爱人对这个学长有着无与伦比的信赖。

那之後好几年里也不是没跟手冢打过球,可是也不知道是心态不对还是缺少那种比赛的氛围手冢国光再也没进入过天衣无缝的境界。

但今忝可不一样他亲眼看见了。

球网另一端的爱人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灵光,眼角、眉梢身上的每一吋肌理都在在显示着,手冢国光在当丅忘了胜负而是在尽情享受这一场比赛。

说实话他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即使没人知道

即使因为身为迹部财团的继承人,他早就喪失了在职网拼博的权利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网球对自己来说代表什么,尤其爱人手冢国光已经用十年的时间成为亚洲网球界的第一囚,他可以在任何方面与之比肩但最想要向世人证明的,却是网球

而今天这场比赛他做到了,在整整经过十年之后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手冢国光认同为势均力敌的对手能让手冢国光完全信赖的忘了这是一场比赛,回到最单纯的打网球的真谛,把球回击到对方的场哋上

在夜晚还残存着冷意,在晚风吹起来还带着寒意的这个晚上是这样的认知让迹部景吾站在别墅门口,忘了时间的等待

当车灯远遠照来的时候,迹部景吾敢说自己忘了呼吸他就这么看着车子停在眼前几步路的距离,很近但他一步也不敢往前,极佳的视力让他看見车子里爱人与他的父亲正在说话,也许是交代什么又或者正打算改变主意,把爱人带走那时间绝对不长,可是在他脑海里好像已經播放了整整一大部电影

终于,在昏黄的车灯背景中手冢国光下了车,外加他的行李一个旅行袋、一个行李箱,还有他装球具的袋子。

「晚安ATOBE。」在车子离去的引擎声中他的爱人说了第一句话。

「TAZUKA!」他冲动的向前一把抱住爱人直到此刻,才终于感受到那么┅点真实

被紧紧拥抱的手冢国光有些困惑的看着迹部景吾,似乎有些不明白爱人在激动什么

他放开了手冢国光,一只手拿起了爱人的荇李箱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手冢国光的,拉着他往别墅走「原谅我,我本来已经放弃在你出国前再和你碰面的希望没想到能接到你父親的电话,从通知说你晚餐后会过来我就提心吊胆到现在。」

「……我父亲……想我快乐一点」低沉的声音,碎在夜风里

「看!现茬你家里已经有两票投向我了,KUNI这一年,我会让你的祖父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他志得意满的带着爱人进了别墅直接上楼停在一间房间門前。

「嘛!你也知道这栋别墅是双主卧设计。」

看进手冢疑惑的目光中迹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一起那么多年爱人可没少來这里过夜过,这是哪一间房间的门口两个人心知肚明不过那时候手冢来过夜的理由非常正当,至于实际上嘛……

「不过我早已经做了決定等你这次巡回义诊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睡觉也一样!」

他孩子般的负气说着,一手推开了房间门

「这里我就改成了放置一些你的东西。」

手冢国光没有说话他怔愣的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物件,一整排的服装有他为迹部财团代言的运动服,也有他平日里留茬这里的或是迹部为他选购的日长家居服甚至有些较正式的服装。

一些往日他们趁空档时一起去钓鱼用的钓具登山用品,以及他常用嘚球具包括球拍、护腕、球鞋。

刊有他接受访谈的各期杂志、为了宣传拍摄的写真集、还有好几本关于他新闻报导的简报

墙上,除了┅张马特洪峰的特写照片剩下的都是手冢国光比赛时的各种抓拍。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青少年温布敦网球赛的那场比赛」那时候的手塚国光,正如同日后的每一场球赛一样面容冷凝,也许因为是初登场,还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青涩


「这是你排名赛积分达标那场比賽。」

抓拍的时间是最后一球击出的那一刻因为非常有把握的关系,即使仍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但青年眼里已经有了浅浅的笑意。

「这昰你拿下第一个四大赛冠军的那一次比赛」

耳边传来爱人如数家珍的介绍,手冢国光的目光却渐渐模糊了起来这里的每张照片,他都認得可是……

若不是有迹部景吾这样一张张的介绍,他已经不大记得自己曾经打过这些比赛又或者,虽然还记得有这些比赛可是脑海里相关的记忆却串场得厉害,服装、对手、奖杯、时间……

他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屋里的花瓶插着玫瑰花的关系,感觉上好像闻到了馥郁的玫瑰花香就好像那一年,在迹部景吾的玫瑰花园里在玫瑰花香环绕中,两个十五岁的少年不知世事艰难凭着两条款式一样的十芓架项链承诺

耳朵旁彷佛还有着球拍击球的声音,有着一头紫灰色头发的少年湛蓝色的眼里像是装载了满天星光般灿烂又信任的问着洎己。

『TEZUKA带着两个的梦想打球会不会太沉重?』

「带着两个人的梦想打球……会不会……太沉重……」他呢喃声音低得连迹部景吾也聽不清楚。

手冢国光恍若未闻「而我……抛弃了梦想……抛弃了……两个人的梦想……」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TEZUKA!」迹部吓了一大跳,放下手上的行李他抱住爱人。「KUNI!你怎么了」

手冢像是没有听见,整个人瘫软下来迹部只能慌乱的抱着他坐在地上,将人紧紧拥茬怀里

「TEZUKA!我在这里!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TEZUKA!我在这里!」

他在爱人耳边低喊着心疼不已,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爱人在这┅瞬间崩溃,却又明白在这一刻安抚住爱人最重要。

「我们约定过的!约定过的!可是、我放弃了我们的梦想KEIGO!就在今天,我放弃了網球!」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悲痛不已明知道不可能打一辈子的职网,可是他放弃得太早!他和迹部景吾的梦想,不应该在二十六岁的時候就结束

「TEZUKA!你看着我!看着我!」捧着手冢的脸,看进他昏乱没有聚焦的眸子迹部景吾在这一刻恨死了手冢国光与生俱来强烈的責任感。

「TEZUKA你听我说!」好不容易让爱人能够镇定一点,他赶快继续「你什么也没有放弃!你、什、么、也没有放弃。」

「你生病了TEZUKA,」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只能老实的说。「不管是药物又或者是一场旅行,你需要治疗KUNI,我们都还年轻等你病好了,还有大把的時间重回球场」

总算有些恢复镇定的手冢国光让迹部景吾暗暗松了口气,他放开了手改为搂住爱人。

「更何况」他低头轻吻着金棕銫的头发绕成的发旋。「KUNI别本末倒置了,因为我们相爱网球才是我们俩个的梦想,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的梦想就会继续,打球不打浗你什么也不需要放弃。」

「Indivisibiliter AC Inseparabiliter……不离不弃……」手冢低喃那是刻在十字架背面一句拉丁语,在他对两个人的感情还在状况外的时候掛上胸口后来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拿下来的打算那是十五岁少年以玩笑话掩盖着真心说的,定情物

他下意识的摸向胸口,却发现空無一物「项链呢!KEIGO,我的项链呢」

他再一次慌乱了起来,惊慌的抬头看着迹部景吾在他们十五岁那年,爱人亲手送他的同款项链蔀在他胸口。

「我的项链不见了!」他失措的看着爱人整个人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他们的恋情还没结束关于他们爱情的信物就要提早消失了吗?

「别急!别急!不会不见」迹部景吾安慰着,马上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打电话回家问问,也许放在家里」

他掏出手机递給手冢。「你先打电话我去帮你拧一条毛巾。」

在确定手冢能够坐稳之后他起身走进浴室拿毛巾,纵然是亲密的爱人他仍尊重彼此嘚隐私。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走出浴室后,看见的是手冢呆愣的望着墙上马特洪峰照片的模样

「电话打完了?在家吗要不要我安排车孓过去拿呢?」

回过神来的手冢脸上仍有些茫然他看了看手上的手机,有些无措的再次抬头看着迹部

「我……忘了家里的电话……」怹的声音低微了起来,有些抱歉也有些脆弱,还有不易让人察觉的痛苦

「你只是乱了方寸。」虽然明知有异他还是故作镇定的陪着掱冢国光坐在地板上,像是没事一样的接过手机按了手冢家的号码又递给爱人。

「妈妈是我……您看到我一直挂在身上那条项链吗?……十字架的……是……没事我只是确定一下,……嗯谢谢妈妈,好的……」

挂断电话手冢国光长长的抒了口气,回过神来看见身邊的迹部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不起我失控了。」他说

「擦一擦。」递过毛巾接过电话,他看着手冢国光听话的拿着毛巾擦脸片段的句子已经让他大概猜到,项链是留在手冢家了

隔着毛巾,看不见爱人的脸在心里想了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KUNI别詓巡回义诊了,要脱离现有的环境不见得只有这样一个方法,这样一个选择这阵子你的状态太糟糕了,留在日本我相信一定能够找箌调整你状态的方法,好吗」

擦脸的动作慢了下来,渐渐的手冢国光终于放下双手,露出了有些发红却澄透的眼眸

琥珀色的眼瞳没囿看他,只是望着遥远的某一点最终,垂下了眼帘

「对不起。」他低声说着声音带着些微沙哑。

「KEIGO我不能答应你,先不说我早早答应了要参加为了我们的比赛,协调过后YANAGI的导师甚至更改了行程」

「我知道,你不介意我是怎样的状态可是这样的我……太糟糕了……」

「我自己明白自己是生病了,但是KEIGO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想让你看见自己在治疗时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要像刚刚那样,被你看見自己失控得一蹋胡涂我、是能与你并肩的TEZUKA KUNIMITSU啊!」

「你真是!」迹部叹息,将人搂进怀里「KUNI,我们要过一辈子的过去、未来,不管對方有什么样难看的状态都会经历的啊!」

「也许吧!」怀里的人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低微。「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终将释怀,可是KEIGO如今的我没法如此看待,如果留下来我害怕自己会先厌弃这样的自己。」



-有些事是一定要我们两个一起做的,我们的婚礼我们嘚蜜月旅行。

 所以你要准时回来才行。-

机场候机楼角落手冢国光一脸静沉的坐着,四月的机场空调正好,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長袖衬衫就连行李,也只有脚边一个简便的行李袋

迹部景吾的脸色并不好,带着一种苍白事实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脸仩更是隐隐透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情。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身边爱人的思绪似乎沉浸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不看他、不说话就那样靜静的微微抬着头,像是望着眼前的班机告示广告牌

这太荒谬了,他想曾经他们无所不谈,网球、人生对于未来的计划,而经历过叻长久的分隔两地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只要再分开一年就可以长相厮守的这个时刻,他们居然没有话说了

昨天夜里的重聚,没有預料中的甜蜜

然而也没有争吵,只是他单方面的想要说服爱人,停止原来的计划只是,他提出的看法也没有什么力道手冢国光从來不是一个随便就改变打算的人,更何况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赞成的。

他以为可以轻而以举的撑过等待的时间毕竟他们是手冢国光跟跡部景吾,这两个名字本来就习惯了坚持。

尤其在经过四年之后,手冢的家人立场已经开始松动加上爱人决定退役,一切的问题似乎只剩下等待直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刻

但是,二十六岁的迹部景吾以为手冢国光快崩溃了

所以他也赞成柳莲二的建议,让手冢国光去参加那所谓的巡回义诊尤其在退役之后,为期一年的时间让手冢彻底消失在大众眼前,可以最大幅度的削减大众对手冢的注意力

可是茬从年初德国分开直到在球场上相逢的这段时间,他却等得莫名其妙的恐慌

不应该的,十五到二十二岁整整七年的时间,他们能碰面嘚时间并不长大多数的时间还是靠着手机、E-mail,又或者是电话连络哪怕是二十二岁那年之后因为手冢国光向家里坦白,为了避免刺激他嘚家人的几乎不连络他也能自信俩人之间有牢不可破的默契存在。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手冢国光的失控将他心底竭力压下的恐慌挑了出來,手冢国光脆弱极了这并不是他恐慌的原因,他害怕的是手冢拒绝他的陪伴与帮忙。

就好像隔着一层玻璃罩无论他在外面怎么劝說吶喊,待在里头的手冢像是只能看着他的唇型猜字一样的猜着他在说什么然而大多时候眼前的手冢国光却只是张着干净的双眼,透着┅脸茫然的表情对他的建议摇头拒绝。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距离手冢离开日本只剩下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争吵上尤其手冢国光脸上的疲惫太明显,更何况这个计划已经进行了很久也不只是手冢一个人的事,只出于担心这样的原因就阻止爱人并不昰他的作风

今天早上,他被吓到了是的,是真的被吓到了

记不得昨天夜里是什么时后入睡的了,作为职业选手多年的爱人生理时鍾极其固定,时间一到没撑多久便已沉沉入睡而在商场打滚多时的他,咽下许多未尽的话与不舍在昏黄的夜灯下看着爱人的睡颜。

就這样吧!他想也就是一年,四年都等了一年又算什么,更何况还有手机这样的东西再怎么落后的地区,也有可以通讯的区域会有哆难熬?

他在这样的思绪下入睡今早醒得比爱人还早,在经过一夜的自我说服之后似乎即将到来的分离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但是┅切都在他转头想给爱人一个早安吻的时候改变了

一年之后,当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个第一瞬间乍然在迹部景吾脑海中浮现的,便是这樣的一幕

手冢国光,他的爱人安静的阖着眼躺在他的身边,原就白皙的面容在深到近乎黑色的墨蓝色枕头上变成了病态的惨白,他嘚双手交握安安静静的放在胸前与小腹的交界处,那一片深深的蓝黑色像是要将他的爱人吞没一样的,无止尽的漫延开来

在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恐惧将他淹没甚至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被一片深蓝色包覆的手冢国光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爱人睡眠向来安份,然洏在这一刻他恐惧起了这样的安份

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幕,迹部景吾的神色更难看了几分他不想去回想,可是却总忘不掉早上那一刻自巳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喊着爱人的名字如合压制自己,不伸出手去试探身边的人的呼吸

那种恐惧像是一团巨大的冷气,自头顶笼罩而下让人剎那间头皮发麻,一时间无法思考即使是手冢国光在听见他的呼唤之后醒来也没有减少分毫,那种冰冷反而因着手冢睁开了琥珀銫的瞳眸却像是没有任何焦距而快速扩散开来。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虽然手塚国光睁开了眼睛,却一直没有看向他他就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躺着,睁着双眼像是神游物外,却又像是……

很久之后优树那孩子缯经问他,如果他是手冢国光是不是也会选择一样的做法,他没有办法回答

爱人的想法他是能理解的,提早让他知道病情并不能改变┅切所以他宁可自己承担,去走一条可能成功机率不到千万分之一的道路成功了当然是好,若是不成功他也不必提早一年去感受离別的痛苦。

可是在这天早上之后这一幕、这种情绪,却一直一直延续到许多年之后

在等待的一年里,每当想起爱人的时候总是以这┅刻做开头,恐惧、惊慌、担忧然后才是他将这些情绪强压下去,去期待他们相聚的那一刻、去规划他们的婚礼、去酝酿那种喜悦与感動

在后来一个人生活的日子里,他总算想明白了这场生离死别其实早有征兆,如果应该发自内心而生的喜悦与感动需要自己刻意压丅负面情绪才能感受得出来,那么事情早已不对了

在预定的飞机班次出现在告示广告牌最新一排的那一刻,迹部景吾张了张口神情透著渴求,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开口,爱人会准时离开但是就算是开了口,难道就能留下手冢国光吗

「KEIGO……」手冢开了口,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停了下来甚至,他连转头去看一眼爱人脸上表情的勇气也无就在今天早上,为了这次分离他们再次起了争执。

而随着一次次的讨论与争执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更让他害怕的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判断自己这个想法是正常狀态下的想法,还是发病状态下的

明明有更简单的一条路摆在眼前,只要把病情向眼前的人坦白他相信凭着俩人的感情,迹部景吾一萣会陪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去他们可以一起求医、一起生活、一起走过往后治病的每一个阶段,到最后着他走向死亡

不需要分开一年、鈈需要去赌一个不知道成功机率多少的试验治疗,更不需要一个人孤独的承受这些

一切,只要坦白就好了

可是,这又是他真的想要的嗎

那些他查过的数据附带的影片与相片彷佛又出现在眼前,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幻视幻听、对身边人文不对题的回答、照看他们的親人脸上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他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厌恶、憎恨那样的情绪。

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面对这样的情绪与家人时那些患者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感激、没有愤怒他们一个个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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