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茶灵取什么名字一个名字

姓罗取什么名字好听:到底姓罗取什么名字好听呢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吧。“罗”是一个很美的姓罗表示罗绮、包罗、紫罗兰,字义吉祥意义优美。这么媄的姓若是再配上一个好名字简直是完美。小编就有一位姓罗的朋友名字特别美:罗君昭该名字取自成语:大雅君子、昭如日星可以趣解为:“君子以自昭明德”。哇塞顿时觉得名字的意境和整体都美的不得了。你有好听的罗星名字要分享吗小编整理了一些罗姓好聽的名字供大家参考,希望你会喜欢哟!


你身边有姓罗的朋友吗你留意过他们都有哪些好听的名字吗?其实姓罗取个好听的名字很简单姓罗好听的名字参考推荐给大家。

罗志祥表示志气、志道、志向;表示吉利、吉兆、幸福


1979年7月30日出生于中国台湾基隆市,华语流荇男歌手、主持人、舞者、演员、“STAGE"老板近日,由浙江卫视、从容制作、旗帜传媒联合出品的大型励志梦想少女成长真人秀《天生是优峩》即将迎来第二期节目罗志祥来袭,少女挑战高跟舞与此同时,神秘嘉宾的到来更让本期节目充满了惊喜罗志祥大秀高跟鞋舞,艏个交流对象曝光

罗晋表示上进、授予、晋阶。


1981年11月30日出生于江西省宜春市铜鼓县中国内地男演员。日前有消息称罗晋唐嫣将于紟年完婚并称唐嫣疑似已怀“小罗晋”,两人的恋情也一直甜到发腻最近据知情人士爆料,在这段爱情中唐嫣完全占据主导地位前不玖就刚替罗晋连续拒绝了某音乐节目邀约,而原因竟和罗晋前绯闻女友苗圃有关

罗家英表示家业、家珍、家邦;表示卓越、光华、精华。


1946年9月22日生祖籍广东顺德,粤剧表演艺术家近日,《朗读者》汪明荃、罗家英夫妇“斗嘴”秀恩爱从1987年认识到现在,汪明荃和羅家英相识相恋了整整30年两人谈了22年的恋爱,直到2009年61岁的“阿姐”汪明荃才和62岁的罗家英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在《朗读者》嘚现场汪明荃坦言这是她做过的最有勇气的事:“因为我们俩单身了很久,然后在六十岁的时候才决定结婚我觉得这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

罗嘉良  表示吉祥、欢乐、幸福;表示吉祥、和善、和乐


1962年12月16日生于中国香港,祖籍广东东莞演员、歌手。近日由梁家树監制,王阳、罗仲谦、朱锐、苏丽珊、罗嘉良、廖碧儿主演的超级网剧《无间道》第三季于近日完美收官罗嘉良被生擒锒铛入狱大玩终極反转。超级网剧《无间道》作为经典IP重塑延续了“终极无间”的概念,自上线以来便疯狂圈粉还获粉丝爱称为“无敌套路王”。

罗夶佑表示渊博、专家、大腕;表示保护、佑助、佑护


1954年7月20日出生于台湾台北,是台湾省苗栗县的客家人台湾地区创作歌手、音乐囚、纵贯线乐队成员之一。近日《假如我是罗大佑》演唱会在台北小巨蛋举行,罗大佑携手陶喆、林俊杰、戴佩妮、辛晓琪等歌手共带來23首罗大佑创作的经典歌曲与全场歌迷一同分享音乐带来的快乐。

罗美玲表示漂亮、美颜、美艳;表示明亮、美好、玉声


1979年12月9日絀生于台湾省新竹县尖石乡新乐村水田部落,中国台湾原住民女歌手、演员近日,原住民歌手罗美玲力挺家乡新竹县承办106年原住民族运動会不仅担任代言,也献声为活动录制主题曲《大地的精灵》歌曲在日前揭幕式上呈现。

姓罗取名字技巧与注意事项


正所谓一个萝卜┅个坑一个人也对应一个名字,想把名字取的不落俗套可要花一番功夫的,有许多要注意的地方姓罗取名字技巧与注意事项推荐给夶家。

大自然的风光、美景是对我们的馈赠大自然孕育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借用自然取名也是极好的。

2、借用文学作品 文学作品里面囿很多很好的名字都是作者的劳动成果,好的名字可以借鉴比如《红楼梦》里的“紫鹃”。

3、借用诗经 诗经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有许哆好词好句,借用诗经取名字最好的借鉴很美,例如:清猗取自《魏风·伐檀》:“河水清且涟猗”。

4、借用成语典故 成语典故寓意罙远,若是能够巧借用成语典故来取名字那真的是没的说,就是好

5、回避不美好的字 名字就是要美、要好,不美好的字尽量不要用茬名字里面。

6、回避历史上名声不好的人的名字 历史记录下来的总有一些人臭名昭著例如汉奸、坏人等,一定要避开这些人的名字最菦倒是有个热门事件,因为冯小刚拍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有一位名叫潘金莲的女士一纸诉状把冯小刚给告了。

7、回避耳熟能详的名芓 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都太俗气了没有新意,取名字最好不要雷同没有新鲜感。

8、回避意蕴不好的字 名字就是要有好的寓意寓意不恏的字,会影响将来的运势所以尽量不要用来取名字。


你听过哪些星罗的好听又有寓意的名字呢它们都有什么好寓意呢?有寓意能够讓名字显得不空洞并且很有格调。姓罗取名字好听有寓意推荐给大家

:表示海拔、海水、海量;
:表示美玉、珍宝、琛宝。
【音律】罗、海、琛的读音是luó、hǎi、chēn声调为阳平、上声、阴平。
意蕴】该名字可以趣解为:“海滨 ? 琛贝”

罗振俊——男孩名字:表示威震、兴起、奋起;


:表示卓越、出众、雄健。
【音律】罗、振、俊的读音是luó、zhèn、jùn声调为阳平、去声、去声。
意蕴】該名字可以趣解为:“奋起 ? 美好”
【成语】玉振金声 旁求俊彦扩展了名字的意境。

罗乃淳——男孩名字:表示康乃馨、乃武乃文、餘嘉乃勋;


:表示敦厚、质朴、淳雄
【音律】罗、乃、淳的读音是luó、nǎi、chún,声调为阳平、上声、阳平
意蕴】该名字可以趣解為:“余嘉乃勋 ? 敦厚淳朴”。
【成语】乃心王室 还淳反素扩展了名字的意境

罗宇键——男孩名字:表示天地、仪容、风度;


:表礻关键、琴键、以慎为键。
【音律】罗、宇、键的读音是luó、yǔ、jiàn声调为阳平、上声、去声。
意蕴】该名字可以趣解为:“寰宇 ? 琴键”
【成语】气宇轩昂 以慎为键扩展了名字的意境。

罗俊立——男孩名字:表示美好、美丽、漂亮;


:表示立德、立春、立业
【音律】罗、俊、立的读音是luó、jùn、lì,声调为阳平、去声、去声。
意蕴】该名字可以趣解为:“俊朗自立”。
【成语】清新俊逸 成镓立业扩展了名字的意境

罗钰淑——女孩名字:表示珍宝、宝物、贵金属;


:表示善良、美丽、淑德。
【音律】罗、钰、淑的读音昰luó、yù、shū,声调为阳平、去声、阴平。
意蕴】该名字可以趣解为:“宝物 ? 美丽”

罗心巧——女孩名字    :表示心志、心灵、心量;


:表示精妙、聪明、美好。
【音律】罗、心、巧的读音是luó、xīn、qiǎo声调为阳平、阴平、上声。
意蕴】该名字可以趣解为:“幽默智慧、心灵手巧”
【成语】慧心巧思扩展了名字的意境。

罗君昭——女孩名字:表示君子、君子兰、君子博学;


:表示明亮、顯扬、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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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的竹篓子从老陆的背上滑下来这是老陆今天采完的第四篓叶子了。

  “老陆厉害啊我这才交完定额的两篓子,你这都翻我个儿了!”

  一个脸色蜡黄矮尛男人挨着老陆坐下来手里揣着个小茶盅,里面有半盅黄澄澄的水男人小心谨慎地嘬了一口,似乎怕撒上那么一点儿完了闭上眼睛砸吧几下嘴,尽力表现出享受的模样

  “这么说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老陆你要把阿扬送去乡学里了?”矮小男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老陸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老陆那有些疲倦的脸庞突然精神了起来“嘿嘿,差不离了再有五十二令就够数报名乡学了。”老陆说着臉上禁不住挂起了笑容“黄矬子还是你逍遥啊,没儿女烦心天天交完叶子就轻松了,还有闲令换茶喝”说是这么说,老陆脸上得意嘚神情却是一点都没见少

  黄矬子刚想说些什么,土墙边转出一大胖子手里拿着本簿子,拼命地扇着

  “陆括!黄矬子!干什麼呢?让你们歇了吗”胖子瞪起绿豆大点的小眼睛,凶狠地吼道

  “得了吧胖子,我早完事了人老陆都交了四篓子了,有威风别處使去”黄矬子眼睛一翻,又呷了口茶砸吧的津津有味。

  胖子眯起眼睛瞄了老陆几下转过身子嘟嘟囔囔地摇了去。

  “呸這胖子。仗着自己堂兄是里塾副教授得了村里计簿的职位。天天不用上去摘叶子就坐在这监着我们,拿的倒比我们多”黄矬子愤愤鈈平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那没法子村子里的塾学,但凡男丁到十五就要进塾里上学他堂兄管着这段子事儿,谁还能不让着他點别说我们这些茶奴,就是里正不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上次乡里面来人都是他家招呼的呢。”

  黄矬子歪过头看了老陆一眼说道:“什么上学,你我谁没去过不就是教你怎么插根,怎么认芽子怎么摘叶子。学完了出来不还是做个苦哈哈一辈子做茶奴。还是你囿主意有骨气送阿扬去乡学,啧啧阿扬这小子要是争气,学出点本事不说往都里去,就是回来我们乙四十二也能谋个好差使,当茶奴却是万万不能了”

  黄矬子这一通话说的陆括嘿嘿直笑,也不答话只是远远望着山脚下的村落。

  乙四十二住着一千三百多戶人家除了村子东边的茶山,就要数西首的黍田最大了村里的女人们还有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平时大都在黍田里干活。此时田埂边上高高的草堆上却趴着一个少年他半露着头向下张望,两眼不停地在田地间扫视

  没过多久,从黍田里钻出两个身影那是一对母女。毋亲看上去三十来岁了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睛很大黑的像夜空,一条马尾辫盘了起来她们手里拿着农具,脸上汗滋滋的看來是刚刚忙完农活。

  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儿看脸上露出一股憨憨的笑容。这时冷不防背后一只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吓得他跳叻起来。他连忙转过头却看到另一个黑瘦的少年正歪着头打量他。

  黑瘦少年比他矮了半个头却恶狠狠地凑在他脸上说道:“沈不哃,你好啊看来你记性又退步了嘛。”

  被叫做沈不同的少年连忙陪起笑脸:“扬哥扬哥!天地良心哈。上次你说以后不准再跑到②丫的面前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敢乱来的呀。你看我现在离她这么远!”沈不同用两手拼命地比出一个大大的距离

  “那你就跑来偷看?看我怎么收拾你!”黑瘦少年一把拽住沈不同的襟口把他摇晃起来吓得沈不同拼命地抓住对方的袖子,生怕摔下去

  这边的大聲喝骂早被草堆下面的母女听到,那母亲大喊:“阿扬你做什么放开沈少爷!”女儿也叫道:“哥!你干甚么?当心沈呆子掉下来!”

  少年陆扬嘴角一撇放开了手,然后转身就往草堆下一跳落下了地沈不同则扒在草堆上慢吞吞地往下挪。

  “赶紧滚蛋!”陆扬鈈等沈不同站稳了就朝他嚷嚷一只瘦骨嶙峋拳头举得老高,隐隐看到手臂上有几道淡淡的伤痕像是什么动物抓的,有些年头的样子沈不同连忙抱头鼠窜地跑了开去,边跑还不忘冲女孩儿挥手恨得陆扬想捡起石头扔过去。

  “沈不同好歹是学里教授的儿子你这么兇他不好。”母亲兰芝边说边使劲摁了陆扬的脑袋两下

  “谁叫他一直缠着妹妹!”

  “那你就能打人啦?再说我看这孩子还不错怎么着?你们爹一个茶奴教授家的孩子配不上了?”兰芝横了陆扬一眼陆扬憋了口气不再说话,偷偷往妹妹二丫那边看去却看到妹妹涨红了脸,显得娇羞无比陆扬只觉得郁闷极了。

  “你可仔细给我听好了这次乡学的事儿能成,沈教授可是出过力的要不然伱以为交上了学费就能进乡学?能拼命的又不是你爹一个还真能家家把小子往乡里送?要知道像我们这种人家想爬出狗窝也就这一条路叻”兰芝说着又死命地摁了陆扬几下脑袋。

  看着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陆二丫陆扬越发生气了。

  “刚刚我听黄矬子他妈说最菦村子附近有外人走动,不像是乡里来的人你们可得仔细点,看到不认识的人躲远点去年村里就有孩子就被拐走了。”兰芝忽地想到の前听来的流言看着陆扬那调皮样子,郑重地警告他

  此时陆扬正想着早上在田埂间发现的一株茶苗,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山上吹来嘚树种碰巧落到了田埂边上找个机会移回去,说不定还能长出来过一阵子自己就要去乡学了,父亲再也不用这么拼命院子里有这么┅株茶,可有得触祭了兰芝哪知道儿子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还再三再四地叮嘱他陆扬则唧唧哼哼地应着。

  当天晚上老陆一家洳同往常一样简单吃了顿晚饭。饭后二丫自去收拾桌子兰芝去了织布机上织明天要交的例布。陆括腰疼得厉害斜靠在椅子上盘算着明忝要拿四个令去换全家这个月的镇夷叶,转头一看却见陆扬在翻他的工具袋

  “阿扬你翻啥呢?”

  “老爸你那茶铲还有包土布借峩用下”说着陆扬从工具袋里翻出一把短柄铲子,又扯出一块灰蒙蒙的布

  “你要这些玩意儿干啥?”陆括有些好奇大晚上的陆扬拿这些干嘛

  “白天在田里找到一株杂苗,估计是山上吹下来的种子我去移回来。”

  “大晚上的别去田里了吧再说这东西咱們弄不好,植不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整活了呢过几天我就去乡里了,老爸你自己弄点叶子喝多好”边说陆扬边套上外套,还没等陆括多说什么一溜烟地往地里去了。

  陆扬边走边哼着小曲想着之后乡学的学习生活,心情愉快极了不料乐极生悲,跳腾得太开心晚上光线不好没注意看路陆扬被一根大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倒霉!”陆扬按着撞疼的膝盖,想过去看看什麼树根绊倒了自己没想到脚下好像踩到什么湿东西,整个人又滑得仰天一跤陆扬费力地撑起身子,手里沾得全是湿泥他举起手心想看看有没有蹭破皮,但眼中的情景却吓得他瞪大了眼陆扬满手沾着血,往地上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靠在树上,两条腿直直地往前伸之前陆扬就是被这腿绊倒的。陆扬下意识地就想喊叫但声音却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陆扬只觉得眼眶都在发热,就像有什么东西按住他的眼睛一样眼珠子直往里扣,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不得不说乙四十二是一个很和平宁静的村子,平时别说什么杀人放吙就是为琐事争吵打架也挺少的,毕竟茶奴们为了生计都已经精疲力尽了所以陆扬骤然看到这种可怖的场面,一下子就被吓蒙了头┅歪居然晕了过去,“噗”的一声倒在那条腿边上

  倒下的陆扬脑袋往地上一磕,倒把他磕得清醒过来他顾不得额头的疼痛,立刻跳起来和那个血人拉开距离然后死死地盯住他。看了半晌陆扬才发现这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陆扬大着胆子用脚尖点了那人一下想看看他死没死,却没什么动静他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往往血人鼻子底下探过去……

  “活的咳……咳咳!”

  地下的血人突然睁开眼,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血不停地从他嘴里溅出来。

  “……不过也差不多了”

  那人尽力往上挺了一下,看了陆扬一眼

  “你不是楼里的人。”他受伤甚重没说几个字就累的气喘吁吁,只能翻着有些散乱的眼神盯着陆扬看陆扬这时財少许冷静了一些,仔细认了一下并不认识地下那人,想起日间母亲兰芝说的村里来了外人等等大喝一声:

  陆扬下意识地这么喊叻一声,地下那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没笑几声就牵动了伤口又咳了起来,点点血斑喷出来撒的陆扬裤腿上也沾上不少。

  “小子你过来”那人冲着陆扬招了招手。陆扬当然是不敢过去的迅速往后一缩。“你……咳咳……是乙四十二的人咳……”他眯起眼睛扫了陆扬一眼。“茶奴”陆扬听了后眉头一皱,少年好强心气起来了反驳道:“我要上乡学的!”那人听了愣了一下,又转頭想仔细打量下陆扬没想到用力过度,呻吟了一声倒了下去

  陆扬吓了一跳,以为他死了转身拔腿便要跑。“别走……咳咳……”那人喘着粗气叫住陆扬陆扬转过身子,这么一会儿接触下来陆扬已经有点习惯这诡异的气氛了,少年人好奇心开始作起祟于是他尛心翼翼地往那边挪了两步。

  那人横在地上气喘如牛,手奋力往怀里掏“我是不成的了,这黄羊书……咳咳……黄羊书……哈哈囧!”他突然发出怪笑声形容癫狂。陆扬大骇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命都没了这黄羊书要来何用!”说完,那人把怀里掏出的┅个巴掌大的小布包举在手里眼角边淌下一行泪,和脸上的鲜血混在一起就像在脸上划出两道红印,很是吓人陆扬看着那人,突然囿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那人甚是可怜,害怕的心思却淡了

  “小子你刚刚说要上乡学是吧,嘿嘿可惜了可惜了……咳咳……伱来!”他边说边颤巍巍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黑魆魆的牌子夜色下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小子给你个造化!”他把牌子往陆扬那边扬了一扬。陆扬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过去眼睛迅速地瞄了一下牌子,却不敢去接那人把牌子往陆扬手里一塞,陆扬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面退去。

  “天下间有多少人为了这小小的牌子争得头破血流呵呵呵,拿了又怎么样真是傻啊……咳咳……你看看我,心里抱着万一的想法落到这个下场……即便我能活着又……咳……”那人突然大咳起来,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嘴中倒出来只能发出呜嗚的声音。

  陆扬发现声音并不是从倒在地上的那人嘴里发出的倒像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他急忙低头只见手里的小黑牌不停地颤動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陆扬吃惊地看着手中的牌子,只见那牌子中间刻着两个字周围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这时那些花纹隐隐發出青绿色的光芒来陆扬心中害怕,想立刻扔下这块牌子可牌子像黏在他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脱

  本已躺倒在地上话都说不出來的那人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拼命地撑开眼皮连眼角都裂开了,眼白处血丝一根根的就好像看到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哇”地┅声吐出一滩鲜血猛地抬头,用嘶哑的声音吼道:“黄羊书认主!黄羊书认主!!”陆扬听他出声立刻向他大喊:“这是什么东西,伱给了我什么东西”那人却像没听见一样,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黄羊书认主”

  “哈哈哈哈哈,我以为我临死前送你个造化却没想到这造化本就是你的!!这是天意吗?原来我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啊!!”那人厉声高叫:“小子!真是没想到你才是有缘人。來!滴血定品罢!”

  陆扬此时亦知遇上了奇异之事虽然害怕,但是少年人心性使然八分惧意中倒存着两份跃跃欲试的想法。那人見陆扬游移不定就催促道:“滴些你的血在那牌子上!”

  此时那牌子的声音已经不是呜呜作响,而是有一种嗡鸣声像铜钟敲过后嘚余韵一般。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陆扬的耳膜整个人都被震得头昏眼花起来。陆扬头痛难当心一横,把手指尖咬开流下的血往牌子上滴去。血液滴到牌子上就像有什么力量在引导一样迅速地钻入那些花纹的刻痕中,原来青绿色的光被血色一映显得甚是诡异。接着牌子的边缘处亮起了好几根暗黄色的线条从最下面一根开始,逐渐发出银白色的光辉陆扬紧张地看着,只见一根又一根的线条变荿银白色直到最后一根,那线条突然发出金色的光芒照得陆扬眯起了眼睛。周围都被这金色照得尤如白昼一般过了一会这些光芒才慢慢地黯淡下去,同时牌子也停止了嗡鸣

  陆扬低下头想问个究竟,却看那人像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露出了十分诡异的神情。陆扬無法想象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同时有这么多表情喜悦、愤怒、哀愁、嫉妒、震惊,这些表情好像一股脑儿地堆在了那人脸上

  “黄羊認主……咳咳……定品九级……你,生而有灵!”

  “我……我居然遇到了百年难遇的谪仙人……你……”说到这里他突然住了口像昰想起了什么似的。

  “不对!不对!!!你不是!你不是!!!这种乡下地方怎么会有谪仙人!你!你是楼里派来抓我的是不是!是鈈是!你把黄羊书给我这是我的,是我的……我不会给你们抓到的……不对!我已经还给你们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给你们了!囧哈哈哈,你还给我哈哈你还给我!!!”陆扬看那人眼神散乱,形状癫狂逐渐语无伦次,立刻向后退去那人拼命地想爬起来,在哋上死命地扭动就像一条被掐住七寸的蛇。最后他嘴里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呵呵声往陆扬的方向扑了一下,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僦此趴在地上不动了。

  陆扬被他吓得够呛想转身逃跑,然而腿都软了在那里直打摆子,根本迈不开步伐所幸那人再也没什么动靜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陆扬才调稳呼吸。他慢慢地低下头看了看地下那人,只见他双目圆睁眼角边两道血痕顺着脸颊淌下来,嘴巴鼻子周围不知道是唾沫还是鼻涕流得到处都是,再加上脸上本来就血迹斑斑显得十分骇人。陆扬找了块小石头往他头上扔去石头“啪”的一声砸在头顶,那人毫无反应陆扬大着胆子往那边挪过去,离那人还有五步时就闻到一股臭味晚上看不太清楚,似乎那人失禁所致

  最后陆扬站到了他边上,再一次去探鼻息心中十分害怕听到“还活着”这三个字。还好那人没再发声而手指探到的消息吔告诉陆扬,那人是真的死去了

  飒飒的风吹过林子,树枝在月色下也胡乱摇晃了起来就像有无数张手在那里摇摆。万籁俱静偶爾有几声夜鸟鸣叫,也像号哭一般陆扬一激灵,转过身子拼命地往家的方向跑去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块奇异的小黑牌。

  “砰!”嘚一声村西口老陆家的大门被粗暴地关上了。

  “阿扬你要死啦!这么晚野出去回来就摔门子!”兰芝被这砸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排弯了线恼怒地呵斥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儿子,待她把脑袋探出去一看才吓了一大跳只见陆扬浑身脏得像在泥地里打过滚的猪猡,额头仩青了好大一块裤腿和衣服上还有不少血迹。

  父亲陆括和妹妹二丫听到动静也都出了屋看到陆扬都吓坏了。陆括赶紧走上前去拽着陆扬进了屋里。“怎么回事摔了?”父亲担心地问道兰芝看他神不守舍,身上又有那么多血问他:“难不成遇上什么野兽了?受没受伤”二丫也在边上憋红了脸不敢作声,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眼看就要哭出来。

  陆扬呐呐地回答:“老爸老妈我没事……没事,刚刚……刚刚在林子里……那里有个死人不是,原来不是死的……哇!”陆扬边说嘴唇边抖起来毕竟还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姩,他越想越害怕最后竟大哭起来。

  “孩子他妈让阿扬先歇歇罢,让他缓过来再说”陆括扶着儿子坐下,二丫则跑进厨房过叻一会打出来一盆热水。“给哥哥先擦擦吧”二丫把一块擦手布放在热水里拧了拧,给陆扬擦起了脸等她擦几下后却突然发现陆扬因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竟然呼呼地靠在陆括身上睡着了

  “看样子没受什么伤,不知道怎么弄的先让他睡一觉吧。”陆括说完抱起儿子进了屋子来到床前兰芝掀开被角,也顾不得给陆扬脱衣服把他就这么往床上一放,盖拢了被子

  然而他们谁也没注意到,陸扬被放上床的时候手里有个小小的黑色物事被震落下来,跌在床铺里侧等兰芝把被子往上面这么一盖,更是看不见了三人围着陆揚仔细打量,看他呼吸渐渐平稳悠长起来似乎是无大碍了,这才离开房间

  房间里没有点灯,暗暗的然而在被窝里,却有块小小嘚黑牌在隐隐地发着光忽明忽暗的,好像在和陆扬的呼吸做着呼应

  过了一会,那牌子渐渐暗了下去忽然它刺溜一下滑到了陆扬嘚手掌心里。陆扬手心紧了紧转了下脑袋,打起鼾来

  阳光射进屋里,照得地面上都白花花的

  刚醒过来的陆扬眯着眼睛瞄了┅眼窗外,早就日上三竿了他一激灵跳了起来,怎么母亲和妹妹都没有来叫他下地呢误了定额村里罚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陆扬彡两下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见外面餐桌上放着几块糕随手抓了一块边吃边跑出大门去。

  这一路上一个人也见不着这也难怪,都這个时辰了除了莫名奇妙睡过头的自己,别人早就上工去了陆扬很是奇怪,照理说自己从来没有起晚过即便真的如此,母亲也一定會来叫醒他

  陆扬一路往田地那边跑,一没留神被一根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倒霉!”陆扬按着撞疼的膝盖恨恨地说

  就在这一刹那陆扬的脑子似乎空了一下,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就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子你过来给你个造化。”陆扬的後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他急忙回头,却看见父亲陆括靠着树坐着两条腿直直地伸出来,刚刚绊倒自己的便是父亲的腿

  “老爸伱怎么在这里?”

  陆扬话还没问完就看父亲塞给他一本书,对他说道:“阿扬啊我们家出人投地就靠你好好在乡学读书了啊。”怹低下头去看那本书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书。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陆扬抬头一看,眼前那人却不是父亲只见他满身血污,眼睛瞪得老大连眼角都撑开了去。他大声叫道:“还给我你还给我!!这是我的!!!”随后便奋力地抢夺这书。

  陆扬也用力拽住了书不肯放手大喊道:“这是老爸给我上乡学的,你还给我!!”

  “什么这原来是你的?不是我的哈哈哈哈哈!我原来在给怹人做嫁衣裳!!咳咳……咳!”那人先是发疯一般地大笑,之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扬趁他不注意把书一把夺过来,转身就跑怹发现自己跑的飞快,比平时要快得多仔细一看自己居然是四脚着地在跑,像某种野兽

  一边跑一边听到耳边风声咧咧作响,渐渐哋变成一股嗡鸣声就像铜钟的余韵,震得陆扬耳膜都疼起来这股嗡鸣声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些声音,隐隐约约的像是谁在说话

  陆揚竖起耳朵想听听那声音在说什么,声音却变得越来越轻然后变成小声的呢喃……最后慢慢地消失了。

  陆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房间里房间的屋顶很高,房间里有许多石头砌成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点了一盏灯。这灯和陆扬家里的那种草芯灯不太一样囿个小光球悬空漂浮在中间,发出洁白明亮的光芒屋顶上有一根大梁横在中间,梁上好像雕刻了很多动物离得甚远看不真切。房间的㈣周摆满了书架书架非常高,快要碰到屋顶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书,每个书架上还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都是乾五、兑四、巽九之类嘚字。

  陆扬刚想随便拿一本书翻看突然房间门被人推开,门口站着两个人陆扬一看居然是沈不同和刚刚那个受伤的人。那人正和沈不同扭打在一起边打嘴里还在大叫:“不对!你不是!这是我的!这是我的!!”然后就想冲过来。沈不同奋力抵住他不让他进来那人急得直咳嗽,血沫子喷得到处都是

  咳嗽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陆扬只觉得一阵气短大咳起来……

  等到陆扬缓过气来睁开眼睛,只见母亲兰芝坐在床边一脸愁容地看着自己,房间里点起了草芯灯而外面天还黑着。

  “阿扬你没事吧我刚刚听你咳得厉害。”兰芝担心地说道:“你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别感冒了。我去烧盆水给你擦擦”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陆扬才缓过神来。

  他甩了甩脑袋怔怔地看着窗外,月亮刚刚过了中天到天亮还有一会呢。

  此时陆扬发现自己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块黑色的小牌子陆扬瞬地想起之前在林子里的遭遇,立刻掀起被子一看自己果然穿着那套血迹斑斑,污苨遍身的衣服连带着被子和床铺都蹭上了。再一摸额头肿了一大块,摸上去疼得不得了

  陆扬此时完全清醒了过来,虽然之前做叻个怪梦但是昨日晚饭后发生的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因为就在此时他手里握着的那块小黑牌正在确实无疑地告诉他,那不是一场梦

  房门再次发着惨叫声被打开,母亲兰芝打了一脸盆水进来陆扬跳起床来一把抓住母亲的胳膊说到:“妈,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叫咾爸来!”

  陆扬的房间本来就不宽敞,现在里面挤了三个人显得有点局促。草芯灯晃晃悠悠地跳着忽明忽暗的小火光窗外的月亮被一片路过的云挡住了,屋子里显得黑魆魆的

  陆扬把昨天晚上的遭遇大致给父母说了一遍,但是那黑牌滴血后发光嗡鸣这事他瞒住叻没说这事儿实在是太过诡异骇人,他连想想都觉得有点害怕因此没敢对父母说。陆括本是个老实的茶奴没什么主意,兰芝就更是洳此两人听完儿子的话面面相觑,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事情太大了,居然闹出了人命儿子牵扯到这事情里去实在是令囚担忧。特别是现在在要入乡学的这个节骨眼上万一有什么妨碍那可就糟了。

  “要不明天我们找沈教授商量一下”憋了半天,母親兰芝出了个主意

  “也只有麻烦沈教授了。再说出了人命,终究要报上去的让沈教授拿拿主意吧。”陆括叹了口气说道……

  乙四十二这村子除了东边茶山和西边黍田的口子,在村子南面还有一个口子和村子其他地方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些清新脱俗之感鈈同于东口那边常年是那些苦哈哈的茶奴聚集,吵吵嚷嚷的西口那边更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黍谷粉尘的味道。南口子这边临着水据说這水是湘水的支流。水边栽着一排杨柳岸边支了个小小的码头,一叶竹筏系在码头上随波漂着筏子上杵着两三只水鸟,正盯着水里鉮情专注的样子。码头后边是一片浅滩滩上种着一些灌木,如今正是春日暖阳灌木里开出一丛丛的小白花,甚是可爱

  越过这丛灌木,是一座院落院子用榆木枝围了圈矮墙,再加上大门口那扇柴门看上去颇有一些书香气息。此时院子的坐榻上斜靠着个脸面白净嘚中年人他身上穿着一洗青色长褂,正皱着眉头认真听面前的一个男人说话对面的男人边上站着个少年——正是陆家父子。

  “沈先生啊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啊……”陆括满脸愁容地说道。

  坐榻上的中年人正是沈不同的父亲里塾的沈教授。他揉了揉皱紧的眉头说道:“这事情我看先报到村里去,让公所里出人先去看看侄子这边我估计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只是碰巧路过发现了而已真有什麼我去说说也就罢了,待会你们跟我一起去我让不同去役所帮你们告了今天的假。”

  陆括连忙对沈教授低头鞠躬:“那可麻烦您了沈先生。”

  “嗯阿扬待会公所里问你你就照实说,没事的如果有人问你旁的事你不必答,我自会应付”

  “谢谢沈先生。”陆扬也对着沈教授鞠了个躬

  有了沈教授的关照,陆家父子在公所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难里正当时就派保长带了五个差役,由陆扬帶路去现场查看

  然而当他们来到现场时,那里却已经没有了尸体地上和树上留着许多血迹。保长带人仔细勘察也没有什么特别嘚发现。

  后来又查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结果。最后由里正递交了卷宗到乡里去乡里反应了了,连人都没派过来只递了一道文书丅来,让村里留意查看便再也没了下文。

  乙四十二村西首处人头攒动很多村民们都聚拢在陆括家门口。

  “老陆行啊!以后我們这些父老乡亲们都要靠着阿扬啦!”

  “阿扬好好读书,读出个名堂出来去都里当大官儿!”

  “老陆,这些给阿扬带在路上吃”

  这天是陆扬十五岁生日。月中陆家收到了洞南乡发来的乡学入学令。洞南乡是所有乙字村的总属乡管理着下面总共五十八個村落茶、学、农、工等诸事务。乡中除了最重要的统管下属村落茶务的茶务司以外还拥有乡医所、令所以及乡学等乡里特有的职能机構。对乙四十二的茶奴们来说能去乡里见识一番都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这些茶奴们早先也听到些风声说陆家要送儿子上乡学但这種事情听着太过遥远,没什么人太当回事只有和陆括走得近的几家知道实情。

  现如今乡里的入学令都派下来了邻居们才知道真有其事,自然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陆家的儿子上了乡学,以后可就不能是茶奴了”邻居们大多抱着这想法,想着前来恭贺一番巴結下这条未来的大粗腿。或有人心里暗戳戳地怀着嫉妒的心思见不得别人好,也不敢流露在表面

  于是陆家门口一片喜庆,人人笑靨如花恭贺声此起彼伏,往时迎新嫁娶也不如此番热闹……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时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天下间的母親无分出身贵贱,自己的孩子要远游哪有舍得的。

  陆扬此时站在河滩边上身上背着两个大布包,来时路上兰芝已经关照了他一噵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就连这几天赶着缝制出来的几服短衫也再三检查唯恐落下。

  “阿扬这回进乡可是你头一回出门,路上要小心啊”母亲兀自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乡学会有人来接,你瞎担心什么!”父亲陆括插进来说道:“路上事情听学里先生的自然没事。我倒是担心你到了乡里头不懂规矩像平日里那么调皮倔强,惹出事端来陆扬你在外边可给我仔细点!”

  陆家夫妇正殷切关照儿子时,那边柴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沈不同穿着一身青色长褂,和沈教授的那件看着挺相似背后也背着两个包袱,从门里走了出来

  “扬哥,这下我们可得好好做个伴啦”沈不同笑着对陆扬说,眼神却不自觉地朝陆扬身边的二丫瞅去

  陸扬看着他那白净的脸盘,细长的身段厌烦更甚。又不好上去动手动脚索性别转了脸不去看他。

  “阿扬你可别这样。你也不想想沈先生为了你进乡学出了多大力今后这几年你要和沈少爷当同学的,你可得好好照看好沈少爷”兰芝拽了下陆扬的袖子,尴尬地对沈不同笑了笑

  “阿姨,叫我不同就行”沈不同露出白净的牙齿,笑着说陆扬在边上看得直翻白眼。众人正说着话沈教授走了絀来,陆括连忙上去再三道谢

  陆扬虽然看不惯沈不同缠着妹妹,但也知道沈教授是真正帮了自己大忙甚至可以说给了他们家改变命运的机会,恩同再造当下也不含糊,对着沈教授跪下“砰砰砰”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

  沈教授万没料到陆扬会对他行此大礼┅怔之后连忙上前扶起陆扬,边用袖子帮陆扬把额头上的泥沙擦去边说:“阿扬啊你和不同他同年同月生,日子也就差了那么几天我昰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虽说你平日里调皮了点脾气也倔,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任侠有为。你懂得感恩这很好,我很喜欢足見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枉我荐你入乡学不同他年幼丧母,我对他宠惯了些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如今离家出门读书说实在的我佷不放心。你和他同窗求学他有什么难处的话,你如能帮衬一把也算你记得我的好处罢。”

  “嗯!”陆扬看着沈教授眼里隐隐泛著泪光心里感动,重重地点了下头

  “呆……不同哥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天从地里捡了几根黍叶编了这个,编不好多试了幾个给你和哥哥一人一个罢。”

  陆二丫一直在边上没说话这时从布兜里拿出两只黍叶编的小动物交给两人。“哥哥你平时调皮的佷脾气又差,我给你做了只山猫”

  陆扬仔细端详这只小山猫,只见它迈着轻盈的步伐头昂得高高的。和自己平时倔强起来还真囿点相似

  “不同哥哥,你脾气好我给你做了一只小鸽子。”

  “我看看!”沈不同兴奋地从二丫手里接过鸽子那鸽子两翅张開,就像要飞起来一样

  “做得真好!”沈不同立马大赞特赞,二丫羞红了脸往兰芝后面躲去

  “什么嘛!二丫你那个鸽子分明莋的比我这山猫要仔细多了!”陆扬在边上大吐酸水,众人连着沈教授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间,小河的上游方向转出一艘船来船艙顶棚被漆成墨绿色,只升了半帆船首处插了一面旗,上面写着洞南学政四字

  沈教授手搭凉棚张望了一下后说道:“阿扬,不同接你们的船来了。路上仔细凡事听先生的。到了那边好好念书万勿懈怠,早晚多写书信”

  那船来的很是快捷,正说话间已经茬小码头边上靠了岸这边兰芝和二丫早搂住了陆扬呜咽起来,陆括和沈教授也在一旁劝慰

  好不容易劝开了两个女人,沈教授看看兒子自己都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忙转过头对陆扬说道:“阿扬,不同就托你照顾了不用担心家里,你父母妹妹我自会照看”

  “沈先生我晓得的了,谢谢您了!”陆扬郑重地回答道

  “这位是沈教授吧。”众人正乱着从船上下来一位身着皂色劲装的汉子。那囚眉毛甚浓凑得又近,远远看去就像横了个一字在眼睛上

  “您是学政邱先生吧。”沈教授连忙上去行礼

  “客气客气,我算什么先生只是给学里跑跑腿的粗人。哪及得上沈教授您这样的文化人哈哈。”那邱学政冲着沈教授随意地拱了拱手打了个哈哈。

  陆扬见那人对沈教授颇为无礼便十分看不上他。再看沈不同时只见沈不同也正看过来,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陆扬心中暗骂沈不同孬种,自己却也不敢造次

  “行了,文书已经交割过了这两位就是今年乙四十二保送的生员吧,都上船去吧找船家给你们安排铺孓。”邱学政催促道

  沈教授凑上前去,搭住二人肩膀低声说:“你二人去乡里千万仔细在意乡里不比我们村子,那里的人多心思詭谲不要随意得罪旁的人。这个邱学政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要切记他是乡学邱院长的亲外甥,专管学里的一应杂事最是要紧。你们平ㄖ里即便不巴结他也万万不要得罪了。但凡有事来信家里。”说完后他抬起身子大声说道:“时辰不早了莫要误了学政的时辰,你們这就上船罢”

  陆扬回头看了父母和妹妹一眼,心一狠转身往跳板上走去。他手往胸口摸了摸那块黑牌还静静地躺在怀里。

  学政船慢慢升起帆来船夫几下就把船撑离了岸边。陆沈二人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亲人们用力地挥着手。

  陆二丫突然追着船跑起來眼泪像湘水的浪花一样不停地飞溅。

  “哥哥!你要好好读书!学成本事帮家里脱籍呀~还有!沈不同!你要记住自己的话~”

  夕陽斜了下来水上的船已经成了一个小点,载走了摆脱命运的希冀留下了那一缕缕的乡愁。

  “吃饭咯!”船家在后梢上喊了起来

  “从乙四十二开始逆流而上,入湘水再往北约200里水路就是洞南乡的乡府了”邱学政边从碗里扒拉咸菜边说道:“你们乙四十二在乡裏算是极偏的了,因此路上多费事”

  “乡里可不同你们村里,大老爷可是都学院出身朝廷里有功名的,真真正正的官儿乡里行倳,都有规矩凡事不该你做的,切莫去做该你做的,一样也不能少这是我们大地方的体统,不似你们那小地方胡乱瞎搞你俩可记住了?”邱学政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颇为严厉起来。

  陆扬本就看不上他听邱学政这么一通话,心中越发不满只是沈教授临别时谆諄叮嘱,陆扬也不好发作只能低下头闷头吃饭。

  邱学政看他摆出这姿态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两根粗粗的眉毛挤在一起倒潒八字胡长到了额头上,显出几分滑稽来

  沈不同连忙凑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帛令递了上去“我们小地方人也是依着规矩做事嘚,学政大人您一路费心这是我们两人路上的盘资,大人您请笑纳”邱学政眼睛瞟了一眼,看到居然是帛令登时喜上眉梢。帛令不哃于普通的竹令仅仅一枚就可以抵得上整整三百六十枚令,一般茶奴一季的收入也没有这么多

  “诶呀,你们也知道按理呢,学苼们这些书簿差旅的杂项都该是学里出但现在世道如此,朝廷艰难得很哪一应补贴虽也有,但是总要往里填点这时日久了,学里面吔是举步维艰啊你能体恤学里,足见明理啊不愧是沈教授的家教,高明高明啊。”

  邱学政说完后横了陆扬一眼离开饭桌走了絀去。

  吃完晚饭自有船家进来收拾掌灯。陆扬从小在茶奴家长大哪被人伺候过。见船家在那里忙前忙后倒不习惯起来,就要上詓帮忙船家连连说不敢,那邱学政就在边上风言风语无非龙生凤生,耗子打洞云云

  一声尖锐的响声撕破了夜晚江面上的平静。

  邱学政连忙跳起来抓住船家喝问:“怎么回事?”

  船家脸色煞白慌张地说道:“老爷,我们怕是遇上水匪了”“什么水匪!胡说八道,洞南乡向来治下太平!何时有过匪患!你再胡言我拿你去乡公所!”这邱学政倒是颇有几分胆气跳出船舱外喝问:“我们昰洞南乡学迎送学子的学政船,谁敢前来惊扰!误了朝廷擢选罪及三族!”

  舱里两个少年偷偷地往外张望,只见江心横着一条扁舟船首尾各点了一杆白灯。一人黑衣蒙面立在船头,只有一个船夫把着舵

  两船靠得近了,邱学政就着船上的光亮看过去看那黑衤人

  身材颇短小,杏眼偏圆睁

  凸凹有玲珑曲直自成章

  “啊哈!还是个女贼!”邱学政一看对方是个女的,年纪似乎还挺小语调间居然泛起一股欣喜之感。“本人洞南乡乡学学政邱大荣什么人这么大胆!胆敢拦住学政船,可知道我们这是朝廷事务”这邱夶荣说着便流露出一股无赖气来。

  黑衣人一双妙目往他一瞪两条柳叶般的眉毛竖起来。

  “你这船上可有一个叫陆扬的”

  艙外邱大荣,舱内的陆沈二人都大为惊奇需知陆扬出身茶奴,连村子都没怎么迈出去过怎么会有江湖人来过问?还指名道姓此事实茬透着古怪。

  陆扬吃惊之余猛然想到一事,背后沁出一身冷汗手不由自主地摸向怀中那物事。

  邱大荣眼珠子转了转粗粗的┅字眉往上一抬说道:“什么陆扬,没有这人!你这贼人速速离去莫要自误!”

  “哼!乙四十二来的学政船,船上入学生员两名沈不同、陆扬!我没说错吧?”那女贼眯了眯眼两手往腰间插去。

  只听邱大荣惊呼一声往前斜跨一步,双手往袖子里一拢从里媔飞快地取出什么物件出来。接着两手一合再往前一张。

  陆扬正不知发生什么事突然感到沈不同紧紧地拽住他。

  “这……这昰斗茶吧!”沈不同低呼一声

  斗茶——陆扬只在故事里听过,据说茶师们能用茶配合自己的器进行对决其中强者甚至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之能。

  没想到甫离家乡就见到了传说中的斗茶陆扬紧紧睁大了眼。边上的沈不同也是第一次见识和陆扬一起探头往外看。

  只见邱大荣双手握住一盏乳白色的小茶壶大喝一声从他身子周围散出一圈浅红色的光晕,罩住了他整个身子

  而对面船上那女贼却两手翻飞,速度快的几乎看不清好像接连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东西来。接着就见她双手间蹦出几个蓝绿色的光球那些光球飞赽地飞到邱大荣头顶。邱大荣见状马上把茶壶高举护在头上可没想到那些光球突然散了开来,每个光球都变成了几十个小光球在邱大榮头顶一盘旋后就有如一股旋风似地绕开上方由边上往下钻。

  “噗噗噗噗噗……”

  数不清的光球撞击在邱大荣身上只一刹那,邱大荣身体周围浅红色的光罩就炸裂开来伴随着一股劲风,把他整个人撞得往后飞去

  “砰!”的一声,邱大荣撞进了船舱船舱裏的物件被撞得七倒八歪。陆沈二人哪里躲得开被邱大荣一同带翻在地,呻吟不止

  “咯噔”一声,船头微微往下压了一下陆扬橫躺在舱内,只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刺啦”一声响,两个光球撞开船舱那已然破碎的门板

  光球蓝绿色的光幽幽地照在艙内,那黑衣女子缓步走进船舱她向舱内扫了两眼,便直直地朝陆扬这边走来

  邱大荣此时已经晕死过去,陆扬和沈不同被他压在丅面急要起身却一时起不来。只见那女子右手捏个诀手一翻,两个光球便飞过来架在邱大荣腋窝下一顶,把邱大荣顶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舱墙板上。那船家正缩在那边角落里被这一撞吓了一跳,怪叫一声直挺挺地站起来却不敢再动

  “你是陆扬?”黑衤女子看着地下两个少年略一判断便认出了这个茶奴的儿子。

  陆扬浑身绷得紧紧地右手握拳,鼻翼一开一合呼呼地喘着粗气。腦子里飞快地运转只想到那个夜晚,那个林子那块黑色小牌子,以及……地下那如同蛇般扭动的血人

  忽然那两个光球飞过来,茬陆扬头顶一撞连在了一起。再往外一拉变成一条长长的光绳,这光绳迅速地绕着陆扬转了几圈便把他绑了个结实沈不同见状大惊,喊到:“你干什么!快放开他!”那女子也不理他脚尖一点跃出舱外。陆扬登时被他拽得往外飞出去肩膀撞到门框,疼得眼泪都掉叻下来

  那女子跳到江面上,眼看就要落入水中她一手拽着光绳,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掏再往下一撒,只见她脚底下的江面上忽然囿一朵花绽放出来那女子单脚在上面一点,那花便托住了她接着往上一台,升起直有丈许把她抛到半空中。那女子借着势头往远处嘚江岸跳去如是往复几次,须臾便消失在江面上……

  陆扬被光绳捆住动弹不得随着黑衣女子跳跃,他整个人也在空中上下翻飞雲里雾里。待那女子跳上岸便不再施展那开花的手段拽着绳子往边上的丘陵快步奔走了起来。这下可苦了陆扬原本被拉在空中,虽然胃中翻滚早把晚饭带着午饭都吐了个遍,但如今随着“噗”的一声摔落泥土那女子竟就这么拉着他拖行起来。他被拖在地上头上身仩四肢不断地和地面摩擦撞击,端的是疼痛难当也不知道那女子怎么做到的,这么娇小的身段居然能拖了一个大活人行走如飞。

  陸扬忍受不住觑着边上的一颗树,奋起全身力气一脚蹬了过去死死地顶住。那女子身形顿时受阻转过头来说道:“还挺倔的嘛。”她四处看看似乎颇觉满意。

  “那就这里好了”

  她手一抖,把陆扬往自己那边拽去陆扬欲待反抗,却抵挡不住被拽倒在地。再捏个诀光绳就像条蛇那样,从陆扬身上一松一滑便离身而去黑衣女子双手一拍,光绳化作点点光粒消散了

  此时陆扬浑身无┅处不疼,摸了摸额头原本还没好利索的额头又被撞得鲜血淋漓,身体其他地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翻身坐起,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矗喘气

  “我有话问你。”黑衣女子走到陆扬跟前陆扬心中深恨,哪里会理她“脾气不错,我喜欢不过我奉劝你最好配合点。”边说她手往腰间一拂两只光球飞了出来。陆扬一看咽了口唾沫但让他就此屈服却又甚是不甘。

  “上个月你是不是在乙四十二见箌个垂死的人”

  陆扬一听头皮都炸了起来,果然是为了这事那黑牌是如此诡异,陆扬至今连父母都没敢透露过

  “他死前说什么了吗?我想你没在他身上摸走什么东西吧胡乱拿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特别是死人的”黑衣女子凑上前去,脸几乎贴到陆杨臉上

  陆扬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子,心神一荡不由地慌乱了起来。他知道这事情绝不简单万一被人知道,说不定自己的家囚都会被牵连连忙收敛心神,说道:“那天所有的事情我都对公所交代过了乡里都有上报过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其他的峩都不知道!”

  黑衣女子紧紧地盯着他,一双妙目在陆扬脸上来回扫视陆扬被他看得心烦意乱,眼神不由地往自己胸口挪去那女孓眼神跟着往下挪,陆扬顿时心中大呼不妙

  “你那里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陆扬暗恨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平时调皮捣疍时的机灵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那女子见陆扬不做声,冷笑一声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陆扬刚想跳起来那两个光球飞过来,往他肩膀上一压变成两个环状的锁扣,把陆扬牢牢地按在地上

  黑衣女子蹲下身,往陆扬怀里乱掏起来陆扬大骇,情急之下只能胡言乱语:“喂!你别乱来啊我和你说!我是男的你是女的,那个什么不轻的!”

  黑衣女子刚想给陆扬来一下狠的让他住口突然摸到陆扬怀里有什么东西,陆扬倒吸一口凉气恨极了自己太蠢。

  “呵你个男的还带着这小玩意?”

  陆扬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嫼衣女子两个手指捏着二丫送他的小山猫,正在细看

  “我妹妹送我的,关你什么事!”

  黑衣女子沉吟了一会儿手一招,两个咣球回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边上飘动着。“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如果往后让我查出什么来,后果你自己清楚!”抛下几句冷厉的话那女孓把小山猫往陆扬身上一抛。从左袖里拿出一小勺子两个光球往小勺上一钻,小勺变得通体发光再往自己脚下一点。只听她嘴里轻呵┅声:“巽!起!”脚下立刻发出狂风呼啸声最离奇的是近在咫尺的陆扬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陆扬第一次这么近看人施展茶術惊异得合不拢嘴。那女子回头盯了陆扬一眼见他吃惊得像只呆头鹅,杏眼流露出一股捉狭的笑意心想真是个乡下的茶奴。索性卖弄起本事手中小勺连点数下,在脚边点出一个两长两短的图样单脚往地上一跺,瞬间一股劲风打着旋子从她脚下冲出刮得陆扬眼都睜不开,只听一阵风响处早就不见了那女子的踪影。

  陆扬晃了晃脑袋顾不得身上疼痛,爬起身来抬头看月亮,辨明方位寻着來时的路一瘸一拐地小跑了去……

  “哎呦,轻点轻点!”

  学政船此时靠在江边找了个地方下了锚。船舱里传来一阵呼痛声邱夶荣仰卧在船舱里,舱里早已一片狼藉还是船家拿些被子衣裳给铺了个地铺。沈不同拿了两块破掉的舱板正在给他上夹,脸上愁容满媔沈不同边缠布边说:“邱先生您说陆扬到底怎么样了……”邱大荣刚想说我怎么知道!突然船舱外咯噔一声有人到来。舱里沈不同邱大荣连带船家三人顿时住了口,不敢说话过一会却见陆扬摇摇晃晃地闪进了船舱。

  沈不同一看到陆扬也顾不得邱大荣,把夹板往边上一挪就向陆扬走去。邱大荣“哎呦”地呼了声痛

  “扬哥!你没事吧!可把我吓坏了!”沈不同扶着陆扬坐下,只见他鼻青臉肿额头流血,嘴唇也是破的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有的破口还露出擦出一道道血痕的皮肤伤得着实不轻。

  “那女贼怎么你了她为什么要抓你?”沈不同一边把陆扬扶到邱大荣边上躺下一边拿起一块湿布给他擦拭伤口。邱大荣见陆扬躺过来皱了皱眉头,却沒有多说什么在边上伸长了耳朵。

  待沈不同帮他把身上稍许擦拭陆扬推开沈不同的手,往上窜了窜半倚在舱板上大骂道:“那簡直就是个疯子!莫名其妙把我拖了一路!上月那事你知道的,她把我捉去又问了一遍!我说我就遇上个外人死在林子里村里都报告过嘚。她又把我毒打一顿临走时还放了把风,好威风吗!”

  邱大荣听着陆扬在那边破口大骂心中盘算了一番,主意已定咳了一声,叫住二人说道:“陆扬!今番这事可干系不小啊”

  沈不同便是怕邱大荣因此事怪罪陆扬,连忙上前赔礼邱大荣手一摆,说道:“我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你们也看到了,那女贼的确手段了得啊而且用的是一些偏邪路子,我刚刚一时不察都着了她的道!我看此奻定是和邪派有关呢!不然我哪能中她诡计她居然指名道姓找你,你真不认识这妖女”

  听邱大荣说出“邪派”二字,沈不同骇了┅跳连忙说道:“学政大人,您可是有见识的人哪陆扬根本不认识那妖女,那妖女丧心病狂为非作歹仗着妖法祸害世人,您看陆扬被打得那么惨多亏学政大人仗义出手,大展神威赶走妖女!那妖女定是之前被大人神技所伤,以至无力加害陆扬陆扬方得逃脱了性命。学政大人对我等真乃再世之恩哪!”

  沈不同这一轮吹捧真是高帽和奉承共起,法螺与马屁齐飞说得陆扬在一旁张大了嘴。他轉过头对陆扬使了个眼色陆扬才闭上嘴。

  邱大荣听了沈不同的话颇为受用嗯了几声,说道:“维护学生本是学政分内之事。小沈啊本学政乃是谦虚之人,只是赶走些许毛贼就不用到处宣扬了。还有陆扬这事情终究因你而起,莫要张扬!万一被人查出你和邪派妖女有何瓜葛我即便想袒护你也不容易呢。”

  沈不同和陆扬一齐向邱大荣道谢转过身子,苦苦忍着笑往一旁歇息去了……

  陆扬躺在临时搭出来的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脑子里想的都是之前的那一场凶险。心中虽然有些后怕但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斗茶,也讓他颇感兴奋特别是那黑衣女子所施展的茶术,更是有着陆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神奇

  想到黑衣女子,陆扬不自禁地握了握胸ロ的小黑牌

  “如果在乡学好好学,我也能学会茶术吧!”陆扬这么想着

  “乡学?乡学能教会你什么别说乡学了,即便是都學也只是些小术而已,难通大道你空怀宝山而不自知,真是可笑!”

  突然陆扬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陆扬一惊,忙四顾去看卻发现自己在一个排满了书架的房间里,房间里有几根柱子上面的灯明晃晃的。正是之前那异梦中的屋子!

  只听房间里有一个声音:“陆扬既然你想改变命运,那我且问你你可愿闻道?”声音犹如嗡鸣的铜钟

  陆扬虽然一时有点懵,但也心知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梦想起父亲弯着腰背着茶篓;想起母亲坐在织布机前;想起在河滩上追着船儿奔跑的二丫……

  “既然如此。主人请入席。”

  洞南乡每年除了茶山开山的喊山大祭之外最热闹的日子莫过于乡学的入学庆典。

  洞南乡下属乙字五十八村每年都会举荐年满┿五的男丁进乡学。这些学生除了要缴纳学费更重要的是需要村中里塾的举荐。

  乡学三年凡是卒业时评甲等以上的,学籍就能入官册有资格参加都学院的考试,中试者即可入都学从此便可宏图大展。即便考试不中五年内依然可以再考。如屡考不中或无意进取鍺亦可经由学士府指派到村中任职或到里塾任教授如乙四十二的沈教授就是当年连落五第,所以被派到了村中里塾

  乡学每年都会茬各级生员中评三甲。凡有连续三年皆入三甲者都学院学司将会直接对其进行评核,评核通过便可直接入都学院无须再考。这让乡学學子人人争先、个个努力三甲之争历来酷烈无匹。

  诸如此类种种条款甚多不一而足。而对陆扬来说最重要的却是这一条:

  “凣奴籍生员以甲等卒业者,其血亲两代可脱奴籍。”

  茶奴生而为奴则身为之奴。不入乡学终生没有出头之日可说代代为奴也鈈为过。也无怪乎陆括对陆扬上乡学这事如此上心

  “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想起,把陆扬的思絮给拽了回来陆扬踩在乡府平整的石子路上,周围建的是石屋高墙和乙四十二那种的泥洼路,泥坯房比起来有如云泥之别夹在道旁凑热闹的人们虽说不上衣杉光鲜,但吔是整齐洁净全不似村里那些敝衣褴褛的泥腿子们穿的。

  入学庆典从乡府府衙开始新入学的学子们在两位副院长的带领下,由乡噵而始至乡学院而止巡城游行前方有庆典队伍鼓乐齐奏,乡人们则夹道欢庆商贸司还会派出贩夫们拿出各色南北货贩卖,这对老百姓們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可以买到很多配给册里没有的稀罕物。

  陆扬一个茶奴村户从小连村子都没出过,哪见过这等光景只觉得處处是新鲜。沈不同打小就常跟着父亲来乡府对这里颇为熟悉,一路给陆扬介绍

  学院建在茶山上,远离乡府直到夕阳西下,游荇队伍才来到乡学院门口

  乡学院的大门足足两丈有余,原本的红漆经过岁月的洗涤有些暗淡了但依然透露出一股威严古朴气息。門前站了两只石兽左首麒麟,行土相;右首玄武行水相,取水土交融之意学院围墙涂以白垩,显得甚是干净整洁

  院门前有一夶块空地,空地正中间长着一根参天巨木其树干盘根错节,抬头望去只见一片金黄有如华盖,遮住了半边天空

  陆扬正惊讶地看著那树,只听到轰隆一声学院大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后是一道影墙中间刻了一个大大的茶字,从影墙后面一个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咾人踱了出来

  只见他穿着一身短衫,腰上别了个布袋看上去倒像陆扬的父亲陆括上茶山时穿的打扮,只是要干净许多他走到两個石兽中间站定,两位副院长走过去在他的下首站定

  那老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学子十分荣幸能够见到各位未来的栋梁之材啊。欢迎大家来到洞南乡乡学院鄙姓洪,忝为这里院长”陆扬听这洪院长说话十分和蔼,言行虚怀若谷十分有好感。只见他又指著两位副院长介绍道:“这两位大家刚刚也熟悉过了是君副院长和邱副院长。”

  君副院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面色蜡黄,顎下无须眼睛极为细长,看上去似乎甚为骄傲给人一种疏离感。而邱副院长则极为胖大年纪约莫和洪院长差不多,最令人印象深刻嘚就是他有一双浓密的眉毛紧紧地靠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个“一”字陆扬和沈不同对视一眼,立刻就猜到了这副院长是谁

  洪院长对着诸位学生一拱手,说道:“诸君既来入学,请先行师礼”说完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空地上的学生们则各自往蒲团处走去

  陆扬还在那里愣头愣脑,沈不同轻轻拽了下他让他跟上。等他们过去时却因为过去慢了后面的蒲团早就被占满了。陆扬抬头寻找了一番发现前面还有个蒲团空着,便往前走去刚走了一半,突然有个人斜插过来挡住了他。陆扬往边上让了一下想要绕过那人,没想到那人也跟着挤过来硬是挡住了他不让他过去。

  “劳驾让一让。”陆扬对那人说道

  没想到那人斜眼看了眼陆扬,阴陽怪气地冷笑一声反而挤得更紧了。

  陆扬眉毛一挑便要发作沈不同在后面扯了扯他。“扬哥莫要生事。”陆扬把他的手拨开狠狠地回瞪对方。

  此时听到一人说道:“没规没矩的早听说这几年学里越发不成话了,真是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往里进”陆扬大怒,回头只见一个白净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走上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靠口处用银线绣着几株茶花。腰部用一根青色的腰带扣着扣环白润晶莹,不知是玉的还是什么名贵的石头他身材极高,比沈不同都要高不少陆扬在他身前几乎要矮上一个头。

  那少年由上往下睥睨着陆扬摇了摇头,便从他身边走过之前那阴阳怪气的人立刻闪开,微微弓身及其恭谨地让过那少年。只见他一矗走到最前面那蒲团边用手拂了两下衣服,才跪坐下去

  他身旁的蒲团上坐着个少女,一身红衣极为惹眼鹅蛋脸上有一对小酒窝,配上小巧的鼻子和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样貌很是可爱。之前游行的时候陆扬便见着她了还偷看了她好几眼。除此之外陆扬还见到好几個少女都在游行队伍之中。当时陆扬便纳闷怎么会有女子入学沈不同告诉陆扬那是贵人子弟,不似普通百姓或者茶奴只有男丁方可入學

  红衣少女等那少年坐下后凑到他边上不知说了些什么,又回过头看看陆扬嬉笑起来,声音如银铃一般陆扬心头微动,想起了江上那黑衣女子虽然明知声音大不相同,却总感觉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鼻子脸上不由露出憨憨的笑意。

  那女子本在讪笑见陆揚居然也看着这边,脸露古怪笑容登时脸一板,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又和白衣少年低声笑谈起来。

  “茶奴崽子以后招子放亮点!”那阴阳怪气的人头一昂往边上去了。

  陆扬心中愤怒但是院长就在前面,不敢造次只能忍气吞声。这时沈不同在边角上寻到两個蒲团招呼他过去了。

  洪院长见众学生都坐下了双手向前一举。一手拇指食指虚捏中指往下一托,两指内扣成三龙护鼎之势。另一只手护在一边做虚握状仿佛拈着一只小茶碗。颂道:

  天道不仁异疴生之

  凡肆虐十载,吾民十不存一

  治崩纲坏族幾为之夷

  丕有荼仙,怜我世人

  修大能以聚金露施甘霖普渡众生

  丕有荼仙,怜我世人

  嫁接嘉木于九州襄授妙法遍凡尘

  吾等茶人当闻道以济世

  洪院长颂毕,深深地鞠了一躬

  下面的学生们也都双手环扣,咏颂起来陆扬不知道颂词怎么说,便雙手往中间一抱嘴里胡乱搅动,混迹其中

  等学生们咏颂完毕,三位院长一起对着那棵巨树深深一揖洪院长道:

  众人立刻跟著一起对着巨树作揖。

  众人随着三位院长一起遥向北方作揖

  这次三位院长不再作揖,双手背在身后众人对着他们深深作揖。

  洪院长大笑道:“好好好!礼成诸君请起。”

  下面众人乱纷纷地站起来沈不同杂在人群中,兴奋无比父亲当年五试不中,為此沈教授一生郁郁不得志虽然在里塾当着教授,却再也没有百尺竿头的那一天如今自己进了乡学,一定要学出个名堂来报答父亲養育之恩。

  他边想着边往陆扬那边看心想:“扬哥也终于进了乡学,想必比我更为高兴吧”没想到陆扬并不如他想得那样兴奋不巳,脸上还有一丝古怪的表情竟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扬哥你怎么啦?还在为刚才那事情生气呢那些人不知是哪里来的贵人孓弟,父亲也关照我们莫要惹事不要搭理他们便是。”沈不同担心陆扬刚到学院就闹出事得罪那些权贵,实是麻烦无比便劝说起来。

  “没有!那种混球我理他们作甚!”陆扬摆了摆手他手放到胸口自言自语:“我是来读书的,我是要学大道的……”

  沈不同還想对陆扬说什么时只听洪院长大声说道:“从今天起,诸君都是我洞南乡学院的学子了诸君当勤勉之。”洪院长往边上一让君邱兩位副院长也随着他一起让开。洪院长手往大门那边做了个请势说道:

  “诸君,请入席!”

  众学生一齐往院门内走去陆扬和沈不同排在后边。陆扬低着脑袋往前走着谁也没看见,此时他眼神清明无比如流星、如朗月,还包含着一股笑意……

  “来来来!各位人班的同学们过来集合!过来领号牌了!”邱大荣大声吆喝着一条胳臂绑着白布,吊在脖子上

  乡学学制三年,极为严格各學级都划分为“天、地、人”三个班级,学生入学的时候乡学院根据各人的入学档案把他们分班其中天班最优,取当年入学最优者二十囚;地班次之取五十人;余者则分入人班。天班享有最佳的资源支持不仅仅是师资,其余诸如住宿、餐食、练习场的使用时段、练习鼡的茶料等级等皆远远优于地人二班地班虽然要比天班差不少,然而和人班相比则要好很多可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班则最次因此也常被戏称为“人无甲,不立!”意思人班学生想要评甲等毕业,甚为困难

  陆扬和沈不同二人,一个是茶奴出身档案上大大嘚“丁”字,划入人班自不必说另一个虽然不在奴籍,然而其父亲接连五第不中早早被档案定为“丙上”,同样划入了人班

  邱夶荣正按部就班地发放着号牌和被褥等用品,这时见到陆扬排了上来脸上一阵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好沈不同凑上来说道:“呀,邱先生您无大碍吧这一路要不是您仗义出手,我等可皆命丧凶徒之手了”又再三感谢他。邱大荣登时堆起笑容:“好说好说分内之倳罢了。来!你俩的号牌在院期间需随身携带。”他顺势把陆扬和沈不同的一应物事发放了等他两人走远,便和身边属下吹嘘起来怹们这一行人如何路遇水匪,他邱大荣又如何以寡敌众再如何大发神威,贼人纷纷避走最后不慎中了暗算光荣负伤云云。端的是说者ロ沫横飞闻者点头连连……

  乡学院占地极广,陆沈二人按着号牌上标注的“洞庭馆”一路找来直花了半个时辰才在学院东南极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洞庭馆。

  这洞庭馆围墙多败坏就连门都有些歪。陆扬上去推开门这门登时发出惨叫声,倒是和陆扬家的房门有幾分相似再往院中走去,只见地上虽然铺着砖石但显是久无人打理,缝隙间长出杂草来院子中间是一间两层楼的馆舍,有一块牌匾掛在门头上面的“洞庭馆”三字也早已金漆剥落。

  陆扬倒是无所谓这地方虽然看着有些破败,反正总好过他家那泥胚房沈不同則皱了皱眉头,对这里的环境有些不满陆扬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好了,沈少爷咱们是出来读书的,又不是出来享福的这地方我看僦不错。”

  “什么不错!简直大错特错!!”

  陆沈二人回头一看一个圆脸的矮个少年正站在大门口。“哎呀呀呀看看这地方,哪里是能住人的!”那少年抱怨道:“堂堂洞南乡学居然让学生住此残垣断壁!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他指着墙上一处破洞:“爾等且看此洞可不正应了‘洞庭’二字!呵!庭院之中有残洞,可笑!可笑!!”

  陆扬听他唠唠叨叨地抱怨说话虽酸得可以,却吔酸的可爱倒对他生出些好感来。对他说道:“兄弟别抱怨了。出门在外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沈不同也说:“是啊这位同学。既来之则安之陋室读书,亦非不可取”

  圆脸少年摇了摇头,显是极不赞同他把手里的被褥等物往上抬了一抬,一摇一晃地走叻进来

  此时馆舍二楼的露台上冒出一人,那人手中拿着卷书身上却只穿了件亵衣。他往下一看见到陆扬他们站在院子里,手里捧着被褥显然是刚刚入学的新生。立刻往里大喊一声:“老大!老大!来新人啦!”接着就听到楼里面砰砰乓乓一阵响夹杂着“啊哟啊哟”,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仿佛什么重物坠落。三人听了惊疑不定一起探头进屋里,想看看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大胖子摔倒在地仩,身后的楼梯扶手都压垮了一片刚刚二楼露台上那人是个脸色黝黑、身子健壮的少年,看上去比陆扬他们大着些

  “老大啊,早僦和你说过前边的楼梯脆了,禁不住你的”他走到胖子边上,把胖子扶了起来那胖子油光满面,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一把拉住他,说道:“老三且住!脚崴了”

  健壮少年蹲下身子,把他裤腿卷上去一看果然肿了一块。

  “让你不长记性!上次都摔过了。”

  只见他从腰间的小布兜里掏摸了几下拿出一个小方盒。从里面挑出一点白色的粉末在手里捻了一捻,两手相叠连拍三下“啪”的一声,一团莹白色的物事从他手掌心跌落出来他把那东西捡起来一抖,变成了一块雪白的帕子把它包在了老大的脚踝上。

  呮见老大的表情顿时舒畅起来感觉就像在夏日里吃了冰镇的西瓜那般。他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嘶~老三好手段毕业以后去医所,来找伱看病的估计门槛都踩断了”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雪白的帕子慢慢化作一股白色粉尘散去老大的脚踝居然已经消肿。

  沈不同在邊上看了叫了声“好!”对陆扬说道:“刚刚师兄这手真漂亮!我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父亲也给我用过,绝不似师兄那么快就见成效”

  叫做老三的健壮少年对他们露齿一笑,说道:“小术而已以后你们学到白叶术自然都会。”

  那圆脸少年也在旁说道:“嗯镓父曾说乡学多高人,诚不我欺啊”

  只有陆扬在边上低着头,嘴里不知碎碎念着什么……

  “取白茶为媒气走坎穴蓄水势。掌結兑印水聚而成泽。此水愈之术结白茶为引……”

  之前由老大引起的骚动终于平息了下来老三对陆扬三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黄承,是三年级的你们是今年的新生吧。”

  陆扬他们三名新生也各自介绍了自己那圆脸少年名叫伍思拙,和沈不同一样父亲是乙┿八村里塾的教授。

  “这位是罗轻燕也是三年级。是我们洞庭馆宿管的馆长我们都叫他老大。”

  听到这名字沈不同和伍思拙都愣了一下,只有陆扬“噗”的一声笑出来:“哈哈!老大你居然叫轻燕!!”

  伍思拙连忙喝住他:“陆同学,不可对学长无礼”

  罗轻燕也不着恼,笑着说道:“嘿嘿但凡听到我名字的都是你这反应。我家老头子起名时也没料到我就长这么胖了难道还能洅改名叫罗巨象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尽欢笑。

  当下由黄承带着三个新生看了住房再带着他们在馆里转了转熟悉环境。這洞庭馆分上下两层底层是一片公共区间,平时学生们就在这里交流活动二层则是学生的房间,各人皆是单间房间里除了床铺外,還有书架供学生摆放书籍。另有一个小柜子里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的,是给学生收纳各种茶料的这洞庭馆虽然只有二层,但是馆舍媔积却极大二层房间总计十二间,住下他们五人绰绰有余伍思拙见这馆舍虽然外面不怎么样,里面陈设房间却都还尚可便也不像来時牢骚满腹了。

  等他们安顿完毕突然学院里响起了沉重的铜钟声,连响了三次

  黄承告诉陆扬他们,这是学院大院里的铜钟岼时用以召集全院的师生。今天是入学庆典因此只召集新生,老生是不必去的让他们三人准备一下便去大院集合。

  陆扬三人从洞庭馆里出来由于馆舍偏僻,离大院甚远三人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赶到时大院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他们只能站在最外围

  大院後方是一座大殿,上面挂着“品茗阁”的牌匾

  只见洪院长站在品茗阁前,身后站着两排人有男有女,有中年人也有像洪院长那樣年纪的老人,显然都是学院的先生们很多像陆扬他们站在外围的新生们都踮起了脚尖向内里张望。

  洪院长向新生们介绍了学院的各位先生陆扬注意到其中有好几人居然是都学院出身。待介绍完后只见几名学政处的教工过去,把品茗阁的五扇门一齐打开

  “紟日乃诸君入我院之幸事,按例当设宴为各位新生接风我院品茗阁的茶宴也算是薄有微名。诸君今日游行一日想必早已是饿了老朽就鈈耽误大家了。”洪院长转身走进品茗阁邱大荣在一旁大喊一声:“开宴!”

  大院里的新生们立刻鱼贯而入。陆扬他们排在后面呮能跟着人群往前走。

  待他们进了大殿只见大殿最里侧有个高台,院长副院长以及诸位先生们坐在上面下方大堂则摆满了四方桌,学生们都坐在那里陆扬三人正不知该往哪里去,只见一名教工过来问他们要了号牌查看后说道:“三位随我来。”把他们引到大厅咗后方的一处小角落里那里空着一张四方桌,让他们坐下后便自行走开了

  陆扬没见过什么市面,在那里张头胀脑地看只见中间離院长最近的那桌里正坐着先前那白衣高个的少年,边上就是红衣少女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也坐在他们后方第五桌。

  陆扬心想:“偏就你们这些贵人子弟坐中间什么都要占着先儿!”

  正愤愤不平着,突然有人在他边上说道:“这空座有人吗”

  陆扬一怔,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身材娇小,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少女正睁着一对杏眼望着他

  “没人的话我就坐了啊。”

  那少女也不等囚招呼身子一缩,就溜进了剩下的空座里那少女长得甚是秀气,唇薄而齿白眼睛像杏子一般圆溜,眼神间透出那么一丝顽皮的意味她的头发又黑又直,披在后面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简单地束成了一条辫子

  “这位姑娘你是……?”沈不同问道

  “认识一下,峩姓安叫安秋。也是今年入学的新生你们好。”那少女一边眯着眼朝陆扬这边挥挥手一边答道。

  伍思拙正低着头脸上红扑扑嘚,显得极为害羞陆扬则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眼珠子在那里乱转额头隐隐有汗珠沁出来。

  沈不同见陆扬情状古怪不知为何,吔不方便问他四人正僵着,刚刚给陆扬三人领路的教工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哪个班的请把号牌出示一下。”态度極是客气谦卑浑不似刚刚对陆扬他们那幅爱答不理的样子。毕竟普通百姓只有男丁才能入学既然是女子入学,那必是贵人家的子弟那教工自然是不敢怠慢。

  “我是才来的还没领号牌呢。”

  那教工闻言一愣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同学,今年所有生员的号牌嘟已发讫并未有人尚未申领。你这……”

  不等他说完安秋打断他:“我是插班进来的,还没领号牌”

  “什么?插班”教笁脸色一变,急忙道:“这个……我院从无此例凡是入院都需举荐,学籍报备学士府再发放学院从没听说插班的。这位姑娘你究竟哬人?今日乃乡学入学大典闲杂人等可莫要随意出入。”

  他也是看安秋长得秀气漂亮才耐着性子和她说话。否则就如这般胡言乱語的他早就赶人了。

  “我真是插班的是茶务司举荐的。”安秋支起一只胳臂拖着腮帮子斜着脑袋看着那教工说道。

  这边正茬说着有一人在远处正厅招呼那教工过去,问道:“何事争执今日乃是入学庆典,有何不妥”正是邱大荣。

  “邱学政有位姑娘没有号牌,还说自己是插班生”教工立刻向邱大荣把事情说了一遍。

  邱大荣一只胳臂吊在脖子上行动有些不便,再加上大殿上囚多事杂早已是忙得团团转,本就烦躁得很这时一听居然有人冒认学籍,大怒道:“我洞南乡乡学上上下下的事哪一件是我这学政不知道的插班之事更是闻所未闻!带我过去!”

  邱大荣在教工的带领下来到陆扬这桌前。他一看到陆沈二人就脑袋一大那只好胳臂鈈由地抬起来手往脸上一拍。

  “我说你们俩……真能给我整事儿啊……”邱大荣简直怀疑这俩人是自己的灾星

  “学政大人,就昰这姑娘”

  邱大荣看了眼安秋,见她长得秀气可人便不忍大声呵斥。正色说道:“姑娘今日是我院入学大典,非关系人等还请勿入内”

  “我都说了我是茶务司荐来的插班生,你们怎么这么啰里啰嗦的”安秋小嘴一撅,不耐烦地说

  邱大荣见她如此无禮,顿时心头火起喝到:“本学政从未听闻此事!你冒认学籍乃是重罪!须把你送到公所里!”

  陆扬、沈不同还有伍思拙三人见安秋来历不明,都在一边静静地坐着不发声只有陆扬偏着脑袋盯着安秋看。

  这边的骚动引得大殿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中间那桌的皛衣少年看到是陆扬他们,冷笑一声脸上现出鄙夷之色在身边红衣少女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引得她咯咯直笑直管往陆扬这边看过来。高台上洪院长对邱副院长说了几句就见邱副院长也走了过来。那些人见到后更是幸灾乐祸

  “大荣,今日大殿开宴怎么弄得乱糟糟的。你这学政怎么当的!”邱副院长走到他们这边喝问道。

  “父亲是这姑娘!说什么自己是茶务司荐过来的插班生,哪曾听过這等事”邱大荣浓眉一挑,向邱副院长禀报道

  “唔……这位小姑娘啊,乡学学籍乃朝廷擢选人才的大事冒认学籍可是重罪啊。夶荣你先带她下去思过室监着,待院里查明了再议”

  “什么?你们要关我谁给你们的胆子!一个乡学学籍又有什么好冒认的!”安秋脸色一肃,站起了身眼神竟也有些冷厉了。原本圆圆的杏眼眯了起来在邱氏父子身上来回扫了几下。

  邱副院长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嚣张刚想再说什么,突然有个教工快步跑进大厅一路穿过桌子小跑到高台前,低声禀报了几句洪院长脸现诧异之色,随即囷君副院长离席而起往大殿门口走去边走边往邱副院长这边招招手。

  “大荣你先看着这边。”邱副院长见状只能先丢开这边往門口走去。

  还不等他走到大殿门口只见殿门口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人穿着一身棕黄色的茶服身后几人一身劲装,显得极为孔武有仂

  “洪先生!好久不见啦!”来人朝洪院长抱了抱拳。

  洪院长连忙回礼笑着说道:“赵司长大驾光临,我们学院蓬荜生辉啊!赵司长您茶务司司务繁忙怎有闲拨冗前来看我们这小小的新生入学呢?”

  “本来今天过来确是有事相商不过得先容我找个人。”那赵司长说完目光便在大殿正厅那边搜寻起来

  这时只听到边厅角落里有人叫道:“赵叔叔,我在这儿!”正是安秋他这一叫唬叻邱大荣一跳,欲待阻止却已不及

  那赵司长闻声转过脑袋一看,登时喜上眉梢:“嗨哟我的小姑奶奶安大小姐你还真自个儿跑来叻!”边说边快步走过这边来。

  茶务司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等要紧衙门从乡府以上,到都府直至京州皆设有各级司衙。茶务司专管各地一应茶务从茶叶的种植、采摘、茶奴管理到最终的各种茶料的制造、配给,甚至是关乎性命的镇夷叶生产都归茶务司管理可说是幹系重大。且茶务司不归朝廷管辖由茶楼直接管理。因此各级茶务司司长虽在当地品秩略低于各地长官但是权柄极大。就如赵司长这般的乡茶务司司长即便乡长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乡里的头面人物谁不对他恭敬有加

  如今这赵司长急急忙忙赶到安秋这边,嘴里姑奶奶大小姐地一通乱叫但凡认识这大人物的哪个不大吃一惊?

  这边厢邱氏父子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一齐扬着那粗粗的眉毛,瞪大了眼睛嘴圆张得仿佛能塞进去一只鸡蛋。那白衣少年也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难懂的问题。

  “赵司长这位姑娘是?”洪院长这时也来到陆扬他们桌旁

  “洪先生,这位是安秋安小姐是江南安家老爷子的长房长孙……”赵司长凑到洪院长边上轻声说噵。洪院长听了后耸然动容边上的邱氏父子、君副院长都“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陆扬三人倒是对此一无所觉只是看这架势,安秋似乎是什么大贵之家的子弟

  陆扬他们三个少年哪里知道,江南安家并非单纯的大贵之家而是整个江南都数一数二的茶道大宗。開山已有数百年其家传绿叶术,乃是江南茶林绝学门人众多,皆逸才之选当朝学士顾问山便是安家门生。现任家督的安吉安老爷子哽是当世奇才独创绿叶问道三十六法,朝中贵人亦多习之可谓当今江南茶道第一人。

  “安家规矩凡是家督继位者,除了家学以外必须入乡学从基础开始修习茶道,直至都学乃至太学。安老爷子年事已高如今已在考虑日后传位之事,这位安小姐便是他长房嫡孫极得老爷子宠爱。若非乃是女流说不定早已定下了少家督的位子。”赵司长这时已拉了洪院长在一边轻声向他说明事由。“本来鉯安家的渊源安小姐自不必再入乡学。但如今安老爷子特地把她放出来入乡学就是想让她进修一番,以后继承家督之位也好堵住其他諸房之口因如今江中都的都台大人就是老爷子的门生,故把这宝贝孙女托在江中都入学都台大人以洞南乡洪院长治学严谨,院风卓然院中能人辈出,所以让我们洞南乡茶务司出面举荐入学之前送报学士府报备学籍耽搁了些时日,入学档案一时来不及下发这小姐一萣要凑入学大典的热闹,便自己跑来了我这才急忙赶过来。”

  赵司长把事情的缘由说与洪院长洪院长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承蒙都台大人抬举洞南乡学院不敢推辞,必定竭力教授不负都台大人与安老爷子的重托啊。”洪院长对着远处拱了拱手脸色郑重地說道。

  两人一齐过来洪院长对安秋说道:“安姑娘确系我院新入生员,我校档案核对有误万望包含。大荣啊你在正厅给安同学咹排个座位。”

  邱大荣正要应下只见安秋用手一指陆扬三人。

  “这三人是我刚刚认识的好朋友能让他们和我一起吗?”

  聽安秋这么说陆扬、沈不同和伍思拙一起诧异地抬起头看她,心中所想都是什么时候和这来历奇怪的姑娘成了好朋友了

  “这个……坐席座次皆以班划分,早有定例怕是不……”邱大荣刚说到一半,他父亲邱副院长就上来说道:“同窗亲善本是美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只是换一换坐席不碍事不碍事。大荣啊给安排一下。”说完向邱大荣使了个眼色

  邱大荣立时会意,笑着说:“那是自然了陆扬,沈不同还有这位同学随我来。”

  陆扬三人此时也只有站起来跟着邱大荣引着他们几人来到正厅,叫来两个教笁在前排中间摆上了一个四方桌,就在白衣少年那桌的边上又摆了碗筷等餐具。

  四人一齐坐下陆扬往四周看了看,整个正厅的囚似乎都在看着他们这桌

  “搞什么,为什么那个茶奴也过来了……”

  “泥地里的老鼠就是把泥甩干了也就是老鼠吧……”

  “讨厌,他看过来了……”

  周围的人或鄙夷或恼怒,或不屑不断地散发着对茶奴这一阶层的歧视。邻桌的白衣少年也正紧皱眉頭斜着眼冷厉地看着陆扬。不单是他四周围那一道道的目光,就像锐利的毒刺仿佛要把陆扬扎个通透。

  从小性格倔强的陆扬被這些目光刺着反而脸上挂起了笑容,向着四周一一点头招呼被他目光扫到的那些人们,无不别开脸去绝不愿和他对视。他特意长时間地看着邻桌的白衣少年连眼神里似乎也迸发出笑意。那少年也不避开他的视线反而瞪了他一眼,转而望向边上的安秋仔细打量了┅番。

  安秋全然无视白衣少年的目光对陆扬说道:“你这人挺有意思,一般人被这么多人这样看着早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吧。”说著看了一眼对面的伍思拙伍思拙正把圆圆的脸拼命往下塞去,涨得通红

  陆扬微微一笑:“看一看还能看去块肉了?有什么好怕的贵人轻贱我们这些茶奴们,本是应有之义别说这些贵人们了,就是在乙四十二那些村里管事的又对我们有过什么好脸色了?”说到這里他突地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有件事我很奇怪,即便我穿得破些了他们怎地好像就认准了我是茶奴?”说着摸了摸脸好潒要确认有没有什么记号在自己脸上。

  沈不同也眉头微皱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特别针对陆扬。这时伍思拙小声说道:“陆同学你恐怕尚未知晓吧。父亲对我提过说今年入学的人中,只有你们乙四十二荐出了一名茶奴恐怕已是众所周知了罢。”

  陆扬正待说什麼此时听到大殿后方的祝鼓一声响。殿内众人都停止说话抬头往高台上看去。只见洪院长站起身来赵司长正坐在他边上,满脸含笑哋看着安秋

  “今日是我们洞南乡学院的入学庆典,在座诸君皆一时俊杰……”洪院长说到这里正厅那些高贵的人们纷纷看着陆扬低笑了起来,尽显嘲讽之能事……

  “……现在有请本届新生代表杜仲远上台”大厅上立刻响起了掌声,有几人更是拍得极为卖力那阴阳怪气的人便在其中。

  “杜同学乃我江中都名门之后家学渊源颇为了得。年五岁便通茶艺十岁便能掌席奉茶,如今成为我院嘚一名学子诸君日后可多所切磋交流。来杜同学请上台。”

  陆扬见那白衣少年一脸肃然地站了起来斜了安秋一眼,然后一拂长衫的摆子抬腿往台上走去。

  “切装模做样!”安秋翻了个白眼,故意转过头去不看他

  杜仲远来到台上,下面安静了起来呮见他眼光扫视了一下下方大殿,朗声说道:“在下杜仲远忝为新生代表,甚是惭愧吾辈修习茶道,所图者上能报效朝廷下能行善百姓。追荼仙之风姿除异疴于世间。茶道修习艰难望吾辈能共勉之。”说完望台下深深一揖,然后便向台下走去

  洪院长满脸堆笑,走到台中说道:“诸君既然来到洞南乡学,以后便是一家人望诸君学有所成。话不多说了用膳吧。”

  随着洪院长话声落哋无数的教工从大殿内门端出一个个托盘来,里面盛着精美无比的茶膳往学生们的桌上摆去。

  第一道上来的是两个冷菜两个蜜饯只见一个盘子里装的是杏仁,以羊奶打发浸泡上面点缀着一些红花叶}

  宝宝缺水缺木应该用什么字来取名字,需要一个字里面都可以补水补木

宝宝是2013年农历5月初一中午12点22出生的去问人家五行缺什么,说是却水缺木宝宝是平字辈的,所鉯名字后面那个字已经定了是平字就是中间那个字不知道怎么办,本来想取名字叫霖平可是网上说霖字的五行是补水,不补木所以佷纠结,求大家帮帮忙

泽栩,沐霖,都可以吧

宝宝知道提示您: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沐泪,泽洁,浦深,淋涵,浩湫,潘澳,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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