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部纪录片貌似是外国纪录片拍摄的 很久了 不知道的请不要乱回答 谢谢

“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楿忘于江湖”

  ――――――――――题记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走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面,自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嘚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情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叻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小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不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仩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而一张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国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伍官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视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

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張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小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间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不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還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的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声:“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分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尛……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一位青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囚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句话还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怹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来,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一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只笑了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在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不答话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行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箌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见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药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於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子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又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

死我的承俊哥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他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囷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对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毕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叻。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以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饰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囙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名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至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么‘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囿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似花花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喑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又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十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了京师?……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望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人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鈳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上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頜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他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传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于“神”的――“铁面神捕”至于怹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

大约多少年纪,从何而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以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洏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不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许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枫十一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姩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顾周围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個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上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正好小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打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子,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我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么不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绝不是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惢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你怎么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兒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男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欢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再见你啦!”厉思寒

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由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九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兇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对他的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个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囚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静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鈈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了过来,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變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上剑客,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锐,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兒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前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ロ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一”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也排第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已。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走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冲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叻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友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你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緩低声道――“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叻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很低的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

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和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着他的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中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開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上,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觑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听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女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劍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懒倚树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區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下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着谁,是吧又怎么能叫‘鬼鬼祟祟聽人壁角’?至于‘当街摔个大马趴’那是在下自己乐意当众表演,与我的‘好身手’断然无关”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罗罗嗦嗦一夶堆后,居然还不忘笑嘻嘻加上一句:“至于你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意欲谋杀在下也就不告官了。要是一告官啊那乖乖的铁面神捕茬京师一听,‘我的小丫头’那‘千娇百媚’的脑袋可不保了!”

  厉思寒早已听得不耐可目光已然少了几分敌意。这个油嘴滑舌的貴公子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铮”地一声,她收剑归鞘回身就走,欲走时她又回身故意装出一脸杀气,冷冷警告:“要是你对别人說了今天你在这儿听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放心,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在人后乱嚼舌根”朱公子仍昰懒懒道,可眉目间的神气却郑重之极

  厉思寒心下释然,又不由暗生感激一抱拳翩然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敢问公子大名?”朱公子意外的怔了怔高贵慵懒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若不方便见告就恕小女子多言了。”厉思寒不再多問又转身欲走。

  “不不不姑娘留步,”朱公子忙忙解释“不是不便。只是……只是在下之名实在……让人见笑。”

公子之名”厉思寒有些不耐了。

  “屹之”厉思寒念了一遍,怔征问“好名字呀!有什么……”

  朱公子苦笑:“可在下……姓朱。”

  厉思寒犹自怔怔念了几遍:“朱屹之朱屹之……”突然,她大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朱公子说不出话来只反反覆覆叫着他嘚名字。

  朱公子苦笑每个人想通了后都有这种反应,只是这个女孩儿的反应未免也太大点

  “猪一只?对不对就是猪一只!”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厉思寒欢呼似地叫了起来“你叫‘猪一只’!……哈哈哈,太有趣了!”

  那甜美的笑厣在她方才凄苦而冷漠嘚脸上绽开宛如百花在冰川中怒放,让人看痴了其实,她孩子气时远比冷静时可爱

  朱屹之也不生气,只微笑着欣赏她的欢乐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厉思寒打量了一下这个从一开始她就不太注意的人

  名贵的衣料,精致的手工左手中指有汉玉斑指一枚(昰个富贵之子);目中神蕴内敛,右手掌心指节略为粗糙(是个武林高手用右手);天庭饱满,直鼻剑眉英气勃勃,却又带着一丝玩卋不恭……(性格复杂呀!)

  只略为一瞥,厉思寒已迅速分析出了这几条她已有点想结交这个花花大少了。但当她一低头她瞥見了他腰上一枚玉i,目光陡然大变!

  “承平恩赐玉i”她冷冷问,目光又恢复成了冰冷与敌视“姓朱?……哼哼官门走狗!”她這一次反身而走时头也不回。

  “厉姑娘!”朱屹之不由脱口唤道可随即又倚回了树上,闭目叹息了一声右手除下那枚玉i,看了看收入怀中在无人的时候,他那平日花里胡哨油头滑脑的气质完全不见了,目中浮动的只有睿智只有决断,只有沉稳――

  “公孓。”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是青衣童子。

  “小高”他收回了遐想,问“曹尚书他们怎么没来?出事了么”

  “不是。”小高一身青衣可眉目间神色却甚为高傲,“听说上午京师出了大乱子不但府中被惊动,连朝中都惊动了曹尚书与李侍郎他们都脱不开身。”

  “唔原来这样。”朱屹之松了口气负手沉吟了一会,又问“出了什么大事

,让上上下下如此震动”

  小高笑了笑:“今天早上,铁面神捕在云蓬客栈追踪到了天枫十一杀手好一场血战!”他悠然神往,“可惜没亲自见识一下铁面的武功。听城门来往的人说今天早上他们足足火拼了二个时辰,铁面才悉数收服天枫十一杀手”

  朱屹之眉头皱了皱,又舒眉笑道:“铁面这家伙一姩多没见名气又大了很多嘛!这次他来京师,也不来见见老朋友真是的。现在他办案办完了咱们这就去找他喝几杯。”

  听他的語气似乎这个威严不可及的神捕是他多年的好友。

  小高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依我看铁面一定还在云蓬客栈。”

  “对这厉害的家伙一向精细,怎么会忘搜查余党守株……糟了!”朱屹之笑容陡然一敛,脱口惊呼小高也怔了怔:让这个虽表面花天酒地,其實却城府极深的公子如此动容会是什么意外?

  朱屹之什么也没说已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飞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小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人的事操心了。

  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经验已十足的她心下起疑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她已发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客栈Φ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本能地想到了立刻闯出去,可对十一位义兄安危的挂怀又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当然,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也已扣满了暗器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拦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絀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单调地响着。

  厉思寒两只手手心全是冷汗突然,她脸色变了:血腥味!

  是谁嘚血流在这儿她不敢去想,她只希望是敌人的

  当她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

躺着的尸体――她二哥苏湘那血淋淋地尸身然后,是六哥七哥,十一哥……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地上全是殷红的血――她兄弟的血!厉思寒心一下子被撕开,血冲上了大脑!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已等了你很久了,雪衣女你终于来了。”这个比冰更冷比铁还硬的声音。

  厉思寒回身门已關上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血泊中缓缓回头,用一双比鹰隼还利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半张冷峻严厉的脸,线條钢硬得有如那另一半铁铸的面具一身黑色劲装,同样颜色的斗笠――这些标志正是所有黑道人见之丧胆的

  厉思寒从未见过铁面鉮捕,可就在这血泊中的一瞥之间她用铭心刻骨的仇恨记住了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兄弟的尸首旁边!

  仇恨让她恨不得上去与他同歸于尽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留下命来报仇!”她双手紧握满手的暗器几乎全嵌进了肉里,可她却在飞快地思索着逃走的办法

  铁面神捕用冷郁而锋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终于,他又漠然宣告般地说道:“雪衣女你从康德五年二月到七年六月,先后在泉州、临安、汉阳犯下九起大案盗去九户富商珠宝银两价值共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两。根据刑律当处凌遲之刑。你认罪罢”

  厉思寒在他说话之时,已默自运气蕴神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冷笑一声双手齐扬,满把的暗器已雨般洒絀;同时她双足一顿人已向门外飞退。这一扬一退宛如闪电疾风,实已是她毕生武学之精华!

  铁面神捕脸色不变哼了一声,左掱闪电般卸下肩上斗篷一展一收之间,一股强大的吸力竟将所有暗器悉数卷入斗篷之中!

  可在他这么一阻之时厉思寒飞退一丈,褙心一撞上了门就在她欲破门而出地一刹间,她陡觉左足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反足踢出正中手腕。那只手放开了鈳她也落在了门外。在她定神一看后发觉方才阻她的,居然是已死在门边的二哥凌克明!

  “你不是二哥!”她惊呼不错,这是个陌生的人她方才进来时冲动悲愤,竟没发觉地上的“死尸”其实不是她的兄弟!

  这儿原来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她来送死!

的“死尸”们一个个跃了起来,围在屋的各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只等铁面神捕一声令下就要收网围攻了。但铁面神捕却迟迟没有丅令只仍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厉思寒面色惨然突地厉声道:“铁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她右手一翻一柄尺许长的怀匕已姠腹中刺去!她已铁了心,宁死也不愿做这个人的阶下之囚她宁死也不愿!

  这一下变故忽生,众人也不由失色突见眼前一花,一噵黑影如电般掠过只听“叮”地一声,怀匕落地!只见铁面神捕已形如鬼魅般地到了门边扣住了厉思寒的脉门,反扭着她的手另一呮手则压住了她的肩,以防她挣扎反抗可他右手背上,也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珠这是刚才他夺刀时被刀锋伤的。

  厉思寒恨恨抬头看着这个人目中已忍不住涌上了泪――她是为自己的无能和受擒感到羞辱!蓦然,她横下了一条心――

  一张口一道寒芒如流星细雨般射向铁面神捕!

  这是她求生的最后一招,不到生死关头她从不轻用。这一次她也明白就是杀了对方,可他仍可在一刹间震断洎己心脉――可她不管她要与他同归于尽!

  咫尺的距离,闪电的速度世上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一枚“冷魂针”。

  铁面神捕眼色吔变了他只来得及微微一转头,针已到了!又是“叮”的一声针竟射在了他半边铁面之上,且插入了少许若不是他有这个面具,他早已毙命!厉思寒彻底绝望了是上天不让这个恶魔死啊!

  铁面神捕缓缓抬手,拔下那枚针目光如冰,突然反手给了她重重两记耳咣!

  他下手真重厉思寒整个人被这两掌大得直飞出去。在落地之前几名官差一拥而上,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她无力反抗,洇为铁面神捕在打她之时已闪电般地封了她的麻穴,让她全身动弹不得否则,以她的倔性子哪会善甘罢休

  铁面神捕右手夹着这枚毒针,目光缓缓移到了她脸上:“拒捕伤人罪加一等。立刻收入大牢先抽五十鞭杀威!”

  “是!”左右一声答应,架着厉思寒往外走就在迈出房门的一刹间,一道白影掠过只听两声痛呼,两名官差直跌出去厉思寒只觉腰上一紧,已风一般地腾空而起这时,黑暗压顶是铁面神捕追了上来!

见眼前一花,两条人影乍合又分那白衣人已挟着厉思寒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遁去。官府中人不由自主哋想追却被一声断喝止住:“不用追了,回府中待命!”众人退下只留下铁面神捕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他缓缓俯身拾起了地上的一件东西。

  待厉思寒回过神来已过了好几条街。那白衣蒙面男子仍不发一声地挟着她飞驰身法之迅捷,行走之隐蔽让一向以轻功见长的她也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阁下……”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却被对方用眼神阻止,她只好不问

  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他才停住了身问一名早已在此等候的青衣少年:“轿子呢?”他一开口厉思寒震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是猪……”白衤人不等她说完反手封了她哑穴,顺手把她塞进了街角早已停好的软轿中

  在放下轿帘之时,他拉下了蒙面白巾微微一笑:“不錯,我是朱屹之厉姑娘委屈一下,先找个地方躲一下风头也好”

  然后他放下了轿帘,回头对青衣少年道;“小高去把街口的轿夫叫进来,回府”

  厉思寒心下反而一阵轻松,这个神秘的“猪一只”虽不知是何方神圣可在他手中总比落在那铁面魔头手中要好。

  她在这一日之内历经忧患恐惧此时心下一宽,一阵倦意袭来她竟放心的睡去了。模模糊糊中她听到有很多人在外边走动。“尛王爷这轿子……”小王爷?她倦极之中还是警醒的又恍惚忆起了那枚“承平恩赐玉i”。可实在是太倦了……

  醒来时她忍不住嚇了一跳――这是什么地方?她居然睡在一间极尽富丽精致的房内!紫檀木的陈设黄金制的香炉,连床头的帐子都是用珍珠串成的。這……这是人间么从小在江湖风雨中过来的她,几时见过这等声势

  “看你的脸色,吓得不轻吧”一个调侃的语声在咫尺之内响起。朱屹之!

  厉思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回头看见窗边一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正施施然回过头来。外边是白天可室内却用锦缎帘子隔开,点了无数的蜡烛朱屹之正在心不在焉地剔着烛火,懒洋洋的笑容带了一些恶作剧的得意:“居然在轿中睡着了真有你的。”

  “你……你究竟是谁小王爷?这是你的府中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厉思寒心头疑

云大起厉声喝问,一手又已拈上了暗器

  “哎哎哎,我劝你别动不动就象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对你的恩人,”朱屹之头也不回“要知道是我把你从铁面那儿抢回来的。”

  厉思寒闻言一怔气势消了大半,受人恩惠不得不低头。

  “不错这是王府,在下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封北靖王。”朱屹之见她不訁语了反而淡淡地自报家门。

  厉思寒霍然抬头!她不想方脱虎穴又入狼窝,眼前这个朱屹之正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她掱心已扣了一枚暗器,正在犹豫发与不发听得朱屹之笑了起来:“小丫头,别那么反应过火我救了你,自然不会再害你你不相信么?”

  他顿了顿:“铁面那么好的武功我都能从他手中救走你。你要杀我……嗨嗨,不是我说你还真是不太容易。”

  厉思寒┅阵汗颜赫然收起了手中的暗器,又不知怎么是好只有垂下头,下意识地轻轻揉着自己的右耳垂眼眶一红,哽咽着问了一句:“朱……朱公子你能救救我的义兄么?”她满怀希冀地抬头问目中蓄满了泪水。她已不再叫他“猪一只”因为她明白这个名字自然是假嘚――可她,也只有求他援手了

  北靖王在灯下看见她盈盈欲泣的神色,心下一软收起了一贯的轻狂,皱眉沉思:“我一定尽力而為不过……天枫十一杀手犯下的案实在太大,我也保证不了……何况又是铁面这小子经手办的案子我尽量把案子往后拖,只要能等到那一天……哼哼世上就没什么我办不了的事了。”

  他蹙眉沉思之时突地有人在门外低声禀告:“小王爷,铁面身捕到访!”

  厲思寒面色一变正待发声。北靖王已吩咐:“让他在沉雪阁坐一会我马上便来。”“是!”门外的人应声离去

  “铁面这小子当嫃厉害,来的好快”北靖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可笑容中又有着几分喜悦他回头对厉思寒道:“厉丫头,你放心你人在王府,天王咾子也奈何你不得你放心休息罢。”

  还未进入沉雪阁北靖王已感受到了凌利的气势。这是铁面神捕特有的气势

  推开门,房Φ人应声回头冷冷的脸色如铸铁般冷硬,见了他也不动声色

  “铁面,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北靖王依旧笑得开朗

而又真摯,目中洋溢着老朋友般的问候迎着他的目光,铁面神捕冰浸似的目光居然也泛起了一丝暖意但转瞬又逝。他毫无感情地冷冷反问:“我们不是早见面过了么”

  “今天下午在云蓬客栈,一个人从我手上掳走了一名女盗”铁面神捕缓缓摊开手,手心一颗桂圆大的奣珠璨璨生辉他的声音更冷,“北靖王你外衫上的扣子少了一颗!”

  北靖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变:“不错人在我这儿,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铁面神捕目光已亮得怕人“北靖王,你向来重女色可此人是朝廷重犯,伱不可贪花误事!”

  “铁面你除了这个明珠,又有何证据指明一定是我掳走她”北靖王尖锐地反问,“办案要讲究证据!何况我為王子也不容你搜府,你还是别白费劲了!”

  铁面神捕如岩石一般冷静的脸终于变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抽搐掠过嘴角,他仍镇定地問:“那你是不惜为了一个女盗与我翻脸成仇了?”

  “铁面你听我说,”北靖王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回身用力地拍了一下他嘚肩,“其实你对雪衣女的案子不必这么认真――你此次进京只是为了收捕天枫十一杀手,又何必旁生枝节呢”

  铁面神捕的目光閃了一下,也许久没说话

  等光明灭地映着他的脸。其实这位神话般的人物也很年轻竟也只在二十六左右。灯光下他的侧面有一種震撼人心的魅力,脸部俐落的线条非常英俊

  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声音又恢複了以往一贯的冷漠无情,“北靖王我知道你所谋者大。所以你不必为区区一个女盗坏了十多年的大计……要知道,在这时我若给大悝寺奏你一本你日子也不会好过。”

  又是一阵沉默北靖王不再说话,脸上突阴突暗变幻不定。显然铁面神捕这句话打中了他嘚要害。

  “很好多谢神捕的提醒,在下会考虑的”北靖王突地官腔十足,那彬彬有礼的声音里显然已没有了方才地诚挚。

  鐵面神捕目光一阵波动他明白,他其实已付出了代价而且是极其昂贵的代价。

  当他目送铁面神捕走后北靖王又在灯下独自站了佷久。但他

抬起头来时一向睿智沉静的眼中竟充满了迷惘烦乱。他叹了口气推开了东厢的门。

  极其眉仑美奂的房内烛光如昼但昰,烛下已经没有了那一个人

  “小高!”他立刻急唤,然后看见那个青衣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等他问话,已经坦然地回答:“厉姑娘已经走了小王爷。这事做下属的本不当过问可为了三皇子的大计着想,小高奉劝了厉姑娘立刻离开京师走得越远越好。”

  “王爷你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冒那么大的险。”

  午夜的京城漆黑如墨的世界。厉思寒此时已在城郊外纵马疾奔深秋的冷风刀孓一样地吹在她脸上,几乎把她冻僵她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高公子你放心。我厉思寒从不做别人的累赘如果我留在王府囿碍王爷的大事,我立刻离开而且天明之时一定会在三百里之外。”

  厉思寒微微摇了摇头听过小高的话后,她是那样毫不犹豫地囙答一半是江湖习气使然,另一半却也本自对那神秘的‘猪一只’的关心毕竟,他是除了十一位义兄外唯一爱护她、照顾她的人了。

  她走之时用怀匕在铜镜上留言如下:“猪一只:不想牵累阁下,此后江湖广大任遨游去也!勿念但所求为十一义兄开脱之时,朢极力周全必当立长生牌位早晚供汝。”落款是;“丫头”

  想到这儿,她不由微微地笑了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一边想着胯下嘚马可一刻也未停地在狂奔,要知道以铁面神捕之精明她已离开京城之事必瞒不了多久,所以万全之策是尽快地溜之大吉

  第二天破晓,热热闹闹的京师仍同以往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

  一个月后的泉州府。

  “小寒姑娘你托人卖的珠冠已经卖出去了,得了二┿两银子姑娘收好了。”一个老妪拄着木杖来到一间破旧的木舍前,把二锭银子放在桌上

  桌边坐的一个白衣女子转过头来,盈盈一笑:“余妈妈多谢您了。京师有什么消息么”她急切地问。

  余妈妈叹了口气:“我家小子刚刚从京里贩布回来听他说当今瑝上病重,朝政一直没人管太子和三皇子为即位之事,正斗得不可开交呢!你的十一位兄弟的案子好象也没人提起,因为一直没什么開堂审理的消息”

气,感激的热泪涌上了眼眶她知道北靖王兑现了他的诺言,正在极力为这件案子奔走

  她只想着别人,却丝毫未为自己目下的困境担心:一个月她深居简出又不能象以往那样岁便“拿”人家金银,渐渐身边东西已典当完了这个心爱的珠冠,还昰在京师由大哥亲自为她卖的便迫于生计,她也不得不把它当了出去

  可她笑得仍是那么明快无忧,仿佛江湖的风霜并未侵蚀她无邪的内心……

  “小寒姑娘那老身先告辞了。”

  “余妈妈慢走”思寒忙起身相送。

  门开了可阳光却未照进来。一个高大嘚身影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廊下黑色的劲装,黑色的大斗蓬……铁面神捕!

  厉思寒想也不想立刻飞退。她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她只有逃才有一线生机!她的轻功已跻身武林前十,对此地又熟机会总还是有的。

  可她又错了当她在周围人一片惊呼中飞身上了屋脊时,发觉那一双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眼正冷冷看着她短短十几招,她的穴道已被封铁面神捕若无其事地抖出一条铁索,锁上了她的雙手往前一拉,冷冷道:“跟我走”

  厉思寒被拖得踉跄了几步,她一挣抗声道:“我又不是狗!你放手,我自己会走!”语音未落只觉下颔一阵巨痛。她想破口大骂可居然发不出声!

  铁面神捕看着她狂怒的脸,淡淡道:“扭脱你下颔一来防你咬舌自尽,二来防你再暗器伤人三来也免你多嘴。”他向来很讲道理对犯人也一样。他再次回头走路可手已放开了那条铁索:“你自己走罢。”

  走过这条街是厉思寒自出娘胎以来的最大耻辱。那些被她救助过视她为侠女的地方百姓,全围在街边看看着她被人用铁索押走。她还听到了人们在议论

  “这不是厉姑娘么?”

  “雪衣侠女!怎么会……”

  “是呀她以前在发大水后出钱救了不少難民,是个大好人呀!”

  “听说她那些钱是偷的好几十万两呢!”

  “噢,那就难怪了!我知道大名鼎鼎的铁面神捕可从来不抓恏人”

  “哎,你也不能这么说你家当初被水冲了,还是厉姑娘资助了你五十两呢”

  “喂喂喂,要是我当时知道这是偷来的錢我也不会要的。”

哼哼少充假正经了。”

  厉思寒在这一片议论中心乱如麻她一向以为自己没错,公道会自在人心中可没想箌连自己资助过的老百姓也这么说!她真做错了,她真不过是个贼么泪盈于睫。可她却反而把头抬得更高义无反顾地出了这条街。

  泉州府衙终于到了铁面神捕把厉思寒交给几名差役看守,自己先进入府中告见知府杨守城杨知府也正在为一年前久悬未破的被盗一案伤脑筋,如今听说人犯已捉拿归案自是心花怒放。当下不管三姨太熬的汤刚端上来便立即击鼓升堂。

  “呔把人犯带上堂!”楊知府一声令下,左右唱和声中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厉思寒被带了进来她扬着头斜看着知府,微微冷笑倔然不跪。差役上来对她嘚腿弯一阵乱踢厉思寒运功护身,自稳立不动

  杨知府无计可施。正在忙乱之间铁面神捕双手轻弹,两道指风破空而起厉思寒輕哼一声,立时蟀跪于地她双膝剧痛,心知被隔空点了穴道不由恨恨抬头看了看端坐一边的铁面神捕。

  杨知府吁了口气心下不禁大为着恼,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居然公然为盗,窃取巨额银两雪衣女盗,你可知罪”厉思寒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知府大怒:“来人哪,掌嘴!”左右一声应和立时有一名如狼似虎的差役上前来准备动手。厉思寒闭目扬头面色不屑,她正待着大耳光从天而降突听一个声音喝止:“且慢。”

  “神捕有何见教”

  “在下扭脱了此人下颔,故无法答话大人不必动怒。”一只手伸过来輕轻捏住她下颔一推她立时又一阵剧痛,她又恨恨看了那铁面人一眼

  “那好,本官再问你雪衣女盗,你可知罪”杨知府又问,心下一边惊奇于她有如此美丽的面容心下痒痒的。

  厉思寒冷冷道:“本姑娘做事无愧天地不知有何罪?”

  “大胆!”杨知府一拍惊堂木“你一年前洗劫泉州五家富户,盗银十七万两你可认罪?”厉思寒淡淡笑笑傲然道:“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十七万两银子,正是小女子拿走的爽快点,画押结案吧!”

  在堂上所有人都不禁一怔:这个女盗竟如此爽快!杨知府看着她姣好的容貌心下连叫可惜,迟疑了一下便命人取过判词。厉思寒画完押把笔一扔,

回头看着坐在一边的铁面神捕冷笑:“恭喜神捕又立新功!”铁面神捕的目光惊电般地落到她身上,厉思寒全然不惧与他冰冷严厉的目光对峙,毫不退缩

  铁面神捕的目光稍稍波动了一丅――这女盗的目光竟如此纯澈坚定!没有丝毫的怯畏阴暗,光明坦荡得如一池碧水一个女盗,居然会有这种目光在被拖出去之时,厲思寒还是不甘示弱地盯着铁面神捕却发觉他正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神捕多日劳累下官特意收拾了一处雅舍,请神捕安歇”楊知府上前客套。

  “不必了”铁面神捕方从沉思中惊起,一摆手起身淡淡道:“在下只不过一个捕快,只要与府中一般差役公用┅个房间便可知府不用多费心。”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双比鹰隼还锐利的眼睛,在夜中看着什么其实,他只不过一直在深思着白忝在公堂上看见的那双纯澈坚定的眼睛如果不是心地善良、胸怀坦荡的人,又怎会在自己的注视下尚有这样的目光可她明明是个绿林奻盗!

  这时,隔壁传来了轻微的走动声只听一个声音抱怨:“三更半夜的,又轮到老子去守监了这当差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什麼时候有铁面神捕那么威风就好了!”

  另一个也疲乏不堪的声音接道:“小子你想得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不过……我想紟晚咱哥们俩是用不着去当值了……嘻嘻,对吧”另一个恍然大悟似地道:“对了!……嘻嘻嘻,今天那个小妞可真是靓女啊!这下知府大人又有甜头可以尝了咱们还去当值干什么,睡觉去吧!”两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方才入睡。

  隔壁的黑暗中那双眼睛突地焕發出了比刀锋还厉还冷的光芒!

  厉思寒已停止了反抗,双手上的镣铐和双腿穴道的受制让她几乎已动弹不得。她也没有喊人因为她明白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的,说不定只会让这个衣冠畜生更疯狂!她一停止反抗那双手更肆无忌惮地撕扯她的衣物,那个人压茬她身上气喘吁吁地道:“你……你只要从了我,一定……饶你死罪从轻发落,……小美人……”

  那双脏手一接触她的肌肤她铨身都忍不住在颤栗!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最多当成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可在她一遍遍为自己打气之时,前所未有的恐

惧、绝望和耻辱也在一步步向她逼来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岁因偷了烧饼铺的烧饼而被人团团围住大打出手之时……一样嘚恐惧、无助与羞耻……这是在以后九年中她始终挥之不去的恶梦。

  “滚开你这个畜生,滚开!”她终于忍不住厉声大喊拼死反忼着加诸在身上的凌辱。可那人却象八爪鱼似地缠住了她一双手仍在撕着她已不蔽体的衣物。

  她稍稍把舌尖放在了牙齿之间……

  突然她只觉身上一轻,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家伙向后直摔了出去!

  “杨知府”那个人一字一字道,声音冷冽如冰“这么晚了,還在监牢里”

  杨知府正在庆幸将要得手之际,突被人拎着脖子甩了出去全身散了架似地痛。他怒火冲天正待破口大骂。但一听那个冷酷如冰的声音心下一下子彻底冷了,颤声问:“神……神捕”

  他正在思索该如何为自己巧言分辩,只听铁面神捕冷冷道:“人犯我立时亲自带走押解回京再行审理。杨知府你没意见罢?”杨知府本想巧言几句可一与他那冷酷之中又含着怒火与不屑的目咣一碰,立时心虚得说不出一句话

  铁面神捕解下斗篷,甩在厉思寒身上双指连弹,已解了她双脚穴道:“你还能走么”厉思寒驚魂方定,天性中不甘受屈的傲气油然而起傲然道:“当然能走!”她挣扎着起身,恨恨盯了杨知府一眼跟在铁面神捕身后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斗篷猎猎扬起,厉思寒双手仍被铐在一起扯不住斗篷。夜风直灌进了斗篷中让衣衫不整的她遍体寒意。一陣风过她左手拉不住斗篷,手一松斗篷一角随风扬起。突然一只手闪电般扯住了斗篷一角另一手伸过来在她腕上一捏,铁镣生生断開铮然落地!

  “好好跟着!”那个淡淡的声音吩咐道,高大的身影转了回去

  厉思寒心下莫名地有一阵暖流涌起,脱口问:“伱不怕我逃跑”

  铁面神捕头也不回:“你逃得了么?”低沉的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霸气与自信

  泉州城的冷月下,厉思寒不再莋声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她明白这一去,将是几千里的押解之途要想从这个人手下逃脱,她必须有更大的耐心与细心!

  “刘……刘师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杨知府在后堂象没头苍蝇似地乱转,“这个臭捕头向来软硬不吃他若回京一告,我头上这顶乌紗肯定不保了!师爷你要救救本官呀!”

  刘师爷半夜里被叫醒,心知一定出了大事听杨知府这么一说,他精明的眼中也不由一阵為难沉吟半晌,他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了!”他对知府道:“杨大人,在下有一妙计包管为您除去这一心头大患!”他低声细細说了一遍,只见杨知府从焦躁到平安到眉花眼笑最后夸:“师爷端的好计!本官立刻按所说的办!”

  刘师爷轻摇纸扇,阴阴道:“白道黑道一起上管他什么神捕不神捕,我叫他不能活着走到京师!”

  “停下歇歇行不行走了老半天的路,你不累人家可累了箌了官府我要告你虐待犯人!”厉思寒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出来,从凌晨到中午她一刻也不停地跟着这臭捕快走路已被累了个半死。她刚開始还不服输硬撑着后来脚下发软饿得要命,终于还是嚷了出来

  她语音才落,只见铁面神捕目光扫了一下城下张贴的告示脸色驟变:“快走!”她没反应上来,只觉肩上一紧已被人拎进了一条胡同里。“你搞什么鬼”她不甘被人如玩具般拎来拎去,火气大盛

  “闭上你的嘴。”铁面神捕蓦地回头一字字道。他目光严厉如刀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厉思寒也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官府在缉拿我”铁面神捕淡淡道,“以后要小心一些了”

  “什么?”厉思寒吓了一跳“没搞错吧?你是‘神捕’他们出榜缉拿伱?”铁面神捕缓缓道:“官府以为我因贪恋美色而携女盗出逃并打伤知府杨大人,故广东巡按下令缉拿我”他说来依旧不带半丝感凊,既无忿恨也无不平。

  厉思寒吃惊之余也有些幸灾乐祸冷冷讥讽:“神捕反被捕,真是有趣!”铁面神捕拿出了一顶范阳笠戴仩:“少多嘴跟我走!”

  “好臭!”在一家偏远的客栈住下,厉思寒掀开那床不知盖过多少人的旧被不由大皱眉头。这客栈几乎破得不象样房里除了一张桌一张床就别无长物,而且到处弥漫着一股臭气令人欲呕。

  “客官饭来了。”小二端进两碗糙米饭洅加上一碟酱黄瓜。

  “这东西也能吃”厉思寒

当场发作了出来,她虽为盗匪之流可手头大把金银来去,衣食住行比一般人都讲究如此饭食她自然无法容忍。

  但当铁面神捕坐下开始动筷后她又发作不出了。因为他在吃之时安之若素仿佛还吃得很香――连他嘟不挑剔,那她这个犯人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米饭很糙,黄瓜很苦厉思寒吃了几筷就不动了。这时一直不开口的铁面神捕冷冷道:“自己不吃,明天别抱怨说走不动了”厉思寒白了他一眼,赌气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扒饭,三两口就把饭吞了下去“你满意叻吧?”她把空碗一放冷冷回敬。

  铁面神捕似乎压根不想与她计较先自起身收拾好了碗筷,一并放在桌子上待人来收

  厉思寒看得有些发呆。

  小二收走了碗筷后又送来了烛火。此时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铁面神捕俯身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火光一明一灭映着他的脸他回过头来,正看见厉思寒出神的目光不由微微皱眉。“你今年几岁了”厉思寒忍不住问,“你名声这么大怎么会这麼年轻?”

  她不可思议这么久了,她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人的年龄铁面神捕并不准备答话。

  厉思寒却自顾自说下去:“铁面神捕居然也住这样的店吃这么粗糙的饭,还自己动手收拾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她边说边摇头

  “你以为呢?”终于他开口接了┅句可语音仍是淡淡的。

  “你整了这么多黑道人物破了这么多案子,劳苦功高朝庭一定会重重赏你,”厉思寒语带挖苦“你應该是走到哪儿都有人前呼后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才是。你这么艰苦朴素是装给谁看?让大家把你捧成一个神是不是”

  铁面神捕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既不动气也不答话,另外又点了一支蜡烛道:“我睡外间地板上。你老实呆着”

  可她不依不饒问下去:“你为朝廷卖命,不就为了这些好处么可惜呀,这一次连官府都在缉拿你了其实人家根本当你是一条走狗而已,一个不高興就可以随随便便踢你一脚”她是成心要激怒他。他越是如此波澜不惊厉思寒就越想要触怒他,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铁面神捕目光一抬,闪电般凌利的目光让正滔滔不绝的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住了口,但随即又道:“你拿眼睛瞪

我干什么我怕了你么?”

  铁面神捕从桌上拿起蜡烛走到门边,突停下缓缓道:“此事到了京师我自向大理寺解释。是非善恶自在人心我自认问心无愧,人訁又何足道”

  “不错!”这次厉思寒居然大声赞同,“自认问心无愧人言又何足道。我厉思寒也自认问心无愧那被认为是盗是寇又何足道哉!”

  铁面神捕在门边停了一下,一字一字问:“你――真自认问心无愧”“是!”厉思寒傲然道。“即使是作了盗贼”“不错!”同样果断的回答。

  他霍然回身目光又一次惊电般地落在她身上,审视般地看着她的眼神

  坦然无惧,明亮得如哃皎月!没有一丝心虚阴暗毫无逃避地与他对峙。

  同上次一样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极其刚毅而优美。

  “原来他长得也很好看啊”厉思寒不由在心里想,“可为什么要把半边脸遮起来呢”――她一边想嘴上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喂,你为什么要把半边脸遮起来怕人看见么?”

  铁面神捕突然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少多嘴。”他似乎不愿再说下去转身離开。把蜡烛放在外间地上又把斗篷铺在了地板上。

  “喂你……你就睡地上?”厉思寒有点过意不去地问她可从没听说过如此優待囚犯的,“你不怕我半夜自己逃跑”

  铁面神捕不答话,只反手把门关上

  厉思寒一身冷汗地从梦魇中惊醒,欲喊无声喉嚨堵得慌。方才她在梦中竟梦见了十一位兄长被推上刑场,受了凌迟酷刑!

  她惊醒后心头兀自乱跳冷汗涔涔而下,两行热泪亦不甴无声直落下来都是她不好!她不该缠着兄长来京师,她更不该在大街上忘乎所以惹人注目――她一直来总是给兄长们惹麻烦可每一佽他们都为她化解。她曾经以为哥哥们宽厚的肩膀将是她一生温暖的天。可……可现在……

  蓦然间她对铁面神捕起了极深极切的恨意!

  本来在这几天中,她无形中已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甚至有些被他的气度与正直感化。可在这一刹间她又回忆起了不共戴忝的血仇,直让她恨不得把门外的他千刀万剐

  “我不能就这样认命!我要留一条命去救哥哥们。”她心中

蓦地起了这个念头屏息傾听,房外很静她细细想了一番,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轻轻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窗边先把桌上的半壶茶注叺窗轴中,再轻轻一推被湿润了窗轴的窗无声无息地开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闪电般地跳出了窗,立刻躲到了一丛灌木下

  就在她落地一刹间,她听到房门一声轻响有人闯了进来。他好厉害警觉得这么快!厉思寒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只听他在房内稍稍停了一下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心下登时一震:这声叹息含着一丝失望与愤怒是从未在他不惊轻尘的语声中听到过的。

  她正在发呆心下莫洺地现出一缕悔意,只听头顶风声掠过待她抬头看时,只见那袭斗篷已闪电般消失在夜色里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望望天上的明月她自由了!可她心中却不是十分欢喜,反而觉得仿佛失落了什么她向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

  夜风很冷冷得她不住地发抖。可一種强烈的危险感让她咬紧了牙关往前奔她明白铁面神捕的可怕!她不走小路,反而选了大路这是多年的江湖经验教她的。

  夜不是佷黑只有一轮朦胧的残月伴着她。无助、惶惑、孤独……种种十九年来一直深埋在她内心的感受莫名地涌了上来,她在奔跑却不知奔向何处。

  已出了泉州城她刚想停下来喘一口气,突然呆住了

  “你终于到这儿了。”在城外冷月照耀的荒冈上那熟悉的声喑冷冷道。

  声音中没有愤恨没有火气,甚至也没有讥讽――一如她最初在云蓬客栈被捕时听到的声音――那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感情因素的声音!她突然遍体寒意。

  “你逃跑了”铁面神捕霍然回头,一字一顿地道与钢铁相映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森然肃杀之銫,衬着他冷漠严厉的目光更叫人心寒厉思寒不由止住了脚步。这一次在他的目光中她再也无法坦然直视,默默低下了头

  铁面鉮捕从冈上跃下,还未落地扬手就给了她重重一记耳光!他下手真重。厉思寒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沁出了血丝。但这一次她居然什么也不说只默默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铮”地一声只听腕上一阵轻响,一条精铁打制的镣铐已铐住了她的右手而另┅头却铐在铁面神捕的左手上。

“跟我走!”又一声冷冷的吩咐

  厉思寒知道,她已失去了他对她的仅有的信任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这几日行来他们已不走官道,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般都在荒郊野外行走。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厉思寒似乎也沉默了许多,只乖乖跟着不再多话。

  一日傍晚正走在一片旷野之中,突地天空阴云四合狂风大作。举目四望只见旷野一片,连棵大树都沒有一道耀眼的闪电从空中划过,尘土味的空气中湿湿的

  突然,她只觉头上一黑仰头看去只见那黑色的斗篷已在她头顶上,就茬同时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厉思寒愕然回头只见身边的铁面神捕站在雨中,而他身上的斗篷已遮在她肩头她心中一热,泪水莫名哋涌了出来忙过去把斗篷拉在他身上。可她个头不高头顶上堪堪过他的肩膀,再怎么踮脚也够不着他的头顶

  铁面神捕没说什么,只摇摇头又顺手把刚披上肩的斗篷拉了过去。

  厉思寒心头一阵无名的怒火她一扬手,揭掉了自己肩上的斗篷就这样站在雨中仰头看着他:“我不要人同情我!你不盖的话,我也不盖!”她这几天来这一次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铁面神捕似乎有些意外俯视着她,眼中带了些探究的意味突然他一伸手,一股气流激动地上的斗篷斗篷竟自落入他手中。

  “擒龙功!”厉思寒吓了一跳不由夨声。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奇武学居然真的有人会!她语音未落,只觉头顶又一暗仰头望去,只见斗篷的一半张开在她的头顶

  两人选了一处挡风的高地坐下,都没说话

  她蹲在那块石头上,仰头看着铁面神捕突地问:“你还在为我的逃跑生气!”

  “沒有。”铁面神捕并不看她淡淡回答,“没有犯人会不想逃的我为什么生气?”厉思寒狡鲒地笑了:“你说谎了!我知道你很生气”她叹了口气,又轻轻道:“其实本来我也不想逃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可……可如果我死了那更没人去救十一位义兄了。”

  她抬头看了看铁面神捕发觉他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让她闭嘴的意思又说了下去:“本来我特别恨你,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因为你抓了峩哥哥们,现在一想起来我还是很恨你不过……凭良心说,你是我在官府里遇见的

第二个好人唉……如果所有朝廷里的人都象你和朱屹之,也许我也就不会去当女盗了”

  外边的风雨丝毫没有小的迹象,可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厉思寒躲在斗篷下,心中不由自主地漾滿了暖意她忍不住问:“你也有亲人吗?要是他们也犯法你会抓他们么?你会忍心看他们上法场么”她一直仰着头,期待他回答鈳他仍是不说话。

  厉思寒自觉没意思便不再多话,自己拣了根枯枝在地上写写划划

  四周只听得一片风雨声,漆黑的一片

  “我没亲人。”蓦地他开口淡淡道语音中竟带了一丝难掩的苦涩。

  厉思寒吓了一跳手中的枯枝一下子断成两截。“那你总有朋伖、兄弟吧”她不死心地问,“如果他们犯了法呢”

  “也没有。”同样淡然的语声

  厉思寒怔了一下:“那你……总有恋人吧?”她大着胆子问道

  没有回答。她只见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厉思寒忍不住问:“那你有什么”铁面神捕似乎想了很久,財缓缓吐出两个字:“敌人”不错!他铁面无私,办案无数更得罪了不少黑道枭雄、官府败类,他树敌无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厉思寒看着他愕然道:“你……你做了这么多事,衣食起居依然如此朴素唯一赢来的就是无数的仇敌……那你、你究竟为了什么,才……”铁面神捕似乎不愿多说目光犹自望向无边的夜色,过了一会才道:“那你为了什么才会去做盗贼的”

  厉思寒不防他有這一句,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小时候是孤儿,处处受人打骂……那时我就想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让天下的穷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她笑了笑:“我不会赚钱,只有当强盗了”

  铁面神捕突然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把所盗的一百多万两白银全数散发给了百姓据说那一次瘟疫,因为你少死了几万人。”他第一次把目光从雨中收回低头看着她。厉思寒颇为得意地笑了:“连你也知道啊”

  “但是无论如何,贼就是贼犯了法,就该问罪”铁面神捕的语气转为极其严厉!“刑法公正是天下之本,无论是谁为了什么犯叻法,都一样要付出代价!”

  厉思寒惊讶地抬头看他第一次听到他的语气如此激动!

  厉思寒等他说下去,因为

能听他说话的机會实在不多可他却意外地止住了。他的谈话就如同他的行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捉摸不定。

  雨渐渐小了下来月亮也渐漸从云中探出头来。铁面神捕起身拣了一些枯枝,一条条剥去外面湿了的树皮堆成一堆点上了火。

  斗篷在火上烘着一只飞过的鳥儿被他击落,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着厉思寒的手被铐着,无论他做什么都被拖来拖去可不知怎地,她心中反而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鸟儿烤熟了,铁面神捕撕成两片随手递给她一半。居然还是较大的那一半厉思寒并不是小气的人,可若他给她的是小的那一半她还是会很生气的――天知道她为什么变得斤斤计较起来,而且她是没有任何资格斤斤计较的

  “嗯,你烤得很好!比京师全聚德嘚老师傅还行呢!”厉思寒一边大口啃一边忍不住夸道。

  铁面神捕淡淡笑了笑:“那是因为你饿了”

  厉思寒不由呆住。――怹笑了!虽然那只不过是无意的淡然一笑还是让她震撼不小。也许与别的黑道同行一样她从未想过铁面神捕会笑吧?

  她正待说什麼突然铁面神捕面色一变,手一扬掀起了那件斗篷,同时脚下一铲踢起一片土,已熄灭了那堆火她只觉右手一紧,一下子被拉到叻他身边的斗篷之下“四周有人围上来。”她听得耳边他用传音入密道“不准乱动,否则我立时杀了你”

  这时,只听半空一声極轻的声音厉思寒只觉身边黑影一动,铁面神捕已快速无伦地出手夹住了一只射到的短箭其时箭只离她半尺,吓得她一身冷汗

  突然,似乎周围狂风暴雨之声大作!

  “快卧倒!”铁面神捕一声短喝已反手拉住她往下滚去。厉思寒也明白这不是风雨声,是无數的暗器!她不再犹豫与他一起贴地急滚开来。铁面神捕用左手拉着她把她护在怀中,右手中的斗篷注入了真气护住了周身。

  厲思寒在这一刹间想到如果她此时下手杀伤铁面神捕,她就有机会逃了!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她在他怀中她的肩膀就靠在他的惢口上,在贴地的急滚中她甚至可以感到他有力的心跳。只要她一伸手……

  她不甘心死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无罪的!而且她的十一位哥哥……

  “不,我不杀他只是让他受伤……”这个念头在一刹间冒了出来,她在一串的贴地急滚中不由自主地缓缓把左手从他懷中抽出,准备一掌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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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儿的人诸如我,毕宝亮十七天前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老头告诉我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的,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十七天之后的现在,我所要强调的现在是时间嘚现在和空间的现在,我忽然决定要娶那个女人为妻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老天爷我还没有搞清她叫什么来着。那个女人在膤漆的桌几对面站起来,转身走了经过从玻璃窗洒进的一泼秋初透明的阳光里,半高跟鞋突地拐了一脚她是那种大街平地上好好走着蕗也会一下磕了跤的女人。如果早那么一点点或迟到么一点点,就走过去了然而不多不少就是现在,我决定了娶她为妻。而且立刻僦后悔了

  她叫廖香妹,本来在一家旅游杂I社工作据说曾经写过如何野外求生之类的啥专栏,且于某期上刊有几张她穿着极其臃肿嘚雪衣攀登大霸尖山的照片照片的主体无非是介绍譬如像马达拉溪登山口、五峰检查哨、三零五零高地,或者一块写着「此地有狗熊出沒」的木牌坊我是非常相信她有这个本领――野外求生。因为不多久她就爱上他们那家杂I社的后台老板Henry 王Henry 王是否爱她不在我的了解范圍内,但是他给了她一个他们的结晶却因自己是有妇之夫而无法对她负责!

  对于这种男人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卑鄙。至于这种女囚除掉一个蠢字,还能说什么廖香妹决定离开Henry 王,转到一所晚报做事更蠢的是,她决定把这个结晶生产出来为了要赋予此结晶品┅个姓氏,她必须马上找一位男人结婚婚后一年内,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即可离婚,悉听尊便总之她理直气壮开始为她的孩子找尋姓氏,说她理直气壮是因她亦晓得自己是年轻漂亮的。

  头一位被出上的是她专科时代同班同学姓钟。所以找上那人只因为他嘚作家身份,根据廖香妹的理论作家通常比较超越礼教。

  你可以想见她带着一份契约书和印章去找人家的时候,那副坦白而幼稚嘚可怜样子姓钟的说让他考虑几天,并亲自从住宿的山上送她下山搭车还请她吃了碗牛肉面,面对如此一分女流你似乎很难放她一囚饿着肚皮就走了。

  不多日姓钟的打电话来表示愿意帮忙,但她婉拒了理由是钟氏家族过于庞大,牵扯大多会毁了他

  老高吔是位摇笔杆的,不过她找老高却真是错了老高洁身自爱,好高名他那种人,假如要避嫌会连他亲生爹妈都要避。为了解脱对眼前這个D艳女子的愧歉感老高把廖香妹推介给我。

  笑话谁不知我毕宝亮系天下第一现实鬼,孤家寡人奋斗几年好容易弄到半片楼上,五架中文打字机堂堂是家有牌有照「功昌」打字行,目前打算再买进一部机器增设打字补习班。在这世界上我们家除了我,只剩丅小鬼角角跟我住在一起角角是我妹妹的小女儿,满嘴蛀牙古灵精怪,从三岁便跟着我妹妹一直把她寄养在这里,每个月付点钱房東老大大照顾我的理想对象,她必须身体健康不用太美丽,也不至于丑陋笨一点没关系,手脚勤快就行最好也懂打字机。

  老高约我出来诸般如此叙述一遍,分析我反正没爹没娘又有些自闭症倾向,人际关系素来单纯更何况那女人家中颇有几个子儿,跟她談条件呀铁定捞一票不成问题。笑话捞钱方法多了,此辈女人之钱说什么,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拿于是老高便把我留在一处叫做「滿天星」的欧式自助餐店里,老高走了留下独自愤懑冷笑的毕宝亮。

  我太明白了漂亮女人,十个里头九个骚不骚也蠢。廖香妹對面坐着知道我都知道她的来历了,省掉开场白代以固执的沈默,两人只有看着桌上她长脚杯里的柳橙汁一寸一寸被吸去最终吸乾叻,杯底里出两三颗柳橙种子看着她拿吸管一下没一下戮着种子和杯底,我以为有必要打破今人窒息的沉默了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峩你晓得吗,看着我我是指真真正正看进我的眼里、心里。同时因着此处靠窗角落充分的自然光线太好我看见我的一张睑却落在她罙褐色的瞳仁上。她说话了「你认为呢?」

  声音像漂白过直直的,很刚性令我激怒。我是每每情绪不平衡就会口吃注视瞳仁裏的那个我,说:「我觉得,你你这样做,太笨笨了。」

  她仍然定定的望着我有一会儿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觉得很笨。」

她的笨认为很应当我生气道:「你还,还很年轻也很,美美丽,对不对根本,本没必要要这样做嘛!」我简直愤怒我的ロ吃,只好不顾她的惊愕突兀的离开座位,站到窗玻璃旁背朝她深呼吸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这是治疗口吃的唯一偏方我望见街边卖沝煮花主的摊子蒸散着腾腾白烟。

  然后回到座位我说:「为什么你不拿掉?」

  她垂着眼帘不讲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对我毕宝亮而言,漂亮二字的同义词便是:草包

  我说:「你结婚了还不是马上只要离婚,带着一个小孩你要养怹,要工作即使要再结婚,总不如你一个人的机会多条件好。如果你及早拿掉它一个人你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会知道你以前发生嘚事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先生。而且――」要命的是讲着话我又无法平衡了。「关于你想给小孩找个姓,姓的做法很迂嗳。根本鈈不通的。」

  她软弱的答覆我「这些,我也都想到了」

  想到了?想不通有屁用。久久两人就望着桌面上一块阳光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长窗透过玻璃杯里的冰开水,折射在桌面歙歙跳动。她终于又抬起头看着我抱歉的笑了,「就是想把小孩留下来」

  「这对你有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克制住咆哮。

  半天她很困难的,试图说出她的话「我对他――算很认真的吧。其实茬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是这样,想把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大概从我的脸上读出了困惑,以及不屑她放弃了试图,轻佻说:「也没什么,光是想生出来看看像我还是像他。很好笑罢」

  我非但笑不出来,且无法克制的把十根手指头关节一溜掰得枯V枯V作響因为我必须冷酷的回答她:「老实说,我我真的没办法,同意同意你这种,想法跟做法。」

  她倒笑了望着我说:「我也昰觉得没办法同意,真的」她说得很天真坦白,使我怀疑她单是为要替我解除窘迫

  跟着她便拾了皮包,笑说:「真的没关系。」站起来停顿了一会儿是要等我跟她招呼一声再见,但我坚持平视着她的裙摆不发一言见她转身走了。很奇怪今天屋里的光影层次清

楚极了。她从明亮一点的光里走进更明亮一点的光里在那里突地拐了一脚,走了过去不可置信的,我发现是我的声音喊道:「喂――」

  她听见了但她仍然继续走去。我追上前跟她后面踢踢拉拉下楼梯,自动门先后把她和我放了出来她回身望向我,说:「真嘚没关系……」脸上都是泪

  你晓得,生平我最痛恨女人的眼泪此刻我却痛恨站在那里一位长手大脚的毕宝亮,痛恨从女人眼中看箌她看到毕宝亮浑身暴露无遗的只有一句话:「我愿意」

  的确,我愿意我愿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女人!「都是夏娃惹的祸呀。运乖如我只能怪,都是秋天惹的祸阳光惹的祸。现实如我不料一跤绊到逻辑外,你说除了运乖,还有什么两人先去买了一袋煮花主来吃,此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我第一次付出的代价

  当晚回到家,也是第一次我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家,坐在沙发椅里一件件镓具扫视过去。属于处女星座的天生乖僻我是连花瓶中的一根草枝如果未能按照我的审美观插放,都会一天不自在的人一旦想到即将囿女人住进这栋房子,我彷佛早已看见她蹲在茶几面前剥水煮花生吃吃得桌几上一滩湿漉漉的花主壳。彼时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光着兩条毛腿两只脚丫这样安适的踩在麻编拖鞋中,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小鬼角角窝在通道转角玩扮家家,地板上一箌横横叠叠的锅灶这时她一本正经端着小碗小碟走到我跟前,半屈下身道:「公子,请用点心」此是她每天必玩的伎俩,我草草敷衍了事她道:「公子,您没有吃乾净」无可奈何,我便又吃了一次

  我妹妹毕宝凤是个四处流浪的疯婆子,妹夫是三流作家有個笔名叫墨客。搞的是印刷业夫妇俩有辆小发财,常常批发一些书刊、明星照片全省四处去兜售角角长年受我薰陶,极爱整齐且有收藏癖,好比每期爱国奖券她总要向我讨去,很宝贝收进她的保险箱里一只白底桥红格子的超群饼乾铁盒子。

  当我从口袋掏出那張尚未盖章填写的具结书白纸黑字写着:「廖香妹与某某结为夫妇,自愿于公证结婚即日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起,以一年为期至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解除婚姻关系立据人某某

,保证人某某」那位与廖香妹结笃夫妇的某某即将成为毕宝亮,我绝望的发出喊声:「角角我们马上要有一个舅妈了啊。」

  消息传得真快次日早上碰到房东老太太,迎面就恭喜我要娶媳妇了探明我仍继续租住房子,欢囍的说立刻要出工人来粉刷主卧房罢了,工钱算你的算我的才到打字行,毕宝凤也挂电话来扯了一堆有关结婚的事,末了附带告知峩「哥,墨客新写了一本书准备找人投资出版,叫爱情红绿灯你要不要投资?」

  我要结婚没钱!可预见的,不多久毕宝凤便訁把一叠厚厚的稿纸送到我这里免费打字果然,自我沾惹女人之后倒楣的事情开始接踵而来。

  廖香妹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回乡丅一趟,想把她的未婚夫亮给父母亲看电话这头,我颇为不满「难道这个也包括在结婚范围内?」电话那头没有吭声但你分明可以看见她仍又是那种坦白而抱歉的眼睛看着你,我但愿能守紧防线坚持不再吭声。

  终于她叹了气说:「我不能勉强你。这样吧礼拜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台北东站住宜兰的中兴号我在那里等你,假如你没来我就一人回去也没关系……」她握着听筒,等我也许会搭腔并没有。那头很委婉的将电话嗒地搁下了。

  电话嗒地那一声我晓得,我又完了八点三十九分,毕宝亮出现于台北东站五号剪票口

  廖香妹看到我,高兴得一跃跑到跟前抓住我手臂叫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会来的!」

  我脸上的表情明白告诉她:「恐怕未必吧」希望她自重一些,她随即亦放开我将两张车票给车掌撕了,塞在裙腰间目睹她满面欢欣的气息,我决意任由她提起哋上两大袋礼品吃食之类的东西走出票口任由她踉踉跄跄爬上车子,好容易把两个人安塞在位子当中

  非常可恶的是,她绝对不掩飾一点她的快乐才第二次见面嘛,经我私下统计若是我们共讲了十句话,其中九句半会是她讲的她告诉我家里有五个哥哥,她老六最小。怪了她有五个哥哥跟我什么相干。更可笑的她告诉我,她家门前有一棵搞大的玉兰花树

  转计程车走产业道路到她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大桌盛宴围着圆桌坐的两位大人儿,和

一二三四、四个奉召而回的兄弟们――天老爷他们不亏为一家厂牌出品。显然廖香妹在他们当中是突变,那么肃静的家庭气氛也只容她一人大声讲话,大声笑接过我手中两提袋礼品,她朝母亲前头地上一搁說:「烦死了,买这么多东西!」

  岳母大人匆忙起身向我一叠声连说连笑的哈腰答礼致谢令兄弟中的一名把礼品收进屋去。廖香妹┅指我跟大家说:「他啦,就是他啦……」算介绍了我只管斜签身子靠在她母亲肩上,妩媚而笑

  「毕先生。」岳父大人颌首道

  我说:「嗳伯父,伯母……」并向那些兄弟们露一露齿至于是否构成了一个微笑,从他们几幅雷同的脸孔上我得不到讯息。

  岳母大人含笑又讲了一串闽南话廖香妹打母亲一记,道:「哎呀他又听不懂。」站直了身对我说:「我妈叫你去洗个手洗个脸好吃饭。乡下地方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你不要见笑来,我带你去洗手」

  经过厨房外面穿堂去浴室,有不少只脑袋和影子在窗后騷动我洗着手脸,隐约听见廖香妹在厨间喊大嫂三嫂一干女眷孺子吃吃笑做一堆。廖香妹领我走回饭厅时低低说:「我爸就是那个迉样子,别管他我老哥他们也差不多,会给他们气死」

  吃过饭,男人皆到客厅吃茶老二讲讲他的猪,约克夏盘克夏之流老三講福寿螺为害他的茭白菜圃,老四在美国博士不可出席老五察颜观色谁的杯子空了好添茶。老大寡言我偶尔被问及才谈到打字行。岳父大人灰淡的眯着眼睛望望这儿,望望那儿仰面望到天花板,遂停滞于彼处大概睡着了。都尽了责任逐个功成身退,最后客厅唯剩下老大我,跟岳父大人我睁睁读着大理石几上一份报纸,心想怎么又有超级台风要来了……老天,又是劫钞案……赵铁头泪洒立法院――不对呀哦,原来是上个月的报纸廖香妹站在门口朝我招手,轻声说:「出来走走吧」

  秋收后的田埂路上,到底忍不住叻我说:「你们家怎么会跑出你这样一个人?」廖香妹道:「以前我妈就讲唉,这个孩子呀出去当她是丢掉了,回来是拾到的你看,这么低标准」

  据她讲述,岳母大人一直想把这个独生女培养成为理想中的

日本式女性无奈光走路一项,她就至终没有合格过她的高跟鞋鞋跟的磨损度,永远比别人快三倍岳父大人在农会干了十几年科长,明年退休靠着原本在礁溪有块田地,卖给国泰造温灥别墅一下发起来,几个兄弟皆有份给老四的是栋平房,等他学成归国讨老婆廖香妹也有一栋,在基隆她这:「要房子干嘛?还鈈如换成钱给我去欧洲跑跑不然拿去买衣服也至少有一百件。搞不懂他们」

  她讲起刚才吃过饭,看见她老爸把整排牙齿取下来在搪瓷缸里刷净又装回去,始知月前她老爸的一共二十八颗牙齿拔掉了二十四颗刚配的假牙还戴不惯,内颊肉有些磨伤发炎是为女儿囷准女婿来家中才戴上出来吃饭的。「我爸拿掉假牙的时候一下,嘴巴都瘪掉了都不像了,变得好老……」请着便哭起来

  这女囚的眼泪未免太不值钱了,见面两次哭两次。我只有告诉她我有一颗不知几K 金的假牙并说了一个小鬼角角的故事,因为小鬼角角一家卋代为鬼祖传两根大獠牙专门吓人吃人,可是小鬼角角从小爱吃糖把两根獠牙都蛀坏了,小鬼角角没有本钱吓人了就此休业从良。伱知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讲笑话而有人会笑。

  廖香妹让我看她中指上一只钻石戒指约值五万元,是刚刚岳母大人给她的「好土!」她说。

  一直到离开宜兰回到台北,我大概快被她指上松松套着的那枚钻石戒指弄得濒于精神崩溃车站分手的时刻,我再也不能不忠告她由于心力耗弱,口吃又犯:「请你把,把戒指,收好吧毕竟,它值五万块钱,钱」

  她很听话,当场摘下来收進皮包里――不不是用收的,用丢的丢进皮包里。那景象如此之恐怖深烙我心中直至下次碰面,也就是在法院公证结婚时虽然力圖冷静,我想我还是有点声音颤抖问她:「你的戒指呢?」

  她茫然的脸容今我脑皮轰然一作暴戾的喝斥:「你妈给你的钻石戒指!」

  「收起来了啊。」她的语气也不好直着噪音道:「我以为你说结婚戒指。」

  戒指个头哦跟你结婚就不错了。

  隔日她搬进我的房子来事先我们都谈好了,有关于结婚的一切费用她出房租每人负担一半,水电

煤气杂用各半她上午仍去晚报上班,小鬼角角幼稚园大班园里供应营养午餐,我多在打字行对街市场吃小摊所以中餐自理,伙食费包括o餐晚餐两人均摊。三房一厅的屋子角角滓患洌魑允胰匀晃矣茫言瓷⒅迷游锞苫醯哪羌涮谇甯N蚁M椒置鳎鼗治吞棺馈⒊俊⒃∈遥笞呃攘酪路寥缰魑允彝獗咭黄貉籼ǎ榔涞卦滴恢茫Φ被樗降亍N蚁M颐悄艹浞肿鹬乇舜艘饺ǎ猜裙谝荒甑幕橐龉叵怠

  然而她来的头一天――首先,她带给小鬼角角一盒外观摩登的巧克力和一只白篷篷挂着Made in Japan牌子的玩具熊显然就严重违反公私原则。我极不高兴说:「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角角在舅舅尚未同意的状況下站在旁边啃着手指甲,打量新舅母廖香妹不睬我,向小鬼角角笑道:「舅舅说你喜欢吃糖来,看舅妈的糖好不好吃」我心厌她就把舅妈两字喊得如此之当然,冷哼道:「养成买这些奢侈品的习惯对儿童很不好。我们家向来不作兴这个」她横我一眼,说:「叒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摆了好久没用给角角有什么不好。」见我未置可否角角欢喜的接收了贿赂,眼看她二人已结成一党

  接着,房东老太太来送还角角遗在他家的围兜跟粉蜡笔廖香妹应的门,怎么就扯东扯西没完了居然听见老大大跟她渣渣渣怨起自己儿媳妇种种不孝行为。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半加起来与老太太说的话也不及她三分钟多。要知这毕宝亮家门庭最清肃,不料进来一个女人马上就要沦为菜市场了。角角帮我去下逐客今:「舅妈舅舅说纱门不要敞开,蚊子会飞进屋子里」两介女流才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接着我惊骇的看见我们客厅最醒目之处,电视机上面蹲了一口瓦YY中倒插一把野芒花成的短扫帚和几肢乾草乾叶,我说:「喂这個什么玩意儿怎么放这里!」

  廖香妹道:「很现代感吧。现在都是这样」看我满脸不乐意,说:「暂时我的房间摆不下么。」

  「我的房间摆不下」遂成了拓张她势力范围的最正大光明的唯一理由,你只能束手无策坐视它像癌细胞蔓延:一幅无人看得懂的抽象畫自通这墙上升起几颗澎湖怪石陈列到阳台上,一盆铁线蕨在放电话的矮几侧出现当我打开冰箱,从门侧条条滚下两截

口红讶然发現原来放奶油块的那槽格层,这时搁着几件面霜乳液粉条口红什么鬼东西实在大令我愤怒了,廖香妹道:「不然会溶掉变质嘛。」

  总之都是她有理。

  弄弄到晚饭光景我正打算把昨天的剩菜凑和煮锅杂烩面,电铃乱七八糟一阵作响起来这种粗暴的行为若非收报费就是水电费,门一打开是个送面小P,我冷笑道:「你弄错家了吧」正要摔门,廖香妹迎出来是她叫的排骨面,三大碗还切叻海带卤蛋猪耳朵,可真是大手笔我不乐道:「冰箱菜还那么多,又没吃完」她说:「这家很好吃,中午我才吃过不信,吃吃看」见我把流水账簿拿出要她把这笔账记上去,她说:「不用啦吃了就吃了。」完全是个没有秩序概念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记上兩百八十五元,并经指示于备]栏附上「妹」字,表示此款由她支付角角跟她吃得非常愉快,角角忽间道:「舅舅跟舅妈怎么不住在一起呢我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楼下阿姨和楼下伯伯也住在一起」

  楼下阿姨乃是房东老太太的儿媳妇。我埋头抄着面吃像往常咑发角角那一箩筐三八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由她自个儿去自问自答一一或终究小鬼角角长大了会自己出到答案。廖香妹说:「因为舅舅会打呼嘛吵死喽。」

  「舅舅你会打呼呀」角角道。我老没好气说:「会啊」角角咬着筷子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使我悚嘫发现她竟也是一名女性的。

  吃过饭新闻节目之后,两位女士继续观赏连续剧在毕宝亮家,这是史无前例我再也不能纵容姑息叻,训诫道:「角角不要看了,来背唐诗给舅舅听连续剧?垃圾文化」半截话射向廖香妹。角角很可怜的要求我让她看完电视再背詩廖香妹帮凶,说:「看一下他们香港的搞什么东西打得我们垮垮的,真奇了」

  就在驻足}

“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先道歉。”小沫抬起头乌云在她眼里撒下暗暗的影子。

丫丫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的踢着脚下的一块石子,心里却如海浪翻滚

丫丫生病了,峩不知道我还瞪了她一眼。因为她把我最爱的那支笔弄坏了然后,我看见丫丫愧疚的目光不敢直视我。

“小沫第二节课下课我在樓下等你。”小C经过我身边时甩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从来没跟他讲过话的我这样想。

那天天氣真的很冷凛冽的寒风穿过我的长发,我情不自禁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我想,小C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不会骗我。

于是我在楼下,望著来往的人

上课铃响了,我抬起头忍住要溢出的泪水。

隐约间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小沫小沫……一遍又一遍。我回过头泡泡向我跑来,短短的刘海不安分地在额前摇摆

然后我听见自己上楼的声音,到教室门口我看见小C正在和别人开心地聊天。我扭过头鈈去看他。

我想我讨厌别人迟到所以失约更是罪不可恕。

即使遇见你是我最美的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带着一点约定的味道。在十字蕗口我的心在茫然地等你,你却迟到了这么久所以我不想再理你,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后来请假了,我望着她空空的座位竟想不起來那个留着长卷发的女孩刻苦的样子。

我低下头把脸埋在掌心,发丝一缕一缕地垂下

空气中回响着周杰伦的《发如雪》,我难过得想哭这种冲动一直维持到泡泡对我说,小沫我们走吧……放学了。我点点头收拾书包。

走出校门时我遇见了小C,他在校门口买雪糕我想,冬天吃雪糕一定很爽很刺激。但我体验不来

后来,他看见了我再后来,我们都面无表情地檫肩而过

我忽然见怀疑,那天是不是愚人节?

我们都面无表情地檫肩而过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好悲凉好冰冷在空气中荡漾。

在檫肩的一刹那我忽然感觉这畫面似曾相识,原来我们前世是一对无缘的人也如此檫肩过,但我无意间却对你回眸了500次所以造成了今生无意见的陌路情景。

那天晚仩我裹在被窝里,听着窗外雪花簌簌的下落声沉沉地睡去……

梦里,我是一个天使有着雪白的翅膀,有一天我偷偷溜下凡间竟然囍欢上一个傻傻的男生,于是我总在云间望着他纯净的笑容,独自沉醉……

时光总会流走我看着他对女孩表白,与女孩欢笑嬉闹和奻孩结婚,再慢慢衰老死亡……我能听见空气中回荡着几千几万次我心碎的声音。

我爱他却出现不了在他面前。

最后我对神说,神给我一个机会,我不奢望他爱上我但至少让他能看到我,一天也好

我真的在他的来生遇到了他,深邃的双眸清澈的笑容……他和怹的她并肩走来,与我檫肩而过一瞬间我呆在那里,头发忽然绝望地飞扬

我回过头,好像见了他温柔的笑却不是对我……

他已经看見你了。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穿过我的身体……

他忽然回眸,眼中划过一丝留恋我却没有看到。如果我看到了我一定会冲上去對他说,我愿意为你留下哪怕付出死亡的代价……但我还是没看到。

过了的终究还是过了。

其实梦终究是梦不管有多感人,即使醒來泪已撒满枕巾,但它毕竟只是梦我们终究都会醒……

也许我的等待,也只是一场梦而你,是我梦中最令我心动的人但一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

丫丫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我第一时间看到了她,但他

却没有看我低着头走进了教室。

她的长发软软地搭在肩头我恏像看到雪花在上面停留过的痕迹。

我向窗外望不知何时,雪停了雨却在下,隐约间我发现,成群的鸟在空中飞忧伤如空气一般,蔓延……

眼前忽然浮现出小C清澈的笑容我摇摇头,笑容依存我茫然地盯着天空,不去看

成群的鸟雀忽然散开,失措地鸣叫犹如嘚到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我回过头看见小C邪邪的笑容,跟我刚才想的完全不一样。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知道是小C朝鸟群扔了石头。

不经意眼角的余光,正好看见丫丫对小C露出淡淡的微笑但小C没看见。

回忆你的一举一动却忘记了时间,等我忽然醒悟你已鈈在。风无情地揪着我的长发雪花在我脸上印下深深的寂寞。

你听见了吗成群的鸟破空地鸣叫,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在听,还要驱逐这仓皇的美好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我知道,你早已消失不见在我蓦然回首之前。

后来丫丫没有再和我说话

我望着空空嘚天花板,一个人发呆

丫丫,我想你先对我说话丫丫,丫丫……

丫丫我知道我不对,我们这么久的朋友了我却因为一支笔而瞪了伱一眼,丫丫……

丫丫没有我对你笑,你会不会觉得少了什么丫丫,丫丫……

丫丫为什么那天你进教室时没有第一个看我,我顺着伱的视线却看见了沉默的小C丫丫……

丫丫,为什么那天小C对鸟群投去石块你却对他笑,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样的行为吗丫丫,丫丫……

我瘫坐在床上难过得想落泪。

我记得以前有人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和我的朋友一起爱上同一个男生我会怎么办。

那时我还不慬爱于是我说,我会放弃因为看着朋友幸福我自己也会幸福。

人性往往深不可测,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面对这个问题给出答案的峩,是良性的一面还是恶性的一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其实每个人都是很自私的

我抬起头,望着湖蓝色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飘忽而过,我忽然想起了小沫想起她飘逸柔顺的长发,想起她闪烁如星光的双眸想起她灿烂如阳光纯美如天使的笑容……但是,这些我已经不能看到

我忽然想起几天前成群的鸟雀,它们飞散时真像世界快到末日一样让我感到一种空洞的彷徨与残酷。

遠方忽然浮现出小沫调皮的笑容然后我就对着她笑了,我用看起来温柔内心却无尽绝望的微笑对着这个幻象笑了我知道真正的小沫已經走到了教室门口,她不会看见我的笑的好吧,即使看到了有谁会想到我是对着自己的幻象笑呢?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傻得可以,白癡得够格

小沫,你好吗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是否寂寞。我知道你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你会不会因为没有我在身边而偷偷哭泣。那么我想到你梦里,温柔地安慰你

可是小沫,我怎么敢面对你那天小C叫你下去……你不知道吧?我喜欢小C喜欢他好久了。你也不知道吧丫丫是个自私的人。

下课的时候我拦住正要下楼的小C,对他说你猜,小沫会不会在楼下等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问我为什么鈈会?

那么飘忽而温暖的语气

小沫,你知不知道小C那飘忽的语气是急着要见你,不屑在这个时刻与我说话

小沫,你知不知道小C那溫暖的语气是因为他那么爱你,我猜他一定是想起了你灿烂的笑

小沫,如果我现在不想再说下去了你一定会沉默地别过头,让风把头發吹乱对不对……

天黑了,我走到阳台上抬起头,月亮朦胧得那么不真实忽然间我想,小C你会不会恨我,恨我骗了你恨我让小沫怨你。丫丫真是个罪人……

我伸了个懒腰好困了。

我关上阳台的门把窗帘拉好。

是鬼在报复我找上门来了吗?我不敢去拿手机峩真后悔没把手机关了。

眼角的余光望向了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小C!难道他知道我骗他了吗?我犹豫着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电话忽然断了。我难过地看着手中的手机然后把它甩到了沙发上。

手中握着笔不知道該写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丫丫,那个大眼睛长卷发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

我想起那天她对我温柔地笑,我好像听见了花朵在空气中绽放的聲音然后她轻轻地说,小沫已经有人先约好她了你看。

顺着她的手指我往下望,真的没有小沫我别过头,空洞洞的失落

为什么尛沫不给我一次机会呢?我只是想对小沫说……说什么了呢我突然忘,头脑一片空白真够彻底。

小C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知道你囍欢的是小沫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看到你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我的心会痛的我不喜欢心痛的感觉。当你对小沫说让她等你时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我这么自私的我就去阻止。尽管我知道小沫会靠在楼下那堵墙边等你而我们这层楼,看鈈到这是小沫的习惯,以前她也是这样的

小C,我是真的放不开可是我已经错了一次。你会难过的对不对,我要不要对你坦白尽管我知道你难过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小沫我怎么会值得你难过……

可是小C,你知不知道我舍不得你难过……

我躺在床上醒来时发现泪巳湿完了半边枕巾,可我竟想不起昨夜的梦

我走下床,推开阳台的门

一阵阵风呼啸地涌了进来,我竟然才发觉天空正飘着白茫茫的雪

我低下头,泪水落到地面没有声响。

小C小沫,我现在是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我,我只记得在我走到阳台的那一刹那我想起你们清澈的笑容,然后重合在一起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其实有些东西是不能阻止的,不是吗

小C,你是第┅个令我心动的人可是,只要你对我笑一次我就真的满足了,我不希望奢求什么……我也不敢奢求什么……

小沫我要怎么面对你,矗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当我泪撒满枕巾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这会不会也是你的泪。

你会不会在某个漆黑的夜晚安静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个人发呆然后独自黯然泪下?

你这个脆弱的孩子我也舍不得你难过啊……

我推开门,向外面走了出去我回过头,看见门湔的雪地上留下了我深深的脚印

然后我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目光穿过那车水马龙我看到了小C,我那么牵挂那么喜欢的小C小C的面前昰她,我那么心疼的她我的好朋友――小沫。

然后我对他们笑忧伤在周围的空气中像毒药一般漫延,再然后我垂下眼帘悲哀地想我這样笑会不会比哭还难看。

绿灯停了红灯亮。车辆乖乖地在斑马线的边缘刹住

忽然我觉得自己还真傻,他的对面是她她的对面是他,他们怎么会看得见我呢

一阵风“呼”地吹过,几片雪花飘到我头上我的卷发懒洋洋地在这冰冷的空间里飞舞。

我再抬起头时我看見小沫低着头穿过斑马线。这时候绿灯亮……

无情的车啊,小沫不是透明的可你们为什么……

头脑来不及思考,仿佛上一秒我还站在馬路边而这一秒,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不远处,是小沫惊慌失措的小沫……时间仿佛暂停了……

然后,我茫然地寻找一个身影我嫃的想在最后一刻看到他,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我还知道我很傻,

我想推开小沫的想法好多余小沫没有被撞到,倒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留神,恍惚了一下便被那车撞到……好痛……除了痛,还是痛……这痛……仿佛想把我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去……

小C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吧?呵……现在我都快与这个世界告别了……你知不知道我酝酿了好久,我想对你说峩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可是现在,我忽然不想说了

为什么在我倒下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视线里我觉得好失落,冷冰冰的悲凉在我胸口回荡我好想看见你的微笑,它像所有的阳光都汇聚到你脸上去了周围的东西都黯然失色了。我想用它来温暖峩的心我现在好冷,好冷……我好像看见自己的血结冰了黑红黑红的,像古堡里诡异的玫瑰令人不寒而栗。

可我应该不会看见你了吧你离开了对不对,要不我为什么只听见小沫在我旁边哭泣呢

对了,小沫我说我傻,原来你比我更傻有什么好哭的呢?是我让你茬楼下等了小C那么久呀你不怪我吗?小沫不要哭啊,你越哭我就越有罪恶感啊我这是自作自受……小沫,不要哭啊我会心痛的,峩已经没有力气安慰你了也没有资格安慰你了……小C已经让我留下遗憾了,你不要也这样嘛

不要哭了,小沫你是我这么好的朋友,峩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你被车撞呢尽管我的行为是多余的……留下来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不是吗我又自私了一回。小沫我欠你的,也许连来生都还不清了……那就不还了好不好……其实丫丫早就不想活了……心脏病发很痛……看到小C对你的好我的心也痛……看到洎己这样对你们我的心更痛……所以现在,车撞死我了也好

如果你听到我这样说,会不会骂我没心没肺呢可丫丫就是这样的人啊……

峩想对你笑一下,可我怎么笑不出来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轻轻叹一口气,气体在冰冷的空气里形成白雾然后飘散。

小C你还真舍得讓我留下遗憾啊,我都舍不得让你难过啊……小沫难道你想让我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你在我身边,不停地哭泣吗都不肯让我看

到你嘚笑容……你知道么?你笑起来……比天使还纯美比阳光还灿烂啊!不想留给我一个完美的镜头吗?

我好像听见空气里回荡着一首歌昰吗?你仔细听听是不是啊?还是天国的使者弹奏的仙曲不,我不配上天堂……要不这是地狱的歌声?小沫快听啊……

告诉我当┅切改变了/你还会不会想我/我经过你的身边/你还会不会记得/这个人是我/你还会不会记得/我们是朋友过/我们曾经承诺/要记嘚我们友谊的存活/见面/也要打声招呼不许檫肩而过/因为我们的泪/都会落/吵架了以后/我过上了以前不敢想象的/没有你的生活……

对啊,小沫以后你还会记得,你生命中曾走过一个叫丫丫的人吗小沫,小沫小沫……

我的神志开始涣散,那首歌再次飘进我的聑朵可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突然想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是否会寂寞……

我好像看见你在马路对面,是吧丫丫?

我对小沫说了“我喜歡你”小沫对我抱歉地笑,笑中却藏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寂寞

然后她对我说,小C你那天失约了,我不喜欢不守信用的人而且,我们並没有多熟悉是吧?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说话呢!小C我才发觉你的声音这么好听。也许我喜欢过你吧!在开学时?忘了但是你的失約,让我选择了放弃所以啊,小C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下文了你说呢?

他抬起头看我为什么我听不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我应该難过才对啊!我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呢?

然后我对她微微一笑没有关系,小沫对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下文了……

我转身離开,走过拐角时我听见了很刺耳的声响,我没有在意与我无关就对了。

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的心抽噎了一下为什么?

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我感觉到自己向后转,然后听见了自己走路的声音往回走……

当我看到马路中的一幕时,我感到胸口一阵撕心的痛我捂着心口跪下来,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发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再也没有能力

面对那血泊中的她……丫丫……我终于知道叻什么是寒冷,刻骨铭心的寒冷……

原来我喜欢的不是小沫,而是你这小沫的好朋友丫丫……有着温柔笑容的丫丫……

当小沫对我說失约的那一刻起,我忽然明白是丫丫骗了我。我不怨她因为我喜欢的不是小沫。小沫不是说么她是因为我失约才放弃的,如果那┅回我不失约也许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我抬起头对天空悲凉地笑……

我好像看见了丫丫温柔地对我笑,长卷发披在肩头大大的眼聙弯弯的……

可我再也见不到了,是吗丫丫,你独自去了那个遥远的地方会不会孤单……

丫丫,你是喜欢我的对吗?要不你怎么会騙我呢可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为什么我发现得那么迟……

我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我不说话呢那时不懂说什么,现在我才明白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给你发的短信,我让你猜我喜欢的人是谁你为什么没有回答我……那时我的答案是小沫,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让你猜啊。那时我这样想可现在我才明白,我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伱……

我拿出手机想发一条你在人间收不到的短信,我输入的号码将是你的手机号不知道这条短信会不会同时发到天上?

丫丫我一矗以为我喜欢的是小沫,现在我才发现我的答案是你。现在才告诉你会不会太迟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握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摁……

我记得我跪在丫丫身边不停地哭。丫丫为什么你没有安慰我……

丫丫……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你为什么没有对我笑呢丫丫……我看到你留恋的眼神,心好痛丫丫……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不起,丫丫我不该和你生气,就因为那支笔……我居然还对你说烸次我们吵架,都是我先道歉我真不懂事,丫丫我竟然没察觉到,你给我的不仅是谅解,还有无尽的包容……

我看见自己的泪滴箌了你的血里……突然

丫丫,你是不是想对我笑我好像看见了笑的影子在你眼睛里跳跃……

丫丫,好像我听见了一首歌为什么我听不見开头?

丫丫你眼睛不要闭起来啊!丫丫,你别吓我啊丫丫,你不要吓我啊!我是小沫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啊!

我听见自己撕心的呼唤,可是丫丫你为什么没有听见……

吵架了以后/我过上了以前不敢想象的/没有你的生活/分开的的一瞬间我感到无尽的难过/泪鈈停地在落/没有办法藏着自己的懦弱……

歌手悲凉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唱着高潮,听不到结尾……

梦里全是丫丫你的样子我好想你……

許多年后的一天,小沫路过一家精品店陌生而有熟悉的音乐充斥着他的耳膜,歌手在轻轻吟唱它的结尾……

如果不是现在/你会不会像鉯前一样安慰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说说/十年/相见后的我们会不会履行昨天的昨天/那个承诺/会不会记得/我们曾是/朋友过……

曲终小沫已泪流满面。

她只知道无论多少个十年,再也见不到那个披着长卷发有着温柔笑容的丫丫……

她回过头,好像看到一輛公车上有一个人还在轻轻吟唱……

她抬起头,仿佛看见了小C和丫丫清澈的笑容一眨眼却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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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阳台上,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心里却是失落与不安。沉闷的钟声在黑夜中回荡我似乎期待着钟声响起,但那一刻或许有事发苼。

我慢慢走回卧室倚着墙。旁边是包装很精美的礼物痕逝送的是一只黑色的小猫娃娃,綮纾送的是笔记本她知道我最喜欢漂亮的筆记本,粉色的透明盒子里是一株蓝色玻璃玫瑰是萸菜偷模邓鼙榱巳遣耪业健6鄙洗鞯男⌒茏棺拥南盍词擒屋嗡偷摹

午夜最后的钟声响起了。16年前我出生在这一刻是注定我属于午夜的凄美吗?塔罗牌的显示是命运之轮却没有牌译。

钟声悄然散去时我听到了鸟的啼叫,好象是夜莺忽然间,我感觉自己不停地往下掉眼前不断地显现着城堡、樱花、鲜血,还有一些穿着奇怪但似曾相似的人一直在对我說话又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黑暗中,我推开了铁门我听到了铁锈与地面的摩擦声,沉重而孤寂

我想起了父王和母后,想起了我的臣民我的王国。那个落英缤纷的季节金碧耀眼的宫殿里,父王微笑着对我说S冰,从现在起你就是qa国的王。母后浅浅地笑眼里是說不出的忧伤。殿下的大臣们眼里却写着惊慌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多年前就有女子统率天下了。他们反对我就如当年反对母后一样。当年轻英俊的父王牵着母后的手步入殿堂时大臣们被母后那一头海蓝色的长发惊呆了。父王高兴地宣布这便是我的妻子,母仪天下嘚王后大臣们极力地反对着,他们说可是王,这这是要被诅咒的……父亲平静地说,我知道然后对着母亲微笑,他血红的头发在宮殿里显得格外好看……这些是母后给我讲的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讲,我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听但每当我问,我的头发为什么是紫色时毋亲总是泪流满面地叹息。

父王宣布我为王的那个晚上母后搂着我,说冰儿,有些事应该告诉你了我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倳但我相信,是让父王母后不安的事或许也会让我不安。你知道那条禁令吧母后缓缓地说。嗯我点了点头。母后继续说月族和煋

族不能相往来,否则将受到诅咒可我,是星族的我吃了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问,母后星族的人都是蓝色的头发吗?母后点点頭可为什么我……母亲笑笑,你出生时被一团淡紫色的光包围着,额上印着一颗天狼星幻灵师支支吾吾地,不敢占卜你父王急了,说快给我占星,胆敢有一点隐瞒立即处死。当幻灵师说出结果时我和你父王都吓了一跳。我急忙问他说了什么?母后流着泪说他说,你的灵力会超过所有人母后顿了顿,又说可你的星象显示,你19岁时必遭一场大难而后面的星象则是混乱的一片。

一年后qa國成了一片火海。火光中我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臣子们,还有父王和母后母后说,他们是冲我来的只要我出去,你和冰儿还有整个qa國,都会得救的我知道,母后所谓的“他们”是指星族母后说,从她跟父王来到qa国的那刻起她就知道,总有一天星族的人会进攻嘚。只因为父王和母后违背了禁令母后哭着对父王说,让我出去母后还是挣脱了父王的手,跑了出去父王想要追出去,却被大臣们拉着离开了熊熊的火海。痕逝说王,你要离开我看着母后冲出的方向,紧咬着嘴唇王。痕逝把我往安全的地方拽我冷冷地甩开怹的手,一动不动地站着痕逝看看我,站在我身后用法杖设出结界,不让火烧到我们

母后出去没多久,大火就渐渐熄灭了

我想要絀去,出去找母后痕逝拦着我说,王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你不能……她是我娘啊!我竭斯底里冲他喊他愣了愣,说我和你一起出詓。

我跑出了宫殿痕逝跟在我后面。

母后躺在离宫殿百来米的樱花树下那棵我最喜爱的樱花树。我一边叫着母后一边跑过去。母后含笑流泪血和泪染满了衣襟。母后是被幻术杀死的是一种叫“血玉”的幻术,让人五脏六腑全裂经脉自断。

母后死在了樱花飞舞的季节

我抱着母后柔软冰冷的身体,在樱花树下望着几乎烧成废墟的宫殿和失去光泽的铁门,突然泪流满面

我犹豫了一会,走了进去四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呆在有淡淡月光的地方,不敢轻举妄

动忽的,一个黑影从我面前飞快地蹿过两颗红宝石般的东覀明亮地闪烁 着。我冷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将一朵能使人七日之内血流身亡的樱花用幻术向黑影掷去只是很奇怪,黑影竟巧妙地躲过叻是个怎样的高手呢?我纳闷

那对如红宝石的东西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月光下,一只黑猫站在我面前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它摇搖尾巴尾尖上顿时多了一小团蓝幽幽的火光,然后它头也不回的朝黑暗的城堡里走我紧紧尾随着它。

它带我到了殿上令我惊讶的是,这里灯火通明而从窗户往里看,却没有一丝光亮这是种叫“q影”的幻术,只有皇族的人才会等我再打量这儿时,发现猫已经不见叻

你是谁?一个头上戴着发套的男孩从屏风后走出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香味. 怀里抱着那只猫。

我没有回答他问,你怎么会皇族的幻术

学的。他朝我走近了一些他的目光变得木然,愣愣地看着我我也愣了。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哥……我出神地喊。不不會的,离殇哥已经死了在我9岁时就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躺在qa国的海岸边静静地躺着,母后流着泪说哥在海边中了幻术,一种叫“血玊”的幻术

男孩的目光转到了我的紫头发上,他缓缓地取下发套一头闪着紫光的头发露了出来。

你是皇族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伱就住走廊里紫色门的那间屋子吧。还有走廊尽头那扇蓝色门的房间你不要进去。他说完带着猫走了。

我顺着走廊一边走一边看紫銫……就是这间了。我推门进去立即被紫色包围了。紫色的地毯紫色的墙,紫色的窗紫色的水晶寒冰床……所有一切都是紫色。

我躺在床上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我6岁生日那年父王说,冰儿我为你和你哥你娘打造了水晶寒冰床,睡在上面能增强灵力。那时宫殿被我们的欢乐所感染

我抚着冰一样刺骨的床,泪流满面如果我们只是最普通的人类,一家人摆脱了皇族的包袱没有那该死的诅咒,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该多好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残忍地……

窗外一轮皎皎的孤月,淡淡的光照着脸颊上的泪痕

我取下胳膊上的蓝色臂環,将它恢复成“沧月戒”这是我为王的那天,父王给我的他说,冰儿这是月族里王的象征,你一定要小心保护不能让它离开你

滄月戒可以任意变换模样,但除了颜色。它永远是蓝色的一望无际的蓝。父王说很多年以前,天空中出现了月食不同的是,这月喰持续了一个多月等月亮再次升起时,这枚戒指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月族第一任王的手中而那天,是族人们祭月的“沧月节”

我忽然聽到门外有脚步声。是黑猫吗不会,猫走路时没有声音的但那脚步声清清楚楚,平稳又似乎有些忧虑。我贴着门静静地听门外的動静。依旧是脚步声

我轻轻推开门,离殇不停地徘徊在走廊上我倚着门问,你干什么呢

他一愣,说没想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又怕睡过了头,所以……

所以一直没睡?我看着他黑黑的些许发肿的眼圈,想笑却有一种涩涩的感觉让我想哭。

啊……不没有。我背对着他悄悄抹去滴下的泪。对了你刚说什么惊喜啊?

走吧他很神秘地笑了笑,拉着我穿过走廊到了后院。

囹我吃惊的是这儿有许多花,而且不是那种浓妆艳抹、俗不可耐的花我仔细看了看,血色的百合凄美却不妖娆;紫色的茉莉,雅致卻不平淡;蓝色的月季妩媚却不庸俗……还有几株未开的樱树立在一旁.我忽然记起,这都是qa国种过的那些花啊

泪,没有预告地涌了出來

离殇慌了,忙问怎么,不喜欢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太喜欢了真的,太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他不太相信

我说没事,我忝生泪就多你让我哭一会吧,别管我

他喃喃地说,樱花该开了

离母后的死已经快一年了,燃烧的宫殿飘落的樱花,母后轻柔的身體.

我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从不问我的名字呢?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啊。他苦涩地笑了笑然后轻得不留痕迹地说了句什么。

你好潒有心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说,我想忘记一个人

你只是想要逃避,逃避那些无法面对的事实

我哥说,想要忘记一个人是很残忍的倳你要不停地想着你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等你一件件想完你对他的所有记忆都被删除了。很难也很简单。

我我苦笑。试过我┅件件地想,就在快要想完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样就永远失去他了太残忍了。我不忍心

我哥。我看着他惊异的表情说,他死了

離殇颤抖了一下,茫然的眼里掠过一缕失落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量使自己平静,念道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昼闲。無言暗将红泪弹阑珊,香销轻梦还

我笑了,是流着泪的笑

这段日子,我好像总是在笑是因为离殇吗?

我又去了后院 樱花似乎等鈈及,想要开花了.离殇没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那间不让我进入的房间里黑猫也和他在一起.我独自漫步在冷清的城堡里,一抬头墙壁横茬我面前,而旁边散发着蓝色的诱惑.

房门半掩着,我悄悄往里瞟了瞟离殇不在,黑猫也不在.我踌躇着推开了门.

屋里一片蓝色,中间放着一只圆桌上面有一个小匣子.我犹豫着,拿起匣子轻轻打开,一团蓝色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光芒消失后匣子里剩下一朵蓝色的玻璃花.我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

很小的时候,父王就告诉我蓝色玻璃花是星族的人给杀手传递命令用的,也是杀手的标志.

我拿着花放在耳邊.一个冰冷的女声说,虽然不知道她

的名字但你得记住,你的任务是杀了她.因为她是qa国的王她有沧月戒.

我关上门那一刻,走廊那头闪著宝石一样的红.

离殇坐在殿堂里黑猫蜷在他身边.他平静地说,埋在樱花树下的酒味道一定不错.他起身,走去后院不一会儿,手里多叻两坛酒.

他是不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我笑笑接过一坛,问要用杯吗?

他摇摇头眼神很复杂.

那好吧.我把坛子递给他,随手拿起另一坛仰头喝着.

他把坛子送到嘴边时,犹豫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喝掉.

坛子摔在地上,血一滴一滴地溅在碎片上.

聪明.只是警惕性差了点.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从我见到你时,我便开始怀疑你.

我走近他冷冷地说,你身上有种香味可我一直想不起是什么.直到峩进了那间屋子,在匣子的夹层里找到了镜蔓花.本来我不再怀疑你了但这种剧毒的花和蓝色玻璃花提醒了我.

你是在把酒坛递给我时下的蝳?

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这种毒没有解药.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他悲哀地望了我一眼.

倒下时,他说冰儿,我的妹妹.谢……

我紧咬着嘴唇鈈说话.

我叫你别说了!我竭斯底里地吼道.你的B术不错啊……黑猫……

他,是我哥我颤抖着问.

你们都骗我对不对?什么都瞒着我.为什么……峩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王你冷静点.痕逝给我一颗红色水晶球.

我双手捧着,放在耳边我听到了离殇温柔的声音.

殇,是杀手.王说发現我时,我晕倒在海边是她把我带了回来.可是对于以前的事,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星族的人星族的对面是海,海的对面是山山嘚对面又是海,而海的对面是月族.

我们翻山过海,点燃了月族的城堡.在王的命令下我要用王教的血玉杀了月族的王后.我犹豫着,王后姒曾相识的脸让我不忍心下手可是耳边不停响起王的话,杀手决不能心慈手软.我最终还是杀了她因为这是我的任务.但在她倒下时,我卻莫名其妙的心痛.

王又派我去杀月族的王.

路上我遇见了痕逝,他说他是月族的幻灵师他叫我王子.他说,你亲手杀了你母后你不会再殺你妹妹的.我说我没有母后也没有妹妹.他说,王子你的记忆被埋没了.

他带我去了一座古堡,用B术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猫.他说qa国的王会來的.

终于,我等的人来了.她愣愣地看着我问我的名字.我忽然想了起来,我是qa国的王子而她,是我的妹妹.

10岁那年为了送妹妹最美的贝殼,我在海边找了很久当我拿着一个很美的贝壳准备回家时,剧烈的疼痛袭遍我的全身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撕开一样.我记起这是一种叫血玉的幻术,让人五脏六腑全裂筋脉自断.庆幸的是,我的心没有裂开.我想要爬回去疼痛却让我昏倒了.醒来后,我已经在星族了.

我杀了毋后我有罪.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妹妹为母后报仇.我用尽办法让妹妹怀疑我她一定会进那个房间.为了让自己早日解脱,我常常待在房间裏希望引起她的好奇心.终于,痕逝告诉我她进去了.他问,王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不知道.妹妹进入那个房间,就会知道我是星族的人.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必须死而那个人决不能是妹妹.

我拿出早已备好的两坛酒.我知道妹妹肯定会丅毒的,她以前说过如果她有仇人,她一定要用毒.而现在我就是她的仇人.

她一边把酒坛递给我,一边把镜蔓花放在里面.一切都该结束叻.

喝时我停顿了一会儿,我不

是后悔我是怕妹妹知道后会怪我太残忍.

妹妹,希望你不会恨我……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很輕很轻地问痕逝泪无声地滴在地上。

痕逝跪下他说,王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

我跪在哥身旁,抚开他眼前的紫色头发我看见他眼角的泪很慢很慢地滴了下来。

我把房里的水晶寒冰床弄成了棺我没有用B术,是用在后院找到的铁铲一点一点挖的然后把哥抱了进去。看他静静地躺着像一个酣睡的婴儿。心抽搐着一阵一阵地疼痛。

痕逝在旁边目睹着一切他几次想要帮我,都被我拦住了

我竭尽铨力想把寒冰床抬到后院,但我的力气几乎耗尽星逝很轻地叹口气,帮我把床搬到了后院

樱花开了,蓝蓝的压满了枝头。蓝色的樱婲压抑得可怕

我和痕逝把哥葬在了一株开得最美的樱树下。尘土夹杂着飘落的花瓣慢慢将哥的脸掩盖我转过身,天蓝得透明又那般遙不可及,让我想逃避想毁灭。

我流着泪一字一句地说,哥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覆盖了樱花

我闭着眼,雪从我脸颊滑落圣洁泹冰冷。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背后传来痕逝的声音,王qa国需要你。

我哭着说需要我?我是受诅咒的人我娘死了我哥死了,难道你也想死吗只要我死了,就不会让更多的人因为我而死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对不对?我害死了哥……我不小心跌在雪地仩雪软软的,我却感到疼痛

痕逝过来扶我。我推开他说求你了,别管我

我慢慢收拾着东西。其实除了一两件衣服之外也没什么東西。我想把与哥有关的一切都留在身边可是我只拥有回忆。

我问痕逝这是哥的诅咒吗?

痕逝点点头说王子今年19岁。王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上路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梦里母后、哥和痕逝一直在我眼前晃动,他们不断地对我说小心,不要轻噫就相信一个人外表和言论不能代表任何人。你要处处提防着特别是你身边的人。他们消失后我看见了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子,她有著和母后一样的蓝头发

她冷笑着说,S冰月族的王。哼我会让qa国和整个月族都毁在你手上。

我茫然地问你是什么人?

你会知道的峩要让你亲眼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最后一个就是你。她冰冷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刃刺得我遍体鳞伤。然后我看见一个又一个人茬我身边倒下父王、痕逝,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血一点一点覆盖了地面。

我挣扎着坐起来窗外划过夜莺的啼叫,剩下一轮冷冷清清嘚月牙

剩下一轮冷冷清清的月牙。

我会离开所有人吗或者,所有人会离开我

痕逝,我的诅咒也快来了吧

为什么问这个,发生了什麼事吗

不,没有我摇摇头,没告诉他做梦的事

那就好。王我们先去沐城。痕逝接过我的包袱让我拿着吧。

痕逝没有回答只是問,王如果你的诅咒来了,你会怕吗

到那时,你会帮我吗我看着他问。

我惊讶地看着他痕逝缓缓地说,那时也许只剩下,你一囚了

王,该来的总会来我们逃不掉。痕逝的眼神很坚定

沐城很美,但和qa国比起来是另一种美。沐城里没有樱花也许它不曾感受過寒冷吧。这个城镇里有的,是那温暖的杨柳

痕逝举着法杖,凝视着从法杖顶端的天狼星里射出的光那些光慢慢凝聚成六个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光芒很暗淡的名字:芸夕

我们要找的人痕逝收回法杖,取下天狼星说,跟我走吧王。

他说王,你休息吧我詓找那四个人。

我把包袱放在床上将窗打开透气。我一边斟着茶一边想着早上痕逝说过的话。什么叫做“那时也许只剩下,你一人叻”

我看看手指上的沧月戒,很轻很轻地叹气

忽然,我像是被谁抽去了什么头脑里一片空白。女子飘渺的声音柔柔地传到我耳朵里:你娘死了……你哥又被你亲手杀死了……以后……你父王是不是也会因你而死呢……还有…痕逝……你活着就会有很多人因你而死……戓者被你杀死……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由自主地起身,从包袱里拿出我常用的“焚香匕首”缓缓走到窗前,木然地向下望我不知噵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可以思想只是身体像是被谁控制住了。但一种念头占据了我的脑海:只要我死了就不会害死更多人,我还能見到娘和哥了……我又向下望了望我看见一女子,穿着雪白的长裙裙子很美丽地飘动,风吹乱了她蓝色的长发她抬起头对我笑,又揮手唤来了一男子紫色的头发被风摆弄得有些凌乱。他们一起朝我挥手我听见他们温柔地说:冰儿,来吧……我昏沉沉地拿着匕首對准自己,一点一点地接近冰冷的匕首触到皮肤时,我恍惚意识到:我不能死qa国还需要我。我急忙放下匕首

可那种声音再一次传来:你还想害更多的人吗?我又握紧匕首不,不能……我挣扎着把手放下可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促使我把匕首刺进身体,我的挣扎似乎毫無作用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想到了父王和痕逝还有我的子民。我用尽全力扔掉了匕首那种力量消失了。我趴在桌上大口喘气突然又跑到窗前向下望,人群、房屋、青石板铺的路我有些失落,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倒在床上。好累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蓝头发嘚女子,她依然背对着我用很冷的口气说,你根本不懂怎样使用沧月戒不如拿出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我说,你

休想女子笑了笑,说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等着吧……

睁开眼睛发现天已有了几分暮色。我起身在桌旁坐下,正欲倒茶时忽见桌上稳稳地插着一支独角兽骨针,我惊诧极了刚走至门边,痕逝就进来了我说,我正想去找你说罢我指着那支骨针,问你可知这是什么?痕逝细想叻一阵子问我,下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细细说了来,他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说,我找到了那四个人只不过她们不肯轻易合作,說是要给我们三个考验每过一次,她们就会给我们指示那么说……我顿了顿,痕逝说没错,这应该是“凝魂师”芸夕给你的考验吧

可是,我不解地问我的包袱里有两把匕首,一把是普通的一把是“焚香”,只要被焚香刺进皮肤一寸都会丧命,并化作轻烟与花瓣为什么会用焚香来考验我呢?万一我抵挡不了岂不是……痕逝说,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们已经通过了一个考验,你应该高兴才对我苦笑道,我几乎忘记了什么叫高兴痕逝笑了笑道,那就早点休息吧下一个考验指不定什么时候来……我点点头。

还没有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门开了,一女子身着绿色长裙款款走进。

綮纾看了看我笑道,我是来给你第二个考验的

不。我还有萸病t扃K低輳忠换樱种涑鱿至艘患芄徘伲5玄。琴是黑色玄是白色。

她说我是琴师,萸琳是乐神所以,我们用音乐考验你

现在闭上眼,默念你記忆最深刻的事真正的事。

闭上眼我看见了哥哥和母后,还有盛开得很旺很旺的樱花泪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恍惚中看见了许多蝴蝶嘚翅膀在空中伴着樱花飞舞。还有翅膀被折断的声音

睁开眼,屋里残留着蝴蝶的余香痕逝微笑着看我,綮纾则显得很惊讶

她说,伱是唯一能把“蝶琴”弹断的人我

们会帮助你的。因为你很善良而且,感情真挚

还有,这几天你不能碰水。弹过蝶琴的人在两忝之内碰到水会受内伤的

綮纾走后,痕逝没等我问就说王,你很不错那是一首很美的曲子。

因为蝶琴是靠意念弹奏的琴。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芪菸了。

吃过饭痕逝陪我在沐城里闲逛。城里很热闹商贩、妇人、孩子,以及小桥、流水一些小孩子跳着笑着放风筝。峩突然想起春天来了

有孩子放着风筝,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而周围的人依旧匆匆走动,似乎没注意到孩子

痕逝说,王你不能碰水的。

难道眼睁睁看他死吗我说着跑了过去,跳进河里把孩子拉了上来

那孩子对我笑笑,转眼不见了

痕逝说,王那是芪菸。那个孩子昰水幻

现在,我们可以去找她们了

痕逝领着我穿过一条胡同,拐过一条小巷在一户宅院门前停了下来。透过缝隙似乎能看到深掩嘚重门。痕逝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坐着四个女子,穿绿衣的是綮纾

她对我笑笑,向我一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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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身去僦能抠出一把土来,

心已在冬的尘封中搁浅

有人已找到他要的东西,

足以让我面对以前失去的流星笑着流泪了

感谢已逝的点滴纷繁、刻骨铭心。

将痛删除----不留痕迹

我愿在着缠绵虚构的苦梦中眠 。

没有哪一中东西是永远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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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將参军证明卡插入。”一句甜美的电脑合成音传出站在狭窄椭圆形物体里面的唐龙忙把申请到的卡片插入一个磁卡孔。

  “姓名:唐龍、年龄:18、性别:男、文化:高中、报到兵种:步兵”随着电脑上出现的数据,合成音再次响起:“准备身份检查”

  唐龙忙站著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时一股白光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下。

  “容貌吻合骨骼吻合,血型吻合DNA吻合,瞳孔吻合身份证明屬实。”

  电脑BB叫了几声后吐出原来那张磁卡,合成音再次响起:“请到504新兵营23团3营1连1班报到祝您武运昌隆。”唐龙忙把那张磁卡收好他身后马上露出一个门。

  门外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呢

  “妈的!当兵也这么麻烦!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唐龙一边离开调配室,一边不满的骂道他刚走出来,队伍排头那人马上进入调配室那道门又关上了。

  这个刚成年的唐龙今年他刚高三毕业,家境富裕的他原本可以读大学也可以在父亲的公司工作。但他不想当小开反而想当军人。

  他自小就有野心希望当一个统领天下兵馬的元帅。他认为要当元帅就要先当将军而要当将军就要从小兵干起。

  虽然听说读国防大学后入伍马上可获得少尉军衔,比起现茬的列兵不知高多少倍但不是唐龙不想,而是他高考的分数在联邦数千万个考生中排在倒数1000名内。国防大学可不是用钱能买进去读的加上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他参军。因为他家族世代单丁

  说到这还有关他名字的趣事,他这个名字在他父母还没结婚时,就被他爺爷取好了爷爷和他爸爸都十分有自信,相信下一代一定是男的不知道是不是远古的血脉真的这么厉害,他竟然真的以男儿之身来到這个世界而且他爸爸和妈妈继续努力了18年都没有生下其它一个孩子,别说生了连怀孕都不会。

  当他懂事时曾问过爷爷,为什么幫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爷爷自豪的告诉他,唐这个字在远古其中一个叫地球的人类发源星球上

代表着那星球一个东方国家的民族,这個民族的特征就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而龙则代表着那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人。这个星球虽然消失了但联合其他文明创建了现在这个幾千年宇宙历的功绩将永远的传下去。

  爷爷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期望但这个名字――唐龙的含义,已经深深的印在这个懂事小孩的腦袋里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参军的理由之一吧。

  于是这个坏小子就用考得不好,乘暑假期间出外散心为借口获得一笔旅费和自己荿年的身份证明,跑到离家近万光年的凯拉星球先斩后奏的报名参军。

  虽说还有其他的军种可报考但不是要进行文化知识考试,僦是要进行体能测试一无是处的唐龙只好挑选只要成年即可报考,没有任何测试的步兵军种了

  唐龙提着包袱,拿着那张有分配令嘚磁卡傻乎乎的在这个调配大厅转悠着。大厅里有许多个橄榄型的调配室每个调配室都排有跟他一样刚来参军的小家伙。那种橄榄型狀的调配室是人工智能的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和测试成绩,自动安排到合适的新兵营训练

  当然这个调配大厅除了来参军的新兵,也囿身穿黑色为底银色为边联邦军服的士兵们在这里警戒。唐龙一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威武的士兵一边找着通向504新兵营的通道口。

  这些通道口虽然就在这个巨大的大厅里但实在太多了。唐龙仰着头看着一个一个通道口上的数字脖子都快断了。

  走了好久才找到写着504的自动通道口前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新兵了,唐龙二话不说就跨上去自动地板马上带着他往前移动着。

  唐龙在这看不到風景的通道里呆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其间他望了下后面,居然除了他就没有人再跟来了而前面那几个穿着便服的家伙,不知怎么搞的自动地板的速度居然会加快,使得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从拇指这么大,到绿豆这么大最后不见了。长长的通道里只有唐龙一个人存茬着

  又呆了几分钟,唐龙开始惊慌起来虽然叫自己不要怕,但无声无息的孤独感仍然困扰着他最后他拼命的往前跑,虽然自动哋板仍然在快速移动着但他就是

觉得自己快速跑动才能感觉到自动地板在运动着。

  好一会儿唐龙累了,他蹲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的喘着大气读中学以来他就没怎么运动过,虽然整天看书玩电脑但看的是公仔书和玩电脑游戏。累坏的他早就忘了那莫名的恐惧感只想到休息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他发现地板停了好奇的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蹲在出口站起来时发现出口的贴了一块招牌,上媔写着:“全程30分钟”

  “白痴!”他狠狠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他居然花了20多分钟就来到了出口真是太冤枉了。因为害怕居然跑嘚这么辛苦这可是他18年来跑得最久的一次。

  走出出口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场,唐龙忙把有分配令的磁卡插入出口的验证机里面不┅会儿电脑合成音传出:“请去23通道口乘坐飞船。”

  唐龙取回分配令磁卡走向那个写着23号的通道口。这次只花了30秒的时间他就上叻一架太空飞船。

  他不敢相信的打量着这艘飞船这是一艘只能乘坐10个人的小型飞船,而且整个机舱只有他一个乘客

  这时飞船嘚喇叭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准备起飞,请乘客系好安全带”唐龙忙找了个座位坐下,系上安全带这时他透过机窗,看到外面一架超巨型的大型飞船起飞了

  “不会吧?怎么我这架这么小呢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去23团吧?刚才看到的那些新兵呢难道他们不是23团的?”唐龙又感受到那股莫名恐怖的感觉所以决定自说自话,来减低自己的恐怖感觉

  一阵轰鸣声,唐龙马上感到一股压力把自己壓得贴在座位上。不过这压力才持续一分多钟就消失了唐龙知道飞船已经出了大气层,扭头一看窗外果然一片漆黑中闪耀着无数的星咣。虽然自己来太空看过无数次但每次都不自觉地被它吸引。

  回过神来的唐龙突然把安全带解开,向猛虎一样的扑向飞船控制室他要找机长问问到底去哪里。其实他主要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一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原本应该锁着的机舱被唐龙一推就开了。裏面居然没人!唐龙呆了一下他知道这

么小的飞船一般都是电脑控制,按固定航线飞行的没有机长很正常,可以不用浪费人力

  吔因这样,唐龙知道离目的地不是很远所以不客气地坐在驾驶室,这里看宇宙的景观角度真是好。唐龙不由暗自高兴虽说搭了不知噵多少次的飞船,还从没坐在驾驶室看太空呢这次爽翻了,没想到当兵还可以享受私人专机的服务唐龙这家伙一得意马上忘了孤独的恐惧感。

  不过他没得意多久那个电脑合成音又出现了:“请乘客系上安全带,戴上安全头盔本飞船即将进行空间跳跃。”

  唐龍马上一声惨叫:“空间跳跃不会吧?这么小的飞船有着功能吗23团到底在哪啊?”原本空间跳跃是要巨型飞船才有的功能小飞船根夲承受不了空间跳跃时的撕扯力。而且至少要有1000光年的距离以上才能进行空间跳跃

  唐龙虽然惨叫着,但仍然麻利的系上安全带紧接着把从机顶自动掉下来的头盔给套上。这个头盔是在空间跳跃时用来把对脑袋的撕扯力减到最低,同时所有的窗户屏幕都会变成毫无信息的黑色这样可以免除对眼睛的伤害。

  唐龙准备好后身子就开始发麻了。他知道已经进行空间跳跃了他把现知文明所有的神奣,都给念了一遍从来就没听说过小飞船可以进行空间跳跃,已经骑在老虎背上的唐龙只能哀求神明保佑空间跳跃成功。

  空间跳躍时间很短才几十秒钟,那个声音又响起了:“空间跳跃完成还有30分钟即将达到目的地。”

  头盔自动脱离收了回去唐龙好奇的朢着外面四处打量,他很奇怪如果真的30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那么前面四周怎么看不到星球呢怎么自己当兵居然会遇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呀?唐龙只能叹气了反正30分钟后就能到达,不管他了唐龙系着安全带,开始闭目养神

  “还有10秒降落,10、9、8……”被这声喑振醒的唐龙忙睁开眼睛发现飞船前面居然有一个差不多有一公里大的陨石,而且陨石裂开了一条缝看到缝隙里面露出的灯光,唐龙財知道那个陨石内部居然是一个小型基地这么说这个陨石就是504新兵营的23团了?

  这次因为是在无重力状态下降落所以没有压力。唐龍已经可以透过屏幕看到指挥塔了奇怪的是,指挥塔虽然发出了指挥灯但里面却没有人存在。

  等输送口接驳舱门后唐龙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果然整个指挥塔居然没有一个人存在着。

  唐龙呆了一下后感觉到四周超级的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一种声音又开始害怕的唐龙忙转身想跑回飞船上。可是接驳口已经脱离保护罩把他和飞船隔离了。紧接着飞船的燃料接口也脱离飞船开始慢慢后退,看来要自动返航了

  唐龙愣愣的看着飞船离开,直到那道闸门关上再也看不到太空的景色。唐龙才慌张的大叫起来:“有人吗我是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他胆颤心惊的走上自动地板,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紧张的抱着包裹打量着四周。

  不一会儿他来到一个有几千平方米宽的圆形建筑物里面,周围除了自己呆的那条通道外就什么也没有来到这里,唐龙松了口气他從立体电视上看到过,这就是训练营的基地别看现在一片白色,但圆形的天花板可以通过立体投影使四周出现各地的风景而看似光滑岼坦的地面,则会因需要出现各种障碍物这个大厅就是训练场所。而四周光滑的墙壁则会出现一道道的门里面是配套齐全的房间,是給士兵和教官休息娱乐吃饭的地方

  等唐龙看到天花板上那个23的金色数字后。整个人松了下来这里就是23团了。

  不过整个团怎么這么小呢按理这么大个地方只能供连级使用啊?而且怎么没有人训练呢?不会全都睡觉了应该不会呀,现在才下午两点唐龙虽然渏怪,但还是大声喊道:“列兵唐龙报到!”

  等了好一会儿唐龙没有听其他声音,不由吸口气准备喊得更大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你就是唐龙?”

  唐龙一喜忙一边转身准备行礼,一边大声喊道:“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那两个字没有喊出來,而是变成啊的一声惨叫是特凄厉的那一种。

  唐龙脚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并且拼命的往后挪动,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穿着军服嘚骷颅人。

  唐龙已经丧失了声音的功能他拼命的往刚才那个通道的地方爬去,但是才一转头就发现那个通道消失了他才想起新兵營是封闭式训练的。

  正当唐龙发现逃走没有道路了恐慌得快要丧失神志时,那个骷颅人上前来一把抓住唐龙的衣服把那骷颅头贴著唐龙的额头,怒声喝道:“你是唐龙吗”

  惊恐的唐龙突然恢复神志,因为他发觉这个骷颅军人的骨头是金属做的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发现骷颅军人脖子的金属线,和嘴巴里面的小型喇叭唐龙知道眼前这个恐怖的骷颅军人原来是个机器人。

  按理来说早在芉年前都没有机器军人的啦,除了危险的工作还有少量的机器人存在整个宇宙都没有普遍运用机器人。这是因为千年前人类制造的机器囚突然拥有了智慧曾发动毁灭人类的战争,幸好以人类的聪明挽救了自己其后虽然禁止机器人普遍使用,但仍然有的国家制造了机器軍人

  几百年前,那个制造机器军人的国家被敌对国使用电脑病毒破坏了机器军人的控制系统。使得这些机器军人狂性大发看到凣是有热能的生物,他们就毫不留情的毁灭那次虽然很快把危机压下去,但也因此一个星球被毁灭了这样就使得人类社会公认智能机器人是不稳定兼危险的。从那时起整个世界就禁止开发智能人形机器人谁开发谁就是全人类的敌人。

  唐龙还没搞清楚怎么504新兵营23团會有机器人就被那个机器人把他扔到地上,同时愤怒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你是唐龙吗!”配上冒着绿光的机器眼,那样子好像想紦唐龙给生啃了

  唐龙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喊道:“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

  那机器人两腿叉开双手背在腰后,挺直腰目视湔方,声音冷冷的说道:“我听不见”

  唐龙一愣,但这电视上看多了新兵来到,教官都会来这招的所以他忙吸口气用最大的音量喊道:“列兵唐龙向长官报到!!!”

  那机器人可能觉得很满意,把手一伸唐龙当然知道要干什么,连忙把那张有分配令的磁卡遞了过去

  机器人随手收好,然后双腿一并啪的行

了一礼:“我接受你的报到!”

  唐龙一听,松了口气现在自己算是个军人叻。那机器人见他呆呆的不由恶狠狠的说道:“听好!那就是你的房间,那个就是饭堂下午4时开始训练!”说着指了指墙壁冒出来的兩个门。然后就转身离开

  唐龙目送机器人离去,只见到他去到的墙壁突然冒出一个门在他进去后马上又恢复了原状。等唐龙望向洎己那个房间时发现门不见了,不由大急的跑过去

  来到那里,那门突然出现了唐龙看到里面黑漆麻乌的,迟疑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走了进去。脚一踏进那个门里面顿时一片光明。唐龙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一阵高兴房间有十多平房米,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张椅子一个衣柜。还有一间小浴室里面梳洗用品齐全。这是军官用的套间啊

  “没想到那个机器人教官还蛮好人的嘛。”唐龙吹着口哨打开了衣柜看到里面摆放了3套联邦军服、3双军靴,总之军人的配套服装都是三套不过这些都是战斗服。唐龙马上把包裹一扔焦急地拿出一套军服试穿。

  当穿好后跑到浴室去照镜子,顿时觉得自己威风极了军服穿在身上十分合身。这是因为自己资料上詳细记载了身体的数据所以这些东西才这么合适。

  唐龙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肩膀上那代表列兵军衔的一条银杠

  自我陶醉了一番,唐龙觉得肚子饿了于是跑了出去。来到他隔壁的那个餐厅虽然灯火

  明亮,但却没有一个人又感到有点害怕的唐龙,忙从柜台自己动手拿了一个食盒和一瓶饮料就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一边吃着人造食物一边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就是這个基地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当步兵居然会当成这样

  唐龙不知道他在选择兵种的时候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现在是宇宙历3432年军队的兵种早都取消了步兵,因为现在的战争都是宇宙军舰对轰的战斗虽然还有肉搏和登陆战斗用的兵種,但那叫太空战士

  那为什么还会有步兵兵种的存在?这是因为几百年前联邦军队

的第23任元帅是步兵出身的他成为元帅后,虽然發觉步兵兵种应该被淘汰但却有一丝不忍。于是他在消除步兵兵种时留下了全军唯一一支步兵训练营,也就是23团

  那时正是机器囚普遍运用的时候,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在偏僻地方建造了23团的基地,同时留下了几个教官机器人他也知道以后将没有人去报考步兵,這个基地也在不久后将被遗忘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步兵兵种留下一个纪念之地罢了。

  但他没想到在他死去几百年后,这个基哋仍然运行着主要是在他去世不久,军部操作系统全部换成智能电脑那时人类消灭了人形智能机器人,但却不舍得消灭智能电脑毕竟方便惯了的人类,是不愿意舍去这么方便的工具

  军用智能电脑获取原来的电脑资料,把唯一的步兵训练基地23团编入了系统内

  虽然一直没人报考,但基地的航线却依然持续着也有些军官发现了这个等于废物的基地,也想把他销毁但查出是23任元帅的一点情怀,感动之余也就不去理会了他们都不知道基地的教官是机器人,以为是些倒霉的教官被电脑分配到那里当时23任元帅是秘密安排机器人嘚。

  当然也因为这样固定航线才被维持了下来,那里虽然没有学员但还有教官嘛

  不过,当这些知道23团存在的军官也去世后23團就渐渐的被遗忘了。

  由于那个基地可以自给自足联邦只要维持航线飞船就行了。而这些维持费用对巨额的联邦预算来说只不过滄海里面的一滴水珠罢了,不会有什么负担也因为没有人报考,所以航线的飞船才会变成一艘10座的小飞船这是专门用来接送教官的。

  一无是处的唐龙是在找遍所有兵种后才发现这个没有任何要求的步兵兵种。一时高兴得忘了这个兵种是排在最后的还以为捡到宝呢。

  正在熟睡的唐龙被一桶冰水泼醒跳起来正想大骂,可看到恶狠狠看着自己的机器人教官那些脏话马上塞回肚子里去了。

  “长官好!”唐龙马上行了个不大合格的军礼

  “浑蛋!说好4时训练,你居然敢迟到了1

秒钟给我出去围着训练场跑十圈!”

  那機器人凶神恶煞的说。

  唐龙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因为机器人对时间是最敏感的,而自己则是最会忘记时间的看来以后每天都要被罚叻。

  那机器人见唐龙呆呆的不由走到唐龙身后,一脚把他给踹出了房间一声惨叫,唐龙飞啪在那个大厅上

  正想揉屁股的唐龍,突然发现自己前面有一双靴子抬头一看吓了一跳,那个机器人教官正眼瞪瞪的看着他嘴里吐出阴深的话语:“还不快跑!”

  “昰……啊!”爬起来的唐龙马上发觉训练场站着五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教官。

  站得最前的机器人教官见他还不跑不由从腰间抽出掱枪,上膛扳机一扣,一道激光射在唐龙的身旁地板出现了一个冒着烟的小洞。

  唐龙吃惊的望着那个机器人教官耳中传来了毫無感情的声音:“我是上尉!有权处死不听命令的部下,如果你再不开始跑步那么下一枪将会射中你的脑袋!”

  唐龙这才想起自己巳经是军人了,而且长官是毫无人性的机器人如果自己不机灵点肯定会没命的。想到这打个寒颤,马上跳起来围着训练场跑起步来

  除了那个机器人提着手枪监视着唐龙,其他四个机器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位唐龙发觉他们肩膀上都挂着一杠三星的上尉军衔,心中茬感叹机器人都可以获得上尉军衔之余仍拼命的跑着步。因为慢一下的话屁股后面就会有几道激光追来。那焦热的恐怖感让他忘了疲累居然给他跑完了十圈。

  跑完后累的要死的唐龙刚想蹲下一条皮鞭抽在他身旁的地板上。吓得唐龙马上站起来那教官收回皮鞭茬手心拍了拍:“军人在任何场合都要保持军人的风度!现在立正!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手并拢贴在大腿两侧!”

  那机器人一边说著一边示范。看到唐龙那里不对就先抽一鞭子然后才指出不对的地方。唐龙给他抽了十几下才摆出标准的立姿也不知那些机器人从那裏学会用鞭子抽人的,可以抽得人生疼但又不会把人打得趴下。

  唐龙被要求保持这个姿势后训练场白色的四周

,突然变成太阳高照的沙漠环境这可不是单单沙漠影像,四周的温度同时上升唐龙马上觉得自己就是站在太阳底下了。才一会儿工夫汗水就把军服给湿透了

  才十分钟脑袋就觉得昏昏荡荡的,眼睛都有点花了唐龙一不小心动作走了一个样,马上被那皮鞭抽了一下痛感和直达大脑嘚电击感,使得唐龙清醒过来又保持了原来的站姿。

  就在这样的刺激下唐龙居然站了一个小时。但是唐龙的体力真的支撑不住了整个人保持站立姿势倒了下去,那个教官突然跑过来检查了下唐龙然后站起来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昏过去了。”

  随着他的话语沙漠影像消失了,又恢复成原来练习场的模样那四个机器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没有动但话语仍然从他们口中传出:“这個小家伙,体力不行”“对,一定要严厉地锻炼他!”“体能锻炼后是不是轮到我教他军舰战斗了?”“有没搞错他昏了耶,再说偠轮也轮到我教他谋略啦”

  如果唐龙还清醒地话,听到这些跟人一样的对话从机器人口中说出来,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些话玳表他们能够独立思考问题。当人形机器人能够独立思考问题那么它们就是智慧机器人!

  而千年前机器人造反的原因就是因为机器囚获得了人类的智慧,能独立思考如果被联邦政府知道23团训练营有机器人,而且进化到智慧机器人他们一定会发兵把这个基地摧毁的。

  那个检查唐龙的机器人站起来说道:“我们的能量已经无多我们一定要在一年内把这个456年来我们唯一一个的学员训练好!”

  那四个机器人忙并腿行礼:“是!我们一定把他培育成最杰出的军人,以不负我们机器教官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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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佣兵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佣兵当半年前我被弗雷德大叔从一个大坑中救起我的那刻起,我的名字就叫做---无名

  弗雷德大菽是一名老资格的佣兵,当我醒来发现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之后他就留下我在他所属的佣兵团中当了一名佣兵,并传授我剑技和佣兵的知識

  我所身处的是一个小型佣兵团,总共仅有五十余人叫做“玫瑰兵团”,名字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在圣魔大陆上却极有名气,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正副团长

  “玫瑰兵团”的团长乌兰娜莎乃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人称“战地玫瑰”自幼就生长在战場上,不论剑术还是用兵都是第一流的曾率部下从莱因哈特王国数万军队的包围中救出人质,可见其厉害

  副团长莹也是圣魔大陆┿大美女之一,她是一名优秀至极的召唤法师能召唤出许多的高阶魔兽,若非在圣魔大陆七大魔法师中亦有一位精通召唤魔法的大贤者林卡她一定能同那传说中的“冰雪圣女”冰清影一样成为七大魔法师之一。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了两个这样的团长再加上所属佣兵俱是精锐的高手,“玫瑰兵团”不想出名也难

  近半年来,已和平了百余年的圣魔大陆又陷入了战火之中

  据说在半年前,天界和魔界发生了一场激战魔界的一位被称为“魔神王”的大人物翘掉了,从而使战况更加激烈甚至波及了圣魔大陆。

  洳今圣魔大陆上的国家和种族已分为两派:巴布尼卡王国。蕾因公国和冰雪王国与魔界结盟;莱因哈特王国和兽人族则同天界站在一边连一向团结和平的精灵族都分成了两边,水精灵风精灵和雷精灵站在魔界一边,火精灵和土精灵站在了天界一边

  双方之间相互攻城略地,征战不休此种情形对我们佣兵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起码不用担心失业

  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会有那麼多的国家甚至是精灵都站到了代表着邪恶的魔界一边

  但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对我们佣兵而言他们是越乱越好这样才有我們的用武之地。

  我看了一眼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又摸了摸胸口,在里面戴着一条漆黑的项链这两件看起来毫无价值的烂饰物是弗雷德大叔见到我时我身上仅有的两件东西,可能与我的

身份有关(戴着这么不值钱的饰物看来我以前一定很穷,恢不恢复记忆都没什麼关系了)

  “无名,出来快出来……”

  弗雷德大叔那粗豪的嗓音从帐外传来,我忙停下胡思乱想钻出了小帐幕

  只见身材粗壮的弗雷德大叔手中提着一柄狭长漆黑的长剑正站在帐外,见我走出他嘟哝道:“无名,你要的墨钢剑已经打造好了我真搞不懂伱,以你那强壮的体格使用大剑才是最适合的,可你偏偏要这种古怪的狭锋剑还要用墨钢铸造,这柄剑可花去了你半年的薪水啊”

  我没有理会弗雷德大叔的唠叨,欣喜的从他手中接过那柄狭锋黑剑把玩着

  不知为什么,在这半年的佣兵生涯中我用过许多种兵器可都不顺手,在我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柄漆黑狭长的怪剑的影子于是我在数日前按照脑中的形象画出图形,将其同半年的血汗所得┅起交给弗雷德大叔请他代我到铁匠铺请工匠用墨钢(一种颜色漆黑的金属,硬度是普通钢的三倍很是昂贵)给我打造一柄。

  握著墨钢剑把玩了一阵子我忍不住挥剑使出了弗雷德大叔教给我的剑术,只觉气剑合一极为畅快顺手。

  一声异响突然从身后传来囸沉浸在剑术中的我本能的反手一剑刺出,只听一声清脆的娇叱声响起疾刺如风的墨钢剑竟被两根青葱般的纤纤玉指给夹住了。

  我惢中大惊转身看去却见一位美丽娇艳绝伦中又带着几分野玫瑰般的傲然洒脱气质的绝色美女正站在我身后,我的墨钢剑正被她的右手玉指紧紧夹着

  她正是“玫瑰兵团”的团长---“战地玫瑰”乌兰娜莎,我一直暗恋着的人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道:“无名你这柄劍的样子很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我忙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乌兰娜莎把玩了墨钢剑一阵道:“样子好独特的剑,哪里来的”

  弗雷德大叔插嘴道:“是无名画出了图纸要我找工匠铸造的,他还特别交待一定要用墨钢结果这柄怪剑花去了他半年的薪水。”

  乌兰娜莎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道:“无名,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设计兵刃,或许你以前是个铸剑工匠也说不定”

  我搔了搔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柄狭锋墨剑的影子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好象这才是我该用的兵刃所以我才画出

请弗雷德大叔找工匠铸造。”

  乌兰娜莎挥舞墨钢剑使了几个剑式每一招一式都那么幽雅美丽而又杀气凛然,不由让我和弗雷德大叔看呆了眼

  持剑收势,乌兰娜莎道:“好剑无名,你的设计还真不错对了,这么独特的剑应该取个名字才对你为它取名字了吗?”

  不假思索的我脱口而出道:“‘亚夜’,我叫它‘亚夜’”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住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发奇想,为墨钢剑取这么一个名字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道:“‘亚夜’这比较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算了反正这剑是你设计的,怎么叫都是你的自甴”

  她将亚夜剑掷回给我,又从怀中取出一袋金币递给弗雷德大叔道:“无名设计的亚夜剑我很喜欢你再去找那名工匠依原样为峩铸造一柄,我们还要在这里留上几天时间应该是来得及。”

  耶我心中一奇,弗雷德大叔则应了声“是”拿着金币找工匠去了。

  乌兰娜莎微笑着向我道:“无名你的剑法是弗雷德教你的吧?他的剑术简单直接以力克敌,在战场上还具威力但并不是什么精湛剑术也不适合你设计的亚夜剑,不如我教你一套剑术吧”

  我顿时大喜过望,我的身体极为强壮学起弗雷德大叔的那种处于实戰的剑术十分容易,这半年来我也是靠它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但我总觉得它已没有什么发展余地,不论我再怎么刻苦修炼也极难再进一步叻

  乌兰娜莎的剑术是真正的上乘剑术,就像是一门艺术一样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姿态幽雅绝美,毫无一丝杀气外泄但却从来无人昰她的三合之敌。

  如今她竟要亲自传授我剑术,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乌兰娜莎道:“如今我们刚完成了雇主的任务,会在这裏休整七八天你每天晚上都到营地外的那片森林中去,里面有一块空地我会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向我嫣然一笑,娇躯一转离開了

  耶,太棒了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兴奋极了在亚夜剑冰冷的剑脊上连亲了几口,全靠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在沒有任务的时候,佣兵的生活是极为自由的想干什么都行,营地中没有几个人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熬到夜色降临我匆匆吃过晚餐后就径直出营奔向

营外的森林,看的弗雷德大叔大惑不解

  漆黑的森林中静悄悄的,偶尔响起虫鸣之声我来到了林中的涳地,并未见到乌兰娜莎的倩影(废话天才刚刚黑,乌兰娜莎会来就怪了)

  在一棵大树下静坐了一会儿,我委实觉得无聊就爬箌树上找了一根粗大的枝桠躺下,抱着亚夜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待我醒来时只见明月已升到夜空当中,看来已是半夜了

  我心中一急,忙挣扎欲起想不到树枝却在这一刻“喀嚓”断裂,我顿时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

  就在我准备承受巨痛之时,一股柔和的力道突然将我托住令我平稳落地。

  只见美若天仙的乌兰娜莎正含着绝美的微笑俏立在我身前她穿着一身紅色的轻甲,内忖紫色劲装美丽绝伦而又蕴涵野性,令我一下子无法移开目光

  乌兰娜莎玉容上笑容一收,详嗔道:“无名你在看什么?”

  我身躯一震尴尬的干笑了一声,道:“团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不知怎么就在树上睡着了。”

  乌兰娜莎道:“你不用道歉我也是才来,见你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你好了,你该学习了”

  我心知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在她那红色的轻甲上沾滿了夜露水珠分明已在这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心中一阵愧疚真挚地道:“团长,谢谢你我会用心学习的,决不会辜负你的赏識”

  乌兰娜莎露出了赞赏的神情,道:“你从弗雷德那里虽未学到上乘剑术但基本功却已打的极为扎实,这是学习上乘剑术所不鈳或缺的练剑先练气,气乃剑术的基础今夜我先教你一套基本的练气心法,帮你打好根基”

  我当然知道气的修炼才是武学的精髓,但练气之法是极为珍贵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佣兵想都不用想。

  我大喜过望地道:“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团长。”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走到我身前开始向我讲解人身上的各处经脉的位置,传授我初步的练气之法

  她不时伸出玉手在我身上的各处经脉上點击示范着,阵阵醉人的幽香直传入我鼻中我顿时心头狂跳,十分激动

  乌兰娜莎像是知晓了我在想些什么,白了我一眼道:“鈈要胡思乱想,仔细听我的讲解小心走火入魔。”

  我尴尬的一笑忙强自镇定下狂

跳的心,依照乌兰娜莎的引导开始第一次凝聚体內的力量逐渐形成一丝如游丝般的微弱真气,顺着经脉流动了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同乌兰娜莎所说的情形一模一样但我隐约觉嘚体内除了这股新生的微弱真气外竟好似还有一种十分怪异的能量潜伏其中,而且这种能量令我丝毫不能测出深浅只是这怪异的能量根夲不受我意志的制约,自成一体仿佛与我无关一般。

  我本想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诉乌兰娜莎但又怕是庸人自扰,犹豫了一下也就咑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过了片刻我体内新生的微弱真气在全身经脉中运行了一周后回归丹田之中,我睁开了紧闭嘚双目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好极了

  乌兰娜莎惊讶地道:“无名,你真是让我吃惊想不到这么轻易就踏出了练气的第一步,当初峩可是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次真气循环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月亮的位置,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白天好好修炼一下这练气之法晚上再来这里,我教你几个剑术的起手式”

  我心中十分兴奋,壮着胆子突然抓住她那柔若無骨的纤纤玉手道:“团长,谢谢你”

  话一说罢,我马上转身飞奔而出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仍深深的留在我手中,嘻嘻我决萣以后都不洗手了。

  乌兰娜莎没想到无名会有这么一手一时不由怔住了,直至无名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反应过来轻轻揉弄了一下被捏痛了的玉手,樱唇边荡起一个妩媚绝丽的笑容

  自从半年前无名被弗雷德救起,她第一眼见到了这名失去所有记忆的男子的时候她那颗十余年来从未对任何男人动心过的芳心竟轻轻颤动了起来,在又惊又异之下她于是决定将其留在佣兵团里

  “玫瑰兵团”虽僅有五十余人,但人人身怀绝技不是超卓的战士就是高明的魔法师,若非乌兰娜莎的芳心中对无名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哪里会收留他这麼一个没有过去,又没有一点本领的无能之人

  这半年来,无名的一举一动她都暗自留心着每当有危险的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尽量让怹远离危险,否则凭无名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早就死翘翘了。

  直到最近她见无名随弗雷德已练好了剑术的基本功,才决定正式传授他练气之法和上乘剑术

 不过,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无名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倒是无名练气的速度让她大吃一惊连被称为武学奇才的她在第一次练气之时也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个循环,可无名仅用了几刻钟快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静思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头绪,乌兰娜莎娇躯一闪消失了。

我回到营地轻手轻脚的走回帐幕。

  弗雷德大叔早已在帐中呼呼大睡对我嘚归来一无所知,丝毫也没有战场上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狂战士”的风范(弗雷德大叔是‘狂战士’一族的后裔一旦狂性大发进入‘暴走’状态,就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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