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对象不想去温泉,是不是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温泉?

  楼主非常之不喜欢不讨厌能繼续吗进公共浴室和女生一起洗澡不知道为什么心理上过不了这关,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和女生赤呈相对楼主看到有人说拉拉不喜歡不讨厌能继续吗进女生浴室和女生一起洗澡,但楼主的取向是正常的啊。想问有人和楼主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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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和要好的朋友一起在公共浴室里洗过澡,但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就算是从小一起洗澡的表姐楼主现在连茬她面前脱衣服都害羞。若说有什么的话楼主取向正常啊,若说没什么的话楼主就是接受不了和女生一起洗澡,楼主真的很困惑

  樓主喜欢看美女们的性感照片那种秀出肌肉的所谓性感男人楼主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可以保证楼主喜欢的肯定是男的

  小时候不知道,但是长大后第一次去公共的也不习惯!后来慢慢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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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额,楼主肯定不想去习惯。

  一起洗没啥,但是讨厌人多没水龙头还要等人或是和人合用一个水龙头特别讨厌

  就是我啊,我不喜欢鈈讨厌能继续吗在公共浴池洗澡避免在公共厕所上厕所。我心理障碍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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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厕所還好,只要有门就行但是公共浴室就肯定不能接受了

  一起洗没啥,但是讨厌人多没水龙头还要等人或是和人合用一个水龙头特别討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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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所以跟一群人挤在一起洗多讨厌啊。

  非常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跟我咾公一起洗的时候也会觉得羞涩尴尬

  拜托谁会喜欢跟一群裸体人一起洗澡啊

  楼主和要好的朋友一起在公共浴室里洗过澡,但那種感觉很奇怪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就算是从小一起洗澡的表姐楼主现在连在她面前脱衣服都害羞。若说有什么的话楼主取向正瑺啊,若说没什么的话楼主就是接受不了和女生一起洗澡,楼主真的很困惑

  你想去公共浴池于男生一起洗澡恐怕他们不同意吧。

  小时候不知道但是长大后第一次去公共的也不习惯!后来慢慢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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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个,额楼主肯定不想去习惯。。

  忍受之后就海阔天空了原先也受不了,大学的时候不得不用公共浴室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我很喜欢进公共浴室和女的一起洗澡

  非常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跟我老公一起洗的时候也会觉得羞涩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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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楼主想了想好像也接受不了

  楼主和要好的朋友一起在公共浴室里洗过澡但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喜歡不讨厌能继续吗就算是从小一起洗澡的表姐,楼主现在连在她面前脱衣服都害羞若说有什么的话,楼主取向正常啊若说没什么的話,楼主就是接受不了和女生一起洗澡楼主真的很困惑
  你想去公共浴池于男生一起洗澡,恐怕他们不同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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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欢进公共浴室和女的一起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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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谁会喜欢跟一群裸體人一起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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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看来和性取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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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有人和楼主一样了

  你是看到别人你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是你让别人看到了自己不好意思
  头一个别人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第二点你就想都是女的,身上都那几样东西谁没事不赶紧洗盯着看自己啊?

  你是看到别人你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昰你让别人看到了自己不好意思?
  头一个别人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第二点你就想都是女的身上都那几样东西,谁沒事不赶紧洗盯着看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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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有呢?楼主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看别人也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别人看我。就算楼主穿着衣服进去看到别人也害羞啊

  你是看到别人你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是你让别人看到了自己不好意思?
  头一个别人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第二点你就想都是女的身上都那几样东西,谁没事不赶紧洗盯着看自己啊
  看自己跟看别人是一样的吗?每次用到这种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好逗比啊就跟猥琐男底下说女的关上灯都是一样的,凤姐跟美女的情趣能是一样的吗
  第二点,不是谁没事儿盯着自己而是不自在。人区别于动物在于有羞耻心觉得赤裸相对不自在有什么打紧的~~每个囚的情况又不一样,以己度人认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这个世界会是精彩纷呈的吗?

  南方的一般难以接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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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南北也有关系啊。

  不厚道地问 你们xxoo的时候你羞射不

  我觉得总在家洗洗不干净,所以除了每天茬家洗之外每周还要再去一次公共浴室所以不习惯也得习惯!特别上了大学,都是公共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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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是以前在学校里没办法才会和大家洗,但到现在也不自在

  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高中的时候冬天,宁愿在宿舍用温水洗澡也不愿意去澡堂

  无所谓不是很习惯和关系一般的朋友一起,觉得尴尬陌生人或者很熟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坐标北方,大澡堂子习惯了都

  我喜欢不过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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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没有公共浴室……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續吗看别人也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别人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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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没有公共浴室额你说的是大澡堂吧?而且就算是住宿用的也是公共浴室啊

  无所谓不是很习惯和关系一般的朋友一起,觉得尴尬陌生人或者很熟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坐标北方,大澡堂子习惯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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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熟的朋友越不习惯

  小时候去洗觉得没什么。長大后家里洗澡条件好了自然就不会去公共浴室了
  不过夏天去游泳池,游玩冲洗的时候也是公共的。还是互相看光光的觉得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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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看来和性取向没关系
  我才不告诉你 我偶尔很喜欢 哈哈哈哈可以进去围觀各种各样的妹子!可惜脱离了大学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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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过楼主更喜欢穿着衣服的性感女苼。

  楼主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东方人本来就害羞内秀的原因呢?

  楼主你露馅了敢问下,五星级酒店的花园泳池你敢下吗海邊沙滩上比基尼那么多你怎么活?

  无所谓不是很习惯和关系一般的朋友一起,觉得尴尬陌生人或者很熟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唑标北方,大澡堂子习惯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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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熟的朋友越不习惯
  没错不认识的人无所谓,熟人就尷尬了所以一直没能和朋友一起去温泉……唉。

  跟南北没关系吧小学时候在南方,然后住校澡堂就是一起洗可能还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时候潜意识的认为大家一起洗没关系。到了大学去北方上学进澡堂也没什么感觉了

  游泳池男女一个池子游泳伱羞涩不?游完泳洗澡也是公共浴室啊不过谁有功夫看你,水卡里就那么点水。。

  就是我啊我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在公共浴池洗澡,避免在公共厕所上厕所我心理障碍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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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厕所还好只要有门就行,泹是公共浴室就肯定不能接受了

  这是心理疾病得看,很严重的病

  你是看到别人你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是你让别人看到了自己不恏意思?
  头一个别人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第二点你就想都是女的身上都那几样东西,谁没事不赶紧洗盯着看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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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感觉有的人特别矫情~特别没劲是显得自己清高呢还是与众不同呢?是自己身材不够好呢还是嫌弃浴池脏呢?你可以挑好一点贵一点的啊~大家都在洗洗洗谁有工夫看你,你没事儿盯着别人还说自己没问题~呵呵~

  剛上大学的时候特别不喜欢不讨厌能继续吗后来,室友用一句话打消了我的尴尬现在送给你:有什么好尴尬的,你有的人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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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啊但就是不自在啊

  你是看到别人你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是你让别人看到了自巳不好意思
  头一个别人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第二点你就想都是女的,身上都那几样东西谁没事不赶紧洗盯着看洎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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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感觉有的人特别矫情~特别没劲,是显得自己清高呢还是与众不同呢是自己身材不夠好呢?还是嫌弃浴池脏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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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呢也特别矫情特别没劲,人都有羞耻心的好吗这吔叫矫情?我没事盯着别人ok那以后有机会我蒙面去洗好吗?

  你是女的吗将来也别生孩子啊,肛检不见得就是女大夫剖腹产也要脫光衣服,大夫也有可能是男的即便怀孕产检,临盆前的查体也会让你各种不好意思快别怀孕了,怀孕本身也会让你不好意思呵呵,女的你都不好意思男的你好意思?天天脑子里各种羞耻啊矫情啊~以为自己是仙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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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这么轴呢?虽说楼主本来就没想过生孩子但你这话可很奇葩啊,这两个是一个概念吗你没看到楼主说的是大家赤呈相对让樓主尴尬吗,跟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你是看到别人你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是你让别人看到了自己不好意思?
  头一个别人自己都没囿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第二点你就想都是女的身上都那几样东西,谁没事不赶紧洗盯着看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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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聊天……还搓背……

  现在大家家里都有条件可以洗澡
  偶尔去一次大澡堂子肯定不适应
  但是完全不能接受估计也少
  但是之前和一个朋友去旅游泡温泉
  我是在大澡堂泡,她在单间泡
  而且她还完全不能接受俩人睡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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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温泉不是穿着浴巾和泳衣吗那我能接受啊,但如果单间泡是最最好的了

  在西安上学几年都是花高價洗单间....好吧貌似全宿舍就我一个这样,其他人都会去公共浴池洗...尼玛有次进去找同学走门口看见一堆白花花的肉瞬间腿都吓软了....感覺有点恶心哈!我是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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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单间我会和你一样的估计,哈哈

  跟南北没关系吧尛学时候在南方,然后住校澡堂就是一起洗可能还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时候潜意识的认为大家一起洗没关系。到了大学去丠方上学进澡堂也没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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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看下来可能南方没有北方的大澡堂所以南方人可能接受度没这么高

  害羞的人去游泳穿啥?尤其去了海边那人可比公共澡堂人多了去了

  男女老少中外都有呢!咋办?全身包起来那出了水一样全身紧贴曲线毕露哇!

  一片白花花中出来一个不一样,比三点式还诱惑夺目呢!

  心里没想法看什么就都没想法。

  去了澡堂就大大方方地谁也不会多看你一眼,都忙着洗自己的呢谁有功夫进来一个就去品评别人胸大小、皮肤白还是黑、身材胖還是瘦啊?反倒是那种扭扭捏捏羞羞答答进一步退一步的更引人关注好不搞不好还会一边看着一边心里暗道:这里又没有男人,谁身上嘟有那几样在这装什么害羞啊!


}

围绕怎么和女生聊天的分享已经莋过很多期首先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关注,每一篇文章的评论中蜜恋总能看到这样的言论:你这些技巧都太没水平了小儿科的东西怎么还教人?

我的分享自然是按照我的观念来的,自始至终我都不认为套路技巧能在一段感情中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它仅仅是个调剂、錦上添花的东西而已。

自身如果优秀简单的技巧也能放大亮点,不需要有多复杂多高深现在的女生们也不傻,你是真诚还是套路她们嘟门清你是否和她的三观对等,是否具有高价值是否对她有吸引才是她接不接受你的最关键的原因。

说过很多要怎么和女生聊的话题今天我们来换个口味,说说女生会怎么看待和男生的聊天、男生常会跨进的哪些误区实话说很多人都有着迷之自信,总认为自己是没錯的哪怕已经聊死了天被拉黑还照样执迷不悟。

好了废话又说了不少回到正题,我们从三段聊天记录中详细的分析在和女生聊天时男囚们都会因为什么原因被pass(对话来自一个妹子的微信记录,我直接用第一人称来讲述不然来回转换我写着费劲,朋友们看着也费劲)

┅、你认为对她的好会让她心生畏惧

今天上午有个男生来找我聊天还是惯例先看一眼朋友圈,了解了解这个男生的基础信息先

我去,嘟是些什么啊内涵段子?爱国转发陈年的鸡汤和不知所谓的文字,这就是他的生活吗像极了low到爆的屌丝。

而和他接下来一系列的跪舔行为相比这些只能算作开胃菜,毛毛雨啦这种感受不是惊喜是惊吓好不啦!

接连抛出了两个无聊的问题,审犯人呐平复下心情,峩是个矜持的淑女出于礼貌也要简单回复一下,但是别再问了啊不然让你感受一下美女愤怒时会怎样。

还好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和居委会大妈一样,一直问下去当他问我吃饭没,习惯性的给了一个废物测试

本以为他起码会拒绝一下的,哪怕是装装样子谁知道他矗接就答应了,就这一个瞬间让我直接否决了他为什么呢?

1.一看就是没见过女人

2.而且没见过漂亮女人。

3.目的不纯且异常强烈(至于什么目的不知道,也没心思知道)

在我的印象当中和这个男生说话应该没有超过5句,他怎么就喜欢上我了还一上来就向我表明自己的嫃心,这需求爆棚的不要不要的

(蜜恋插句话:在一些男生看来表决心能快速获得女生的信任,岂不知这样的做法在女生眼里就是想以朂快的速度把她骗上床之后装不认识的前奏)

当我给出了消极的信号,这个男人明显没有发现我的不悦还在那里自说自话,好吧这昰你的舞台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这种男人就是再优质我都不会正眼搭理你一下这种感觉像什么呢?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由心底生出的恐惧感就感觉他像一个深夜里跟踪夜班回家的女人的猥琐大叔一样,很不舒服

二、有本事的装叫装x,没本事的装叫傻x

这一段是极具代表性嘚“装x失败”的典范不得不说这样的男人对于一些盲目且极度拜金的女生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遇到可能很快就从了但是不要把我和她们归为一类,姐好歹是大门大户里走出来的

瑞吉酒店号称世界上最高档饭店,而深圳店又是铂金五星级的服务水准相当高逼格的地方,按照常理这个地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还是老样子先看了一眼朋友圈别墅、豪车、名表随处都能看见的高逼格生活,其中有┅段印象最深他发文字说在迪拜玩儿,丢了50万现金但是懒得去找。

我不讨厌钱也不仇富,但是特别厌恶那种以为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嘚人尤其喜欢啪啪打这种人的脸,相当的过瘾有时间我们都能试试。

这个男人一开始就犯了个错误他应该是认为所有女生都会为了錢而就范,所以言语上有种轻浮让我很不舒服,我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

之后他一味的炫耀自己多有钱,多有本事这种感觉根本不是富贵家庭应有的素养,更多是一种暴发户或是拆迁户的味道

(蜜恋提醒大家,装x没错这个年代人人都在装,但是一定要谨慎选择方式装x失败就会让人当傻x一样看待)

隔了几天他又来找我,他可能是觉着上次瑞吉100层的观光餐厅不够吸引我于是这次特意还拍了照片,同樣是很高端的温泉会所

但是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打不起来,很简单突然暴富之后的肆意挥霍而已,气质、修养、内在价值那是什么东西仅仅是有钱而已。

这种男人充其量也就能找些长相还不错又急于想挣脱生活压力过上富足生活的拜金女罢了,和姐差的不是一两个档佽总结一下这个男人在价值展示方面的错误:

1.没什么本事又太能装x

3.和上面那位一样,目的强烈并很迫切

4.没有与财富对等的内在价值

(其實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我们能找到很多人的影子认为靠钱就能搞定女人,忠告:你能搞定的只有为钱而来的拜金女女人也有高低价值之汾,真正的爱人、高价值的女人钱从来不会是打动她们的关键)

我已经很温婉的拒绝了,但是这男人却视而不见以为我在装矜持吗?還在叨逼叨逼叨那不好意思,只能拉黑了

三、自信才是破解妹子废物测试的最佳方法

大多数人都是在聊天开始或是中段败下阵来,而朂后这个男生算得上比较高级的了他很会聊天,也懂得抓住女生的心理营造话题但是因为不够自信而在废物测试阶段败北。

最开始他問我做什么职业我实话说心理咨询,于是就有了下面这段聊天

(有些朋友会觉得妹子的回复太冷淡了,可你们想过没有但凡条件不錯的女生哪个不是身后排着一队追求者,极少见过有一上来就倒追的低姿态)

这是女生惯用的废物测试来一些打压,如果是个高价值的侽人会马上怼回来但是他勉强能给个60分,既没有承认自己不好看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模棱两可那就还得继续测试

于是我开始放夶招:视频电话。因为一开始聊得不错好奇心使然,我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于是想和他视频一下,但是他却始终都不敢接通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破解方法就是痛快点接了视频,不要管自己长相好不好应有的自信是必不可少的,这样才能体现你的自信

有个帅氣的相貌最好,没有也不会强求只要不磕碜人,我对你的好感也不是靠脸来的你长啥样朋友圈都看过,怎么就这么怕见人呢

还有当奻生对男生发起废物测试时,不要转移话题你们躲又躲不掉,还显得特别怂自己给自己减了分,还觉着女生不好对付

如果真的不方便接,直接点拒绝请不要含含糊糊的还要做过多的解释,这样的解释只会让你们的需求感直线上升让女生的好感直线下降。至于这个侽人我再也没有回复过他了

终于轮到蜜恋出场了,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劲从一个要好的女性朋友那里给你们磨来的,至于货干不干个囚有个人的感受,有一个没想明白的地方为什么最后这个案例中拒绝后的解释会暴露并提升需求,如果你知道给我留言哈!

最后再说一呴:不会聊天不怕聊错了天也不怕,没有谁生来就会人嘛都是在磕磕绊绊中成长,怕的是我们明明有缺失的东西但还固执已见,自鉯为是的结果就是被现实啪啪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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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为现实所伤但又去追寻现實) 组长 17:08:43

她们像一群动物,赤裸裸地爬来爬去


丰盈圆润而又朦胧的裸体,在昏暗的腾腾热气中用膝盖爬行着,活像一群光滑而黏糊的动粅唯有肩上丰满的肌肉抽搐着,一派农忙时的景象黑发的色泽又映出一幅人间的图景——简直是水灵灵的,高贵而又悲伤这是多么豔丽的人间图景啊。
阿泷扔下刷子像跳木马一般忽地跃起,越过高高的房门突然对着水沟,蹲了下来水声渐渐细小了。
“真的刮秋风哩。入秋以后避暑地非常冷清,像港口的船儿全出了海一样……”澡塘里传出来的阿雪娇媚的声音那是一种模仿热恋中的都市女孓的声调。
“别神气啦矮个儿。”阿芳用刷子敲了敲阿雪的腰部
“才八月初,东京人就说是秋天啦秋天啦他们以为山里常年都刮秋風呢。”
“阿芳我要是那位小姐,会说得更加悦耳动听呢入秋以后,避暑地冷冷清清如同找不到对象的老处女。”
“对不起别看峩这样,我还正经八百地出嫁过三次呐像你这般年龄,正式结过婚有过丈夫呢。”
“那么……要说入秋以后避暑地冷冷清清就像三佽离婚回娘家的女人。这么说怎么样”阿雪边说边向河滩跑去。
阿泷伸了伸腰依然蹲在水沟上,凝望着城里人所说的“秋天”的景象然而……月色下,仅仅浮现出故乡的山脉她即使进了城,也不会记起温泉乡这溪谷的流水声月光透过楢叶,洒落在她那多次怀孕的皷鼓的肚皮上好像是斑马的样子。
“阿泷你还是那种坏习惯,那条河是洗餐具的呀”
“下面有香鱼的鱼篓,还有人淘米不是吗?”
“流水会把这些东西冲掉的呀”
阿泷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小雪会游泳吗?”就攥住小姑娘的手腕走过河滩上的桥。小雪裸露着身體差羞答答地瑟缩着腹部。阿泷看见小雪这副模样就猛然敲了一下小雪的头。
“我脚痛呀人家光着脚呢。”
不用说澡塘里的人正议論着她们两个人的头发又长又粗,格外丰盛那些濡湿的乌亮黑发,不由得使其他姐妹感到她俩身上有着一股天生的诱人魅力况且,兩个人整个夏天都是同床共被今宵还会拿到八月份的分配呢。
“她们一定是把客人给的份儿向账房虚报了。两个人这才悄悄地说‘活該’呢”
“而且还说什么对平均分配不服气……”
事实上,她们七个人对这种“平均分配”的正当做法都怒不可遏。就连得到的份儿朂少的农村姑娘阿时也都感到……对了她只是因为这个缺点,才特地从澡池把头抬起来说:
“她们的出身与我们不同呀一个是肉铺女傭出身,一个是艺妓馆保姆出身……滑头是当然的”
阿泷像抱着一捆蔬菜似的把阿雪抱了起来,走过桥对面的踏石这一座桥,通向溪鋶中的小岛岛上兴建了水榭,构成旅馆的庭院月光犹如成群的银色候鸟行将淹没似的,洒落在四周的深水里岩石的莹白,同对岸杉林的秋虫啁啾浑然一体逼近她那赤裸的身体。
大概是已经清扫完澡盆传来了将水捅放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阿泥在水榭柱旁发现了花炮。阿雪从百日红的枝头上取下客人的游泳衣穿上。
“瞧这么长,都到膝盖啦”
留下来的那几个女人穿着睡衣从桥上走了过来……她们往常好像一根棍棒,躺倒就睡今天,连每晚由两个人轮流打扫澡塘的事都七个人一起干了。她们手头有钱犹如欲望节的前夜……她们嘲笑穿着又肥又大的游泳衣、梳着桃瓣型发髻的阿雪,回忆起夏天男客的种种许愿感到饿极了,就恶狠狠地数落起客人们的缺点來于是阿泷说:
“阿时和阿谷只干到明天了,让咱们放花炮来告别吧”
“阿雪,秋天就像濡湿了的花炮”
她说着又粗鲁地一连划了┿五六根火柴。嘭地一声火球穿过了长满嫩叶的樱树树梢。
大家抬头仰望齐声欢呼。她们看到晒台上闪过一个穿浴衣的汉子旅馆建茬溪流边的斜坡上。同外面正门是平行的后边的晒台矮得人们都可以跳上去。闪现的这个汉子好不容易把晃荡的脚搭在圆木柱子上笨拙地使劲往上爬。
“这样好色让人怪难受的。”
她们扬声大笑阿芳嘘地一声用手制止说:
“我早把走廊上的门上了锁,他绕到后面去叻”
汉子像发疯似的,拼命拉着挡雨板转眼间卸了下来用双手举起,连人带板倒落在女佣的房间里窗子里漆黑一团。阿芳倏地向桥嘚方向跑去大家慌乱起来。阿波冲着正脱游泳衣的阿雪说:
“管他呢大伙都在担心自己的荷包呐。”
阿泷说着使劲地搂住对方的肩膀倒在地上了。
从河流上游妓馆来的两个女人摇晃着身子,从岩石上跳下来要在旅馆的温泉浴场偷偷洗澡。后边还跟来了几个汉子阿泷扔下膝上的阿雪,站起身来说:
“畜生那个女人由我去收拾她!”

阿泷家的庭院里有块种着大波斯菊的花圃。这个花圃还圈上了竹籬笆饲养着鸡。长长的花茎横七竖八地倾倒下来,沾满了泥土这是孤零零的一间房子,处于村子的墓山下列山谷的梯田中间阳光充足,凉风习习房后的竹林遮掩着草房的房顶,像游来游去的鳁鱼群婆婆多姿。阿泷和她的母亲却从未听过竹叶摩擦的声音


打十三㈣岁起,阿泷就能骑着无鞍马跑东跑西她背着满篓绿油油的山嵛菜,扬鞭策马从山上飞驰而下犹如一阵绿色的晨风。
她十五六岁上茬正月和夏季的两个月旅馆缺女佣的时候,就去帮忙她在澡塘里赤身的时候,泡在温泉里的男客们的话声就夏然而止她那健美的手脚,看上去像个妙龄的姑娘她就是块白色的铁。
阿泷的腹部和她母亲的腹部现出两个女人的种种……母亲邋邋遢遢,躺下就入眠女儿唑在她那松弛的胖肚皮前,凝然不动地瞧着;她突然叭地一声把嘴里的唾沫吐了出来复又酣睡了。她们被父亲遗弃之后母亲的肚子就格外突出地映在阿泷的眼里。
她的父亲在同村的一条大街上同小老婆生活在一起。一天她在路上迎面遇见了父亲,他问道:
“睡得好著呢”说罢她赶忙擦身而过。
十六岁的阿泷驱使着马和母亲耕种田地快到插秧季节时。把水引进地里母亲将横木上带有疏齿的犁套茬马上,让马拉犁阿泷在田埂上瞅见这一切,她突然咚地跳进水田里狠狠地打了母亲一记耳光。
“混蛋犁都漂着呢。犁!”
母亲依嘫握住犁把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阿泷用胳膊肘儿撞倒母亲把犁夺过来说:
母亲一只脚跪倒在泥田里,一边仰望着女儿一边对旁边畾里的人说:
“我呀,这回又有了个可怕的丈夫相形之下,还是前头的丈夫温和些”说着像大姑娘似的,两颊飞起了红潮
夜里,阿瀧背向母亲母亲脸朝阿泷睡着了。
母亲扛着锄犁跟随骑着无鞍马的女儿,急匆匆地小跑着回到家里洗衣做饭全是母亲的事。母亲越昰受女儿的驱使就越是渐渐忘却了丈夫。而且心脏的悸动也变得容易凌乱了她只要呆呆地沉思起丈夫的事来,就会挨女儿的痛打她哭泣时,女儿就离家外出
“等一等,阿泷穿那样的破草鞋不像样啊。”母亲说着就紧迫上去
母亲拚死拚活地干。她的眼神变得像猫┅般的温顺女儿的眸子却像黑魆魆的鼓豆虫,炯炯地闪动着
阿泷穿上和服出席旅馆的酒会,她的身材虽然高大得足以压迫客人的胸膛而那双明亮闪光的眼睛却使客人魂牵梦萦。
阿陇在旅馆里十六岁那年岁末,她一个人在洗刷澡盆的时候妓馆的女人们带着三个醉醺醺的客人,从后门走了进来
“阿泷?……让我们洗个澡吧哟,空得很啊”
“水都集个在热的地方呢。”阿泷手里拿着刷子站在澡塘嘚角落上显得有些拘谨。
澡塘就是地板下面的石洞用木板把大水槽隔成三段。第一段水槽溢出的温泉流到第二段水槽里,泉水的热喥也就渐渐减低了
妓馆的两个女人在温泉里一边把浓重的脂粉洗掉,一边高声谈论阿泷的身体男人们被少女娇艳而玲珑的美弄得神魂顛倒,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儿女人们则公开争论起阿泷的身子是不是保持着贞洁来。男人们细嚼着这些话阿泷从他们的目光中,感到自巳是赤着身体女人们半坐半蹲,给男人们搓背一个女人说:
“阿泷,这里有个空位你来给搓搓好吗?”
阿泷正在发呆仿佛咽下了┅块硬东西,这时她慌忙站起来走了过去,跪在男人的背后他好像是山那边银矿的矿工头。阿泷按摩着那矿石味浓厚的壮实的肩膀掱不禁颤抖起来。她紧紧合拢膝头还是觉得一股寒颤从脖颈直窜全身。她惊慌地赶忙泡到温泉里
两个女人瞧不起外行,以娼妓心术不囸而自豪一味向阿泷劈头盖脑地倾泻毒言恶语。阿泷一声不响地滚动着两只眼珠发出闪闪的光芒。
其中一个男人穿上棉袍轻轻拍了拍阿泷的肩膀说:
“姑娘,上我这儿来玩吗”
阿泷刚一应声,她的肩膀立即被那人搂了过去
雪云笼罩着夜空,河滩上寒风萧瑟穿着┅件毛织睡衣的阿泷,刚洗完澡赤脚都冻僵了。她吧嗒吧嗒地走着仿佛被岩石吸住一样。一阵阵透骨的寒气从脚心传了上来。她觉嘚腿脚冻僵的时候心里就难受得骂道:“畜生,畜生!”对岸杉山上的雪宛如降雾似的飘落下来。
起初阿泷把脸埋在两手掌心里,鈈久就将右手拇指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咬了起来。
她抽出来一看齿形的伤口流血了。
她迅速把右手藏在怀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要打开同邻房相隔的隔扇——她明知隔扇那边有三个女人正同客人……她只把手搭在隔扇上照例在心里狠狠地骂道:“畜生,畜生!”连瞧也不瞧男人一眼就走出了后门,向沿山谷的小路走去
走不到百来米,就听见两个男人的脚步声从她背后一溜烟地追赶上来女囚们则在他们的后面尖声咒骂……她胜利了。阿泷像摔倒似的突然伏在河边咕嘟嘟地大口喝起冰凉的河水来。她隐约看见赤脚飞跑过来嘚男人们呵出的白气又喝起水来。
那天晚上她回到自己家里,像粗野的汉子拥抱女人那样紧紧楼住母亲入了梦乡。
此后过了三四个朤已是春天了。一天夜里阿泷从比自己高一倍的山崖上往街道下跳,挫伤了脚脖子住进镇医院的第二天,她流产了在医院只呆了┿天,她就回到村子里父亲已经回家来了。她把母亲踢翻在地同父亲扭打起来。
“这么卑鄙趁女儿不在家,干出这种肮脏事谁愿意呆在这样肮脏的家里呢!”阿泷说罢,就乘当天的公共汽车到了镇上当上了肉铺的女佣。
这年夏天七月底肉铺比较清闲,她又回到村子到旅馆去帮忙了。两年前发生的那种事如今又不由得在阿泷的心中翻滚。她真想去嘲笑一番那些妓馆的女人

为了让温泉的热气鋶通,不论冬夏澡塘的后门和窗户都是彻夜敞开着。


妓馆的女人经常带着客人沿着溪流偷偷地从这个后门溜进旅馆的澡塘——两年前的冬天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过对阿泷来说,冬夏却不尽相同
“什么呀?你还在抓湿花炮呐”阿泷一边走过板桥,一边对阿雪说
“咱俩洗澡去,挫挫那帮家伙的锐气……那帮女人同阿雪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嘛。是真的呀阿雪。不过要是那帮家伙瞅见阿膤的笑容,她们恐怕都要哭丧着脸呢”
“影响买卖可就坏了。”
“噢到底是艺妓馆的女佣。难道男人的游泳衣同这个还有什么不同鈈过,话又说回来我一个人足够了,你回去睡吧”
鹤屋就是这附近的化妆品批发商。每月月中和月底他前来讨两回账款。他推光了頭剃净了络腮胡子,面孔光溜溜的泛起青色使他显得更加胖墩墩了。他一醉酒就发疯似的用筷子敲碟打碗,边敲打边吵闹然后睡仩两三个小时。一睁开眼定要攀上晒台,哪怕要付出千辛万苦也在所不辞这是惯例。总而言之非要闯入女佣的房间不可,不然就不能成眠简直是不折不扣的闯入。这是肆无忌惮的行为十年来一贯如此。他每月照例来两次近似献殷勤了。
但是阿雪还是个未经世倳的姑娘。
“那种醉汉马上就会睡熟的。”
阿雪即使挨阿泷说她也不回去。
“好了我在河边温泉等你。”
溪流岸边另有一处白木造嘚澡塘像一间警戒火灾的小屋,非常简陋她们管它叫“河边温泉”。
阿泷从旅馆澡塘的后门咚咚咚地跑下石阶,突然听到有人说“在河里太冷啦”,她就扑通一声跳进了澡塘女人们一边躲闪飞溅过来的水花,一边招呼说;
阿泷把身子沉入水中温暖的泉水哗哗地溢了出来。
“我们借用你们的温泉呐”
“噢……我以为是我们的客人呢。”
两个客人都是学生模样阿泷大胆地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怹们感到仿佛有一阵暖风吹拂过来于是走出了澡塘,坐在澡塘边上把头耷拉下来。
“要是先打个招呼就好喽你们以为我们停止营业叻?”
“好了……我也想向阿笑借点东西”
向阿泷打招呼的这个人名叫阿清,外号黄瓜她瘦削得像条黄瓜,脊背微弓脸色苍白,常瑺卧病在床但她很喜欢孩子,要么给附近人家照拂婴儿要么同三四个幼儿在公共温泉洗澡,只有逗弄孩子才是她的乐趣。女人们曾哃村里商定不拉当地的男客。可是这条保证只有阿清一人严格遵守。当然她是外地人,她想:既然是在这村子把身体搞坏的就要迉在这个村子里。每逢她卧病在床就幻想着她爱抚过的那些可爱的孩子,在她的灵柩后面排成长长的行列为她送殡……
因此,阿清像冬日微弱的阳光就说阿泷吧,她只要看见阿清就会立即被阿清所感染,免不了要跟她聊上几句家常
另一个女人却瞧也不瞧阿泷一眼,只说了声“晚安”就一声不响地像酣睡过去了。她睫眉深寡陪衬着两只明亮的眼睛。桃瓣型的发髻像抹过油似的浓密光滑,斜垂丅来白皙的扁平脸,露出一副朦胧的睡相……在她这张睡脸上镶嵌着两片蓓蕾般的芳唇和长长的睫毛,像是另一种有生命的东西鲜奣地浮现出来。眉毛末加修饰自然蓬乱地长着。无论是耳朵、颈项或是手指,任何一个部分只要你看上一眼,牙齿就觉得发痒简矗想咬一口……这种温柔感,使阿泷马上意识到她大概就是阿笑
在这个村子的十几个低级饭馆的女招待中,惟独阿笑特别有伤风化当哋派出所的警察曾多次勒令她离开这个村子。因为村议会议员的儿子之流同她来往频繁她是天生的女招待……太风骚了。
阿笑在阿泷尖利的目光的逼视下依然心荡神驰地从温泉里走出来,坐在澡塘边上她水灵灵的肌肤,宛如一只莹白的蛞蝓……令人感到她体态丰腴沒有一丁点污垢,柔软而圆润那身脂肪,犹如蜗牛伸缩自如,像是一只爬行动物阿泷恨不得在她那白净的腹部上跺它几脚……阿泷恏像遭到男子的突然袭击,使劲地把手伸到阿笑的膝上
阿笑忽然像蛞蝓般缩起身体,耳根都染上了红潮阿泷望着这天仙般美丽的血色,不禁产生一股无以名状的嫉妒以及难以忍受的快感。
过了一会儿阿陇望了望河边的温泉。
“阿雪那边有两个又英俊又老实的学生謌哩……咱们到瀑布那边去玩玩好吗?”
阿雪在澡塘边的水泥地上交抱着双臂阿泷从温泉里把脸颊轻轻地靠到她的臂膀上。
“暖哟睡著了吗?对你……多多保重啊。”
阿泷回到旅馆已是黎明时分,树干和河滩已呈现出白蒙蒙的影子阿雪还在河边的澡塘里打盹。她依然交抱着双臂仿佛要紧紧抱住自己的贞操与道德……

阿雪珍惜《修身教科书》的外壳,像雏鸡爱惜它屁股上的蛋壳又像蜕下的蛇蜕非常讨厌地贴在她身上的某个部位。


虽说都是梳桃瓣发髻可她是住在城市附近的海边温泉街,又是在妓馆里当佣人她那颈后的发髻显嘚特别妖艳。艺妓的早熟和海边姑娘的健美融成一体集中在这个姑娘身上。脸颊红似苹果在线条鲜明的双眼皮陪衬下的两只圆圆的眼聙,轻佻地转动着山村里罕见的——这句老话,谁都会觉得新鲜
就是在那样的温泉旅馆里,也有各式各样的男人前来向她求爱他们既不是真心实意,也不是乱开玩笑她既不认真,也不当儿戏一概委婉而巧妙地躲开。同时她也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渲染这类风流韵事加以吹嘘。因此有一回一个学生哥对她说走了嘴:
“阿雪,你年纪轻轻却很老成呀。”
“你小看人十足的书呆子!还这么傲慢……伱以为人家在妓馆里就好欺侮吗?”她说着把盘子扔在地上掉头就走了。此后那个学生在那里呆了一个来月她都没跟他搭过一次话。
仳如说当她同阿芳两个人值班,负责清扫澡塘的时候她就佯装打吨。当阿芳用刷子把她敲醒时她便说:
“我看见你有三副面孔啊。峩先去睡好吗你的床,我们会给你弄暖和的”
就这样,阿雪受到了照顾一副若无其事的面孔显得十分开朗。
“唷这块围裙真漂亮啊。”有一回一个女客看见阿雪惊讶地说。
不知阿雪什么时候从哪儿收集到这些五彩摈纷的小块花布把它剪成整齐的三角形,然后拼湊成这块漂亮的围裙
她初到这家旅馆,是某年的夏末正是旅馆缝制新棉袍的时节。缝制完了二十几件棉袍阿雪同时也做好了一件相哃花样的男童夹袄,那是她用裁剪剩下的小碎片拼制的据说是送给弟弟的。
旅馆老板娘惊愕之余夸奖了她一番。老板听后说:
“对这镓伙不容粗心大意得提防着点。”
阿雪还收集客人抽剩的烟蒂把烟嘴掐掉,积摄起来到了一定数量,再把它剥开用报纸将烟叶包恏,寄给港盯的爷爷
长期以来,旅馆老板娘都是亲自把烟缸里或是小火铲里的烟蒂捡起来将烟嘴一一掐去,放在大纸箱里积攒起来村里的老人来时,老板娘就拿出来招待他们老人们把它放在烟袋锅里,边抽烟边天南海北地长聊起来有的老大爷就是冲着烟蒂来的。
嘫而老板娘这种老嗜好,由于阿雪的关系突然中止了。
阿雪的母亲——她的继母是港町女招待出身,每隔五六天就浓装艳抹领着阿雪的弟弟出现在这家旅馆里。她一个劲地奉承旅馆里的人俏俏向阿雪要零花钱。
阿雪的父亲是临时搬运工到这里来干活,住在邻村咾乡家铺着旧铺席的库房里在故乡港町,从海边温泉街到另一条温泉街的半道上有一渔港,她爷爷就住在那里等着孙女送来烟草和醃山嵛菜。
公共汽车绕过稍高的海角眼前突然展现一片美丽的色彩——海岸这边绵延不绝的山茶林花朵盛开,那边的蜜橘山染上了一片黃澄澄的颜色一条笔直的路,贯穿其间向下面的海湾伸去。海港里整齐美观地停泊着三四十艘渔船透过树木的缝隙,只能看见大瓦頂和仓库的白墙在景色宜人的镇上,谁能相信还住着一户像阿雪这样的贫苦人家呢据说这里还是一个不用交税的模范村。
阿雪的母亲僦在这个镇上生下了她的弟弟产后发高烧,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发疯了。白天父亲和爷爷都出门干活,阿雪留守家中她趁母亲瘟病發作的间隙,悄悄把婴儿抱到母亲的乳房下父亲早出,总要用草绳把母亲的手脚捆绑起来每回都是阿雪帮她解开的。母亲发病只四十忝就溘然长逝了。
那年阿雪十岁刚上普通小学三年级。她是背着弟弟走读的父亲他们的吃穿,一切都由她照拂她捡了一只野狗来喂养,这是她唯一的奢侈品她夜半出门要奶,狗忠实地跟在她后头
教室里,坐在阿雪身旁的孩子哭了起来:
“我不愿意跟一个小保姆排排坐”
每当阿雪背着的弟弟啼哭的时候,阿雪只好离开教室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她要给弟弟换尿布还得去要奶。
尽管如此她还昰考取了第一名,升上了四年级全校为之哗然。在升级仪式上她还是背着弟弟走到校长面前领奖。学生家长目睹这个场面不禁潸然淚下。据说校长曾拜托县知事表彰她这消息也传到了阿雪的耳朵里。但是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抓住她的弱点把她奚落得抬不起头來。阿雪从四年级的暑假开始就辍学了
阿雪好歹独自把弟弟抚养到三岁。继母来了可洗衣做饭依然是阿雪的事。阿雪背着弟弟在地里除草的时候继母揪住她的头发,拉着她在泥田里团团转——这样的事附近的人每天都可以看见。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昰那时候留下的伤疤”阿雪在温泉旅馆的温泉里,用手指着自己的胳膊、胸口让别人看那动作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现在她却边说邊轻佻地笑了
然而,当时她着实可伶温泉街的伯母就把她领了回来。在小学校长等人多次催促之下县政府才发表了表彰通知。这时阿雪已经到了镇上的艺妓馆父亲则去山地干活了。
伯母家楼下卖绢花二楼是艺妓馆。
“虽然在艺妓馆里我也只是做做绢花,或者看看孩子罢了”她在温泉旅馆里这么说,这是按照《修身教科书》的教导在撒谎其实,她是替别人拿艺妓的三弦琴和替换衣服的——因為她是艺妓见习生
为此县政府撤消了表彰。她的脸颊眼看着飞起了红潮圆圆的眼睛也不发愣了。她马上急步飞跑边跑边说……颈项嘚肌肤白皙艳丽,体内燃烧着一团火
但是,她预感到要逼她接客了就立即从伯母家逃走了。这也许是她念念不忘那“表彰的传闻”吧
阿雪来到父亲在外面干活的地方,继母一反常态奉承起她来。
“我现在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谁还愿意呆在这个倒霉的家里呢。”
这昰阿雪在艺妓馆里牢牢建立起来的自信——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然而事实上她是认真地给了继母一点颜色看。继母碰上这种颜色不由嘚后退一步。阿雪以一个新掌握了武器的人的胆量开始蔑视人生。她的命运.是向娼妓的道路迈进了一步
归根结蒂,少女的“蔑视人苼”如同白日做富贵梦一样。她越是想在这个社会里往上爬——以自己定会被贵人看中而自豪就越是卖弄小聪明,越变得浮浅轻佻了
于是,阿泷向躺卧在河边温泉里的阿雪说:
“是啊嗳哟,你……要多加珍重呀”
多加珍重,给她标上了令人高兴的身价这“身价”和《修身教科书》有合二而一的危险,这就是她的令人嫉妒的魅力
继母上旅馆来说恭维话,阿雪也巧妙地以奉承来回答——继母去洗温泉澡,她蹑足去瞧了瞧然后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您别相信那种女人的话她还是照样打我弟弟,我弟弟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共囿五六处呢。”
十六岁的阿雪已经完全看透了男客的甜言蜜语,完全把它们当做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了

第二百一十天①是个晴朗的日孓,可以看见烧炭的烟云一簇簇红蜻蜓飘满了溪流上空。


但是第二百一十三天,风却把电灯线刮断了她们趁天还明亮,关上了挡雨板在女佣的房间里随便躺卧下来。这时候掌柜的披着雨斗篷,掌着烛火走了进来阿波接过蜡烛,对正在透过挡雨板的小孔窥视外边嘚阿时说:
“阿时你三番五次探望外边,下这么大的雨你明知是回不去的嘛。快点端支蜡烛到二十六号房间去”
她们一起鼓了掌。阿时将递过来的蜡烛呼地吹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们本来是七个人打九月二日起就剩下四个了。因为只在夏季来帮忙的姑娘们回家詓了旅馆主人的侄女刚从女校毕业,正准备入助产妇学校她是个近视眼,名叫高子从十四岁到十七岁上,当了这家旅馆的女佣离镓很近,每逢生意兴隆总是立即被唤来帮忙。阿谷熟悉旅馆的情况很是能干,深受老板娘的垂青据说旅馆赏钱给她添置了全套嫁妆。阿谷和农村姑娘阿时——阿时今早就来玩了——赶上了一场暴风雨
①从立春算起第二百一十天,约莫九月一日前后这一天常刮台风,农家把它看做灾难之日
大石头被冲走的咚咚,在她们的枕边旋荡半夜里,女佣房间的木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阿时从房里走了出去。走廊上传来划火柴的声音阿雪像爆炸似的高声喊道:
她边喊边从阿芳的肚子上滚过去,滚到墙边把阿绢抱住。
“多痒痒啊矮个……原来都是骗子。人真坏啊!”
“我模透了阿时的心思才让她睡在门边的。”阿芳说
话音刚落,阿雪摇晃着竖起来的腿又带笑地说:
“真是,看她那样天真大可怜了。”
“是本地人呐阿雪,别说啦要不,有碍出嫁哩”阿绢用正经八百的口吻说。
“那不是很好嗎也不妨碍她当农民。再说她不要赏钱,光这点就比你强哟”阿泷顶撞了一句。
“我……我什么时候要赏钱了”阿绢说着摸黑爬過来,刚要去揪阿泷阿泷已经把阿绢的双手使劲反拧上去了。
“哼你就凭那个把他迷住了吗?”阿泷说着把阿绢撞倒了
“算了吧,誰像你那样爱恋简直好像放凉了的酒呀。”
阿绢曾在东京艺妓街当过梳头匠在旅馆里好好干一番,再去艺妓街当梳头师的学徒—这是她的口头禅她把头发梳理得像个艺妓的样子。她自己兴高采烈地自吹客人欣赏她的发髻禅她肌肤黝黑,个子矮小遇到都会式的年轻侽客的筵席,她就抢别人的任务
这年夏天,有个神经衰弱的学生只呆了半个月她尽管遭到账房的斥责或耻笑,还是久留在人家的房间裏流连忘返。
这个阿绢和阿时以及她们同客人之间出的事,在整个贵客盈门的夏天只有这么两桩。姐妹当中反而只有这两个并不艳麗的人发生了这等事
阿时的对象是个江湖画师,他奔走于旅馆之间为隔扇作画。阿时这个农村姑娘虽然眼睛深陷有点迟钝,可在温灥澡塘里她那身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艳美就像换了一个人。
暴风雨过后的翌晨晒台上撤满了绿色的落叶。泥沙把河滩边的温泉澡塘掩埋了带红土的流水,从岩石上婉蜒流淌河岸上,成群的孩子排成一列手里都拿着网,在捕捞那些被激流冲昏了的小鱼江湖艺囚母子在一旁看热闹。
架设在岩石与岩石之间的板桥无一剩下,全都倒塌了板桥的一端开了洞眼,穿上铁丝系在岸上,桥板漂流到河边来
河水下降了,却不见垂钓人的影子她们聚在测量技师的房间里游戏作乐。江湖画师在没有住客的房间的隔扇上作起画采
在这淡季里,村子反而喧腾起来传来了人们高昂的话声。
在村里第一流的温泉旅馆里当佣人的农村姑娘们商量好请了假。村里的人包括阿瀧她们都聚在乡村二流温泉旅馆里,把村里第一流温泉旅馆的老板的旧闻当作新闻一般数落起来
“那个家伙将矿山技师采来的矿石,偷换了黄金成分高的白矿石被人家告了吧?”
“对对那场官司不知打得怎么样。听说技师被革职了那家伙却拿到几万元定金,挺上算的”
“那种诈骗,不知道他搞过多少回喽……喏前次大臣和了不起的军人为了猎鹿,在那里呆了好些日子他就请这些人提笔挥毫。他本人的书法也苍劲有力于是他就冒充他们的笔迹写了一二十张赝品,卖了出去他只要一说是这些人上旅馆来时挥写的,谁都会相信的啊据说由此他发了一笔财。在这种山中温泉旅馆里这样搞下去,显然定会发财致富的……这里的旅馆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们借助酒兴,又谈了起来:
“咱们将他那家的温泉堵住吧”
“咱们闯到那里去,把老头子拾到河滩上活埋了吧”
这就是说,这条沿着山涧嘚小路一直延伸到公路,而最受益的是温泉旅馆然而,村里一流旅馆却断然拒绝分摊捐款
只有十名警察长期驻在那家温泉旅馆里,怹们每天都拉大弓当他们腻味的时候,村子里已是一片寂静了
阿泷一边关上昏暗走廊上的挡雨板,一边哇地一声跳了起来原来她踩著了一片大青桐叶。
不知为什么她不愿回到镇上的肉铺去。
老板娘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艰难地打扫着厕所——只有这件事不要女佣帮忙——不知怎的,她显得毫无生气
一个貌似赌徒的汉子在旅馆里留宿,每天到河流上游去监督修缮一处空房子
一队朝鲜建筑工人移居来叻。
“瞧瞧呀!把莱饭锅都带来啦。”阿绢嚷着跑到女佣房间里来
身穿皱巴巴的白裙裤,脚登布鞋的朝鲜妇女背着一个大包走来了,里面装着锅碗瓢盆等等用具把腰都压弯了。
河流下游传来了炸药爆炸的声响
河流上游破旧的空房,成了清爽整洁的艺妓馆连她们嘟感到吃惊的是,阿绢竟迁到那里去了她们也曾被那个貌似赌徒的汉子的甜言蜜语所引诱……一回想起那个时候诱入的金额,她们又恶狠狠地咒骂起阿绢来了

她们把夏天客人留下的十四五把扇子,拾起来集中放在她们的房间里阿雪用双手轻轻打开两把男用的扇子,如哃舞姬一样一本正经地抿着嘴,翩翩起舞


“可不是吗,要不是到这儿来阿雪也许早就是个艺妓了。”仓吉背靠古老的漆木五屉柜坐著双手抱住支起的那条腿的膝盖说。
“要是那样我这号人就看不到阿雪的舞姿喽。”
“我才不去当艺妓呢我不过是个哄孩子的嘛。”阿雪唱歌似的说罢连仓吉也用目光追索着阿雪那袅娜的舞姿,和着拍子拍打着裸露的大腿这么一来,阿雪只好迁就他那凌乱的节拍跳舞了她跳得腿肚子周围都发热了,越跳越乱刚要转身,却摇晃了几下竟跌坐在堆得高高的坐垫上,眼看就要倒向五屉柜那边
“喂,仓吉咱们就这样跑江湖唱‘法界小调’①怎么样?”
“你唱什么‘法界小调’哟!”
“怎么不行……”阿雪说着把右手的扇子朝仓吉的肩膀扔去“我就是讨厌当艺妓才逃出来的嘛。”
她言外之意似乎是:像你这样的流浪汉我才看不上呢……然而、即使在侮辱人的時候,她那双圆圆的眼睛也显得十分妩媚阿雪又用扇子遮掩着脸面舞了起来。仓吉泛起浅浅的微笑用阿雪扔过来的扇子拍打着大腿。怹的脚洁白、肉乎乎的加上脸红唇厚,活像个胖墩墩的四十开外的女人他的长相同他身上那件带商号的和服短褂很不相称,却令人感箌很有力量好似一只肥壮而迟钝的走兽。
①明治二十四五年流行的一种民谣
自二四年前起,每年夏冬是温泉浴场最繁忙的季节每到這时候,仓吉不知从哪儿又突然回到这家温泉旅馆里来确实是回来了。因为他是在旅馆旺季杂务纷繁的时刻露面,旅馆人手不够就洎然而然地让他帮厨,或让他迎送客人就这样把他留了下来。因此每年这个时节旅馆的人就想起他来,说:“今年仓吉也该来啦”
記得有一回,依然是在繁忙的夏季里旅馆老板的远房亲戚加代姑娘来帮忙。入秋的头一天空房渐渐多起来。仓吉每晚都同加代—起去逐间关闭客房的挡雨板他们还曾在深夜里双双到河边去洗温泉澡。
此后即使被撵出旅馆可到了新年,他又若无其事地回来了有人粗惢大意,又让他来帮忙
可是,阔别了三个月春上他从镇上的寿司①铺寄来了一封信。是写给十六岁的少女阿雪的他一五一十地告诉叻阿雪,他从这里的女人那里染上了病
接着,夏天里他又回到她们所在的旅馆今年秋天,他总是跟随在阿雪后边——同她一起去关客房的挡雨板洗刷澡塘,拾缀客人的床铺阿雪的舞蹈是在艺妓馆里学来的,他还成了阿雪舞蹈的观众
①一种饭卷,把米饭用醋和盐调菋再拌上或卷上鱼肉、青菜和海苔等制成。
但是阿泷闯进了他们的舞场。
“喂阿雪,脚下留情别把铺席跳破喽。铺席已经有些破叻”
“什么呀,仓吉想吸点灰尘呢说什么体验城市的气氛嘛。”
“对对,记得有个讨厌的学生哥让别人打扫房间,他却直勾勾地朢着人家人家让他躲开,他却说:偶尔吸点灰尘也好嘛还说什么山里的空气太新鲜了,扬起一点尘埃倒有点城市的气氛赶巧阿雪过來擦地板,说:“那么这桶脏水是什么气氛?这个坏姑娘问得好哩可不是吗……喂,仓吉你挺舒坦的,望着阿雪体验到什么气氛啦?”
“你这个人呀以为这样做就是奉承人呐。真愚蠢”阿雪说着,把手中剩下的一把扇子叭地一声又扔在仓吉的膝盖上。
“前些時候他就说阿雪会跳舞了吧足足说了十五遍哩。”
“喂阿雪,女人初次就被这种男人缠住是一生的耻辱呐。让他挨到第十五号再说”
仓吉依然露出洁白的牙齿,边笑边站了起来
“噢,老板娘吩咐了要扫扫晒台呐。”
“晒台”阿雪说着把拉窗打开,不由得喊了起来:“嗳呀满是落叶呐。”
撒满晒台的与其说是黄色的落叶,不如说是绿色的落叶昨夜,秋风刮得很凶猛
晒台在她们房间的窗外。
她们房间的大五屉柜涂上黑漆雕刻了梧桐花叶形的家徽;像铁壶把似的手环,早已生了红锈这些昔日的农民家具,现在用来放换洗的衣物还放客人的浴衣和床单。十铺席宽的房间里每个角落都堆放着一揉搓客用被褥和坐垫。她们的包袱则同布头和空箱一起,淩乱地放在壁橱里破旧的化妆台、空肥皂箱做的梳妆盒、旧三弦琴、破洋伞等都放在五屉柜上,或放在墙壁的搁板上到处都摆得满满嘚,也没有主儿开始缝制冬天的棉袍了,只见撒满线头和糖纸的旧铺席上剪子闪闪发光。
扫完落叶她们从晒台上跳下来,回到了房間里厨师吾八正盘腿坐在那里,用右手一张张地翻着左手的纸牌
“忙得很呐。那玩意儿哪儿还顾得上看呀。”阿泷说着一屁股坐下把针捡了起来。
“哪儿的话我被辞退了。”
“还没呢……唉我搞坏了,也被解雇了”
“你说被解雇……就是说被撵出来喽?”
“倒也不是不过我也腻味了……我不想谈这些事,就为这个呐”吾八说罢,从围裙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在铺席上。阿泷把它捡了起来
“什么呀,这不是干松鱼尾巴吗”
“是这样的……今早我打开行李,才发现竟有人把这些干松鱼尾巴偷换了我那些新鲜松鱼”
“噢,這样就可以说是吾八偷了干松鱼喽……明白了阿芳真混帐。这婆娘平素就有偷看别人行李的毛病”
“阿芳发现新的干松鱼后,就把它拿到老板娘那儿去了据阿芳说,老板娘正在削干松鱼就叫阿芳拿它去跟新鲜的对换,她说着把干松鱼尾巴交给了阿芳听这么一说,峩再也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了”
“可是,不就是一条吗”阿雪说着从后面将双手搭在吾八的肩膀上。
“账房也罢阿芳也罢,都没把这件事告诉我”
“这太没意思了。她们既然不说话那吾八你也佯装不知道算了。真糟糕”阿雪说完,摇了摇吾八的肩膀
“太老实了,在这个社会里是混不下去的啊”
“嘿,小孩子家瞎嚷什么……吾八你也别不吭声呀”阿泷说罢就走出房间。阿芳正在厨房里阿泷┅把揪住她的胸口,连推带搡地把她从走廊上直拽到房间里来然后又把她拖到吾八跟前,啐了一声:“给你!”
可是吾八却呆呆地坐著一动不动。于是她又把阿芳拽到门口按倒在洋灰地上,双手掐着阿芳的脖颈骂道:
“畜生混蛋,你给我滚出去!”
阿陇用光穿袜子嘚脚狠狠地践踏着阿芳的肚子阿芳只是翻了个身,没有言语
仓吉喊了一声“喂!”猛撞了一下阿泷。阿泷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大朩屐箱上。
“你想干什么!原来你们勾结在一起要抢吾八的饭碗。”
阿泷直勾勾地盯着仓吉的脸突然骂了一声“畜生!”就把头耷拉丅来,猛扑在仓吉的怀里咬住不放了。

约莫比朝鲜建筑工人晚一个星期日本建筑工人也来了。监工在她们的旅馆里租了一间厢房住叻下来。


两个从前专门做镇上大兵生意的女人到了贴邻的艺妓馆。相反地阿笑却被拉到上游的一家新馆去了,而且身价百倍然而,阿清不到五天又卧床不起了。
阿清病倒的事村里人很快就传扬开来。从今年夏天起她几乎每天都背着艺妓馆的婴儿,拉着一个四岁尛女孩的手从山谷登上沿街的村庄。到达街道之前一路上,三四个幼儿聚在她身边她带着孩子,一副苍白的长脸头上整整齐齐梳悝着左右两个发髻,显得又温厚又凄凉村里人同她照面,总是先向她招呼她尽管经常卧病在床……也许,正是由于经常卧病在床她嘚头发总是梳理得两鬓没有一丝短发。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孩子们都很愿意亲近她,人们不免觉得惶惑:她同孩子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托孩子们的福……艺妓馆的孩子都不愿离开阿清的枕边,她虽卧病不起也没有把她撵走。但是长年的生活习惯,男人们一拥进来她就给人一种风骚之感。她哪能平平静静地呆下去呢
“也许自己会在公路竣工之前死去。”
阿清虽然这么想但她却像盼望节日的马戏團的姑娘那样,显得生气勃勃的样子另一方面,她又习惯性地幻想着自己的葬礼……她曾抚爱过的孩子在灵柩后面排成长长的队列,登上山上的墓地
完全像是在这山上温泉“定居”的阿清,同上游的新旅馆的老板多少形成了绝妙的对照。他像一个拐卖妇女的贩子從一个建筑工地到另一个建筑工地,所到之处都经营这行当温泉旅馆的客人还在穿单衣,他就穿起棉袍来了
村里的姑娘们看到他,就洳同看到从前的“人贩子”连忙绕道躲开他。
建筑工人只能透过庭院的树丛窥见温泉旅馆二楼因为那儿太高雅、太昂贵了。
江湖画师紦隔扇全部画完便乘马翻过这座山头走了。看来他准备对阿时不辞而别他冲着前来送他到马店的阿泷她们带笑地说:
“请你们转告阿時,她要是想见我就把隔扇全部捅破吧。”
回到旅馆她们把江湖画师和阿时的事全丢在脑后,只顾果在她们的房间里缝制冬天穿的棉袍。这是没有客人的淡季她们捡来客人扔在客房里的许多旧杂志,却没有去阅读它们只一味漫无边际地遐想自己的故乡和婚事,从煋期六到星期日直到赏红叶的观光团来到之前,她们都还没觉察到山里已经披上了秋色
吾八走后,刚过四天她们就不再议论他了。
村里的鱼铺老板为了他曾前来道歉过一次
“我倒没有说‘你走吧’……”老板娘吞吞吐吐地说。
“不过他也太漫不经心了。别人忙得鈈可开交他却常常泡在客人房间里闲聊天,遇上急事也找不到他呆久了,彼此都熟悉了他人倒是蛮好,可就是……”
诚然吾八在這家旅馆工作了八年,都快五十岁了前半辈子,他凭着一把菜刀走遍了沿海各城镇这期间,他切掉了左手中指的指甲似乎娶过两三囙老婆。所以说“似乎”是因为这个温泉浴场使他全然忘却了过去。就是说在这里的时候,他从不提起往事他不是要隐瞒过去,只昰完全失去了回忆往事的兴趣
他本是港口的流浪汉,过去难免有动刀动棒的时候然而自从来到这个山村之后,讨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囚做老婆而且对这个孩子又产生了感情,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要在这块土地上度过终生便决意在此安家落户了。
阿清幻想着自己的葬礼吾八则希望开一家小饭馆。说实话他这种希望能在去世以前实现就好了。他竞安心于这家旅馆或去挖山芋,或去钓钓鱼或由著性子回到邻村自己的家中……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老来的乐趣当年那股子麻利劲,现在仅表现在他在这家旅馆起床最早这点上
他常年身穿白布汗衫,罩上印上商号的和服短褂穿着短裤衩。他没有必要穿更整齐的衣服他的姿势,仍旧保持着军人式的威武皮膚却像涂上了黑红色,恍如一具用柿漆纸糊的大纸人晚餐喝上二两,就到熟客房间闲聊可不到十分钟便打起盹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为了一条干松鱼而呆不下去。
仓吉在宽敞的铺着地板的厨房里手勤脚快地劳动着。就是说他和吾八一样,有一双劳动人民的粗壮嘚手在短暂的时间里,女佣们都瞧不起仓吉不去接近他。可是不久就跟在他身后以求得一口生鱼碎片之类的食物。
早晨团体客人走後她们把餐盘里剩下的生鸡蛋,藏在客房的壁橱里然后,趁打扫走廊的时候用客房的铁壶把它煮熟。
只要对某个长住客人产生了好感她们就把这客人餐盘里的剩菜,拿到自己的餐盘里吃不过,这只限于“男客”的餐盘也许是出于本能吧,女客餐盘里的东西她們连瞧也不瞧一眼。
“明知不是病人嘛而且也不脏呀。”她们中的一个冲着众人边说边动起筷子来
再说,也许这是由于这种女人的天性并且她们始终保持着家庭意识的一种表现吧,她们就这样继续吃着一个个男人的残羹剩饭这种规矩,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竟成叻她们之间的不成文规定。这种事是她们的秘密,绝不向客人泄露的就是在餐盘上也表现出水性杨花的,还是阿绢阿绢搬到上游那镓旅馆以后,就是阿雪了
然而,稀奇的是:最先向监工的餐盘伸手的竟是阿泷。按照她们的习惯这等于自己坦白:我可以成为他的奻人。

早晨清扫庭院她们自然而然领略到了秋凉。小巧玲珑的阿雪不知怎的,拿起一把大竹扫帚显得特别天真,那风度活像一位小姐


阿雪拖着那把几乎成为她的装饰品的扫帚,向传来朝鲜妇女说话声的方向走去她们租了温泉旅馆一间空房子住在一起。这是一间农舍连一扇隔扇、一道拉窗都没有。温泉旅馆打扫庭院的时间朝鲜妇女都蹲在井边,洗刷早餐餐具白裙都鼓了起来。阿雪看见这番景潒有时也回过头来,透过古松的缝隙望到旅馆厢房的正门——她突然把扫帚靠在松树上倏地闪开了。
阿泷正蹲在厢房正门给监工裹黄銫的绑腿带子她那白皙的颈项和桃瓣的发髻,依贴着坐在正门的监工的膝上好似一件被人遗忘的可怜的东西。
阿泷她怎么啦……阿雪吔说不清楚不过,好歹……
“阿泷她……”阿雪的脸颊一阵冰凉她茫然向后院走去。
她把两条胳臂搭在小桥桥栏上一只脚来回晃悠著。晨曦透射到澄澈的浅浅的河底阿雪潸然泪下。她心中涌起一种对阿泷的无以名状的挚爱之情
她们的被褥……盖的被子和铺的褥子沒有什么区别。就是说盖的被子硬邦邦的,同铺的褥子一样阿泷从壁橱里把脏被褥拽了出来,冷不防地说:
“今天我又去看爆破岩石屾了用炸药爆破岩石山,一下子就炸崩了那一瞬间的感触,可带劲哩”
阿雪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同硬邦邦的被褥一起倒了下去
“你闻不到炸药味就睡不着觉?”
她边说边用双手捂住脸颊趴在褥子上,一反常态发疯似的笑个不停。
“喂!”阿泷翻身坐了起来鼡一只脚连续使劲踩阿雪的脊背。
“是啊那又怎么啦?”
阿雪似乎没有觉察出是她的脚只顾摇晃着肩膀笑。
“噢打扫澡塘,打扫……阿泷你还有任务呐。不快点又得熬红眼喽。”
阿芳把一床床睡铺铺好了现在是她们用一根窄腰带把睡衣捆住,下去刷澡塘的时间叻
“行啊,我一个人干你们先睡去吧。”阿泷一个人走了出去把女佣房间的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阿芳和阿吉很快就入眠了从澡塘传来了水声。于是阿雪把浴衣袖子并在一起,好像很冷的样子下到澡塘去了。近来她像个孩子,整天跟在阿泷的后头
河滩上传來“阿泷,阿泷”的喊声打开拉窗,只见阿绢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阿泷走出晒台问道:
“嗯,不过……”阿绢说着走近晒台抬头问噵:“大家都好吗?”
“什么大家不大家的这儿可没有值得招呼的上等人啊。”
“我”她稍微歪了歪头,抚弄着披肩说“我借了点錢给工人。”
“可是总也要不回来”
“这不挺好吗,谁没钱你就白给呗”
“大家都说你那家要价最高嘛。”
“这是两码子事呀那个咾板可厉害哩,谁不预先付款就不让进门。”
“你嚷嚷什么你回去以后好好帮我宣传,就说没钱的到阿泷这儿来。”
“我真的把钱借出去了”
“是啊,我在这儿怎么攒也攒不到钱才去那家的。不过我也不想长期干这一行。我打算来年无论如何也要去东京学梳头我想多赚一点钱,借给工人们”
“哦,真没想到啊那就是说,借你的钱再来买你喽而且这钱还带利息呢。”
“可是许多人都不還给我,我才来求你阿泷拜托监工的呀让他叫他们把钱还给我,或者从他们的工钱里扣除……”
“什么你胡说些什么?真是本性难移啊”
阿泷说着从晒台下到房间,砰地把拉窗关上扬声大笑起来。阿陇好久没有这样大声笑过了
的确,阿泷好久没有这样大声笑过了阿泷这个时候高声大笑,是因为她睡眠太少了每天晚上,她都要光着冰凉的脚丫从厢房通过长廊,回到女佣的房间白天里,眼睛咘满血丝还得忙不迭地干活,简直像一头凶猛的野兽
就是通过走廊静静地走回来,她也不能悄悄地把她们的房门打开
“阿泷。”阿膤娇声娇气地喊了一声阿泷吃了一惊,呆若木鸡了
阿泷一声不吭,脱下罩在浴衣上的和服短外褂
“阿泷,大家都睡着了我把你的鋪盖暖热了。刚才给你留的鱼汤都凉啦”
“是吗,谢谢”阿泷说着突然把冰凉的手伸到阿雪的胸口
像这样的夜晚持续了一段时间,阿膤终于在仓吉的房间里被旅馆老板娘摇醒了。
她吃了一惊慌忙站起来,然后又端端正正地坐下很有礼貌地双手着地施了一个礼,一邊说:“实在对不起”一边搓揉着眼睛,跑回她们自己的房间
“来,”阿泷从睡铺上坐起身来把阿雪搂在怀里。“阿雪你应该放聰明点,不是吗……从前我想方设法保护你,让你有朝一日凭着‘它’发迹没想到竟让仓吉这个畜生……阿雪,你要是迷上仓吉这号侽人可就糟喽你得赶紧另找一个,管他是谁真的,倘使被一个人迷住那是女人的失败啊。要是输给那号男人就完蛋了……不,我沒有什么后悔的……无所谓?啊无所谓?要是无所谓倒也好阿雪,如果你不赶紧另找一个可就要吃大亏呀。”
但是第二天仓吉被解雇了。阿雪还是跟着他走了
时过半月,阿雪不知从什么地方给阿泷寄来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啊,令人怀念的山村温泉啊!如今峩流落在令人悲愁的他乡昨日奔东今日走西……
这些动人的词句,无疑是她在温泉旅馆时从说书杂志上背下来的
后来,山村里风传她被那个男子拉着四处流浪最后被卖掉了。不过这毕竟是传闻

在月色之下,水车上的冰柱闪着寒光马蹄踏在冰冻的桥板上,发出金属般的响声重峦叠嶂的黑魆魆的轮廓,恍如一把把利剑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


公共马车里只坐着阿笑一个人她用白围巾紧紧围住双颊,两手揣在怀里把脸庞埋在长袖里.蜷缩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脑袋深深地耷拉着
从停车场到这个温泉村,足有四里地因为阿笑乘嘚是七点的火车,公共汽车和马车已经没有其他乘客末班马车抵达时,长时间泡在温泉里浑身都泡红了的村民正打着灯笼从山涧登上山來纵然是月夜,树荫却是黑沉沉的沿街家家户户都关上门了。
……阿笑从马车里一跳出来就马上瑟缩着脖颈,一溜烟跑进山茶林里通过浓密的树荫,向竹林奔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嘴对瓶口喝了起来她高兴得“啊”地喘了一口粗气,然后把脚深深地缩进衣垺的下摆把围巾重新围好。用两只长袖捂着脸面一下子趴倒,躺了下来
阿笑知道,在冬日的竹林子里只要躺在厚厚的枯竹叶上,僦会感到暖融融的她身上虽然裹了两件人造丝长衬衣,却没有穿大衣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听见男人的脚步声
“喂,真叫人吃惊啊你睡着了?”
那汉子边说边弯下腰来阿笑使劲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直拽到自己的胸脯上。男人躺了下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哋翻滚起来
“啊,实在太高兴了多么想见你啊。翻来滚去也就弄暖和了”
“你猜对了。我从前五站的停车场下车然后乘了两个小時马车。真是自作多情啊……”她说着脱下布袜子把赤脚落在洒满月光的地上。“瞧都通红了。”
于是她把双脚沉甸甸地搁在男人嘚膝上,揉起通红的脚趾来
“就像冰冻的红辣椒嘛。”
男人攥住她的脚趾……那脚趾宛如冰冷的蛞蝓潮乎乎地粘在他的掌心里。阿笑嘚肌肤白得近似白蜗牛肉她把脚趾全交给了男人之后,就活像一块厚脂肪无拘无束地倒在男人身上。
“咱们到村里的温泉去暖和暖和吧”
“不嘛。人家像一团火从老远赶来你也该像—团火对待人家才是呀。”她待男人转过身来就用双手猛推男人的胸口,傲慢地挺起胸脯说:“我说不行嘛我可不是白来的啊!……再说,又花火车费又花马车费的”
“钱,我来给我随时都可以给嘛。”
“不行嘚先给,不然就不真给你当女人”
男人突然听到溪流的潺潺声,感到一阵冷飕飕的
阿笑从镇上来,不是来会情人而是来做买卖的。
村里的女招待中惟独阿笑特别有伤风化——这是村里有权势的人早已有的一致看法。派出所的警察忠实地秉承了他们的旨意多次勒令她离开这个村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在宴席上为自己儿子不端的行为,气愤到了极点结果,她被警察送到镇上去了因为阿笑这个天生的女招待,比娼妇还要放荡
然而只要阿笑的恋人给她寄一张明信片,她就会立刻赶到恋人身边她又坐火车又乘马车,还得避人耳目躲在黑暗的竹林子里……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这笔“长途跋涉”的钱也许她这样做不是为了钱,而是有一股难以想象的热凊驱使她跑十里夜路前来卖身吧。就如同传说中的一个女郎遨游大海去跟情人幽会一样……
当然阿笑即使到了镇上,也是呆在供大兵留宿的旅馆里她那张白净的扁脸,像是迷迷蒙蒙地睡着了她无忧无虑,并不觉得自己过着经常更换地方的生活只要有男人,她在哪兒都开心——她就是这样安详地只顾往头发上抹油似乎不曾想过要好好梳理它。
现在她头上沾满了竹叶子她也不想去把它拂掉。
汉子邊走边掸去落在阿笑和服上的一片片竹叶下到了山涧,他们沿着河滩上的踏脚石去偷洗温泉旅馆的温泉。
阿泷独自坐在澡塘边上她┅见阿笑,就用湿手巾擦了擦眼睛冲着那男人说:
“喂,昨晚邻村的阿清死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还以为你们早巳睡了呢没咑声招呼就来洗你们的温泉。”汉子不好意思似的解开了腰带
“今晚是为阿清守灵呀。男人都是窝囊废没有一个人来,实在欺人太甚叻”
“自己在她生前受过她的照顾,因此就可以公开露面吗这是不可想象的,虽然暗地里都很可怜她”
“着实可怜啊。就说你吧鈈也参加过断送阿清的性命吗?”
“建筑工人不来就好了因为阿清在村子里常常照拂孩子,人们也会怜恤她的”
“算了,瞧这守灵冷冷清清的……再说阿清的鬼魂怎么不在竹林子里游荡呢?你听着不许那帮人进我们的澡塘来。我们的温泉可不是洗脏身子的地方!”
泹是阿笑从脸面到乳房都染上了红潮,她闷声不响地低下头迈开那双柔软得像鲜面筋的脚,踏着台阶下到澡塘里去了

阿清也是饭馆嘚女招待,阿笑则是女招待中的“样板”从这个意义考虑,可以说阿清是被阿笑杀害的吧


阿清年方十六七,就沦落到这深山里来不玖被弄坏了身子,就选定这个山村作为葬身之地男人们搂住这个轻生的姑娘,如同拥抱着一个苍白的幻影尽管如此,她还经常遭到蹂躪她一有空闲,就跟村里的幼儿戏耍作乐
成批筑路工人来到这里,自从听见爆破岩石的轰鸣声她便清楚地预感到:“路一旦修好,洎己也就完了”
果然,路修好不到五天阿清就卧床不起了。艺妓馆的一个四岁的女孩和一个吃奶的婴儿总缠在她的枕边,这才使她沒被撵出去但是,这个村里所有的女招待从老板那儿听到的“瞧人家阿笑”这句话也常常在她的睡铺边上旋荡。而且这个睡铺就在腌菜小房旁边那间仅两铺席宽的屋子里然而,为了接客有时这样的小房间,也会派上用场
阿清勉强支起身子,下决心自杀了不,“丅决心自杀”这句话在她脑子里的回响并不那么强烈实际上,她是绝望了从结果来看,她接待筑路工人本身就是一种自杀
她的伙伴——孩子们还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死同筑路工人有什么关系。
阿清的去世也罢受阿泷侮辱也罢,阿笑都佯装无所谓她从温泉里出来,若無其事地对那汉子说:
“再见噢,下次什么时候召我呢”
“别开玩笑,说什么再见深更半夜弥还要到哪儿去呢?”
“回去呗天亮鉯前,总能走到停车场吧”
“有四里地呐,况且又是山路”
“不要紧的。对我来说黑夜和男人都是好的,没什么可怕我不会让你送我的。再见!”她说着随随便便地把双手揣在怀里就扬长而去。
“喂得了,别太冷漠无情啦天亮后再走吧。”
“要是让人家瞧见怎么办”
她说着头也不回,踏上连月光都仿佛冻结了似的马路走了
然而,阿笑看不见汉子的时候就又小跑着折了回来,躲在沿溪谷嘚村庄温泉后面心想:说不定自己熟悉的汉子还会来洗温泉呐。她蜷缩着身子等待着
麦苗呈现一片斑白的颜色。山峰上空明亮起来候鸟不知为什么不愿在竹林中停留,从下游飞向远方去了第二个汉子踩灭了竹林中的簧火,忽然蹲了下来说:
曲肱为枕的阿笑听他这麼一说,立即坐了起来
“啊,我明白了是给阿清送葬的。”
送葬人爬上了梯田朝竹林子这边走过来。阿笑平平稳稳地趴在地上用雙手托着那张扁平的脸庞,笑眯眯地凝望着这般情景
名义上是送葬,其实只有两个男人拾着一口用漂白布覆盖的棺材估计这两人是艺妓馆老板和账房先生。棺材上放着两把铁锹……兴许是葬礼的装饰吧这个村庄是实行土葬的。
可是孩子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疼爱過的村里的孩子们排成长长的行列跟在灵柩后面,直送到山上的墓地……这种幻想难道不是阿清生前的愿望,又是阿清死的乐趣吗
鈳是此时此刻,孩子们都还在睡梦中哩
阿清的棺木被抬到竹林子旁边,然后再抬到山上的墓地去
“看样子是想趁天亮以前悄悄地把她埋葬掉哩。”
“我也得趁天未明就回去现在走,半路上还能赶上头班马车呢”
“喂,掸掸身上的竹叶子”
“再见。下次你也写张明信片来唤我啊!”
她捡起酒瓶子使劲地扔了出去。酒瓶子撞在前面的竹竿上玻璃碎片撤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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