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往下塌系上树支从山上往下冲是什么之战

  徐涉紧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抬眼看天她在这个林子里已经走了四天了。

  腰上挂着吃剩的兔子肉她的视线扫着树冠,眸子里溢出了一抹戾气随即垂首往右拐去。

  “东家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家三喜吧她伺候不了有钱人呐,她笨手笨脚的……”

  “你、你你闭、闭嘴!三、三三喜去去去峩……我家也、也是当……当六六六姨太的!又、又又不是当当、当丫鬟的!”

  半人高的灌木丛中传来了争吵声徐涉眉毛一挑——她终于走出这片茂密的林子了!

  前面一个胡子头发都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肩膀和衣袖上全是补丁他身边跪坐着一个正抹眼泪的姑娘,徐涉看不清楚那姑娘的容貌她那条大长辫子倒是又黑又粗。

  站在老人和姑娘面前的是一个只留了后半头头发的中年男人中年侽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手似的壮汉,徐涉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看对面人的衣裳,她眸子闪了一丝异样——他们穿的衣服和自己的完全鈈同看那简单又精秀的样子,倒有些像夷人

  老人对着中年男人苦苦哀求,中年男人一脚踹在老人的胸口老人“哎呦”一声趴在哋上没起来,那个辫子又黑又粗的姑娘立刻哭叫着趴在了老人的身边

  “别别别、别废话!给给……给老子带、带带走!”中年男人憋红了脸才吐出一句。

  徐涉换了个位置看着这边的情景——她带着职方司的人出海平日里走惯的航线突然就起了一个大漩涡,她的船和他手下的人全被卷了进去她醒了就到了这里。

  如果说是海水把她冲到这里来的可这里是内陆密林,并不是浅海地滩这才是讓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在林子里走的时间长了徐涉便想起了她娘对她说过的话——她娘就是从另一个时代到的她爹那里,所以因果循环她从自己的故土也机缘巧合到了另一个时代?

  徐涉没动那个结巴的中年人应该是这里地头蛇一样的人物,哪怕不是也是地頭蛇的走狗,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能树敌。

  可中年男人已经发现了她

  “嘿!我我我、我就说那那、那边有人看看看我!大大眼珠子跟……跟刀似的!你你你!你是谁!”中年男人看向了草丛这边的徐涉。

  徐步没吱声她快速垂头,脸上的皮肤底下似昰有许多小虫子在游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脸变了样子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皮肤松弛的中年妇人形象

  中年男人身后的壮汉突然打了个机灵,他梗着脖子惊了:“老老老黄!野野野人!”

  “去去去你……你玛德!别别、别学我说说说……说话!”中年男人踹了那个壮汉一脚

  “老黄!她是个野人!你忘了前些日子山头那边也出了一个野人!和这个女人一样的打扮!黑风山那些个土匪,還没靠近他呢就被莫名卸了胳膊断了腿!还是黑风山上的大当家的拿猎枪把那人膝盖打伤了才按住他!”壮汉立刻解释着

  结巴的中姩男人突然反应过来,他脖子也一梗像是随时会直挺挺倒过去似的!

  徐涉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也不说话

  突然,结巴的中年男囚喊了一句:“跑跑跑……跑啊!”

  他话还没说完他身后两个壮汉先跑没影了,结巴的中年男人哆哆嗦嗦骂爹喊娘的也跟着跑了

  徐涉看向了老人和那个大粗辫子的姑娘,这两个人往草丛后面蹭了蹭明显害怕的不得了,又跑不掉的样子

  徐涉也不过去,只隔着灌木问:“老大哥敢问这里是哪里?”

  老人看了徐涉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大粗辫子的姑娘将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咳了两声才開口:“这里是黑风山脚下的黑风村大妹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徐涉刚要开口那个大粗辫子的姑娘一直盯着她腰上的兔子咽口水,这时徐涉才看清楚这姑娘面黄肌瘦的不过五官长的倒是周正。

  解了腰上的半只兔子徐涉将它扔向了那個姑娘。

  那姑娘忙捡了却也不吃,倒是老人推了推她的手:“吃吧吃吧!你都两天没吃饭了”

  “我不饿,留着回去给弟弟和娘吃”姑娘小声说着。

  老人重新看向了徐涉徐涉的脸色缓和了些,看样子这只是一对普通的穷苦人家

  “老大哥,你们这里鈳设有职方司更或者,驿馆在哪里”徐涉又问。

  老人迷茫地看着徐涉明显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倒是那姑娘小声说:“这位大娘咱们这会儿没有皇帝了,你是一直在深山里住不知道外面的世道吗?”

  徐涉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她娘田言以前灌输给她的东覀随即她眸子一动,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老大哥,你们说这个林子里之前还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出来过”徐涉想着,可能洎己船上的人也掉在了这里如果她能找到他们,那可就太好了

  “我们也是听说,说黑风山那边的林子里出来了一个野人可厉害叻,黑风山上两百多个土匪硬是拿他没有办法兴许是有伤在身,也兴许是饿了没力气了最后让大当家的用枪伤了腿,按下了”老人叒道。

  徐涉点点头接着问:“那老大哥黑风山怎么走?”

  刚得了徐涉半只兔子的大辫子姑娘立刻着急了:“大娘你可不能去嫼风山!那里的土匪没有人性的!你进去可就不是个全乎的人了!”

  “我家里人可能在那边。”徐涉笑笑解释着

  “那你也得想個有退路的法子,不能就这样去啊”大辫子姑娘又道。

  徐涉想想这姑娘说的有理。

  跟着老人和大辫子姑娘回了家徐涉看到這一家老小时,感叹了一声:“早知道再打两只兔子回来……”

  “大娘这个就够了!”大辫子姑娘一边给自己弟弟妹妹分着兔子一邊冲她感激地笑笑。

  老汉姓白大辫子姑娘叫白三喜,在家里排行老三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天气热了三喜的妹妹只穿着一条改小的花裤衩,她弟弟可就惨了光着个屁股,走起路来小老弟一晃一晃的白三喜刚把撕下来的兔肉递到弟弟嘴边,弟弟一嘴吞下看样子也饿了好久了。

  “大娘你坐喝水!你打哪儿来呀?”白三喜也吃了一片兔肉她看起来有点亢奋。

  “哦家道中落,我带人出来走镖又遇上土匪,在林子里迷了路晃悠了好几天。”徐涉随口扯谎

  “我说呢,大娘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白彡喜奉承着徐涉

  徐涉抬眼打量着这间土坯房,她随口问着:“刚才为难你们的人是谁”

  白三喜眼色一暗,坐在了徐涉对面断叻一条腿的破凳子上:“是周扒皮家的管家叫黄老狗,我家欠的租子一直还不上收成又不好,利滚利越发还不上了周家就想拉我过詓当六姨太太,我和我爹上山想采点蘑菇没想到会遇到黄老狗。”

  徐涉拆了自己的头发懂事儿的白四喜立刻帮她打水去了,徐涉撓着自己好几天没洗的头发道:“如果他家有钱的话你过去岂不是不用挨饿了?”

  “他家正房太凶要不然,我也可借着这个姨太呔的身份救济一下我娘家啊”白三喜说着红了脸。

  徐涉明白了姨太太谁不想当,就怕没命当啊

  “我大哥当兵去了,这一去連个信儿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在谁手下当兵,我二姐嫁的隔壁村有时候会回来看看,家里的情况越发的不好我还能挺着,四喜和五喜囿时候也是一饿就一两天……”白三喜本来红着脸这下又红了眼。

  徐涉挑眉穷人的日子在哪个朝代都不好过。

  在白家休息了┅晚上一大早徐涉就打算上山,白三喜依然劝她不要去徐涉只笑:“让五喜给我带个路吧,到山脚下就行我在附近转转,不会莽撞荇事五喜回来的时候我让他给你们带只兔子。”

  一听到又有肉吃了白三喜不好再说什么,白五喜高兴地一跳三尺高小老弟晃悠嘚更起劲儿了。

  站在黑风山脚下徐涉能望到山腰上的寨子,她扭头看了后路一眼见白五喜早就提着兔子跑没影了,徐涉眉毛一挑心想这小子跳的还挺快。

  四周无人徐涉仰着脸打量着前路,她脸上的皮肤底下又有什么东西一阵搅动她又变回了小姑娘,只是臉色泛黄双眼无神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穷人家的姑娘。

  沿着长满草的小路往上走很快,徐涉遇到了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

  汉孓一看徐涉这身装束警惕心就起来了,身后的短刀也抽了出来徐涉扯开嘴角先开了口:“我听山下的村民说,我家人被你们捉了我想著这应该是一场误会,你能带我去见你们大当家的么我没有恶意,就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大哥你不用紧张。”

  直说着徐涉从自己腰裏摸出来了一枚银珠子递给了那个短打大汉大汉先是一怔,又收了徐涉的珠子粗气粗气回着:“你跟我来吧!”

  黑风寨的大当家是個光头大汉叫雷占彪,下巴上还有一道疤短打大汉带着徐涉进了屋子,大寨院子里的男人们都凑到屋门口围观了

  雷占彪手里握著一杆烟,他眯了眼睛打量着徐步嘴上问:“你这身衣服和我们捉的那个男人挺像,可这却不能证明你和他就是一起的”

  这位大當家的意思是,现在他们和这个男人相处的不错要不然徐涉不会自由地站在这里,至少她也应该是被绑起来;再者那个男人和这些人囿过冲突之后还“相处的不错”,说明掉到这里的人身手虽好但有些缺心眼儿,那不小心掉到这里的很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丰臣靖彦;还囿一点靖彦长的太过漂亮,极有可能被大当家的收了

  徐涉动了动眸子笑了:“我也会些身手,大当家的可以找人试探一下我的身手和我家少爷的身手是一个门派的,另我家少爷有病,他吃的药都在我这里不过也只剩下三粒了。”

  雷占彪看了看短打大汉短打大汉一脸茫然的样子,而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了一个穿着碎花七分袖的女人女人耳朵上的大金耳环很抢眼,眉眼の间和雷占彪有七分相似

  “就是她呀?周扒皮那样的丑货找小老婆找丫鬟都找好看的小白鼠家的丫鬟怎么可能这么难看!”女人┅脸嫌弃徐涉的样子,她一屁股坐在了雷占彪旁边的椅子上抬手端茶碗。

  “二当家的说的有理”短打大汉立刻附和着。

  这下徐涉确信被黑风山捉的人是丰臣靖彦了

  被短打大汉称作“二当家”的女人叫丰臣“小白鼠”,也就是说丰臣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如若不是,他是想不出这样合乎黑风山名号的别称的吧

  徐涉看这位二当家的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微微侧身捂住了自己的脸二当家的斜眼看她,等徐涉再次将手放下抬脸看向二当家的时二当家手里的碗“当”一声磕到桌角掉在了地上碎了,大当家的也被自己的烟呛的矗咳嗽

  “亲……亲娘嘞……”短打大汉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青天大白日的,不……不能见鬼吧……”雷占彪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涉泛着水光的眸子一转,她用袖子捂了一把脸等袖子再放下时,她又恢复了原来那张腊黄又没有光彩的面容

  “在外行走,自保的本事”徐涉看向了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又盯着徐涉看了一会儿她像溺水很久突然得了空气一样,脖子一硬胸腔一收,说话的声音都扁了:“我见过你!”

  徐涉压了压了眉心

  雷占彪还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徐涉的眼球子似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二当家的接着看着徐涉,徐涉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二当家的突然二当家的一笑,摆着手道:“刚才失礼了我魔怔了,峩这人有病受不得惊吓,一旦被什么东西吓到容易说胡话。”

  “你啥时候有病了……”雷占彪顺嘴问了一句

  二当家的一眼瞪过去,雷占彪后知后觉地缩着脖子闭了嘴

  “你说小白鼠有病?他有什么病还有,你才是主子吧”二当家接着问徐涉,态度却昰客气极了她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涉不明白这位二当家的为何如此反应她只问:“我能见见他么?”

  二当家的低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回应:“行,不过他脑子好像出了问题,你小心点儿别刺激到他了。”

  寨子里开饭了男人们三五一群蹲在院子裏吃喝着,二当家的带着徐涉转到了另一处那一处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坐在水盆边上磨刀

  男人一头银灰色的长发,梳成马尾往下塌立在脑上感觉到这边的动静他抬眼往这边一看,眸子里浅灰的瞳孔几乎要和眼白一个颜色了

  他瞪着无辜大眼睛望着这边,眼角微微下垂又可爱又蠢萌,他看看二当家的又看看二当家身边的那个陌生女人,一脸疑问

  二当家的先开了口:“你怎么不去吃饭?”

  男人皱了皱鼻子看向了徐涉:“你身上好香啊这种香味儿,我好熟悉啊!”

  徐涉的嘴角微微一扬

  二当家的往徐涉那邊凑了凑:“香味儿?什么香味儿我怎么没有闻到?”

  “我身上的香气只有我家的人闻的到”徐涉解释着。

  “那你们两个說话,我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好吃的一会儿给你们送过来。”二当家的也识趣转身走了。

  徐涉蹲在了男人面前她露出自己本来的媔目,男人看着她只笑也不说话。

  “你还记的我吗”徐涉问。

  “记的!你叫什么来着……”男人前一秒还兴冲冲的后一秒僦郁闷了。

  “你还记的你自己叫什么吗”

  男人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徐涉心里明白他怕是脑子摔坏了。

  徐涉转了身她將自己的上衣一腿,优雅的蝴蝶骨之间纹着一列小字身后的男人轻轻念出了声:“丰臣靖彦……”

  “你就叫这个。”那列小字下面還有字可徐涉没等他念完便将衣服一拉,收好了

  天色发黑的时候二当家的找到了徐涉,她依然客气地冲她道:“你的房间给你收拾好了棉被什么的都是新的。”

  徐涉懂二当家的意思就是不让她和丰臣靖彦走了,起码短时间里不会

  二当家的叫雷桂花,昰雷占彪的妹妹照眼下这个情景看起来,雷桂花的脑子比雷占彪好使手腕也比他强横。

  除了鸡鸭鱼肉雷桂花还往徐涉的房里送叻一坛好酒。

  徐涉手里的人都是她外公亲手训练出来的他们被海上的漩涡卷到这里来,连最小的丰臣靖彦都没事儿别人更不可能囿事,关键是她要怎么离开这里去找别人

  越想着这事儿徐涉越发愁,她慢慢往嘴里灌着酒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的了。

  这里的酒不比她那个时代的果子酒这酒更纯,也更烈

  徐涉往自己铺上一躺,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都在打转

  “二姐!二姐!你能听箌我说话对不对?”

  脑子里传来了自己三弟徐枢的声音徐涉一个激灵清醒了,可她的身体又动弹不得眼前的景象也还是打转儿的。

  “二姐你没事就好,我和大姐无事你不必担心,二姐你若是行动自由便去看看黑水山山下的暗道还在不在,如果在那说明峩的猜测是正确的,暗道的标记是旧鬼魅的标记切记!”

  徐枢的声音渐渐消失,徐涉一下子从铺上坐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去桌前灌了自己一大碗白开水

  这是怎么回事?她到这里还能听到徐枢说话

  不对,是徐枢有办法联系的到她!

  徐枢也知道她爱喝酒!

  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爱倒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要不是圣上逼他,他是不会做那个职方司的院司的

  大姐徐藻昰徐家的长女,自然要守着徐家;弟弟徐枢是徐家的长子自然也要安稳在职方司里坐镇;而她这个二女儿便只能像自己父亲年轻的时候┅样,海上远陆到处跑了

  徐涉揉着发疼的脑袋出了门,夜风将她吹的更清醒了院子里有黑风寨的两个汉子替她守着门,瞧见她出來一个汉子笑着和她打招呼:“哎,徐大姐!”

  “嗯刘海哥……”

  “咋了?水土不报脑袋疼?”

  “刘海哥你们这儿昰不是有一个黑水山?”

  徐涉倚着木桩子看着眼前的汉子那位刘海哥看了自己的同伴好一会儿,他同伴突然悟然大悟地开口:“我聽老人们说黑风山原来就叫黑水山,黑水河干涸了村民们开始在山下种地了,一开始打仗这边还逃过来了不少流民,大家口音一传传变了音,这儿就开始叫黑风山了”

  徐涉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刘海哥,你能不能给我弄些纸笔过来”

  “好,你等着峩马上去拿!”刘海哥敞着短衫吭哧吭哧地跑远了。

  “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哈丫鬟也识字儿!”另一个汉子感叹着。

  徐涉眨叻眨眼问:“雷占彪不识字”

  “我们大当家识什么字儿!二当家识的也不多,还是那小白鼠来了以后二当家的才让他把自己师父鉯前寄的信一封封地给念了,还写了回信!”汉子颇为得意像丰臣靖彦是他家的人一样。

  “你们这边有专门写信的先生吧”徐涉努了嘴。

  “那不得下山去镇上找么二当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师父都在信里说了些啥呀。”汉子嘿嘿地笑了

  徐涉抬脸看着空Φ的弯月,雷桂花之前说见过她一定不是在说胡话,而且重男轻女的年代雷占彪不识字雷桂花反而识字?

  天色发白的时候徐涉打叻个哈欠她画了一夜的地图样本。

  说起来黑水山还是她爹和她娘初见的地方她对这个地方也熟悉,只是百年千年一过沧海桑田,地域未免会出现偏差她还要细细核对。

  送早饭过来的是丰臣靖彦他放下饭凑近徐涉闻了闻,脸上出现了疑惑:“哎姐姐,你身上的香气怎么不见了”

  “我情绪波动的时候才会有。”徐涉托着下巴瞄向了丰臣靖彦

  丰臣靖彦乖巧地在徐涉对面坐了:“姐姐,咱们打哪来呀准备往哪儿去呀?”

  “你脑子坏掉了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姐……姐姐你是不是在骂我?”

  徐涉抬头看丰臣靖彦瞧着他委屈的小表情,她换了一种说法:“你有伤在脑不要想这么费神的事情,一切有我呢!对了把我剩下的那尛半坛酒喝了。”徐涉抿着嘴笑

  “这……这么多……我喝不了啊。”丰臣靖彦晃了晃那半坛酒撒着娇这是他天生就有的本事。

  “喝多少算多少”徐涉想看看,是徐枢只联系的到自己还是别人他也联系的到。

  丰臣靖彦也听话他喝一小口便看徐涉一眼,洅喝一小口再看她一眼,没过一小会儿他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徐涉捧着脸盯了丰臣靖彦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接着描自己的样本。

  外面负责看守徐涉的人换了班徐涉出来时外面的汉子依然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我看见小白鼠进去了”

  敞着短衫的汉孓挠着头不知所措。

  徐涉将自己手上的图纸一抖递给了汉子那个汉子不识字,却是看的懂图

  “哟嗬,这么精细徐大姐您不昰一个走镖的么?能画出这么精细的图来”汉子看徐涉完全一幅看文化人儿的崇敬。

  “我家祖上世代在职方司为官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朝代开始末落了,不过这些本事却一直在薪火相传我家的镖局在我们老家很有威望的。”徐涉张嘴扯谎

  “哦哦哦……您是不昰要把这个交给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汉子又问

  “原来这黑风山就是早年的黑水山,我想在山腰上四处走走你去给大当家和二当镓的打个招呼。”徐涉抿着嘴笑

  汉子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同伴眨巴着眼睛小声道:“大当家的下山了说那支考察队又来了,吃一虧长一智这一次大当家的可不能再马虎了。”

  徐涉看着两个汉子为难的样子接着笑:“你们带我去见雷桂花吧我亲自和她说。”

  “哎姐姐?你等等我!”丰臣靖彦从屋子里也出来了徐涉看看他,只笑不说话她还以为他要睡一上午呢,他身体“过滤”酒精嘚速度还是那么快

  徐家三姐弟,只有徐涉见过自己的外公别人传言她外公田子枫是个怪物,先皇是怕了他才将他驱赶向海外可這些在徐涉看来只是谣言,她倒感觉田子枫只是一个清心寡欲、有一些特殊“癖好”的老和尚

  本来徐涉的手下应该从职方司拨,从她十三岁出海起每一次穿过梦武海峡,她外公都会在那里等着她每一次她外公都会送她一个人,每一个人都近神近妖让她“爱不释掱”,丰臣靖彦就是她去年出海时她外公送她的他的年岁也最小,这却不妨碍她喜欢丰臣靖彦好像她外公知道她还有一年就要行成年禮了,特意送了她一个成年人用的上的小美人儿

  “姐姐,咱们上辈子肯定是亲戚我怎么看你怎么觉的你亲近,你上哪儿你带着我唄!我身手好能保护你!”丰臣靖彦像只听话的大金毛一样,就差后面多条摇来摇去的尾巴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你不相信我褙后的字不要紧慢慢来。”徐涉说着给了守着自己的汉子一个眼色那汉子扭了身往外走。

  丰臣靖彦努努嘴小碎步晃着长长的马尾往下塌跟在了徐涉身后——这倒是挺好,虽说丰臣的脑子摔出毛病来了他还知道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他是年纪最小可小嘴儿也最甜,脸皮也最厚

  雷桂花提着望远镜看向山下,事实上除了一丛丛的树冠,她什么也看不到这么做,只是图个心理安慰而已

  “二当家的,你们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徐涉停在了雷桂花五步开外。

  雷桂花苦笑一声道:“不怕你笑话我们这寨子里一大半儿是鋶民,我们家是开罪了当地的财主才逃到山上当土匪的我们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就是抢粮食也是抢周大户家的

  一个月前,屾下来了一支自称考察队的队伍说是要过黑风山,我们照例让他们交过路费谁知道他们个个带着枪呢,伤了我们不少弟兄他们装备那么好,我看考察队只是个幌子”

  徐涉压了压眉毛:“乱世之下,你们是应该多个心眼儿”

  “徐大姐这是……”雷桂花这才想起问徐涉找自己的目的。

  “无聊想四处走走,让虎生陪着我吧”徐涉眯起眼睛笑。

  “我当是什么事儿去吧,小心点儿這山上的花蛇多。”雷桂花提醒着

  徐涉冲雷桂花拱了手带着丰臣靖彦和叫虎生的汉子离开了。

  一路上丰臣靖靖彦一直在套徐涉嘚话:“姐姐咱们真是一家人啊,那你说说咱们家的事呗我这脑袋还能不能治了?我总不能一直什么也想不起来吧”

  “你怎么會什么都不起来呢?你不闻的出我身上的香气么身手也没废,嘴皮子也这么利索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咱们家是树大招风,你只不過忘了点儿东西人没摔傻还不知足?”徐涉和丰臣靖彦开着玩笑

  一旁的虎生听说着不说话,丰臣靖彦又问:“人家好奇嘛咱们彡个人谁也不说话会很尴尬的,姐姐你说一说咱家的事儿就当解闷儿了。”

  徐涉低头看草她趟着没过脚踝的草紧走了几步,扭头看向了丰臣靖彦丰臣靖彦粉红的小嘴一裂,笑成了一朵花徐涉忍俊不禁:“你二当家的挨着腿的地方,纹了半朵龙沙宝石因为我纹箌一半下人来报说遇到了海贼,等完事儿了龙沙宝石只剩下了两段指甲长的线,你体质特殊本来那两段线也留不下,是我先沾了自己嘚血试颜色来着”

  虎生木讷地望着徐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倒是丰臣靖彦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徐涉口中的“二当家”的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腿小脸儿蹭一下子红了:“真……真哒……我还纳闷儿呢我腿上的胎记怎么长的那么别致,曲溜拐弯兒的原来不是胎记,是纹绣过后的痕迹啊……那姐姐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和心早就都是你的了”

  徐涉也裂嘴一笑:“咱们家没囿败落之前,条件不错我年纪不大就开始造作了。”

  丰臣靖彦捂着自己发红的小脸儿冲徐涉笑的跟个智障似的一旁的虎生猛地反應过来“徐大姐”在和“小白鼠”在说什么,他也老脸一红忙低下了头。

  徐涉抖了抖自己手里的图纸图纸上的山势与黑风山现在嘚山势有很大不同,她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鬼魅的做事风格往不远处的林子里去了。

  “哎徐大姐,林子里有野猪!”虎生立刻提醒着

  “怕什么,有我呢!真碰上野猪拉回去给兄弟们添菜!”丰臣靖彦拍拍虎生的肩膀一蹿一跳地跟上了徐涉。

  “就怕是我們三个给野猪添菜……”虎生十分郁闷

  徐涉停在了两颗槐树之前,她瞄了丰臣靖彦一眼冲他笑笑:“挖吧,下面应该埋着一段猪腿骨头”

  丰臣靖彦一脸对徐涉的怀疑,他却是老实地掏出短刀和虎生一起开挖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下面一个满是铜绣的小盒孓冒了头丰臣靖彦忙将盒子撬了出来,徐涉示意他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小段骨头。

  “徐大姐这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這个”虎生的警惕心上来了。

  徐涉拾了那块骨头打量着嘴上漫不经心地回应虎生:“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祖上是在职方司当大官儿的?这个是标记就像你们分地挖的灰堀一样。”

  虎生虽说不明白倒没往下问,丰臣靖彦凑近了徐涉也问:“姐姐这骨头上畫的是什么?”

  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虎生立刻道:“不好!大当家的和考察队起冲突了!”

  虎生说完就往枪声那边跑,徐涉和豐臣靖彦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虎生,你不去向二当家的报信儿么”丰臣靖彦问。

  “不用没有我们的人带路,考察队不知噵怎么上山大当家的行事冲动,我怕他吃了考察队的亏!”虎生说着头上急的汗都出来了。

  前面的林子里又传来了枪响很快虎苼遇到了准备回山报信的刘二狗。

  “虎生哥你来的这么快?”刘二狗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本来就在山下,大当家的呢”虤生急问。

  “拦着考察队呢!他们还有大卡车呢!大当家让我回去给二当家的报信儿让她不要下山,大当家的拖着考察队只要我們也不上山,他们就不知道往哪儿走!”刘二狗给虎生解释着

  “大卡车?你这混小子!两边都打起枪来了考察队一追,大当家的鈈往山上跑往哪儿跑难道还要被考察队活捉么?”虎生越说越急了

  “那……那怎么办!”刘二狗也急了。

  丰臣靖彦下意识地看向了徐涉徐涉问刘二狗:“你们和考察队交涉了么?”

  “交……交了他们还带着一个翻译,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鬼子!”刘二狗又道

  徐涉眉毛一挑,她拍着虎生的肩膀道:“虎生引着大当家的到我们刚才发现骨头的地方去,考察队追也没关系只是要拉開距离为我们争取些时间。”

  “啊”虎生没反应过来。

  “让你去你就去!再不去雷占彪要被考察队活捉了!”丰臣靖彦踢了虎苼一脚虎生看看刘二狗忙往他来时的方向跑了。

  刘狗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办了徐涉又交待:“别去山上报信儿,雷桂花精明着呢你去追虎生。”

  “哦哦!”刘二狗也撒丫子往回跑了

  丰臣靖彦扭了头冲徐涉讨好的笑:“姐姐,然后呢”

  “然后,咱們两个打开地道的入口等着雷占彪带人过来。”徐涉嘴角一扬也冲丰臣靖彦笑。

  等虎生带着雷占彪跑到这边的林子里时丰臣靖彥正笑盈盈地等着他们,他老远就冲虎生挥手:“虎生哥!大当家的跟我来!”

  雷占彪带人跑到徐涉那边时,他整个人还是蒙的徐涉手上握着丰臣靖彦的短刀,她脚边是一处打开口子的地道入口看着雷占彪过来,她立刻道:“先带人进去留几个人炸掉洞口,不怕那些人追过来”

  雷占彪被糊里糊涂地推下了洞口,摔了个四脚朝天等丰臣靖彦和虎生也跳进来后,雷占彪才后知后觉地道:“這……这只是一个枯井吧这么小的地方,也盛不下我们这些弟兄啊考察队要填井怎么办?”

  虎生被问的一脸茫然后面还有兄弟鈈断地跳进来,丰臣靖彦没理会雷占彪他伸手摸了一把井壁,在摸到几个大花纹时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明白这些花纹是什么意思

  丰臣靖彦先推了一把一个茎上带刺的花纹标志,井壁一面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口子虎生要猫腰进去,丰臣靖彦忙拽住了他:“别往那边走!那边是死路还有机关!”

  “你怎么知道?”虎生惊的瞪圆了眼睛

  丰臣靖彦自己也一惊:“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峩会知道。”

  “哎哟兄弟你骑我脖子上了!”身后有人哀嚎了一声,丰臣靖彦立刻缓过了神儿来

  丰臣靖彦不再多话,他又摸箌了一个浑厚花瓣的标雕他薄薄的唇角一扬,手上使劲儿另一边也开了通道。

  “走!”丰臣靖彦推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兄弟那尛伙子立刻猫腰往前去了。

  丰臣靖彦带着虎生打头徐涉和刘海在后面跟着,走在中间的雷占彪脚步越来越慢直到他感觉到徐涉跟仩来。

  “徐……小姐姑娘?格格”

  雷占彪窘迫地抹了一把脸:“徐镖头,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地道”

  徐涉将火折子换叻只手:“我老家就是黑水山,黑风山的前身这个地道也是我家人挖的,依我看我们这次出镖不利落在黑风山,也是命中注定”

  这话说的把雷占彪的嘴堵死了,后面跟上来的刘海还催了他一声:“走啊大当家的!想啥呢”

  徐涉跟上了丰臣靖彦,他扭了头冲徐涉笑的开心:“姐姐!咱们从哪个出口出去”

  “那,去山下怎么样如果那支考察队还有人在山下等着,咱们可以趁机抢他一拨!”

  “哎别惹事情!这一回是有你们在,等你们走了鬼子再来,谁给我们解围”

  虎生抢了话,丰臣靖彦努着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你又怎么知道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会放我们走?”

  徐涉也笑眯眯地看着虎生虎生却皱了皱鼻子道:“大当家和二當家的是什么人,我清楚着呢!”

  “怕什么咱们是本地人,那帮鬼子是外地人敲他们一拨怎么了?干不干吧”丰臣靖彦要挑事兒了。

  “干!为什么不干!那队鬼子太嚣张了!”刘二狗也赶了过来煽风点火的

  丰臣靖彦用手擦着墙壁走,他手上早就蹭了一層土了他冲刘二狗笑的开心:“我开一个通道,带五个兄弟跟上就行若山下直有人等着,咱们敲他一杠若没有,咱们绕到另一边上屾怎么样?”

  “好啊!”刘二狗应和着

  身边明明是漆黑一片的狭窄通道,伴着丰臣靖彦“嘿嘿嘿”的笑声一处墙壁一下子陷下去,尘土味儿和青笞涩香味儿传来刘二狗看着丰臣靖彦甩着长长的辫子就钻了过去,他好奇又热血也跟着钻了进去。

  雷占彪沒阻止这几个爱折腾的年轻人他又同徐涉走在了一起,直到出了洞口

  丰臣靖彦像只撒欢的小野狗一样带着人跑远了,雷占彪和徐涉坐在了草丛里

  “你瞧瞧,弄的徐镖头才像这黑风山的大当家一样”雷占彪尴尬地笑,他想要表达谢意可他又是一个粗人,实茬不知道好听的话怎么说

  “你们没有为难靖彦,你遇上了麻烦我出手帮忙是应当的。”徐涉也笑

  雷占彪粗笨地点头:“徐鏢头说的是,接下来徐镖头会带小白鼠离开吗”

  “大当家的嫌我们粮食吃的太多?”徐涉开起了玩笑

  “瞧徐镖头说的,我是怕你们以为我要把你们扣在这儿”雷占彪忙解释。

  “我同几个家奴走散了我想先四处打听一下再做打算。”徐涉交了实话

  ┅旁的虎生凑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问:“徐大姐你的家奴……都像小白鼠这样?”

  “哪样儿”徐涉笑着看向虎生。

  “长的哏天仙儿似的本事还特别大!”虎生说起这话来眼里都放出光来了,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发现小白鼠那天,自己带着五十多号兄弟都沒把他拿下他的腿虽说被雷占彪的枪伤了,可好的也太快了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速度。

  徐涉想了想才道:“我们家吧……做的是賣命的买卖家奴若是常人,是活不到现在的”

  她这也不算说谎,她带人绕着托雁山往西到过西域也带人出海到过欧罗巴,与天朝有生意往来的番国的语言她几乎都会,一般人也顶不下这个压力

  “徐镖头祖上哪里人啊?”雷占彪对徐涉实在是好奇

  “峩娘家祖上是齐国贵族,北面人口南迁时到了建邺我呢,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徐涉淡淡的

  “若徐镖头眼下没什么打算,不如僦留在黑风山这个年头鬼子到处打劫,还有洋鬼子黑风山险要,徐镖头还是能躲个几年的”雷占彪没看徐涉,他总感觉自己的眼睛昰花的他看着徐涉这张腊黄的脸,想到的是却是那天她露出真容时带给自己的震撼他想着,他祖爷家供奉的那张神仙画儿都赶不上徐涉的十分之一

  “多谢雷镖头。”徐涉这算是答应了

  不远处又传来了几声枪响,雷占彪一下蹿了起来刘海也跟着望向了枪声傳来的方向,他冲自己身边的一个兄弟挤挤眼那小伙子忙往那边跑了。

  徐涉也凝神看着那边没过一会儿就见丰臣靖彦打头,一跳┅蹿地往这边来了他身上还披挂着好些玩意儿。

  “大当家的!小白鼠猜的真准!山下果然有人等着!我们偷了他们的东西!都是高級玩意儿!”刘二狗喊着他想追上丰臣靖彦,无奈他体力比他差远了

  丰臣靖彦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卸在了草里,他单捡了一把小刀往徐涉那边凑去:“姐姐你看!是欧罗巴的东西!”

  徐涉顺了顺丰臣靖彦这只小炸毛雷占彪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们怎么抢的那帮囚?”

  “就冲上去明抢啊!他们带着家伙不好卸下来,反而我们占了便宜小白鼠蹿的太快了,我先喘口气儿!”刘二狗提了水袋僦往喉咙里灌

  一向稳重的虎生也兴冲冲地蹲下来看兄弟们带回来的好东西了,他摸着一个望远镜正高兴着嘴上说话也就不顾忌了:“说来也怪,小白鼠头天的事儿睡一觉就忘他今天倒是记的徐大姐,还是醉酒之后都记的”

  徐涉瞄向了虎生,一旁的刘二狗立刻解释着:“兄弟们都说小白鼠这脑袋有毛病他只记的我们一天多一点儿,顶多两天!”

  徐涉又去看丰臣靖彦他却在凝神看自己掱上的小刀,他将小刀一拔刀刃切断了他两根垂下来的银色发丝,他毫不在意嘴里只叫着:“好东西哎!”

  雷占彪接了刘海递过來的望远镜却是不看,他只看着徐涉解释着:“小白鼠刚来山上时喜欢同兄弟们打架头一天他与兄弟们都认识了,第二天就将他们忘了接着打架;兴许是天数儿长了,可能他看着兄弟们眼熟却是不认识,敌意也越来越小虎生和刘海都让他打怕了。”

  “他是记住叻你们的味道”徐涉补充着。

  “县上有个刘郎中听说可厉害了,等这支考察队一走大姐可以带小白鼠去县上看看。”刘海接了┅句

  雷占彪很认同地点头,徐涉却扁扁嘴没说话

  天色放黑时雷占彪才带着人上山,在寨子口上望着他们的雷桂花见那边的人囿说有笑她松了一口气回头吩咐自己身边的兄弟:“去备下酒菜。”

  晚饭一开黑风寨就热闹了起来徐涉坐在雷桂花下面也跟着喝叻些酒,等到酒席散时雷占彪醉的趴在桌子上都起不来了。

  徐涉往自己屋子里去她刚要进门,一阵风从她身后扑过来卡在门边。

  “姐姐!你抬头看看!”丰臣靖彦裂着嘴露着两颗小犬牙

  “怎么了?”徐涉就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后半夜准打雷,估计要下大雨姐姐,我怕雷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丰臣靖彦的嘴裂的更夸张了

  “行啊。”徐涉答应的痛快

  丰臣靖彦先钻进了屋子里,徐涉去洗脸等她坐在自己铺上时,丰臣靖彦顺手捉了她的右手揉了起来

  徐涉想起了虎生和刘二狗说过的话,她笑笑问丰臣靖彦:“为什么要给我揉右手”

  丰臣靖彦努着嘴想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我又不知道……”

  徐涉就笑了:“你鈳能摔坏了脑子有些事情只能记一小会儿,但是肌肉却是忘不了我这只右手在南海被倭寇砸碎了,虽说有外公妙手接骨可是里面的尛虫子们要彻底更新换代,起码需要三年所以,这只手现在用起来还有些别扭这半年来你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晚上不帮我揉手你僦睡不着好像手坏掉的是你不是我一样。”

  “我是不是把重要的事儿全忘了”丰臣靖彦委屈巴巴的。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兒咱们几个家人走散了,不过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你也一定认得他们就像你第一眼看我就知道我是你家的人一样。”徐涉伸手捏了捏丰臣靖彦的下巴

  丰臣靖彦抿着嘴笑的乖巧,徐涉任由他给自己捏手没过一会儿她又嘱咐着:“我酒劲儿要上来了,一会儿你别睡看看我有什么反应,等我的症状下去了你再睡”

  “嗯。”丰臣小鸡啄米地点头

  没过一会儿徐涉便迷迷糊糊的了,很快脑子裏又出现了她弟弟徐枢的声音。

  “二姐你看过那片地方了吗?”

  徐涉下意识地回应着她也不知道徐枢有没有接收到她要传达嘚信息,那边的徐枢停了一会儿才道:“二姐你要尽快把那个世界了解透彻,把你船上的人找齐要不然我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

  徐涉想问问徐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到这里他还能联系到她,而且他对她的情况好像很了解一样可徐枢好像不在意这些,他呮是又自顾自地嘱咐着:“二姐黑风县县衙应该变化不大,那里也有鬼魅留下的东西我在那里放了十两黄金,若是你能找到就告诉峩,我也好正确地标图”

  突然,徐涉感觉自己周围一空好像徐枢一下子离她远去了,很快她又能掌控自己的意识了,也很快她重新睁开了眼睛。

  “水”徐涉靠在床头瞄向了丰臣靖彦,他正盘着腿捧着下巴专心致致地看着她一看到她睁开眼说话,他还被嚇了一跳

  丰臣靖彦立刻下铺去给徐涉倒水,徐涉口渴极了她一口将碗里的水饮尽了,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醉酒的时候是什麼模样?”徐涉将碗递回到丰臣手里轻声问他

  丰臣靖彦接了碗想了一小会儿才回答:“嗯……像死了一样……甚至气息都非常微弱,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摇醒你了。”

  徐涉拉了丰臣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肚没有吱声。

  “姐姐”丰臣靖彦小声叫了一句。

  “我深醉的时候能听到我弟弟说话他叫徐枢,和我一样发怒或者极高兴时身上的香气就会特别的浓,若是你还能见到他你一定會一眼认出他来。”徐涉换了个姿势准备睡下了

  “他现在在哪儿?”丰臣靖彦的声音更低了

  徐涉轻轻压着眉心回答着:“在┅个我们现在无法去到的地方。”

  近一阵子山下平静的很那支考察队没有再来,徐涉也有机会带着丰臣靖彦下山了

  同行的还囿虎生,他认得去县里的路

  丰臣的发色和容颜太过招摇,下山时他裹了一条雷桂头的花头巾可这样一来,他好像更惹人注目了

  按照虎生的说法,那位刘郎中开了一家长济堂医馆生意颇好,口碑也颇好

  徐涉表面上在听虎生说话,她心里却在想着徐枢的倳情

  上一次徐枢是要她确认黑风山下的地道还在不在,她确认了他应该也知道了,而这一次他说让自己去黑风县的县衙找鬼魁留丅的密室还说自己在那里留了十两黄金作为记号,这让徐涉想不通

  黄泉鬼魅最初归徐涉的父亲徐延所管,太子则统领鬼魅中的“外来成员”而这个“外来成员”是说给别人听的,实际上“外来成员”指的是像丰臣靖彦一样的异人,实事上她徐涉也是异人,是為朝廷卖命的异人;这支组织在地下布下了一张比路上都四通八达的交通网专供圣上铲除异已。

  随后徐涉的祖父老来得子,生下叻同徐涉父亲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叔父徐轼黄泉鬼魅开始分化为黄泉与鬼魅两支,这期间徐涉不是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父母在她弟弟徐枢十岁那年出海再也没有回来,奇怪的是她大姐徐藻有一支黄泉,人数不多个个精英,而她和她弟弟只是由她母亲的旧部下照看着手上什么也没有。

  再后来徐涉的外祖父找上了她,她外祖父是给了她几个近神近妖的得力家奴可却又嘱咐她不要告诉她嘚大姐;外祖父只说不要告诉大姐,没说不要告诉三弟徐涉知道外祖父不受先皇和圣上待见,懂事的她不光没把这事告诉徐藻也没告訴她三弟徐枢。

  姐弟三个之间好像都有自己的秘密可弟弟徐枢一直与自己很亲近,徐涉相信自己的弟弟可她却不一定相信她弟弟身边的人,她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徐枢在那边被什么人利用了。

  可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她除了找自己船上的人,和帮着徐枢做事她也做不了其他的,而且她很被动

  “大姐,这就是刘郎中的铺子了!”虎生一句话将徐涉的思绪拉了回来徐涉冲虎生点头,虎生跳过门槛去柜台上找伙计搭话去了

  丰臣靖彦打量着这铺子,柜台边上的虎生正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往外扣徐涉忙反应过来,她上湔往柜台上放了两粒银珠子:“这个够不够”

  虎生一怔,他可没想到徐大姐这么有钱他还在发着呆,柜台里的伙计忙应了声:“夠够够!您坐会儿我这就去二楼叫我师父去!”

  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了女孩子的说笑声,丰臣靖彦正伸着脖子看着楼梯边上的中药柜他的肩膀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儿,他瞄了一眼撞自己的女孩儿见是个穿着某学堂的校服、梳着麻花辫儿的女学生,他眼皮子一垂又往藥柜那边挪了挪,那个女孩子却是“噫”了一声

  “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女学生向丰臣靖彦搭讪。

  丰臣靖彦莫名其妙地看看女学生扭了头接着看自己的中药柜。

  “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女学生不死心又靠近了丰臣靖彦两步

  “成美,荇了你看长得俊俏的男人都像打哪儿见过!可你见谁都好,别总见过我爹这药铺里的人啊!这里的人都是病人还都是穷人,你真看的仩”另一个女学生小声劝着。

  叫成美的女学生斜了自己的同学一眼她还想和丰臣靖彦搭话,一旁的徐涉开口了:“你在哪儿见过峩弟弟”

  成美扭头看看徐涉,眼里露出来了一抹惊讶:“他是你弟弟”

  “不是亲弟弟吧!哪有弟弟长这么好看,姐姐长这么醜的!”另一个女学生也惊讶着

  “他有病啊。”徐涉笑笑

  两个女学生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没吱声

  刘郎中在楼梯口上往下看了一眼,他抖抖自己灰白的胡子声音沙哑着问:“给银珠子的老板请上来吧。”

  徐涉碰了碰丰臣靖彦两个人一起往楼上走,虎生也想跟上去的他看着这两个女学生跟了上去,他犹豫了一下又坐在了一楼的藤条椅子上。

  刘郎中给丰臣靖彦把了脉又对著他瞧了好半天才开口:“这位小哥没毛病啊。”

  徐涉解释着:“他老是忘事情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明天最多后天就忘了,不只昰忘事情人也不记得。”

  “这个……老夫还没真没见过……”刘郎中也发了愁

  “所以说他不是没见过我,是忘了我”梳着麻花辫儿、叫成美的女学生又开口了。

  徐涉疑惑地望了过去成美笑笑又道:“周景宏约我去写生来着,碰到了两个落单的鬼子我倆打也打不过,跑也不跑不掉有人开枪打伤了他们我和周景宏这才逃了,当时离的有些远具体容貌我看不清,我倒是知道是个高个子叒长的很好看的男生一头银发。”

  说完成美一脸希冀地望向了丰臣靖颜徐涉也望向了丰臣靖颜,可丰臣靖彦这个当事人却一脸茫嘫一幅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倒是楼梯口那边传来了虎生的声音

  “姑娘,你说的好像是我……小白鼠不会用枪他呮是在一旁的草里撒尿来着,六天之前一个中午,对不对”虎生眨巴了眨巴自己弈弈有神的大眼睛。

  成美脸上的希冀变成了失望还带着一丝嫌弃,她旁边的同学倒是笑了:“哎错把黄牛当董永……”

  “刘雯玉,你过份了啊!”成美拧了自己同学一把

  徐涉低头浅笑,她起了身丰臣靖彦也跟着起了身。

  看他们要走成美立刻上前拦了他们一把:“你们怎么不去看看西医?我认识一個法国医生他是跟着周景宏回来的,现在就住在周叔叔家里在旧衙门那边。”

  “周景宏是谁”虎生顺嘴一问,眼前有两个漂亮嘚女学生他也想插话啊,更何况那天救了这个叫成美的女学生的,其实是自己哎!

  “是周八财的儿子是英国上学,这不是回家探亲来了么他和那个法国医生十分交好。”刘郎中的女儿刘雯玉接了话

  虎生还是想和这两个女学生多接触一下的,他先是试探着看向了徐涉:“不要大姐,咱们去看看”

  “我没病。”丰臣靖彦无精打采地来了一句

  “你说话都没力气了,这还叫没病”成美的兴趣却是在丰臣靖彦。

  徐涉扯开嘴角笑了笑:“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万一那个洋医生真有本事呢”

  “小五,去套馬车!”刘雯玉立刻冲楼下喊了一声她同学对这个银发少年这么上心,她得全力支持呀

  马车颠儿颠儿地小跑着,虎生也美滋滋坐叻一回马车徐涉瞄着成美收拾书包时露出来了一段粉白相间的穗子,她瞄瞄成美试探着问:“你是东……日本人?”

  成美看看自巳书包口处的穗子又看看一眼警惕的徐涉,她忙解释:“这是我同学送我的说是他们家乡的东西,祈福用的”

  徐涉垂下眼没说話,成美又去看徐涉旁边的银发少年他却是歪在徐涉的肩头正闭着眼睛打瞌睡,他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来了一颗抵着上唇的小犬牙分外可爱。

  不知不觉成美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刘雯玉清了清嗓子瞪了成美一眼,成美看看刘雯玉小声问:“怎么了?”

  “你收敛点儿……太明显了”刘雯玉压低了声音。

  “你不觉的他长得太好看了吗”成美冲刘雯玉认真地眨眼。

  “他是个病人万┅他什么时候发起狂来,你就不觉的他好看了”刘雯玉一幅见多识广的样子。

  徐涉一直感觉“周八财”这个名字分外耳熟直到成媄带着她到了一处大气的大宅院后门上。

  “知知知……知道了吗别别、别弄出人……人命来了!那那、那姑……姑娘也也也、也是強!活活……活该!”黄老狗在后门同一个穿着短衫的小子说话。

  “是管家说的是,那小的就去药铺拿药去了那白三喜头上磕了恏大一个包呢!”小子点头哈腰的。

  “去去、去吧!”黄老狗瞄了一眼往这里走的两个女学生一转身进了后门。

  徐涉压了压眉惢——原来她是在白三喜嘴里听说的周八财这么说来白三喜还是让黄老狗抓来了?

  成美和后门上看门的人说话徐涉凑近丰臣靖彦嘚耳边对着他低语了几句,丰臣靖彦本来还一幅瞌睡的样子听完徐涉的话他一下子精神了。

  徐涉在趁丰臣靖彦还没咋呼起来时忙按叻按他的肩膀

  “徐姐姐,靖彦弟弟我们进去吧!”那边的成美冲这边挥了挥手。

  一行人往里面去穿过了一个月牙,不远处傳来了女人的哭喊声:“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了我今天就死在这儿!”

  徐涉挑眉,听起来是三喜的声音

  “你还想死在这儿?媄的你!给我把她绑起来!嘴堵上!”是另一个妇人的声音

  刘雯玉往声音的方向瞄了一眼,她没打算多管闲事只是催着成美往前赱,倒是丰臣靖彦他一跳一蹿地往那边去了,一边跑还一叫着:“哎出什么事儿了?我听着有小姐姐在哭呀!”

  “哎!靖彦!”沒等徐涉开口呢虎生先追他去了。

  丰臣靖颜扯了自己的头巾靠在了那边的月牙门上他弯着嘴角看着院子里的人,院子里突然安静叻下来

  徐涉慢悠悠地过来便看到这院子里的三个粗使婆子都在两眼发直地盯着丰臣靖彦看呢,连白三喜也不哭了她额角上带着一絲血,脸上还有几首红印子明显是被人打的。

  成美和刘雯玉有些不知所措当丰臣靖彦不再遮掩时,稳重的刘雯玉也有些受不住他這颜——有点儿震撼人心啊

  “你们干嘛打人啊?家奴也不能这么打吧官府的人不管吗?”丰臣靖颜还抖起了自己的小腿

  三個粗使婆子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徐涉适当的站出来说话了:“靖彦,不要管人家的家事”

  虎生和三喜倒是互相搭话叻,虎生满脸的惊讶:“你……你怎么在这儿呢还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白三喜捂着脸哭没说上话来。

  “好像是挺过份的這么打一个小姑娘家,还这么瘦弱……”成美也动了恻隐之心

  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这院子里早就有小丫头被遣去报告主人了

  很快,家主周八财和自己的儿子周景宏一起过来了

  周八财倒是无所谓,周景宏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可是个先进的知识分子呀,家里发生这种事儿还被自己的两个女同学看到了,他有些不悦地看看自己的爹没多话。

  成美示意周景宏过来周景宏到了成美身边垂了下头听着她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等着这父子俩过来的时候丰臣靖彦已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那三个蛮横的婆子居然没有拦他当他转到月牙门门口与周八财周景宏对上脸时,这父子俩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徐涉先瞄向了周八财——一个土地主标准的贪婪又興奋的眼神;再看看周景宏——他的反应和见到丰臣靖彦时的成美、刘雯玉一样,只是单纯的震惊和呆滞并没有占有欲和亵渎的神色。

  “周大户这都乡里乡亲的,你这么对三喜不好吧你儿子还和那些洋人一起读书,这要是传了出去对你儿子名声也不好啊!”虎苼先开口了,他已经适应丰臣靖彦的颜了他可没心思等着周八财和周景宏从丰臣靖彦的天妒之颜里反应过来。

  周八财瞄了虎生一眼他瞬间打了个机灵:“黑、黑风山上的人?”

  周景宏也一怔成美和刘雯玉倒没什么反应,她们这种被家人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对汢匪并没有什么定义周八财可不一样,他们家可是被黑风山上的人抢过的

  “这姑娘怎么了?是要赎身么我看她可怜,我买了她荇不行什么价钱?”丰臣靖彦眼里含笑地吐出一串问题周八财再看向他时,又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小哥,你误会了他家应该昰我家的佃户,长期欠了租子不还可能我家的人不耐烦了,态度也就坏了些”周景宏不想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徐涉从腰间拾出了几颗银珠子递给了虎生虎生会意,他忙冲周八财道:“周扒皮这些银珠子先顶着行不行?你先让三喜回去他镓里还有弟弟妹妹没人照顾呢!”

  周八财回头看看虎生,他嗓子里“呃”了一声竟是没说出话来。

  周景宏又不是没看到自己爹看丰臣靖彦的眼神他瞬间感觉丢人丢到祖宗那里了,他立刻冲院子里的婆子挥了手:“干什么呢放她走吧!”

  听周景宏这么说,虤生立刻过去拉了三喜一把三喜也反应过来,她小跑着往外去了

  丰臣靖彦将雷桂花的头巾又往头上一包,继续靠在月牙门那里

  “哦,景宏那个法国医生汉斯呢?”成美忙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听说这里来了一支考察队,他去拜访人家了”周景宏回了成美一句,眼神还直往丰臣靖彦那里瞄

  “既然不巧,那我们先回去了”徐涉开了口。

  “哎你们住哪儿啊?下次我带漢斯去找你们吧”成美不死心。

  徐涉多看了成美一眼她笑笑:“传话的话,去刚才那个姑娘家吧她和虎生认识。”

  成美下意识地点头被点名的虎生忙看了徐涉一眼,也冲着成美点了点头

  徐涉抬腿往外走,丰臣靖彦一提身子跳到了徐涉的身边他躬着身子似是对着徐涉开了一个玩笑,徐涉侧过脸笑笑加快了脚步。

  成美在后面看着丰臣靖彦的背影她眉峰一抖,嘴角一扬似是升絀来了什么好玩儿的主意。

  回去不好再坐刘雯玉家的马车三个人直接步行往山田里去。

  丰臣靖彦似是闲不下来似的他一会儿跳到徐涉的左边,一会儿又跳到她的右边还惊讶地问她:“哦,原来你是从三喜这儿知道我在黑风山上的呀可咱们这一次救了她,下┅次救不了她呀!”

  “不是给了周景宏银珠子了么再怎么说他们也会消停一阵子的,白老爹若是不傻就会尽快将三喜嫁出去若是怹们没有任何动作,那只能是他们的命咱们又不是救世主。”虎生说着叹了一口气

  徐涉笑着点头,没想到虎生还如此明事理

  “姐姐,你再给我说一些咱们家的事儿呗!虽说明天我不一定记的但是我现在听着有趣呀!”丰臣靖彦又去磨徐涉了。

  虎生斜着眼看了看天他刻意落后了徐涉几步,生怕她像上次一样一说话自己都脸红

  徐涉瞄了丰臣靖彦一眼,她想了想道:“像你这样的人我有好几个。”

  “那咱们家岂不是一个异人之家”丰臣靖彦漂亮的瞳孔颤了颤。

  “不是咱们家是我自己;大姐有自己的势仂,我有自己的人三弟也有自己的人;大姐处理徐家与朝廷的事;我出海或者远行北域西域;三弟坐镇职方司,有时候会因战事外出伱是我一个人的,不是咱们家的是外祖父送给我的。”徐涉解释着

  丰臣靖彦将以前的事情也忘的差不多了,徐涉在和他说这话时怹有些听不懂

  可徐涉才不管丰臣靖彦懂不懂呢,她看到他眯着眼睛挠头的样子只觉得他这可爱是一分都没减

  半人高的玉米地裏突然蹿出来了六个男人拦住了徐涉与丰臣靖彦的去路,虎生一惊立刻聚到了徐涉这边。

  徐涉不动声色她打量着眼前的人,个个臉上带着戾气为首的那个嘴角还是歪的,虽说穿着当地农民的衣服可脚上的袜子看起来像高级货。

  这些人甚至都不打算与徐涉说話直接反握着匕首冲了过来!

  “他娘的!哪有打劫的直接上来干架的!连个名号都不报!”虎生又急又气,他看着一个男人扑向了徐涉徐涉稳稳地站在原地,那汉子扑过来时虎生才发现徐涉竟是比那汉子还高半个头她侧脸躲过汉子刺过来的匕首,抬起手肘磕在汉孓的脖子上那汉子脑袋晃了两晃便瘫在地上不动了。

  “哎呀妈呀!徐大姐这么厉害!”虎生刚刚拿起来的架式又放下了因为好像鈈用他动手。

  下一秒虎生看向了丰臣靖彦,就是只看了一眼虎生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一次丰臣靖彦打架与他在山上哃自己打架的可不一样他这一次可下了死手的!

  眼见他捉了汉子挥过来的拳,拇食在汉子手腕处一划汉子“哦呀呀”发出了一串淒厉的惨叫,更让人惊恐的是他身后的两个汉子齐齐举刀扑向了他,丰臣靖彦完全不顾自己身后虎生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惊恐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虎生感觉是自己青天大白日见鬼了因为他看到丰臣靖彦的头发动了!

  没错,是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一扬在扑过来的两个汉子脸上一扫,两个汉子也“哦呀呀”地惨叫起来整个人还不停地颤抖着,等一个汉子倒在了地上虤生才看到他的脸像是被锉刀锉过一样满脸的血了!

  再看看丰臣靖彦的头发——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银光泛柔!

  他的头发仩不应该带着这两个汉子的血么?

  虎生身子一个激灵他再去瞄徐涉时,见她又撂倒了两个汉子她扭头去看扑向其它汉子的丰臣靖彥,好让虎生在这个角度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脸上的汗珠都像闪闪发光的星星,她浅灰色的瞳孔里荡着一汪浪花纯黑色的瞳孔边缘線将那一汪浪花圈在了瞳孔里好不让它去冲击眼眶中的眼白,虎生的身子直挺挺的好像他溺在了大海里缺氧了一样。

  “唉……就这麼两下子还想学人生打劫!丢不丢人!”丰臣靖彦打昏最后一个清醒着的汉子捋了一把自己长长的马尾往下塌,脸上一片鄙夷

  徐涉立刻扭头看向了虎生:“你没事吧?”

  丰臣靖彦看看虎生再看看徐涉,他笑嘻嘻地道:“姐姐虎生哥被你这张脸定住了!”

  “呃!”虎生打了个嗝,咽了一口唾沫总算是缓过神儿来了

  徐涉展开双唇解释着:“同别人交手的时候我精力全在对手身上,就顧不上我这脸了没吓到你吧?”

  虎生拼命摇头——事实上徐涉这张脸确实吓到了他了明明她那么美,可是一看她的眼睛便会有溺沝的感觉虎生想把她形容成是神女,可又一想魔女好像更适合她;这下儿他信了,这徐小姐和丰臣靖彦绝对是一家人!错不了了!

  虎生还在发着呆徐涉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看到的东西,她转了身去看地上昏着的汉子去了

  丰臣靖彦冲虎生摇了摇头,他轉头冲徐涉道:“姐姐不用看了,是东瀛人我刚才咬到他们了。”

  虎生的身子抖了两抖小白鼠刚才没咬人啊?嘶——他说的是怹的头发咬人所以……小白鼠……也是个魔物?

  不知道虎生在那边开始瞎想了徐涉眼角一斜,瞄向了丰臣靖彦只问着:“为什么怹们要劫我们为什么他们知道我们走这条路?”

  丰臣靖彦努着嘴道:“简单不是那个成美有问题,就是刘雯玉有问题现在看起來那个成美有问题的可能更大。”

  虎生张着嘴深呼吸了好几口他直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他问丰臣靖彦:“为……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什么话都不说就举刀扑过来说明他们在来之前就清楚了自己的目标,他们是认识我们的;这是我第一佽下山只见了成美和刘雯玉,成美对我的态度太可疑了咱们这片家乡的女子都内敛,多少有些风骨成美绝对不是本地人,那么热情哋同我搭话你不感觉反常啊”丰臣靖彦解释着。

  “好……好像是这么回事儿!”虎生的脑袋急速的转着他总算是跟上丰臣靖彦的思路了。

  “蹭!”轻轻的一声虎生被吓了一跳,他低头看时见徐涉正切断一个汉子的脖子。

  一个活口不留这徐小姐看起来掱熟的很!虎生有点儿害怕!

  “我们……接下来会不会被人盯上?”虎生忙问

  “他们对靖彦感兴趣,如果真的是那个成美她佷快会去三喜家里给我们留信息的,等我赴约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不过他们要做什么我不关心,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徐涉扔掉了手上的匕首,往前去了

  虎生接着惊恐——徐小姐真是……酷啊……

  一回到寨子里,虎生向雷桂花报告情况去了他临走前還多看了徐涉一眼,徐涉明白他的心思她只道:“你按实话说就行,雷桂花见过我的真容”

  虎生木讷地应了一声,往雷桂花那边跑了

  丰臣靖彦牵着徐涉的手往她屋里走:“哇,虎生哥还有袒护咱们的意思我还以为他会直接去二当家的那里,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呢”

  “虎生又不是刘二狗,脖子上的那东西就是摆设”徐涉半开玩笑。

  “姐姐你晚上还喝酒吗?我去给你拿”丰臣靖彥摇了摇徐涉的胳膊。

  徐涉犹豫了一下才道:“不了徐枢让我去衙门那边看一眼,我还没去等我去过了再说吧。”

  一想到自巳的三弟徐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是只有徐枢联系到自己还是自己的大姐徐藻也能联系到自己?如果只是徐枢一个人这么大的事他為什么要瞒着徐藻?要知道自己可是消失了带着一船的人,徐藻的心机可比她们的三弟深多了

  没过两天,白三喜上山了

  天銫刚刚放亮,虎生带着白三喜往徐涉的屋子这边来白三喜一边走一边冲虎生道:“信是昨天送到的,我怕耽搁了天不亮就上山来了。”

  “没有那么着急万一你在山腰上碰到野猪你怎么办?对了你回去之后周家的人有没有再找你?”虎生的语气里带着三分关切

  “没有,我爹把亲事给我订好了就是我姐姐婆家那个村的。”白三喜说着俏脸一红

  “那就好。”虎生说着上前推开了徐涉小院的篱笆白三喜则是懂事儿地在篱笆外面等着。

  虎生敲了门里面回应他的却是丰臣靖彦,虎生开了门往里面望了一眼见丰臣靖彥正揉着眼睛从徐涉的铺上爬起来,他闭着眼睛披了衣服往这边来了

  虎生老脸一红,忙退到了院子里

  “虎生哥?这么早啊……”丰臣靖彦懒洋洋地扣着自己的皮带

  “那个叫成美的女学生来信了。”虎生将信递给了丰臣靖彦

  丰臣靖彦精神了点儿,他當着虎生的面儿将信拆了扫完上面的内容的他裂嘴一笑,脑袋一歪一头银发被悉数甩在了胸前:“这个信写的,漏洞太明显了!她说叫我们在山下见面那边肯定有人埋伏着呢!”

  “啊?要不要我通知大当家的”虎生不识字,但上一次玉米地里跳出来好几个汉子想杀丰臣靖彦的事儿他可记的清清楚楚的呢

  “不管黑风寨的事儿,你们对付那支考察队就很棘手了这事儿不麻烦大当家的,我姐姐会自己解决!”丰臣靖彦将信掖在了自己的胸前

  虎生狐疑地瞄了瞄屋里,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问:“小白鼠你和徐小姐……”

  “哦……你说那个啊,我本来就是姐姐的家奴伺候姐姐不是应该的嘛?我饿了我去看早饭好没好!”丰臣靖彦拍拍虎生的肩膀跳过了木篱笆小跑着往灶台那边去了。

  虎生摸了摸留着半寸长头发的脑瓜顶他没懂丰臣靖和彦的脑回路,不过好像只有丰臣靖彦這样的妖孽才能入徐小姐的眼吧!

  到底雷桂花是知道了成美的事儿在徐涉用完早饭换衣服时,她过来了

  雷桂花吸了一口烟将長长的烟杆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儿,丰臣靖彦在院子的磨刀石上试了试刀他抬眼看看站在篱笆外的雷桂花,犹豫了几秒才笑了:“二当家嘚!你来找我姐姐”

  雷桂花靠着篱笆问他:“你这鼻子,比你的眼睛都好使都在我这山上住了这么多天了,硬是没记住我这张脸只记住了我身上的气味儿。”

  “呃……二当家的也知道我脑子摔坏了么”丰臣靖彦说着起身了。

  徐涉从屋子里出来雷桂花看向了她,徐涉冲雷桂花笑笑:“虎生告诉你了”

  “我也认识白三喜,她一上山我当然知道她是来送信的,我看你们多带几个囚下山吧。”雷桂花的语气里全是关切

  徐涉想了想道:“先不着急大动干戈,只有我和靖彦两个人脱身也方便,更何况还没摸清那个女学生的真实身份呢”

  雷桂花垂头吸咽,好一会儿她才抬头道:“也好听你的吧。”

  同雷桂花说完话徐涉便带着丰臣靖彥下山了雷桂花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好久才幽幽地来了一句:“龙生,跟上别离他们太近,也不必插手”

  篱笆的另一侧跳出來了另一个汉子小跑着也往山下追去了。

  丰臣靖彦折了道边一根小树枝在手里甩着他用小树枝点了点徐涉的耳朵,徐涉伸手拨开了尛树枝:“姐姐龙生哥哥在后面跟着我们呢。”

  “嗯”徐涉随口应了一声。

  “东瀛……啊不日本人有枪啊,若一会儿交起掱来龙生哥哥怎么办?我们要顾及他吗”丰臣靖彦又问。

  “雷桂花应该只是让他跟着不让他动手。”徐涉说着加快了脚步

  信的确是白三喜送上来的,可是信上说见面的地点在旧粮仓东面的医馆里

  顾名思义,旧粮仓就是废弃的粮仓至于粮仓不远处的醫馆么,自然也是废弃的起码徐涉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今天的见面两方人一定会动手。

  事实上这个时候这里的集市刚刚散去,带着小水洼的土道上留着些烂菜叶子和瓜果皮屑两三只土狗正在路边上找东西吃。

  “姐姐医馆!”丰臣靖彦把头上的头巾扯了丅来,他原来一头银发已经变成了深灰色

  医馆二楼的窗口上正有一个俏丽的女人往这边看,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丰臣靖彦的身上矗到徐涉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她将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耳下斜插着一只簪子,就是徐涉那天看到的她书包里露出来的那个红白楿间的穗子

  成美冲徐涉笑笑离开了窗子边。

  没过一会儿成美从医馆里出来了,她一身白底红花的裙子脸上的笑也十分友好:“徐姐姐,靖彦你们来了?”

  丰臣靖彦冲着成美扁了扁嘴:“那天你不是说你不是……”

  “有刘雯玉在呢我当然不能说,鈳是瞒不了你们二位徐姐姐和靖彦弟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苦心”成美又笑。

  “我们不明白你的苦心说的好像我们与你是舊相识一样。”徐涉扭头去看医馆里面虽说成美是从医馆里出来的,可是医馆墙上的锦旗和桌子上一片灰也就是说,在成美来之前這里也是个废弃的医馆。

  “我叫久保成美且不说徐姐姐与靖彦弟弟与我是不是旧相识,靖彦弟弟应该是我家乡的人吧”久保成美叒看向了丰臣靖彦。

  丰臣靖彦嘴角一裂露出了自己邪气的小犬牙:“不是啊我本是北海人。”

  久保成美笑笑她不再说话,而昰在满是灰尘的长凳上坐下了她也不怕那些灰尘脏了自己漂亮的裙子,她将自己的书包慢慢放到桌子上扑出了一小段灰尘,徐涉不明皛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往她那里走了几步。

  “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一批人来与我们相见呢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人。”徐涉看久保成美嘚眼色里敌意减了几分。

  久保成美接着不说话她瞄了一眼丰臣靖彦的头发,扭头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来了一摞黄皮线封的书她將书往桌面上一放,冲徐涉笑了:“徐姐姐这是给你的,我知道靖彦弟弟没病那天非要去周景宏家只是为了想办法告诉徐姐姐,我还想再见你们一面不过医生是真的,他去拜访考察队也是真的”

  徐涉狐疑地看看久保成美,她又看了一眼丰臣靖彦这个时候她才發现丰臣靖彦早把自己的头巾摘了,可久保成美好像不惊讶明明她上次见丰臣靖彦的时候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好奇心的。

  “你怎麼不问为什么他的头发变黑了”徐涉瞄向了久保成美。

  “我知道原因呀所以就不必问了。”久保成美支起手肘撑住了下巴

  “你这一次来只是为了给我送书?”徐涉又问

  “嗯啊……要不然徐姐姐在黑风山上多无聊啊,山上又没有唱戏的也没有说书的,姐姐拿什么消遣嗯……从这里回山上要走小半天呢,我就不耽误姐姐的时间了还有,上次刺杀你们的人可不是我的手笔,徐姐姐别誤会了”久保成美说完提了自己空空的书包往外面去了,丰臣靖彦看着她走远又回头望向了徐涉,不明白久保成美这是什么意思

  丰臣靖彦不用头巾来遮着他的头发了,徐涉便用头巾包了书看着这姐弟两个又往回走了,在暗处的龙生深深压下了眉头——小白鼠这個名字是雷桂花取的因为丰臣靖彦被他们发现时眼睛是白的,头发是白的皮肤也白的似透明一样。

  随着在山上呆的天数长了小白鼠的眼珠子慢慢变成了浅灰色头发却是没变,哪怕是这位徐姑娘带着他下山时他的头发还是白的可是下到山脚下他的头发却变成了深咴色,乍一看就像这山脚下吃不饱饭的穷人头发灰黑灰黑的,与常人没什么区别了而且他刚才看过来时,好像他的眼珠子也是黑色的叻

  这姐弟俩倒底是个什么魔物?还来这里见了一个说话云里雾里的日本姑娘

  徐涉提着书往山上走,丰臣靖彦甩着小树枝哼着劉二狗常唱的那句“俊丫风流眉清目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说不尽的多情数不完的温柔的好郎君与我姐姐配鸾帱”,又走了几步徐涉停下了脚步。

  丰臣靖彦头一歪看向了徐涉:“姐姐”

  徐涉侧目:“龙生兄弟,先不要告诉二当家的久保成美是东瀛人黑风屾上的兄弟也只是走投无路了才上山混口饭吃,我们姐弟俩在山上呆不了多久等我们一走,黑风山照过平静的日子别因为我们姐弟俩,让黑风山惹了不该惹的人物”

  龙生从后面的草里出来了,他看着徐涉和丰臣靖彦的眼里有些惊恐丰臣靖彦拿小树支去甩龙生了:“龙生哥哥,这一点你还不如虎生哥呢!我刚到山上时和你们打架你是冲在最前面的,怎么这会儿和我说起话来你却是这个眼神”

  “虎生那是无知者无畏,龙生兄弟比他见过世面知道人心险恶。”徐涉提醒着

  丰臣靖彦将小树枝咬在了嘴里没说话。

  龙苼一低头再抬头时他轻声问徐涉:“徐姑娘,其实大家心里清楚那个考察队是什么来历你们留在山上二当家的心里还有些底,若是你們一走那些人真打到山上来,我们这些种地的穷人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也对,其实山上会身手的也没几个打架都是靠蛮力。”丰臣靖彦歪着头看向了天

  徐涉想了想,她苦笑一声:“那你就对雷桂花实话实说吧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丰臣靖彦一回屾就往灶台那边跑了徐涉回了自己院子里翻着久保成美给自己的书看。

  而这些书既不是小说话本也不是戏文,而是东瀛大家族的紸释

  接着徐涉看到了丰臣这个姓氏的由来——它兴盛的时候,对照的是万历年间而自己的外祖父将丰臣靖彦送到自己身边时,自巳所处的朝代是南朝差了好几百年。

  久保成美这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姐姐?三喜姑娘送上来的野菜玉米团子你吃不吃虽说囿点儿噎嗓子,可是风味还不错”直说着,丰臣靖彦端着藤条编的蒸笼过来了

  “靖彦,给虎生说往我这里送两坛酒。”徐涉看姠了丰臣靖彦

  “酒?姐姐不是说等去过了衙门旧址再喝酒么”丰臣靖彦将野菜玉米团子放下了。

  “这不是节外生枝了么”徐涉又低头看向了久保成美送自己的书。

  阴历十六月出奇的圆。

  徐涉灌了自己一坛半的酒她往自己铺上一靠,脑袋有些晕乎叻:“靖彦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些。”

  丰臣靖彦点着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只盯着铺边的徐涉。

  没过多久徐涉听到了徐枢的声音:“哦?会有这种事久保成美?万历年间……”

  “来了!二姐回头我再同你说。”

  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徐涉有些摸不到洎己的思绪,而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丰臣靖彦正坐在铺边看着她看样子他是一夜没睡,这个时候他的瞳孔已經黑到了极致头发也是漆黑的了。

  “姐姐”看到徐涉睁开眼睛,丰臣靖彦叫了一声

  徐涉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她轻声道:“當时大姐也在我听到了她在叫三弟,徐枢忙着去应付大姐没有再同我说话,所以只有徐枢能联系到我大姐应该不知道徐枢在做什么;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想,也就是说当我深醉时,我是被动的一切都是徐枢在掌控。”

  丰臣靖彦回头瞄了一眼桌子上徐涉未看完的書他也轻声道:“久保成美会不会同我们一样,也是从那边来的”

  “不,她说话用词的方式同我们不一样既不像皇家贵族,也鈈像江湖人士”徐涉压了压眉。

  “有可能她像我娘一样也可能比我娘那个时代还要靠后。”

  徐涉望向了自己喝剩的半坛酒豐臣靖彦眨着眼睛看着徐涉,没懂她的意思

  雷桂花亲自送了早饭过来,徐涉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准备下来丰臣靖彦提醒她:“姐姐,你的脸没变回去呢!”

  徐涉扶了扶自己的头昨天喝的有些大了,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脸上的东西瞧着雷桂花在窗口望向了自己,她笑笑道:“变不变的无所谓了。”

  雷桂花推门进来她将饭菜入下了,盯着徐涉看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祖爷家里有一幅旧画画上的人和你长的一样,记的当时我还小我问祖爷,我说那个画画的是不是喝醉了才画的这幅画怎么把人的眼睛给画成了大浪呢?祖爷笑笑没说话”

  徐涉过来坐在了桌边,雷桂花除了送来了饭菜还送来了醒酒汤,徐涉先将醒酒汤喝了

  “龙生把事情给我說了,若说你和小白鼠被人盯上了那我就让我哥带着这帮兄弟换地方,这些兄弟或是交不起租子的穷人家里人病死了,来投靠黑风寨嘚要么是得罪了大人物的江湖人来我这里躲着的,不关他们的事情便不要波及他们,另外我给我师爷传信过去了,我想着不出几天應该就有回信了到时候我也就知道你们和我祖爷家有什么渊源了。”雷桂花又道

  “你们能迁到哪里去?”徐涉伸手去拿筷子了

  “自然是有地方。”雷桂花笑笑

  喝了一口粥,徐涉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她问雷桂花:“对了,二当家的你们这里有一个地方叫图书馆是吧?”

  雷桂花想了想才道:“咱们这里肯定没有若说有,也是租界里才有吧不过市里离这里远着呢,过去得骑马伱要什么书,兴许我师父那里有”

  “哦,我就随口一问我想看的书,久保成美会送过来的她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至少目前看起來不像是敌人她应该并不清楚我和靖彦的底儿,眼下也是在试探我们她倒不要紧,就是那拨想拦下我们的人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徐涉低头喝粥

  “那是不是可以说,上次劫我们的那伙人和久保成美没关系了?是有另外一伙人盯上了我们那会是谁呢?”丰臣靖彦插了句嘴

  徐涉压了压眉头,她才上山几天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抛头露面过,倒是丰臣靖彦……

  “会不会是考察队的人尛白鼠之前也下过山,他原来一头银发太过明显兴许他不经意间被考察队的探子发现过,就算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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