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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寺（一）
　　话分两头，灭绝等各自返回，路上遇到伏兵，被赵敏擒致万安寺。　　明教这边，杨逍重伤，预计要修养个一年半载，本来是要无极主事，可是无极也是受伤，自身难保，明教众人合计，让殷素素暂代教务，无论是杨逍或者无极谁先恢复就接手，自然没有无忌什么事。　　昆仑大战一月有余，出外的各派人士尽皆没有返还，纷纷派人到明教打探，无果而返。　　无忌听闻武当诸侠连同父亲都没有返回，心下焦急，到殷素素处请辞离去找寻。　　殷素素正在大堂议事，明教诸人其实也还是关注此事，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各派菁英，这何其骇人。　　青翼蝠王轻功卓绝，一直负责明教先锋那一直队伍，也就是探子。　　殷素素听完福王的汇报，眉头微蹙道：“既然无果，反正她们掳走的是其余各派，与我等无关，这是就不用管了，之前夫君一直忧心的是襄阳战事，你还是和众位高手一同前去支援吧，我这边筹集了新的粮饷，你们一并押运过去。”　　五散人中的清致散人道：“夫人不可，现虽然诸派已经退去，可江湖里忽然出现了这一股什么的势力，敌我不明，你和昆仑的安危才是关键，我等不能都走了，至少留部分人在这里护卫才是。”　　殷素素摆摆手道：“我的安危你等无须过滤，不要说这护阵大法，就是我的武功也不必诸位逊色，再说还有无忌在，他的功力大家应该信得过。”　　又推拒了几次，众人无法违抗领命而去。　　看到众人离去，无忌从后面掀起帘子出来拜见。　　殷素素慈爱地看着儿子，他的来意殷素素心知。　　张无忌踌躇了一会儿道：“母亲，儿子心系父亲安危，想前去江湖找寻，特此来请辞。”　　殷素素笑笑道：“就是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把你强行留在此处，我知你虽然暂时愿意在这里，但毕竟你更像你父亲，正邪不两立，你在这里毕竟有违你的秉性，我只愿你把这里作为一个家，武当之外的第二个家，累了想母亲和弟弟了就来住些时日，不用选择不用有负担，只要我在一日，就没有人敢指责与你。”　　“母亲——”无忌心下感动，上前几步跪伏再母亲膝头。　　殷素素轻抚儿子发颈缓缓道：“痴儿，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虽然从小偏心无极多些，但是你要知道爱子爱你之心亦然，现在你也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我就是要关爱也比不过你的妻子……好自为之，去吧，做你想做的去吧。”　　无忌期期艾艾地道：“那你的安全，我刚才听到他们说……”　　殷素素打断无忌道：“我那是劝服他们的言语，做不得数的，再说这什么势力的来处，我大概知道，她就算是伤害所有人，都不会伤害我和无极。”　　说到这里，殷素素想到了无极的伤势，苦笑一声，不会太伤吧。　　无忌有些不解突然又有些激动：“母亲知道，是吧，可以告诉我吗，我去把父亲叔叔们就出来，还有周姑娘。”　　殷素素叹息一声：“你怕是救不出，那……武功比你高强，我劝你下山之后先去武当，找张真人出面，你也该去拜见他老人家了，这些年来他是真心疼你且也值得人尊敬的一位老前辈。”　　想了想殷素素慎重交代：“我看你武功方面的悟性根骨都比你弟弟胜出些许，所欠缺的就是一位名师的指点，这张真人乃武林近几十年来的第一人，你一定要认真向他请教，不可辜负了这一身好资质。”　　无忌有些着急道：“母亲，无论是谁出面，总要找得着地方不是，这到底是什么人把她们掳去了哪里，你告诉我呀。我办完这件事，一定回到武当潜心修行。”　　殷素素点点头道：“记得你今日答应我的，你若是要寻人，不妨去大都去看一看吧。”　　无忌回道：“大都，莫非是朝廷的人，也对，只有朝廷才有这等实力吧。”　　无忌磕头谢过母亲，转身准备离去。　　“且慢”殷素素道“你若是要去，不妨带上你那不悔妹妹，她也是救人心切，几次到我跟前哭求，可是我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的私欲，去牺牲明教众人，现明教和朝廷势同水火，去了大都的地界还不是自投罗网，她也是昏了头，为了一个不合适的男人，我且成全他吧，这要是他父亲主事，还不打断她的腿！”　　无忌不解道：“不悔妹妹为了谁？”　　殷素素以手掩面道：“我是羞于提起，你自己去问她吧，你与她从小患难情谊深厚，他日是你带她上山，今日也由你带她离去吧，也是你们的缘法。”　　无忌躬身答应着离去了。　　回去匆匆收拾了东西，无忌就来到杨不悔的住处，无忌虽然一月来和不悔妹妹见过几面，但是一直忙于事务，来不及叙旧，今日方才第一次来到杨不悔的院落，一处三进的小院子，有自己的厨房，院内种着白梅，旁边是一口井，看到无忌到来，连忙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杨不悔穿着一身素净棉袍，后面跟着一个带着脚镣背着包袱的丫鬟过来了。　　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背着包袱带着脚镣，无忌微微皱起了眉头。　　杨不悔看到无忌表情，又转头望了望小昭，心下了然，这个哥哥性格一向如此的侠肝义胆，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对母亲的承诺就千里迢迢他送自己上武当。　　杨不悔心下叹息一声，他还是没有变，这样的性格怎么和那些人精相处呀，她指的自然是殷素素和无极母子俩，有些怜惜又有些同病相怜的自哀。　　张无忌这些天在明教帮着母亲处理杂物，又亲见殷素素待人接物的处事做法很受教育，这也是殷素素有意为之的，这个儿子对人对事太过厚道，她经常日常带着他在身边，然后利用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或者不经意的聊天间对儿子进行教育，也是用心良苦了，不得不说殷素素堪称教育大家，这因材施教做的极为出色。　　若是换做前些天下山的他，兴许冲动之下就有为小姑娘解开镣铐，可现在的他会多想一点，也就隐忍，考虑待得无人时单独问一下不悔妹妹，免得不悔妹妹面子上难过。　　不待无忌询问，杨不悔却已经主动解释道：“我这丫鬟小昭，是几年前我在后山发现的额，当时她年纪小小父母是山中猎户不幸意外身亡，我可怜她向父亲求肯她作为我的贴身丫鬟，因她年纪小也甚少安排她事情，多是做一些简单的活计，可是无极却发现她经常到处打探，似乎在找寻神秘，本来要被母亲逐出昆仑，是我哭求父亲无极就提出要把她拘住不得乱跑，这才避免了被逐出昆仑的命运。想她一个小小女孩身在乱世，不如在我这里安全些，我想着再过些年，只要她不在出什么错，就放她下山嫁人生子。”　　说完不悔怯怯地看着无忌，生怕他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生出隔阂。　　无忌点点头道：“待我去问一下无极。”说完朝小女孩露出友善的一笑，转身望无极房间走去。　　看着无忌离开的背影，杨不悔转身厉色对小昭道：“跟着我下山，你知道怎么说了吧。”　　小昭低头额首应了。　　看来这主仆二人关系也并不简单。　　　　无忌寻到无极的房间，无极却在练功场，他自从那日输给赵敏，这些天很是勤奋。　　无忌又转到练功场，只见母亲闲坐一旁看着无极在场中练剑，一脸的满意之色，这些天来无极无论内功招式都是大进。　　无忌前去拜见母亲，殷素素微微诧异，这个儿子救父和心上人心切，她以为这个时辰应该早已到了山脚。　　无忌想了想还是直接和母亲说吧，他也想听听母亲的建议，遂把小昭的事情说了。　　殷素素兴致盎然的靠着茶桌以手支颈头问道：“我儿对于此事预作何打算呀？”　　无忌知道这是母亲再考自己，他正色道：“儿子以为，这女孩年纪小小生世可怜，值得同情，只是这毕竟是一面之词，既然无极和母亲有这个处置自然事出有因，孩儿只是想……只是想这女孩看着不像是什么凶恶之人，且年龄尚小可以教育，如果不是什么大错的话，也许能减轻些刑罚。”　　殷素素轻笑出声，招呼一盘练剑的无极过来，无极步伐轻盈脸色红润的走过来，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殷素素拿出帕子为无极拭去额角的汗水和唇边的茶水，一边擦拭一边道：“你哥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以为呢？”　　无极轻叹一声：“哥哥这恋花惜草的个性可要不得，须知道江湖有言，老人、小孩和女人最最惹不得，他们天生弱势，若是行走江湖一定有独特和保命的手段。”　　无忌反驳道：“我听不悔妹妹说，她只是山中猎户的女儿，自小来到昆仑，从未离开这里，怕是算不得真正的行走江湖之人吧。”　　以无忌以前的性格，不要说弟弟无极，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他也未必愿意去直接反对，但这些天在殷素素的教导之下，殷素素极为鼓励他大胆表达自己的看法，且认真倾听和引导不会强行灌输和压制于他，尤其喜欢他两兄弟的互动，无论是练武聊天辩论或者其它什么事情，无忌已经习以为常，虽然他经常是被说服的一方，可是无忌性格恬淡冲和，颇有些道家的自然顺意之感，从来不会记挂于心，还极为享受这难得的亲情时光。　　无极笑了笑：“哥哥这么说是不了解内情，这小昭来到昆仑行踪可疑，这是事实，但是行踪可疑没有什么有害的实质性证据我们也不会随意处置，想着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给她些银两送走就是。”　　“偏偏她死活不愿意走，说是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离开，这时候不悔站了出来说是愿意作保，父亲气她识人不明有养虎为患的隐忧，我看事情这样就提出戴上了脚镣的事情，当时我想着过些时日如果没有什么就给她解了或者劝不悔送走她。”　　“没想到……”　　无忌有些好奇问道：“没想到什么。”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山间女孩子能够有什么大秘密，或者有什么危害。　　无极和殷素素对视一笑，继续道：“母亲不放心，让我去再次去调查她的身世，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我找到那死去猎户夫妇的邻居，画出了他们的画像，和小昭一点也不像。”　　无忌听到这里，沉吟道：“虽然有些可疑，可是长得不像父母的孩子，也不是没有。”　　无极又道：“这不是一般不像，我仔细观察了小昭，发现她的眼睛颜色和中原人不太一样，似乎有些微微泛蓝，当然，这猎户夫妇已死多年，邻居之言也不可全信，但接下来我命人把那猎户夫妇开棺验尸，发现他二人的致命伤并不是被野兽撕咬和高处摔落，而是先被武林高手用利刃所杀，之后才被野兽啃食。”　　无忌哑然，心底对于无极的细心和全面深为佩服，忍不住道：“弟弟想得比我周全。”　　无极谢过无忌赞扬，正要继续，被殷素素打断：“无极就先到这里，我且问一下无忌，你由这些线索，有什么判断吗？”　　无忌踌躇道：“虽然我很想说，这武林高手杀普通猎户也有可能是偶然，然后救小昭姑娘，但是我知道，这武林高手前来杀死两个普通的猎户，是极为罕见的，其次再联系邻居们描述小昭样貌和父母亲不像，我大胆推测这是为了灭口，为了让小昭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来到这里而不被怀疑。”　　殷素素点头道：“我儿进步神速，母亲甚是欣慰。”　　无忌得到母亲夸赞，激动得脸色微红。　　殷素素示意无极继续，无极接着道：“就如哥哥所说，我们也是这样以为，那么问题来了，这小昭不时的什么失踪我推测她是来找东西的，再加上她眼睛的眼神，让父亲想起这明教的创派来自海外波斯，那里的人高鼻深目眼睛颜色就是大海的蓝色，我们观察她良久，她只是在教内到处找寻，不见与外人联系，想来是来找寻物件或者什么机关密室，明教前任教主阳顶天意外失踪，明教的教主信物、独门秘籍等失传，至今不见踪影，会不会其实还在这山上呢？”　　事情越来越曲折神秘，无忌好奇不已。　　无极道：“后来我多方找寻，终是找到了传说中的信物和秘籍，这还要感谢这位小昭姑娘给我们的提示，所谓灯下黑，明教的人把江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哪里想到这些东西就在我们脚下呢。”　　无忌不解道：“那么，怎么现在江湖流传还是失踪呢？”　　无极神秘一笑道：“这时机很重要，相信过不得多久，明教的圣物就会重现江湖。”　　无忌了然，这只怕是有些说不得的秘密吧，他不在多言，想了想忍不住道：“那小昭姑娘既然是那边来找东西的，现在既然……何不放她走呢？”　　无极道：“本来就是要放她下山的，先前几次她自己不愿意离去，后面几次不悔也帮着说话。”　　无忌道：“那是不悔妹妹看她可怜吧。”　　无极和殷素素对望一眼，并不接话，想了想殷素素道：“这次下山，想来不悔也不一定……既然这样，无极你把钥匙给无忌，下山之后为小昭打开，昆仑不在留她了。”　　无极应诺，让人前去取钥匙过来。　　少顷，无忌结果钥匙，再次拜别了母亲和无极。　　看着无忌离去，殷素素道：“无忌这孩子还是心肠太软了些，容易吃亏。”　　无极不言，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练剑。　　　　无忌这一去就是半晌，杨不悔主仆二人等得不耐有转回房间等候，无忌寻来才又一起出发，小昭带着镣铐走不快，这到得山脚客栈已是黄昏。　　无忌果然听信母亲之言，直到离开昆仑山，才拿出钥匙为小昭打开。　　小昭看着多年的脚镣终于被打开，欣喜得扑到无忌怀里感动落泪，杨不悔看着这一幕五味杂陈，这钥匙自然是那母子二人同意给的，为了成全无忌哥哥的好心，她们还真是舍得，自己几番苦求也只是容得小昭留下，带着镣铐导致小昭行动不变，自己又不善于机关之术，导致这些年来一无所获，是的，小昭为了留下向杨不悔言明了自己的目的，杨逍这些年来因为没有教主信物明教诸位法王和部分人员一直不听号令，杨不悔为了讨父亲欢心想悄悄找到献给父亲，所以和小昭联和，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以后也未必有机会会回来了。　　那母子二人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成全无忌哥哥放过了以后不会再回去，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小昭。　　无忌转头看到杨不悔怔怔地望着自己和小昭在一起，脸色倏地红了，连忙退开了小昭。　　小昭朝着无忌殷殷一拜道：“小昭感谢公子大恩。”　　无忌连连摆手推辞。　　是夜，杨不悔小昭深夜叙话。　　杨不悔道：“他们不会让你回去了，以后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小昭回道：“我会找机会再次回去，所以暂时还是留着姑娘身边好一些。”　　　　第二天，三人继续赶往大都，一路上无忌都在打探，从没有人见到大队人马从这里经过，他对于母亲的推测有些怀疑，可是也没有其它线索，只得先去大都试一试了。　　到了大都，三人订好客栈，开始四处去打探，可惜都是一无所获。　　如此耽搁了半月的时间，这日，无忌在街上探得汝阳王府的邵敏郡主即将要在万安寺做法室，届时会有许多王府的江湖高人前去护卫，无忌忽然想起这邵敏郡主不就是朝廷中现在负责统领江湖群豪的吗？　　想起小时候在汝阳王府地牢的事情，突然觉得有必要去王府夜探一番，说不定群豪就关在自己当年的地牢里。　　把这个想法和不悔说了，小昭留在客栈，不悔无论如何要跟自己前去，只得应了。　　白日里，无忌把汝阳王府周边认真探查了一下，可惜汝阳王府实在是太大，他慢悠悠绕了一圈运功探查了一下各地的护卫人数，发现汝阳王周边的护卫算不得多，虽然有几丈高的墙，可是在他的眼中，那还不是轻松容易。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间，无忌和不悔两人换上黑色夜行装，潜行到护城河边，没错，汝阳王府现今已经是仅限于皇宫的存在，越扩越大后院直接到达了护城河边。　　悄然潜入了王府，汝阳王府和别处不同，别的王府都是灯火通明显得大气奢华，这处王府却是喜欢安静幽深，除了主要道路上的不算太亮勉强认路的灯笼，就是偶尔点缀在屋檐壁角的零星微光。　　这就要从杨真嫁入说起，杨真出生古墓，从小练就的就是暗夜里视物的本事，习惯了黑暗性喜安静，不习惯太亮的光线睡不好觉，赵敏也是被师父杨真从小培养的，在黑暗的古墓寒玉床睡了两年左右，到了孟庄喜好也是随杨真，也是如这般很少灯笼。　　嫁到王府，王保保发现自己的王妃睡眠不好，盖因王府大气恢弘的灯光，于是把自己院落的光全灭了，赵敏因习惯了也是不喜自己院落灯光太亮，汝阳王看到儿女都这样，也有样学样发现寂静黑暗更适宜自己的养身睡眠，汝阳王府的转变曾经成为上层贵族热议的话题，又一个佐证小王爷宠妃无度的举动，为了王妃全王妃夜里熄灯。　　如此这般，汝阳王发现，其实不是灯火通明才更安全，全部一片黑暗，哪怕有刺客也是找不到房间的，再加上杨真的到来为王府加盖了一般的防御阵法，和孟丽君以前创制的巡逻法，几对人马位置时辰变换，让人摸不到规律，自从这样改良以来，烦死进来的刺客无一逃脱。导致好多权贵又纷纷来汝阳王府取经。　　无忌和不悔普一进入王府就踏入了阵法，无忌暗叫不好，怎么现今江湖精通这奇门遁甲的人除了无极还有这么多人，可惜了如此江湖高人又被朝廷利用了。　　不悔虽然没有系统学过阵法，可是她从小在昆仑长大，昆仑阵法的精妙尤甚这个许多，想来也是因为这是王府外围，怕过于复杂不便日常行走吧。对于不悔来说这些普通的阵法规律她还是懂一些。　　拉着无忌一边走一边算，勉强走出了这个外围阵法进入了王府内部。可是两人早已失去方向，不知道身在何方。　　这时隐约有古琴的音乐从远处传来，在这深夜里各位清晰，远处也有一对人马朝着两人的方向行来，这队人马并没有提灯，而是每个护卫身上都配着一颗夜明珠，靠明珠的微光认路，既体现出汝阳王府的财力也展示了护卫的功力，在微光中毫不犹豫健步如飞，想来是刚才两人过阵的时候还是碰到了部分小机关，惊动了他们。　　无忌和不悔略一沉吟，不再犹豫朝着音乐方向行去。　　这又是一个更为精妙的阵法，已经超出不悔的计算能力，可是很巧，这个阵法和昆仑的极为相似，在办猜办蒙的状态下，两人是勉强通过。　　阵法之后别有洞天，是一处极为奢华的五进院落，他们出现的地方是其中的院子，院里亭台楼阁花鸟鱼兽，一派和谐静怡，远远的点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作为光源，院子中间有一个白衣的女子正在抚琴。　　琴声中正平和，似乎和周围的鸟叫虫鸣和谐的融合在一起，浑身毛孔都觉得舒服。　　无忌和不悔忘记了险恶，他们的贸然出现，白衣女子恍如不知，继续弹琴，而身边的两名侍女却是也并不惊讶，依旧安静侍立，似乎完全不把这两个贸然闯入的人放在眼中，只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意思是小心些不要发出声音打扰了白衣女主人的雅兴。　　因为隔着四五丈远，又是深夜夜明珠的光也是微弱，且今夜月弯弯，不甚明亮，他凝神细看，才勉强看清了女子的样貌，这女子有着一双极为摄入又好看的眼睛，不似一般女子的弯眉大眼，她眉似剑眉却没有男子的鲁气，很有韵味，眼睛不算大却是黑白分明微微朝上扬，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鹅蛋脸，薄嘴唇，虽然没有小郡主的妩媚英气却胜两分，也没有周芷若的秀气却是自有独特的清雅，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深夜在王府抚琴，不得不令人猜疑其身份，莫不是王府的妃子，是哪位老王爷还是小王爷。　　不悔轻轻说了一句：“春江花月夜”。　　无忌不解，不悔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这时女子已一曲毕，侍女恭敬上前取下琴具，换上清茶，轻轻抿了一口，才抬头看过两人，示意一旁坐下。　　不知怎的，无忌竟然放心的坐下喝茶，不悔在一旁着急也无奈，只得跟随。　　听到里面的琴声停歇，外面响起了护卫的声音，原来那一队护卫竟害怕打扰了女子的雅兴，一直等在外面。　　只听外面护卫道：“王府可还安好，刚才有一刺客闯入，似乎跑到来自这里，是否方便让我等探查。”　　女子没有出声，看来一眼侍女，侍女道：“简护卫有心了，我等没有见到，王妃安全无虞，你们去别处探查去吧，王妃要睡下了。”　　护卫恭敬道：“打扰菊似姐姐，还请多家留心，我们就在附近探查即可，王爷和郡主那边没有惊动，但是已加派了人手，这边我就在外间巡逻，如有什么事招呼一声。”　　说完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无忌数了一下才十二人，但是人人精干。　　听得护卫走远了些，白衣女子才开口道：“两位看着不像是刺客，不知来汝阳王府所为何事？”这女子的声音微带一丝沙哑，竟是不同寻常女子的清脆，可是别有一番风韵，不知怎的对于这个陌生女子王妃无忌竟是生出一些激赏，也许是门口高明的阵法，也许是高超的琴技和内力，是的，这名女子的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无忌毫不隐瞒，把自己千里迢迢奔赴大都的意图说了，不悔在一旁吓得直扯无忌衣袖，和王府说这些，不是找死吗？　　“哦”听摆无忌之言，杨真来了些兴趣：“你竟这样放心，在汝阳王的地盘上和一个妃子说这些。”　　无忌笑道：“既然来了，也必要遮遮掩掩，我看姑娘既是汉人又是江湖中人，想来不会赞同这种掳劫江湖正道的行为吧。”　　杨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我听闻你练的是九阳神功，不知到了第几重，既同为武林中人可否演示一二。”　　无极鄂然，这白衣女子竟然是这个要求，他思量片刻，起身抱拳道：“既然姑娘有命，敢不尊崇。”　　一个起手式把这些时日自己学习的八卦拳好好打了一遍，他自和无极一处融合了九阴九阳的功力，内力更显精纯，所谓外汉看热闹内涵看门道，距上次在光明顶使出此招式，他又进步了，一套八卦掌打完，无忌已微微现出汗意，这不是临阵对敌，但是他用了八成的功力，不知怎的在这个女子面前他不愿意敷衍也很想证明自己。　　一套拳闭，女子一直在旁平静观看，正欲开口，突然从一旁的花丛里走出了另外一位女子，一袭红色蒙古服，头上系着同色的缎带，她身姿婀娜比一般女子高些，脸盘艳若桃花却又有着一双英挺的眉毛，妩媚中透着三分英气，笑呵呵道：“在光明顶你的功力可没有这样深，这几日无忌哥哥是有了什么奇遇吗？”　　杨不悔一惊，手里的茶水都洒在了桌上，一旁的侍女无声上来清扫更换。　　赵敏看也不看她走到无忌面前，等待她的答案。　　面对赵敏目光无忌有些羞怯，他避开眼神道：“不是奇遇，不过我和无忌有了新的发现，九阳和九阴本是同宗，两者的内力可以互相融汇……”　　听到无忌把这江湖秘闻和提升功力的方法毫无保留的在两个陌生女子面前讲来，杨不悔暗暗着急，无忌哥哥还是一样那么实诚，这是王府呀，我们是来找人，救人的呀。　　听完无忌的讲诉，赵敏微微扼守，做了个请的姿势，无忌又返回原位落座。　　一旁的侍女已经机灵地为赵敏搬来了桌椅，赵敏也坐在无忌对面，笑道：“上次光明顶匆匆一见，也没来得叙旧，我和无忌哥哥……也是快十年未见了。”　　无忌苦笑道：“小郡主依旧是那么的潇洒恣意，功夫胜我良多，当年的事情……不提了，我年少愚蠢，谢小郡主不杀之恩。”　　不悔听得云山雾罩，这无忌和王府小郡主还是旧识？　　赵敏轻笑一声，略过以前不提道：“无极的伤可是好了，都是皮外伤应无大碍吧。”　　提到无极，无忌似乎心情有好转了几分：“弟弟他已经好了，但是母亲不放心，要他在光明顶继续修养一段时间。”　　赵敏了然一笑：“怕是殷先生恨极了我，不让无极出门吧。”　　涉及母亲长辈张无忌不敢接话，他继续道：“不知郡主可否行个方便，找一下那些武林同道。”　　赵敏哈哈一笑：“好说，他们都在我手中，因这无忌哥哥关系，我对那位周姑娘可是特别优待，给了个单间哦。”　　张无忌“你……”　　赵敏这样坦然，张无忌倒是不知怎样是好。　　不悔在一旁着急道：“那，武当可是无极的父族，你也不可对他们……不好。”　　赵敏噗嗤一笑：“这位妹妹可爱，你说的可是其中以为殷梨亭殷六侠，放心都没有大碍，只是服了些是想软筋散有些无力罢了。”　　旋即“武当诸人自然要优待，就在……”狡黠一笑“就在周姑娘隔壁。”　　看着两人脸色变换，赵敏只觉好笑。　　杨真却是有些不悦，这徒弟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这抓捕江湖同仁，她还是有些不适，可是外人在，她也不便训斥，轻咳一声：“你们聊，我乏了先去休息。”　　说完起身离开，张无忌直觉这个女子怕是一个重要人物，对于赵敏他真的是有些怵的，开口挽留。　　赵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张无忌，以他的了解，张无忌老实厚道，不是这种看到女子就……　　杨真……　　赵敏：“天色已晚，无忌哥哥就不要打扰师父休息了，再说今天哥哥回来，想必已经等急了吧。”　　杨真本预留下，想到王保保，这是一年之中王保保难得的在家时光，白天有时还不得空，甚至有时整宿宿在皇宫，本来以为今天一直没有见到人，也定是留在皇宫了，既然敏敏这样说，想是要回来的，不免有些意动。　　这王保保的霸道性子，如果回来了就整天粘着自己，连在书房和属下议事有时都要自己陪侍在侧，这作为未来汝阳王府继承人的下属，第一要适应的就是世子和世子妃的秀恩爱。王保保兴致一来，不分场合，无论是军中帐下还是书房议事厅，王保保经常是把杨真抱在腿上软玉温香的享受着，有时还……就抱着离开了。　　杨真对于这一点很是无奈，可是她和王保保聚少离多，一年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她也思念的紧，就什么都迁就随他了。　　如果他今晚回来看不到自己，不知道又会发什么世子脾气了，杨真想到这里，略微顿了一下脚步，转头交代赵敏：“你代我陪一下张少侠，毕竟武当古墓渊源深厚，不可轻慢了。”似交代又似警告。　　赵敏正色躬身答应了。　　张无忌看着杨真离去的背影，心中惋叹，这样一位奇女子，既然是无极的师父，怎么会是蒙古世子的世子妃呢？看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张无忌不免担忧，那位世子据说是一名武夫，长年征战，这样的鲁汉子，会怜香惜玉这样一位倾国女子吗？　　看到无忌有些黯然的眼神，赵敏心下暗笑，这位厚道人也不是那么的表里如一吧，这才见到师父一会儿，就不同寻常了？　　赵敏招呼二人坐下，以茶代酒敬了一轮，淡淡道：“不知张少侠找我师父何事？”一会儿的功夫，就由无忌哥哥变成了张少侠。　　不悔不会心下腹诽，不愧是那边的人，这变脸的功夫使来这么自如。　　张无忌却是无觉，他把刚才和杨真的说辞，也说了一遍。　　赵敏以手托腮，沉思片刻道：“无忌哥哥这样说，我也不好意思隐瞒，那五派就在我手上，技不如人被我擒获。”　　张无忌面对这样坦然承认，竟然不知怎样应对。　　不悔倒是急了：“小郡主，这古墓武当渊源深厚，刚才尊师可是交代，你，你倒是把武当的放了呀。”　　赵敏笑了，“深厚是深厚，可是我擒获五派的事情，师父也是默许的，立场不同公平对决，没有什么错吧。”　　杨不悔待要再次劝说。　　赵敏摆了摆手，道：“既然是武林中人，那就用武林的方式解决，人我就囚在万安寺，只有你们有本事在三日内把他们救出……”　　看了看两人又道：“为显示公平，只用你们能够救出周姑娘和殷梨亭两人，我就把所有人都放了，前提是，只能够你们二人参与，不得涉及其它人。”　　赵敏这一招其实是防止无极，毕竟才较量了一回，怕无极心下不服又来挑战，这前些天无极才刚刚受伤，她还是怕无极太拼，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张无忌和不悔两人一时间各种念头纷涌，沉默半晌。　　杨不悔道：“这可要说话算话，你不能返回哦。”　　张无忌也是在一旁翘首以盼。　　赵敏笑了，张少侠不放心的话，你我击掌为誓。　　两人遂在众人见证下，三击掌定下了约定。　　不说无忌不悔回去怎样筹谋。　　　　那厢杨真匆匆走入卧房，蒙古人的审美历来是颜色厚重，可杨真喜欢素雅，整个卧房都是素色缀以简单但是精致的纹饰，甚为清新怡人，房间里的炭火散发出整整清香。　　王宝宝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袍正侧卧在床头看一份公文，见到杨真进来，轻哼一声，眼皮也不抬一下。　　杨真知道这是在怪自己没有赶忙来“接驾”怠慢了世子爷，心下暗笑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偶尔有些孩子气还好色了些，当下喝退了下人，慢步走到床前，坐在王保保脚边，为他轻轻按摩小腿。　　王保保舒服的喟叹一声，杨真的手法自然是没得说，且是这样的绝色美人服侍，王保保有气也撒不出了。　　杨真一边按一边道：“你去看了宛宛吗，睡了？”　　提到女儿，王保保这才放下公文：“自然是去看过才过来，我一个时辰前去还没有睡，哄睡了才回来。”　　杨真心道：“也就等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位世子爷如此没有耐心，怎么在战场上长胜的？”　　心下暗自腹诽，脸色却是温柔无比的笑容：“那就好，今日我见到了无极的哥哥张无忌，他带着一位叫杨不悔的姑娘，就是那位杨左使的女儿闯入王府，要来寻那些个被敏敏抓住了武林群豪，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王保保不耐：“这些个逆贼，抓了打杀就是，何必还要劳神，敏敏也是，做事越来越没有少时的果敢，被一个张无极缚住了手脚，这次光明顶……”　　想到妻子的性情，怕她不爱听这些，又打住了。　　一把拽过妻子，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气息微微有些不稳，管外人什么，我这难得回来，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杨真却是止住了丈夫的行为，正色道：“你我从来都有默契，互不干扰对方的事情，可是今次敏敏做的实在是有些过，这武林各大派菁英被她一锅端了，武林的传承都要断绝，这不止是蒙汉的争斗，也是武林命脉，身为武林中人，这种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允的，这事又是敏敏当前最为关切的事情，我还真有些不便说，既然今日张无忌找来了，索性我就和你投个低，你们战场上可以任意厮杀，可是要把军中那套什么屠杀灭口的事情用在这里，我是万万不会允准的，到时候不要怪我给你们……”　　王保保看着妻子难得的凝重，杨真严肃起来还真有上位者太子妃的气势，王保保爱煞她现在的表情，忍不住亲了一口，知道在这正事是时刻轻浮，妻子肯定不依。　　快速离开道：“我知道你的底线，敏敏何尝不知，我这个妹妹心思玲珑，她肯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对你交代，你且静观其变，若是还不满意，我任你出手两不相帮，可好。”　　杨真轻轻恩了一声，回道：“你说话可得算数。”　　王保保看到态度缓和，又马上紧紧黏住杨真……　　夜还很长，对于无忌和不悔，却是觉得时间不够，三天转瞬即逝。　　　　三天里，张无忌和不悔多次试探救人都失败了，甚至还把杨不悔也折了进去，赵敏把杨不悔和殷梨亭关在了一处。　　这几日赵敏亲自守在了万安寺，吃住都在此处，闲来无事经常把诸豪请出来戏耍消磨时间，一个个门派的菁英弟子轮流和日查兴照对试，一边观看各派武功招式，一边指点属下功夫，几天下来两人的临敌经验和武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可苦了各派子弟，除却武当诸侠和峨眉周芷若，每人都或多或少挂了彩，有赢了的比如各派掌门，日查兴照自然没有他们武功高明，但是诸位掌门也受了些许皮外伤，还有输了的个派弟子，输一次一根手指头。　　今日却是轮到了武当派，赵敏虽然不会削武当派弟子的手指，但是她对于武当的功夫却是极为好奇，抓了宋青书在一旁，逼着宋远桥和日查对试。　　宋远桥等总是是弄明白了他们原来以为的天鹰教殷离，原来是汝阳王府的郡主娘娘赵敏，诸豪却是痛悔惊讶各种，昆仑山大败张无极的女子原来是朝廷中人，自己等中了朝廷的离间计，和明教武林中人自相残杀，这才有了朝廷的趁虚而入，自作孽呀。　　众人对当日的牵头少林和最为积极的峨眉两派极为愤恨，赵敏也毫不掩饰自己和张无忌张无极关系的密切，这些天张无忌应赵敏的赌约几次潜入已是众人皆知，所以对武当的优待也是群豪羡慕妒恨的原因。　　看着宋远桥因为连日的应战和中毒体力不支，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侍卫打得勉力支持，宋青书脸色都变了，却是咬着嘴唇泛白流血也不出声，他转头定定地看着周芷若。　　周芷若有些心虚的转头望向战场，不敢正视宋青书的眼神，不要说宋青书就是峨眉同门都知道张无忌对她……要不赌约里也不会有自己，现在周芷若成为了群豪脱困的关键性人物，赵敏在杨不悔被擒获后，大概的改了赌约，只要张无忌能够救出周芷若，就放了诸人。　　周芷若本来那天接过张无忌的东西，心中已经接受了他，可是当时两派有别，她不想伸张，现在却是满场皆知，尤其她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宋青书。毕竟原来俩人有些暧昧，她也没有刻意去避开，现在这样突然把自己和张无忌的关系暴露，伤宋师兄甚深。　　张翠山也在观战的人群中，他的身份就更为特殊了，张无忌的父亲，众人都以为赵敏和张无忌关系甚好，殊不知她实际却是张无极的师妹兼恋人，这种关系于武当来说不是什么光彩，宋远桥交代武当众人三缄其口。　　看着大师兄被一个小丫头打得节节败退，张翠山心如滴血，这女子这样狠辣，在昆仑把无极伤成那样，现在又这样对待武当众人，太太不把自己和武当众人当成长辈了，尤其自己还是无极的亲身父亲。　　这也是至今赵敏没有动他的原因，虽然知道无极对这位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还是亲身父亲，惹不起还躲不起。　　这些天张翠山上吊绝食，把那些女子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可是聪明如赵敏怎会让这位老泰山折在自己手里，只要他在自己手里一天，就要安全无虞，这两天为了防止他的自残行为，一直是四个赵敏的手底菁英轮流守护，好吃好喝的“塞”着，张翠山不止没有受伤，还红光满面的——胖了。　　只是这赵敏也是“歹毒”，他给张翠山的食物都是大补之物，这牢室寂寂，张翠山补得血气翻涌，又不得宣泄，脸色自然是红的，呵呵。　　群豪不明所以，伙夫送来的伙食都是味道寡淡，身体中毒受伤虚弱，每天都处在饥饿寒冷，功力受限也更加不耐寒冷，可是张翠山的牢室却是铺着厚厚的地毯烧着暖炭还有专人服侍，每天送来的不是鸡汤就是大肉，那香味一路从门口飘到各处，群豪最为妒恨的就是他——张翠山。就连张无忌的心上人周芷若也只是一件简陋的单间，伙食也和大伙儿差不多，只有周芷若知道赵敏是真心关照自己，张翠山每晚的一碗大补汤搞得他夜夜低吟嚎叫，刚开始周芷若不明所以，可是她渐渐从照顾张翠山的几个仆从眼神中读出了不屑和嘲笑之意，感觉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突然想起有一次在峨眉的山中，遇到了一位和山下人私通的师姐，两人发出的声音和隔壁张翠山的似乎有共通之处，豁然间明白了过来，不得不说周姑娘端得是很聪慧呀。　　对比张翠山赵敏明面上的照顾暗地里的恶整，自己真的是明面上的一视同仁暗地里的关照，真的是天上地下了。　　周芷若是某一天听一位师姐对饭菜的描述，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吃的和她们不同，她的伙食一直也和大家分量买样都差不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内里的乾坤，虽然是简单的小青菜，她的却是高汤烹饪，都是一样的窝窝头馒头，她的是有馅料的，或者是各种口味的蜜糖豆沙，或者是大块的腊肉什么，不止料足厨师烹饪技术还高明，可以说这几天的伙食是她自出生以来最为满足的，甚至有些吃食是她没有听说过的。　　更不要说单独的单间不用和其它姐妹或三五成群或六七一堆的挤在一处，共用一个便盆，牢房空气又不好……　　而周芷若是可以有放风时间的，任意时间，只要她需要，隔壁照顾张翠山的随时是两人轮班，只要她提出要去外面放风或者走一走活动什么，都随时可以抽出一人陪同。　　想到赵敏对自己的关照和无忌在外对自己的忧心以及他对自己说的话，周芷若在这大牢之中竟然感觉到了春天的暖意。　　“你等着，我一定把你救出去……就算是救不了，你放心，她也不会动你们，你无须担忧，不要告诉别人。”上次无忌成功突破赵敏防线，和周芷若有了匆匆的一次会面。　　无忌靠前几步凑到周芷若耳边轻声道：“她不是和我……她是无极的师妹，厄，未婚妻，就算是事不成，你我的性命应该无虞，你不用担心我的。”　　周芷若因为无忌的靠近，男子的气息喷薄到自己耳边，再加上这信息量，一时间脸色绯红的呆愣了。　　看到周芷若羞怯的面庞和温婉的容颜，张无忌鬼使神差的竟然轻轻在她耳边吻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可这时赵敏的人已过来，张无忌不及解释匆匆离去。　　一路上张无忌也是脸色绯红，想起无极的话：“到时你自然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不怪自己，大抵天下的男子很少有几个面对至若妹妹不会动心的，只是不知道把至若妹妹救出来后，英雄救美两人再次会面时，又该做些什么呢？想起周芷若那红艳的双唇，张无忌逃跑的身形一滞，差点自己从万安寺的屋顶摔落。　　远远在后的赵敏莞尔一笑，这个张无忌还真是纯情得很，刚才的那一幕其实她也看到，故意挑的实际出现。　　看到张无忌慌忙离去的身影，想起张无极，心下不禁有些怅然。　　无极在哪里呢？先生会放他出来和自己相会吗？无极见到自己不知道是愤怒多呢还是……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赵敏转身走入寺内，她今夜突然没有了睡意，想找人聊聊天，师父自然得陪着兄长，她转身回到了周芷若的房间。　　房内周芷若的脸色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转，脸上红晕犹存，正拿着一只钗透过窗子凝视着深夜的星空。　　万安寺是大都城郊一座有着七层高塔的建筑群，周芷若他们关押的牢房在五层，远远望去是大都城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最大的光亮聚集地就是皇城，正是冬夜，窗外凛冽的寒风顺着小小的窗口缝隙吹入，周芷若和赵敏都不觉得寒冷。　　示意下人送上两杯茶，周芷若和赵敏对桌饮茶，这样的夜这样的关系，周芷若既不担忧也不讶异，自从来到这里，这位邵敏郡主已是第二次和自己这样深夜畅聊了。　　微微一笑，周芷若为赵敏续上一回茶水。　　赵敏看着周芷若娴熟的动作笑道：“周姑娘也喜饮茶。”　　周芷若放下茶壶，回道：“谈不上喜欢，师父喝茶的时候，多是我在一旁伺候，时间久了也就略微懂些皮毛。”　　赵敏微微扼守，不置可否。　　轻轻抿了一口茶，叹息一声道：“这些时日和周姑娘相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周姐姐可好。”　　周芷若微微蹙了一下眉：“随你吧，不过不要在人前这样叫。”　　赵敏笑了：“无忌哥哥虽然有些木讷，可找媳妇的眼光却是不错，找打了周姑娘这样一位可人儿。”　　周芷若脸色微微泛红，低头喝茶掩饰，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辩解。　　赵敏继续道：“周姑娘接受了无忌哥哥，却是伤透了那位宋少侠的心，剧说张掌门对这两位徒孙都是极为宠爱，宋师兄俨然是未来的武当第三代首徒，而无忌哥哥却是练武的奇才，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张真人对这样一位惹得他两位徒孙……”　　周芷若心下一紧，面上却是淡淡：“这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再说张真人武林的泰山北斗，当年我就是他亲自送到的峨眉，他的为人慈祥谦和又懂得变通，听说郡主曾经在武当得张真人亲自传授武艺，不知以为如何？”　　赵敏道：“你的看法我还是赞同的，不聊这个，周姑娘可有想过，若是无忌无法把你救出，你的那些个是姐妹我是不会放过的，到时独留你一人存活，你当如何自处。”　　周芷若冷笑一声：“郡主娘娘果然是好手段，这上百条人命在你看来就像是玩一样，若是她们……我也不用你的恩赐，自会亲自了断，不用你动手引的无忌无极对你更加不满，我祝你和张无极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赵敏回道：“承你吉言，我和无极自然会在一起，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至于无忌哥哥，怕是你去之后，他也会跟着去了，呵呵。”　　“你”周芷若听到对无忌之言，心下愤怒，忍不住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赵敏继续道：“怎么又说到这个了，今夜前来，我是和周姑娘谈天的，只谈风月不谈那些扫兴之事，再说你不是都说了，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周姐姐无须为那些乌有之事动怒。”　　周芷若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却是一言不发。　　赵敏为周芷若和自己又续了一轮茶水。　　轻声道：“无忌哥哥离去，周姐姐可会想念，我这些时日看到你们，就想起无极，思念得紧，那个坏家伙，我想起他就牙痒，老是和我作对，恨不得再杀他几刀泄愤，可是那天他倒在我的面前，我却不忍心看，匆匆逃离了去。”　　“现在忍不住想，他的伤可还会疼，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被殷先生囚禁了，会不会她一气之下不准我和无极在一起……”　　周芷若听得赵敏毫无顾忌的像自己倾吐儿女心事，不禁觉得甚为怪异，这位小郡主的狠辣她可是早有领教，那些武林群豪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手底下的侍卫侍女更是个个身手了得。　　而现在这个少女怀春，思念情郎的痴心少女形象，不知道的人要以为这是一个多么多情惹人怜爱的美丽女子，可是她是亲眼在昆仑上见证赵敏是怎样把自己的情郎一步步一招招逼得失血昏睡倒地，至今都没有音讯，不无恶意的想，也许无极因为她的狠辣无情无极抛弃了这段感情。　　想起无极，那个宋师兄口中惊才绝艳却同样狠辣无情的天才少年，无忌的那个深得母亲宠爱的亲弟弟，名闻江湖的身兼两家天鹰明教的少教主，自昆仑之后更是以才情和长像吸引了众多江湖少女，现今江湖传闻的都是正道落败的战局都是由他一手策划，甚至连落败逃亡的江湖众人都不放过落入了他指使的明教手中，有能力有手段已经继承了女诸葛殷素素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像是失忆一般江湖忘记了无极昆仑败北于一位神秘少女的事情，都无人提及，周芷若知道这是殷素素明教所为，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陷于那种不利的舆论氛围。　　就算是背上背地残害武林同道的名声，显得无极狠辣，也决不可能让那种懦弱失败的形象扣子儿子身上，他的未来是要继承天鹰和明教的，周芷若自然看得出明教和殷素素的意图，那天无忌也是昆仑一战显示了自己超群的武艺，可是江湖流传寥寥，无忌不在乎这些他也不懂，周芷若却不得不深想，若是说她对无忌不好，也不算看无忌送来给自己礼物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有殷素素的指点，只是没有对无极那样上心而已，不得宠的儿子也毕竟是亲儿子。　　有这样的母亲和宋青书的一些只言片语，周芷若知道无极和张无忌不是一种人，也不是那种什么正气侠义的君子，看他选的小郡主就知道他的为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和小郡主是同类人，只是昆仑上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他会怎样从赵敏这里讨回，周芷若有些看戏的心情。　　周芷若眼底笑意漏出些微，聪明如赵敏自然猜到了几分，她停止了倾诉，脸色转为平静，淡淡道：“真的是让周姑娘见笑了，我和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兴趣相投，从小就比武功比文章，这种小事于我们而言不过游戏尔”。　　顿了顿，“现在的你不会明白。”　　周芷若想起无极那摄人心魄的容颜，看着眼前娇颜嫣嫣的赵敏，忽然有了一丝妒忌，她从小孤苦，虽然讨得师父欢喜，可是她付出了常人不知道的努力，为了讨师父欢心，她夜露中上山顶收集花露为师父泡茶取水，为了让师父满意自己的武功，夜夜苦练，别人都在想着休息了，她却想着师父房里的某个摆件花式的选择，如今一切的一切她得来不易。　　为什么赵敏却能够欢欢喜喜任性地和无极一起，师兄妹青梅竹马长大。　　不是说豪门出骄子富不过三代吗？　　赵敏的武功她是亲眼见证的，这辈子她是没有希望追上了，更不要说人家从小还接受各种良好的教育，生活优渥又有感情深厚的无极，为什么所有好事都是她的，而自己从小孤苦现在还被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寺庙里生死只在她人一念间。　　周芷若眼中算过酸楚嫉妒各种负责的神色，赵敏暗自得意，小样和我斗，我要你从身体道心理输的服服帖帖。　　喝完杯中茶，赵敏起身悠然离去，良久隔壁终于传来张翠山每夜熟悉的□□声，隔墙有耳，赵敏出现张翠山自然是要昏睡过去的。他那精干的属下自然不会出这种小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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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万安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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