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有白色细小的虫里细小白色颗粒烧熟后颗粒很硬,咬在嘴里像是没有煮熟的生米,因为我婆婆把它烧熟了,我吃到嘴里才感

浅情人不知是讲了郑叮叮宁为谨的爱情故事,郑叮叮放弃了与陈珣相恋多年的感情,在乳腺科医生的宁为谨的鼓励下又重拾梦想,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会着什么样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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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坏心情的时间长了,会反映在自己的身体上。

郑叮叮对着卫浴室的镜子擦头发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身体某个部位正发出无声的红色警号,提示她情况不正常。

她放下浴巾,尝试用一根手指头轻轻地在自己左胸边缘按了按,摸到了一个如黄豆大小,滑溜溜的东西,再用力一按,很胀,还隐隐有些疼。

意识到这颗东西确确实实地生在自己左胸上,郑叮叮的心咯噔一下,赶紧穿好衣服,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进行百度搜索,不一会后就跳出一个疑似真理的答案:□□纤维瘤。

她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

隔天是周三。下午,郑叮叮请了半天的假,前往第一人民医院检查,问了医院咨询台的护士,她得知自己应该挂乳腺肿瘤科。

郑叮叮花了十多分钟,找到这个她从没来过的科室,门是敞开的,里面坐着两名女实习生,安静地低头看书,诊室内弥漫着一股清雅悠长的药味。

她进去之前已经看过门口的牌子,知道坐诊医生姓宁,于是直接问:“宁医生在吗?”

两个女实习生齐齐抬头,对着郑叮叮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长发的实习生客气地回答:“宁教授去病房会诊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回来,你先坐下。”

郑叮叮坐下后,两个女实习生轮流询问她病情,她也丝毫不敷衍,回答得很认真。

简单的询问结束,短发的女实习生放下圆珠笔,看着郑叮叮说:“你挺幸运的,碰上宁教授,他一周坐诊也就2天。”

“嗯?”郑叮叮反问,“因为宁医,嗯,宁教授的医术高明?”

两个女实习生相视一笑,短发的女实习生压低声音,显得别有意味:“医术当然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被他服务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郑叮叮听不太懂,却也捧场地笑了笑,然后侧过头,目光扫过办公桌上的听诊器,压舌板浸泡杯,处方单,回形针,订书机,齐整而高叠的书籍……没有一件标识私人的物品。

看起来,宁教授应该是个认真,严谨,或许还有些刻板的女医生。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沉稳有序的脚步声,一位身着白色衣袍,带着口罩的男医生径直走进来,在郑叮叮惊讶的目光下,坐回原位,修长如玉的一只手取过她面前的病历本,翻到到新一页,声音低润如早春的一道泉水:“你哪里感觉不舒服?”

郑叮叮回过神,立刻说:“我左胸上多了一颗东西,不大不小,摸上去还会滑动。”

“在这之前呢?你有没有感觉胸口不舒服?”

“好像没有特别的感觉。”

她回答的同时,心里有些紧张,因为没料到宁教授是个男人,鉴于自己要检查的部位敏感,她难免有些不适应。

宁教授似乎“嗯”一声,然后直接起身,声音很平常:“跟我进来做个检查。”

根本没有时间让郑叮叮迟疑,她只有乖乖地起身,跟着这位宁教授走进隔断间后的检查室,一进去就看见一张干净整洁,铺着白色单床的卧床。

高个子的宁教授转过身,对着角落的盥洗盆洗手:“躺上去,把上衣掀起来,将胸衣解开。”

长发女实习生已经将隔断间的布帘拉好。

宁教授正在戴手套,灯光下,他一双修长,柔韧又不失力量的手优雅漂亮,色泽如玉,连指端都生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他利落地戴上薄薄的乳胶手套,背对着郑叮叮:“准备好了?”

郑叮叮已经躺在床上,很不自然地掀起上衣,正欲解开前扣,突然耳闻他微冷、专业化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随即说:“再等一下,我快好了。”

她成功解开了前扣,轻轻一呼气,然后说了声“好了”。

宁教授转过身来,走到床前,俯下身,一手将她的棉T再往上拉高了一截,一手翻开她胸前两片薄薄的布料,还未开始检查,就听见她微促的呼吸声,他淡漠地抬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淡漠地开口:“你抖什么?放轻松。”

郑叮叮点了点头,快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就是最正常的体检,千万别想到别处去,没必要紧张和害怕。

宁教授认真严谨,心无旁骛,手掌覆盖在郑叮叮左胸上,沿着外上,外下,内下,内上,中央循环滑行,进行触诊。

被检查的郑叮叮心跳加速到了巅峰,他的手太有存在感,手套很凉,像是冰冷的机械触碰在她皮肤上,激起了她的鸡皮疙瘩。当他用食指和拇指颇为专业,技巧地揉捏她胸部的中央区,同时低低的“唔?”了一声,郑叮叮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一阵血液急速地上冲到脑门,大脑有短暂的空白,耳畔嗡嗡的声音不断。

很显然,心理建设没有效果,她紧张得过头了。

“举起手臂。”宁教授命令。

他不轻不重地扣了扣她的胸内侧。

他又认真地扣了扣她的外侧。

近十分钟的触诊完毕,宁教授转过身,摘下手套,吩咐她穿好衣服,他先走了出去。

郑叮叮坐起来,快速扣好胸衣,将棉T放下来,整理好头发,穿上鞋子下地,回到外面。

宁教授已经坐下,手持笔在郑叮叮的病历本上写着“3.2cm*2.6cm,形状圆形,边界光滑整齐,有包膜”。

郑叮叮坐下,耐心地等待。

“初步确诊是腺纤维瘤,不过你还需要做几个检查,尤其是B超,用来作为最终确诊。”宁教授开完单子,齐齐交给她,“做完这些后,拿着报告结果再来找我。”

郑叮叮接过单子,说了声谢谢,正低头仔细研究上面的检查项目,余光瞟到了宁教授摘下口罩的脸,她一怔—没想到口罩后是这样一张脸。

非常英俊的男人,五官精湛,眼眸清锐有力,鼻高而挺,唇线优雅。

还有些面熟,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间,郑叮叮想起来了,去年七夕情人节前的一次同城交易,她亲自送货给一位客户,当时在天水苑的门口,他坐在黑色的保时捷里,摇下车窗,抽出两张一百给她,她找不出零的,因为事先和对方说好了,一共是一百□□十元,让他自己准备好,没料到来了目的地,他还是没带零钱。

“不用找了。”当时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礼品袋,语气无所谓,“当是你的跑腿费。”

没想到时隔半年,她竟然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重遇他。

宁为谨坐诊的时间是每周的周三和周五。

周五的时候,郑叮叮带着报告结果来复诊,正好赶上宁为谨在隔断间后为某个女病人做检查,隔着一扇门,她清晰地听到女病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宁医生,你轻一点,慢一点,我有点痛……”

郑叮叮被那腻歪的声音雷到,无声地睁大眼睛,随即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将病历本放在办公桌上,等待候诊。

等待的途中郑叮叮和宁为谨的两个女实习生聊了一会天。

“宁教授很厉害,是我们市第一个在28岁破格晋升教授的医生。”

“他最近帮忙代课,每周要去医学院上课,那些学生当他是偶像。”

“他很厉害,去年创下lumpectom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院记录。”

郑叮叮刚听完她们对宁为谨的溢美之词,隔断间后的宁为谨和女病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她看了一眼那个女病人,是个上了年纪,身材瘦削,穿着华贵的女人,走出来后嘴上还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症状,情绪很焦虑。

宁为谨给她开了检查的单子,她接过后笑着说谢谢宁教授,然后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

轮到郑叮叮了,她递上报告结果,宁为谨接过后认真地看,过了一会说:“和初诊诊断结果吻合,是纤维瘤。你的情况很符合手术适应症,不过依照结果,瘤体大小超过了2cm,传统手术比微创来得好。”

“能不做手术吗?”郑叮叮说,“我听说这个纤维瘤可以吃药,就是保守治疗,好像效果也不错。”

“单纯靠吃药效果不会好,消除肿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非手术彻底割除,不能避免它会继续长大,或者发生其他病变。”宁为谨一字字很清晰,虽然语气不重,但听起来很有权威性,“你确定自己能承担这个风险?”

“……”郑叮叮默默地摇头。

宁为谨将B超报告塞回档案袋,打开她的病历本,拿起笔行云流水地写了两行,没再说话。

他写字的时候,郑叮叮看着他,窗外的阳光正好直射进来,镀在他的侧脸,他侧脸的弧度近乎完美,睫毛纤长安静地下垂,有棱有角的下颏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看起来很神圣。

直到宁为谨合上病历本,递还给郑叮叮,才再次开口:“你需要做手术,越快越好,后面两周我有时间,你可以选择其中一天。”

“是你,你给我做吗?”郑叮叮确认。

宁为谨看了她一眼,语气听起来有点冷硬:“对,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郑叮叮心想不管怎么样,他看起来很专业,值得信赖。

这一天,郑叮叮走出门诊,手里捏着一张宁为谨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她看完后将名片塞进皮夹。

直接回了公寓,郑叮叮洗了个澡,打开笔记本后更新了一下自己那个杂草丛生的网店,并发了一个通告:从XX号到XX号暂停营业。

郑叮叮是一个玩具设计师,就职于雅趣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她白日工作,兼职开网店,网店出售的是她原创的手工作品,生意一直不好,一个月赚不到十块钱都是常事。

但她从没想过放弃,这家网店算是她的一个童趣世界,连名字都很可爱,叫做 “萌萌哒”。

此刻,她翻开了交易记录,去年8月12日,七夕情人节的前一天,有个昵称为“湛蓝的一天”的亲订购了她的一款“玫瑰流沙瓶”,交易价格为189元。

那应该是宁为谨送给女友的生日礼物吧,郑叮叮默默地猜测,对了,他的女友完全不介意他的职业?毕竟他每天要动手摸很多女人的那个部位,任何一个正常的女朋友都不喜欢男朋友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吧?

想起那个短发实习生别有意味的台词:“被他服务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郑叮叮感觉后背又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退出网店,她打开了自己的私人日志,在上面记下:我和mr.纤维瘤相遇了,它是圆形的,有3.2cm*2.6,大概和黄豆差不多大小,还挺可爱的,不过为了防止它无止境地长大,变质,必须将它割掉,我现在担心的是,麻药退后,会不会很疼?

写完后,郑叮叮又随意地翻了翻以前的日志,不无例外,一行又一行,都跳出一个男人的名字,非常好听的名字:陈珣。

这么多年,她为了这个男人,在这个日志上写下了无数的文字。

一个半月前前,陈珣去了N市,再没有联系过她,虽然他说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后会立刻回来,但她从他做出的决定得知了一个事实,他放弃了她。

实际上,她被甩了的这个事实,隐隐地存在于潜意识中,照例说她早该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却难得地陷入情绪的最低谷,她慢慢地拉回页面,认真地敲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

“肿瘤能用手术刀割除,那回忆和感情呢,谁知道它们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遗忘。”

手术时间定在隔周的周四下午,那天宁为谨上午在学校上课,下午来医院,可以抽个时间帮郑叮叮割掉小肿瘤。

手术地点是门诊手术室,当郑叮叮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情绪不免惶恐起来,头顶是无影灯,耳畔传来器械护士整理工具的声音,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平复情绪。

手术选择的是局麻,麻醉师给她打了一针利多卡因,针头斜刺进入胸口的皮肤,又冷又痛,她轻轻皱了皱眉头。

十五分钟后,宁为谨来到她身边。

他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脸上只露出一双清湛的眼睛,目光冷静,锐利,他先观察了她的脸色,再伸手按了按她胸口麻醉的部位,确认无误后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他的两个助理正是门诊室的女实习生,长发的姓陈,短发的姓付,术前,她们还谈笑风生,和郑叮叮说:“你不用担心啦,这样的手术对宁教授而言就是小儿科,十几分钟就可以搞定了,保证切口小,恢复快,缝线还很漂亮。”

此刻,麻药起了效果,她除了胸口有些闷,倒没有其他特殊的感觉。

当宁为谨手持刀划开郑叮叮胸口的第一道口子,鲜血绽放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她没有痛觉,却有一点微妙的知觉,知道开始了,她双眼直视无影灯,没有乱瞟。

耳畔断断续续听到宁为谨和两个助手的说话声,他说了几个专业词,像是在给她们做指导,其中夹杂滋滋滋的声音,她不明所以,更不清楚这是宁为谨持着电刀帮她的口子止血。

整个过程,郑叮叮目不斜视,眼睛一直瞪着无影灯,直到感觉酸胀,她才下移目光,正好对上宁为谨的余光。

“哪里不舒服?”宁为谨一边有条不紊地动作,一边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颇为慵懒。

“放轻松,快结束了。”他说话的同时用纱布重重地压了压她的出血点。

整个手术用了二十七分钟,结束后,割下的一颗黄豆大小的东西被送去做冰冻切片,以确证肿瘤的性质是良性还是恶性。

宁为谨摘下手套,褪下无菌服,径直走出去。

小陈去送病理组织,小付留在手术室陪郑叮叮。

“宁教授呢?”郑叮叮问。

“他啊,大概出去抽烟了。”

“这是他术后的习惯,因为术前几个小时不能抽,术后放松了,可以来一根。”

“对了,我们宁教授很帅吧?”小付突然笑问。

“嗯?”郑叮叮反应过来后实话实说,“他是挺帅的。”

“很多女病人都点名要宁教授做检查呢,就是为了享受被他服务。”

郑叮叮若有所悟,跟着笑了笑:“那,我猜他的女朋友一定压力很大。”

“他还没有女朋友呢。”小付声音轻快,“他是单身,最近常去相亲,但没有一个成功。”

“为什么?”切除了小肿瘤,郑叮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由地跟着八卦一把。

“他很挑剔。”小付说,“譬如他讨厌女生化浓妆,讨厌女生穿高跟鞋,讨厌女生矫揉造作,讨厌女生吃葱烧猪肉,讨厌女生看偶像剧,还有很多讨厌的点……欸,他的禁忌很多。”

“葱烧猪肉?”郑叮叮疑惑,“这个讨厌的点好奇怪。”

“因为他讨厌吃葱,也讨厌吃猪肉。”

“……原来是这样。”郑叮叮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原来宁教授是这么难搞的男人。

聊了近二十五分钟,等小陈送回切片报告,显示病理组织是良性,笑着对郑叮叮说了句恭喜。

郑叮叮走出手术室,正好看见宁为谨从安全出口进来,她走过去,郑重地对他道谢。

“不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宁为谨说,“术后的注意事项小陈她们会和你详细说的,记得一周后拆线。”

“好的。”郑叮叮点头,同时嗅到了他衬衣上的烟味。

宁为谨交代完后转身走了。他个头高,走路的时候背脊却是笔挺的,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插在口袋里,雪白的衣袍纤尘不染,脚步微快,干净利落中带着一点倜傥意味,自成一派气华。

接下来的一周,郑叮叮请假在家休息,闲闲地画设计图。一天晚上,她正为某个细节绞尽脑汁,电脑左下角旺旺的声音猛不丁地响起,她惯性地点开,竟然是“湛蓝的一天”,她挺惊讶的,心想:宁教授又来光顾她的小店铺了?

“掌柜在吗?货架上的河马抱枕有现货吗?”

郑叮叮敲了几个字:“宁教授?”

“你不是宁教授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天开着保时捷,向她取货的就是宁为谨。

“哦,宁教授是我哥,上一次我临时有事,就让他帮我拿货。”

“咦,怎么?你认识我哥宁为谨吗?”对方反问。

“我刚在他那里动了一个小手术。”

“这太巧了吧?那你现在情况还好吗?应该多多注意身体,别急着上网啦。”

“嗯,我随便挂着呢,这几天不营业,你如果需要河马抱枕,我十天后可以发货。”

“这次还提供上门送货的服务吗?”

“同城的话,没问题。”

“OK,祝你早日康复。”宁教授的妹妹发来一个可爱的笑脸。

一周后,郑叮叮去医院拆线,还是由宁为谨亲自服务。他一手按在她的胸口,一手持着镊子将她伤口的线轻轻地抽走,再仔细查看她伤口的情况,这一次他没戴手套,微凉的指腹碰上她的肌肤,让她感觉有些不同。

他眼神专注在她的伤口上,认真地评价:“伤口没有发炎,没有红肿,恢复得不错。”

他又看了一眼她的黑色的光面文胸:“换个大一号的内衣,这个勒得有点紧。”

“……哦,我知道了。”短暂的一愣后,郑叮叮乖乖地答应。

她已经接受自己的一切秘密曝光在宁教授的慧眼如炬下,也能坦然地听从他的建议,换一个大一号的内衣。

“别担心。”他的眼神依旧专注在她的左胸上,声音有点低哑,“只要遵照注意事项,好好调护,不会留疤。”

郑叮叮话音刚落,就听见隔断间外,某个响亮的女声:“宁教授呢?他今天在的吧,我特地请假过来咨询他一些问题呢,哦,他就在里面是吧?好,我坐着等他。”

待郑叮叮跟着宁为谨走出去,她看见四五个女人齐齐挤在办公室里,热情地对宁为谨打招呼,而宁为谨的目光随意地一扫,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正起身拿血压计的小付转过身对郑叮叮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宁教授是我们医院的一尊男神。”

宁为谨刚坐下,边上的一个女人大胆地插了句话:“宁教授,听说您上周去相亲了,结果成功了吗?”

看来她们还时刻掌握宁为谨的动态信息,郑叮叮很意外。

宁为谨持笔行云流水地在病历本上写字,声音很淡:“没成。”

“真可惜,不过您这样的条件压根不用着急,总会遇到好的……说起来,我有个侄女大学刚毕业,幼师专业,相貌过得去,性格也不错,就是个子矮了点,勉强一米六零,要不您考虑一下?”

“谢谢,不过我暂时不打算考虑这个问题。”宁为谨的笔端没有停顿,连眼皮也没抬。

郑叮叮收拾好东西,越过人群往外走,突然听到宁为谨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记得下个月来复查。”

她意识到宁为谨嘱咐的对象是自己,回过头说了声好,又加了一句谢谢。

郑叮叮从三楼走下去,来到门诊大厅,看见不少穿着白袍,翩翩而来,翩翩而去的医生,胖瘦高矮都有,但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比宁为谨更像医生,她突然意识到小付的话很有道理,宁教授的确是出类拔萃。

三天后,郑叮叮亲自去天水苑送货,这一次,下来提货的是个年轻可爱的女孩子,眉眼间和宁为谨有些神似,她笑着表明身份,自己就是宁为谨的妹妹宁为璇。

“四十二元。”宁为璇爽快地将钱塞给她,笑容甜美,“谢谢你亲自过来送货。”

郑叮叮将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递给她,她接过后,发现礼品袋上的一对猫耳朵,惊喜:“这个袋子好萌。”

“是我自己设计的。”郑叮叮点了点袋子后头,“后面还有一个尾巴。”

宁为璇翻过来一看,果然袋子背面还有个毛茸茸的尾巴:“你好有才啊。”

两人正在说话,一辆车子缓缓开进小区门口,宁为璇第一眼就认出人了,笑着扬了扬下巴:“哟呵,宁大教授来了。”

果然是宁大教授,他开的依旧是那辆保时捷,在她们面前停下后,伸手摇下窗,目光投在郑叮叮身上,似乎在探究她为什么在这里。

宁为谨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服,气质显得比穿白袍时要成熟内敛,尤其他雅致,漂亮的手骨下方的那颗黑宝石袖扣,不动声色地透着尊贵,他没有和郑叮叮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郑叮叮收到了钱,立刻对宁为璇说了拜拜,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听见那宁为璇在那问:“哥,你今天相的那个刘小姐,还合你胃口吗?”

“不好不坏,没有特别的感觉。”

“你再挑剔小心嫁不出去!”

“我急什么?”语气很淡漠。

郑叮叮闻言有些意外,原来那天宁教授在医院里对关心他的女病人们撒谎了,他私下很在意终身大事,并且付诸行动积极相亲。

不过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他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算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郑叮叮无声地笑了一下,他不过是她的主治医生而已。

周六下午,从云南旅游归来的筱琼请动完手术的郑叮叮喝下午茶,地点是老地方,湖滨路的酒店大堂。

郑叮叮提前二十分钟打车过去,到达目的地时接到了筱琼的电话,她说家里的小狗急性腹泻,她正在处理,可能要晚半个小时到,郑叮叮表示理解,说你慢慢来,我等你。

郑叮叮点了一壶锡兰茶和一份红糖香蕉司康,悠哉地从包里掏出一本生活周刊,一页页地翻看,她看任何有文字的东西都很仔细,仔细到连右下角的广告都会一字字地读,时间在她聚精会神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耳畔传来两声“扣扣”。

郑叮叮抬了抬眼皮,一只好看的手轻轻撑在她的大理石餐台面上,微微蜷起的食指关节有序地,连扣了两记。

“嗯?”她抬起脸,映入瞳孔的是一张熟悉的,准确来说是近来很熟悉的脸——宁为谨。

宁为谨穿着正式,G&H的英式西服,深灰色的隐纹,平整熨帖,显出他宽肩窄腰,优雅而有力的身材线条。

“宁教授?”郑叮叮意外。

宁为谨探究地看着她,表情很是放松,慢慢地说道:“竟然是你。”

“啊?”郑叮叮一头雾水。

宁为谨正欲在她对面坐下,不远处传来一个清甜的女声:“宁教授?”,郑叮叮回头,和宁为谨的视线一齐投在那个女孩身上,她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原来是宁教授搞错了相亲对象。

那个穿红色针织衫的女孩起身,对宁为谨招了招手,笑容有些腼腆:“是这边啦。”

“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宁为谨说完,迈开长腿朝真正的相亲对象走去。

郑叮叮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红色针织衫,心想,早知道就该穿那件紫色的毛衣,省得闹出这样的误会。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由地又想:宁教授的相亲频率还真高,称得上是屡战屡败。

她还记得他的实习生陈述的那几条,他讨厌女生化浓妆,讨厌女生穿高跟鞋,讨厌女生矫揉造作,讨厌女生吃葱烧猪肉,讨厌女生看偶像剧……这么细想一下,她发现自己也戳中了他的一条禁忌,她偶尔也追看偶像剧。

等等,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果断地摇头,放下杯子,继续翻阅杂志。

筱琼在迟到四十分钟后出现,一坐下就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我好怀念云南的空气和水,回到这里都不能适应了,亲爱的,你去过后就会明白,我们这里的空气是多么的糟糕。”

郑叮叮持壶为她倒了一杯茶:“有本事就一辈子留在那边,不留恋这里的红尘万丈。”

筱琼摸了摸鼻子:“那边的古镇真的很不错,就是没有星巴克和哈根达斯,我有点不能适应。”

“安啦,我了解你,红尘俗世才是你的心之所向。”郑叮叮将杯子推到她面前,“那些个世外桃源,你待一个月没问题,待一辈子你一定会被自己憋死的。”

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漫无目的地闲聊开来,当然,话题还是没能绕开“陈珣”两字。

“话说陈珣联系过你吗?”筱琼问。

“那他太不负责任了。”筱琼皱眉,“不管怎么说,他应该给你一个交代的,怎么能一句话也不说,就无情地离去,还是去找别的女人,他到底有没有当你是他女朋友?”

郑叮叮的眼神黯了下去,片刻后说:“可是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

筱琼挑起眉毛:“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位置摆得那么低呢,还一直爱得那么卑微。”

郑叮叮轻轻拨弄杯子里的小勺子。

“本来以为你们这回可以修成正果,你也能如愿以偿,谁知道会这样。”筱琼摆正脸孔,“亲爱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一次,他再回头找你,你也要考虑清楚要不要接受,一旦接受了,你就要承担一个事实,也许他这辈子都没法和温梓馨撇清关系,你能接受吗?他不会对你一心一意的,你在他的生命里不会是唯一,你需要一直面对另一个女人的潜在威胁,那样会很累。的确,我承认他又帅又有魅力,不过那些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还有,你说你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他了,现在你快二十五了,近十年的时间啊,要成早成了。”筱琼一针见血道,“你们命中无缘,我不信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郑叮叮坦言:“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我一直没有遇到比他更好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他之后,就没法对其他人动心。”

“恕我不能理解,我没有爱过任何人,不知道你着的是什么魔。”

话音消匿,双方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筱琼握着银匙缓缓地搅拌咖啡,余光却瞟到不远处的一对男女,一个穿红色针织衫的女孩腾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她的男伴,片刻后整张脸都涨红了,提声:“你真的太过分了!”言毕,红色针织衫拎起包,扭过脸,骄傲地丢下男方,昂首挺胸地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那位男伴没有急着追回佳人的意思,反而坐在原位,低头玩手机。

筱琼觉得挺有意思的,嗤地笑出来,郑叮叮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宁教授的相亲对象疾走而去,宁教授一个人气定神闲,不急不躁地留在那里做自己的事情。

“亲爱的,你看对面的大帅哥,那双腿,啧啧,太诱人了。”筱琼说,“优雅,修长,轮廓清晰,看上去很有力量。”

被点评的宁教授有感应似地抬起头,目光正好和郑叮叮撞在一起。

郑叮叮有些尴尬地错开他的目光,回头和筱琼说:“那个,其实他就是给我做手术的男医生。”

“不会吧,这么巧?是他给你动的手术?那你不是被他看光了?”

“这很正常吧,躺上手术台的人都要脱光的。”

“手术结束后,你再和他面对面,不会觉得尴尬吗?”

“还好吧,反正等复查完了后我和他也不会再见面。”

“对了,亲爱的,他还在看你。”

郑叮叮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又撞上宁教授那道沉静,笃定的目光,他静坐在那里,坐姿很优雅,面色放松,看着她的眼神很自然。

“别说了,也许他听到我们的议论了。”郑叮叮再次收回目光,有点心虚地咳了咳,“背后议论人家的确不礼貌。”

筱琼随性一笑,换了个话题。

过了好一会,郑叮叮无意间回过头,发现沙发卡座上已经没有人了,台面上搁着两杯满满的柠檬水,宁为谨早走了。

撞见宁教授相亲失败的插曲很快被郑叮叮抛之脑后,直到月初去医院复查的路上,她才意识到待会见到宁教授可能会有些尴尬。

她来得晚,正好错过高峰期,门诊室没有其他病人,戴着口罩的宁为谨正低头,专注地誊写着什么。

郑叮叮扣了扣门,宁为谨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抬头。

“宁教授?我来复查。”郑叮叮说。

宁为谨听到她的声音,放下笔,抬头看了看她:“这段时间伤口处有发痛吗?”

“没有。”郑叮叮说,“只是有点暗红,洗完澡后有点痒。”

宁为谨沉吟了几秒,站起来,指了指里面:“我帮你检查一下。”

当郑叮叮坐在检查室的床上,宁为谨背着她拉好帘子,她突然又有些莫名的不适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检查,但之前几次都有第三人在场,而今天,只有他们两个独处一个空间,感觉特别奇怪。

她速度很慢地解开毛衣的扣子,状似随意地问:“宁教授,小陈医生和小付医生今天不在吗?”

“她们今天请假回学校考试。”

“哦,医学生果然很辛苦。”郑叮叮浅浅地笑了一下,试图掩饰紧张的情绪。

宁为谨不置可否,安静地等她褪下衣服。

当掀起贴身的棉衫时,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源源不断地从心底窜上来,郑叮叮突然停下手指,试探地问:“其实洗完澡后伤口有些痒算正常吧,只是一点痒而已,其他没有问题。”

“是吗?” 宁为谨的声音平稳,比刚才的语调更缓慢,“我建议你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郑叮叮暗暗吸了口气,动手掀起了棉衫,解开了内衣的扣子,躺下后说了句我好了。

宁为谨转过身来,走近她,再次帮她做检查。

他弯下腰,先用目光审视她左胸上的伤疤,接着伸出食指摩挲疤痕边缘,轻轻按了按:“痛吗?”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左胸外缘有节奏地按压,因为离得近,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他温热,匀长的呼吸也沾在她光溜溜的皮肤上,令她心底那异样的情绪挥之不去。

接着,他的手从她的胸口挪开,命令她举高左臂,而后他探了探她的腋窝,问她痛不痛,她摇头,说没什么感觉,他加重了力道,她突然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正色地瞟了她一眼。

“忍着。”他言简意赅。

他收回手,又来到她左胸的疤痕处,干净,微凉的指腹继续地在上面按压,目光认真,专注地审视这道不足一厘米的疤痕。

郑叮叮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他对着自己的胸部做研究的模样,虽然他行为专业,动作利落,绝没存在偷偷揩油的行径,但她无缘由地不自在起来。也许,她可以将此异样情绪归咎于,在他之前,没有异性能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的秘密部位,还光明正大地细看这么长时间,虽然他的身份是医生,却也实实在在是个男人。

这样一想,她感觉尴尬、不自在也属正常。

“我给你配的药膏你每天都涂抹吗?”

“嗯,每晚涂抹一次。”

“上一次的疤痕是六毫米,现在近一厘米,疤痕上冒出了细小的疙瘩,还有细微收缩的症状。”他抬起头,清黑锐利的眼睛攫住她疑惑的眼睛,“你是疤痕体质吗?”

“疤痕体质?我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手术,也没有受过什么外伤。”郑叮叮回想了一下,除了被蚊子咬出血,她真没有受过外伤。

“去皮肤科检查一下。”宁为谨收回手,转过身,“如果是疤痕体质就有点麻烦,对女人而言,这个位置留疤会比较难看。”

郑叮叮扣好胸衣,重新整好衣服,跟着宁为谨出去,他坐下后,持笔在病历上写了三行,签了字,然后吩咐她去皮肤科做个检查。

郑叮叮接过病历本的同时余光瞟见一样熟悉的东西,宁教授后腰枕的一只软趴趴的东西——正是宁为璇从她店铺里买走的河马抱枕。

她意外之时,宁为谨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枕着的抱枕:“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郑叮叮伸手点了点那只河马,“只是没想到您会带这个东西来办公室。”

“顺手拿的。”宁为谨口吻很淡,“用着还不错。”

郑叮叮得到了赞美,微笑了一下,说了声再见,拿着病历本走出去,正好一位苗条,高个的女医生捧着一碗车厘子走进来,笑容温婉:“宁师兄,要不要吃水果?放心,我已经洗了两遍,很干净的。”

“谢谢。”宁为谨的声音疏离,“不过我不喜欢吃车厘子,你去分给其他人吧。”

郑叮叮去皮肤科做了检查,得知一个不幸的事实,自己的确是疤痕体质。皮肤科的医生给她配了药,写了一张很长医嘱单。

毕竟是女人的胸部,用宁教授的话说“这个部位留疤比较难看”,郑叮叮觉得自己应该重视这个问题,严格依照医嘱上的饮食建议作出调整,多吃绿叶蔬菜,水果,百合,绿豆,薏苡仁,坚果,忌辣椒,羊肉,蒜姜,咖啡,总而言之,就是远离一切她喜爱的美食。

郑叮叮拿着医嘱清单,一边低头默读,一边走出医院的门口,余光瞟见前方一辆熟悉的车子,她抬头一看,是宁教授。

坐在驾驶座上的宁为谨侧过头,看了一眼郑叮叮,很快收回目光,直视前方。

郑叮叮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未回头,后面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已经小跑上来,追到宁为谨的车边,弯下腰,扣了扣他的车窗,宁为谨摇下车窗,她对他说了几句话,宁为谨似乎点了点头,她笑着拉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优雅地拨了拨长发。

郑叮叮认出她就是刚才为宁教授送车厘子的女医生。

正是下班的时间,几个护士携手出来,看见宁教授的车子和副驾驶座上的人,纷纷嗤之以鼻:

“舒医生又在倒贴宁教授了。”

“她不一直是这样的嘛,端着女神的架子,做着小丫头的事情。”

“够厚颜的,谁不知道宁教授对她没感觉,她还不依不饶的。”

“小文和她一个科室的,和我说每次宁教授去相亲,她就一整天摆臭脸,对实习生乱发脾气,一直要到得知宁教授相亲失败,她才露齿微笑,笑得特别阴险。”

原来医院的八卦这么多,郑叮叮第一次见识到内幕,感觉值回就诊费。

晚上,郑叮叮洗了澡,涂了药膏后穿上胸衣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浏览自己喜欢的玩具品牌dirtype的新一季产品,顺便开了QQ,听见右下角属于筱琼的头像跳动声,她点开后,接受了她离线发送的旅途摄影照片。

然后,郑叮叮随意地拉了拉好友列表,视线本能地停留在陈珣的头像上。陈珣的昵称是“浅舟缓行”,头像是他亲手拍摄的爱琴海。此刻,陈珣的头像是灰色的,她点开,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次交流是两个月前的某个晚上。

想不起是谁起的头,他们聊起了感情的话题。

浅舟缓行:哪有良家女孩愿意跟我?我每周平均工作时间为51.3小时,连好好陪对方看一场电影的时间都很少,又没有浪漫细胞,不懂怎么哄对方开心,欸,我估计自己的终身大事很悬。

当时她回复的时候,输入了很久,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最后发送了一句:我想会有良家女孩愿意跟你,只怕你看不上她。

他没有再说话了,她想他听懂了她的意思,但不知道怎么回答,拒绝她,怕伤她自尊,接受她,他又不会是心甘情愿。

结束那次对话后的没几天,温梓馨出事的消息传过来,陈珣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情,去N市找温梓馨,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说起来,她比温梓馨更早地认识陈珣,她比温梓馨更喜欢陈珣,但哪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爱情从不论公平两字。

郑叮叮打开自己的私密日志,一一浏览。

2004年的11月3日,上面写着: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陈珣,他是去年英尔特国际科学和工程大赛的一等奖得主,他研究的课题叫做“雌性激素对软骨的影响”,获得了一万美元的奖金,将三分之一捐给了地震灾区。嗯,他很高,人偏瘦,皮肤很干净,笑起来很温柔,的确是个帅哥,难得的是他对学弟学妹很有礼貌,完全不摆架子……不过我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去研究雌性激素呢?

2005年1月6日:今天的数学考砸了,估算了一下大概只有四十五分,泪……我最后一个走出考场,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走路都没劲,没想到撞上了陈珣,我手里的水瓶掉在地上,他亲自帮我捡起来,还给我。我不幸发现一个事实,他的手生得很漂亮,比大多数女生的手都要漂亮,于是,我果断地自卑了。

2005年3月7日:今天在办公室里帮英语老师整理试卷,陈珣就坐在我对面的那张桌子,他在帮物理老师摘抄东西,我一边整理试卷,一边偷看他,他做事认真专注,从头到尾都没有抬一次头,幸好如此,这样我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偷窥”他。

2005年5月11日:今天在英语角碰上陈珣了,我和他用英语对谈,他英语说得很好,口音纯正,语速流畅,听着很舒服,后来闲聊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外祖母是英国人,他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难怪他说的这么好。

2005年11月10日:这大概是高中时代最后一次秋游。爬山的时候陈珣就在我前头,我一直跟着他的步伐,一刻不停,第一次爬得这么快,到了山顶,背上都是汗,气喘吁吁,累得要散架,后来他朝我走过来,递给我一颗很凉的喉糖。

2006年4月3日:陈珣又去参加比赛了,这一次老师们都不赞成他去,毕竟他六月要高考了,理应全心全意地备考,不该分心,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去了,我特地选在放学后路过他的教室,正好他抱着篮球出来,我厚着脸皮上前和他说加油,他笑着地对我说谢谢。

2006年9月1日:我高三了,这一年注定是难熬的,除了要备战高考,还有一个沮丧的事实,陈珣不在这里了,他以全省总分排名第三的成绩考上了Z大的金融系,我替他开心之余有些惆怅,为什么他永远如此优秀,令人望尘莫及。我想他大学的生活一定很丰富,应该会认识不少同样优秀的女生吧?他还会记得我吗?

2007年6月6日:明天就是高考了,如果我超常发挥,考上Z大,我一定要去追陈珣,对,做人做事应该干脆利落,确定目标后就去努力,大不了失败。

2007年9月1日:我真的到Z大了!谁说爱情没有力量,看我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考出了理综267的高分,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不过这个暑假吃太多了,人胖了六斤,那个,陈珣他还认得出我吗?

2008年2月24日:“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以前读这样的诗整个人都会起鸡皮疙瘩,酸倒一排牙,但今天感觉却不一样,是我变得矫情了?我也能进豆瓣文艺装逼小组了?哈!也许都不是,真相是我失恋了……今天情人节,陈珣和英语系的一个女孩公开了恋情,我承认自己很沮丧,也会嫉妒那个女孩,虽然我清楚嫉妒是不对的,我应该大方,洒脱一点,学着祝福他们幸福快乐。OK,以后,我不会再去追陈珣了,我不屑做那种自己最讨厌,最鄙视的第三者,那是我的道德底线。我要结束这段单恋,开开心心地去找一个男朋友谈一次美好,盛大的恋爱。

电脑右下角的交易信息突然弹了出来,将郑叮叮的思绪拉回来,她一看,昵称是“湛蓝的一天”的卖家拍了她店铺里的八个抱枕,腰枕和靠枕。

她想了想,点开“湛蓝的一天”的头像,进行对话:“亲,你一下次买了八个抱枕?”

真算得上是她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是啊,是我哥让我买的,他说你的抱枕用得特别舒服~”

“上次我买了你的河马抱枕,还没用呢,就被他顺手捞走了,难得他也不嫌形状幼稚,真稀奇。后来他还带去医院去了,回家后和我说再多买几个放在沙发,书房和卧室。”

“原来是这样,那这次需要我亲自送货上门吗?”

“如果有的话再好不过啦。”

结束谈话,郑叮叮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宁教授竟然会喜欢她的这些幼稚玩意,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六,郑叮叮第三次去天水苑送货。这次东西多,她将八个软绵绵的东西放在真空的压缩袋里,再装进红白蓝塑胶袋里,提在手里,打车去天水苑,到了目的地,下车看见穿着休闲的宁为璇站在不远处。

宁为璇朝她招了招手便小跑过来,一把将钱塞给她,然后开心地接过了东西。

郑叮叮正在点钱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话:“不好意思问你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宁为璇笑意不减:“你没听错,我问的是你有男朋友吗?”

“你觉得我哥,就是给你动手术的宁大教授,他怎么样?”宁为璇认真地问,“他算不算是有魅力的男人?”

郑叮叮一头雾水,不知道宁为璇这话的用意是什么,该不会是要为自己哥哥牵线拉媒吧?

这么想着,郑叮叮用词就开始谨慎了:“宁教授是优秀的医生,他对病人很负责,值得敬佩。”

“不对,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以单纯的女人看男人的角度,你觉得他怎么样?”宁为璇眼睛亮亮的。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好吧,我直说。我哥这个人吧,相亲好多次了,没一次成功的,说实在,他开的那些要求都很苛刻,我周围找了一圈了,还是没找到能让他顺眼的。他呢,喜欢自然,坦率的女生,最好有点自己的想法,性格独立。”宁为璇打量郑叮叮,“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很符合他的要求,以我对他的了解程度,你应该是他顺眼的类型。”

“……”顺眼的类型?郑叮叮无语。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唐突?”宁为璇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缘分就是靠自己去找的,逮到一个合适的就不能轻易错过。你看那些热门的婚恋网也不就是如此吗?偶然翻阅到一个陌生人的信息,觉得合适的就进行网聊,网聊没几天就见面了。”

“哦,不好意思。”郑叮叮赶紧找了个借口,礼貌地笑了笑,“虽然我没有男朋友,但我有考虑交往的对象了。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天,她再怎么样都不会考虑那个宁大教授,对她而言,冷面的宁教授简直是另一个星球的人,完全不适合在一片天空下呼吸空气。

宁为璇亮起来的眼睛陡然暗了下去,神色很失落:“是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其实她之所以会贸然地对郑叮叮开口,也是因为某天晚上,宁为谨吩咐她在郑叮叮的网店多买几个抱枕,她当下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哥,她真的是你的病人?”

“你亲自帮她动的手术?”

“嘿嘿,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呢,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就这么被你全部看光光,还摸光光,你可真邪恶。”

宁为谨当时的神情有些微妙,过了一小会,语声意外的清冷:“再胡说八道,我将你扔出去。”

“咦,你反应挺大的。平常开你玩笑,你不都不理人的吗?怎么这次生气了?”

宁为璇脑子瞬间窜出一个猥琐的可能性,不怕死地说:“你不会真的在手术中对她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吧?”

回应她的是宁为谨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不客气地往她的脑袋上拍了拍,神色肃然:“收回你那些龌龊的念头。”

宁为璇痛得皱起眉头,嘴上不敢再挑衅,但心里认定了,宁为谨应该是被她说中了,否则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简直是百年一遇的事情。

于是,今天宁为璇大着胆子向郑叮叮提了这事。

却没想到,郑叮叮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走出天水苑,郑叮叮再次点了点手里的钱,一共是四百九十八元,她收入钱包。抬头的时候发现阳光明媚,璀璨,今天的确按天气预报而言是个不错的太阳天,通常这样的天气,适合闲逛或者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东西,懒懒地打个小盹。

郑叮叮摸出手机,一边走一边上网搜索这附近有没有适合的地方,正好美食地图显示离此地八百米处有一家叫“非书店”的书屋,氛围安静,还提供花茶,咖啡和小食,很合她的意,她决定去那里消遣时光。

“非书店”的地址偏僻,郑叮叮拐了两个弯才找到这家两层高的小别墅。她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清雅的油墨香,接着映入眼眸的是一个半月形的吧台,吧台后的墙面上陈列着西文书和国外的报刊。

郑叮叮在吧台点了热饮和点心,又在胡桃木的书架上挑选了两本旅行类的小说,填好借书卡后走上二楼,坐在靠窗的卡座上。不一会,年轻可爱的服务员将热饮和点心端上来,郑叮叮喝了口咖啡,又顺手拿起一块巧克力曲奇饼咬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味道很好,因为加了红糖的缘故,甜味浓郁,内里的巧克力颗粒是纯正的黑巧克力。

她一边享用美食,一边看书,伴随耳畔轻柔的爵士乐,困意一波波袭来,她眯起了眼睛,缓缓地睡了过去。

宁为谨上楼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坐在窗口位置的郑叮叮背贴着沙发,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睡觉,手里的书搁在沙发的边缘,濒临掉下去的危险。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穿了一身橙色的运动卫衣和九分牛仔裤,显得整体清爽利落。尤其是她的皮肤,干净到不行,在光线的投射下,竟找不出一点瑕疵,头发很长,扎高的马尾垂在左肩膀上。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径直走向里面,经过她的卡座,他低头扫了一眼她的脸,刚准备走,听到“啪”的一声,那本悬在沙发边缘的书掉在了地板上。

郑叮叮及时睁开眼睛,竟然看见宁为谨站在自己面前,惊讶地脱口而出:“宁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宁为谨俯身,亲自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书,递还给她,淡淡地说:“我有时候会来这里看书。”

郑叮叮接过书,想到一个事情,这家“非书店”离天水苑这么近,宁教授会过来看书也很正常,虽然在这个浮躁的时代,会坐下来安静看书的男人越来越少,不过他这样学术派的教授显然是例外。

“真巧。”她说,“我刚去你家送货,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就进来坐坐。”

宁为谨垂眸看着她,似乎对她多余的解释没什么兴趣。

郑叮叮被他看得有点尴尬。

片刻后,宁为谨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拿出手机,低头翻阅短信。

郑叮叮没了睡意,继续看书,偶尔回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宁为谨。他的桌面上有一杯水,一支笔,一只手机和一本商务记事本,而他的腿上放着一本有些厚度的书,他正认真地阅读。

郑叮叮的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张扬地响起,她赶紧按下通话键,轻轻地“喂”了一声,惯性地看了一眼宁为谨,幸好他没有被她吵到,甚至连头也没抬,依旧安静,专注在自己的世界。

“你是郑叮叮?”一个陌生,成熟的女声。

郑叮叮:“请问你是?”

“我是温梓馨的母亲。”

郑叮叮的心咯噔一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身来,快步走向二楼的洗手间。

七分钟后,郑叮叮从洗手间出来,步伐缓而沉,神色不复轻松,坐回沙发后,她愣怔了很久,才消化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温梓馨的母亲态度直接地对她说明来意。

“梓馨说你一直很喜欢陈珣,他们分手后,你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他加油打气,我想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不过呢,有个事情你也许不知道,这次梓馨住院,做了全面体检,她的子宫有点问题,以后怀孕的几率很低,说起来这事和陈珣有关系,梓馨毕业前去医院做了一次人流,当时身体状况很差,手术出了点小问题,她痛得死去活来的,受了不少罪,这事之前我们都没告诉陈珣,不过他这次过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对此,他免不了自责。”

“其实你们小辈的感情,做长辈的不该插手,但我认为你有知情权,你应该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以及,你要清楚陈珣和梓馨之间的关系,他们有四年的感情,虽然之前因为误会而分手,我也一度觉得他们没缘分,不过现在梓馨出事了,陈珣的表现让我感动,他事业心这么重,事情又这么多,却愿意在关键的时候放下一切,选择陪在她身边,这说明他对她的感情从没变过,他喜欢的还是她,你明白吗?梓馨告诉我,他对你有愧疚,所以一直没忍心拒绝你,那就由我来和你说吧,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利用他的愧疚,试图道德捆绑他,这样会令彼此都痛苦。”

当初反对温梓馨和陈珣在一起的就是温梓馨的母亲,现在来游说郑叮叮不要介入他们感情的还是温梓馨的母亲,显然,她是个擅长审时度势的女人,当初反对是认定女儿值得更好的,而现在极力赞成不外乎是陈珣与日俱增的社会地位,他市值20亿美元的公司,他的两处房产,还有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荷兰世爵。

看,有些人总可以向我们展示比川剧更精湛的变脸术。

但又有谁还记得,陈珣刚开始创业筹钱的阶段,郑叮叮打着“入股”名义,借给他的六万块钱。

那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和陈珣功成名就后,那些闻风而来的,动辄千万,上亿的投资、赞助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郑叮叮沉默地看着面前一个镶嵌着蓝紫马赛克的漂亮烛台,胸口闷闷的,像是拥挤着一股无法宣泄的愤怒,失意和不甘,最后不知不觉地冷笑了一下。

窗外的艳阳天一点点暗下去,竟然有了下雨的预兆。

当郑叮叮走下楼,看到门外的大雨时,皱了皱眉,心里更是懊恼,真是信什么都不该信天气预报。

站在她身后的宁为谨正在还书,吧台的服务员口吻热情又关切:“宁教授,雨这么大,你开车回去吗?”

“嗯。”宁为谨行云流水地签字。

签好字,宁为谨往门的方向走,和郑叮叮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句“让一让”。

郑叮叮让开一步,宁为谨推开门,外面的风雨立刻扑进来,沾在他宽肩的绒质面料上。

雨下得这么大,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家了,郑叮叮有些忧愁。

宁为谨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你没带伞?”

郑叮叮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点了点头。

“站着等一下。”宁为谨说完,直接走出了门,快步进了雨幕。

吧台后的服务员好奇地问:“你……认识宁教授吗?”

“我是他的病人。”郑叮叮如实回答。

服务员笑了,眼眸多了一点深究:“是这样啊。”

郑叮叮心想,看样子,宁教授常来这里,服务员应该知道他的职业,以及他具体做的是什么。

几分钟后,宁为谨开车过来,摇下车窗,递出一把黑色的伞,郑叮叮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确认他友好相助的对象是自己后,快步走下阶梯,拿过他手里的伞,撑开在头顶,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宁为谨的声音和雨水一样带着凉意,伸手取过收纳格里的纸巾,认认真真地擦拭自己的手指,顺便用眼睛示意东边的路口,漫不经心的口吻,“你去那个路口,那里比较好打车。”

“好,谢谢你。”郑叮叮说,“你放心,这伞我会还你的。”

“没关系。”宁为谨最后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后伸手摇上车窗,掉转车头,往天水苑的方向开去。

有了宁为谨的伞,郑叮叮顺利走到东边的路口,等了二十分钟招到了一辆空车。

郑叮叮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余光看见玄关处摆着的黑伞,细长的伞柄,缀满雨珠,在灯光的投射下,简直像是一件艺术品。她走过去,拿起伞认真地研究了一番,发现伞柄的皮革上印着低调的LOGO。

宁教授品味不错,郑叮叮在心里评价,他的西服是G&H,座驾是保时捷,连伞也是ALEXANDER MCQUEEN。

回到房间,郑叮叮打开笔记本,挂上了□□,立刻有条验证消息弹出来,点开一看,显示是“亲爱的店主,我是你忠实的淘宝客户湛蓝的一天”的一条信息,她迟疑了片刻,确认验证通过。

彼此加了好友后,宁为璇开始和郑叮叮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一个笑脸。刚才你在非书店遇到我哥了?

流水叮叮:你怎么知道的?

璇璇不是旋旋:非书店的服务生是我的好朋友,她发短信告诉我的,她窥视到我哥在雨中开车回来,送了你一把伞。

流水叮叮:那你怎么猜到是我?

璇璇不是旋旋:借书卡上写了你的名字啊。

流水叮叮: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嗯,谢谢你哥借我伞,如果不是他,我一定会沦落为落汤鸡。

璇璇不是旋旋:有什么好谢的,他又没有亲自送你回家,将你一个丢在路边,一点男人该有的风度都没有。

璇璇不是旋旋:一个奸诈的表情。不过呢,他很少对女孩子这么主动的,他今天的举动,我可以解读为:他潜意识里对你存在好感。

流水叮叮:哈哈,你一定想多了,他只是顺手帮了我一个忙,他是好人。

璇璇不是旋旋:才不是呢,他绝没好心肠,他平常都不理会陌生人的,甚至连路边的小狗摔断了腿,他也见死不救,所以他今天的举动真的是很特别。

郑叮叮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于这个爱帮哥哥做媒的妹妹,她无能为力。

璇璇不是旋旋: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哥除了有点高冷面瘫,洁癖严重,优越感比较强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流水叮叮:我上次和你说了,我有考虑交往的对象了。

璇璇不是旋旋:只是考虑嘛,又不是定下关系了,何不多看看,多挑挑?

郑叮叮敲了一串字,又删除,又敲,又删除……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宁为璇的好意,难道要她直说:我和你的教授哥哥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他对视我都感觉有压力,别提那方面了。

她正犹豫的时候,宁为璇已经发来一个离线文件。

璇璇不是旋旋:一个笑脸。我去看连续剧了,你先看看这个。

郑叮叮打开了文件夹,里面全部是宁为谨的照片。

他穿学士服,拿着证书站在学校门口;他在演讲台上做PPT展示;他穿着白大褂在办公;他身着西服和商务人士合照;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伸长,戴着耳机听音乐;他坐在地板上玩模型;他动手术时,带着乳胶手套,持刀的手的特写;他穿着泳裤站在游泳池边,颀长精壮的身材一览无遗;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棉T,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背阔肌厚实,线条清晰,很自然地散发雄性荷尔蒙……

郑叮叮越看越囧,翻到最后一张,心跳猛地加速了一下。

宁为谨的脸离她很近,近到连一排长睫毛都纤毫毕现。他正在睡觉,神情放松,淡淡的灯光下,他的脸俊得不可直视,眉目平和,没有平素的冷漠倨傲,鼻子很挺,唇线优雅,黑发很短,还有些湿漉漉的,好像是刚结束激烈的运动,休息的时候睡过去了。

离得那么近,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直接睁开眼睛,冷傲地回视她,风轻云淡地附赠一句:你这样的蝼蚁凭什么偷看我?

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郑叮叮赶紧点了右上角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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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嫌麻烦就把你洗衣机的型号或断皮带,拿到维修点去买1个,自己装上就可以了(要有个小扳手把螺丝放松,装上皮带,拉紧再紧固螺丝)。

  • 目前我们的生活水平必竟非同以往.吃得好休息得好,能量消耗慢,食欲比较旺盛,活动又少,不知不觉脂肪堆积开始胖啦。                                                                                         减肥诀窍:一.注意调整生活习惯,二。科学合理饮食结构,三。坚持不懈适量运动。    具体说来:不要暴饮暴食。宜细嚼慢咽。忌辛辣油腻,清淡为好。多喝水,多吃脆平果青香焦,芹菜,冬瓜,黄瓜,罗卜,番茄,既助减肥,又益养颜,两全其美! 有减肥史或顽固型症状则需经药物治疗. 如有其他问题,请发电子邮件:jiaoaozihao53@ .或新浪QQ: 1

  • 如何洗衣服?也许有人会说,衣服谁不会洗啊?放到水里,加点洗衣粉洗就成了呗。是啊,说是这样说,可是洗衣服还有不少学问呢。我就说说我的“洗衣经”吧。 说起洗衣服,想想真有不少要说的呢。 首先要分开洗。内衣外衣、深色浅色要分开。个人和个人的衣物也尽量分开洗涤,这样可以防止不同人体间细菌和病菌的相互交叉感染,尤其是宿舍或者朋友的衣服尽量不要放置在一起洗。即使是自己的衣服,内衣和外衣也要分开洗。因为外衣接触外界的污染和尘土较多,而内衣将直接接触皮肤,为避免外界尘螨等对皮肤的不良入侵,内外分开洗涤是有科学道理的。不同颜色的衣物要分开洗涤,可将颜色相近的一同洗涤,浅色的一起洗涤,容易掉色的单独洗涤,避免衣物因脱色而损坏。另外,袜子和其他衣物不要一起洗涤。 其次,使用洗衣粉宜提浸泡一会。洗衣粉功效的发挥不同于肥皂,只有衣物适时浸泡才能发挥最大的洗涤效果。浸泡时间也不宜太长,一般20分钟左右。时间太长,洗涤效果也不好,而且衣物易褶皱。有人洗衣服时把洗衣粉直接撒在衣物上便开始搓揉洗涤,那样不能发挥最好的洗涤效果,对洗衣粉是一种浪费,当然,免浸泡洗衣粉出外。另外,冬季一般宜使用温水浸泡衣物。水温过低,不能有效发挥洗衣粉的洗涤效果,水温太高,会破坏洗衣粉中的活性成分,也不利于洗涤。 再次,衣物及时更换,及时洗涤。衣服要及时更换,相信道理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可是,衣物换下后应该及时清洗,有人却做的不好。好多家庭喜欢将换的衣服积攒起来,每周洗一次,这样很不科学,容易使衣物上积聚的细菌大量繁殖,容易诱发皮疹或皮肤瘙痒症状。为了个人和家人的身体健康,还是勤快一点,把及时换下的衣物及时洗涤,这样,其实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也不至于最后要花费半天甚至更长 的时间专门来洗涤大量的衣物要节约的多。另外衣服穿的太久就比较脏,要花很大的力气洗涤才能洗干净,也容易将衣物搓揉变形,而影响美观和穿着效果。 洗衣服是个简单的小家务,也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件事,学问却很多,也许您的“洗衣心得”比这还要科学,还要多样,欢迎您 的指正~~

  • 如果是下拉的,只有党员而没有预备党员一项,可填党员,但如果是填写的,你就老老实实填预备党员,填成党员对你没什么好处,填预备党员也不会有什么吃亏。

  • 考虑是由于天气比较干燥和身体上火导致的,建议不要吃香辣和煎炸的食物,多喝水,多吃点水果,不能吃牛肉和海鱼。可以服用(穿心莲片,维生素b2和b6)。也可以服用一些中药,如清热解毒的。

  • 确实没有偿还能力的,应当与贷款机构进行协商,宽展还款期间或者分期归还; 如果贷款机构起诉到法院胜诉之后,在履行期未履行法院判决,会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法院在受理强制执行时,会依法查询贷款人名下的房产、车辆、证券和存款;贷款人名下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而又拒绝履行法院的生效判决,则有逾期还款等负面信息记录在个人的信用报告中并被限制高消费及出入境,甚至有可能会被司法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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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必须在深思熟虑之后才能说出口,不然想要逆转局面,就需要消耗更多的气力。在遇到金容仙之后,文星伊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求着别人让自己帮的人,这个悲催的人就是文星伊自己。

  提出要去帮忙迎新,还不能说是怕金容仙出什么岔子才去的,要说是自己想开开眼,多接触接触新同学,文星伊觉得自己说谎是越来越遛了。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是说多了,也够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奈何那个傲娇的主儿还就吃这一套,好言好语说了一番之后,好歹金容仙不再视文星伊为空气了,也愿意搭理着了。

  文星伊看着手中多了的那叠文件夹,再看看一身轻松走在身边的金容仙,叹气,真是不明白自己这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啊……

  在文星伊追上来之前,金容仙心里是有一些忐忑的。一方面是的确有些担心第一天和学生接触会不会又出什么问题,另一方面则是没由来的有些气闷。对文星伊耍了小性子,如果她生气了,自己作为一个老师,要不要出面示弱呢?金容仙很是纠结。不过幸好的是,还没走开几步,文星伊便主动过来说一起迎新。

  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她在身边,似乎没那么紧张呢。金容仙想着反正自己在文星伊面前连说梦话这种事情都做过了,形象什么的完全没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打起了好好利用有效资源的念头。

  若是文星伊知道,此时金容仙已经完全放弃了在自己面前保持优雅形象老师尊严的念头,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没了顾忌,多了亲近,当金容仙镇定自若地拒绝高年级同学帮助迎新,指使着文星伊搬桌椅拿文件的时候,文星伊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果不是提前一天就认识了真正的金容仙,自己一定会被此时此刻的假像所蒙蔽吧。文星伊偷偷瞄坐在身边的金容仙,只见她的长发被梳起,利落地在脑后挽了马尾,脸上化了个淡妆,平添了几分严肃的感觉,一身浅蓝色套装,虽然没有前一天的米色连衣裙看起来可爱,但是的确很配合此时教师的身份。文星伊突然很好奇,这样庄重的教师形象,金容仙究竟可以维持几天呢?

  如果班上出现比较恶劣的家伙,一定会以欺负这样的老师为乐事吧……文星伊想着,便有些担忧了起来。连文星伊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似乎只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自然而然地有了要将金容仙划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的想法。

  不过,金容仙倒也没有文星伊想得那么不顶用。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成功地在金容仙手上办好入学手续,只是在旁边递递表格的文星伊想着,或许之前的事情只是巧合,无巧不巧地让自己一次性见到了金容仙所有的迷糊点而已。事实上,她应该还是个挺能干的人吧。

  眼见着近中午了,金容仙一个人干活儿干得也不错,文星伊就想着回宿舍把东西收拾一下,顺便去食堂打包点吃的过来。金容仙这回点头倒是点得挺快,估计一上午的忙碌,早就把那点儿早餐给消耗光了,看向文星伊的目光便多带了几分期待感。

  文星伊在回宿舍的途中顺便拐弯去超市买了一些诸如扫帚、拖把、垃圾袋之类的东西,本来还想多逛会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可是一想到临走前金容仙那可怜兮兮等食吃的模样,就没了继续逗留的心情。匆匆把东西都放回宿舍,和即将成为室友的四个人打了声招呼,文星伊便匆匆地赶去食堂替某生物觅食。

  话说文星伊走了没多久,金容仙又替两个新入学的男生办了入学手续之后,也许是因为近中午的缘故,一直都没有新的学生来报名,一下子就无聊了起来。看着手上学生信息的表格,班上的学生已经到了七成左右,大概运气好的话下午再忙一阵子就可以收工了。说是两天的报名时间,实际上多数学生都会在第一天到,也方便收拾和熟悉同学什么的。

  “金老师……”一声轻唤响起,女的,却不是文星伊的声音。

  正无所事事扒拉着表格玩的金容仙闻声一怔,立马坐得端端正正,微微仰头,微笑:“这位同学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可不可以换个宿舍?”

  金容仙打量了一下眼前可算得上十分漂亮的女孩,微卷却仍过肩的长发被发卡别住,小巧精致的脸庞与五官,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小嘴微微嘟起,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加上那身带着蕾丝边的小花裙,活脱脱的一个洋娃娃。好像……在哪里见过……金容仙有一点认人障碍,一般只是一面之缘的人是记不太住的,只是这个女孩这么漂亮,自己多少觉得有一些印象。

  “你是说,换宿舍么?”金容仙在手里的那堆表格里扒拉着,幸好表格上是有电子照的,虽然有些失真,但是好歹也能辨认。

  “嗯……我想换个宿舍。”女孩点点头:“刚开学,宿舍也刚刚开始安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班上的女生一共三十人,正好五个宿舍,新生报到的时候,金容仙完全是随便安排的。“宋茜是吧……”好不容易翻到了女孩之前填的那张入学表格,金容仙松了一口气:“安排在了408宿舍,是宿舍有什么问题么?”

  “宿舍倒是没什么问题,和别的宿舍都一样……”就是好脏……宋茜微微皱了一下眉:“我想问407宿舍也是我们班的吧,现在住满了么?”

  说话的功夫里,金容仙的眼睛一直是看着宋茜的,那点儿皱眉的小动作自是落在了眼里。说起来,宿舍的脏乱程度,金容仙前一天是亲身体会了的,想要搬进407宿舍,完全是因为自己和文星伊的功劳呢,想着,金容仙的心里就有点儿愉悦:“407还有一个空位,你把钥匙拿过来,我给你换。”

  一听能换宿舍了,宋茜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要知道刚才自己去宿舍的时候,沿途看了好些尘土飞扬正在大扫除的宿舍,经过407宿舍门口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窗明几净,纤尘不染,里面还隐隐有刚喷过空气清新剂的香味,在看过407的幸福人生之后,宋茜完全不能甘心接受自己居然被分到408宿舍的悲惨命运。

  “说起来,407宿舍是不是之前有人打扫过了?”宋茜接过金容仙递上的钥匙,开口问道。如果只是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恐怕弄不了那么干净吧,而且407的那些人,看起来都是很悠闲地收拾行李的样子。

  “嗯。”金容仙点头:“那是昨天我……”

  “那是昨天我报到早了,金老师给我钥匙之后,我去收拾的。”文星伊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险险地截了金容仙的话头。

  金容仙还想说些什么,瞬间被文星伊飞快地瞪了一眼,随之手中一沉,盒饭和水果……于是金容仙很没气节地乖乖闪到边上去扒饭了。

  “额……”宋茜也被突然出现的文星伊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原来你也是新生啊,刚才看到你在老师旁边帮忙,还以为你是高年级的学姐呢。”

  文星伊笑了笑,随后随便和宋茜扯了几句,便将她哄走了。

  宋茜一走,金容仙就觉得一股压迫的气势从文星伊身上升了起来,于是挪了挪凳子,坐得更远了些。

  “你刚才是不是想告诉她,那宿舍是你和我一起收拾的?”文星伊本来就有些气,看着金容仙那点儿退缩的小动作更是火大。

  “我错了……”金容仙见混不过去了,抬头擦了擦嘴,对着文星伊无害地笑了笑:“我不该抢你收拾宿舍的功劳。”

  本来见着金容仙主动认错,以为她有长进了呢,可是后半句话一出口,文星伊觉得自己瞬间被秒杀了。如果说之前是有点儿气,那么现在文星伊就是很生气,非常生气。“你居然……你居然觉得我是怕你抢……功劳!”文星伊气得够呛,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只能拍着心口,瞪金容仙,企盼眼神能化成利刃,屠杀之。

  “……”好像说错话了,金容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文星伊刚刚带了的苹果,往前送了送:“别生气……”

  文星伊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金容仙那种小动物般的眼神和狗腿示好的举动给打败了……

  “刚才我真不该多嘴,就该让你去再打扫其余的那四个宿舍……”文星伊接过苹果,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金容仙不解地问:“我是来做老师的,又不是来做清洁工的。”

  “老师这种职业不是就讲究个公平公正么?”文星伊扶额:“如果被她们知道你帮着我打扫宿舍,她们会觉得你太偏心吧,这样不太好吧。”

  “会么……”金容仙不以为意地喝了口水,接着说:“本来么,我就是来做老师的又不是来做保姆的。而且她们又不是你,我干嘛要对她们那么好?”说完,金容仙继续闷头吃饭。

  口胡……那也要有人敢请你当保姆啊……文星伊看着边闷头吃饭边把胡萝卜青椒挑出来放在一边的金容仙,彻底无语。

  不过,她那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倒还真让自己挺舒坦的。文星伊抿嘴笑了一下,拿起筷子,重新将金容仙扒拉到一边的胡萝卜青椒又给扒拉了回去:“作为一个老师,树立不挑食的榜样也是必须的。”

金容仙怨念地看了文星伊一眼,夹起一块胡萝卜狠狠地咬了下去。做老师什么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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