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是后堂成员无辜受到厨师长辱骂党组成员算不算职务侵

“看看我家后堂”活动之乌鲁木齐银都大酒店
原标题:“看看我家后堂”活动之乌鲁木齐银都大酒店
核心提示:“看看我家后堂”活动这一站来到了乌鲁木齐老牌五星级酒店——银都酒店。那么五星级酒店的后堂管理有什么特点呢?
亚心网讯(记者 陈丹)“看看我家后堂”活动这一站来到了乌鲁木齐老牌五星级酒店——银都酒店。那么五星级酒店的后堂管理有什么特点呢? 3月2日11时,美食专家李炅承、4位热心读者,以及本报与亚心网记者一起来到银都酒店后堂参观。据银都酒店管事部经理李瑛介绍,银都酒店共有中式厨房、西式厨房、清餐厨房、江南厨房和美食街小炒厨房,因部分厨房正在装修整顿,所以此次仅晒出酒店中式厨房的后堂。物品归置有方法中式厨房后堂共152平方米,由热菜间、凉菜间、面点间和烧腊间4部分组成,整个后堂布局为长方形布局,凉菜间和烧腊间位于拐角走道的两边。所有的物品一眼望去井然有序,生食和熟食划分得非常清楚,厨具、食品等物品归置的整齐有规律。每个铲子、勺子、锅等厨具上面都有明示卡,分别搁置在师傅们顺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冷冻柜、冷藏柜也分得相当细致,生食、熟食、半成品都有专属的柜子。银都酒店金碧华府的厨师长刘伟说,中式厨房共有43个员工,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编号,这样做是为了培养员工自律性。专人专职防浪费刘伟说,饭菜的品质主要在原材料上,很多食材都是异地采购,为了保证原材料的新鲜,对食材的保质期和新鲜度有严格的要求,尽量短时间用完。后堂基本上为专人专岗,从凉菜、面点、加工、炒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避免造成浪费。记者看到每个师傅的工作台上方都有一个责任标示卡,连冷藏柜都有相对应的人管理,卡上标明每个员工的姓名、所承担的工作以及员工职责要求和标准。酒店管事部经理李瑛说,每位员工要按照责任标示卡完成自己当天职责内的工作,每天都会由厨师长或者酒店的质检小组检查打分,若出现问题便会受到相应处罚。七常管理要记牢记者看到,在后堂每个门口都可以看见“七常管理制度”。李瑛说,“常分类、常自律、常整顿、常规范、常检查、常清洁、常维护”的七常管理制度是从2012年8月开始正式实行。通过平时的不断监督,加强员工的自律性。银都酒店目前正在对后堂进行大规模整顿,将以前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改进。据介绍,本次大规模的厨房后堂装修完毕后,整体布局将更井然有序,焕然一新。(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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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规章制度.doc 1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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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规章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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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规章制度
厨房基本管理制度
一、卫生管理制度
1、厨房工作人员工作时间,必须穿戴整齐工作衣、帽,不留长发、指甲,不戴戒指,保持个人卫生,注意整体形象,保持仪容仪表。
2、炉台工作人员做到炉面工作台整洁,调料台每日整理一次,阴沟每周清理一次,调料台每日下班要用保鲜膜包好,油烟罩每周清洗一次。
3、打荷工作人员做到打荷台保持整洁,地面不得有水,柜子保持清洁,勤洗抹布,炉台师傅下炉后,每日清洗炉台。
4、切配工作人员做到保鲜工作台清洁,台面垃圾随时清理,下班后将案板立起,保持清理美观。
5、冰箱要生熟分开,成品与半成品各分开,做到专人专属冰箱管理,不出售过期、变质、 发霉的食品。
6、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卫生安全法》来进行操作。
7、凉菜间人员要做到,冷盘间内工作台,玻璃、干净透明,生熟严格分开,配带口罩,一次性手套,必须安装紫外线杀菌设施。
8、厨房每周一次大扫除,每天小扫一次。
二、厨房管理制度
厨房全体员工在厨师长的全面统一管理下,做到各部门、各行其职,各部门主管责任制做到责任到位,责任到人等到组化分工。
1、每周一次例会,全体工作人员参加,每日餐前例会一次,由厨师长统一安排管理日常工作。
2、厨房人员要相互团结、理解、尊重,如遇大小问题可找厨师长,
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如出现打架斗殴,不服从上级管理,视情节严重,罚款100 —500元不等,开除或送公安机关处理。 3 、下班后,进行水、电、气的安检工作,一切由值班人员全权负责。
三、菜肴管理制度
1、本店以沿淮菜、湘菜以及地方土菜为基础,并兼做宵夜菜肴。
2、在以市场不同须求的前题下,沿淮传统菜式不变,可根据顾客的不同要求做适当的改良与改进来适应当地消费者的要求。
四、厨房安全消防与安全管理制度
1、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来具体操作,做到安全生产,预防为主,人人消防观念到位,如遇突发事件,要有主人翁精神。
2、厨房工作人员要做到人人熟悉各种机械设备,安全用气,注意防火,不懂设备人员不可操作。
3、每日工和结束必须要有专人检查水、电、气的各个开关,排查隐患,做到责任到人。
4、每个月做一次全面安全知识培训。
5、如遇大小消防隐患问题要及时向领导反映和汇报。
6、全体人员掌握处理意外事故控制方法和报警方法。
厨房引起火灾的主要因素:
大量堆积易燃油脂、炉台未及时关闭,环保油漏油,电器的设备未及时切断,电源成超负荷用电,无人值守等。
1、发现电气设备接头不牢或发生故障时,应立即报修,修复后才能使用。
2、不能超负荷使用电气设备。
3、煤油时应专人看管,烤食物时不能着火。
五、厨房考勤制度
1、厨房工作人员上、下班时,必须打考勤,严禁代人打考勤。
2、常规上班时间为 9:30—22:30 ,夜宵班时间为16:30—3:30分结束,分成早晚班两个班次。
3、上班时应坚守工作岗位,不脱岗,不串岗,不准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如会客、看书报、下棋、打私人电话等。
4、因病需要请假的员工(来自:WwW.zaiDian.com 在点网:后堂规章制度)应提前一日向厨师长办理准假手续,医院开出的有效证明,若不能提供相关手续或手续不符合规定者,按旷工或早退处理。请假应写请假条书面备案。
篇二:后堂管理制度
后堂管理制度
为使酒店后堂各项目工作顺利开展,特公布如下制度:
一、要严格服从和尊重领导的统一安排,严守各项规章制度和操作规定。
1、服从岗位职责分配,扎实干好本岗位工作,同事之间不得发生争吵,更不允许在后堂打架,违者扣20分,严重者交于司法部门处理。
2、全体员工按时上、下班,不迟到、不早退,违者罚款(每分钟扣1分)迟到、早退超过30分钟,扣发当天工资。
3、无故不来者,按旷工处理,旷工一天扣3天工资,连续旷工3天给予辞退。(辞退者将不退还押金和扣发当月工资)。
4、上班期间不允许后堂人员到前厅乱串,脱离岗位,若发现扣10分。
5、后堂员工对各自的本职工作要尽职尽责去完成,卫生区域保持干净、整洁,卫生一次不合格扣5分。
6、节约为先,严禁浪费(包括各种肉,蔬菜和调料)若发现一次扣5分。
7、后堂人员严禁在后堂吸烟,发现扣5分。
8、不偷、不拿餐厅公物及食品,不擅自处理餐厅各类食物,违者按该物的实价的2倍处罚,严重者予以辞退。
9、不偷吃,不损坏他人及公用物品,违者按该物的实价进行赔偿。
10、有事必须请假,并递请假条,不得打电话请假,或代假(特殊情况除外),请假未经同意就撤离工作岗位者按旷工处理。
备注:1分5元
篇三:后堂规章制度
后堂规章制度
1、 上班应着装整洁、干净、卫生。
2、 不得留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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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厨师长工作总结及工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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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秒自动关闭窗口战火纷飞的爱情传说(出书版)by 孤光残影战火纷飞的爱情传说(出书版)by 孤光残影第一章“爱情到来的时候,眼睛会告诉你。”一九二四年春,接到上级命令,从军营驱车赶到巴黎火车站接人的卡尔斯•齐•西多维克,在看到莫一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句非常符合法国浪漫情怀的爱情宣言。直到那个身材高挑的东方人用流利的法语和他打招呼时,他深蓝色的眼睛才再次开始转动。不同于西方人骨骼突出带来那种光影交错的艳丽,莫一凡的面孔立体但不张扬,眉毛和睫毛浓密而不纷杂,嘴角边棕色的笑痣会随着他的笑容向上微微翘起。总的来说,是个还没有完全脱去孩子气的大男孩,不过骨架已经些许显露了成年男子的性感。“你好。”他笑着,完美的唇开启后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看到你手里拿的牌子了,我就是莫一凡。不过……”瞄了一眼卡尔斯的肩章,他又笑了笑:“少尉,你把牌子举反了。”“哦,真是抱歉,我只会说中文,却完全不懂怎么看。”卡尔斯收起牌子,无视周围纷乱嘈杂的人群和客人面上挂上的一丝红晕,拉起莫一凡戴着白手套的手,吻了吻那纤长的指尖,用来自对方国家的语言表达了他法国式的热情:“欢迎你来到巴黎。”“哈?你会说粤语?”对于一个法国人来说,中国人会说法语已经不奇怪,毕竟从大清国开始就有无数的留学生被派遣到法国学习。可对于一个香港人来说,一个法国人会说粤语却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就凭这一点,莫一凡已经开始有点喜欢这个长相英俊,言语幽默浪漫的法国军官了。“只是非常少的一点点,我有1/4的中国血统,我的外祖母是一位香港人。”说这段话的时候他已经换回了法语,“这也是上级为什么会派我来的原因。梅丹将军希望你能在法国度过愉快的留学时光。”“哦,梅丹叔叔还好么?我这里还有父亲委托我转交给他的信件和礼品。”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一堆行李,“喏,最大的那个红色皮包就是了。”“我先带你去学校公寓安顿下来,梅丹将军说等明天或者后天你休息好了,他会过来看你的。”说着,卡尔斯开始把那些行李往自己的军用车后部塞进去。“喂喂!那个很重的!我自己来就好了。”看着个子并不比自己高多少,面孔有如少年般俊美的少尉一手一个大包往车里塞,莫一凡赶忙过去帮忙。可卡尔斯只是微笑着拒绝了他的帮助:“这种事情让男士来做就好了,怎么可以让‘小姐’亲自动手?”“你叫我什么?”莫一凡楞了楞。“哦。忘记自我介绍了——卡尔斯•齐•西多维克,来自法国空军部队第九师第七团第八战斗机分队队长,并且是岩兽家族的成员之一。”说着,他伸出了手,作出邀请握手的姿势。莫一凡其实只是有点小小的吃惊,见到对方伸出的友爱之手,他便也客气的回握过去。交握的瞬间,模仿有一股电流在两人间荡过。脸上的红色一闪即逝,莫一凡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莫一凡,来自香港皇家美术学院设计系大学三年级学生,同样是岩兽家族的成员之一。”“生活在法国的岩兽很多么?”坐在军用吉普里,莫一凡边玩卡尔斯放在车上的枪套边问。“不是很多,有一支显赫的家族是英国的移民,剩下的大部分都来自各个地方,不过也已经几百年了,大家早已经都在这里落地生根。但是面对公众,有些事情仍然是保密的。”卡尔斯用余光瞄到他拿枪的动作也一板一眼,就问:“你会打枪?”“恩,我哥哥是军人,他曾经教过我。”“原来是喜欢玩枪的‘女孩子’啊。”莫一凡高傲的扬起下巴:“少尉,你不要笑哦,雌兽自古以来就是战场上骁勇的战将呢。而且人形的雌兽比雄兽还要强呢。”“呵呵,一凡……我可以叫你一凡么?”卡尔斯笑着问他。眼睛转了转,莫一凡点点头,问:“那我叫你卡尔斯少尉可以么?”“叫我卡尔斯就可以,不用加军衔。”卡尔斯把车拐进一条有些颠簸的土路上,“稍微忍一下吧,最近巴黎正在整修,很多地方都挖得坑坑洼洼的。”“没关系,香港有的地方也很颠。”莫一凡说着看向旁边的菜地,绿油油的钻出一片片小苗,行间还有种植葡萄的架子,刚刚抽了绿丝的葡萄秧正开始向旧篱笆上爬去。“哇!这里真美!那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农作物,莫一凡忍不住兴奋的叫了起来。“葡萄、莴苣、西芹、马铃薯、番茄……”一一细数给他,感慨对方果真是个少爷的卡尔斯,开出那片菜地后换了个话题:“一凡,你到法国来,是准备学什么?你是香港人,去英国不是更方便么?”“珠宝设计,在香港这一块是空白,所以我要到外国来学……英国人太古板了,没有太出色的珠宝设计学院,欧洲的话只有法国和瑞士的珠宝设计比较有名。”“珠宝设计么?那是连普通的贵族子弟都学不起的昂贵专业呢。看来你父母亲很舍得为你投资,不过为什么选法国?去瑞士不是更好么?”“我父亲在做珠宝生意,不过都是老式样,在商场上竞争力很弱,我想多学一些回去能帮他嘛。我的家庭老师是法国人,他教我法语,告诉我法国是个美丽的国家,所以我选择了法国。而且学校没有收我学费哦,我是成绩特别优秀的奖学金学生。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等到二三年级开始,实际操作课的宝石可都价格不菲,一旦不小心破坏掉的话就要自己掏腰包买下来咯。”“你很出色嘛,你父母一定以你为傲。以后我结婚的话,可以找你帮我设计结婚戒指咯。”“我的设计费很贵哦!”莫一凡顿了一下,有点小心地笑着说:“做你的新娘一定很幸福啦,你这么幽默风趣,我哥哥也是军人,可就古板多了。”卡尔斯笑着拉起他的手又印上一吻:“难道你的老师没告诉过你法国的男人都很热情的?呵呵,那么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推辞啊,不许因为我跟别的人结婚你就伤心得不为我做首饰了哦!”“上尉,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自恋啊!而且你在开车,请注意路面。”知道他在开玩笑逗自己脸红,莫一凡抽回了自己的手。卡尔斯看着小少爷微红的侧脸,胸口涌上一股突然想把他拥进怀里的感觉,轻轻咳了一声,他掩饰了一下自己情绪的波澜:“一凡少爷,不要生气,因为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外祖母,所以忍不住很想逗你开心啦。”“我……和你外祖母长的很象?”“其实我见过的东方人很少,所以可能在我眼里看来,都长得差不多吧。”莫一凡被他逗笑了:“你这样说的话,那你对我的赞美看来我也只能听听而已了,恐怕你会对着在我们那边嫁都嫁不出去的丑女也说她真漂亮吧。”听了他的话,卡尔斯笑笑,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项链,“你打开挂坠,那里面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照片。”莫一凡好奇的接过,看到照片后惊讶地叫了起来:“就算是在东方来看,你的外祖母也算很帅气啊,恩……如果不局限赞美的措词,就是非常漂亮。”卡尔斯摇了摇头,表情突然正式起来:“美丽不光是外表,心灵的契合也很重要,听说当年外祖父为了娶外祖母,可是和家里闹得很不开心呢。我外祖父家里在当地还算比较有势力,不肯认我外祖母这个异乡人做儿媳妇呢。”“那……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吧?”摩娑着那已经古老的照片,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莫一凡很是羡慕那对笑得从骨子里都溢出幸福的情人。“一战的时候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是战争孤儿。”短暂的沉默后,莫一凡小声的说:“……对不起……”“没什么,都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我从小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带大的,我父母都很繁忙,所以我对他们感情特别好。”他正说着,忽然语调兴奋起来:“看,前面那里就到你的学校了。”拜见过校长之后,在公寓门口遇到了同住在一个公寓区的几个同学,大家帮他将行李安排进由学校建立的个人公寓,还热情地交换了姓名和房间号,告诉莫一凡有任何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找他们。莫一凡对帮他打理好一切,正在门口穿军大衣准备离开的卡尔斯说:“卡尔斯上尉,非常感谢你的接待,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这边,我会煮一顿丰盛的晚宴报答你哦。”正了正军帽,卡尔斯笑着说:“可我听说中国通常大户人家的少爷都不会煮饭的,我外祖父就曾经对外祖母最开始煮的饭非常头疼呢。”“你们法国人不喜欢中餐?”“是中餐么?我外祖母只给我们做法国菜。”上尉露出惊讶的表情,“中餐很难做。”“呵呵,对于我来说就不难了,这是成为……咳,这是基本教育,我可是烧得一手好菜呢。”莫一凡忽然想掩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是成为新娘的必修课么?”卡尔斯笑着看对面的小少爷涨红了脸。“喂!”“那么好吧,一凡少爷,您准备好邀请我的时候,敬请通知我,我随时都愿意臣服在您美妙精致的食物之下。”在他真的生气之前,卡尔斯很知趣的转移话题。“不过上尉,也许还要借你的车出去帮我买做饭的材料哦。”“十分乐意为‘小姐’效劳。”卡尔斯掬起他的手吻了一下。莫一凡瞪大眼睛,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你再叫我‘小姐’我就翻脸了哦!”“我以后会注意的,那么,再见了,一凡少爷。”“恩,再见。”看着卡尔斯将门关上,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莫一凡初到陌生地的孤单感猛然涌了上来。当初那股立志要为成为亚洲顶尖珠宝设计师的壮志豪情,也被这种猛烈而来的孤单感给压制下去。#
##法国的秋季和其他国家的一样,也是丰收的季节。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六,莫一凡一早换上的淡灰色的厚衬衣,抱着书正准备还到图书馆,出宿舍的时候便看见了卡尔斯的车。车上的男人正穿着一身帅气的秋季军服,笑着和路过的学生们打招呼,看到他走出大门便伸手向他打招呼:“一凡!一凡!”看到卡尔斯的时候心里涌出一丝惊喜,莫一凡连片刻的踌躇也没有,几步跑了过去。笑着摘掉挂在他肩膀上刚刚飘落的树叶,卡尔斯接过他怀里的书扔到车座上:“我记得你今天没有课,是吧?”“你都快成了我的课程表了,少尉。”莫一凡根本没有过问他的来意,就直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喂喂,大少爷,你还真是自觉。”卡尔斯笑了笑,也坐进车里:“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来找你的?”“不然呢?难道你还约了别人?”带着大少爷那种被从小娇惯出来的盛气凌人,莫一凡拉了拉他的帽子,命令道:“开车,少尉!”“遵命!”车子开出校园后,莫一凡才想起问旁边的人:“我们要去哪里?”“一凡少爷,你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怎样?难道怕你把我卖掉?我一直以为法国黑市只卖酒而已。”“哈哈,黑市上啊,真的有做人肉买卖的哦。”“真是恶心……难道欧洲有人要吃人肉?”“……”卡尔斯憋笑憋到内伤,如果不是真的了解莫一凡,他一定认为莫一凡是在假装天真。只不过,这个大少爷却是真的很天真,对于他来说,恐怕买卖私酒的黑市已经是他所认知的社会存在的最黑暗的角落了。“你怎么不说话?我又说错什么了么?”莫一凡有点不爽,自己常常被对方纠正错误,每每都显得自己很白痴。“不,确实有一些野蛮的人存在……不过你放心,东方人都太瘦了,在黑市上不值钱的。”顺从着他的天真,卡尔斯说着自己这辈子可能是最善意的谎言。“哦……这样啊……对了,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我要带你去橄榄园。”“橄榄园?!”听到莫一凡兴奋的声音,卡尔斯淡淡地笑了起来:“是啊,虽然巴黎郊区的橄榄园比不上南普罗旺斯地区的有名,但却仍旧足够让你感受到美丽的橄榄园风情。”卡尔斯说的没错,橄榄园很美。阳光下,象征着和平的橄榄树叶子正面是深绿色,而背面却呈银色,叶子在风中沙沙翻动,泛起温柔的银光,银绿交汇。橄榄树的枝干并不粗壮,更谈不上参天耸立,可枝叶繁茂葱绿。藏在叶下的成串果实,因成熟的程度有别而色泽不一:生长的时间越长,颜色越深,慢慢地就变成了黑色;也有草绿色、深绿色。“在法国,橄榄产量虽不高,但品种却有二十几种。品质最好的橄榄油出产于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地区。因为法国橄榄油多采用熟橄榄炼制,所以橄榄油的色泽金黄,味道柔和。”带着莫一凡走进橄榄园,卡尔斯便充当起讲解员。莫一凡在橄榄林子里钻来钻去,还忍不住摘下一颗尝了尝,却被苦到挤出了眼泪。卡尔斯边帮他擦眼泪边笑着告诉他那些其实都是生橄榄,橄榄树生长6年才开始结果实,长到20年时果实才算完全成熟。他们平时所吃的橄榄,其实都是生橄榄在一定浓度的盐水中腌渍三至六个月后的人工产品。莫一凡又一次被他嘲笑,立刻鼓起嘴巴生起气,还是卡尔斯塞进他嘴巴里一颗腌渍好的橄榄才化解了他的怨气。参观到橄榄油榨油作坊的时候,设计师的本能让莫一凡立刻被那些漂亮的油瓶所吸引。“这些油的品质要怎么区分?那些瓶子丑丑的是最次等的么?”举着葡萄形状的沥油瓶,莫一凡发现机器旁边排列着一长排样子非常普通,颜色是深棕色的瓶子。卡尔斯摇了摇头,继续当解说员:“装在深色油瓶里的油品质最佳,叫Viergeextra。”“Vierg……”莫一凡突然脸上微红,“为什么要叫处女啊?”“表示初榨的专用名词。”军官突然凑到少爷的耳边,吐着热气问:“啊……一凡少爷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哪有想到什么啊!”捂住耳朵,莫一凡将油瓶塞回卡尔斯怀里,转头跑出了榨油车间。在庄园主夫人为他们准备的餐桌前找到莫一凡的时候,卡尔斯发现他正被庄园住的夫人用涂了橄榄泥和蒜泥的牛油面包塞满了嘴。少爷的吃像有史以来的难看,可是却吃得格外开心。午夜已过,两个人还在橄榄园的农庄外散步。只不过夜风微凉,卡尔斯的风衣正披在莫一凡的身上。走着走着,两只总是不经意碰到的手轻轻勾住,握在了一起。红着脸被对方握住手,莫一凡尴尬的开口:“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橄榄园?”“我祖父家就是经营橄榄园的农场主……不过一战的时候已经全部都被卷进战火里了……”“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的愿望就是退役之后,可以和妻子一起经营一个小小的橄榄园农庄,然后再生两三个孩子,平时就教他们画画、学拉丁语、骑马……”“你想像你自己的就好啦,不要趴到我的背上,很重诶……”莫一凡错开身体,别过头,不过就算夜已经很深了也能看到他连耳朵都绯红起来。因为卡尔斯的手正圈在他的腰上,嘴巴里的要求也开始过分起来:“一凡,我可以吻你么?”“不可以……”“哦……那算了吧。”“……?!”莫一凡哭笑不得,“喂!这么干脆就放弃,你果然是在开我玩笑对不对?”“没有啊,我很认真的,不过你拒绝的话我怎么好意思……”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卡尔斯坏心眼地笑了起来:“还是说,你的‘不要’,其实就是‘要’的意思呢?”“你?!你真是过分!”“我就是这样过分的男人呐……你不喜欢么?”“一点都不喜欢!”“有了刚刚的经验,我会认为你是在说反话哦……”“你!?”“不喜欢的话,就把我推开……”“你果然很过分。”“我是没有自信的男人嘛,我喜欢的人就会一直欺负一直欺负,让他只能看着我一个人而已。”“唔……唔……”后背一硬,整个背部抵上了橄榄树的树干,沉浸在法式热吻的激情中,被掠夺走了初吻的莫一凡手脚很快瘫软。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手指钻进衣服里,并且已经爬上了自己胸部,惊得他一把推开对方。“一凡?”“我……你……”语无伦次的使劲裹住披在肩上的风衣,连声晚安都没道,莫一凡转头逃开。吹着早秋十月的半夜凉风,卡尔斯却只有忍住被挑拨起来欲望,无奈地苦笑:“果然还是太着急了啊……”第二天起床,享受过别样的法国橄榄加牛角面包早餐后,两人便启程返回。回程的路上,莫一凡一直没说话,之前也是,见到面的时候还把眼睛别开。还是卡尔斯首先打破了尴尬:“下周我带你去参观酿葡萄酒的庄园,好不好?”“我才不会和你出去喝酒呢!”“放心啦,我不会做坏事的。”“你都想到了!不做才怪呢!”“哈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我可是军人哦,古代的话就叫做骑士,是正义的象征呢。”“嫂子说,雄兽都是种马!要离得远一点才安全!”“那你嫂子有没有告诉你雄兽也可以做王子的白马啊?”“……你总是那么随便么?”莫一凡终于不再和他斗嘴,而是声音略带哀怨的问道:“我是说……你随便就可以吻……你们欧洲人的礼仪里有亲吻,可是……我们东方人没有,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那是你的初吻吧?”“……”被一语说出自己心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口的话,莫一凡顿时红了脸:“当然!我才不是随便的人。”把车停到路边,卡尔斯转过身,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一凡,我也不是随便的人,我爱你,所以想吻你,还想和你做其他的事情……”“够了!请不要再说下去了好么!”“凡……愿意做我的恋人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哦。”“……你真是个坏蛋。”“呵呵……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我才不会爱上一个连我的名字都会拿倒的人。”“我下次去接你的时候一定会注意的,可以原谅我么?”“那我要考虑看看。”“要多久呢?一小时?一天?”“最少一年吧……”“好,我等你……一直等,没有问题……那么我现在可以吻你了么?”“……你果然很过分……唔……!!”第二章“成立于1900年,以艺术大师ecole•de•nancy之名命名的NANCY大学有着享誉国际的珠宝设计专业,你们从这个学期,就要准备迎接成为世界级大师的考验……Mr.莫?你在看什么?”正讲到一半的时候,喜欢每次一上珠宝鉴定课就宣读学校历史的教授,注意到莫一凡正目不斜视地盯着窗户外面看。“抱歉,教授,我走神了。”莫一凡忙红着脸收回视线。教授摇摇头,继续不厌其烦地准备花半节课去阐述学校的历史——看的出来,这位对课堂纪律要求甚严的教授一定是ecole•de•nancy大师的狂热崇拜者。“嘿,在想你那位军官情人吧?”旁边那位来自意大利,在学生公寓和他住邻居的同学马里恩,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他很不错哦,人很帅气也温柔,举止绅士,说话幽默。”“他不是我的情人,只是朋友,不过看来你很喜欢他啊。”莫一凡有点没好气的吐槽道。“得啦,他要是喜欢我的话我早就跟他好了。我说,你看你这个样子,明明喜欢人家又不肯接受,我要是那位军官啊,早就……”话说到一半,他嘎然而止,心虚地看着站到他们两个人面前怒发冲冠的教授:“啊……抱歉,教授,我……”“你们两个下节课之前交一份‘关于学校创建以来培养出的列位设计大师生平’的报告到我桌上,不然本学期的课不要想过关!”下课的时候,布置完对两个“顽劣”学生的功课,教授气哼哼地夹着资料昂着脑袋离开。“喂,别理他,那教授变态的很。”马里恩揽住一凡的肩膀,“走吧走吧,我带你去开开心,别老那么愁眉不展的。”“不了,马里恩,我想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你约比克他们好了。”莫一凡推却了他的邀请。“OK……不过,你真的没事情么?”担心的摸摸他的额头,马里恩耸耸肩,“没有在发热,我看你还是回去睡觉好了,你的脸色很差劲。”“谢谢,我会早点回去休息的,玩的开心点啊!”挥了挥手,莫一凡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马里恩无奈地自言自语:“哎,真是的,喜欢人家又不答应人家的求爱,这难道就是你们东方人特有的矜持么?”坐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莫一凡手上翻着书页,眼睛盯着上面一行行的文字,可其实根本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心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分开,莫一凡就根本提不起勇气去认真对待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而昨天见面的时候,那个明知道自己已经很烦乱的该死的家伙,竟然还说出了“我其实并不介意我们只能做一小段时间的恋人”那种混帐话,让一气之下的自己狠下心把他推出去,并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才刚刚过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自己又开始满脑子只能想到他了。就如同马里恩说的那样,卡尔斯帅气温柔,举止绅士,说话幽默,体贴起来更是没话说。那次橄榄园之旅后,他发觉对卡尔斯的感情已经深到了简直一天看不到人就会想念的程度。但一考虑到实际的问题,他就会忍不住的打退堂鼓。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而且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严,试想向来追求传统、尊重祖宗基业的父亲,怎么可能允许他们的儿子同一个外国的军官交往呢?自己在法国的学习时间只有五年,最多可以延长到七年,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他,等到真的和父亲摊牌,肯定也只能是被迫分手的结果。烦乱到书也看不下去,莫一凡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房间睡觉——睡着了就好了,睡觉的话就什么烦恼都可以忘记。天不遂人愿,卡尔斯的车就停在他的公寓门口,里面的人则一脸歉意地下车捉住准备逃跑的他,使劲抱进怀里:“对不起,凡,我昨天说的话伤害了你,我知道你不想再看见我,可是我真的想你想得发疯。”“上尉,这是学校学生公寓的门口,你这样子让我非常困扰!请放手!”莫一凡满面通红的看着旁边偶尔走过去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同学,努力想把这只巴在自己身上的发情雄兽给甩出去。“凡!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手!”吃准了中国人面皮薄的这个弱点,卡尔斯怎么也不松手。莫一凡实在是脸上烧了开水,慌乱的把这个家伙往楼道里拖:“你这个家伙!好啦好啦!我原谅你就是了!你快放手!有什么话进房间说!”结果进了房间,没容得上莫一凡说半句话,这家伙一把就将他按到墙上,嘴唇也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带着强迫意味的吻,霸道的侵袭着自己口腔的舌,肆虐地掠夺走了他体内的氧气。在莫一凡以为自己几乎已经失去呼吸能力的时候,钳制着他双臂的手,才爱怜地将他搂进怀里。那张平时把他逗得笑个不停的嘴,立刻安抚着他马上就要爆发的情绪:“凡,亲爱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但是我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表达我对你的爱……”“混蛋!你这个强盗!”莫一凡不想哭出来,可是眼泪就是不停的打转。“凡,我知道你担心我们未来会分开。其实我昨天那样说的意思,是想告诉你,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得已被分开,我还是会一直爱着你,只要你能过的幸福,我怎样都可以,我不会让你知道我的痛苦。”他忽然收紧了手臂,“但是……但是只要我还能拥有你一天,都请不要从我的身边离开,好么?”莫一凡一把推开他,却恰好让对方的身体倒在了柔软的床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多么可怕的后果,莫一凡只顾着宣泄着自己的烦恼:“你没有关系!你不会让我知道你的痛苦!但是难道你都不知道我会有多痛苦么?你不知道我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失去你有多害怕么!”卡尔斯撑起身体,将莫一凡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跪在他的双腿之间,轻轻吻着那张脸上的泪痕:“凡,如果我们可以尝试说服你的家人,或者他们也许干脆就能接受我,这种可能也许微乎其微,但并不是不可能的,对不对?如果我们不让一切都开始,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对不对?”“……”莫一凡低下头,无法直视对方那清澈的眼睛。“凡,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足够了,对么?”卡尔斯的声音温柔地摧毁了莫一凡本来就只剩一点点的坚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笑得象个孩子一样开心,卡尔斯又轻轻吻了吻那因为自己的疯狂而微微肿胀的嘴唇:“凡,我申请了调职到你们学校附近的训练基地,以后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看你了,你高兴么?”“恩。”点点头,因为刚才的吻而红透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羞涩。“凡。”卡尔斯托起他的脸,“我可以再吻你一次么?”这次羞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莫一凡涨红着脸点了点头。而对方的舌,就趁着这个机会,又侵入了他的口腔。结束了缠绵的舌吻,卡尔斯仍旧不舍得放开怀里那体温逐渐升高的肉体。而两个人因为刚刚的纠缠,已经变成了一上一下倒在床上的暧昧姿势。被吻得头昏脑胀的莫一凡,突然感觉到有个硬物顶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挣扎出对方的怀抱,可却被对方的手先行探进了裤子里面。脆弱的地方被握住,在情事上生涩得毫无经验的莫一凡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起来。“凡,你自己的也硬了,你感觉不到么?看,它已经高兴得流出了眼泪。”因情欲而沙哑的性感声音,在他的耳边吐露着让他羞得不敢睁开眼睛的话语。温热的舌头缠绕上他的耳朵,从未经历过的刺激让他忍不住高亢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啊~~哈~~~~”“嘘,慢慢享受,我亲爱的凡,你希望我抚摸你的什么地方呢?”知道身下的情人连变身也没有经历过,卡尔斯强迫自己压抑想要变身雄兽将身下的雌兽刺穿的欲望,仍旧保持十足的耐性开发着对方对情事的欲望。“你……不要问……我……真是……啊!”感觉对方的手指沾着湿滑的体液侵入了自己的身体,莫一凡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和嘴,羞得语不成声。感觉到怀里肉体变得僵硬,卡尔斯抽出手指,慢慢解开对方衬衣上的口子:“乖,不要害怕,你还没有变过身,我会慢慢来,先告诉你身为人的快乐……放松自己,我发誓不会伤害到你。”“呜……”对方的吻一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欲望最集中的地方。卡尔斯温柔的亲吻着他从来没有尝试使用过的性器,努力地催促他分泌出更多的爱液。当舌头转移阵地向后面攻击的时候,莫一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想推开他:“不……不要……那……那里……脏……哈啊!!!”被对方的舌头毫无顾忌地伸了进去,莫一凡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无法退却的快感。卡尔斯毫不留情却又万分温柔的开拓着即将容纳自己的地方,直到察觉对方也不自觉的收紧肌肉时,他知道他的情人已经准备好了完全为他绽放自己的一切。裤子已经被褪到了脚面,衬衣也凌乱不堪,身上布满了红色的欢爱斑点,莫一凡双眼迷离地看着正跪在自己双腿之间,将衬衣、皮带、裤子一一解开的男人。“乖,忍一忍,我会让你快乐的。”说着,男人已经伏到了他的身上,一只手从下面托起他的一条大腿,身体又向前欠了欠。炽热而滚烫的地方碰到一起,莫一凡突然明白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不……不要!”他猛的抽回身体,近乎求救的看着眼前想要征服他的男人:“卡尔斯,不……我……我害怕。”“凡,别害怕,这是爱人与爱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难道不爱我?”“不……”看到卡尔斯眼中因为他发出的因为而闪现的失望,他连忙解释:“我……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我……”说到后面,他羞得几乎不敢抬头。“亲爱的,你想说什么,我听不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卡尔斯吻了吻那双已经被自己啃得肿胀不堪的红唇。“我害怕……害怕……”莫一凡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小声的挤出几个字,“我害怕会怀孕……”卡尔斯确信那一个瞬间自己看到了上帝的光辉,看着怀里的情人认真又笃定的模样,他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听谁说的?我们这样可以怀孕?”“难道不是么?雄兽把自己的那个放进雌兽的那个里,然后那样那样,就会让雌兽怀孕,生小宝宝。我嫂嫂肚子里有了小侄子之后,我问他他告诉我的。”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办法说出那两个字,莫一凡真想自己干脆羞昏过去算了。“乖,那个和那个?”坏心眼地笑着怀里生理常识有限到错误的人儿,卡尔斯忍不住更想逗他,“我是雄兽,我有能力让雌兽为我生宝宝,可我没有能力让男人为我生宝宝啊。”“可是嫂嫂也是男人……”“你听我说,事实上呢,是只有我们都变身了之后做这种事情,你才有可能会怀孕生宝宝,知道么?你还没有变过身,所以不可能怀孕。等你变了身,我们就做你嫂嫂告诉你的把雄兽的**放进雌兽的**里,然后这样那样……”“好了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羞死人了!”莫一凡抱着耳朵倒在枕头上,脸上红得可以烧热水了。、“刚刚这不是你说的么?难道我就不能说?”卡尔斯说着分开他的腿,再次把身体嵌进情人的两腿之间,“所以说,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好享受就可以了……”“你每次都骗我……我怎么……啊!!!!”被对方捉到了空隙,撕扯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腰部被一双有着刀枪茧子的有力手掌固定住,整个身体随着男人的进出狂乱的摇晃起来。“啊!很疼!疼啊!卡尔斯你骗我!”握起来的拳头拼命地捶打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着的男人,雌兽人形时的力量却对身为军人的卡尔斯根本毫无效果,但拼命扭动的身体却无意中增加了施暴者的快感。“乖……不要闹,一会就会快乐了……我在忍耐不变身呐,如果我变身了的话你却还只能用这个小洞满足我,那你会更疼,知道么?”“……!!”见识过雄兽兽态尺寸的莫一凡被雄兽的恐吓震撼了一下,不甘心地将拳头放下,忍耐着咬住嘴唇,随着男人的摆动和火辣辣的疼痛,双手将床单绞动着抓起。卡尔斯捞起他的肩膀,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解放了的双手立刻攀上了自己的肩膀。“啊……啊……啊……”体位改变的深入,达到了莫一凡无法形容的程度。上下颠簸着摩擦着内部的敏感点和下体敏感的肌肤,军人强健的体魄支撑起了他并不瘦弱的身躯。“卡……卡……啊……哈……我……好……奇怪……”“恩?怎么了?”已经汗流浃背,几次都因为情人忘情的收缩而险些喷射的卡尔斯停下动作,“还在疼?”“不……不是……不要停啊。”莫一凡因为突然的停顿,自己忍不住扭动起腰,想找回刚刚被对方冲撞出来的那种快感。“那是因为太舒服了?”卡尔斯感受着情人臀部在胯间的厮磨,酥麻的感觉也顺着背脊向上攀升,“既然你这样邀请,那我就带你去吧。”“去……去……哪……里?啊……”敏感点突然被死死顶住,莫一凡只觉得头脑瞬间空白,腰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疯狂摆动了数秒,便被一股滚烫的液体灼烧了整个腹腔。情欲迸发过后,两个人脱力地倒向床上,相互纠缠的肢体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打开,反而就那样紧紧地拥在一起享受高潮后的余韵。“我亲爱的凡,看,这是你的杰作。”卡尔斯拽起根本就未来得及脱下的衬衣一角,向怀里的人展示那被精液沾湿了的空军制服。莫一凡已经失去了和他争辩的力气,脑袋里一直都在嗡嗡作响,看他如此调侃自己,也只有力气哼一声表示抗议。从高潮中逐渐冷静下来之后,莫一凡凝视着情人的俊秀侧脸,联想到刚刚的疯狂,未褪的红潮又涌上脸颊。“在想什么,恩?”看着小情人眼睛里忽闪着灵光,卡尔斯猜测他一定有什么心事。莫一凡的手指流连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之间的凹陷里,声音里仍旧有些羞涩:“你……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做这种事情吧?”早就料想到身为“传统”的东方人一定会有这样的疑问,卡尔斯笑着把他搂的更紧:“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就代表我对你的不忠呢?”“也不是……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之前怎样,都没关系,但是……我看你很懂得这些东西的样子,就猜测你可能之前有过其它的人……”卡尔斯哈哈大笑:“我可以把这当成你认为我技术好,让你很满足的赞赏么?”莫一凡用力打了他肚子一拳,只不过拳头的力量几乎被对方的腹肌吸收殆尽。意识到自己的攻击对军人的强健体魄可能只起到搔痒的作用,他只好换回嘴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这些很下流的话?”“难道这些话会比我们做的事情更下流么?”扳过情人的脸,卡尔斯继续挑逗着情人的唇舌,手也毫不客气的伸到对方的下体,就着连接的部位寻找缝隙向里探询。“你不愿意听下流的话,那我们就做下流又快乐的事情好不好?我还有很多精力哦,再来几次都可以。”“你……”莫一凡的脸红得根本就没办法恢复正常的颜色了,“你真是太下流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快,转眼已经到了一九二五年的秋季。激情的暑假过后,新生入学季再度到来。莫一凡凭着年级第一的优秀资历,除了成为高级宝石切割专业课教授的助手外,还同时获得了一年级新生的班主任资格。担任教授助手和班主任使他每个月可获得一笔固定的收入,虽然凭着奖学金和家里固定的资助让他并不用对金钱问题烦恼,但和欧洲同学相处了一年多的时光,让他深刻认识到中西方家长对子女独立意识的教育差异。所以他在9月份的时候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告知父亲自己已经成为助教可以领到薪水,再加上奖学金等费用,不再用家里寄生活费给他。同时也轻描淡写地提到了自己已经经历变身的事情,也一如既往的忽略了卡尔斯的身份,只提到身边有一位他父亲的老朋友梅丹将军所安排的,可以照顾他生活的年轻军官。两个月后他收到了父亲委托朋友捎来的信件,回信中父亲提到对他成长的欣慰,并在信中夹了一张了由法国第一银行保证承兑、说明是给他成人后最后一次生活费用的支票。另外,信中还夹了一片碧绿的叶子形状的翡翠挂坠,是父亲送给他的成人礼物。当他炫耀般的把挂坠拿给自己那位已经晋升为空军上尉的情人卡尔斯欣赏时,对方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枚钻石的戒指。就在那个十月十日,黄金色的下午,卡尔斯单膝跪于军营外的林阴小路上,用几乎可以让他面前的情人为之沉醉的声音发出了求婚的宣言:“一凡,虽然我不能保证一辈子都陪伴在你的身边,但我还是希望你为我戴上它,可以么?”“如果我说不呢?而且这颗钻石看起来似乎过于廉价了吧?”尽管心脏早已在对方跪下的时候就开始激动的叫嚣,可高傲的宝石王子仍旧故意装出不屑的眼神,偏头审视起那颗看起来并不华丽的钻石。“哦……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把它扔掉好了。”说着,卡尔斯一挥手,在日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的钻石戒指便直飞旁边的灌木丛。“喂!你……你也不用这么浪费啊!笨蛋!”莫一凡顿时胸口一缩,想也没想便冲过去扒开满是荆棘的灌木丛仔细寻找。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卡尔斯笑着走过去,一把抱住情人纤细的腰身。此举却引来莫一凡极大的不满:“笨蛋!不要趴到我背上,快帮忙找一找啊!”“那我再问你一次,你答应不答应?”卡尔斯边说边把一只手伸到莫一凡的眼前。“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忽然看到眼前象魔术一样被变出来的钻石戒指,莫一凡瞬间涨红了脸,转身一把推开卡尔斯,恼羞成怒的责怪道:“你……你竟然欺骗我!”“这是对不忠实于自己内心的人的一点小小惩罚。”卡尔斯说着拉起对方已经被荆棘划出细小伤口、用以切割镶嵌名贵珠宝的手指,轻轻落上一个法国男人骄傲的浪漫之吻:“对不起,一凡,当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只想到自己挑选戒指时候的激动心情,便突然动了想欺负你的念头。”“你……”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依然羞红着的莫一凡,怎么甩也甩不开那只紧握着自己的军人的有力的大手。“我在期待你的答复。”面对那双清澈诚恳又充满热情的碧蓝眼睛,莫一凡难堪地垂下头:“我和你结婚的话,并不可能获得家里的祝福,我甚至不敢告诉家里我们的关系……这些,你不在乎么?”卡尔斯温柔的搂住他:“我不在乎,我想拥有的仅仅是你,而不是你的家庭。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我并不想让这些想法成为你的负担……”“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必定要离开法国,远你而去呢?这你也不在乎?”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卡尔斯紧了紧手臂:“我会努力成为一个有能力保护着你、让你永远也不会离我而去的男人。我只要你记住,我的每一次晋升和每一枚勋章,都是为你而得。”“那如果……”“嘘……亲爱的,不要一直给自己的退缩找理由,我们彼此相爱,这就够了。”食指压上莫一凡的嘴唇,苦笑着打断了情人的害羞,卡尔斯这次算是彻底领教了以前和同事聊天时谈起的东方人“口不对心”的传统。蓝色的眼睛里是无法忽视的认真,莫一凡低下头:“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你的爱,我认为有一天也许我要离开你,所以就认为同样的事情也许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卡尔斯没有回答他的自责,而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你说的对,我们彼此相爱,这已经足够。所以……骑士,请为你的公主戴上结婚戒指。”“遵命。”扬起军服风衣长长的下摆,以骑士之姿单膝跪地,卡尔斯吻了吻那只伸出的左手,然后庄重的将钻石戒指戴在那秀白的无名指上。“现在,请公主恩赐骑士一个誓言之吻,可以么?”尽管嘴唇已经无数次的碰触过,但承载了誓言的重量的吻,却仍令莫一凡羞涩的抿住嘴唇。弯下腰,莫一凡闭起双眼,微微侧过脸,高挺的鼻梁擦过对方的脸庞,轻轻在那双嘴唇上印下了誓言的一吻。年轻的军官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住胸前的恋人,映衬着徐徐而幕的金色光辉,吻住自己一生一世的爱情。幸福,就在这一瞬间,开始蔓延。冬天来临,一场初雪将巴黎变成白色的水晶宫时,出人意料的天使也如同白雪一般降临到幸福的小家庭。十二月下旬开始,所有大学都开始放圣诞节和新年的联合寒假。而本应该在夫妻二人居住的小房间里享受自己假期的莫一凡,从放假第一天开始,连续一周的早晨都被胃部的不适准时叫醒。当他第八次冲进卫生间吐出前一天晚上卡尔斯精心烹制的料理后,终于被自己那位身兼厨师之职的丈夫用军大衣一裹,扔进车里一路开到诊所。结果同卡尔斯预想的一样,只不过莫一凡对这事情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对不起,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回家的路上,莫一凡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车子本身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卡尔斯只装没听见的专心开车。被卡尔斯的沉默折磨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莫一凡咬着嘴唇:“我没想到会怀孕,真的……我还是学生,我没有信心可以对这个孩子的将来负责。”“如果万一……万一我要离开法国,你一个人要如何照顾这个孩子?”“我不是法国人,一旦孩子要上学都没办法填写母亲的姓名……”“还有……”“一凡。”卡尔斯终于打断了他神经质一样的自言自语,“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你,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短暂的沉默之后,莫一凡突然抓住了吉普车的车门:“停车,我要下车!”“一凡?”卡尔斯听到门锁从里面被弹开的声音,胸口一惊,“你要干什么?”“我说我要下车!让我下车!”说着话的过程中,车门已经被莫一凡打开。冷风夹着细雪吹进,突然而来的冰冷让卡尔斯出于本能的一脚踩下刹车,车子立刻在覆盖着薄薄冰层的路面上惊险而华丽地划出一个半圆,甩到路边,停住。紧张的推了推帽子,卡尔斯略带不满的责怪着自己的爱人:“一凡!很危险的!你知道不知……一凡!?”仅仅几秒种的惊变,莫一凡已经弓起了身体,脸颊和嘴唇都不正常的苍白着,额头在冰冷的空气中竟然沁出豆大的汗滴。“我……我肚子好疼……”莫一凡竟然哭了出来,一只手紧紧抓住卡尔斯的手臂:“刚刚……不知道什么地方撞到……我……”“糟糕!”卡尔斯意识到车子在失控的过程中,可能使莫一凡的身体受到了碰撞,脆弱的胎儿被碰撞惊吓到,母体出现了排斥反应。还好离诊所不远,几分钟内赶回去不成问题。“一凡,你坚持一下,我现在马上带你回诊所!”紧紧握了下莫一凡的手,卡尔斯掉转车头直奔诊所。医生被突然返回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检查过莫一凡的身体之后立刻锁紧眉头,吩咐护士将他推进急救室。然后转向卡尔斯,面色沉重地问:“他情况很不妙,不拿掉孩子的话,恐怕他会大出血……现在血液供给很紧张,我会担心他撑不过去。”心脏猛地抽紧,卡尔斯痛苦的握紧拳头:“那就……拿掉孩子吧。”医生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手术室。卡尔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将头埋进手臂里。双手紧紧揪住短短的金发,手臂上的血管暴凸出来。突然他愤然起身,暴怒的一拳捶上了手术室外面的墙壁。鲜血猛然从手指骨节溢出,染红了卡尔斯的军服。——对不起,一凡,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该妄想可以用这种方法拴住你……“不!不要!”突然,莫一凡惊恐的声音从手术室里传了出来:“别碰我!”“一凡!?”卡尔斯推开手术室的门,不顾护士的阻止,冲过去抱住那已经化身雌兽的恋人。“卡尔斯!他们要杀了孩子!不要!不要!”娇小的纯白色雌兽,惊恐无助地蜷缩在恋人的怀里。卡尔斯这才发现,从手术台到自己怀里的这段距离,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血迹。“上尉……这……”医生为难的看着两个人,“莫先生拒绝我实施手术,可是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很危险。”“不要,卡尔斯!我错了!我不该说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要他!我要他!叫他们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大颗的泪水从雌兽的眼睛里涌出,砸到卡尔斯的军服上,声音异常激动:“刚刚……刚刚它在我肚子里动了一下,它不想死啊!求求你,救救它!”“乖……医生会救它的……你在流血……我们回床上去好不好?”手上的血和恋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年轻的军官被那刺目的鲜红灼痛了双眼。“不要……他们会杀了它……”雌兽的声音开始虚弱,头也无力地垂下去。“一凡?一凡?!”卡尔斯惊恐地吼着:“医生!快救救他!他快不行了!”旁边的医生护士忙和他一起把雌兽抬回床上,戴上呼吸器,连上心电图。一位护士要求卡尔斯出去,可医生却说:“给他一身消毒服,他在的话,也许大人和孩子都会坚强一些。”第三章一九二八年的夏天,南欧最热的季节到来,而维克多•齐•西多维克的诞生,更是让年轻的父母火热的忙碌到昏头。“卡尔斯!维克多吐奶了!快拿毛巾过来!”莫一凡刚把奶瓶放下,转头看到儿子的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就知道他又要吐。“可是毛巾都洗了!”可怜的空军上尉,慌乱之中拿起自己刚刚熨烫好的白色衬衣去救急。忙到小家伙沉沉地睡死过去,年轻的父母早就已经累成一团。躺在床上,一手撑着面颊,一手轻轻拍着儿子,莫一凡好笑的看着卡尔斯苦着脸把衬衣重新洗好熨干:“赶得上你今天的会议么?”“勉强吧!”卡尔斯一边扎领带,一边探身在恋人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晚上有军官聚会,不用等我吃饭了,明天我休假,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开车小心点,晚上不要喝酒……不要喝太多酒。”知道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卡尔斯在军官聚会那种场合保持滴酒不沾,莫一凡认命地改口。“知道了,亲爱的。”把脸埋在对方的臂弯里享受了片刻的温存,莫一凡笑了笑:“卡尔斯,你的衣服上有牛奶的味道。”“是啊,昨天雷德曼上校还问我是不是打翻了早餐。”关上房门之前,卡尔斯笑得一脸幸福:“当我告诉他那是我可爱的天使宝贝的杰作,他羡慕得眼睛都红了。”“那是嫉妒吧,你这家伙……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好的,亲爱的。”送走了卡尔斯,确认儿子已经入睡并且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之后,莫一凡轻轻起身来到客厅。拿起写字台上的信,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信是大学寄来的,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莫一凡便向学校申请暂停了课程。时隔两年半,学校来信催他回校复课,因为是奖学金学生,如果他再不把课程续上的话,就不可能在规定的七年内完成全部学业,也就很有可能拿不到学位。如果拿不到学位的话,父亲送自己到法国念书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已经在感情的事情上对父亲撒了弥天大谎,还瞒着家里生了个孩子,如果再不能完成学业的话,父亲那边自然说什么也不可能接受耽误自己前程的卡尔斯。可是自己如果九月份回学校的话,维克多也才三个月大,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卡尔斯为了能够获得晋升,让他们尽快搬到大一些的房子里去,一直以来都不敢在工作上有半点懈怠,自然也不可能抽出时间来照顾孩子。而且他们也不放心把如此年幼的孩子独自交给一个陌生人带,就算是请保姆也肯定要有一个人同时跟在身侧。真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啊……莫一凡头疼的捶了捶额角,随手拿起书本翻了翻,欣慰地看着自己在课本上划出的红色的重点符号——两年半里,他几乎自学完了所有的课程,只剩下珠宝设计的实践课程没有上过。——自学?他突然眼前一亮,抓起电话给学校的教务处拨了过去。“NANCY大学教务处,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您好,我是贵校的学生,我休学了五个学期,请问如果通过了相关的必修课的考试,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上课呢?”“呃……这个,请等一下,我查一下相关的规定,您的名字是……”“莫一凡,珠宝设计系。”“请稍等。”紧张的等待了几分钟,电话那边响起另一个温和的声音:“您好,莫一凡先生么?”“是的,是我。”“我查过您的资料了,您是奖学金学生,按规定来说五年的课程您最多只能在校七年,如果七年内还修不够可以拿到学位的学分,学校就不会继续保留您的学籍。”“恩,我知道,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至少在一年内还无法上课,所以可不可以只通过考试来拿学分呢?”“只考试是可以,不过您确实有把握通过考试么?我查过了,五个学期下来,您总共欠缺十六门课程的学分,其中有五门是需要提交相关学术论文的,您……”“有!我有把握!”莫一凡几乎兴奋地叫了起来,“我一直在自修。”对方听到他兴奋又充满自信的声音,也温和的笑了起来:“我一直都相信中国学生惊人的能力,预祝您能通过所有考试。”“真是太谢谢您了。”挂上电话,莫一凡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从九月开始,一直不停地奔波于家里和图书馆之间,直到圣诞节前夜,莫一凡终于交完了最后一份报告。走出大学校园,他格外轻松的伸了个懒腰。街道对面,卡尔斯已经开车等在校门口,车后座上,睡着他们那个刚刚长出小牙的天使宝贝。“祝贺你,亲爱的,你又创造了奇迹。”卡尔斯吻了一下他,然后发动汽车。“是教授心疼我带宝宝辛苦,一路开了绿灯给我嘛。”莫一凡抱着宝宝亲了又亲,让小家伙在睡梦中皱起小眉头。常常带着自己家的宝宝去听考前复习课,乖巧的宝宝深受教授们的喜爱。不过莫一凡的成绩本来就够好,自然无须教授放一点点水给他。“哦,对了,有你的一封信,好像是香港寄来的。”从怀里拿出捂出体温的信,卡尔斯递给他。“爸爸来的信么?”“不知道,你知道我看不懂中文啦。不过信封上盖着一个‘急件’的戳,也许是什么急事。”“急件?”莫一凡撕开那不同于法国信件的竖封口信封,展开信件读了起来。“什么事情?”听着旁边没了动静,卡尔斯关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哪知道一看不要紧,莫一凡也正眼圈红红地转过头看向他:“我……我爸爸病危……我必须赶紧回家。”#
##一九二九年春节前夕,虽然被英国政府统治多年,可香港依旧保持着中国人的传统,店铺和商家都张灯结彩,整个香港一派旧历新年的浓郁气氛。作为香港商会会长的唐家,也同样一派喜气洋洋的过节气氛。不过一进唐家大门,莫一凡就发觉自己和这种场合真的很不适合。自己一身法国式的窄款西装把身体曲线包裹得细瘦高挑,可其他几位叔叔伯伯不是马褂就是中山装,再不然就是裹着上岁数的老男人便便大腹的肥西装。进门就被十数双眼睛从头瞄到脚,一群人不象在开自己父亲口中的年终商会,反倒象专门来参观自己似的。父亲所说的那个可以帮助他们莫家的男人,便就是坐在桌子上手,穿着一身黑黄相间的短款马褂,虽然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可实际上岁数却大了莫一凡父亲至少十岁的唐祁年。他是香港商会的会长,莫一凡记得出国前在一次商界名流的聚会上见过他,不过却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大概是生为岩兽的缘故,年过六十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而且眉宇间也隐隐显露出几分霸气。这个男人白手起家,现在已经是和英国人共同拥有维多利亚港经营权的香港排名第一的华商。同时,他也是香港最大的帮派——港龙会的龙头老大。他今天可以帮莫家重振家业,明天就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完全消失在香港的土地上。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已经半凉的红茶,心不在焉的和在场的几位长者交谈着自己在法国的生活,莫一凡可以感觉到从桌子的另一边,自唐祁年坐的位置所传递过来的灼热视线。那温和不失热情的眼神,让莫一凡浑身都不自在。“一凡,你今年几岁了?”在他放下茶杯喊仆人添水的间隙,唐祁年终于捕捉到了和他交谈的机会。“呃……二十三岁。”没有抬头,莫一凡实在是不想和这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的人有任何交集。不过他心里清楚,目前,全香港里唯一能帮到他父亲的就只有这个男人而已。“哦,那不小了,没有准备结婚么?”“我……”及时截断了他的话头,莫爸爸在旁边应了一句:“还没有考虑过婚嫁,这孩子,留洋了几年心都野了,就知道向外面飞。我这次叫他回来,就是要他先成亲,洋人的花花肠子多,我怕他太小了容易在外面受骗。”“爸爸!”莫一凡很不高兴地小声阻止父亲继续在众多的叔叔伯伯面前诋毁自己的智商。可这行为于在座的几位长者来看,无异于是一个孩子在向父亲撒娇,于是众人都笑了起来。一位伯伯不失时机地说:“那么,一凡,你要多参加一些香港商会举办的鸡尾酒晚会,多认识一些年轻人才可以了。象这样美丽大方得体又留过洋的少爷,想必一定会成为众多雄兽们争相追逐的红玫瑰。”“那就要承蒙各位大哥多照顾着,给我家一凡某个好夫婿了。”在桌子下面使劲拽了一下面色青白的儿子的衣角,莫爸爸真怕这孩子一个忍不住就把自己处心积虑安排的场面搅黄。尽管很想对着这群老家伙拂袖而去,但一想起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样子,莫一凡的心又软了下来。父亲信里说自己病危,不过是叫他回家的手段。其实是家里因为年前进了一批假钻石,几乎所有的家底都押了进去,眼看父辈们苦心经营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莫爸爸只好向商会会长唐祁年筹借资金,以求东山再起。早年丧偶的唐祁年虽然答应了莫爸爸的请求,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莫爸爸把莫一凡嫁给自己做续弦。思前想后,觉得莫一凡即便是嫁去唐家也绝对不会受委屈,便谎称病危将莫一凡骗回香港。当莫一凡看到父亲好端端地站在启德机场接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肯定另有隐情。跟父亲赌了三天的气,尽管心里挂念儿子到已经快要发疯,尽管对卡尔斯的思念已经如洪水般的将他席卷而去,但是,终于还是扛不住父亲在第四天双膝跪地的恳求,答应下来去见一见唐祁年。——面对生身父亲的苦苦哀求,自己怎能忍心说不呢?而卡尔斯和维克多,本来就是他无法向父亲和家里承认的事实,他又有何脸面要求父亲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和家庭而将祖宗的基业弃于不顾呢?写了一封信寄给卡尔斯,编了个谎言说家里有事暂时走不开,叫他等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回去。能拖一时是一时,莫一凡只希望自己能求得唐祁年宽限几年,让自己去法国继续完成学业之后再回来做他唐家的续弦。浑身僵硬的忍耐到茶会结束,莫一凡和所有人告别之后狼狈地逃回车上,关上门就催促司机开车。司机回头看着他,不解地问:“二少爷,老爷还没上车啊,你不等老爷了?”“……”烦躁地别过头,却正好看到车窗外,自己的父亲和那位商会会长唐祁年并肩着向自家汽车的方向走过来。两个人边走边有说有笑,关系好得如同几十年的密友。——开什么玩笑啊!?莫一凡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可还是必须装出一副很顺从的样子,被父亲从车上叫了下去。三个人继续回到唐家庭院里喝茶,他几近烦躁地听着自己的父亲和唐祁年东聊西扯着生意上的事情。“一凡,唐会长想开设珠宝业务,他很欣赏你的设计,希望你能为他把从咱们家店里进购的原石做一套题为‘新娘’的设计。”故意把“咱们家店里”几个字说的很重,莫爸爸看着唐祁年用满意的目光在自己儿子身上打量的时候,愧疚感油然而生。莫一凡是真的快绷不住了,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语气不由自主地干涩起来:“可是,我的学业还没完成,我担心自己的设计会影响市场。”“一凡!”莫爸爸正想骂他不懂事,就听唐祁年幽幽地开了口:“莫公子的设计我看过了,对美的感觉非常独到,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希望能聘任你为唐氏专署的设计师。”“……对不起,我自认学识不够,恐无力肩负您的期望。”莫一凡觉得自己如果不拒绝的话,说不定明天早上自家门口就会停上一辆接亲的喜车。旁边的莫爸爸冷汗直流,小心地看了一眼唐祁年,发现对方眼睛里的赞赏大于愤怒。唐祁年微笑着点点头——本来只是喜欢这个雌兽的年轻美丽和知性得体,但是现在莫一凡的高傲已成功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一凡,年轻人就要勇于尝试。另外,至于学位的事情……如果可以把你的设计完成的很优秀,我可以用你的作品推荐你去更高的学府读研究生,至于想读任何地方的学校,你可以自由选择,一切费用由唐氏实业来负担。”“任何一个国家么?”看到了莫一凡眼中闪烁着的喜悦,唐祁年点点头:“是的,不论是英国还是意大利,美国也可以,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只想回法国……”“一凡!”莫爸爸在桌子下面用膝盖碰了碰儿子的膝盖,打断了他的急切。“法国也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唐祁年原本宽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诡秘:“除了设计师的职位,我唐家的主母也还欠缺一个位置,不知道莫公子是不是也有兴趣呢?”莫一凡眼神一凝,小脸顿时苍白起来,转头求救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啊……这……唐会长……一凡他还小……再说,唐家主母这样一个责任重大的位置,不是他这样一个小孩子可以做的来的……”大概是没有料到唐祁年会在第一次正式会面的时候就提出这个要求,就连救公司心切的莫爸爸也本能的出言拒绝。唐祁年却依旧保持淡定的笑容:“二十三岁,对于一个雌兽来说已经不小了。一凡留过洋,知书达理,又懂人情世故。刚刚您也听见了,其他几位老板对一凡也都赞赏有嘉,我相信一凡做唐家的主母会很适合。”“……可是……可是……”莫爸爸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偷偷看了一眼儿子煞白的脸,心里后悔不已。刹那间,他甚至有了“家族的买卖毁就毁了,还是儿子最重要”的想法。就在他绷不住劲想要开口毁约时,对方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莫老板,我有自信全香港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可以比我更适合一凡的男人了,也有自信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保证你们全家人在香港这个黑道横行的地方的……安全。”“会……会长……”“我答应你。”望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和自己的家庭玩弄于股掌之中,却又是自己家族唯一的救星的男人,莫一凡机械地吐出那几个字。莫爸爸一惊,握住儿子的手:“一凡?!”轻轻甩开父亲的手,将颤抖的双手隐藏在桌子下面,莫一凡语气冰冷而决绝:“我答应,做你的妻子。”第四章一九三零年圣诞节前夕,刚刚经历过世界范围的经济危机的法国,也失去了往年的喧嚣,街面上格外的素冷清静。住在巴黎第五大道上的马里恩早晨接到一个电话,是过去的同学莫一凡的情人卡尔斯打来的,说要在下午来拜访。自从莫一凡离开学校之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今天这个空军上尉却突然找到自己,马里恩猜测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马里恩,你好,很久不见。”依旧是糅合了军人气质和法国男人的浪漫,卡尔斯的微笑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么讨人喜欢。给那位许久不见的空军上尉倒了一杯咖啡,马里恩好奇的看着跟在他身边,长得和莫一凡有几分相像的小男孩。“这是你和一凡的孩子么?真是可爱。”和莫一凡相处的那些年,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岩兽种族的事情,马里恩知道他们虽然都是男人,但实际上也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是的。”摸摸孩子的头发,卡尔斯温柔的说:“维克多,来,叫叔叔。”“叔叔……”小家伙眼神闪烁着,有些害羞,叫完之后便钻到父亲的怀里不肯抬头。看着这对父子,马里恩心里突然涌上一丝不详的预感:“一凡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去年年初的时候他父亲病危,已经回香港了。”“哦。”放下一颗心,马里恩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我找你,是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恩,请说。”马里恩已经猜测到对方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卡尔斯把维克多从自己的膝盖上抱起来,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现在德国正在构建对外贸易壁垒,美国和英国一直想打击德国,欧洲整体局势告紧,所以法国空军总部要求我们全体官兵回部队待命……而从今年年初开始,我就和一凡失去了联络……现在这个孩子……”“上尉,你是想拜托我来照顾这个孩子么?”马里恩多少有些吃惊,他自己还没有成家立业,就要帮别人带孩子的话实在是有点可笑。不过看到那孩子忽闪着的水汪汪大眼睛,他的恻隐之心还是被激发了出来:“我下个月就要回意大利了,到时候你就无法常常看到自己的孩子了,这样也可以么?”“……”大概没有意料到对方会离开法国,卡尔斯明显的顿了一下,垂下蓝色的眼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可靠的人来……”马里恩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便骂起了老同学:“这个莫一凡,竟然在这种时候和你失去联络……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呵呵,不能这样说他啦,孩子是我的,我也有责任要照顾。只是,我是军人,所以必须执行命令。”卡尔斯笑了笑,摇着儿子的小胖手,“我是很舍不得和孩子分开,每次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一凡……”“恩……其实意大利和法国这么近,你可以趁放假来看他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空军上尉一脸沉浸在爱情中无法自拔的神情,马里恩觉得如果自己不帮他的话,实在是担心他会不会恍惚到让飞机撞到阿尔卑斯山上去。“啊?那么说,你答应了?”卡尔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真是太感激你了。请给我一个你的银行账户,我会按月将孩子的抚养费汇过去的。”“也没什么啦,等莫一凡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讨回来的。”马里恩向那孩子伸出手:“来来来,维克多,让叔叔抱抱你。欧呦!真重啊,你爸爸平时都喂你吃什么啊?”“谢谢你,马里恩。”“谢就不用了,不过明天还是去办理一个领养手续吧,这样我带他回意大利的时候才方便。”接受了对方诚恳的谢意,马里恩亲亲维克多还带着奶香的小脸:“这样的话,小家伙你以后就姓马里恩了,这可是意大利最大的姓氏哦!”一个月后,办理完领养手续,马里恩便带着维克多启程回了意大利。下了火车却碰到多年不遇的大雪,马里恩把维克多安置在街角一个不太能遮蔽风雪的拐弯,自己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到隔壁街上去雇马车。却突然被迎面撞过来的人一刀刺伤了胸口,手上的袋子也被对方抢走。看着殷红的鲜血从刀插进胸口的位置慢慢扩散开,马里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倒在雪花正逐渐堆积的街道上。他颤抖着抬起手,本能的伸向那个还只有两岁多一点的小维克多站着的方向。可是一个街道的拐角,阻隔了他与他之间的视线:“维……维克多……”血液逐渐扩散在白色的街道上,他最终失去了全部的意识。行色匆匆的人们,也没有一个会为了因为被抢劫而被杀死的人驻足。过了一个小时以后,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察赶过来,将那具已经毫无生气并且在低温中快速僵硬了的躯体装进了简易的尸袋中。路灯燃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依旧驻足在街角,已经被雪花覆盖了的额头和肩膀的小小维克多,一动也不敢动地等待着养父的归来。可小小的他哪里知道,那位善良的人却已经成为了这个动荡社会中的牺牲品。黑色的马车停在他面前,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服,身材纤细的少年,向他伸出温暖的手掌:“嘿,小家伙,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维克多看了看他,这是笑得很温柔的一个大哥哥,还有抚摸自己冻僵了脸颊的那双手掌,干燥而温暖。“在等你的家里人?”十五岁的埃柯里•堂•莫拉里纳,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年,但不久的将来,他会能够一个黑手党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在马车上看到这个孤单的、即将被雪花覆盖了的小孩子时,他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悲伤涌上。小维林听着那似懂非懂的意大利语,轻轻点了点头。“埃尼,不要让你父亲和那些教父们等得着急,今天是你第一次和西西里的教父们见面,你父亲不会希望你迟到。”马车里,一位高贵的夫人探出头。“可是……妈妈,大人应该不会把这样小的孩子放在雪地里对不对?” 埃柯里不愿意放弃这个看起来可能会被这场大雪夺去生命的孩子。看了看小小的维克多,莫拉里纳夫人叹了一口气:“哎,这个年代,总是会有苦命的小孩子。不过你看他的衣服很整齐,看来小家伙是在等他的家人。他的母亲也许只是去做工了,很快就会来接他。来吧我的孩子,把这个给他披上,我们还要赶时间呢。”说着,夫人将自己的披肩交给儿子。接过披肩,埃柯里将那孩子包得直到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吻了吻那孩子冻僵的脸庞,他说:“再见,希望你可以早点等到你的妈妈。”看着黑色的马车在飘扬的雪花中离去,维克多在已经没有行人的街道上张望了半天,终于累得忍不住沿着墙壁蹲坐下去,任由雪花飘落在那仅仅能保存住一点点温度的披肩上。“爸爸,饿……冷……好想睡觉……”小家伙根本不明白在雪地中睡着的后果,疲惫地打着哈欠,小脑袋瓜慢慢垂落。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细小的他盖在了下面,只隐隐约约能看出那高级披肩被雪水浸湿的斑驳花纹。过了一会,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从路灯下晃悠着走过,目光扫到墙角那一团隆起的雪堆。“哦,真是高级货色……啧啧,可以卖个好价钱。”男人扯起那披肩的同时,突然瞪大了本来因为醉酒而眯着的双眼,“神啊,看看这是个什么,一个被雪埋了的小家伙!”他抱起已经被雪埋了好一会的维克多,发现那孩子的睫毛还在抖动,赶紧解开大衣将几乎冻僵的小家伙裹进怀里。“嘿嘿,小家伙,遇到善良的我算你好命。”男人一步一滑地走在覆盖了积雪的街道上,兴奋的自言自语:“隔壁街上有个残废的老混蛋想要一个儿子,卖给他的话又能捞上一大笔,神真是眷顾善良的我啊!”“这孩子真的没有家人?”因为参加一战而失去一条腿的意大利老兵里奥纳多•马里恩,仔细端详着被裹在破旧大衣里的小孩子。男人依旧醉熏熏的,不过尽量还是装作体面的把帽子拿下拢在胸前:“当然了,老马里恩,上帝作证,我是个诚实的人。我是从雪堆里把他拣出来的,就算他有家人,也已经抛弃他了,说不定他爸爸已经上前线,妈妈改嫁了呢!”“五十里拉。”马里恩简短的说完,便扔给了他一个装钱的袋子。“嘿!老家伙!这太便宜了!一头母羊都比他值钱。”男人不甘心的叫了起来。“下次你给我一头母羊的话我会多给你十个里拉,可男孩子,五十里拉。”马里恩说着,抽出手边的军用匕首,对着灯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用磨刀石磨了起来。“……啐!真是……太便宜了。”男人不甘心地嘀咕着,但看到匕首在灯下闪出的寒光,还是戴上帽子老实地退出了房间。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马里恩才起身把门插上。回到维克多睡着的床上,用手上的匕首挑开他衣服上离脖子最近的一颗扣子,拽出那闪着金色光芒的挂链。掂了掂分量,打开挂坠,看着里面的小相片,老家伙扯了扯嘴角:“唔……金子的啊……小家伙,原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呢……这里刻的是什么?‘HONGKONG’……你是个香港人……唔唔,这个重量的话,至少值五千个里拉,足够我把你养到开始给我赚钱。看来就算我不用把你卖到别的地方也赚回本钱了。”老家伙满意的笑了起来:“好吧,我收下你了,我要教会你一个男孩子该学的东西……我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要有一个意大利人的名字才好……安东尼!就叫安东尼,意大利的男孩子们都叫安东尼……要是你不听话,我还可以一边踢你的屁股一边叫你小托尼!哈哈哈哈……我要把你培养成为一个让整个西西里都仰视的真正男人!”“什么?马里恩死了!?”连续三个月的银行汇款都被退回,卡尔斯立刻跑到司令部的接线室把电话打到了马里恩在意大利的家里,却被对方告知马里恩已经在到达意大利的当天就在街头遇刺。“那……那维克多……他有没有留下一个小孩子?”在听到对方用依旧悲痛的声音说出“很抱歉,他告诉我们要带回来的小孩子也在当天失踪”的时候,卡尔斯疯狂的吼了起来:“不!这不可能————”对方安慰了他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卡尔斯知道自己不可能要求他们什么,对方也还沉浸在失去家人的悲痛之中。想到许多年前,因为一颗扔进庄园的炸弹而变成了孤儿、年仅十岁的自己,为了长大成人而经历的那些艰苦,他实在是无法想像自己那仅有两岁多一点点的维克多,自己和心爱的人唯一的联系,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意大利动荡不安的街头?!——神啊!求求你,不要再夺走我心爱的人了!接下来的几年,卡尔斯不停的奔波于法国和意大利之间,通过警方和军方的力量找寻着维克多的下落。可因为法西斯势力在意大利越来越占主宰地位,意法之间的国际交往变得越来越困难。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以及一封一封寄往香港却犹如石沉大海的信件,将他彻底拖入了绝望的深渊。“一凡……我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去香港找你,现在维克多也不在我身边了……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呢?”某个夜晚,在两人初吻的橄榄树林里,卡尔斯仰望着星空,痛苦的张开双手,直直的伸向那繁星点点的星空:“上帝啊,如果有一天蒙您招宠,请至少让我可以拥抱着有他们的记忆,一起回归尘土。”次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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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夏天的“七七事变”之后,日军侵华战争爆发,大批江浙、山东、北平的商人逃难到香港,让整个香港商界也拉响了警报。随后的两年里,作为商会会长的唐祁年,更是终日忙于大大小小的会议和公司的事务,常常三四天见不到人。“夫人,老爷刚刚打过电话,说今天回来吃晚饭,让您等一下他。”管家冯佳静送咖啡给莫一凡的时候,将唐祁年的话转达给他。莫一凡正埋头在自己的设计稿里,听见管家的话抬起头:“让厨房晚饭的时候炒四个热菜,煲个汤,然后加一条清蒸石斑,凉菜布一盘糖醋小排,老爷爱吃。”位于半山路的唐家主宅里人丁清冷,不招待客人的话只有他和唐祁年两个人,而且唐祁年素来节俭,晚饭一般都是很普通的四菜一汤。如果唐祁年不回来吃饭,实际上上桌吃饭的也就只有莫一凡一个人而已。其实莫一凡一条法棍面包一壶咖啡就可以撑一天,早就习惯了窝在设计室解决晚饭。再加上战事纷乱,市场供给一直不太好,莫一凡为了省事也从来不安排厨房做一大桌子菜。但是唐祁年回来吃饭的话,就必须准备中餐才可以,不然被他发现自己连晚饭都只在吃面包,不但自己也会挨顿数落,恐怕还要连累管家和厨师都跟着一起挨骂。虽然唐祁年比自己大上许多岁,虽然自己是为了拯救家族生意才会委身于他,虽然自己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婚姻的冷漠,可唐祁年对自己的疼爱却不是假的。哪怕是莫一凡晚上睡觉前用了稍凉的洗澡水,都会换来唐祁年对下人的一顿责骂。而且拯救自己家族的那笔费用也确实不菲,唐祁年如果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个妻子,所支付的价码也算是相当高额。用那笔钱,唐祁年完全可以得到一个更美丽、更贴心、更死心塌地的雌兽,可他却选择了自己。如果只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在得到了莫一凡之后完全可以另觅新欢,可唐祁年却没有。结婚的几年来,他一直忠诚于莫一凡,没有再纳二房,更没有在外面做任何拈花惹草的事情。久而久之,冷漠和不屑被温情一点点感化,虽然仍旧心系遥远的法国恋人,可莫一凡却觉得,除了感情,自己至少可以在生活上回应一点点对方的用心良苦。“可是,夫人,上次您吃完石斑吐了之后,厨房就再没敢上过鱼……眼下也没就准备。”管家面有难色,“现在战事紧张,要吃海味都要先问渔家订,今天这么紧的时间,恐怕……”“哦,那算了,炒菜里记得做个翡翠虾仁吧。”莫一凡说着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一种似曾相识的拥堵堆积上了喉咙。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他叫住正要离开的管家:“帮我拿点梅子蜜饯上来。”管家刚抚平的脸又堆起皱纹:“夫人啊,家里好久不买蜜饯了,您要是想吃,我这就差人去买。”“……”莫一凡没来由的烦躁了一下,“怎么想吃点什么都没有啊?”“您要哪种口味的?”“盐津乌梅吧,别的都太甜。”说着他自己嘴巴里也泛起津水,恨不得立刻就吃上那酸溜溜的梅子才好。管家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出去时随手把门带上。唐祁年回来的时候,莫一凡正在饭桌旁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嘴里一颗接一颗的嚼着梅子。桌子上的四盘菜刚刚炒好,还冒着热气。“等得饿了?”脱下礼帽,唐祁年俯身凑过去看了看莫一凡面前的一堆蜜饯,“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吃这种零食,别吃了,不然饭都吃不下了。”“这是开胃的东西,你才不懂呢。”一边说着,莫一凡又丢了一颗到嘴巴里。“好好,我不懂我不懂。”顿了一下,他似随口般地念叨了一句:“上个月油麻地岳老板的二姨太和保镖私通,被当场抓住,捆起来扔进了深水湾,你说好笑不好笑?”莫一凡楞了楞,莫名其妙地问:“那有什么好笑的?”“一凡,你知道不知道我最爱你什么?”“什么?”“单纯。”弯了弯嘴唇,莫一凡嘴角的痣向上扬起:“谢谢,感觉你很象在骂我。快去洗澡吃饭吧,我很饿了。”“遵命,我的夫人。”洗过手换上家里的衣服,喝了一口管家盛好的汤,唐祁年感慨道:“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啊。话说都快一个月没和你吃过一顿饭了,最近真是忙得有些昏头了。”正在低头喝汤的莫一凡不咸不淡地应着:“日本人打得好多中国人连饭都没的吃,你现在还能坐下喝顿汤已经算很幸福了。”“恩,夫人还真是忧国忧民呐。”夹了一个虾球到莫一凡的碗里,唐祁年宠溺地看着妻子年轻俊美的脸,“战争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天商会还决定支援国民政府五十万担军饷,以示华商对战事的支援。”“哎,好好的打什么仗,劳民伤财。”莫一凡边说边狠狠嚼着虾球。“是啊,欧洲那些美丽的国家,那些艺术品,也被战火凌虐着。”“呵呵,看你感慨得好像你去过一样。”“卢浮宫么?倒是去过几次。”唐祁年说着,随口换了一句法语:“大家都开玩笑说,卢浮宫里的那张‘蒙娜丽莎的微笑’是赝品。”听到他说法语,莫一凡吃惊地抬起头:“你会说法语?!”“我的少年时代是在意大利度过的……父亲在那边做艺术品的生意,偶尔会去法国去拜访朋友,我也会跟着一起过去。不过我觉得我的法语讲的并不好。”说完之后,唐祁年谦虚地笑了笑。“我觉得非常的好……不过,重点是,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少年时代。”“那并不重要,我的少年时代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了……法国很美,也充满了艺术的灵气,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回去。”说这话的时候,唐祁年认真地盯着莫一凡的眼睛。根本没有听出任何弦外之音,莫一凡单纯的认为他和自己都对法国有感同身受的认识:“恩,那里是艺术的国度,如果可以,我宁愿一生都留在法国。”“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去那里定居好了。”——定居?想到自己那个被留在法国的秘密,莫一凡的神情突然变得慌乱起来,却不想唐祁年下面的话更是一个晴天霹雳,在他头顶炸开:“哦对了,有封信好像是寄到法国的……据说是地址错误,被邮局退回来了。”手上一僵,莫一凡立刻警觉起来,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惊恐。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妻子的神情有多么紧张,唐祁年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是退到你家的地址的,今天早上岳父来我公司办事,就交给我,叫我给你带回来。”隔着餐桌不到半米的距离,那封信被递到他面前。莫一凡咬紧了嘴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颤抖着去接那封信。自从七年前开始那个他和卡尔斯曾经居住过的地址仿佛就失效了,一直以来寄出去的信都仿若石沉大海,偶尔还会有信退回。两个人的联系从那时候起就已经中断,可他还是坚持每两个月写一封,而且每次都把回邮地址写成自己家的,这样即便是退信也只会退回自己家里。——何况偶尔有退信出现,也都是父亲亲自送到自己手里,为什么这次会交给唐祁年转给自己呢?拿过信,莫一凡尽量装出冷静地翻看着信的封口处。可经历了风吹雨打,长途跋涉到欧洲又被退回香港的信封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那封口翻着边毛,根本看不出是不是被拆开过。——他看过了?他看过这封信的内容了?难道他早就发现自己和法国还有信件来往?或者连卡尔斯的存在也早已知道?!意识到信件的内容可能被唐祁年看过,自己的的秘密也有可能被发现,莫一凡简直不敢再去想像——一旦唐祁年发现了卡尔斯和维克多的存在,很难说他会不会为了报复自己,让自己的家人被那些黑道打手装进麻袋,然后扔到维多利亚港去。另外唐家据说和意大利的黑手党也有合作,那岂不是卡尔斯和维克多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原来一凡你在法国还有朋友在保持联系啊,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呢。”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莫一凡尽力的咬紧了嘴唇,努力装出一副毫不紧张的样子,可就连管家都能听出来他的牙齿在打架:“啊……大学的同学……也没什么,一般的关系,我……常……找资料……拜托他们……”“哎……一凡啊,年轻时候多交几个朋友是好事情,法国人又都热情,有几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唐祁年已经放下了筷子,声音还是如常平缓,“不过呢,现在局势很乱,如果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朋友,我看还是不要联系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碰上了间谍的话,唐家的偌大家业就有可能受到连累啊。”“对不起……我知道了……我……没考虑那么多……对不起,我……以后……不……不寄信了……”脑袋里已经嗡嗡作响,断断续续的回答着对方的责怪,莫一凡根本听不出来唐祁年是真的担心遇到间谍影响唐家,还是只是为了跟自己摊牌而找个开场白。巨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让胸口那刚刚被乌梅的酸涩压抑下去的堵塞又涌了上来,近在咫尺的唐祁年脸上的表情也因为被呕吐感逼出来的眼泪而模糊。看着对方颤抖的肩膀,唐祁年的眼神却越来越冷漠:“另外呢,你在法国……”“唔……呕……”根本就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莫一凡从位子上窜了起来,冲到卫生间里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一凡!?”唐祁年也突然象被人打醒了似的,慌忙跟进了卫生间,却看见莫一凡已经吐得昏倒在马桶边上。一把抱起妻子,唐祁年急躁地吼了起来:“管家!快叫医生!叫医生来啊!!”“唐先生,请放心,尊夫人没有大碍,只不过是妊娠反应有些强烈罢了。”医生的一句话,让唐祁年的嘴巴张了半晌才闭上。回过神之后,他一把拉住医生:“您说什么?您再说一次!”被抓得胳膊生疼,大夫皱起了脸:“啊……我是说……尊夫人的妊娠反应有点强烈,我开点药吃过就好了。”“妊娠?!你是说他怀孕了!?”放开医生,唐祁年突然失态地跪倒在房间门口:“我唐家有后了……”医生在旁边被吓了一跳,也不敢说话,就看着唐祁年伏在地上自言自语。听到声音的管家忙赶过来,把一脑袋雾水的大夫请了出去,又回身扶起自家老爷——自唐祁年刚刚成立帮派就跟着唐家,多少也知道唐祁年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所以多少可以理解老爷的心情。“老爷,夫人醒了。”“老冯!你听见了么?唐家有后了,唐家有后了!”没了外人在场,唐祁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双手挂在管家冯佳静的胳膊上,哭哭笑笑,语无伦次。管家笑了笑,搀着他:“老爷?夫人在等着您呢。”“哦,对……”唐祁年用袖子抹了抹脸,擦去泪痕,语调里还是难以压抑的兴奋,“老冯,明天从银行里取五万块,我要到庙里还愿!”“是,老爷。”管家应完了话一抬头,就见自家老爷一阵风似的刮出房间。莫一凡在二楼的房间里就听见了唐祁年的叫声,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起来。从来心里就清楚唐祁年对自己的好,可是刚刚在餐桌上对质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唐祁年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不知道唐祁年到底了解自己在法国的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肯定,如果不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突然宣布了自己的存在,恐怕这个时候等待他和家人的,已经是维多利亚港湾里轮船的螺旋桨了 11:34:03举报帖子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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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唐祁年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而是轻轻把那封信交到莫一凡手里:“这给你,你好好保存着。”摸索着信的封口处,莫一凡觉得也许自己坦白一切比让对方逼问出来要痛快得多:“……祁年……我……”按住他的手,唐祁年淡淡地说:“等你生完孩子局势应该也没那么吃紧了,到时候我带你去一趟法国,信被退回来一定是地址被注销,或者对方已经不住在那里了。”“祁年?”望着妻子忽闪着的眼神,唐祁年似有意似无意地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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