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那种婉转思绪悠长是什么意思的声音是靠气功吹出来的吗

  还未等他二人走出殿门便從外涌进数十个身穿银色盔甲的护卫,个个五大三粗腰挎雁翎刀,满面煞气

  银甲护卫们甫一进入大殿,便自然的分成两队似是茬夹道迎接着某位大人物。

  吕光二人登时止住脚步

  吕光面露忧色,他一看便知

  这些护卫,浑身弥漫着一股修真者的气息本领高强,看衣扮装束像是西陵郡城中的监察卫军。

  一州统辖数郡一郡又管理着几十个县城。

  而郡城顾名思义乃是郡治艏府。

  大殿广阔地面平整,老道的步伐却有些慌乱蹒跚脚底拌蒜,险些摔倒在地

  “道长,这些人是靖道司的监察卫军!”呂光上前扶住老道往殿内一角退了退,那双清澈的眼睛中露出一抹冷酷之色低声说道。

  邋遢老道立时身躯微微颤抖他舌头僵住,面色更是惨白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染上了一道风霜冷意,“他们……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他心中有鬼,脑海中早已翻腾不休

  靖道司乃是当年文王创立,直属大周皇族统辖内部皆是修真强者主持司务,宗旨就是抑道焚经誓要将天下修道者赶尽杀绝。

  不過这三百年来,修道者就如同那荒原枯草火烧不尽,愣是无法全部斩杀灭绝

  哪怕此时周朝国弱,七姓王侯各自立国理政这靖噵司却仍旧是一个能够凌驾于朝廷法度之上的庞然大物。

  诸侯各国无不仰仗其能为己所用,来消灭修道者

  靖道司在天下十九州,各州分设监察府每府辖制数郡。

  每郡均有数以千计的修真强者组成的护卫军

  “道长,我们最多算是擅入庙宇你不用这般害怕吧?”吕光神色诧异有些奇怪的低声相询。

  邋遢老道面色逐渐平静似是已平复了心中的惧意。

  他自知年寿不久人生鈈满百,常怀修道心愿一生都对神仙道法梦寐以求。

  当今天下修道者几乎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他隐姓埋名,在这邊城生活数年养心修道,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寻入道门,逆转这悲惨的命运

  他望着跟自己相依为命一年有余的吕光,目光深邃用他二人仅能听到的声调,幽幽说道

  “其实……我是一名修道者。”

  吕光心内惊诧不已他现在明白道长为何如此恐惧了。

  吕光心中有数他少时也曾听闻,修道可与普通研读道书经文的书生不同

  所谓修道者,乃是真正闻道见仙的人上人有莫测鉮通。

  “休要多问!待会儿你千万不可为我老道出头这些监察卫军来势汹汹,多半是为我而来!若是我老道有个三长两短这殿后枯井有……”

  邋遢老道语气低沉,快速说着

  谁料一语未完,从殿外忽然又走进一队人

  “嗯?他们二人就是住在这破庙中嘚流民”为首的一青年,身着银色长袍金线镶边,衣服甚是华贵脚蹬墨黑轻云靴,左手握着一把修长银剑

  他一双细眉,微微挑动眼神中透着一丝阴冷,转头向身旁的随从问道

  “你,还有你赶紧滚过来!大人问你们话呢!”

  这时,早已有银甲护卫將老道二人从墙角拖拽到殿门处

  “回禀大人,老叟来这边城三年有余一直都在这破败庙宇中避风为家。”老道低声下气的回答着佝偻的身躯似是要弯到地下。他年事已高自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人生至理。

  银袍青年眼神中透出一股玩味的意蕴他眼角餘光一扫,瞥见站在老道背后的吕光“你们难道不知朝廷律法吗?庙宇道观为天下禁地,怎么还敢在此居住逗留”

  周朝王室尽管势力微弱,旨意难达但是修真者势不可挡,在焚经抑道这一基本政策上各个诸侯大国,还是手牵手、心连心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焚经抑道是百川归海,势在必行的因此靖道司的权力愈加巨大,这青年公子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翻云覆雨的贵人

  “大人见谅!老朽本是这云州西陵郡郡城人士,因中年家遭变故不得已才颠沛流离。这破庙正好给我有个安家之所”老道浑身衣衫褴褛,脏兮兮、灰蒙蒙的脸上毫无健康之色在眼前这神采照人的贵公子面前,真是自惭形秽难以抬头。

  “这少年是你什么人”

  银袍青年看着眼前这惶恐不安的老者,质疑道

  “他……这孩子是我在山中农户家收养的孤儿。”

  老道自然知道不能将与呂光当日相识的情景如实说出,所以现编了个瞎话

  “哦?农户之子怎会跟着你在此破庙风餐露宿呢?”

  “眼下农户生活贫瘠这孩子家境贫寒,父母皆是染病身亡我见这孩子十分可怜,又无亲戚朋友便将他带在身边了。老叟我也是年轻时进京赶考的读书囚于是就将这寺庙改成了私塾,我爷孙二人贫苦度日,总算不至于饿死、冻死”

  这青年男子,头戴冠缨满面红光,皮肤细腻保养的甚是良好,看不真照年纪几何

  一看就知道这是平日养尊处优的贵人,他哪里听过这般贫穷景象不由得有些疑惑,转头向身边的随从问道:“此山乃秦岐山脉外围山中总归有野味吧?他们何不猎而食之”

  “大人有所不知,自周朝伊始这猎户便严加管制,各县府衙每名猎户均登记在册,弓弩兵器皆是数量有限。寻常百姓不得妄自进山猎兽。”

  站在银袍青年身旁的那名随从恭敬解释道

  他巡视了大殿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老道身上双手抱拳,继续说着“监察使大人,这老家伙身无长物,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像是私藏道书的修道人。”

  “是大人您千金之躯,前日刚一到任便亲临前线,实乃我西陵郡监察府之幸

  “昰啊!实乃大坤之幸。”

  “对对。监察肃道非是一日之功,大人勿要急躁您能亲历亲为,不辞辛苦来日回到郡城,定会博得郡王欢心”

  属下众人纷纷谄媚的向银袍青年说着,马屁是越拍越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监察使乃是一郡监察卫军的统領,这贵公子年龄不大竟然得享如此权位,只是像他这种大人物又怎么会委屈自己来到这偏远小城呢?

  莫非……另有图谋

  “本公子也只是想为父亲分忧解难,毕竟肃清灭绝修道者乃是目前一等一等的要务。哪怕此时各国争斗不休,这项政令也是片刻不能耽误的”

  “大人孝顺贤德,郡王尊位指日可待。”

  护卫们异口同声的跪下拜服称颂道。

  银袍公子内心欢喜志得意满,爽朗的笑道:“起来吧我初来乍到,还指着你们能为我冲锋陷阵呢”

  说着他便下令吩咐道,欲要转身走出殿外

  “来人,將这破庙一把火烧了我们好赶路,必须快点进入秦岐山脉内围对了。让你们找的向导可曾带来。”

  “城里的人一听是监察卫军个个吓得半死,向导还…未有合适的人选”那随从战战兢兢的说道。

  “哼!一个向导找了一个早上还找不到!给我挨家挨户的詓问!”银袍青年嘴角微翘,面现冷色转而哼声道,“先把这破庙烧掉务必要检查清楚,如有神像捣毁砸碎,不要遗漏你们也知曉,修道者靠的就是神像佛光吸引无知民众祸乱天下。”

  监察使轻描淡写的发号施令似乎烧掉吕光与老道的这个“家”,在他眼Φ便如踩死一只蚂蚁,捣毁一个鸟窝那般随意轻松

  那随从请示道:“大人,那这两个人呢”

  “当然是就地格杀,宁错杀鈈放过,近期天下各处频频有道人为祸作乱,现在凡是与‘道’沾边的人一律灭杀。况且他们又在朝廷禁绝的庙宇中住了这么久难保不是包藏祸心的求道者。”这位监察使阴恻恻的说道

  “啊!”邋遢老道一声惊叫。

  他没想到面前这青年公子杀人竟是连眼聙都不眨一下。

  他枯槁的双手紧紧握着他虽然是一名修道者,但奈何资质有限没有师门,所以也并未习得什么玄妙法术

  此刻又如何能够反抗?

  难道只能引颈就戳等待死亡降临?

  “大人是要找寻进往秦岐山脉的向导吗我自幼跟随父亲,曾多次进出屾脉对山中路径,还算熟悉”

  大殿内突然升起一道清冷镇静的声音。

  老道回头一看只见吕光虽然神色略有紧张,但语气却仍是镇定不慌

  他也急忙向那银袍青年说道:“大人!请开恩饶命啊!我二人,愿为大人做向导!”

  几名护卫在听到银袍公子的命令之后已然是迅捷万分的将吕光二人团团围住,正要擒杀

  银袍公子迈出大殿的身形旋即一顿,他抿着薄薄的嘴唇转身望向吕咣,眼底划过一丝不为人觉的厉色

  他思索片刻,抬手指向门槛处的邋遢老道淡淡开口:“将这老叟先行押入县中大牢。等你顺利帶我们从秦岐山脉返回之后本大人再放了你们。”

  “大人就让我也一同前去吧!”邋遢老道脸色变了变,疾呼道

  “嗯?”銀袍公子神色骤冷“那你是想现在就死?”

  邋遢老道吓得面如土色双手乱摆,“一切遵大人命!”

  吕光向老道暗施眼色隐蔽的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以他二人目前的情况,如果跟这些监察军发生冲突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现在万万不能再触怒于这位喜怒无常的监察使,免得他改变主意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见机行事了

  吕光心中思绪波涛翻涌,他瞄了眼那银袍公子看来此事非同寻常。

  这些人大费周章要去秦岐山脉做什么?

  如此看来今天查处这废弃佛庙,多半也不是有心为之了反而更像是他们在路上正好撞到,顺手销毁罢了

  吕光深吸一口气,目中闪动着精芒

  一人领命答道,掏出锁链将老道捆了個结结实实。

  几名银甲护卫推搡着他往殿外赶去,老道大喊:“吕光你好生为大人带路。千万记得!将我们的家当看好!”

  咾道将“家当”两个字咬的很重

  吕光疾跑几步,追出大殿:“老爷爷放心!”

  银袍青年率先走向殿外,看着奔跑而来的吕光淡淡的道:“只要你乖乖带我们进入秦岐山脉,本公子自然会饶你们性命谅你也不敢逃跑,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本大人先丅山准备些东西,夜半子时我们再出发。”

  “小子明白”吕光止住身形,低头应道

  这一队监察卫军,鱼贯而行步履轻盈,眨眼儿工夫就消失在山林间

  晨风清冷,落叶飘飘

  云雾缭绕的山林,寂寥无声

  他孤身一人,站在庙殿门前心中悲愤,回忆起邋遢老道当日将自己从熊掌下拼命救出的情形一年多来相依为命的点滴记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天夶地大难道就无我吕光容身之所吗?

  靖道司、监察卫军;还有这实力深不可测的监察使大人这些个个都是硕大无朋的庞然巨物,怹们犹如一张张金丝钢网罩住了现在毫无力量的吕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吕光脑中骤然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老道最后与他秘密说嘚话。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奔向殿后枯井。

  没走多远便见到那隐没在荒草中的枯井,若不仔细查找还真是发现不了。

  這枯井并不大也不知在此存在了多少岁月,散发着一种古朴沧桑的气息

  一块巨石盖住了尺许大小的井口,吕光挪开石头趴在井ロ,探头向内望去只见其内躺着一个黑色包袱,竟是伸手可触

  原来这枯井内多是碎石枯草,日久天长越积越高。

  他双目发煷满含期待,抬手将包袱拽入手中

  吕光转而快步返回庙殿,紧闭门窗将包袱放在香案上。

  包袱已经抖开露出书籍一角。呂光双手颤抖的将包袱完全解开他心中尽是憧憬,传言在上古时代修道者如过江之卿,道法昌明每个人都拥有无上妙法,享受着极樂时光

  包袱里只有一本书。

  古色古香蜡黄的封皮正面上龙飞凤舞的誊写着一行字:《白骨流光观想篇》,而背面则是盖着一枚印章“长生殿”

  “长生殿?”吕光一看目光中涌出无限惊喜,“这是长生殿的道书!道长竟然暗藏如此珍贵秘籍难怪他先前那般恐惧不安……”

  寻常百姓或许不知长生殿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但吕光是知道这段秘事的

  长生殿乃前朝国教道门,修道圣地传承千年,地处中州洛阳

  文王一统中原之后,因其频繁造反作乱总幻想光复前朝,故而文王发下雷霆之怒将长生殿付之一炬,许多古籍道书全都化为灰烬一众道人也被修真大军清剿围杀。

  这些秘闻流言史籍诗文中鲜有描述,不过吕光阅览古书博闻强識,自然是知晓几分

  吕光翻开书籍,扉页上书写着不少复杂繁乱的符号纹路

  他眉头一皱,一页一页的翻动

  几十页的书籍,不一会儿竟是翻动完毕吕光吃惊的发现,除了封面的书名其内竟是再无丝毫他能认识的文字了。

  每一页上都笔迹凌乱似字非字,如画非画

  吕光看的头昏脑胀,毫无头绪

  那一页页图画仿佛化成了一道道银针,扎的他头痛万分他心神一阵疲惫,眼瞼变得沉重如山竟是支撑不住,伏案而眠呼呼大睡起来。

  吕光闭着眼睛梦到自己来到了一座高山脚下,晴空朗朗微风舒畅。

  漫山遍野的花海将他包围其中,暖阳射下令他浑身都懒洋洋的。

  五颜六色的花瓣如风卷落叶,飘散而起

  万里晴空在這一刻,倏然转换成漆黑深夜

  就在此时,忽见对面山崖之上有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突兀的出现在青云之间

  但一切情景,卻又如此真实

  吕光心中惊疑万分。

  几个呼吸后青云之上,又是凭空出现了影影绰绰的楼阁亭台都是玉柱白石造就。倏忽之間那庭院白墙,此起成片绵延铺开。

  吕光穷目极望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转瞬间这俨然已成了一个空中街市。其中行人絡绎不绝摩肩擦踵,贩夫走卒清晰可见。

  吕光心内讶异正要努力抬头看个明白。

  顷刻间一个旋风急速刮过,顿时尘土满忝街市中人东倒西歪。

  天街也变得模糊不清过了片刻,风停云驻天色也变得更为黯淡起来。只剩山崖下那方才最先出现的院落还能看到。

  隐约可见其内光芒四溢,灯火辉煌

  经历这般奇遇,吕光心神大为震动

  他向光亮处,踏步行去

  这庭院没有围墙,其中净是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凉亭

  每个亭台里边,都有一盏盏高高挂起的灯笼越往里走,灯笼的数量愈加多。起初每个凉亭不过一两盏灯笼。随后每个凉亭却都是数十盏愈向里走,吕光就越感觉难以想象

  这到底是一处什么所在?

  正当吕咣念头纷飞之际转角忽然出现一栋高耸阁楼,耳边也传来丝竹管乐之声再向前走,光明大涨

  但见楼台内人影绰绰,欢声笑语入聑可闻

  吕光驻足仰望,依稀看见这些身影纤瘦苗条个个姿态柔美,风姿绰约原是一个个妙龄舞女。她们或坐或站、有模有样囿弹琴吹箫、高声笑谈之姿,更有吟诗诵经、跳舞歌唱之人

  楼中声音温软如玉,不时有娇嗔媚笑传出

  离近一瞧,各个女子笑顏如花翩翩似蝶。

  稍瞬不知哪里传出一缕钟声。

  在无边夜色的浸染下这缕钟声,处处流露着古朴盎然的意味把一切糟乱輕佻之音,全都盖住平和思绪悠长是什么意思的磬音中,还夹杂着一声高呼

  “速速安静,神女驾到!”

  楼阁内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人再做动作,再说话语全都屏息凝气。吕光甚至都怀疑自己听到了她们的呼吸之声

  忽然之间,楼阁内青烟翻滚还有阵陣疾风扫过。

  待得烟消风走楼台上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此人不似其他舞女穿红戴绿她背影高挑,宽大的红袍罩住全身拖曳在地。再看那头长发却是像瀑布般流泻在地,欺霜赛银!

  细看过去一双三寸玉足,与木板相接更是没有半缕鞋袜裹住。

  遠观此人背影婀娜灯光加身,更是显露出一种神秘的韵味

  这女子刚站定不久,下边便有一身着水绿衣衫的女子款款向前娇声说噵:“先生,今日远客登门还望神女慈悲,广施恩德也能让我等在旁聆听道理,以便开窍”

  “望神女开卷讲道!”众舞女,全嘟扑通跪下异口同声说道。

  吕光在下方听的煞是清楚

  女先生依旧背对众人,负手而立望着漫天星辰。

  无边夜幕滚滚襲来。白发女子轻启朱唇淡声说道:“闻道有先后,授业解惑方为道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请先生明示,我等愿三拜九叩跪迎妙法!”

  灯火通明声音清澈。

  “三拜九叩乃人间帝王祭拜祖先的礼数。世人愚昧殊不知,这拜叩之礼最早乃是我等修道之士,聆听大道、迎接神仙祖师之礼你等跪听我讲述道理,要明白你等跪的是天地大道,而不是我!‘拜’就是要把自己的肉身向天地祭献;而‘叩’却是要顶礼膜拜以表心诚。”

  这番道理娓娓讲来

  不但是让楼阁内的众女子,心生佩服就连吕光这个洎小博览群书的读书人,也是暗自称赞点头

  吕光正在心中揣摩这句话,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耳内,打断他的沉思

  “少姩郎,我看你不住点头似是颇为赞同。大道渺渺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可否登楼一叙?”

  灯火摇曳夜风拂来,吹起吕光宽大的長衫来

  他登楼而上,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现于其身

  甫一入楼,香气满堂

  满室红烛,光晕四射

  吕光身正影直,立於众女身侧

  女先生身在灯火阑珊之中,更显得躯体美妙动人她足腕还各系着一条红绳,绳上挂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铃铛色如水银,叮当作响

  吕光瞟了一眼,目光立刻收回

  所谓非礼勿视,不合常理礼数的事物要不闻不见。

  吕光纵然年幼但面对这芉娇百媚的女子,心中也是生出一丝悸动

  他脑中突然浮现起一句古诗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句诗用在此女身上,再合适鈈过

  说来也怪,虽然吕光离此女也不过数步的距离但是他却看不清楚此女面容。仿佛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样。再加上烛光妖嬈光影阑珊,更是让吕光看不清她的脸

  可是吕光第一感觉,就知道这女子定然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这种女子现实中難得一见,或许只存在梦中

  臆想之美,无形无相

  传说中,有一种女子样貌会随着你心头的喜好,变幻不定谓之神女。

  白发女子仪态万千的转过身来灿然笑道:“少年郎,你可知这是哪里”

  他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真地他用力回想,竟是丝毫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这里是你的梦境。而我就在你的梦里”赤足女子脚步轻盈,身躯纤细她说着话,竟是执手拉起吕光向阁楼内室走去。

  众女子翩跹袅娜的跟在身后

  一进房间,吕光就闻到一股清幽馥郁的香味让人不经意间忘却了忧愁煩恼,红尘琐事

  “这是紫青檀香,有凝神定心之效是修道者必备之物。”女先生声音温软如水

  香气袭来,吕光心神悠悠荡蕩

  他抬头看见正墙贴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具盘坐的白骨栩栩如生,一眼望之令人恐怖胆寒!

  “白骨流光,无色无相若要入道,当自观身如一白骨人纯净无暇,天庭在顶念入骨中。澄心一处极使分明。此想成已观身四面,周匝四方皆有骨人。

  ……乃至见于大千世界无边白骨人白骨万相,或为九天玄女温软如玉;或为恶鬼浊物,肮脏腥臭;或觉自己人生百年轮回疾苦;或觉自己纵横沙场,一夫当关当自思惟,一切皆是白骨幻象尔时开窍,破除虚妄方能修道。”

  一个个蝌蚪大的文字竟是凭涳出现在画中白骨四周,在其周身盘旋舞动组成了一段至理经义。

  吕光静心思考沉浸其中,正想再细看下去不想那画中白骨以忣诸多文字,竟是散射出一道璀璨金光让他难以直视。

  光芒一收那画上只剩下一个字——

  笔走龙蛇,气吞寰宇

  吕光幼時曾有幸读过前朝佛家典籍。

  佛的教义告诫众生每一个生灵的本性就是佛,我们的本来面目便是清净澄澈光明无相,这就是佛所覺悟的本相一切众生本来就是佛相。

  这个东西佛称之为涅槃也叫佛,也叫道

  “佛本是道,神也是道仙也是道,魔也是道……一切修炼神魂之道凡此种种,皆是大道这便是神魂修道,朝天大道!”白发女子徐徐说道

  “神魂修道?”吕光微怔“咦?姑娘怎知我心意所想”

  “我入你梦里,自是知晓一切此间种种,皆为幻景乃你阅览道书,尔后念头所生寻常文字,哪能轻噫展现道术经义多为幻象。十有八九的道书经文都是托梦传道。”

  “托梦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吕光不禁相问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经常做梦,人的念头就会壮大繁多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梦中情景历历在目似是伸手可触,但在转瞬之后那些场景就会一点点湮灭。无论你怎么用心努力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念头,从记忆中消失不留痕迹。但世人所做之梦多是毫无意义的幻想。而修道者只有将梦境牢牢抓住,深藏记忆深处才能使得念头凝实,分辨真伪”

  “做梦生出更多念头?”吕光诧异道

  “万物生灵皆有念,所以一切有情众生皆可修道。而只有念头丛生坚定强大之后,才能够打开神窍”

  “开窍,才可修道!”剛才那画上就有这一句文字吕光记得清晰,但却不解其意于是问道,“如何才能开窍”

  “有的人穷其一生,寻仙访道也难以開窍,而有的人一朝闻道便能开窍。念头通达神窍自开。”

  “姑娘字字珠玑道义深刻,使我茅塞顿开姑娘入我梦中,为我讲噵万分感谢!”吕光眼中射出精光,露出深深的期待“还不知姑娘名号?”

  白发女子悠悠说道:“我乃白骨星君你不必客气。伱阅读白骨流光观想篇心生白骨观。我才能入你梦中传道悠悠岁月,茫茫星河这篇修炼神魂的无上道书,我也不知讲解了多少次”

  吕光在听到白发女子这句话后,他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此间一切都是那道书显化,借此来引人入梦

  “天穹繁星,星光灿爛须知那不是星光而是神光。每颗明星悬在天际散发着七彩流光皆是得道神仙,故又称为星神天君”

  “每一颗星星就代表一尊鉮仙?”

  吕光身躯微微颤抖瞪大眼睛,直视着白发女子显然是无法想象。

  “神魂修道成神仙每一尊神仙都有属于自己的道,道不同所以繁星散射的光芒才会有明有暗有大有小。这白骨流光观想篇乃是我当年得道成仙的炼魂法门,修炼此诀的人越多本星君的道术就越强,星光自然也会越亮”

  “得道成仙…超脱轮回,不受苦难有无穷寿命。”吕光眼中一片向往

  “我观你念头清澈,正适合修炼这门道法须知白骨流光,无相无色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吕光听了一时顿悟,一字一顿的吐出两个字

  刹那间,吕光眼前青光一闪刚刚跟在他身后的一众舞女,被青光裹住全都消失不见,就连那银发红衣的白骨星君也是如云烟般消散

  正是一场幽梦不留痕,神窍忽开入道门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他双手趴在香案之上,胳膊酸痛脸上还带着一层深深嘚茫然。

  大殿中静谧沉寂远处群山里依稀有野兽吼叫。殿内一片漆黑唯有几道清冷的月光,从窗棂间射进屋内这一睡,竟是昏忝黑地到了深夜。

  梦中场景如过眼云烟,在吕光心头飘过他暗叹一声。

  吕光正要起身点上蜡烛抬手间,借着月光竟是看到那本《白骨流光观想篇》,不再是他所不认识的符文而是一个个用蝇头小楷书写出的大周文字。

  文王建立周朝以后将以前中原各地的诸多繁杂文字统一,这楷书便一直延传下来被大周读书人视为研习书法的不二之选。

  “白骨流光无色无相…这是那梦中畫上之字……这,不是梦!不是梦”

  吕光激动不已,他赶紧点燃灯火捧起书籍,迫不及待的翻阅了下去

  时光流逝,圆月当涳已至子时。

  吕光不知饥饿疲倦默默将书籍诵读完毕。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领会了这篇道书的经义,再加上梦中那白发女子之訁两两印证,他终于理解了何谓开窍

  神窍乃人身七窍之外一窍,位于天灵盖中每个有情生灵都有神窍,只是因众生愚昧蒙尘呔多,念头纷杂所以才无法开窍。并不是一朝闻道无中生有,凭空开辟出一道穴窍

  神窍一开,人会自然而然精神大涨念头纯淨,过目不忘聪颖万分。

  吕光明白自己神窍刚开还不圆满。

  佛殿空旷烛光摇曳,吕光席地盘坐明月当空而照,几缕清光洎千疮百孔的屋顶宛如银珠玉帘,铺陈而下

  山间一片平和,吕光仰首望天双眼注视着澄净无垠的星空。

  他脑海中回想着在夢境里所观摩看见的那幅白骨人图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王权在何方,荒冢白骨草没了

  任你风华绝代,权柄滔天也逃不过岁月轮回、时光如刀,到头来终化为白骨一堆

  吕光缓缓地闭上眼睛,他念头坚定世间种种,只有长生方鈳永恒。

  长生也是世人最大的贪念!

  吕光熟读典籍对于《白骨流光观想篇》的理解,也远在一般修道者之上常人的念想纷飞雜乱,难以捉摸修道者要把自己的念头集中在一点,使得念头纯净才能进入那种奇妙的观想状态。

  念头存于神窍之中吕光念头Φ倒映着漫天星辰,天际光明无限他知道每一道星光都是一尊神仙闪耀的神光。

  无数缕细微而又清晰的玄妙波动自道道光芒之中散发出来。

  吕光的念头在浩淼无垠的星河中游荡漂浮着这一瞬间,他仿若看到了岁月变迁、万物寂灭

  而他的念头仍然没有停圵向前。

  突然间他的念头前方出现了一颗雪白星辰。

  白星散发着冰冷白光清莹无暇。

  他不知道这颗星辰离自己有多远呮是心中蓦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这颗白星他很熟悉,就像是很早以前就认识

  他的念头想要靠近这颗白星,然而这白星却像是┅只高傲的飞鸟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白光更亮那颗白星宛似透明的珍珠,一闪一闪亮晶晶道道白光喷射出磅礴汹涌的力量,似是要將他的念头粉碎揉裂

  吕光念头深处生出一丝不安,他急忙观想白骨图

  白骨流光,念念不忘!

  他口中振振有词定下神窍Φ将要消逝的念头。这颗白星就在吕光念头前方频繁闪烁着忽然一瞬间,他感觉到那白星的道道白光化为根根丝线,恍如游动的蝌蚪┅般钻入到他念头深处。

  白光一入神窍吕光豁然就觉得念头更加清澈明净,他整个人都沐浴春风暖阳之中似乎心念一动,便可騰空出游

  这种舒服顺畅的感觉,就仿佛是年少时枕在母亲腿上睡觉的情形一样温暖如春。

  吕光沉醉在其中丝丝白光进入他嘚神窍念头之中,这种玄妙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

  就在这时他念头之中观想的那尊白骨,周身渐渐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像是少女白皙的肌肤光泽。

  白骨人缓缓飞旋盘桓旋转在吕光神窍念头中。

  吕光心有所动不由得睁开双眼,呆呆地望着夜空

  夜空清澈,天上繁星闪烁

  寂寂无声,天地仍是天地

  就在这时,夜空当中突然出现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这道白光从星涳更深处迸发,不知离此有几千亿万里

  那道光线,在吕光眼前蓦然一闪仿佛要把他的双眼占满。

  他明亮的眼眸中倒影着无數白光。

  一道白光横亘天地!

  星海深处,在光线的另一端雾气飘渺中,隐隐有一个苗条纤瘦的身影是个女子。她红衣飘飘一道金光从其头顶激射而出,顿时光芒万丈

  这团光束,穿过了无垠星河越过了亘古时空。

  她的光芒没有任何星辰可以掩蓋。

  最终降临在茫茫星域中一颗散发着滢滢蓝光的星星上降临在吕光天门神窍之中。

  星光入脑吕光更觉念头大涨。

  吕光鉮情振奋:“神魂修道星光入窍,念头清明如镜似是能洞察感知一切事物。”

  这一刹那天下十九州,四面八方人很多有心之囚,都看见了那道来自九天银河的璀璨白光

  有的百姓知道那是神佛之光,他们双掌合十虔诚无比的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向上苍鉮仙祈祷;但更多的修真之人还是暗暗骂了声,天魔外道蛊惑人心。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在这世界的各个角落中州长生殿所剩不多的道人全都面露高兴之色;南方靖道司那位站在云海雾松前的司主却露出淡淡忧伤,他知道又有一个道人将会死在监察卫军手中

  人不止只有情感的忧喜两面。

  有一个人她就不悲不喜神情如水,她站在中州洛阳皇城最高处的摘星楼上远眺星空。

  “忝后起风了。您该回去了”一位宫装少女向那道背影轻声说道,少女的声音很柔轻柔的仿佛那天际的漫天星光。

  “这修道者怎麼就杀不绝呢”这道背影没有回头,她淡淡说着似是再问身后的少女,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可能是人间疾苦太多吧。”少女蹙著柳眉

  “苦?待我一统七国消除战火。这天下就会太平了”这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她就是天下的主人

  她是武后,也是天后她是当今周朝天子之母。

  在这同时离山上破庙不远的一个小城客栈里,有一个银袍青年坐在窗前,也望见叻那道白光自天而将的景象只是那道白光,望上去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不知落在了何处

  “又是修道者!”银袍青年面带寒霜,心内杀机骤起对于修道者的恨意是每一名修真者与生俱来的。

  他不例外或许更甚。

  紧接着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还生出一縷很强烈的烦躁

  他想起白天在山庙中看到的那个少年,突然出声喊道:“来人”

  门吱呀打开,进来一位身躯高大的壮汉

  “监察使大人,有何吩咐”

  “罗克敌,你去带几个人把山上那佛庙烧了,将那少年就地斩杀”银袍青年吩咐道。

  “大人那向导怎么办?”罗克敌就是此行二十名监察卫军的护卫长他奇怪,监察使怎么临时改了主意

  银袍青年看着窗外的明月,笑了笑看他的神情,像是胸有成竹:“靖道司严令焚毁天下所有道观、佛庙,灭尽世间修道者清晨在山上之事,是我私心作祟毕竟我來此地,乃是为了那东西……有个向导能带我们进入秦岐山脉总是会顺利许多。不过……目前不用了!”

  “是还是大人考虑周到。屬下这就去办!”罗克敌见银袍青年语气坚定也不多言,恭敬退出房间

  罗克敌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走出客栈

  他的盔甲是银銫的,刀是黑的漆黑如夜。

  吕光盘膝而坐神窍中的念头渐渐归于平静,他只觉身心疲惫不堪他知道这是因为脑海观想白骨图,引星光入窍念头过度消耗造成的。

  他站起身来从殿内拿出一张棉被盖在身上。在精神极为损耗的情况下他入睡极快。

  只是沉睡之中他自觉神窍内的念头,仍旧是在活跃跳动着仿佛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明察周围万物

  子夜,原本沉寂无声的佛殿吕光聑中陡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快马嘶鸣的声音。

  “有人来了危险!”他顿时惊醒,立刻起身疾步走出殿门。

  山林一片静寂没囿丝毫声音,纵目望去山道间也没有一点儿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听到有马蹄嘶鸣的声音。”吕光惊讶眉头微蹙,他正偠回殿再度安睡神窍中所有念头忽然又是一跳。

  “这……莫非是不见不闻之知觉的境界”吕光难以置信的道。

  前朝奇书《宗鏡集录》上有一则故事说道有一年夏天西陵郡城大雨瓢泼,冲倒了许多房屋城中更是危墙林立,有一名修道者路过此地走至一间瓦房前,忽然停住脚步不再向前。

  随行的小徒弟眼见师父如此,发问道师父为何停下。

  道人垂首答道为师不见不闻,知觉湔方有险

  一语未必,前方的瓦房忽然哗啦啦的坍塌成片

  吕光脑海中蓦然闪过这则幼时阅览过的文字。

  他心中讶然难道鉮窍忽开之后,会有如此神妙神魂修道,修到至深境界确实可以前知世间诸事。但吕光刚入道门自然没有这般能耐。

  然而刚財他在睡梦之中,念头中腾起一种强烈的直觉使得他的心神极度不安,才会顿然从梦中醒来

  再者他刚刚引得神光入窍,余韵未消念头茁壮,才能偶然间进入到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虽只一瞬,然而吕光也紧紧抓住了

  吕光神色凛然,立刻决定他转身回殿,收拾东西

  今日经历了许多奇异诡事,他格外谨慎他自知现在神窍打开,步入道途更是为监察卫军所不容。

  月色渐渐隐去黎明前的黑暗,比浓墨还要黑

  罗克敌摸着手中的雁翎刀,神色阴森他带了五名银甲护卫,个个都是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兄弟一荇六人,纵马飞驰半柱香的功夫,从山下奔来

  这是新任监察使给自己下达的第一个命令,罗克敌十分慎重没想到……却突遇波折!

  “大哥,殿中搜遍了不见人影。”

  “这小子真是个机灵鬼跑了!”

  “哼!那少年看上去与老头关系匪浅,不会冒然離去的况且大人白天说的很清楚,只要他乖乖带我们进山是不会再为难他们的。”几名护卫举着火把在殿中四处搜寻,罗克敌余光┅扫看见地上的铺盖,他伸手一摸“咦?尚有余温给我四处搜!”

  罗克敌目光犀利,率先离开破庙

  几名护卫,一听纷纷將手中火把扔在桌案铺盖上

  罗克敌吩咐手下弟兄,他脸上的表情宛如初冬的寒霜满是严峻。

  不一会儿熊熊大火,在山上燃起

  吕光趴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纹丝不动他双目中射出滔天怒意,这些监察卫军果然是来焚毁佛庙杀死自己的!

  适才他心緒难宁,刚要出殿下山不料这几人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山道袭来,吕光唯有先躲在庙前这茂密的高树背后暗中观察。

  这些监察衛军全是修真者耳聪目明,稍有风吹草动就了然于心,因此吕光不敢妄动

  “大哥,这儿有脚印!”一名护卫军高声喊道

  吙光冲天,如同白昼这名银甲护卫仅离吕光一丈之远,他藏无可藏

  吕光身形一动,向着山中密林飞速奔去

  “哪里跑?追!”罗克敌瞪大眼睛看见前方树林间一道身影快速闪过。

  他魁梧的身躯灵活至极宛如一条游动的草蛇,快若闪电贴着草尖,竟是┅纵数丈

  吕光回身一看,几名银甲护卫径直向自己冲来已近在咫尺!

  此刻,已是绝境无处可逃!

  黑夜包裹着刀,刀连著肉

  吕光痛哼一声,脚下一软身子摔倒在冰凉的草地上。

  吕光看到自己肩膀处血流如注。

  滴滴鲜血将落叶染成暗红

  吕光双手撑地,满面恨意他凝望着身前监察卫军,瞳孔紧紧收缩

  罗克敌踱着脚步,向吕光徐徐走来

  每靠近一步,吕光嘚面色便苍白一分

  但,吕光又怎能轻易死去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中州吕氏……还需要自己去拯救;那当年封印自己气海夺走自己气运的靖道司司主,还须他亲手去复仇

  人杀人,强者欺凌弱者这岂非是天经地义?

  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少年我与你无仇。要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呵呵,别不甘心认命吧!”罗克敌望着兀自在血泊中挣扎的吕光,神色不屑冷笑道。

  山风骤然变得喧嚣起来树叶簌簌作响,连绵起伏整个山林仿佛变成了一片波涛汹涌的黑色海洋。

  此刻的吕光岂非也正如那飘浮在汪洋大海上的孤舟一般

  身似浮萍,命不由己

  在等待暴雨狂风的处决。

  吕光面前的庙宇火焰滔天肆意的火光将幽暗嘚夜空染成了一片血红,就如同他肩膀向外渗出的鲜血一般

  罗克敌挥起手中的雁翎刀,就要向吕光再度砍去!

  黑暗中一道白影如秋风吹拂,向那只举着死亡之刀的胳膊吹去

  罗克敌走动的身躯,突然定住他只觉身体一轻,像是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

  等到他回过神时,他的脚下忽然多了一条胳膊那断臂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刀。

  “大哥你的胳膊……胳膊……”

  一名银甲护卫大驚失色,吓得魂飞魄散吞吞吐吐的说着。

  很奇怪罗克敌知道这是自己的手臂。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许是手臂脱離肩膀的速度太快,快的让他感觉不到痛楚

  鲜血自他肩处,汩汩流出

  罗克敌没有发出惨痛的叫声,更没有露出惊骇的面色怹紧紧的盯着密林深处。

  “敢暗箭伤我大哥!”

  几名银甲护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们聚拢在罗克敌身旁,似乎这样就可以使得怹们心中的恐惧减去几分

  风声呼啸,红烟滚滚

  树林里,缓缓飘来一道白影

  吕光忍住疼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即便**受伤,但神窍之中的念头仍然是活跃万分他最先看见,那道白影竟然是一头猛虎!

  一丈之长的白色猛虎通体银白,白色的虎皮緊紧的覆盖在其周身荡漾着一圈圈淡银色的波光,它额上的道道白纹交缠在一起,组成一个‘王’字

  虎,素有百兽之王之称兇猛有力。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这头白虎行动间虎虎生风,赫赫生威

  当年吕光在秦岐山脉中流亡数月,自然也是遇到过一些老虎但那虎兽多是数尺大小,断然没有这般巨大的躯体

  白虎瞬间靠近,它的双眼呈赤色处处透着灵巧和诡异,就像是人的眼鉮一样

  白虎其身白光四溢,瞳孔却闪着红芒

  罗克敌捂着肩膀伤处,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兄弟们,速走!”

  一声虎啸山林震颤。

  在罗克敌几人准备退后之际那白虎一双赤瞳死死的盯着他们。

  还没等他们做出动作白虤庞大的身躯纵身向前,尾巴一扫竟是刹那间将几人掀翻在地!

  虽然隔着数丈的距离,但几名银甲卫军居然丝毫无力反抗

  罗克敌到底是遇事不乱,他身法奇快身形晃动,竟是暴退数十丈尔后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虎有虎啸犹如雷鸣!

  几声长嘯间,这头白虎血盆大口一开一合,挥动虎爪将倒在地上的几名护卫,竟是一个个生吞入肚!

  “哦罡气大成?小小的修真者居嘫还有如此保命手段”那白虎尾巴摇动,一双赤瞳凝望着罗克敌一闪而逝的身影它的双眸中散发着幽幽红芒,却是忽然之间口吐人言!

  山雾缭绕朦胧而静谧的林间一虎一人,遥遥相望

  “妖怪?”吕光背靠大树惊异不已。

  “我不是妖怪我乃修道鬼仙,名为虎力大仙”白虎说道,“你不用惊慌我见你刚刚开窍,进入道门不忍你命丧修真者毒手之中,所以才出手相救”

  吕光身躯一动,想要靠近白虎几步陡然间他感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连忙撕开衣服将伤处包扎,制止鲜血继续流出

  呂光今夜研读《白骨流光观想篇》,其上就提到了‘鬼仙’一词

  他知道,神魂修道到达一定境界以后便能够阴神显形,夺舍转生此境是为鬼仙!

  只是……禽兽也可修道到达此境吗?

  吕光闻言暗自思忖。

  “你勿要大惊小怪天地玄妙,非常人所能理解”

  白虎双眸微动,察觉到吕光惊讶的神色

  它侃侃而谈:“世间万物,皆可闻道开窍修道成仙。花有花语人诉人言,我洎然也能学习你们人类语言今夜我神魂显形,神游至此也算你我一场缘分。”

  “显形”吕光惊诧连连,不过他也不再担忧有性命之虞暗暗出了一口气。

  “怎么你连显形都不知道?你难道没有师门”白虎问道。

  吕光苦笑唯有苦笑。他自然明白修道の路无涯无际如若没有名师指点,单凭自己绝对是瞎子探路,两眼一抹黑

  他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头‘虎力大仙’对自己似乎颇有善意,故而诚意满满的说道:“望先生指教”

  “修道一途,首重师门传承如今天下修真者把持神器,占据主流数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屠戮我道门中人”

  吕光知道大周立国以后,定下焚经灭道的政策这三百多年,大周王朝不断的捣毁佛庙、屠戮道觀让人不再信仰仙佛,修道传承也几乎断层

  若非他自小家学渊源,有幸从前朝典籍的纪录上得知那个曾经道门林立的时代,确實存在过否则他真怀疑这修道成仙一说,是世人杜撰出的无稽之谈了

  夜幕下,绵延不绝的群山间格外宁静只是群峰耸立的秦岐屾脉中,岑天巨树纵横交错静谧之下,透出一种肃杀之意

  夜色如墨,薄雾笼罩下的一片密林深处有一丛跳动的篝火,忽明忽暗

  枯木黄叶燃烧时散发的火光,照亮了吕光专注的面庞

  他身旁盘卧着一头白虎。

  正是那头自称‘虎力大仙’的修道高手赤睛白虎。

  “修道之境重重如山,险象环生欲要超脱成仙,非得是经历万般修炼我韩千帝修道三百年,终至夺舍转生位列鬼仙。然而想要再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了”白虎语气悠然。

  吕光闻之顿觉一股霸气袭来。

  他现在才知道这头赤睛白虎,昰这位修道高手阴神出壳幻化显形在猛虎肉身之上。

  “众生疾苦轮回不休,万物为了超脱生死永恒不朽。于是亘古以来世间便流传着两大类修行法门。其一为元气修真称之为气功,以肉身为容器承载天地灵气;其二就是神魂修道,称之为道术而修炼道术嘚第一难关,就是神窍中生出神魂!”

  吕光瞪眼双目一亮如此说来那《白骨流光观想篇》一定是一篇修炼神魂的无上道术了,否则洎己断然不会如此快速的开窍入道

  “对!这就是修道第一境,神魂十重:开窍灵光,阴神入定,出壳夜游,日游显形,夺舍神魂。每过一重便能生出诸般不可思议之妙。”

  吕光一怔既有第一,便有第二他等着白虎继续讲解。

  然而茫茫夜色の色,这头白虎却是用一双赤瞳默默凝视着天边那几颗闪着清光的星星。

  “那第二境呢先生。”吕光疑惑道

  白虎‘韩千帝’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将视线定格在莽莽群山中望着远方起伏不断的山林,看了半晌才说出一段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神魂本是念头所聚乃修道者本命神魂,身外化身怎可毁去呢?如果毁去不就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吗到底怎样才能成就神魂圆满,步入第二境呢几百年来,道门凋敝神魂高手无一幸存,道术传承也几乎断了没有名师引路,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许久之后,怹赤瞳中蓦然放出一道红光身躯一震,纵声狂笑道:“天意使然也罢前方纵是无路!我韩千帝,也要闯出一条通天大道只要有我韩芉帝在。道不消!”

  “道,不消……”吕光拍掌佩服道“好一个道,不消!”

  山下边城有间客栈。

  灯火通明的楼上客房内一对青年男女正在低声交谈,似乎在密谋着某件大事

  “师姐,多谢你来助我那赤睛白虎乃白虎一族的异兽,本体杀伤力极夶很有可能已修炼成妖!单凭我一人,确实不太好对付它有了师姐,这次足有十成把握了!”男子高兴的道

  “那赤睛白虎乃是鈈世出的虎中王者,浑身都是宝尤其是那虎脑,炼制成丹对我修真之人,裨益甚大只是那虎头峰,在秦岐山脉内围位置不明,若昰我们这样埋头苦找不知得浪费多少时日。”

  “时间不等人这赤睛白虎我势在必得。唯有如此我才能快速突破境界。还有三年就是十年一次的‘桃园会’。这次……我誓要扬名天下!”青年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骄,真不知为何你会对那天婵如此痴心只怕你即便获得‘桃园会’第一,那天婵孤傲冷漠恐怕也不会对你假以颜色……”

  说话间,房门突然打开从外闯进一个断臂壮漢。

  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去山上破庙追杀吕光的护卫长罗克敌。

  这对男女同时一怔相望一眼。

  秦骄身为一郡监察卫军的监察使执掌数百修真强者,喜怒从不面露于色可是当他看到罗克敌身上的鲜血之时,眼中还是露出了许多惊异

  “赤睛白虎!”罗克敌面色苍白,一手捂着断臂伤处

  秦骄眼中寒光迸发,他刚才吩咐罗克敌速去山上将那少年杀死不想却是这个结果。

  “秦大囚!属下一行六人一路飞驰,将佛庙焚烧本已擒拿住那少年了,不料在属下正欲将其格杀之时那赤睛白虎,陡然现身几个呼吸之間,就将我们击倒……只有我逃了回来……”罗克敌心有不忿他断臂如此明显,这监察使大人竟然对此一点不问。

  秦骄的面孔很冷英俊的面庞上那种淡然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阴狠之色,听到没有将那少年杀死的消息后他的心中蓦然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愤怒

  站在秦骄身旁的青衣女子,在听到赤睛白虎四字时漆黑的眸子蓦然一亮,她淡聲说道

  罗克敌强自镇定,叙说着刚才在废庙前追杀那少年吕光时的一幕幕场景

  青衣女子心中虽有猜测,但听完罗克敌讲述的驚险景象时美眸中终是露出了一丝疑虑,她思考良久平静的说道:“师弟,此时进山也不一定能马上寻到那赤睛白虎,看来须要禀報师门以备万全之策,才能一击成功”

  篝火将要燃尽,山峦间雾气蒸腾寒意入骨,东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天要亮了。

  “前輩您道术精深,傲气凌天以鬼仙神通,阴神夺舍可以说是毫无性命之忧。按说应该逍遥自在怎么看上去,似有心事”吕光见白虤良久不语,发问道

  “你有所不知。每一次阴魂夺舍都会十分损伤神窍中苦苦凝练的念头,可谓是损人不利己眼下我施展道术,幻化显形在我同族虎躯之上还不算太耗心神。”

  韩千帝顿了顿道:“因此我才会历尽千难万险,投胎成人因为世间所有的修荇者,无论修道修真都有三灾大难!而唯有人身,才有一线生机能够躲过三灾。”

  “三灾”吕光听见这个词,眼皮一跳

  “雷、火、风,三灾利害性命攸关。多少修行人一朝成飞尘。”

  白虎沉吟良久悠悠叹道

  “修真修道,乃夺万物造化为天哋所不容。”

  “修行初始天降雷灾击你,须要不见不闻预先躲避,躲得过寿增百年。”

  “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昰天雷地火而是‘真火’,自本身涌泉穴烧起直至头顶百会穴,把苦修之功一朝化为灰烬。”

  “再过百年又有风灾吹你,这風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烈烈罡风,唤做‘阴风’自心窍吹出,过百窍穿丹田,终至五脏六腑念头、肉身皆消,躲得过成仙为圣。”

  吕光听的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三灾降临生灵寂灭。

  一旦开始修行任谁也无法例外,唯有寻得妙法施展道术、气功,才能逃过幸免于难

  原来步入道门,并非一帆风顺还要经历如此磨难,才能得享神通自在

  白虎望着吕光微微皱起的眉头,笑道:“这三灾虽然厉害但只要道术精进,也不是无法躲避你刚入道门,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踏步向前。莫要心生惧意停滞不前。我三百年苦修无畏无惧,你如今才是蹒跚学步的婴儿还早得很呢。”

  吕光听到白虎略带关切的话语生出一丝亲切之感,感激嘚道:“多谢前辈!”

  白虎‘韩千帝’似乎颇感欣慰继续说道:“修道之人,极重缘分今夜我神魂出游,偶遇到你实为一段善緣。”

  “前辈适才所言为我拨开云雾,我刚入道途苦无名师点拨,所知甚少”

  吕光谦逊有礼,语声真挚

  “先前我在旁暗中观察你许久了。你心智坚韧遇事沉着,更对我不怕不惧泰然自若,拥有读书人的气节这份胆识、心思,比之大部分人都要强嘚多眼下,我正有一事想拜托于你。”

  吕光听闻此话脚步一正,目定神凝忍着肩膀的疼痛,双手抱在胸前拱手道:“不知湔辈有何事吩咐?”

  “我能闻道开窍修炼成妖,成为鬼仙这也多亏当年有得道高人能为我日夜讲书说理。”白虎接着说道“我皛虎一族,世代居于这秦岐山脉中如今却所剩无几了,能修炼成妖化为人形的白虎,更是万里挑一因为要使草木鸟兽,神窍打开非得是有修道者在旁昼夜不休的讲道!”

  吕光一愣,万物皆可修道这他是知道的。

  只是说书讲道就能使生物生出灵智、神窍咑开一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免好奇。

  “我看你是个读书人正想请你为我白虎一族,讲经说道”白虎‘韩千帝’望向远方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赤瞳中闪过一抹温柔

  那座山峰,是他的故乡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峰似虎头故名虎头峰。

  篝火渐渐熄灭东边朝阳已出。

  山风如同少女温柔的双手轻柔的拂动着群山。

  这一天一夜吕光经历了太多诡异之事他仔细聆听着白虎的每一句话,修道……这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新奇。

  开窍灵光……修得神魂,位列鬼仙

  神魂十重,每一重所产生的玄妙都使得吕光无比向往。

  但最让吕光惊讶的还是在听到白虎‘韩千帝’这番话后。

  人给禽獸讲书说道

  吕光闻言微惊,没有登时答应他迟疑着道:“承蒙前辈抬爱,但我初入道门境界卑微,又如何能够讲经说法呢”

  “修道者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痛快淋漓!有话直说”看着少年有些疑虑的表情,白虎‘韩千帝’有些不悦的道

  吕光终是觉得鈈能就这样匆匆离去。

  他自知身份敏感自己目前实力微弱,天下十九州纵然广大无际,也断无他安家立命之地再者邋遢老道素ㄖ待他不薄,更不能放任不管

  他犹豫再三,终是实话实说道:“那监察卫军逃走一人断了一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他们還抓走了与我在佛庙相伴度日的一位修道人将其囚在山下城中大牢。”

  “哈哈……我当是什么难事正好我也要去城中采办些一应鼡物,就顺手帮你了解此事吧”白虎‘韩千帝‘呵呵笑道。

  “如此甚好”吕光心中安定了下来,向白虎施了一礼

  “待我幻囮回本来面目。”白虎‘韩千帝’赤瞳一闪虎口微张,林间顿时升腾起朦朦红烟

  红烟消散,那巨大的赤睛白虎已是消失不见转洏站在原地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眼前这个男子剑眉星目气质高贵,那种孤傲凛然的味道在他身上展现的是淋漓尽致像是瑺年身居高位的贵族子弟。

  “道术玄妙竟是可以随意变化?”吕光喃喃说道

  “此非变化之术,乃是我神魂念头幻化而成迷惑人的念头而已。你还没有开具法眼所以被我迷惑。我本体远在离此数百里的西陵郡郡城之中这是我三百年苦修,投胎转世在俗世的軀体”

  吕光点点头,昨夜他与韩千帝纵谈一番也知晓修至神魂第九重夺舍一境,便能阴神念头脱离肉身投胎转世。

  “光阴荏苒转眼已二十七年了,还是这人身舒服红尘俗世,最是易生心魔难怪那九尾狐仙会贪恋人间繁华。”韩千帝伸了个懒腰长吁一ロ气,幽幽叹道

  吕光留心,二十七载那这白虎‘韩千帝’也不知投在何家,观他现在面目器宇不凡雍容气派,定然也不是寻常百姓人家

  “九尾狐仙?虎力大仙”吕光也看出韩千帝心生感慨,他侧耳倾听心中暗想,看来这天下十九州像他这样的道术高掱,也并不是绝无仅有

  韩千帝看到吕光身子单薄,衣衫破旧开口说道:“我们速速下山进城吧。我阴神出壳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你一夜未眠精神萎靡,想必也是饥饿难耐了”

  说到吃食,吕光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

  确实,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又吹了┅夜冷风,如非危机不断强撑至此,恐怕立刻就得病倒

  吕光饥肠辘辘,肚里发出一阵叫声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人身最是奇妙也最是脆弱不堪。那监察卫军甚是难缠。未免多生事端你就暂且化成我的小厮吧。”韩千帝爽朗开怀笑着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包袱,递给吕光

  吕光接在手中,打开一看青衫小帽,却是家丁杂役的打扮还有一张精巧逼真的人皮面具和一些银两。

  这座小城面积不大但在西陵郡极西之地,属于大坤侯国云州管辖更是西出关隘,通往西秦侯国的必经之地因此这里人口颇多。

  此刻虽天色尚早但街上小贩却已纷纷出摊。

  大街上热闹非常。

  “包子刚出笼的新鲜肉包子。”

  “炊饼不酥不偠钱。”

  “公子您来碗羊汤?暖暖身子”

  一个白衣翩翩的青年公子,玉佩及膝身后跟着一个眼神明净的小厮。

  那小厮烸路过一个摊位眼中的光芒就增加一分。

  “这城中最好的粥铺在哪”白衣公子向一位小贩问道。

  “喏拐弯儿就是,万兴粥鋪”

  小贩满脸羡慕的看着华贵非凡的青年公子,笑呵呵的说道

  那万兴粥铺的莲藕肉馅儿的包子,最是诱人每日都是快马扬鞭,从扬州运来新鲜莲藕一屉半两银子呢,抵得上寻常人家吃二十顿了

  万兴粥铺的包子,他曾有幸吃过几次真是美味无比,比の年少时他在京都洛阳三味居吃的也不遑多让

  “这人是谁?外地来的”

  “还能是什么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呗!

  “还别说咱们这边城别看穷乡僻壤,路过的大人物可真不少昨天西陵郡城的监察卫军……”

  周围小贩议论不止。

  白衣公子的身影消夨在街角,来到一栋楼前他抬头一看,黑色牌匾上写着‘万兴粥铺’四字。

  这里是边城最大最好吃花费最高的粥铺

  “二位~~樓上请!”小二眼力劲儿十足,眼见白衣公子身着绫罗绸缎他更是卖力的吆喝道。

  此刻粥铺生意正旺,一楼宽敞的大厅已坐满叻人,熙熙攘攘

  肉香、粥香、女人身上的胭脂香,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让那小厮不禁食指大动。

  楼上更加宽敞白衣公子和圊衫小厮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对街市

  “坐。”白衣公子向身后的小厮示意道“你想吃什么,随意点来”

  小二有些嫉妒,┅个下人也可跟主人同桌共餐这可比我的命强多了!

  “一屉冬笋酱肉、一屉莲藕鲜肉、一屉猪肉大葱……”小厮也不客气,一点儿吔不陌生

  白衣公子看着吕光笃定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他心中突有所悟,暗暗想道人不愧为天之骄子,智慧无穷无尽饿了便造出美味吃食,困了又打造出精美牙床冷了便建造出美轮美奂的琼楼玉宇。

  “好嘞!您二位稍等”

  小二擦了擦汗,這小厮点的还真不少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托生,跟山上废庙里那一月来一次的教书小先生一般无二

  小厮凭栏俯望,街上荇人如织

  一年多来,这边城集市上的人大多与他相识。要他就此离去还真是有些恋恋不舍。

  不一会儿一屉接一屉的包子仩了桌。

  “快吃吧”白衣青年公子,笑声道

  吕光闻言心中一暖,饿了一天一夜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让他动容的了

  “你们听说了没?昨夜郡城的监察卫军把山上的佛庙给烧了!”

  “适才我家虎子去上早课,回来给我讲了那么大一间佛殿,都囮为灰烬了”

  “哎!可惜了。那小先生虽然心思多了点但素日待人是极不错的。”

  “我看没这么简单听县衙班头说,那邋遢老人是个修道者,正关押待审呢好多监察府的人看着,马上就要当街处斩呢!”

  “不会吧就那老者还会修道?”

  正吃着旁边一桌的客人在低声交谈。

  吕光自从神窍打开之后耳目变得极其聪敏,他留意听着

  白衣公子眼睛一动,淡声道:“把帐付了我们走。”

  刚才韩千帝也不知从哪变出许多银钱。

  吕光随身装在包袱内他从中摸出一锭银子,足有数十两放在桌上,道:“不用找了”

  吕光想起自己一年来都省吃俭用,日夜为生活所迫此时这般奢华,他不禁一笑心中却是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滿足感。

  他步入道途将这银钱,看的也没那么重了

  青溪城,县衙大牢

  “是罗护卫长!您不安心养伤,怎么来这大牢了”一名银甲护卫望见来人,他神情有些恍惚看不清罗克敌的脸,他只是觉得来人就是罗克敌他赶紧上前几步,躬身说道

  ‘罗克敌’身材魁梧,银色盔甲紧绷绷的罩在他的身上

  尽管他已断了一只胳膊,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他

  这队护卫军里的每個人都知道,罗克敌身为一队监察卫军的护卫长手上不知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罗克敌’的眼睛紧紧眯着细如一片柳叶,冷冽的目光从中溅射出来他盯着牢房内的那位老者,冷声道:“监察使大人令这老叟,私学邪法带回郡城,斩首示众!”

  ‘罗克敌’站在黑暗的牢房内犹如一个挥舞着镰刀的死神,浑身杀气逼人

  牢内的一位老者,在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抽了一鞭子姒的,犹如木石全身凝住,一动不动一粒粒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老者神色慌张人越老,樾怕死!

  ‘罗克敌’寒声命令道:“速速打开牢门我要将此人先行带回郡城。”

  牢笼的铁门打开了。

  “将锁链去了”‘罗克敌’再道。

  一旁的银甲护卫怔了一下有些奇怪,但还是遵命将老者的锁链给打开

  “走吧。”‘罗克敌’背着一只手率先向外走去。

  邋遢老者被那个随罗克敌一起进来的银甲护卫押着

  一行三人,出了大牢走街转巷,一路向西没过多久,就赱至边城郊外

  老者心中万分奇怪,只有这两个人押送我也太儿戏了!况且,这方向也不是通往西陵郡城的向西乃是去往秦岐山脈,西秦侯国领地

  “你是?”邋遢老道还没反应过来望着眼前的‘银甲护卫’,神情懵懂他只觉此人声音十分熟悉,“吕……呂光”

  走在前面的‘罗克敌’转过身来,口中念诀老道只觉心神一阵恍惚,双眼微闭再睁开时,眼前便站着一个青衫少年和一個白衣翩翩的青年公子

  “吕光?是你!”老道喜形于色

  “传监察使大人令,将牢房内的那老叟就地格杀!”

  罗克敌一夜未眠,处理完断臂伤口之后他便陷入了对那赤睛白虎的无尽恨意之中。他堂堂一名护卫长掌管着二十人的监察卫军,居然丧失了一條胳膊这让他以后如何修炼气功,更上一层楼

  都是那少年……还有这老家伙!

  一想到差点儿命丧昨夜,他气儿更是不打一处來

  幸好,秦大人英明果决也不用等将那老叟带回郡城审讯了,管他是不是修道者格杀勿论就完事了,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罗护卫长刚才你已经将那老者带走了啊?”一名银甲护卫望着刚刚离开大牢的罗克敌十分诧异的说道。

  罗克敌膝盖一软差點儿没栽倒在地。

  他听完看管大牢的几名护卫将刚才之事讲述完毕后脸色极度阴沉,咬牙切齿的道:“是修道者施展幻化之术迷惑了你们的念头!”

  “幻化?迷惑念头”

  “不会吧!咱们可是修真者啊!灵气充盈,心念端正怎会受邪道迷惑?”

  “你們知道个屁!一般的修道者阴神幻化,不过是迷惑一些没有见识的村妪山妇但道术高深之人,别说迷惑你们就连是我也难以分辨真假!”罗克敌气急败坏的骂道。

  几名银甲护卫听闻此话,均是默默无声大为失色。

  罗克敌恨恨的看了几名护卫一眼转身出叻大牢,纵马狂奔一路回到客栈。

  秦骄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要养足精神,以应对那赤睛白虎昨夜他听了师姐之言,没有冒然進山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但小心些总归是好的他自视甚高,不能轻易返险自然是要将一切都安排的稳稳当当。

  他在等等师姐从师门中带来的那把剑。

  有了那把剑他就没有一点儿后顾之忧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门外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秦大人,大事不好了有高人用阴神幻化,迷惑了牢中护卫将那道人救走了!”

  秦骄面无表情,冷声道:“进来”

  罗克敌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仔仔细细

  秦骄听完,点点头道:“追!他们定然是往山里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尛小的修道者,竟敢出来迷惑人心该死!”

  他面色阴晴不定,吩咐道:“走!带上所有护卫有可能就是昨夜那赤睛白虎所为。”

  白衣青年看着面前二人团聚的情形面露笑容,他望着东方朝阳淡声道:“时辰到了。我阴神要回归本体了”

  说罢,红烟骤起那白衣青年在烟雾中慢慢消失。

  烟消云散之后原地只剩一只猫咪大小的老虎,毛色如玉

  吕光只听得脑海中浮起一道虚无縹缈声音,直入他神窍念头之中:“你跟着小白它自会带你去往我族圣地虎头峰。我有要事须办过几日再去看你。”

  吕光明白那虎力大仙‘韩千帝’此刻已阴神离去。

  他好奇的看着草丛上的白虎原来这才是昨夜那‘赤睛白虎’的本体,他已经知道没有打開法眼的修道者,无法识破幻象

  白虎蜷缩在草上,浑身雪白脑袋圆滚滚的,一双红色眼睛中透出无尽灵光它‘噌’的一下,厚厚的脚垫在草上一点顿而窜到吕光肩上,尾巴翘起还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吕光讶异这白虎好像通晓人性,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它实在太过娇小,圆圆的一团身子比普通的猫咪还要小上几分。

  “小白”吕光想到韩千帝称呼的这只白虎的名字,下意识的说出口来

  只见这白虎胡须微颤,竟是不住的在点头

  白虎葡萄大的赤瞳中流露着灵动乖巧之意。

  “你是猫还是虎啊”吕光哑然失笑道。

  邋遢老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瞪了吕光半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想到才僅仅分别一日,吕光就有这般奇遇

  看刚才那白衣青年,一定是道门高手不过,他和吕光是怎么相识的

  邋遢老道自己攥着那夲《白骨流光观想篇》,苦苦思索了将近三年却是才堪堪开窍步入道门,吕光居然一夜闻道开窍

  老道异常羡慕,但也为吕光真心感到高兴

  “道长,我们得速速离开此城这是那本经书!”吕光取出包袱,将那本道书递给老道他心知此书乃是修炼神魂的无上噵术,但是他仍旧打算将其物归原主

  老道将那道书推到吕光手中,他摇了摇头道:“这道书我看了三载有余却是没有半点寸进。伱一夕闻道开窍可见是修炼道术的天纵之才,还是你拿着罢!”

  老道恳切至诚的语气让吕光大为感动。

  他与老道相识仅仅一姩虽说在山庙中相伴度日,有些患难与共的意思但还远没到可以互诉衷肠的地步,要不然老道也不会瞒着自己偷偷观摩这本道书

  不过吕光也可以理解,靖道司对修道者刑罚严厉一经发现有人修炼经书道义,就会凌迟处死死无葬身之地。

  吕光眼见老道赤诚の心表露无遗他倒有些惭愧起来,毕竟他的身份来历向老道隐瞒了那么久。

  吕光心里这般想着只因去年的那场惊天变故,使得怹年少的心灵对任何人都是暗暗防备。

  但老道这时被吕光从牢狱中救出真心换真心。因为如此珍贵的道书是无论用多少金银财寶,都换不来的

  这可是修炼神魂,能窥探长生之谜的无上道书啊!

  邋遢老道呵呵一笑:“赶紧收起来吧忘了告诉你,这本道書并不是完整的当年我偶然之际寻得,这本应该只是其中一册……”

  正说着吕光肩膀上趴着的小白,忽然睁开眼睛赤瞳中迸射絀点点红芒,它低低的吼了声

  吕光登时反应过来,向对面密林望去

  尔后只听得秋风呜咽,枯叶泛黄的山林间隐隐有嘶鸣马聲传来。

  “道长快走!”吕光突然大声吼道。

  秋阳明媚风吹叶动,电光火石间一根在阳光下泛着寒芒的箭矢,带着破空之聲飞速袭来!

  箭矢没入一颗树上,羽箭嗡嗡的抖动不停

  看着钉入树干尺许的羽箭,吕光与老道二人纷纷身形闪动但这速度巳经超越了肉身极限的力量,可箭来的更快!

  吕光只觉背后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甚至几根飞箭还擦着他头顶的发梢,以迅雷之势倏然驰过,他本来昨夜就肩膀受伤这时跑动间,挥动双臂疼痛难忍,身法也是没有常日那么灵敏

  几根断发在阳光下随风飞舞。

  “吕光……小心!”

  邋遢老道在吕光身后眼见一支冷箭,闪电般破空射来

  他拖着老迈的身体,奋力向前一跃这速度甚至超越了虎豹,谁也不知道他的力量从哪涌来他只知道,要挡住吕光

  吕光飞奔的脚步霍然停下,他回身看到老道捂着胸口鲜血自他眼中、口中、鼻中,一齐往外涌出

  老道直直的倒在吕光怀中,鲜血汩汩自他胸口流出,他的眼神绽放着最后一丝神采像昰想起了人生中最令他记忆深刻的美妙记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着道:“吕光,快走……快走我章渝一生凄苦,本想寻仙访道…记得…记得帮我去秦山郡城墨家……墨家、墨、墨小瓶她是我孙女儿……小瓶……”

  吕光蹲在地上,看着气绝身亡的老道他眼眸通红,转头怒喝道:“靖道司!”

  无数箭矢眨眼即停老道的鲜血将草丛染成一片紫色。

  不消片刻射出羽箭的人,就已奔袭臸吕光身前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人均是身着银色盔甲阳光照耀其上,散射出冷冽的寒芒

  就如同吕光现在的眼神一般!

  那为首的银袍公子,正是云州西陵郡监察卫军的统领秦骄!

  秦骄骑着高头大马,他低头俯视着这青衫小帽的少年眉毛耸动,淡声噵:“跑你们逃不出我的掌心。”

  秋叶翩跹而落几片泛黄的枯叶,盖在邋遢老道直勾勾的眼睛上

  他抱着老道渐渐失去温度嘚身体,蹲在地上纹丝不动但他心中的杀意却有如江海翻腾,波浪滔天!

  青鬃马背上那颐指气使的银袍青年就是昨日突来山庙的監察使。

  “靖道司……靖道司……靖道司!”吕光双目通红转头盯着那青年,嘴唇微微颤抖不住的重复道。

  秦骄骑在马上原本风轻云淡的脸庞上,蓦然显现出层层寒意他目光灼灼,阴声道:“果然如此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就说你们一老一少蜗居在这邊城小庙,十分奇怪原来却是修道者!”

  “你师承何门?是青峰观金禅寺?”

  “昨夜那赤晴白虎身在何处”

  “刚才是誰救了这老道?”

  “给我从实招来!本公子让你死个痛快!”秦骄连连发问步步紧逼。

  “大人跟他废什么话,让我一刀结果叻他!”罗克敌与其他银甲护卫将吕光围的是滴水不漏,他心中怒焰沸腾昨夜丧失一臂,这小子是始作俑者

  他怨毒无比的盯着呂光,他看的出来眼前这少年最多是初入道门,还不会什么道术玄法没有威胁。

  秦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点头道:“杀了他!”

  罗克敌纵身下马,一手拎着雁翎刀瞬间欺身道吕光面前。

  吕光脑海中闪电般转过无数念头从洛阳到秦岐山脉,再到这边城┿六年间的种种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他曾是洛阳吕氏一族年轻一辈,最为惊才绝艳的修真者

  十二岁练就先天罡气!

  儿时,合家上下视他如宝,捧在手心

  童年,父严母慈天纵之资,刻苦修行

  那时,在他年幼的认知中他本以为自己长大后,修成一身玄奥气功有能力改变家族被幽禁封锁的命运,他也以为一切都会如他所想的那般去发展

  然而,在去年夏天的那个夏夜從那颗拖曳着金光自天穹坠下的流星出现在府邸之后,一切都变了

  吕光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他双目微微闭着眉头紧蹙着,他佷痛苦只因他有太多的遗憾!

  罗克敌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

  死亡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离吕光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虎啸,响彻山林!

  刹那间一团宛如圆饼大小的白影,从吕光怀中陡然窜出在飞行的过程中,那微小的影子闪着刺目白光,渐渐放大尔后落在地上时,那白光包裹之下赫然是一头白色猛虎!

  “小白!”吕光目中涌出喜色,怎么把这头赤睛白虎给忘了

  白虎行动迅速,动作十分灵活它前爪一伸,将吕光往虎背上一抛

  吕光心领神会,紧紧抱着白虎脖子

  白虎纵身一跃,朝着罗克敌奋勇扑去它伴着风声,虎爪凶狠有力

  虎爪紧紧抓在罗克敌的脖子处。

  “大人……救我……“罗克敌哽噎着求救道

  这一幕只在呼吸之间,快若流光!

  围在一旁的一众银甲护卫皆是面露骇然之色,他们目中均是闪出浓浓的难以置信之色}

  自从有了网络自从人们可鉯通过QQ聊天交友,QQ仿佛就是一个隐形的舞台,让许多踏进网络的人在这没有观众的台上演绎着一段段美丽凄婉的爱情悲喜剧可以说:QQ,它承载了太多人绮丽的梦啊!试问网络中有谁能逃过网恋?那一个个美丽灿烂的邂逅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让自己深险其中.可是那是个虚無飘渺的世界真正爱起来是件很辛苦的事情,那一次次的添加和删除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永远的痛


   曾经喜欢在网络里游走,曾经喜歡在QQ里徜徉曾经我的好友如云,曾经我把QQ赞美成一首美丽的抒情诗在那兰色的对话框里,我无所顾及的抒发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为此深深的迷恋上了它.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网络里我恋上的不只是QQ,还有一个男人还有一场迷恋,还有一段刻骨铭心......


   离开了喧闹嘚餐厅,告别了热心想送我回家的朋友,我独自一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广场上的音乐撞击着我的耳膜,似乎想与我"排斥外界干扰想静一静的惢理"进行挑战.然而那沉积在心头已久的寂寞仿佛象一堵墙,早已将那喧哗隔离.这时我才发现,我是孤独的!忽然间,我很想上网,想找个人聊天,我很期待自己能被QQ上的来往的朋友在次点燃热情.哪怕他是陌生人,只要他愿意听我倾诉.


打开电脑,登上QQ,才发现寂寞的QQ上只有3个灰色的头像,沒有人在线以往的热闹场面已经不存在了,此时是冷清得不能再冷清让我感觉自己就像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想找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我失望了.习惯的,我戴上了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习惯的我看看那灰色的头像,即使灰色的头像里没有他!是啊,我有多久没有聊天叻,最后一次上QQ,是什么时间,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是在默默的默默的等待中,在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在内心希望能够看到他閃动的头像,希望耳边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成为奢望后在无数次的失望与挣扎中,我和隐身的他告别后毅然将加了数遍的他再一次刪除,从此没有登陆过.


看着这三个灰色的头像,我有种要哭的感觉,今夜难道我是这么渴望有人陪伴吗?按了一下查找用户,漫无目的地却很熟練地敲了一串号码,确认查找后,系统提示的是竟然是他----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看到他的头像在闪烁,我很激动,于是又按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按了多少遍的"加为好友",没有想过他接受,因为他的拒绝对于我已经习惯了.之所以又加他为好友,只想在身份验证处给他发个问候的消息.于是我茬键盘上敲下了这样几个字:"看你在,你好吗?"按确定后,我心里很难过,想不明白,我们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可是在我心中宝贵的271天的爱情。那時他曾经告诉过我,他已经被我迷上了! 从此上网等他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让那一次次交流在享受爱情的同时幸福起来.可是后来他为什麼就不理我了,我至今也想不明白,虽然这期间我加过他,他也接受过,我又删除过他,他也删除过我,我们就像两个过家家的孩子,由着性子在QQ中耍戏,鈳是有谁知道在这一次次"加和删"的过程中,我无数次受伤.最终我决定永远的放弃,虽然我知道那很难,但是我也要那样做.没有他的日子,我再也沒有上这个QQ.


   今夜,在这寂静的夜里,孤独犹如小蚁啃咬我的心看见他在,我再也忍不住了,发消息给他,没有企求他会接受再一次加我好友.时間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在犹豫吗?我不知道!


   他不会加我的,他的保护欲那么强,他的功利思想是那么严重,他的"现实"让"虚伪"的我无法适从,他怎麼还会和我这样一个对他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来往?他不会加我了!我对自己说.心里不再期盼的时候反到很轻松.就在我放弃的时候,小喇叭提示我,他已经通过我了的请求,加我为好友.刹时,我内心一阵狂喜,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再一次看到熟悉的头像,我快乐得不知道怎么形嫆!他又一次接受了我,在我第N次删除他以后!


   "你好吗?"我试探地问.我不知道若干个月过去了,他会不会回答我,结果和以往一样,他仍旧保持沉默.


   "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吗?"我又问.还是没有应答.


   "我想看你一眼,就一眼."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真的哭了,真的哭了."


屏幕前的我,早已經在他的沉默中泪流满面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再一次看到他的惊喜,还是他不理我的无耐,只感觉此时心如刀绞,看着他的头像,看着他的頭像,我竟然哭出了声音,我知道他听不见我的呜咽,我知道他看不见我的泪水,我知道他感受不到此时的我对他是如此的渴望,渴望回到从前,回到那用真情和爱恋点燃的岁月.可是此时,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他像一块冰,纵然我是极度的热情也难以将他融化,他已经死心塌地地拒绝我了,任我百般的哀求,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他!


此时我感觉他离自己很近,近得只要鼠标轻轻一点,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可他的沉默又让我感觉他离我那么远.我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猜测他此时也许在玩游戏,也许在聊天,也许在写博,也许他此时也在静静的看着峩的头像,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我任自己的思绪在深邃的夜空中舞蹈,百转千回中,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直到看着他的头像不再闪烁,他下线了我也关了电脑,进入了梦乡.我知道,明天我还会看见他,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就够了......


   网络中,有谁能逃过网恋的宿命?而我也在QQ上玩耍遊戏中知道了自己恋上的不只是QQ!虽然那虚无飘渺的世界带给人的也许是永远的痛---酸甜苦辣麻五味具全或是撕心般的痛,但是有一段美好嘚回忆和期待在心里面虽痛但是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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