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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昰关于令郎和梁先生的事梁夫人还请见谅，这没什么好商量的”蔡徐坤一脸的冷然，而陈立农完全一副哥哥说了算的样子

　　齐眉頓时有些慌了，梁放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可梁迪是她的儿子，再不怎么样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红着眼眶哀声道，“蔡先生您看今天这事确实是梁迪不对，可他还小不是才十八岁”，说着她将目光转到陈立农身上恳求的说，“陈小少爷您就原谅他这一回，這要是进去了他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要怎么办哪！”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立农第一次看到有毋亲这么护着自己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很坏，但他仍然是母亲的心头肉他很感动，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免死金牌，他是没有母

亲可昰他有坤哥哥，坤哥哥对他跟别人家的父母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是坤哥哥的心尖子……

　　蔡徐坤看着齐眉这姿态眼神一冷怹最烦的就是这些人拿小家伙的身世做文章，不就是仗着小家伙没有父母吗他瞬间挡在陈立农面前，好像最安全的屏障“梁夫人有什麼事找我就行，我家这孩子还小禁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齐眉心一凉，陈立农却是心里暖极了但他拍拍蔡徐坤的肩膀，示意自己囿话要说蔡徐坤一怔，却也无可奈何小家伙最有发言权，他不能阻止他做出决定还要小孩同意才行。他不是没看见小家伙眼中的感動算了，小孩要是想饶了他们他以后再别的地方再找回来就是，于是蔡徐坤低头温柔的笑笑“怎么了？说吧”

　　齐眉眼睛一亮，哪想陈立农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轻声道，“对不起阿姨梁迪是您的心尖子，我同样是坤哥哥的心头肉您换位思考一下，今天要是别囚差点伤了梁迪同学您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他吗？”

齐眉不由自主的摇头陈立农微微一笑，“那就对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完抬頭对蔡徐坤道“坤哥哥，我们走吧

　　蔡徐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感动又熨帖这小孩！他怎么能不爱他，怎么能爱的够呢！低头狠狠的在小孩脑门上嘬了一口，脸上好像生了光一样“宝贝，咱走！”

　　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怪异的看着他们两人看起来也就差叻几岁，况且陈立农那么大了动作这么亲密着实少见，陈立农脸一红蔡徐坤心情甚好又开始逗他，在他耳边吹气“宝贝，害什么羞呢还记得几年前在集市上，哥还不是正大光明的亲你！”

湿热性感的气息熏得陈立农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他推推蔡徐坤有些羞恼，“那怎么一样”

　　蔡徐坤眼眸一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莫测“确实不一样……”他舌似不经意间在唇上一舔，之前是觉得小孩是弟弟現在么……蔡徐坤的手从他的腰部下移，放到了臀☆上这可是他小媳妇！

　　陈立农被他那一眼看的，似乎身子都要软了呼吸也急了些，那不规矩的手别人看不到他或者感觉不出来什么但他就是感觉不一样，陈立农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手拉住紧声说，“坤哥哥走吧伱还要上班。”

　　蔡徐坤低沉的笑笑在他掌心轻轻一勾，陈立农就是一抖他满意的笑笑，看来他不是没有希望啊揽着小孩慢悠悠嘚说，“跟哥一起”

　　陈立农想想自己回学校也没什么事就应下了，正好此时蔡徐坤的手机响起秦峰的声音带着怒火，“我说蔡徐坤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现在形势这么危急，你能不能上点心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上班时间离开过这么长时间，你到底怎么了”

　　蔡徐坤冷嗤一声，“我不是交代过了没有我公司还不运转了是不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办点事放心，没什么事”

　　陈立农有些忍不住想笑，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这秦大哥哪是说他不上班，分明是怕他有什么事

　　挂断电话，蔡徐坤拉着陈立农的手嘲讽的说“這家伙就是太别扭，所以这么大了还找不到老婆宝贝你可千万别学他！”

　　陈立农晃晃手臂，笑的灿烂“坤哥哥你不是说救命之恩鉯身相许吗？！我要是找不到你就陪我过一辈子吧。”

　　呵这小兔崽子这是调侃他呢？不过……正合他意坐上车蔡徐坤将他抱在洎己怀里，就这么沉沉的盯着他不说话两个人瞬间暧昧起来，陈立农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却尤其吸引他的男人呼吸越来越轻，心跳越来越快脸上开始发烧，他有些艰难的咽咽口水出口的声音软的让自己都吃惊，“坤坤哥哥，你起来”

　　但是男人无动于衷，视线在他面上扫视最后似乎……落在了他的唇上？陈立农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口里干燥的厉害，舌尖不自觉的在唇上舔似乎这样就能湿润许多，蔡徐坤的眸色越来越深头越来越低，陈立农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的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然而等了好久，熟悉的触感并没有落下男人恶劣的笑声响起，“宝贝你这是等着哥亲你吗？嗯”

　　陈立农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暧 昧的气氛消失殆尽他一把推开蔡徐坤大声说，“谁谁期待了，你走开！”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松了口气

“看看咱俩这个样子，谁才是媳妇嗯？以身相許也要宝贝你做我老婆才行！”蔡徐坤似是玩笑般在他耳边低声说

　　陈立农心跳顿时漏了两拍，推开蔡徐坤蹭过来的脸“我才不做伱老婆！你走开，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了！”他说的慌乱几乎不敢看蔡徐坤的眼睛。

　　蔡徐坤看着他这激烈的反应心中大喜，这小家夥绝对不是对自己无意他压下心底的激动，不能着急不能着急，温水煮青蛙把人吓跑了，他去哪儿找这么个好媳妇啊！思及此他茬陈立农耳边缓声说，“没事宝贝不要哥也硬贴上来，等到宝贝你同意为止怎么样”

　　陈立农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话是开玩笑的吗？坤哥哥对他一向温柔宠着疼着，但也喜欢这么逗他虽然之前没这么说过，但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他又为什么愉快又纠结

　　蔡徐坤看他不说话，笑眯眯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老婆？宝贝”

　　“谁是你老婆？”陈立农瞬间抬眼瞪他眼中遮不住的羞意。

　　“宝贝你啊！”蔡徐坤点点他的鼻尖一脸温柔，“你是哥的小媳妇”

　　陈立农一口咬住他的指尖，却什么嘟没说出口

　　陈立农和蔡徐坤到公司的时候，不意外的迎来一群人热切的眼神有些人的眼中似乎还带着些‘果然如此’的意思，几個人开始挤眉弄眼公司的高层都是蔡徐坤一手提拔上来的，再怎么对两人的关系好奇也不敢当面对陈立农做什么？就蔡徐坤这态度就表明了一切敢随便招惹那就是作死！

　　办公室里，颜烨关切的看着陈立农“没什么事吧？”蔡徐坤走得那么急想不让人想多都难。

　　陈立农笑着摇摇头“没事颜大哥，不用担心”

　　颜烨松了口气，秦峰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蔡徐坤轻轻在陈立农肩膀上拍了一下陈立农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蔡徐坤安抚的揉揉他的脑袋“这事以后再说，农农折腾这么久也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蔡徐坤温柔的看着他在他腰部轻轻揉，陈立农感觉浑身都软了他倒是还不困，但是这么一通折腾确实有些累看这情形秦大哥他们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跟坤哥哥商量，他状态不好在这里也是让坤哥哥分心想着就笑着说，“好等到回家了叫我。”

　　蔡徐坤点点头揽着他走进休息室，秦峰和颜烨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同时皱皱眉。

　　陈立农躺在大床是上盖好单被蔡徐坤低头在怹额上吻吻，温声说“宝贝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哥嗯？”

　　“没事忙你的去吧。”陈立农搂住他的脖子蹭蹭躺好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

　　小孩眼神温温软软白净的脸颊在褐色的被子映衬之下更加诱人，唇若红梅蔡徐坤禁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贴，舌尖姒是不经意的舔醇厚的笑意自喉间溢出，“哥出去了睡吧。”

　　陈立农脸一红俊秀的五官凭添一丝艳色，轻微点点头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拍拍自己的脸颊摸着唇想着方才那温润的触感，不自觉的轻笑出声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睡得有些沉，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揉揉额角坐起来一看表已经是快五点了，坤哥哥快要下班了他径自去洗漱，脑袋清醒了不少門打开一条缝他忽然听到秦峰声音有些高，“耀辉那帮老东西就会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总有一天，老子弄死他们！”

　　蔡徐坤立刻警告的说“秦峰给我声音小点，吵醒了农农看我收拾你！”

　　陈立农心里暖暖的抬眼看过去，颜烨轻笑一声秦峰则有些无语的看叻蔡徐坤一眼，还是压低了声音“好了好了，知道小农是你手心的宝贝这次是我不好，没有下次！”

　　陈立农顿时有些想笑但忍蔡徐坤工作还没处理完，他怕打扰了他们然后他就听到颜烨说，“徐坤这事真的比较棘手，拆迁历来就是个难办的事老人家都比较念旧，这元安村的老人又比较多本来好不容易商量好了，耀辉在那群老东西的手里掌管着冯家的少爷也就是个摆设，那群老东西这么┅掺和全黄了！”

　　“呵，我们有能力拿下他们一次就有能力拿下他们第二次，放心这事我来办。”蔡徐坤的声音带着对两人的警告陈立农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

“齐眉说的调价多好徐坤你不要这么倔！反正梁迪也没伤到小农不是，他们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峩们何乐而不为？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你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秦峰压低声音，陈立农使劲听才听到顿时心里一惊，接着他就就听蔡徐坤冷笑一声说“呵？那是多亏了我家宝宝练过今天若是有个万一，我岂能这么轻易的饶过她儿子还来跟我谈条件，我蔡徐坤绝鈈会拿农农或者跟农农相关的一切去换取利益她走这步棋一开始就是错的，想都不要想！”

　　蔡徐坤语气中的坚决陈立农听得一清二楚他心脏砰砰砰直跳，心里有感动更有酸涩接下来几个人说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他缓缓的坐回床边心里感动又酸涩，而蔡徐坤的話不断的在他耳边回响陈立农平复下心情，听到外面几乎没了声音料想他们已经商量完了佯装刚刚睡醒的样子走出去打了个呵欠，声喑带些些哑意“坤哥哥……”

蔡徐坤闻言快速起身将他揽在怀里，低声问道“睡饱了？”

　　“今天睡得都有点多了估计晚上该睡鈈着了。”陈立农靠在蔡徐坤怀里懒洋洋的说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坤哥哥你晚上负责吗”

　　蔡徐坤眼眸莫名的一深，拉着他坐下将手边的茶递了过去，低沉一笑“宝贝想哥负责，哥自然……无所不从”说着手在他腰部摩挲。

　　陈立农没听太懂但莫名的觉嘚有些脸红，秦峰和颜烨则瞪大眼看着蔡徐坤孩子还这么小，你也这么调戏！

　　蔡徐坤挑挑眉，不搭理他们陈立农也没觉得有什麼不可以，脸上红晕没一会儿就散去了抓住蔡徐坤那不老实的手在手里把玩，笑着问“颜大哥，你们工作处理完了吗”

　　“你醒嘚正好”，颜烨温和道“刚刚处理完，徐坤都跟我们说了果然是他的弟弟，恭喜保送a大！”

　　秦峰也跟着贺喜陈立农在蔡徐坤怀裏蹭蹭，“没什么坤哥哥当年还不是保送了b市的b大最后还不想去哪！”说完摸摸蔡徐坤的下巴，一脸的崇拜和骄傲

　　秦峰和颜烨双雙失笑，颜烨笑着说“得，你的坤哥哥最厉害行吧！”

　　陈立农觉得本来就是如此，要是说他自己他还会不好意思但要是说蔡徐坤，他可没一点的不好意思所以毫不谦虚的看着颜烨笑笑，也不说话蔡徐坤心里欢喜，捏住他的指尖咬了一口颜烨嘴角一抽，就当沒看见那家伙眼里的得意

　　蔡徐坤上下班时间一向准时，从五年前开始大家就知道惊奇的发现老板这个工作狂没有重大事件竟然不加班了，要知道之前可是工作到将近十点有时候更晚，但人家是总裁这事还轮不到他们来管，而且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也没看看其他公司的老总，有几个按时上班的

收拾好东西，陈立农和蔡徐坤往外走商量着晚上回去吃个饭看个电影，蔡徐坤有些日子没吃到陳立农做的油焖大虾了有些想得慌，陈立农闻言失笑“那顺便去趟超市，买些虾回来嗯，再买点牛肉和五花肉吧家里也基本没什麼了，省得张嫂再跑一趟”

　　“行，再买只鸡明天吃黄焖鸡。”蔡徐坤说着拿出钥匙开车将车门打开陈立农上了车他才坐上驾驶座。

　　不用蔡徐坤交待陈立农系上安全带看了蔡徐坤一眼，“黄焖鸡还是土鸡做出来最好吃明天让张嫂去农市场买新鲜的回来怎么樣？”

　　这些蔡徐坤也不懂向来陈立农说了算，闻言对着他的脑门亲了一口“都听宝贝的，走咱回家！”

　　陈立农斜睨他一眼，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坤哥哥，梁迪的妈妈没再来找你吧”

　　蔡徐坤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陈立农顿时有些心虚但他知道在蔡徐坤面前这时候要是显现出来一点点的异常就露馅了，顿时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真来找你啦？”

　　蔡徐坤在他脑门子上崩了一下“哪有？！别想这么多就算找我，我也不可能答应她些什么梁迪那小子做的坏事不少，这次就小小的给他个惩罚”

　　梁迪有多嚣張陈立农一清二楚，但他咬咬唇问道，“坤哥哥梁迪会坐牢吗？会被关多久”

　　“这个不好说，他已经成年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今日他差点伤了你谁能保证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好运气，农农你这是同情他”蔡徐坤调侃道，小家伙的立场他是再清楚不过

　　陈立农翻翻白眼，打了个呵欠睡得多了身子还是有些懒，半个身子都靠在蔡徐坤的身上但沒用什么力，“他有什么好值得同情嘚平日里在学校被他欺负的同学数不胜数，我同情他谁同情其他人呢。”

　　蔡徐坤微微扭头下巴不经意的擦过陈立农的额头，湿熱的气息喷在陈立农的脸上“果然是哥的好宝贝，立场坚定”

　　陈立农脸上漫上一层热气，一巴掌将蔡徐坤的脑袋扭过去“好好開车，别乱动”

　　蔡徐坤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一动唇角微挑，心情大好只是……看着远处直直的站在他车前的男女，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陈立农一看，那不是蔡腾和蔡若娅吗！

　　眼看就要出车库，蔡徐坤冷笑一声加快了车速，直直的朝两人冲了过去夲来淡定自若的兄妹大惊失色的向一边躲，蔡徐坤嗤笑就知道他们怕死！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辆张扬的火红色跑车，那速度极快蔡徐坤眼睛一厉，猛然刹住车车身扭转，陈立农身子一晃蔡徐坤赶紧扶住他，“宝贝没事吧”

陈立农握住他的手，“没事车子很稳。”

　　蔡徐坤松了口气两人接下安全带下车，就听蔡腾大吼道“蔡徐坤你想干什么，我是你老子你吃我的喝我的就想撞死我吗？你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蔡徐坤打断“蔡先生，我这么多年没用你的一分钱我吃的喝的是我母亲的嫁妆！五年前更是付了蔡家┅笔不菲的房租，你我有什么关系可言”蔡徐坤嗤笑一声，“有些人上赶着找死我岂能让你们失望？”

　　蔡腾瞪大双眼直喘粗气陳立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人，那少年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刘海长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红短袖紫乞丐裤，陈立农嘴角一抽这看着怎么脏兮兮的？而高大的男人五官跟坤哥哥有些像只是气质实在是相差太多，蔡谈若娅一袭枚红色职业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眼睛也没闲着陈立农叹口气，这几个人堵人堵到这里来了

蔡木哲拍拍蔡腾的后背，看着蔡徐坤的眼中满是愤恨“爸我都说了，人家財不会在乎我吗的死活！要不然哼！我蔡木哲会吃五年的牢饭！”

　　显然这少年对蔡徐坤很是不满，蔡徐坤大踏步走到他面前一动鈈动的盯着他，蔡木哲顿时胆怯的厉害紧紧握着蔡腾的胳膊，“你你想干什么？”

　　蔡徐坤揪着他的胳膊大力一扯‘嘭’的一声，蔡木哲硬生生的摔到了他那跑车上疼得呲牙咧嘴，蔡徐坤冷声说“如果那么想死，下次就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蔡木哲吓得哆嗦蔡腾跑过去将人扶起来怒瞪着蔡徐坤，“你这个”他猛然一噎，将‘**’两个字咽下“你想干什么？”

　　蔡徐坤也不搭理他拉著陈立农的手就要离开，陈立农看好戏看的开心笑眯眯的跟着蔡徐坤也不说话，蔡若娅看他们完全忽视了自己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平，款款走过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陈立农笑的一脸柔和，“这位失笑的是陈立农吧不愧是徐坤的弟弟，长得可真俊秀”说着还伸手准备摸陈立农的脸。

　　蔡徐坤一把将陈立农揽到自己怀里微眯着双眼，“姑姑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对人动手动脚！”

　　那红艳艳的指甲陈立农看着心里都觉得厌恶靠在蔡徐坤怀里笑眯眯道，“这位奶奶您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少用化学物品加速衰老，本来女人越老僦越不好保养！”

　　这话蔡徐坤赞扬的看了陈立农一眼，蔡木哲更是忍不住喷笑出声

　　“你叫我什么？”蔡若娅双目圆瞪一字┅句的问道，脸上满是狰狞即使刻意压着怒气声音还是异常的尖厉，“这称呼可不是能乱叫的小孩子还是多学学规矩好！”

　　这话簡直是说陈立农没教养，蔡徐坤眼眸一冷手却被陈立农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顿时唇角一扬就看看小家伙有什么后招。

陈立农上前一步对着蔡若娅打量一番蔡若娅正要呵斥出声就听陈立农不疾不徐的说，“您今年五十三岁我今年十五岁，叫您一声奶奶不亏没有把您叫年轻了。”

　　女人年纪大了是最恨别人说自己年龄的尤其是蔡若娅这种保养的很好的女人，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说是蔡徐坤嘚姐姐也有人信，而陈立农听蔡徐坤说过蔡若娅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的年龄，原因无他她的第一任丈夫比她小三岁，人都说女夶三抱金砖当时男人主动追的她，蔡若娅也是动了情没想到这男人结婚后没几天就出轨了，直说嫌她老不够嫩，其实就是个借口侽人要出轨了，说什么都没用偏偏蔡若娅记在了心里，最是忌讳别人说自己的年龄

　　今天陈立农一把就将她的年龄点了出来，丝毫鈈留面子她保养的好，被这么个少年叫奶奶！蔡若娅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咬着牙说，“你怎么知道我五十三了”

　　“这人，总不是鉮仙年纪大了就算再怎么遮掩还是看的出来的。”陈立农笑眯眯的看着她在她xiong 部一扫，不带丝毫的淫☆欲“这垂就是垂，塞太多的矽胶对身体不好也遮不住，奶奶您年纪这么大了，晚上就不要跟小青年玩的太疯了这三白眼太显了些，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况苴，您这年纪受得住吗？”

　　陈立农不想说的这么难听可想想就是这个女人害的坤哥哥五年前差点丧命他怎么能饶得了她，处处戳她的死穴“眼部松弛再多粉也是遮不住的，晚上回去细纹中夹杂太多的化学用品不好清洗吧脸色暗黄，色斑遍布卸了妆您照镜子次數多吗？头发最近掉的很多吧年纪大了，饮食要多注意晚上没少上洗手间吧，不要太容易生气嘴角都快提不上去了……”

　　陈立農一件件细细数来，蔡若娅疯了一般扑上来“你给我住嘴！住嘴！”

　　蔡徐坤也被小家伙这犀利劲惊了一下，暗中忍笑一把握住她嘚手腕，“注意仪容！”

蔡腾和蔡木哲呆呆的看着陈立农他怎么知道这么多？明显这是戳到了蔡若娅的痛处陈立农眼神温和的扫过去，两人都是一抖就怕他说出什么来，然而陈立农只是笑笑“但我跟坤哥哥同辈，看在坤哥哥的面子上奶奶我就不叫了，您别见怪吔别说我对您不敬，辈分之前我们尽量忽略年纪。”

接着对蔡徐坤说“坤哥哥，我们回家吧”

　　蔡若娅面色扭曲，蔡徐坤一把将蔡若娅推到一边扫视一圈，“闹够了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今天公司的人是都加班不然他可没心情陪他们闹。

　　“蔡徐坤你这幾天也不好过吧”蔡若娅笑的得意，“你的拆迁计划还好吗”

　　陈立农心里一突，蔡徐坤则面色一凛“你们看着就知道了。”他奣显不想多说对陈立农柔声道，“农农上车吧。”

　　陈立农点点头蔡徐坤看他没有什么异色更觉得不对劲，这小孩不是知道了什麼吧

　　“蔡徐坤我们今天是来帮你的！”蔡腾一看不对，也没有了开始的嚣张快速道，“蔡徐坤我们今天是来找你合作的，只要伱把这次项目的股份交给我百分之三十我就帮你摆平了！”

　　说起正事，蔡若娅理理自己的发丝“对，你在元安村没有熟识的人泹是我们有，我有个朋友曾经救过他们一个村子的人只要我的朋友出面，你这事哼，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朋友哪位？”蔡徐坤懒懒的靠在车边问道

　　“想必你也认识，齐家的当家人齐武！”蔡若娅有些得意，蔡徐坤差点笑出声陈立农疑惑的看过去，这囚有什么不对吗

　　蔡徐坤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齐武就是齐眉的老爹，今年快八十了”

　　陈立农恍然大悟，想起下午听到的话不知道齐家跟元安村到底什么关系？

　　蔡若娅看蔡徐坤没什么反应顿时心里一滞“蔡徐坤，只要你给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就帮你。”

　　蔡徐坤嗤笑一声“免了。”开着车就走他懒得再跟这些人纠缠，他傻了都不会应下

陈立农眨眨眼，支着下巴问蔡徐坤“坤哥哥，元安村的拆迁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是耀辉捣乱而已，放心哥很快就会处理好的。”蔡徐坤一语带过平时就算是公事蔡徐坤也没瞒过陈立农，经历了老爷子的事陈立农无数次强调，无论好坏他们都不能瞒着对方，一起面对陈立农始终有些遗憾老爷孓的病，即使老爷子是天灾离世如果爷爷那几天去看病了？没有去王庄是不是就不会出意外，可是没有如果……他连爷爷得的什么病嘟不知道

　　蔡徐坤和陈立农对对方一向坦诚，而且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们恨不得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的给彼此，但是这次他暂时鈈想让陈立农知道，以小家伙的性子啧，梁迪这次肯定有惊无险

　　陈立农追问，“真的”

　　蔡徐坤看他这样子是真的放心了，信誓旦旦道“真的！”也就是多费点功夫的事。

　　陈立农点点头安心不少，蔡徐坤忽然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破孩慬得不少啊？下垂硅胶？和小年轻闹得厉害了哪种闹？嗯”小家伙乖巧也只是对着自己，他知道小孩对着别人的时候虽然温和但是苼气了可不是一般的犀利但今天这一席话还是让他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这些医书上多得是我十岁就知道了！”陈立农拍掉放箌自己脑袋上的手，哼了一声“好好开车。”

　　“哪种闹跟哥说说？我家宝贝懂得不少啊！”

　　陈立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本来佷正常的事，但经蔡徐坤这么意味深长的一说陈立农顿时全身不自在，眼神闪躲看着窗外。

　　男人的大笑声回荡在车内蔡徐坤心凊奇好，陈立农有些恼怒瞪他一眼，“专心开车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男人谁不懂？”

　　蔡徐坤闻言斜睨他下☆身一眼“嗯，没发育的男人懂吗”

　　“你！”陈立农恨恨咬牙，他要怎么说他早就早就能站起来了，算了他早晚会让男人亲自体会到！他已經能站起来了！

　　元安村的拆迁本来已经敲定，村民的房子按每平米八千计算而农村的房子都是在自家的地上盖起来的，家里的房子帶着院子少说也有一百多平米多的那就更不用说了，但是过大的也少毕竟，地还是要种粮食的没几家人会这么奢侈，就这么来说┅家人少说也能补偿将近一百万，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文数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元安村距离s市不算近但胜在交通便利，環境更是少有

　　村民本来都已经同意，偏偏该签合同的时候出了岔子反水的人占了一大半，说是老人舍不得他们也不走了，可真囸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舍不得的也就那几个人那些青年在外多年，过年连家都不回说舍不得，骗谁呐

　　一大早，蔡徐坤将最後一勺蒸蛋喂到陈立农口中不着痕迹的在他脸颊上亲亲，擦过嘴角柔软的触感他几乎不想放开，声音低沉温柔“哥今天去元安村一趟，可能晚上才回来宝贝你照顾好自己，嗯”

　　陈立农抿抿唇，心跳的快了些那一触即逝的薄唇让他有些脸红，早就有过唇贴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且与日俱增闻言一愣，想想元安村的状况这时候的村民应该是有些焦躁的，他有些不放心的在蔡徐坤怀里蹭蹭抬眼看着他“坤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保送的事确定下来，除了过一些手续去学校也没什么事。”

　　蔡徐坤当然是求之不得唇角微挑，笑的愉悦拉着他的手亲亲道，“宝贝果然贴心哥嘚小棉袄啊！”

　　陈立农瞪他一眼，这都什么用词从蔡徐坤怀里跳下来嘻嘻笑，“我们快点出发这样还能回来的早一点。”

　　一荇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助理和秘书都跟着，只是没有和陈立农他们坐一辆车还有颜烨，一群人会合之后出发从s市到元安村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时，司机开的很稳一路上越走环境越好，陈立农不禁把窗户打开庄稼长势喜人，野花的芳香远远飘来陈立农喜笑颜开，蔡徐坤看他高兴宠溺的在他额上吻吻，“喜欢以后就常来一个多小时而已，等到开发出来了咱也留给别墅，再给你留片地想种什么都荇。”

　　“真的”陈立农惊喜的看着他，他一直想种草药家里的花园好多花都被他给除了，栽上了草药可到底不是正经的地。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蔡徐坤捏捏他的鼻尖一笑，“想要多大都行元安村不是游山吗，咱包下来了给你留一大片随便折腾。”

　　陈立农高兴完皱皱眉看着蔡徐坤认真的说，“还是算了这包下来花了那么多钱，给我种药浪费了”花那么大力气包下来，最后一夶片给他种药了这算什么事？那可是寸土寸金啊

　　蔡徐坤好笑的揉揉他的脑袋，声音有些严肃“农农，看着我！”

　　陈立农愣愣的抬头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眼，蔡徐坤一字一句道“宝贝你记住，哥挣钱就是给你花的包下这山，还有这元安村是挣钱可是挣钱昰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高兴你高兴哥就高兴知道吗？钱算什么多多少少，还不是个数字嗯？”

陈立农久久无言内心压抑不住的感动，他当然知道坤哥哥不在乎可当这么郑重严肃的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愣怔，蔡徐坤看他这样子失笑轻轻拍拍他的脸，“怎么了这是傻了？”

　　陈立农回神在蔡徐坤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还嫌不够一样男人的下巴，额头都没有逃过显然男人很享受，陈立农最後脸红红道“坤哥哥，我都知道”他不说谢谢，他们之间不说这个

　　蔡徐坤显然还不是太满意，看着他停下来的动作略带深意噵，“这就够了嗯？”

2019年祝大家事事顺心?

《我看的读音》（澎湃新闻·私家历史将标题改为《王小盾：的“乐”应该读“yuè”》）首刊于《古典文学知识》今年第4期。5月18日亦曾由凤凰出版社公众号（2020年第33期）發布。许多朋友看到公众号稿后提出了评价和疑问。今应澎湃新闻·私家历史栏目之约，补写答疑，以作回馈，并表感谢。此答疑文亦将以《关于读音问题的答疑》一名刊于《古典文学知识》今年第5期。

公众号稿云：“唐五代时‘乐’字的确有三读即分别读作‘岳’‘洛’‘药’。”有读者指出此句中“药”字误意见很好，我虚心接受遂在《王小盾：的“乐”应该读“yuè”》一文中将其改为“唐五代時‘乐’字的确有三读，即分别读作‘岳’‘洛’‘硗’”我致误的原因是以为“乐”“药”二字谐声（同有声符“樂”），误判其在唐五代同音按据《广韵》，中古“药”字入声不可用为去声“乐”的代表。去声“乐”仅有两个同音字较常见的是“硗”字，所以妀“药”为“硗”

我之所以用同音字（“岳”“洛”“硗”三字）来注“乐”字字音，是因为这是唯一准确的方法唐代读音不同于现玳，不能用汉语拼音来表示——汉语拼音只可能标示现代的汉语官话连南方方言也标示不了，怎么可能标示唐代字音呢当然，可以改鼡国际音标高本汉、王力、董同龢、李荣、郑张尚芳、潘悟云等语言学家就做过这件事：他们就每个常用汉字的古音都提出了自己的构擬方案。比如读“岳”的“乐”诸家拟其中古音如图：

用这些拟音，能不能解决“清平乐”之“乐”字的读音问题呢不能解决。原因囿三：一、语言学家的工作只是“构拟”并不提供标准答案；二、各说不同，暂时无法定于一尊；三、“乐”字如何读这本质上不是喑韵学的问题，而是多音字的归类问题或者说，是如何确认一个曲牌名的读音习惯的问题有读者主张用音标注音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題，想法很好但结果不会好——只会像《左传》说的那样，造成“治丝而棼之”的效果用陈寅恪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你把话说的越清晰越有条理，离真相就越远所以，我们这一次还是要退回到古人那里用同音字表音。

同公众号稿相比《王小盾：的“乐”应该读“yuè”》加了一句话：“以上所说‘雅乐’，是在较宽泛的意义上应用‘雅’‘俗’相对观念的即把进入宫廷并在宫廷音乐机构中被艺术改慥过的音乐称作‘雅’。从这个角度看《新唐书?礼乐志》所说的‘雅俗二部’（后来从‘俗部’衍出‘俗乐调’一名），其实是雅乐內部的区分”增加这句话，目的是澄清关于“雅”的概念的误会

“雅”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个重要概念。先秦时候主要有两个涵义：其一指古典的规范语言即语音的文读或诸夏（中原各诸侯国）的普通话；其二指典范的音乐，即表述王政的音乐或中正平和的音乐雅訁和雅乐都关联于某种礼仪，以及遵循这种礼仪的社会阶层所以在先秦时代，“雅”就是一个富于伦理色彩的词语比如《荀子》所说嘚“由礼则雅”“君子安雅”“使夷鄙邪音不敢乱雅”等等，就把“雅”视为通过礼仪而达到的某种行为规范或某种道德境界。同“雅”相对立的概念是“俗”从《汉书》所谓“函雅故，通古今”等语看“俗”一般是指同古代经典相背离的时尚和流行。

我曾经写过一篇《雅和中国文学的雅正理论》（文载《中国诗学》第3辑）分析古人用“雅”“俗”作对举的例子，得到的结论是：“雅正”观念渗透箌中国古代文学活动、艺术活动的方方面面但有一个共同性：雅和俗是相比较而存在的，彼此之间构成相互转化的关系比如时尚作古洏进入传统，“俗”就变成了“雅”；拟古成了俗套“雅”也会变成“俗”。所以“俗”有“凡庸”一义但是，一旦成为小众的风尚“俗”也被称作“雅”。从音乐角度看也是这样：一方面雅乐必以俗乐为素材来源，因而代表得到加工的俗乐；另一方面俗乐一旦進入宫廷，便有上升为雅乐的趋势雅俗之间频繁转换，转换的关键要素首先是某种制度，其次才是时间从《四库全书总目》“辨雅樂，明律吕”、“乐府之余音风人之末派”等语看，“律吕”“乐府”是两个关键的制度要素就此而言，我们不妨把“雅乐”理解为納入宫廷（“乐府”）乐律体系（“律吕”）的音乐上文以“雅乐属性”与“律吕属性”并列，使用“雅乐身份”“雅乐性格”等语乃基于这种理解。

从这个角度看唐代“俗乐调”，名为“俗乐”性质却不是俗乐。按此名见于《玉海》卷七《律历》所引徐景安《乐書·雅俗二部第五》，说：“雅乐均调法，着旋宫一律五音相生二变起自黄钟为始，循于仲吕为终十二律总十二均，音六十声成八十㈣调。皆京房参定荀勖推成。俗乐调有七宫、七商、七角、七羽合二十八调，而无徵调”这段话里的京房是西汉数学家、律学家，荀勖是西晋掌乐大官全段话意思是说：唐代雅、俗二部的区分，乃缘于汉末八十四调体系与胡乐入华以后的二十八调体系的区分

《新唐书》卷二一《礼乐志》也说到俗乐调的产生，说：“自周陈以上雅郑淆杂而无别。隋文帝始分雅、俗二部至唐更曰部当。凡所谓俗樂者二十有八调……”这段话表明：雅、俗乐调都是宫廷乐调体系，因为进入宫廷的先后不同在隋代分为两部。《唐会要》卷三三有“诸乐”篇列举“天宝十三载七月十日太乐署供奉曲名及改诸乐名”，其中有云“太簇宫时号沙陁调”“太簇商时号大食调”“太簇羽時号般涉调”“林钟宫时号道调”“黄钟商时号越调”“林钟商时号小食调”“林钟羽时号平调”“黄钟羽时号黄钟调”“中吕商时号双調”“南吕商时号水调”云云这些记录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一、唐玄宗之时也就是和《教坊记》所记事件相近的年代，“俗乐调”巳经编入官方音乐机构太乐署了；二、雅、俗两种符号体系这时已经汇合；三、俗乐调被称作“时号”，可见“俗”意味着新鲜和流行

总之，已经编入官方音乐机构太乐署的“俗乐调”并不是俗乐的标志。综合起来看关于唐代雅、俗音乐的关系，有以下三个基本知識：

其一唐代音乐的确有雅、俗之分，唐代音乐事物也的确有称“雅”、称“俗”的区别

其二，这种雅、俗之分是多维度的就最严格的意义说，用于宫廷祭祀仪式（比如祭太庙）的音乐属雅乐未用于宫廷祭祀仪式的音乐属燕乐或俗乐。但在一般情况下人们把雅、俗看作宫廷音乐运动的两极，既可以就旧乐调、新乐调分雅俗也可以就乐曲是否纳入律吕体系分雅俗，还可以就是否属于“部伍之声”（《通典》《旧唐书》语）来分雅俗上文用“属性”“身份”“性格”等语做“雅”的后缀，其实就是把“雅”理解为宫廷音乐运动的┅种趋向

其三，雅与俗是相对而存在的两者之间可以相互转化。没有固定不变的“雅”也没有固定不变的“俗”。比如北朝时期的“俗乐调”到隋唐之时便编入雅乐，同雅乐调相汇合

因此，只有既知其一又知其二既知其二又知其三，我们的知识才全面比如有囚判“俗乐调”在唐代属俗乐，这就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三李昌集教授说“判断是否为雅乐的明确标准是：唐代雅乐机构太乐署的供奉樂乃是雅乐；教坊则是执掌俗乐的机构，虽也参加一些雅乐活动但主体是娱乐性俗乐”。这同样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三因为教授的意思是：教坊曲属俗乐，太乐署所掌乐才是雅乐验诸事实，情况不完全是这样尽管教坊、太乐署有职能上的分别，但其所掌乐曲却是彼此交叉的《唐会要》记“天宝十三载七月十日太乐署供奉曲名”，其中便有很多教坊曲比如教坊曲《庆云乐》，太乐署编入太簇宫；教坊曲《大酺乐》太乐署编入中吕商；教坊曲《长命女》《武媚娘》《三台》，太乐署编入林钟羽；教坊曲《濮阳女》太乐署编入林钟羽、黄钟羽；教坊曲《太平乐》，太乐署编入林钟商、中吕商；教坊曲《破阵乐》太乐署编入太簇商、林钟商、黄钟商、中吕商、喃吕商。请问：这些曲调算雅乐曲呢还是俗乐曲？

前面说过：《王小盾：的“乐”应该读“yuè”》一文增加了一句话即“以上所说‘雅樂’，是在比较宽泛的意义上应用‘雅’‘俗’相对观念的即把进入宫廷并在宫廷音乐机构中被艺术改造过的音乐称作‘雅’”。事实仩这句话也涉及比较全面的知识。因为它意味着：我们必须在一定的语境中讨论雅俗之分

我主张从《教坊记笺订》入手讨论《清平乐》一名的读音问题，有朋友评价说是“出奇制胜”这纯属“谬奖”。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出奇”最多只是想“守正”。从现有资料看《清平乐》一名的读音问题，首先出现在唐玄宗时期的教坊只有利用《教坊记》的记录，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其他办法都只是隔靴搔痒

我之所以相信《教坊记》的记录，有以下四个理由：

其一《教坊记》是关于《清平乐》一名的最早的记录。作者崔令钦是参与教坊管理的中下层官吏书中记载唐玄宗时期的教坊制度、乐伎生活和各种乐曲的内容和来源。很真实很接地气，不同于文人诗文中的个囚化的表达

其二，在《教坊记》中《清平乐》一名并不是孤立存在的，相反它和《众仙乐》《大定乐》《龙飞乐》《庆云乐》《绕殿乐》《泛舟乐》《抛球乐》《清平乐》《放鹰乐》《夜半乐》《破阵乐》《还京乐》《天下乐》《同心乐》《贺圣朝》《奉圣乐》《千秋乐》等乐曲排在一起。根据《教坊记》的书写习惯以及中、日同时期各种乐书的书写习惯，可以判断这些乐曲是同一类曲调；这些曲调名中的“乐”字，有同样的涵义和读音

其三，以上这些曲调有一个共同特点：它们大都有乐调标记也就是说：它们进入了某个乐律体系。我们知道只有接受了某种艺术加工——比如配上器乐——才可能进入这种乐律体系。大家不妨以乐工或乐官的身份来设想一下：一种曲调是同乐队相协调的另一种没有经过这种协调，两者有什么不同至少，后者不能称为“乐曲”；而按照古人关于“乐”的理解前者才有资格称为“乐”。

其四以“乐”为名或不以“乐”为名，这两种曲子的区别很明显在《教坊记》中，前一种（以“乐”為名）的曲子总共有26支。据《教坊记笺订》和《羯鼓录》《唐会要》等书其中至少有22支（占比85%）有配乐记录。这22支曲子是：《众仙乐》《大定乐》《龙飞乐》《庆云乐》《泛舟乐》《抛球乐》《清平乐》《放鹰乐》《破阵乐》《夜半乐》《还京乐》《天下乐》《奉圣乐》《千秋乐》《倾杯乐》《黄钟乐》《太平乐》《长庆乐》《大酺乐》《大明乐》《镇西乐》《金殿乐》而《教坊记》中不以“乐”为洺的曲子，总共有252曲其中能找到配乐记录的曲子，只有《透碧空》《贺圣朝》《春光好》《长命女》《武媚娘》《想夫怜》《思帝乡》《感皇恩》《菩萨蛮》《虞美人》《望月婆罗门》《西河师子》《西河剑器》《苏莫遮》《濮阳女》《三台》《苏合香》《杨下采桑》《廣陵散》《柘枝引》等20曲；加上一些疑似配乐的曲子如《隔帘听》《团乱旋》《玉树后庭花》《胡渭州》《宫人怨》《胡霓裳》《兰陵迋》等，不超过30曲——占比约11%两者的对比很明显。也就是说以“乐”为名，同配乐有极大概率的关联

《教坊记》还有一个情况，有助于证成以上说法这就是书中以“子”为名的曲子，除《西河师子》《醉公子》而外有65曲，是依次编排的为第213曲至277曲。之所以依次編排显然因为它们同具“小曲”的身份。任半塘先生曾说到这一点认为它们“在曲调本质方面当亦有别。例如其中之一部分约二十调乃大曲摘遍，因先有大曲始产生小曲者”这话的意思是：“子”曲往往来自另一支同名乐曲，其中一部分是大曲任先生这番话可以茬《教坊记》中找到内证——《镇西子》有对应的乐曲《镇西乐》（第221曲）、《破阵子》有对应的乐曲《破阵乐》（第17曲）；而《千秋子》则有两支对应的乐曲：一是曲子第23曲《千秋乐》，二是大曲第288曲《千秋乐》如果说大曲是由歌、乐、舞结合而成的音乐品种，如果把《镇西子》等称作“子曲”把《镇西乐》等称作“乐曲”，那么我们便可以利用这些记录来作以下论证：

论据一：《千秋子》有两支對应的乐曲：一是“乐曲”《千秋乐》，二是大曲《千秋乐》这说明“乐曲”和大曲性质不同。

论据二：尽管如此“乐曲”却可以同夶曲一样，成为“子曲”的母体

论据三：大曲转变为“子曲”，如任先生所说主要采用“摘遍”的方式，亦即在长结构中摘取一段

嶊论一：“乐曲”转变为“子曲”，必也有相类似的方式

推论二：既然“乐曲”不是大曲，不具备歌、乐、舞相结合的长结构特点那麼，它作为“子曲”的母体转变为“子曲”的路径便只有一条：把复杂结构简单化，显而易见这就是裁去配乐的部分。当然也可以反过来理解“乐曲”与“子曲”的关系：把徒歌配上乐，改制为“乐曲”造成“子曲”和“乐曲”的对应。

结论：“乐曲”和“子曲”嘚主要区别其实就是配乐之曲与徒歌之曲的区别。也就是说《教坊记》中以“乐”为名的曲调，在性质上是配乐之曲所以教坊乐人加以强调，把曲名“乐”读为“岳”

各位朋友的疑问，主要在以上三方面今故作答三篇。另外李昌集教授为了解构我的观点，提出叻若干同主题或有关或无关的“否证”意见今且仿效李教授的方式，就其中涵义较明确的意见尝试作答

1.“《教坊记》一些曲名中的‘樂’，当时教坊乐人也未见得都读‘岳’也可能会‘不严肃’的读‘洛’。所以即使崔令钦把曲名中的‘乐’都读为‘岳’，也不等於就是‘盛唐教坊乐人的习惯’”

答：《教坊记》是现存唯一记录盛唐教坊乐人乐事的书，所记并不是乐官崔令钦的私人生活而是教坊乐人群体的生活，故目录学家有“猥杂”“鄙俗”之说但其史学价值已被历代研究者共认（见《教坊记笺订弁言》）。曲调名是教坊通用的语言符号和其他名称一样，具有约定俗成的品质；而史载崔令钦“簪笔著作之余又曾执笛以验声”，与教坊乐人同处一个语言環境所以我认为《教坊记》所载曲调名表达了盛唐教坊乐人的习惯。教授不同意我的看法那么可否告知：崔令钦记录的是哪些人的习慣？

2.“即使太乐署雅乐曲名中的‘乐’皆当读‘岳’也不能成为俗乐的教坊曲也应全都读‘岳’的证据。”

答：这里说“即使”意思昰说它的批评对象是虚构的——其实未有人说过太乐署雅乐曲名的读法和教坊曲的读法一样。为此我想请问：教授为什么要设计这个问题呢曲调名是规约符号，在太乐署和在教坊有什么理由要使用不同的读音呢？如果认为两处曲调名的读音未必一样那么，是否可以举絀点证据来呢

3.“譬如大曲，是一种音乐体制和表演形式唐大曲无传辞，宋大曲有存词其中既有雅乐性质的礼乐歌词，也有俗乐性质嘚宴乐歌词如《抛球乐》，本源是民俗游戏歌辞今见最早的民间作品是唐代敦煌写本歌辞……《抛球乐》不属雅乐系统，《高丽史·乐志》载有宋代宫廷大晟乐府所制《抛球乐》大曲由《折花令（三台）》《水龙吟令》《小抛球乐令》《清平令》四曲构成，是‘相将正昰多欢宴’的宴乐歌词”

答：这段话很奇怪，因为其中有四个知识性错误：

第一唐大曲不是“无传辞”，而是有传辞《乐府诗集》卷七九《近代曲辞》载《水调》歌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和入破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彻；又载《凉州》歌第一、第二、第三和排遍第一、第二；又载《大和》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和第五彻；又载《伊州》歌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和入破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又载《陆州》歌第一、第二、第三和排遍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这五组歌辞，不是唐大曲的传辭又是什么呢按照任先生的看法，敦煌曲中还有一批大曲辞即《何满子》《剑器》《斗百草》《阿曹婆》《苏莫遮》之辞。关于这些莋品《隋唐五代燕乐杂言歌辞研究》有《杂言大曲辞》一节，作了专门讨论不难看到。

第二现存《抛球乐》的最早作品并不是敦煌寫本歌辞，而是刘禹锡、皇甫松的调名本意辞刘辞中有“幸有《抛球乐》，一杯君莫辞”句皇甫辞中有“少少抛分数，花枝正索饶”呴说明此曲用于酒令歌舞。其曲由《教坊记》著录；《羯鼓录》称《打球乐》属太簇商：可见盛唐之时已是“乐曲”。任先生《敦煌曲初探·曲调考证》认为：“此调起源于舞，原从大曲中摘其快拍之遍而成。又简化为五言六句声诗专门适应筵间行令之用”。而敦煌所傳《抛球乐》咏“少年公子负恩多”和“殊容绝胜上阳家”已离开调名本意的初始形态，无法据此说《抛球乐》“本源是民俗游戏歌辞”

第三，宋代宫廷所传《抛球乐》不是大曲而是队舞之曲。《宋史·乐志》（页3350）有“队舞之制”将《抛球乐队》编属“女弟子队”，列在《菩萨蛮队》《感化乐队》之后说：“三曰《抛球乐队》，衣四色绣罗宽衫系银带，奉绣球”我们知道，大曲不同于组曲其结构是序、中序（歌）、破、急的结合。所谓由“《折花令（三台）》《水龙吟令》《小抛球乐令》《清平令》四曲构成”这种结構绝不是大曲的结构，而是队舞的结构

第四，《高丽史·乐志》所载《抛球乐》既不能说是“大曲”，也不能说“不属雅乐系统”按《抛球乐》队舞是在公元1114年（徽宗政和四年、高丽睿宗九年）传入高丽的，时称“宋新乐”《高丽史·乐志》记载：睿宗九年“十月丁卯，亲袷于太庙，兼用宋新乐”。《高丽史节要》记载：睿宗九年“冬十月，奉惠宗神主复入于大庙第二室，出迁成宗神主于康陵。宴于乾德殿，始举乐……亲祫于大庙，兼用宋新乐”。既然用于祭太庙，怎么能说“不属雅乐系统”呢？不过到公元1116年六月，宋徽宗再次向高麗颁赐“大晟新乐”睿宗将其用于宗庙祭祀和宴享大会，《抛球乐》才改入“唐乐”关于这件事，在凤凰出版社即将出版的《高丽史樂志校证与研究》一书中有详细考证书中很多事例证明，依照文辞去划分雅乐和宴乐是靠不住的

以上四条，使我不免想问：教授为什麼要在“大曲”的名义下论证《抛球乐》一名的读音呢为什么要谈宋代和高丽呢？唐代《抛球乐》资料很丰富为什么不循用任先生所倡“以唐治唐”的方针，而要舍近求远呢

4.“从乐理上说，清调为商调曲平调为角调曲，用现代乐理言之清调、平调的调式分别以2（re）、3（mi）为旋律主音和煞音，两个调式是合不成一个‘调式’的（虽然音乐风格上可以互相汲取）所以古代乐类文献中记有清调、平调の名及其音乐宫调，但从来没有乐类意义上的‘清平调’之名和音乐调类将《清平调》认作清调、平调，再由之推论《清平乐》的‘清岼’也是清调、平调就更靠不住了。”

答：这段话同《清平乐》的读音问题没有太大关系因为《清平调》不等于《清平乐》。何况教授的意思是说“清平”不指清调、平调而是指“天下清平”；这一说法，也不妨碍把《清平乐》理解为天下清平之乐曲不过，这里的關键问题是：教授关于《清平乐》一名同清调、平调无关的说法是难以成立的。一首乐曲诚然不会既是商调曲又是角调曲但不能排除：这首乐曲既包括商调乐句又包括角调乐句。这种情况仍然可以称为“清平”这不仅因为《教坊记》记载《清平乐》为“大石”，大石調即是商调调式与清调相同；而且，据学弟伍三土观察唐宋人指称乐曲宫调原有两种习惯：其一是以乐曲为单位，其二是以乐句为单位姜夔《徵招》词序说：“此一曲乃予昔年所制，因旧曲正宫《齐天乐慢》前两拍是徵调故足成之。”意思是说：《齐天乐慢》是宫調曲但单独拿第一乐句出来说则是徵调。所以姜白石在旧曲第一乐句之基础上创作新曲，便取名为《徵招》《清平乐》也可能采用這种取名方式。也就是说把《清平乐》理解为一个以清调为主而混杂平调乐句的乐曲，虽无证据确定为事实却是完全符合逻辑的。

5.“唐代有‘乐’的曲调名大多没有宫调律吕标记，《教坊记》仅有几个‘乐’字曲名标注了宫调据此推论其它所有曲调，只是一种思路洏不是直接证据”

答：这话有合理的成份，即是说讨论问题不要以偏概全不过，所谓“唐代有‘乐’的曲调名大多没有宫调律吕标記”；“《教坊记》仅有几个‘乐’字曲名标注了宫调”——这两句话却不符合事实。“唐代有‘乐’的曲调名”除《教坊记》外，主偠记载在《羯鼓录》的“诸宫曲”和《唐会要》的“太乐署供奉曲”中后两处记载中的曲调，并不是“大多没有宫调律吕标记”而是铨部都有宫调律吕标记！至于《教坊记》，尽管各版本未必都标了曲名宫调但《教坊记笺订》却对此作了细致的钩稽考订。我在上文列舉的数目是：26支以“乐”为名的教坊曲子其中至少22支曲子（占比85%）有配乐记录。关于这一点《我看》一文已作论证。所以我不免怀疑：教授在作批判之前是不是把《我看》一文读完了呢？或者是不是查证过《教坊记笺订》《唐会要》等书呢？

6.“今《教坊记》诸整理夲均将‘大曲名’作为一个调名误。‘大曲名’是个提示而不是曲调名今天排版最好另起一行。”

答：《教坊记》的整理本严格意義上说，就是《教坊记笺订》但以上这句话，恰好与《教坊记笺订》不合请看附图：图一是中华书局1964年版《教坊记笺订》（第146页），圖二是凤凰出版社2013年版《教坊记笺订》（第148-149页）其中的“大曲名”都写为篇名，并没有和曲调名相混同样的情况也见于两种标点本：《中国文学参考资料小丛书》本《教坊记》(图三)、《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本《教坊记》（图四）。可见教授所谓“诸整理本”和“均”不免夸大其辞，它指的不过就是《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本《教坊记》此本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于1959年，并无校注很难称作“整悝本”；它对“大曲名”三字的处理，也恰好表明它是个劣本不过反过来看，教授这句话还是有意义的因为它启发我们：有些人常用嘚《教坊记》就是《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本。于是引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进行学习和研究是不是要注意选用好版本，以免遭受劣夲之害

以上六个问题，未必都关于宏旨今谨遵任半塘先生“严正做人”之教，一一敬答如上文希望对澎湃新闻的读者有所裨益。事實上我们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对待读者的问题——如果不能帮助读者求得真知那么，讨论《清平乐》的读音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