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女主是妃子被男二妃子下毒,这种毒会使人丧失求生意志,最后女主是妃子跳崖,遇到真正男主,男主是女主是妃子师傅的儿子

玉手执玺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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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对于严复来说,是令他心惊胆颤的一天。  一大清早还睡眼朦胧的他就听到手下的御林军来报,说女帝的天香殿又有刺客闯了进去。又,没错,就是又,真不知道这个天香女帝究竟有什么魅力,刺客总是接二连三的来,让他一刻都不得消停。刚刚办完一场夜宴,立马就迎来一场夜袭,再怎么赶场也不需要这样吧。  他的人生啊……就让他在死前好好的感慨一下吧。  惨白着脸穿好衣裳,严复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把忍着泪强作笑颜送他的妻子抱在怀里。深深的看了眼那张如花美颜,严复把爱妻的样子一笔一划的刻印在脑海里,这辈子,只怕从此就得阴阳两隔了。想到那个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儿子,以及好不容易能够含饴弄孙的父母,严复的心一阵颤抖。  让女帝在宫中差点被毒害,还连着两次把刺客放进女帝的天香宫,这样的失职,他必死无疑。对于自己的未来,严复很明白,他不奢望女帝开恩放过他,现在,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女帝能够仁慈的放过他的家人,稚子无罪啊,他的妻,他的儿,他的父母,不能因为他的错误而陪葬啊。  跪在天香殿外,冰冷粗糙的石阶面铬的严复双腿生疼,清晨的薄雾凉凉的洒在他脸上。严复的脑子里不止一次的转过逃跑的念头,他想回家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能跑到哪儿?更何况……从小教导他忠君爱国的父母,又怎会同意他的作为?  好不容易等到女帝露面,唯一令严复庆幸的是,从外表上看来,女帝除了面色有些不佳外,并没有外伤。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还等不到他开口,女帝就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又是命令太监打扫,又是命人去锦岚宫清点人数。锦岚宫?难道昨天晚上的刺客是锦岚宫来的吗?  严复的思绪有着一瞬间的混乱,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刚想开口请罪,只听女帝一声冷哼,袍子纷飞,那高不可及的身影早已转身回殿。  严复严复,你还有什么资格祈求陛下的原谅?自嘲的笑笑,严复冷下表情,面容僵硬的继续跪在殿门前。  身边的太监宫人来来去去,平日里谄媚着表情对他的那些宫人,现在却摆出一副避不可及的样子,好似他是什么致命毒药,沾染上一些就会暴毙身亡似得,让严复的心里不免的有些感慨。  身上的袍甲早没有了往日的荣光,昨日的严复严大统领,今日之不过是待罪之身,等候发落而已。  微闭起眼,机械式的跪在天香殿门口,严复的大脑都仿佛停摆了一样。身边的人来去匆匆,唯恐多停留一秒,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就在严复以为,他必须这样跪到死的时候,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严统领。”  严复转了转有些呆滞的双眸,脖子僵硬的抬起,眯着眼躲闪着阳光,太阳早已升起,他不知跪了多少时辰。  “严统领。”那道声音暖的让严复的心都稍微的有些活络了过来。  好不容易对上焦距,严复看着那个站在阳光下,挂着浅浅笑痕,恍若天神的人,声音略微有些苦涩:“林太傅,早啊……”  林子怀安抚的对着严复笑笑,同朝为官,再加上他经常在宫里走动,这严复与他自是老熟人:“严统领,放宽心吧。”  严复苦笑了一下,也不多言。此时的他即使是不放宽心又能如何?生死不在自己手上,即使再揪心也是无用,更何况这本就是他应当的结果。  林子怀没有再行安抚,对着一旁远远站着的太监温和的道:“请公公向陛下通报一声,林子怀求见。”  林子怀来做什么?一直负责着禁城安全的严复有些不明白,这紫薇禁城里发生的大小事宜,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自从陛下登基以后跟林太傅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那日在天香殿内的争吵几乎是传遍了整个朝野,再加上陛下要选帝的事,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林太傅和陛下闹翻了,怎今太傅又来见陛下?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是将死之际,严复还是不免的好奇了一下。  令人惊异的是,林太傅只是让那太监公公进去通报了一下就似乎等不住了的样子,也不顾宫人阻拦就自顾的往天香殿内去。很快的,殿内的那些打扫的太监宫人就在严复惊疑的目光中,一脸惶然的退了出来,就好似他们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一个个脸色苍白。  一刻钟,两刻钟……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地上被慢慢的拉长,严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下半shen像是不是他了的一般,全无知觉,许久不曾动作的身子也僵硬的不受他的控制。  “严统领,陛下传您进殿。”一名小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  严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想要起身。只是早已僵硬的身子哪受他的控制,重心一偏移,严复整个人就随着往地上倒去,好在传话的小太监见状及时帮扶了一把才没有让严复跌倒。  虚弱的喘了一口气,严复感激的到:“多谢公公。”  小太监眼睛滴溜溜的转,缓缓的帮严复站起,语带玄机的道:“严统领他日若得风光,别忘了小人就好。”  严复苍白一笑,他哪里还会有什么风光,没有诛连九族就是他的运气了:“公公抬爱,若严复能过此大劫,必不敢忘公公。”  小太监神秘的笑笑,刚才陛下唤他进殿传话的时候,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啊。  是夜,锦岚宫,岚风殿,风华亭,歌舞升平。  亭子下穿着暴露的众舞姬翩然起舞,裙舞飞扬,华丽非常。  亭子里,苍劲天还是老样子,神色漠然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也没见他的神色起任何变化。而一旁早已醉眼迷蒙的宫野男则搂着一名素衣宫女调笑着,一双色手时不时的摸两下,直逗弄的怀里的宫女脸色绯红,竟也好似喝醉了一般。  亭子里还有一人,正是小色狼莫忘祥,只是不知怎的,小色狼竟然在发脾气。小嘴嘟的老高,一脸郁郁的瞪着亭子下素手翩翩的诸位舞姬,面前的一盘瓜果,早已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  宫人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这亭子里的任何一位可都是祖宗哎,不是他们这些小小宫人可以惹的起的,稍微一个不小心,到时候即使死了恐怕也没人会知道的。  “野哥!”气不下的小色狼愤愤的叫了一声,手上早已经被他掐的不成样子的桃子被用力的砸了出去。  宫野男美人在怀,美酒在手,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这突如其来的‘凶物’,眼看着一张桃花脸就要遭殃的时候,从旁凭空伸出了一只手,生生的把桃子抓住。  “天哥!”小色狼气恼的嘟起嘴,看着脸色还是一贯漠然的苍劲天,“天哥,你干嘛要帮野哥嘛!”  苍劲天瞄了一眼气极的小色狼,随手把桃子一丢,不开口,径自让宫女把酒杯满上,缓缓的喝着。  “你,你们!!”  小色狼气的火气直往上冒,伸手抓起汉白玉桌上的果盘,眼看着就要往两人身上砸去的时候。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小色狼脸色迷惘的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亭子外。苍劲天也放下了酒杯,双眼微凝的向亭子外看去。唯独宫野男动作不改的依旧狂放着调戏着怀里香汗淋漓的宫女,只是神色间却不似先前般朦胧。  哒哒声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成千上万人在黑夜中奔跑一样。  小色狼依旧迷茫,而苍劲天的脸色变了,慢慢的从桌边站了起来,宫野男也推开了怀里的宫女,严肃的和苍劲天对望了一眼……  
    原本翩翩起舞的舞姬们惊恐的停下了舞步,颤抖的望向亭子里的三个主子,原本妩媚非常的脸上只剩下害怕的神色。哒哒哒,在众人的目光中,一列列御林军手提着长枪冲进了风华亭,似是早有人布置好了一般,一列列御林军有条不紊的移动到亭子的各个角落站妥。齐刷刷的收枪声中,亭子里的两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还来不及呵斥出口,就已有人冲了出去。  只见小色狼莫忘祥满脸愤怒的冲出风华亭,对着下面的御林军大声呵斥道:“大胆!谁让你们呆这里的!”  御林军队伍没有丝毫的混乱,挺拔着身子站在原地,就好似没有听到小色狼的问话一般,安静的各司其位。  “你!你们!来人啊!”小色狼气极大声呼喝着喊人,在他身后的那些宫人苦着脸皱着眉头,蜗牛般的挪动到他身旁,“去!把他们给我赶出去!”双手叉着腰,小色狼满脸怒色的吼道。  有了莫忘祥的出头呵斥,苍劲天和宫野男暂时停下动作,阴沉着脸静观事态发展。  无奈的宫人听着小色狼的命令,心里虽然极不愿意,但是也莫可奈何。慢吞吞的一步步走到御林军前,悲戚着脸:“请问哪位是统领?”  一个人缓缓从门口转了进来,琉璃彩灯的光芒照射到银白色盔甲上,泛出一圈圈斑斓的色彩。面色平静,严复四平八稳的走进风华亭,对着苦着脸的宫人略微一颔首:“御林军统领严复。”  炮口找到了目标,原本就很生气的小色狼更是火力全开,一把推开搀扶着害怕他跌倒的宫人。“严复!好你个严复!你竟敢这么对我!”小色狼怒指着周围一个个手持长枪把整个风华亭围得水泄不通的御林军。  严复面色不改,恭敬的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低头道:“平西王世子殿下,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苍劲天和宫野男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一些东西。宫野男点点头,吁了口气,拉过还想再开口的小色狼,反手抱回还在一旁颤颤发抖的宫女,轻轻勾起嘴角,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边摸着宫女的下颚,一边微眯着眼表情颓靡的道:“哦,严统领,你安排这么多人在风华亭里,岂不是败本世子的兴致么。”说罢,宫野男修长的手指在宫女的脸庞上来回摩挲了几下,薄唇微张在宫女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体刺激了紧张的宫女,只听宫女嘤咛一声,竟软软的倒在宫野男怀里。  严复目不斜视,恭敬的低着头:“严复不敢,不过为了保证世子安全,不得不如此作为。”  宫野男不恼,双手继续动作,一双桃花眼却深深的眯起:“严统领口口声声说为了保护本世子的安全,却不知为何保护?”  “昨夜有刺客闯入陛下的寝宫,为保诸位世子们的安全,陛下特命下官加强保护。”早已经想好的对词,严复丝毫不停的答道。保护,宫野男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这三步一班五步一岗的叫保护?手底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宫女吃痛的哀鸣了一声拉回了宫野男的思绪。宫野男偷偷和已经坐回位置上漠然着脸色喝酒的苍劲天交换了个想法,手下怜惜似是后悔的呵护着怀里的宫女,假装不解的关怀道:“哎呀,那可不好,陛下可有事?”  “对啊,香姐姐有受伤吗?”小色狼也不慢的跟近,满脸关心的询问道。  苍劲天把小色狼拉到自己身边,硬是塞了颗桃子到小色狼嘴里,也不管不顾硕大的桃子堵得小色狼面色泛青以及宫人们的惊呼,兀自喝着酒,他总觉得还有谁在黑暗中盯着他们,那让人琢磨的眸光让他的心绪有些不宁。  对于风华亭上的一幕,严复不是没有看到,但是他不会傻到去关心,只是静静的开口回答:“陛下很好,并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一些惊吓而已。”  “哦,是吗?”宫野男当着严复的面亲了一口宫女的樱桃小嘴,“不知陛下的护卫平时是谁安排的?”  严复低着头回到:“是下官。”  宫野男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严统领安排的真好呵。”  严复脸色一变,幸好低着脑袋,上方的人看不清,但是明显紧绷了一下的身子可逃不过一直注视着他的苍劲天。  就在这时,宫野男脸色陡然一变,推开怀里的宫女,腾的一下站立起来,满脸怒色的重重往桌子上一拍,“严复你还不知罪!”  嘭的一声巨响刚过,一堆惊呼声响起,本就被桃子卡的喘不过气的小色狼,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声中,愣是被吓得昏厥了过去。  风华亭上的闹剧演着,面对宫野男的责问,风华亭下的严复思绪有些漂移,他想到了早上在天香殿内发生的事情。原本以为是必死的结局,竟然就在那人轻巧的话语中扭转,他甚至连一点责罚都没有受,就逃过了?  “严统领,锦岚殿内失踪的那几名才男必须严处。”  “严统领,这锦岚殿的安全,以后你全权负责。”  “严统领,从今而后,谁才是你该效忠的人……”  “船覆则人亡,严统领你可明白?”  ……  脑海里闪过那张温和无害的脸庞,严复慢慢的闭上眼睛,女帝没有杀他,甚至连处罚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在他身上打上了帝党的标签,逃过了一死,却被抓进争斗漩涡的最深处,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是幸抑或是不幸?他承认他从没想过女帝可以坐稳帝位,甚至,从不认为女帝可以安然的活过多少时间,不过,有了那个人……这一切真的有点未必可知了。  “严复!”风华亭上又是一声巨响,宫野男原本细嫩的脸蛋都挂上了狰狞之色,他堂堂安东王世子竟被一小小御林军统领给无视了,这口怒气让他怎么忍得下?  严复整了整神色,轻微的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陛下心慈,恩赦了严复。”  “哼,妇人之仁。”一直没有开口的苍劲天冷哼了,望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那个一直盯着他们看的人。一股淡淡的威压从苍劲天身上放出缓缓的在风华亭展开,一下就压下了宫野男的气势。久居上位,曾是统领过数万海军屠灭海盗倭寇的将军,这样的他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人。  严复没有开口辩驳,即使苍劲天大不敬的对象是当朝帝王他严复也不能去辨别,女帝势弱,这些世子皇亲绝不是现在就可以翻脸的。  在苍劲天平静的注视下,严复肃白着脸,久居帝都,不曾经历过战火的他哪里受得了曾经在刀口舔血人的犀利目光,神经紧绷着,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  苍劲天的眸子盯着严复低着的脑袋,眼底下满满的嗜血味道:“严统领,这么多人在这里,本将军一不小心想要点动作伤着人可不好。”突然眼角的余光瞄到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上,似乎有着什么人影的样子,瞳孔不由得一缩,苍劲天的眸子暗沉了几分。  “少将军,这是陛下的命令。”严复硬着头皮答道。  “哦,陛下是在怀疑做哥哥的能耐么?”眯起眼望着远处的高台,此时苍劲天的表情甚至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更加让人害怕,那股肃杀之气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严复的思维。  舌头有点打结,脑子里有些停摆的严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这么多人在这里,碍眼!”昂首喝了杯酒,决定不再去管那人,苍劲天冷冷的道:“带着你的人,滚。”  严复打了个颤道:“对不起将军,陛下有令必须保护好诸位世子殿下的安全。少将军若是看不惯人多,下官斗胆可以撤散一些士兵,但是该有的保护还是必须有的。”严复飞快的说完了一串,直起身子对这身后的人安排了一下,片刻之间,就有不下四分之三的人退出了风华亭,相较之前围得水泄不通的状态,整个亭子顿时显得空旷了许多,此举也让亭子内的众人脸色略微的缓了缓。  严复也不知是被苍劲天的威势压怕了还是怎的,布置完人手之后便急匆匆的道:“打扰了诸位世子的兴趣是下官的失职,只是今晚下官还得去安排御林军巡逻,若得空闲下官必来赔罪。”  话罢,严复行了个礼,然后慌忙的从御林军中分开的那条通道走了出去。  待到严复离开风华亭之后,苍劲天再次往那个高台看去,明月清辉之下,哪还有什么人影?面无表情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苍劲天一脸的阴霾。  脸色同样不好的宫野男看着他默默饮酒的动作,再无奈的看了眼昏迷着的莫忘祥,道:“回去吧,天哥!明天咱们再去会会小香。”  严复刚从岚风殿的殿门口走出,就见殿外有一个人站在月光下微笑着看着他,不由的加快了步子:“太傅,你怎么来了。”  “略微有些不放心,也顺便来访访故友,做的不错。”林子怀温和的笑着,先前在风华亭发生的一切他早就在高台上看的一清二楚,事情就如他所料一般进行着,虽然略有波澜,但最后严复总算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功的把那些人留在了岚风殿。  听到林子怀的赞扬,严复松了口气,感激的道:“太傅谬赞了,要不是太傅足智多谋,严复又怎么有能耐把御林军安排进岚风殿。”  今天晚上的事情严复是彻底的看清了林子怀的本事,早在先前林子怀就告诉过他需要安排在岚风殿内的御林军数目,只是让严复不解的是,林子怀居然要他带了四倍的人到岚风殿?起初严复一直想不明白,只是这一晚上下来,他算是看懂了。若没有林子怀的张良妙计,一开始就强硬的把御林军安排在那些世子身边,即使是一个人那些地位崇高的世子殿下们的心理想必也会不痛快。然而像林太傅这么一布置,一张一弛之下,该安排的人全都安排进去了,而且还不会引起那些世子的反感,甚至会让他们觉得是他们占了便宜,而放宽心态,这样的计谋,他不得不佩服。  林子怀微微笑笑,没有说话,他只是很简单的利用了个人的心理,突然之间的巨大反差必然会让人忽视掉一些东西。就好像原本一个不用做作业的人,你突然给了他一大堆作业让他去做,他必然会产生逆反心理,可是你若是收回一部分,人家便会松了一口气接受了下去,而忘记了自己先前是不用做作业的人。  从严复的表情里看到了佩服,林子怀温和的道:“统领大人继续吧,一晚上还有你忙得。”  严复回以一笑:“那就不耽误太傅了,太傅请自便。”说罢,指挥着身后跟着的大批御林军:“走,去闲云公子的长风殿。”  望着严复远去的身影,林子怀慢慢的收拢脸上的笑容,蹩起眉头,心底下有些不畅快的默念道:“上官闲云……”  
    天凤香在几名长相清秀身着素色宫女服的是少女服侍下正要就寝,突然一名面容娇俏相比之下显得较为年长的少女对着身后的中殿喊道:“是谁!”  天凤香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一脸戒备的几名少女,这些人都是林子怀的人马,除了她们几个做贴身保护外,另外还有一批,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送进宫来的。说来,不得不感谢林子怀心思缜密,送了一堆会武功的女人入宫来,要不然又像冷渊上次安插六个男人在她身边,她岂不是又要不自在死了?  “怎么了尘音?”没有习武的天凤香哪有那几名久经训练的少女五官敏锐,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给她发现什么不对,只能对着这几名全身绷紧的少女问道。  较为年长的少女尘音转过头严肃的望着女帝:“陛下,好像有人。”  又有人,天凤香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世道怎么就不肯让她轻松一下,她的天香殿怎么的就那么招蜂引蝶,三天两头来人,到底让不让她安生了?还有这个该死的严复,本宫刚放过他,他居然还不加强天香宫的守卫力量,是不是真的嫌活的不耐烦了!想到此,凤香心里不由的有点后悔答应太傅放过严复,但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虽然她是小女子,但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出尔反尔终究是不好的。  看到女帝愁眉苦脸的样子,尘音出声安慰道:“陛下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让陛下受伤的。”  天凤香收起哀怨的表情,勉强的对众人打趣道:“呵呵,本宫这里时不时的就会来人,本宫都已经被烦的很习惯了,要是哪一天这些人不来,本宫估计还更不习惯一些呢。”  尘音几姐妹没有被凤香逗笑,一个个全身都戒备了起来,扶送凤香上chuang之后,所有人的手都移到了软剑所在部位,只要情况不对,随时可以拔剑相拼。  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凤香停下了下躺的动作:“陛下,主上想要见你。”  凤香只感觉眼前一花,尘音几姐妹就把整个凤床前围了起来,一个个伸手在腰间,肩膀紧绷的望向跪在中殿的那个人。先前只顾着服侍女帝上chuang就寝,并不习惯于宫中流程的众人忘记了熄灭中殿的长鹤宫灯,在橘黄色火光的照射下,那个跪在中殿下用黑布包裹着头,下摆有些怪异的黑衣人显得极其明显。  是条子六的声音,凤香认得,那平板板的声音绝对是出自条子六人组老大的声音。尘音她们几个人一字排开形容紧张的站在床前,阴影打在床上,让凤香莫名的有些压迫感,伸手让她们略微站开,透过人缝凤香看见了下摆依旧破烂的条子六,都不是她的人了,还保留着她的标记做什么:“条子六,你还来干什么?”  条子六肃了肃动作,声音不响却清晰的传了过来:“陛下,主上想要见你。”  嘴角牵动,微微冷笑,天凤香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被自己气走的冷渊又想见自己,怕不是想念,而是气愤吧。一想起今天下午和太傅一起在天香殿安排锦岚宫兵力分布时,自己强硬要求闲云所在的长风殿兵力比别殿加强三倍的事情,天凤香心里莫名的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谁让那个男人先对不起她了。  “不见。”一声冷哼,凤香翻身躺下,凭什么冷渊想要见她她便得见。  “陛下,主上想要见你。”条子六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强硬,一如以往他们对凤香的不尊重。  凤香没有再理他,轻轻的说了一声:“尘音,帮本宫把他们赶出去吧。”既然已经和冷渊撕破脸了,凤香也不在意对条子六的态度了,反正这些人不是自己的人,又不为自己所用,更依靠不了,又何必多费心神?  尘音应了声是,一个人缓步出列,慢慢的向条子六走去,幽幽然站定,尘音道:“陛下请你出去。”  条子六动也不动的依旧跪在地上,似乎没有听到尘音的话一般:“陛下,主上想要见你。”  侧躺着装睡的天凤香皱了皱眉头,整个人有些不耐烦,夜已深,一会还要上朝,再不睡恐怕明天精神不济,到时候要是误事了可就不好,她和太傅可还有好多计划要施行。  只听唰的一声嗤响,尘音动了,腰间软剑如游龙般窜出,直刺条子六心口,此招显得极其狠辣。银光将至,条子六不闪不避依旧跪在地上,像是软剑刺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就在一直戒备在凤香身边的另外几名少女以为尘音就要得手的时候,噌的一声,尘音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手中的软剑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被一股暗劲一牵一引,软剑便不在她的控制之下了。  身边少女们的惊呼声引起了凤香的关心,难道是尘音打不过条子六?心思一转,凤香重新坐了起来,从少了尘音而变得有些稀疏的人墙缝隙中看出去,可见中殿朦胧光影之下,条子六依旧身形不改的跪在那里,而尘音则在他面前和什么东西拉扯着。目光略微一偏,只见尘音的软剑被稳稳的缠在了一柄镶嵌着澄蓝色宝石的修长剑鞘之上,尘音的脸色有些潮红,整个人似乎用尽了力气也抽不回软剑,而那个手持剑鞘的人,正是一脸妖异墨彩的冷渊。  虽然不了解冷渊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一看尘音的面色,凤香也明白了过来。既然没得选择,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派条子六来问自己呢?凤香没有过多的抗拒,唇角挂着冷笑,语调不善的道:“闲云才男,深夜造访本宫寝殿,有何用意?”  冷渊低着头蹩起眉头,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双手之间一拉一放,尘音踉跄的了一下竟往一边摔去。条子六爬起身,恭敬的站到冷渊身后,看也不看一眼狼狈爬起的尘音。  尘音紧咬着下唇,面上有些受伤,深受训练的她从前在主子身边哪有吃过这种大亏,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起码也能落个上乘,怎知今天第一次出任务便被人轻松的击败,这口气,她吞不下去。  眼见尘音又要动作,坐在凤床上的凤香赶忙出声阻止:“尘音!回来!”  尘音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挣扎了一会终究还是听从了凤香的命令,啪的一声软剑一甩重新缠回了腰间,身上的宫女服遮挡之下,也看不出那细软腰间竟有一把凶器。  “这些人不错。”略微从戒备着自己的几名少女面上扫过,冷渊低沉的开口道。凤香冷哼了一声,没有接口,再不错不也打不过他冷渊,天凤香表情有些阴霾的看着冷渊。冷渊没有生气,打了个招呼让条子六退下之后,冷漠的开口道:“让她们下去吧,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没什么好脸色的天凤香冷冷说道,早晨林子怀刚跟她谈过,晚上冷渊又来找她谈,她哪有那么多东西可谈?再说了,每次冷渊跟她说话总是语带保留,既然他都不肯坦白了,那么两个人之间究竟还有什么好谈?  几个时辰不见,冷渊的修养好似好了许多,对于天凤香的拒绝并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的用他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开口道:“我不介意这里多几具尸体。”  天凤香脸色大变,阻止住愤怒的想要动作的尘音几人,她知道冷渊肯定敢也肯定能让这几个鲜活的人转眼之间死在她面前,他有那个能耐。罢了罢了,谁让她没他强,总是受制于他,算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顿觉有些悲凉的凤香出声要求尘音几人退下,起初几人不肯,但是终究在凤香的逼迫下退出了天香殿守在殿门外。  眼看天香殿又只剩下她和冷渊两个人,熟悉的场景却是不同的心境,眼角莫名的一酸,“你想做什么,说吧。”天凤香苦涩的开口说道,头微疼的靠在床柱上。  凤香不甘的表情并没有人让冷渊好心迁就或者如何,此时的他平静的站在原地,冷脸看着凤床上那个眉头紧皱的小女人,前一夜刚赶他走,今一早就投入另外一个人怀抱,她还敢不甘愿。想到此,冷渊就有点后悔刚才自己好心放过那个人手下的行为,那个人总是在跟自己抢,以前是,现在也是。明明早就不是她了,他就不信他看不出来,以前他都让给他了,凭什么这一次他还跟自己抢。  冷渊的怒气明显的让凤香害怕的一缩,这个龟毛男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是来她寝宫生气么?望了一眼窗外依旧黑沉的天光,压下想要出口的呵欠,为了明天能够攒足精神,她必须早些休息:“你到底要做什么,没事本宫就睡了。”  冷渊哼了一声,阴凉的讽刺道:“本宫,嗤,你叫的真习惯。”  整个人像是被人用水泼了一样,原本有些犯困的天凤香瞬间清醒:“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冷渊邪邪的笑了一下,眼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天凤香,眼波流转之间,细长的丹凤眼眨出一个妖异的角度:“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  谨慎的望了一眼冷渊,摸不透的天凤香不敢轻易回答,有了司天监的前车之鉴,她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她就多一分安全,故作无知,天凤香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闲云才子,你晚上不睡觉,就来本宫这与本宫打哈哈猜谜么?”  冷渊嗤嗤笑了两声,一双丹凤三角眼半点不离紧张的天凤香:“真的是谜么?如此浅显的答案,你还要假装么,嗯?”  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凤香全身没来由的一阵颤抖,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司天监的那些人告诉他的么?凤香此时心里慌乱不已,一时之间竟全无主意,只能害怕的看着面带笑容的冷渊,只是那笑容冷到了她的骨子里。  见冷渊只是笑望着自己,全无开口的意思,天凤香困难的咽了咽唾沫,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冷渊没有回答,四周的打量了下天香宫的景况,像是他从不曾来过天香殿一般,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住的还习惯么?”  天凤香本不想回答,但是看着冷渊一直在上下观察想要深究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企图扰乱他的心思:“本宫在这里生活了十六载,怎么会不习惯?闲云才子多虑了。”  “十六载……”拖着长长的尾调,冷渊语带深意的看着坐在凤床上惨白着素颜的天凤香:“看来,你是真的很习惯啊。”  这个男人,到底看破了些什么?心里没底的天凤香一阵阵的发怵,她想透过冷渊的表情或者动作甚至言语得到哪怕一点半点的信息,可是她实在是不擅长于纠结这些细节的东西,任凭冷渊如何的表现她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你……”嗫嚅的开口,天凤香觉得她需要说点什么,但是一开口只觉得喉咙干哑的发不出什么声音,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只觉得连说点话都是那么的困难。  冷渊似是看够了中殿的情景,掀开了垂挂着的珠帘一脚踏进了千工床的占地范围,站在廊庑外,冷渊似乎没有马上靠近的意思,眉角轻翘,深深的凝视着一脸犹疑的天凤香。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压的凤香额头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虽然黏腻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还是没敢伸手去擦。此时的她无论是心神还是身体都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她怕,但是具体的她怕什么,只怕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冷眼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天凤香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她就这么怕他么,他就这么可怕么?不由得,心底一点一点的躁动了起来,这个蠢女人总是有惹起他怒气的本事。右手轻抚着腰间的配件,双眼紧紧盯着天凤香:“女人,你需不需要给我个解释?”  天凤香害怕的吞了口唾沫,苍白着脸蛋嗫嚅的道:“解、解释什么?”  突然间,冷渊像是也没想从天凤香口里得到什么解释一般,突兀的松开眉头轻笑了一下,不若先前般充满讽刺的味道,温和的仿佛是问家常一般询问了一个让凤香寒毛直竖的问题:“当上一国公主,一国帝王比之从前,在这里生活,感觉如何?”  天凤香的心神一下子就乱了,整条心理防线被这句话轻而易举的冲开,呆滞的看着眼前轻笑的男人,凤香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良久,才仿佛抓回自己灵魂一般,有些困难的道:“你、你、你……”  像是不屑于凤香的反应,冷渊轻哼了一声,讥嘲的道:“我、我、我怎么了?”  过了良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凤香有些没把握,勉强的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里没底的虚弱道:“你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冷渊挑了挑眉头,看着快要把自己紧张死的天凤香,也不再紧逼,放过般的施恩道:“就算我开玩笑吧。”  以为会受到逼问的天凤香被冷渊的回答岔了一口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望着眼前那个一脸施恩相的妖艳男人死命的咳嗽,咳嗽力道之猛几乎都要把她的肺咳出来了。  无奈的皱起眉头,冷渊走到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呛的快憋过气去的女人,表情有些不耐:“至于么,这么激动作甚?”  她能不激动,能不激动么?换了别人来试试看看,有谁能不激动啊,突然的冒到个莫名奇妙的朝代,举步维艰不说,好不容易熟悉了一点把自己融入进去,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问你新生活感想如何,你会是什么感受?她只觉得整个人给雷劈了一般,绝对是外焦里嫩,香酥非常。  好不容易喘过气,逃过了被自己口水呛死的悲惨命运,天凤香不得不正视这个又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难道是那些司天监的人告诉他的?这一刻凤香有些后悔当初没听冷渊的怂恿杀掉那些司天监的人,只有死人,才能保证绝对的秘密。  一点点暴戾的想法从心底闪过,天凤香脑子里面的思绪乱的像一团解不开的麻线,这个冷渊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之于她到底是敌是友,她一点都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大谜团,天凤香只觉得危险危险,再危险,简直就跟抱着一团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现在她要怎么办,坦白,还是继续装傻?脑子都要想破了凤香还是找不到答案,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这么囧的事情,脑子里面不可抑制得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冷渊跟她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穿越者之一?这到底是什么?群穿,群穿?天啊,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了她一个穿越者还不够,居然又多了一个?老天爷是真不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吗,那是不是说,其实,这个世界上的穿越者其实还不止他们两个?  被脑子里面这个惊涛骇浪般的想法吓到,但是想一想冷渊的一些作为,凤香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也不无可能。有点被诱惑的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她不能,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她不能再轻易开口,她不能再毫无保留的坦诚,她得隐藏好自己。这一次,无论是什么情况,只要冷渊他不肯全部坦白,就别想从她口里多知道一点什么。  打定了主意的天凤香用力的收拢脸上的表情,刻意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眨巴眨巴着大眼,貌似天真的干巴巴笑了两声:“闲云才人刚才所说笑话真的是有些好笑啊,呵呵,呵呵。”  冷渊坐在凤香身边,也不去应答,一双眸子就那么一直静静的盯着天凤香,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一般。犀利的目光盯得凤香头皮发麻,整个人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忍着欲逃跑的冲动,强迫自己忘记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天凤香重新端起笑容:“闲云才子,怎么一直望着本宫,本宫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罢,凤香借着擦脸的手势,稍微遮挡了一下冷渊的目光,整个人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冷渊良心发现一般好心放过天凤香,也没有再多问,反倒是挂起他那一贯的刺眼表情:“不,陛下脸上很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反倒比我养的那只小野猫还漂亮几分。”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她败给他了!这个男人,虽然口里是称呼她为陛下了,可是瞧瞧那语气,那比喻!这个该死的龟毛男居然拿她跟一只畜牲对比,那她岂不是比畜生还畜生了!不行,她要忍,要忍!但是……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啊!  “闲云才男,乘着夜色正好,本宫与你猜个脑筋急转弯吧!”看着冷渊挑眉的表情,天凤香咬牙切齿的道。  深吸一口气,决定和这个龟毛男玩一点语言游戏,口头上占点便宜回来补偿下自己,想罢敛下怒意,天凤香巧笑嫣然的道:“如果你跟一只猪比赛,那么闲云才子,你觉得是你跑的快还是猪跑的快?”  问完问题的凤香在心底偷笑,无论冷渊是怎么回答,她都有损他的对应。若是他答比猪快,就是比一只猪还厉害了,那么翻译过来他就是比畜生还畜生。嘻嘻,要是那个龟毛男回答比猪慢,嗤嗤,连只畜生都比不上,他还有虾米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哎,哈哈。  从不会掩藏思绪的天凤香,很直白的把一脸期望加暗爽的表情表现在自己小巧的脸蛋上,而这一切尽收冷渊眼底。冷渊神色不动的看着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也不言也不语,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这下凤香急了,他什么都不回答的话她不是什么话也出不了口,心底下一急,凤香忍不住开口催促道:“怎么了,闲云才子回答不出来么。”  冷渊歪着头看了眼天凤香,毫不保留的表现出眼底的鄙视,嘴角轻轻的勾起:“女人,我知道你肯定比猪跑的快……”  天凤香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什么了,她怎么每次面对他都是这样的吃瘪?每次都傻得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怎么就那么的学不乖啊。摆出了个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天凤香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了。  一瞬间的冷场,冷渊开口出声,深黑色的眼底下埋藏着一些奇异的东西,也不绕弯子,冷渊就那么直接的道:“女人,你以前可以是林子怀的,但是现在只能是我冷渊的。”  无所谓的瘪瘪嘴,兀自气恼的天凤香对冷渊的话也不怎么上心,凭什么她得是他的,呿,她才不管他那么多,爱妄想妄想去,她只会是她自己的。  看到天凤香不怎么在意的表情,一抹狠戾从冷渊的眉间闪过,大手毫不怜惜的掐紧身旁女人的下颚,逼得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嗜血的弧度,声音冰冷的道:“女人,你知道吗,看上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多想凌迟一个人……”  凌迟……被掐着下巴的天凤香经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脑子里不由的闪过自己被兜着渔网,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剐下来的画面,哆嗦着身子,上下唇不受控制的对打着:“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满意自己的警告收到了效果,冷渊突然拉近天凤香,乘着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吃痛的凤香用力的推开掐着自己的男人,望着冷渊嘴唇上的点点殷红,以及脖子上传来的痛感,她明白,她的脖子肯定给这个变态男人咬伤了。纤手伸出想要摸摸脖子上的伤口,但是还没碰到伤口,只是动作稍微扯动了一下,就让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哀怨的垮下表情,她天凤香到底招谁惹谁啦,她的人品就这么强大么,咋就没听说过其他的穿越姐妹有她这么高的受伤率呢?  “女人,记好我的话,还有,以后喊我冷渊。”冷渊的离开就像来时那么突然,凤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诺大一个人就不见了。  吸吸鼻子,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冷了下来,一改之前的柔弱,天凤香甚至有些强硬的对着殿门外喊到:“尘音,帮本宫传司天监崔正。”
    让人稍微的打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刚穿好衣服,崔正崔老司辰官就在尘音的带领下到了殿外。许是因为司天监的工作时间总是在夜晚,这半夜突然的传唤,老司辰官也能快速赶到,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深夜受召,但是从传唤的宫女身上又问不出什么,只能一脸迷茫的来到天香殿。  “陛下,崔司辰官及子铮祭祀到了。”耳边传来了尘音的话语。  凤香点点头,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也来了,那个在祈天仪式上仍显稚嫩,却能手持千斤玄铁扇,翩然起舞,带动漫天火光的少年?手臂不自觉的缩缩,子铮那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刀,凤香深刻的记得,最然伤口不深,但是那样的经历,还是不要再有的好。  “让他们都进来吧。”照了照铜镜,再略微的拂拂衣袖,凤香颔首让尘音带人进殿。  依旧是那一身缀满星辰的暗蓝色司天监专属官服,满头华发的老者依然精神矍铄,即使是夜深至此,也不见半点疲态,神色中只有茫然的不解而已。而身后的那名翩翩美少年,则是一身合贴的黑色劲袍,袖口紧扎,浑身上下显得干练非常。子铮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司辰官身后,表情有些紧张,时不时的偷看一眼老司辰官的面相,脸上露出了些微的担忧。两人步行到中殿,隔着珠帘,子铮跟着老司辰官的动作俯身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坐在凤床上的天凤香没有阻止老司辰官的动作,就那么受了君臣之礼。有些深沉的看了师徒二人几眼,静默了一会,凤香抬手:“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老司辰官让过子铮的动作,自己站立了起来,只是双腿略微的有些曲折。  子铮慢了半分被拒,颇有些懊恼的起身。老师的身体在上次祈天之后就有些差,只是一直被表面的风光所掩饰,而他就一直跟在他身旁,完全可以看见他起身时双膝微弱的颤抖。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子铮有些担心,老师活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突然心愿完成,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虽然有些距离,但是眯着眼,脸色有些微沉的天凤香还是看清了老司辰官的一些动作,心底有些嘲讽,口气也带着些微的不满,凤香出声道:“崔司辰官,年纪大了还这么敬业呵。”  活了一辈子的崔正哪听不出女帝话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自从祈天之后与女帝再无交集的他们,如何惹上了女帝?想归想,女帝都出声关怀了总不好不回答,崔正挺起身板站直,恭敬的道:“陛下,天降凤尾,臣等正在研究之中,劳陛下挂怀了。”  略微的有些好奇,凤香轻哦了一声:“研究的如何了?”  崔正斟酌了一下言语,有些含蓄的道:“陛下,臣等的研究已有些进展了。”  有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上崔正的心头,因终年夙愿得偿而持续兴奋了好一阵子的崔正,一时之间竟没能挡住那个想法的诱惑,心神失守整个人恍若着魔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故意用迟疑的语调轻吐半言,崔正企图引诱女帝上钩:“只是……。”  眸光微闪,凤香顺着崔正的话,语带讥诮的道:“只是什么?爱卿若有需要只管大胆的提出便可。”  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崔正,没注意到女帝的语调不对,也没有注意到女帝与之前他要求祈天时的不同,声音微颤的道:“陛下,研究一切顺利,只是凤尾福星在降落的过程中燃烧过多,而有些不足。”  “不足吗?”闭眼,利用修长的睫毛掩盖下眼底的杀意,凤香轻笑:“那依爱卿的意思,想要如何?”  已经被心底那个疯狂的念头冲的有些找不着北的崔老司辰官,这一刻哪还记得其它,即使活了一辈子也挡不住接触梦想的诱惑。曾经要挟成功过一次就想要第二次,食髓知味便是如此:“陛下,微臣想请陛下再……”  “老师!”子铮的一声断喝及时打断了崔老司辰官的话。  被子铮的话搅的一时间思路有些混乱,老司辰官迷茫的张着嘴看着面色肃穆的子铮。只见子铮皱了皱眉头,拦下还想说话的老司辰官,躬身对着珠帘内半躺在床的女帝:“陛下,老师是想要请陛下能够支持司天监的研究。”  子铮的话转的生硬非常,凤香哪能听不出来,微微一笑,也不点破。朱唇轻启,冰冷的话语却温柔的吐出:“子铮祭祀,本宫有让你说话么?”  子铮一僵,想要再辩解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此时,老司辰官也从先前的迷茫中解脱出来,人活一辈子,老了居然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笑得有些苦涩的老司辰官恭敬的行礼:“陛下,吾徒子铮只是害怕微臣唐突了陛下,请陛下见谅。”  轻揽起一撮发丝,看着茶褐色的长发在手指尖盘绕,凤香巧笑:“爱卿如何有唐突一说,本宫怎么听不出来呢。”  老司辰官深吸了一口气,明白晚上恐怕不能轻易善了了,只是仍不知女帝为何突然如此咄咄相逼,分毫不让。对子铮偷偷的打了个手势要求他不许再妄动之后,老司辰官才抬起头,一双年老却仍清明的眼望着兀自玩弄发丝的女帝,老司辰官在子铮低低的惊呼声中缓缓跪下:“陛下,老夫活了一辈子,仰赖陛下的恩赐才能够得偿所愿,老臣心里感激不尽。只是今日鬼迷心窍,竟然还妄想再次要挟陛下祈天,老臣该当死罪。”  “死罪,呵呵,爱卿严重了,爱卿举行祈天仪式让本宫祈下了凤尾星,爱卿何罪之有啊,本宫还得感谢爱卿呢。”软软的声音缓缓吐出,听似温和的言语却字字带着讽刺,天凤香笑容不改的说道。  崔正额头上冷汗津津,手底下偷偷扯着子铮的裤脚,示意他冷静,以防有些愤怒的子铮做出不该有的举动。此时的崔正有些后悔,为什么他会把一只狼误看做小绵羊,还不怕死的妄图压榨?  “爱卿怎么不说话了,对了,爱卿刚才还想要本宫如何,爱卿只管说,只要本宫做的到,必然会为爱卿做到的。”天凤香缓缓起身站在凤床之前,盯着跪在地上的崔正。  “陛下!”崔正脸色骤变一声高呼,突然就向地面上磕去,顿时,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就把他的额头撞的青紫一片,“陛下,老臣有罪,陛下……”  “老师,老师!”子铮焦急的想要拉住崔正,哪知崔正原本老弱的身躯此时居然强横不已,连身手不弱的子铮都拉不住他,又是叩叩叩的好几声响,“老师!”子铮焦急的惊呼着,无法,只能整个人横上去不让崔正磕到大理石地板上。  漠然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天凤香冷着眸让尘音带着她的几个姐妹退下。看着一个白发老儿跪在地上猛叩头,尘音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出言劝阻,却又被天凤香难看的脸色所骇到,只能硬忍着带着姐妹几人守候到殿门外。  “崔正,给本宫起来!”强忍着怒气,天凤香低呵道。  年纪已大,虽然平日里身子骨还算健壮,但是祈天一日留下的病诟还没有完全去清,如此一磕早就经受不住的崔正目光迷离,毫无焦距。听到女帝的话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更加激动的磕起头来:“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子铮眸子有些微红,看着平日里极其注意形象的恩师一头散发狂乱的磕着头,此时的他虽然有些激动,但是依然没有忘记恩师先前的警示。更何况他还记得,正是他给了女帝借口,才使事情到了如斯境地。挡在崔正身前,用自己的身子垫着,让老司辰官的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到他身上。  子铮闷闷的痛哼声传出,足以见得老司辰官磕的有多重,有些不忍的凤香再次呵斥道。  虽是愤怒,但是思绪仍清晰的子铮再次听到女帝的喊停声,赶忙扶着老司辰官的肩膀想要止住他的动作。早已磕糊涂的老司辰官哪里停得下来,仍是一下一下的起伏着,看的子铮焦心不已。  “子铮祭祀,扶你老师起来。”终究是硬不下心肠的天凤香看到这般景象,不由得软下口气。从前受得教育就是敬老爱幼,如今居然让一个老人家对着她一直磕头,她的心里真的有些接受不来……  “是,陛下。”硬着声音子铮一把抱住崔老司辰官的上身,止住他下磕的冲势,听着老司辰官口里不住的喃喃声,子铮的眸子泛起一圈的红光:“老师,好了,好了,陛下要您起来,老师,好了,没事了。”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完全磕迷糊了的老司辰官犹自喃喃着,上半身还在不断的用劲。  无奈之下,子铮只能一掌切在老司辰官的肩胛处。老司辰官吃痛哼了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压在子铮身上。用力拉了拉老司辰官的身体,调整了一下,让他舒服的挂在自己身上,子铮梗着脖子僵硬的道:“请问陛下还有何事?”  “本宫……”看着僵硬着身体,衣服有些褶皱,身上还挂着老司辰官,早不复先前干练形象的子铮,天凤香竟觉得自己发不出话来。一晚上下来,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依然没有结果,究竟冷渊所知的事情是从何而得之,她现在却是问也问不出来。  罢了罢了,反正她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使是想杀人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真要下杀手她是做不到的。即使真的是崔正说的,她也不能如何,晚上这些罪过也够他受得了,就这样吧。  叹了口气,天凤香有些疲惫的开口:“子铮祭祀,带崔爱卿下去吧,好好照顾。”  “陛下,您深夜传唤老师来,就是为此吗!”终究是少年心性的子铮最终仍是没有完成崔正的交代,愤怒的出声。  
    “陛下,您深夜传唤老师来,就是为此吗!”子铮愤怒的声音在天香殿内清晰的回荡着。  天凤香的脸色白了白,有些不忿的道:“子铮祭祀,这是你可以问的吗?”  子铮愤怒的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很快的又被愠怒取代:“陛下,老师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天禧王朝,难道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吗?”正了正不断下滑的老司辰官的身体,子铮红着眼对着天凤香吼道。  他不该得到那样的待遇她就该吗,崔正有子铮心疼,她又有谁心疼?林子怀?琴色?还是那个霸道宣誓的冷渊?不,他们眼里的都是天禧王朝女帝天凤香,而不是她,她是冷琉璃啊,那个莫名奇妙上了别人身子的女人。  眼神冷了冷,抛开先前的不忍,天凤香沉下面色低哑的质疑道:“不该吗?”  一直都跟在崔正身边学着星术的子铮怎么了解人情世故,一心只有老师老师,又怎么会顾及她人感想。更何况,被崔正一头的伤势刺激的,他哪里还认得其他,此时的他就好像一直被激怒的狮子,对着刺激他的人张牙舞爪。原本还稍显稚嫩的脸庞完全被怒色占领,子铮不平的大吼着:“难道该吗?咱们国家就是这么回馈一个为国家付出一生的人吗?陛下你说啊,这样是对的吗,老师应该得到这样的责罚吗?老师做错了什么吗!!!?”  天凤香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子铮发泄完。耳边听着激动的子铮粗喘的呼吸声,天凤香漠然的看着他脸上愤慨的表情,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呵呵,真的不该吗?子铮祭祀,是谁逼本宫祈天的!”  子铮窒了窒,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色一黯,有些困难的说:“祈天……不是成功了吗!”  天凤香冷冷一笑,缓缓的走出内殿,掀开珠帘,脊梁挺直的站在子铮面前:“是啊,子铮祭祀,你说的没错,祈天成功了,要是没成功呢?本宫的下场你想过吗?”  子铮静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国帝王祈天如果失败,那样的结果传出去肯定会使得她声名大损,甚至帝位不保。可是……可是,老师只是想要完成他一辈子的夙愿啊,好不容易看到梦想如此的接近,有谁能够放过?更何况祈天不是成功了吗,老师不是帮她博得了民望了吗?  面对子铮的沉默,天凤香亦没有开口,冷漠的看着子铮面上的表情变化,这样的表情她最熟悉不过了,前一世她见的多了,不就是找到了可以推卸的借口了吗?人啊,永远都是自私的,对自己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宽容。  天凤香失望的抬起头,看着那颜色依旧艳丽的彩釉纹花凤顶,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最先看到的东西。一时心起想掐手算算自己究竟来了这个世界多久,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像赶场一样,压的她喘不过去。一开始,甚至连命都不是她自己的,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她居然觉得有些不认得自己了。以前的自己,在公交车上都会主动的让座,而现在的自己……她的心,是不是变冷了?惊恐的发现自身的变化,天凤香的呼吸有些散乱。  就在这时,子铮说话了,那仍带这少年青涩的声音把凤香从自己的思绪中拔了出来:“陛下,逼陛下祈天固然是老师的不对,但是祈天毕竟成功了不是吗,将功补过难道不行吗?陛下一定要逼死老师才能消恨吗?”  一句一句的询问在在刺激着凤香的神经,祈天是她要的吗,虽然结果很好,但是是她主动想要的吗?难道是她求着他们逼着她去祈天的?嘲讽的笑笑,天凤香一眨不眨的看着子铮:“子铮祭祀,本宫有求你们让本宫祈天吗?”  子铮无话可说,但一双眸子仍然固执的看着女帝,仿佛在责怪着凤香的不是。  “子铮祭祀,你凭心而论,你的老师真的没有错吗?”漠然的看着子铮眼底的坚持,天凤香淡淡然说道。  “我……”子铮开口想说话,只是刚开了个头,就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还可以说什么,竟生生的卡在那里。  “子铮祭祀,那些浮华是本宫求你们给本宫的吗?”一口一个子铮祭祀,天凤香盯着面前的少年缓缓说着。  子铮的脸色暗了暗,把下唇咬的发白,手底下不自觉的紧了紧,面上的激动一点点的退去。  “子铮祭祀,本宫可有威胁到我天禧王朝?”加重了语气,天凤香双手握拳,尖声问道。  这一次,子铮没有沉默,白着脸,摇了摇头,慢慢的回到:“没有。”  “既然没有,子铮祭祀,您和您的老师,为什么要对本宫苦苦相逼!!”想起发生的一切,天凤香眼圈顿时红了,嘶哑的吼道,那骤高的音调拉得嗓子生疼。  轻轻的扶好不断下滑的老师,子铮静静的看了一会面前的女帝。面前这个也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和自己一般大小,却要一肩扛起国家,从这一点上,子铮很佩服她。但是……子铮的瞳孔有着一瞬间的收缩,眼里清晰的倒影着两个色彩斑斓的魂灵,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对天禧王朝照成什么危害,但是她毕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已经平静下来的子铮看着面前开始有些激动的女人,安静的阐述着事实。  “哈哈哈哈……”天凤香惨然一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就是你们逼迫本宫的理由么?哈哈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天凤香大声笑着,高昂的语调拉疼了声带,但是她仍不停歇的笑着:“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你以为本宫想么……哈哈……”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了下来,天凤香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的狂笑惹的子铮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他又做不了什么,这个明明不属于自己世界的魂灵,侵占了一国之主的身体,为什么还要笑得这么伤心,不是该开心么?  子铮不懂……没有人会懂,突然到陌生的世界,还要时时受着威胁,这样的生活,天凤香能开心么?  “你们每个人每个人,都以为本宫很开心很得意是么,是么!哈哈,你们知道些什么!你们了解些什么!哈哈……哈哈,本宫是开心啊,本宫好开心啊,诺大的一个国家就在本宫的鼓掌之间,本宫开心的都快疯了啊!”疯癫的笑着,这一刻凤香抛开了一些,就那么疯狂的嘶吼着,“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你知道什么了你!哈哈哈……”  听着天凤香前后矛盾的句子,子铮的脸色很复杂,一直没怎么与人群接触的他真的不懂,难道不该开心么?那些找老师帮忙的人,不就是为了坐上她的位置,为什么她明明在那个位置上了还那么的不开心……  “你……”看着又哭又笑的女人,子铮想要开口劝解。  “我!哈哈!我,我多久没有说我了!本宫、本宫、本宫个屁!你以为我想要这些么,我想要么,一个个都把那些我不想要的东西强加给我,你们怎么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难道就你们有思想你们有想法,就你们会哭你们会笑么!我不是人么!我不是人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这是我愿意的吗?你以为我愿意到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世界么!!!我愿意么!”完全疯狂了的天凤香立马打断了子铮的话,这一次,她只想完全的把自己长久以来堆积的不安大声吼叫出来,发泄出来。她的愤怒,她的不安,她的心伤,她只想要大声的说出来,再憋下去,她只怕自己会得内伤。  “可是……”面对着几乎要发狂了的女帝,子铮有些害怕,扛着崔正退后了几步。  “可是!可是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总是在逼迫我。你们想要什么就大方的拿去好了,想要就开口说啊,为什么不说,就会偷偷的搞小动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到底是为了什么了!想要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去啊,拿去啊!就不能放过我吗,放过我不行吗!!”有些脱力的天凤香大吼完后软软的跪到在地,躺伏在地面上抽泣着。  从没应付过眼前状况的子铮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站了半天后才突然的走到一旁把仍然晕迷着的老司辰官放下。而后,重新走回女帝身旁,看着无力躺倒在地面上抽泣的少女,子铮有点难过:“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天凤香没有回答,依旧哭着,好不容易有一个发泄的机会,她要好好的发泄一下,天亮以后,她还必须是那个天凤香。  “你……”子铮嗫嚅的开口,却找不到一个好的词汇去劝慰哭的越发厉害的女帝,摸摸头,子铮蹲在凤香身前:“你不要哭了,我们这里的鸡也会下蛋的……”  ……  “咳咳咳”天凤香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剧烈的咳嗽着,整个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子铮慢慢的挪近身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安抚性的拍了拍凤香的后背:“你不要哭了,真的。”  被自己口水呛过好多次的愚蠢女人抬起头,对上那双干净的眸子:“你……”  “别哭了,真的,我今天还吃过鸡蛋,这里的鸡也是会下蛋的。不过,鸟会不会拉屎我不知道,老师没有带我看过,不过我想应该是会的。要不然我回去研究下再来告诉你好不好,你别哭了。”看着面前哭的一脸花的女人,子铮强忍着避开的冲动勉强的说道,他是真的没有见过小鸟拉屎,一直都是在司天监长大,每天不是观看星辰图谱就是联系祈天神舞,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观察小鸟拉不拉屎。  看着子铮认真的表情,凤香知道,他不是故意装傻而是真的不懂。自嘲的笑了一下,被子铮打断的发泄也没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粗鲁的用袖子抹抹脸,天凤香缓缓的从地上爬起。嗓子被喊得有些干,即使是喘喘气也带起一串串的疼,蹩着眉头,凤香有些后悔自己过度的发泄。不过,如果今天不发泄出来,说不定哪一天她爆发出来直接崩溃了才更完蛋……  “你别难过了,我会帮你的。”子铮认真的说道,黝黑的眸子深刻的传达着他的坚持。  不带恶意的幽幽笑了一下,有些乏力的天凤香靠在柱子上淡淡的道:“你?你能怎么帮我?”  
    子铮想了想,虽不知该从何帮起,却依然天真的倔强说道:“反正我会帮你的。”  天凤香轻笑了一下,也不去看他,她自己的情况她知道,谁都帮不了她。靠着柱子缓缓闭上眼睛,有些累了的天凤香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天一亮,还得演一场戏给那些人看。  而子铮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静静的看了会闭眼小憩的天凤香,只能无奈的说道:“你上chuang去休息吧,我先把老师送回去休息,我还会来找你的。”说完,也不等天凤香回答,素来不关心其他的子铮也不在乎女帝有没有让他走,傻乎乎的扛了崔正就呐呐的走了。  “找本宫?找本宫了又能如何,呵呵……”唇角缀着一抹苦涩的笑,天凤香没有上chuang,就靠着柱子休息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朝贺声若震天,太和宫下文武官员蓝蓝红红的跪伏了一片。  天凤香慢步走上登天龙阶,轻轻的坐上龙椅,头上凤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坐定,纤手一挥,天凤香淡然道:“众卿平身。”  “谢主隆恩。”整齐的谢恩声再次响起,才第三次上过朝一点都不称职的女帝听着这声音,觉得自己对早朝异样的熟悉,那些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握到。耳边听着宣殿太监尖锐的声音,天凤香恍惚了,突然想起第一次早朝时她的心情,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无助,却又得假装着坚强。而今,那些依然是挂着敬畏面具的朝臣在她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普通,就好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她——正是持刀的人。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宣殿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处于太平盛世的天禧王朝平日里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上奏。至多就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互相参奏而已,但是女帝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便说了,一干小事不需上奏,他们的小乐趣也就这么的被剥夺了。  天凤香看了眼站在朝堂上的红蓝阵营,为了平复自己的思绪,缓缓的开口询问道:“诸位卿家都无事上奏吗?”  堂下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出列。  既然那些人不愿意开口,那么她就直接切入主题好了,天凤香也不客气,不再多问,径自宣布道:“今天本宫有三件要事宣布。”  一听女帝的声音,群臣都竖起耳朵来细听,上一次女帝说要宣布的时候就扔出了选帝的事情,而这一次,他们实在好奇女帝还会给出什么样的惊喜。  惊喜来的异样的快,女帝没有像上次一样先是啰啰嗦嗦的扯一大堆,而是很快速的点明:“第一件事,鉴于最近本宫的寝宫总是有不明人士闯入,险些危急本宫性命,为了禁城的安全,也为了进宫的诸位才男的安全,本宫决定,扩充御林军!”  “陛下!”凤香的话敢说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站在文官首列的安东王宫畅就率先忍耐不住的出声觐见到。  天凤香眯眼一扫,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的道:“四王叔,你有什么意见吗?”  宫畅腆着将军肚,走到中间的甬道处,也不对龙椅上的天凤香行礼,毫不客气的道:“陛下,御林军向来都是那个兵制,从无扩充的道理。更何况,国库空虚,实在不宜扩兵。”  凤香随着宫畅的话不断的点头,下面人看来,像是女帝接受了安东王的意见。可是,宫畅话一完,天凤香就出声道:“我记得上次北邻干旱的时候,有爱卿上报国库充盈,怎么才几天而已,国库就空虚了,嗯?更何况,这御林军,不属于四王叔的管辖范围之内吧。”  轻轻的一声嗯,让宫畅恼红了脸:“陛下,总而言之,这御林军不能扩充!”  就在天凤香还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镇北王苍烨也站出队列,声音浑厚的说道:“我支持老四,御林军,不能扩。”  连苍烨都出声了,二王的压制之下,天凤香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毕竟宫畅和苍烨都算是她的长辈,并且他两都是天禧王朝的老臣,不论人望威名都比她高太多,现在的她动不了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凤香用力压下心底的愤怒:“四王叔、二王叔回去吧,御林军这事,就暂且不提吧!本宫还有另外两件事要宣布。”  然而宫畅和苍烨完全不给凤香面子,并没有依照她的话退回队列,反倒还躬了躬手,齐声道:“陛下请说。”  轻轻的哼了一声,天凤香的目光直接越过他们盯着文官行列里的一个低着头的身影,慢慢道:“这第二件事,神舞天祈,凤尾星降,为了与民同乐,本宫决议把凤尾星安置在帝都南郊的观星台。”  “不可啊,陛下!”这一次同时发话的就不止一人了,之前文官整齐的蓝色队伍中间部分突然就像是断掉了一样,快速的跑出了十几个人,直接跪倒在中间甬道中,高声大呼着。通过他们身上特殊的官服,他们的身份显而易见,正是司天监所属。  凤香火大的轻拍龙椅,本该发出一声大响,怎奈何她的手实在过于柔弱,一巴掌下去只能疼到她自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达不到威慑的效果。一抹愤恨的神色从凤香脸上闪过,天凤香从龙椅上腾的站起,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众位爱卿又有什么意见!”  被女帝声音里明显的愤怒所阻,跪在地上的司天监一众顿时有些后悔,好在,领头的司辰官崔正率先出声救场:“陛下,这凤尾星我司天监还需要研究,万万不可放置到南郊。”  “你们的研究重要,还是本宫的百姓重要!”天凤香愤怒的吼道,对着这些完全不给她面子的大臣,她着实愤怒了。即使她双手掐的死紧,骨节都泛出了白色,却是压抑不住内心底的怒火。  凤香的发飙造成了太和宫一瞬间的安静,但是很快的,宫畅又出言说道:“陛下,这凤尾星百年难得一见,交给司天监研究确实是比给民众观赏更为有价值。”一旁的苍烨同意的点点头,毫不保留的表示出他是站在宫畅一方的立场。  气极的天凤香大口的喘着气,伸手指着朝堂上的一干大臣,愤怒的几乎发不出声来:“你……你们……”  “请陛下深思……”就在此时,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其余众臣不论文武俱都跪下谏言道。  “反了反了你们!”用力抓着衣襟口,天凤香红着脸粗喘着气吼道:“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把他们都拖出去砍了!”  “陛下……陛下……”  “陛下……陛下醒醒,陛下……”  感觉有谁在推着自己,天凤香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喃喃道:“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拖出去砍了……”  “尘音姐姐,陛下说什么……”没有听清凤香的梦呓,妄图推醒凤香的少女一脸不解的转头询问站在身后的尘音。  尘音窒了一窒,这所有的少女里面,就属她的功力最高,虽然小妹没有听明白女帝说了什么,但是她却听清了。她实在有些不确定女帝到底醒了没有,说的是梦话还是其他,只能尴尬的道:“呃,陛下说梦话呢,别管了,赶快把陛下叫醒了,要早朝了。”  “哦。”少女听话的点点头,继续进行她的叫床大业:“陛下,陛下你醒醒,要上朝了。”手底下不断的推着,少女相当不解女帝为什么要放着看起来好好睡的凤床不躺偏偏要靠在柱子上睡觉。小脑袋里思绪一飘远,少女手底下的力气就不自觉的加重,一个没注意就把凤香推的歪倒一边。  “啊!”少女害怕的尖叫了一声,来不及救援。本来武功最高的尘音有能力支援,可惜被小妹一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依然昏睡的女帝重重的倒在一旁。  天凤香只觉得身子一歪,肩膀一痛,唔的痛哼一声迷茫的睁开眼。一入眼就是两双小脚,思绪仍停在梦里的天凤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很自然的喊道:“来人啊,把他们……”  天凤香刚开口尘音就明白下面的是什么话,看着女帝被推dao她就明白先前女帝肯定是没有清醒的,这一会模糊间要是真让她把话说全了,那么来一句君无戏言,她们姐妹几个不就得全死?虽然也未必真的会死,但是那也是什么不好玩的事儿。脑子里思绪飞快的转过,尘音赶忙开口打断:“陛下,寅时了,该上朝了。”  “啊?”天凤香大张着口,身子被尘音轻松的拉起放置到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好几名少女跑进跑出的端水送衣。看着面前的那件大红凤服,凤香是彻底的清醒了,伸出手让尘音能够顺利的帮她穿进衣服里,凤香开口询问道:“尘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寅时了。”尘音手上动作没停的回到,这凤服烦杂的穿着方式也着实让她头疼了一把,摸索了半天才闹出了一点儿头绪。  “这么快啊。啊,那边是那样拉得。”感叹了一下,凤香纠正了尘音手底下的一个错误,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让一众少女打扮。  轻轻的打了个呵欠,原来先前的那一场早朝居然是一场梦,自嘲的笑笑,人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她果然是太紧张了,连做梦都不忘早朝的事情。也亏得她愚蠢,没有发现那是梦,要知道安东王和镇北王此时都还在天河边境上啊,哪里能够赶得了早朝。  更何况是崔正那个老头,年纪一大把了,之前的那一番折腾,怎么的他也没办法早朝吧?她这个笨蛋,居然被自己的梦境骗了,真是的,担心过头了!  “陛下,打理好了。”过了好半晌,尘音领着一众少女不太确定的站在天凤香身后恭敬的道。  天凤香照了照镜子,也没怎么上过早朝的她一样不确定身上是否有什么遗漏,要是这个时候琴色在这里该有多好啊。琴色……也不知道她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她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啊,就那么轻易的把琴色给忘之脑后,哈哈。  拍拍额头,对着镜子天凤香看了一眼额头上的那抹红,她那奇异的红色扇形胎记,天凤香轻轻的对着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自己坚定的说道:“本宫,天凤香!”  “摆架,太和宫!”一坐上御撵,跟在一旁的机灵小太监立马喊道,旗帜先行,御撵随后,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开往太和宫而去。  心里头念叨着太和宫,天凤香望了望有些微亮的天际,这早朝……究竟会如何?  步入乾坤殿,低着头,耳朵里听着百官的朝贺声,天凤香一步一步的走向龙椅,方才坐罢,还不待看清朝堂下的情况,天凤香就挥手让众卿平身。  和梦境一样的场景,天凤香眼神淡淡的扫过在谢恩声中缓缓起身的文武百官,突然两大阵营之首的两人让天凤香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那两人竟是——宫畅和苍烨?  
    为什么此时该在天河边的两人会出现在早朝里,为什么早朝的场景应和了梦里的一切,那个梦究竟有什么意义?天凤香的淡定一瞬间被打破,她几乎是慌乱的望向文官队列中的林子怀,只见林子怀轻轻的摇摇头要求她镇静。可是她依然镇定不下来,她无法淡然的看待这一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两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天凤香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她神情慌张的来回在文官行列中巡视着,终于找到了那些穿着蓝色星辰祭袍的司天监官员所在。反复查找了几遍,还好,崔正没有像梦中一样出现在大殿之上,还好,还好……天凤香安慰着自己,双手紧紧的抓着龙椅边缘企图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在心里像是催眠一般,天凤香不断的对自己说着,她的神态终是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宣殿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了,一下就把天凤香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上。  顾不得其他,天凤香腾的一下站立起来,神色间有些慌乱。在宣殿太监弱弱的询问声中,天凤香兀自看着场下的一干众人。既然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那么她就没法那么平静的等待时机的到来,她必须,她必须……  “本、本宫今、今天有事情、要、要宣布。”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天凤香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天凤香大声的说道:“本宫今天有三件大事要宣布!”  “陛下……”安东王宫畅站在大殿上神色有些焦急的想要说话。  “四王叔请先听本宫说完。”天凤香强硬的开口要求宫畅暂停,不顾宫畅焦心的脸色继续道:“本宫今天有三件大事,第一……”  “陛下!”安东王又是一声高呼,再次打断了天凤香的话。  凤香脸色不怎么好的看向满脸肥肉的宫畅,冷着声音道:“安东王!请先听本宫宣布完!”  “可是……”脸上除了焦虑还有疲惫的安东王宫畅还想再开口,却被一旁的镇北王苍烨拦住。宫畅困难的看了苍烨一眼,终是被他的眼神止住了话语,行了个90度的躬身礼之后,宫畅强压下焦急红着脖子应道:“是。”  天凤香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一扫殿下有些畏惧的众臣,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第一件事,为了保证紫薇禁城的安全,本宫决定扩充御林军。”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大臣,天凤香继续说道:“第二件,由于时遇凤尾星降这一百年盛世,所以本宫决定大赦天下,并且减免秋收。”  抬起手制止住脸色有些难看,想要开口说话的几个大臣,天凤香态度强硬的继续说道:“第三件事,本宫决定把凤尾福星安置在南郊的观星台上,供百姓参拜。”顿了顿,天凤香休息了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以上就是本宫今天要宣布的三件大事,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先前被阻现在终于等到女帝允许他们发表意见了,一干朝臣赶忙行动了起来,一声声“陛下”叫得何其悲壮惨烈,可惜,有一个人比他们动作更快,在他们刚喊完陛下的时候,就一头跪在了中间甬道,飞速的说道:“陛下,臣以为陛下宣布的这三件事都有待考量。”  天凤香眯起眼看着跪在甬道的那条修长身影,把声音含在口里语调模糊的说道:“哦,林太傅有什么意见?”  被人抢了先没法表现的众位大臣跺着脚站在一旁,蓄势待发着,只等林子怀败下阵来就冲上前去谏言,好歹也能博得一个美名不是?  林子怀跪在地上,叩了叩首道:“陛下,臣以为,御林军是一直按照先帝安排的兵制人数,实在不宜扩充。而减免秋收,大赦天下这事更是万万不可,若是因为秋收的减免,必当会造成国库的空虚,这样一来实在不利于国之根本。至于那凤尾福星,微臣没有意见。”  林子怀的话落,旁边的那些众臣跟着点点头,表示对林子怀话语的赞同,只是司天监官员有些着急,凤尾福星跟他林子怀无关,跟他们司天监可是大大的有关啊,若是就那样交了出去,他们司天监可是就亏大了啊。  黑着脸抿着唇,天凤香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殿下一点都不支持她的众臣,最后落在了林子怀的身上,那锐利的目光看的林子怀不自觉的缩缩,产生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在众位朝臣的眼里,林太傅就好像是风中柳絮一般不断的颤抖着。  “太傅,你可知道本宫寝宫有多少人闯入了?”天凤香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  林子怀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低着头应道:“微臣知道。”  一声冷哼,天凤香盯着林子怀的头顶,语若寒冰般说道:“太傅,你可知道本宫差一点殒命?”  甬道中跪着的林子怀有些怯懦的结结巴巴道:“微、微臣知、知道。”  “很好!林太傅,先帝安排的御林军人数无法保证本宫周全,本宫寝宫屡有刺客闯入,本宫性命差点不保,难道还不允本宫扩充御林军用以自保?太傅,你是何居心!”  这‘是何居心’四个字就好像一顶巨大的帽子,压得林子怀差点崩溃。在外人看来,可怜的林太傅苍白着脸色几乎要喘不过气了,满头虚汗直流,而他只能颤颤的跪在甬道之中,擦也不敢擦。  天凤香的话还没有完,像是不吓死林子怀不甘愿一样,继续厉声说道:“林太傅!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时值百年凤尾星降盛世,难道本宫想让天下百姓与国家同乐都不行么?虽然本宫要选帝驸让贤,但是本宫连这一点些微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林子怀,你回答本宫啊!”  “陛、陛、陛、陛下……”林子怀结结巴巴的开了个头,但是天凤香完全不给他发挥的机会。  “太傅,身为帝师,本宫有给你干涉本宫想法的权利吗?”  一个比一个还要巨大的帽子不断的压到林子怀的头上,站在一旁的诸位朝臣怜悯的偷瞄了瞄颤抖的几乎要晕倒过去的当朝太傅,一个个心有余悸,不断的在心底庆幸自己动作慢,没有当成那只几乎要被枪毙掉的出头鸟。  “诸位爱卿也是这个想法吗!”怒容满面的女帝高站在登天阶之上,额头上的那枚胎记红艳的几乎要滴出鲜血来。  这个时候只有傻子会回答是,而一个个都不认为自己是傻子的朝臣俱都赶忙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哼了一声,天凤香复杂的望了一眼林子怀,声音依然冷厉的说道:“太傅你回去好好的反省反省吧!本宫累了,退朝!”说罢,衣袖一挥,天凤香就想从登天阶一旁的偏殿离去,哪料……  “陛下,留步,本王有要事上奏!”  出声阻拦凤香离去的是镇北王苍烨,一干仍跪在地上的朝臣都以为镇北王疯了,居然敢在女帝盛怒的时候喊停,即使他是女帝的二王叔,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不同人的表情不同,听到苍烨的呼喊,天凤香原本怒极的表情露出些微的裂痕,有着一瞬间的慌乱。而一直低着头跪在甬道之中的林子怀脸上,则闪过一丝恼色。  很快的,天凤香就稳下了自己的表情,因为愤怒而红润的脸色对着殿下的苍烨道:“二王叔,有何要事上奏!”  “陛下,此事有关万树国!”  一直在颤抖着的林子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一僵,停下了颤抖,但是注意力都集中在镇北王身上的众臣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情况。  而苍烨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则彻底打消了天凤香想要撤离的举动,她知道即使今天安排的计划有可能失败,也抵不过万树国可能带来的威胁,这场早朝看来是结束不得了。重新坐回龙椅上,天凤香一要众臣起身完,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二叔,这万树国怎么了!”  苍烨叹了口气,摇摇头,示意宫畅回答。  宫畅神色有些不快,但是还是遵照苍烨的意思报告了他两此行东下的结果:“由于凤尾星降的时候,砸穿了天河边的堤坝,毁了天河边的一个小村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河水倒灌,天河水面下降三尺,有多处露出礁石,河床也隐隐可见。”  “什么!”天凤香被这个情况惊骇的脸色都发白了,三尺,三尺,那是什么概念?三尺是多长她不知道,但是‘三尺青锋’有多长她能想象的到。这简单的‘三尺’二字,恐怕就要毁了这太平盛世了啊。要知道,这天河一直是万树国与她天禧王朝的天然屏障,突然之间这一屏障就没有了,素有间隙的两国只怕很快就会兵戎相见了。  苍烨咳了一下,瞪了一眼故意只说坏消息的宫畅,开口说道:“陛下莫忧,虽然这天河是出现了点问题,但是吾等亦从边境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二叔快说!”一听苍烨从边境带回了好消息,凤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若是这万树真起兵戈,先不说苍烨,就是安东王的藩地,恐怕就是第一个被创的。可是一看那满脸肥肉的胖子,脸上除了有些不快和忧心以外,也还算平静。  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还能让他们两人在知道屏障被毁之后还能如此镇静?  
    苍烨没有开口,点点头示意宫畅继续。在苍烨的授意下,宫畅站直身子,用力拍了拍宝蓝色官服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直到天凤香急不可耐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本王受命东下,一路直奔天河方向,终于在天河边看到了凤尾星降所砸出的巨坑。只是当时,天河水已经开始倒灌,非人力所能阻。并且,本王发现,天河对岸早已有万树雄兵陈列。”  “什么!”天凤香惊讶的低呼出声,脸上血色尽失。天河这一天然屏障刚刚被毁,万树国居然这么快就陈兵边境?  “老四。”苍烨不悦的瞪了一眼仍是小人心态的宫畅,恼怒的接过话头:“陛下,安东王只说了其一,此事仍有转机。”  还有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人家的士兵都拉出来了,情况稍有不对立马就会杀过来,还能有什么转机啊?天凤香灰心丧气苦着脸,面对这种情况,她全身上下只有深深的无力感,乏力的倒坐回龙椅以上:“镇北王说吧。”  镇北王苍烨深深的看了惨白着脸虚弱的靠在龙椅上的女帝,声音洪亮的道:“陛下莫要灰心,这万树国只是陈兵却未有起兵之意。”  天凤香无力的撇撇嘴,用眼神询问苍烨:你怎么知道。  “陛下,吾等从万树国带回了一名使臣。”苍烨高声说道。  天凤香快速在龙椅上坐好,询问了一声万树来使是谁之后,便示意苍烨继续往下说,同时看了一眼仍跪在中间甬道上的林子怀,却发现林子怀一脸呆滞的看着苍烨。  “回陛下,来使是万树国的朝暮公主。”苍烨顿了顿,似在斟酌着怎么样的用词才合适表达万树国的意思,想了下,苍烨决定还是完整的说出来,“朝暮公主带来了万两黄金,锦布宝石等数不胜数,直言欲与我国结亲。”  “结,结亲?”天凤香吞了口唾沫,一个女人不远万里奔波要来结亲,还带了大量的黄金珠宝,这架势,他们想要结亲的对象显而易见,难道,“二王叔,万树国的人不知道本宫,本宫是……?”  苍烨肯定的点了点头:“陛下登基未久,万树来使在与我方接触前并不了解陛下的身份,不过在接触以后我与四弟已经告知了其中概况。但是朝暮公主仍不放弃,坦言一定要来我国,即使结亲不成也好旅行浏览一番,我等也不好阻拦,只能一路相随直奔帝都而回。”  一个很荒谬的想法突然冒上天凤香心头,难道那个万树来使是百合派,也就是俗称的女同?脸上不自觉摆出了很囧的表情,天凤香有点无助的望向林子怀,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意见,只可惜林子怀这一会不知怎么的,竟然还是一脸呆呆的表情,压根没发现天凤香的求助。  得不到支援的天凤香只能靠自己,无奈的整了整思绪,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她也只能顺着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吸了口气,天凤香沉声询问道:“二王叔,朝暮公主现居何方?”  苍烨顿了顿,拱手道:“陛下,朝暮公主现在在本王府上。”  晕,二王叔怎么把人家万树的一国公主带到自己府上去了?天凤香神色有些怪异,略微有些迟疑的道:“二王叔,这个安置,恐怕不太好吧?”  原本以为苍烨会为自己不合宜的行为辩解,哪料苍烨点点头,直接承认了他行为的不合适,只是:“陛下,我与二弟今日寅初才抵达帝都,使臣馆常年未得打扫,而朝暮公主又地位崇高,一时之间竟无可安置之地。再来,寅末早朝之时正好可以与陛下商量朝暮公主的安排,所以本王才大胆把朝暮公主临时安排在王府之中。”  天凤香赞同的点点头,苍烨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更何况凌晨三点才赶到帝都,连休息的顾不上五点又得参加早朝,真是有些难为这两位久居高位的王爷了。想罢,天凤香真心实意的道:“二位王叔辛苦了。”之后又是对二王大大的封赏了一番。  宫畅不领情的冷哼了一声,先前天凤香一直不让他说话,甚至还胆敢对他摆架子的事情他可是深刻记得。  被宫畅这么一顶撞,天凤香顿时尴尬的望向苍烨,只见苍烨瞪了宫畅一眼之后便受了凤香这一声谢,而后仍在考虑朝暮公主安排的苍烨道:“陛下,这朝暮公主该作何安排?”  不自觉的抚了抚额头上的那抹红痣,天凤香随口道:“要不,就把朝暮公主安排到紫薇禁城来吧,这样本宫也好就进接待。”  “不可!”一直没有说话呆呆的听着二王与女帝之间对话的林子怀突然出声道。  先前需要他说话又一直不说话,这会倒好,不需要他说话的时候他反倒是来劲了。天凤香气恼的瞪着林子怀:“太傅,你又有什么意见?”  跪在地上已久的林子怀整了整神色道:“陛下,紫薇禁城乃是我天禧王朝的代表,不宜用来接待外使,更何况,陛下九五之躯,更是不适合接待他国公主。”  虽然有些生气但还不至于不能思考,天凤香略微一想不得不承认林子怀的话说的极有道理。她先前的安排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若是真把朝暮公主安排在禁城内,那到也没什么,至多说天禧王朝好客非常。若是她真的亲自去接待,未免就有些掉了一国之主的身份,看来,她考虑的真的是很不够周全啊。  缓了口气,天凤香叹道:“太傅先起身吧,依照太傅所说,莫非太傅心底已经有了想法了么?”  林子怀谢恩了之后缓缓起身,跪了大半天这双腿便有些不得使唤,微颤颤的起身之后抖了半晌才渐渐恢复了知觉。稍微抖了抖衣袖,林子怀遵循他朝堂上的一贯表现像是有些没头脑的开口道:“陛下,臣已有腹稿。先帝曾经在东郊赏赐给臣一座宅子,只是为了教导陛下方便,一直让臣居住在宫里,那座宅子便搁置了下来。但是微臣一直有让人打理,前一阵子微臣曾经去过那座宅子,宅子内一切良好,很适合朝暮公主居住。”  林子怀话刚说完,天凤香还没有发表意见,一干朝臣便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个林子怀真是好大的胆,教导陛下都敢说出口,真不知道先帝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来当帝师。”  “是啊,刚才这小子还敢与陛下起冲突,他真是把自己当做帝师了啊。”  “这种人最喜欢蹬鼻子上脸了,我估计,这个林太傅的位子恐怕是坐不久了。”  身旁的闲言碎语似乎影响到了林子怀,只见仍然有些微抖动的他脸色通红,神色也有些异样,像是受不住那些人的私语一般。  天凤香像是没有注意到朝臣的骚动一般,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林子怀的提议,然后询问似的看向二王:“两位王叔觉得太傅的提议如何?”  虽然对林子怀的言行有些不满,但是两位王爷也不得不承认林子怀的这个安排比女帝的安排好上太多,俱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不论那个公主住在哪里对她天凤香都没什么影响,只要人能够安排好,不至于惹恼了万树国,她都没什么意见:“那好,那么太傅东郊的宅子就暂时征用作为朝暮公主的使馆吧。”  林子怀躬身接旨,而后身子也不起的再次道:“陛下,臣以为,安排了朝暮公主的住所还要安排一名接待官员才可。”  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子怀,脑子里思绪纷飞,略微猜到林子怀心思的天凤香眯起眼,顺着林子怀的话飞速的说道:“太傅这话的意思是太傅愿意身先士卒充当接待官员了?”  一听林子怀说到接待官员,一众朝臣都起了心思。这接待官员可是一个肥差,先不说和万树国打好关系的好处,就单单说他们接待了万树使臣之后,他们在天禧王朝的地位只怕也得涨上一涨。心里虽然骚动不已,只是听着女帝的口气似乎有些莫名的不爽,众人只能暂且压制下蠢蠢欲动的心思,耐心等待。再说了林子怀那只爱死不活的出头鸟到最后说不得还得挂下阵来,那时候这肥差还不是得由得他们哄抢,至于抢不抢得就得看个人本事了。  按照惯例来说能当上帝王之师的通常都不是凡人,但是此时的林子怀就好像是市井小民为了哄抢一袋便宜大米一样,急不可耐的接话道:“臣愿意为陛下身先士卒。”  “难得爱卿如此,既然爱卿这么想去你就去吧,哼。”天凤香的这一声哼不重不轻,是人都得听出来其中的不爽。  可是林子怀倒还跟没有明白状况一样,美滋滋的叩首谢恩:“谢陛下恩典。”  朝中剩余的大臣俱都惋惜不已,咋的这一肥差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这个没脑子的太傅夺去了?刚才陛下不是还在不爽的么,怎么没有砍了那个蠢货的脑袋,然后让他们抢肥差?  天凤香表面上装作不乐意,其实心里还是万分开心能够把接待使臣这一职位安排到林子怀身上。毕竟,这林子怀是她可以信任的人,更何况这个接待使臣说不重要也重要,若是有心人士一个乱搞,说不得本不会开战的两国马上就得兵戎相见。只要林子怀去当了接待使臣,那么她便可以安心了,林子怀的本事别人不清楚,她天凤香还不清楚吗?  见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完全了,生怕有变故的天凤香冷着一张脸,凉飕飕的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事上奏?”  女帝声音里的寒气诸位大臣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可不是林子怀那个笨蛋会跟自己过不去,这个时候谁还会自讨苦吃的出头上奏,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见再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天凤香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什么事了,那么就这么散了吧。二位王叔一路辛苦了,和本宫一起用个早膳吧,两位哥哥现在也在宫里呢。”  二位藩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谢恩之后随同天凤香一起离开了太和宫。这早膳天凤香没有安排在天香宫,反倒是移驾锦岚宫进行,这样也方便两位世子与二王相见,只是这早膳之时,竟多了一个麻烦人物。  
    小色狼莫忘祥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风声,竟然也赶到了岚风殿。他来了,天凤香总不能把他赶走,只得留下他一起用早膳。只是这小色狼完全没有身为世子的自觉,一见到天凤香就飞扑而上。虽然尘音眼尖略微的阻上了一阻,但是为了在人前掩藏武功的她又怎挡得住小色狼的狡猾,片刻之间便被他攻破,一个闪身小色狼便像老蛇一样缠上了天凤香的身体。  “莫忘祥,给本宫下来。”天凤香皱着眉头低呵道,这个死小子居然像八脚章鱼一样把她缠得死死的,还让她要不要形象了。  莫忘祥嘟着嘴,一张小脸在天凤香的胸口处蹭蹭:“不要嘛,香姐姐,祥祥好想你。”  想你个头!天凤香实在想不顾面子的破口大骂,但是奈何二王以及另外两个世子都在旁边,她又怎么骂的出口。只能又急又恼的呵斥道:“莫忘祥不要惹本宫生气,快给我下来。”  “不要,不要嘛,人家不要下来!”这只小色狼一听凤香的怒喝声,不但不怕,反倒更得寸进尺的抱紧天凤香撒娇道。  天凤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身上挂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她是动也动不得。一时之间,整个场面不上不下的吊着,岚风殿内的几个人脸色均有些阴沉,只有小人得志的莫忘祥得意的在天凤香身上不断上下蹭动。  ‘咚’的一声脆响伴着小色狼的‘哎哟’声响起,老爹在场,手边不能轻易调戏宫女的宫野男再也看不下去那个死小鬼兀自抱着女人偷乐,一个暴栗就那么敲了下去。  莫忘祥哭丧着脸,双手捂着受伤的小脑袋,双腿还紧紧的夹在天凤香身上:“野哥,你做什么嘛!”  宫野男狰狞着脸色,咬牙切齿的道:“做什么,你个死小子还不给我下来。”  一听宫野男也要他下来,小色狼顿时不乐意了,脑袋也不捂了,整个人飞抱住天凤香耍赖道:“不要不要,人家不要下来!”  “你个小混蛋。”宫野男见言语无效,直接动起手来,抓着小色狼的腋下就要把他往下拉。  “野哥你讨厌,不要拉人家。”小色狼紧紧的抓着天凤香的衣服,死也不肯松手,嘴里死命的尖叫着,甚是扰人。  即使是大清早也一直喝着酒的苍劲天漠然的看着,即不动手也不动口,就那么安静的一边小酌一边看着,这样的情景他是在熟悉不过了。而第一次和几兄弟这么吃早饭的两位王爷就不太适应了。蹩着眉头,宫畅不太乐意的吼道:“莫忘祥,你给本王下来。”  ********赖着天凤香的小色狼哪里乐意,即使是安东王开口了也依然不肯就范:“四王叔,祥祥要跟香姐姐一起嘛。”莫忘祥的父亲排行老三,这一声四王叔也是唤得。  “你连四王叔的话都不听了?”********想自己的儿子当上帝驸的宫畅怎能见得小色狼占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小色狼嘟囔着嘴,不依。  此时,苍烨不悦的发话了,他的不悦倒不是因为小色狼抱着天凤香还是怎的,而是因为早膳的时候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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