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香港像血恋一样的电影老cult片血恋1,2》吗

(「黃藥師」)
(北极星光)
(豆瓣豆瓣)
第三方登录:&p&&b&夜行·咬&/b&&/p&&p&文/藤萍&/p&&p&&br&1、一夜寂静的声音 &/p&&p&深夜三点,深汕高速公路。 &br&空调大巴。 &br&时间过了凌晨一点以后,满车的人就三三两两地开始睡觉。 &br&本来在看电视看报纸的也都因为电视和灯光关了,不得不闭上眼睛。 &br&大巴里极安静,只有冷气扇转动和发动机的声音。 &br&车头只剩下两盏探路灯的光,跟着车外茫茫黑暗的高速路。 &br&司机叼着香烟开车,驾驶台上荧光绿和荧光橙的指示灯在夜里分外清晰。 &br&自驾驶台背后,便是一片黑暗。 &br&左边路灯的光映在右边车窗上,右边路灯的光映在左边的车窗上。 &br&随着大巴经过的地段,路灯倏有倏无地变换,无声无息。 &br&此外、便是一片黑暗…… &br&“滴答——” &br&最后一排的乘客觉得似乎有水滴了下来。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br&过了一会,倒数第二排的一个乘客也觉得似乎哪里在滴水。 &br&他扭过身体看四周,车里车外都黑,还有路灯的倒影,什么也没看出来,心想大概是空调在滴水,闭上眼睛不理。 &br&这是一个寂静的夜,疲劳的人们全都睡得很熟。 &br&大巴不住颠簸,车灯扫过的地面上,时不时闪现一条条不知是裂缝还是油渍的Z字形回痕。 &/p&&p&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到达汕头。 &br&现在开车的司机是从深夜三点开始接的班,到五点半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br&好容易到了目的地,他舒了口气,转头喊:“汕头到了,下车下车……” &br&他的声音突然噎住,双目大睁恐惧地望着车后面—— &br&前排的乘客打哈欠起来,看司机突然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地看着车后,不免纷纷起身往后看—— &br&突然间车里一片死寂。 &br&有人打哈欠的声音堵在咽喉里,有人瞪大眼睛全身僵硬,有人抱着头发抖,有人的脸色顿时和司机一模一样,还有人突然昏倒—— &br&车后三排犹如浸在血池里。 &br&后三排的乘客都还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没有起来,坐左边的乘客往左边倾斜,坐右边的乘客往右边倾斜,所露出的脖子上都有两排牙印。 &br&而血……就是从那咬破血管的牙印中,慢慢流出来的。 &br&后三排的座位下都是半凝的黑血,堪堪流到倒数第三排就凝结无法往前流。 &br&车座椅上、扶手上、甚至车窗玻璃上,都有浓重血液流过的痕迹。 &br&简直就像……昨天深夜,在这车后三排下了一场血雨。 &br&“啊——啊——啊——”坐在倒数第四排的一个女生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br&女生旁边的先生正缓缓往她身上倒来,靠过道的那边脖子上赫然有一个新鲜的完整牙印,血浸透了他的黑色西装,浸透了他提的黑色包裹。 &br&“啊——啊——” &br&整车的人都跟着歇斯底里惨叫起来,大家全都往车门跑去,硬生生挤出车门。 &br&有个小女孩跌倒在门口,被人践踏而过,哭声惊天动地。 &br&有个稍微镇定点的乘客把她拉起,片刻之间,这辆空调大巴的乘客逃得干干净净,连方才昏倒的人都被朋友拖走了。 &br&过了一会儿,长途客运站的保安上来看:除了十三具尸体,车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血。 &br&2、第十四个死去的人 &br&车上还活着的十二个人被客运站保安强行关到候车室,锁了起来。 &br&这十三条人命的惊天大案,客运站承担不起,必须立刻叫警察,在警察没来之前,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走。 &br&十二个人被关进标有“S”的候车室,开始大家找了个座位各自坐下,各自沉默。 &br&沉默的气氛无比压抑,等候的时间一秒竟忽有十秒那么长。 &br&五分钟之后,终于有人开始说话:“你受伤了?” &br&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莫约五十岁,他问的是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 &br&她就是刚才坐在倒数第四排,身边乘客已死的那个女子。 &br&她低头一看:自己坐的椅子下面有血,一抬手,突然发现满手湿润,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来,滴落在地上,已经滴落了好大一滩。 &br&“啊——”她抱头尖叫,冲过去敲门,“我要医生!我要医生!我要死了!我被什么东西咬了!我被人咬了……” &br&突然她静止下来,然后扑通一声倒下,长发倾向一边,露出脖子上一个分明是人咬的,新鲜的牙印——新鲜到连刚刚翻起来的嫩肉都很清晰,像刚被什么东西勾出来一样。 &br&候车室里刹那一片死寂,接着女人们纷纷尖叫起来,情不自禁聚集在候车室的反方向角落里。 &br&男人们有人在愤怒加诅咒地踹门,狂喊:“放我们出去!” &br&有人僵直在座位上,口角竟然流下白沫。 &br&有人再次昏倒,其他人都在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脖子是否有牙印…… &br&有个年轻人走到倒下的女子身边,按了按她的颈动脉:“她还没死。”抬起头扬声,“哪位的领带借一下?” &br&濒临疯狂的几位男士吼:“不要摸那个女人,离我远一点——摸过那个女人的人去那边坐!” &br&年轻人怔了一下。 &br&从外貌上看,他约莫是个学生,气质斯文肤质白皙,戴着无框眼睛,背着个书包。 &br&“她还没死,只是失血过多。” &br&“她伤在脖子,有领带也没有用的。”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缓缓道出事实。 &br&候车室里狂乱惊恐的气氛镇定了很多,大家都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老人。 &br&那老人西装革履,坐得十分端正,约七十上下,人很消瘦但是骨架宽大,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威严的人物。 &br&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先生是……” &br&老人点了点头,年轻人坐到他身边和他攀谈起来。 &br&这位老人是退役的空军飞行员,当年驾驶的是战斗机,姓江,名字起得很古朴,叫鉴睦。 &br&年轻人姓唐,单名研,是某大学三年级的大学生。 &br&两个人都是从深圳乘车去汕头大学,一个是受邀去演讲,另一个去找同学。 &br&说起昨晚的诡异凶杀,江鉴睦说他一直都醒着,没有听到什么。 &br&唐研说他睡了,但是似乎有听到滴水的声音。 &br&正在他们谈话其间,突然候车室的人群有纷纷骇然尖叫起来—— &br&刚才扑倒在候车室门口的那个满身鲜血的女子流出的血竟然突然消失不见了。 &br&唐研蹲下伸手一摸:她死了。 &br&“这可不是吸血鬼。”江鉴睦坐得笔挺,一点没有七十多岁的老态,“咬这一口的人牙齿真好。” &br&唐研微笑说:“可是人咬的话,怎么会没有感觉?江先生不信世上有鬼吗?” &br&江鉴睦眼神很明朗地微微一笑:“世上没有鬼。” &br&唐研看着横尸在地上的女人:“我也相信世上没有鬼,可是那些血跑到哪里去了?” &br&也许是两个人理智的对答让候车室里的气氛镇定了不少,有个中年人插嘴说:“在我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是鬼,昨天在车上害死了十三个人,现在他还在我们中间,害死了这个女的。” &br&“世上没有鬼。”江鉴睦沉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可靠。 &br&唐研点了点头,微笑说:“不管是不是鬼,只要不是隐形的东西,那杀死十三个人的‘东西’就在我们中间。” &br&候车室陷入沉默,大家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br&唐研的目光被坐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轻少女吸引。那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挂着条细碎的白金项链,看起来十分淡雅秀气。 &br&他看着她,那少女似乎还很恐惧,避开他的目光,稍微坐远了一点。 &br&过了半小时。 &br&“啊……啊啊啊……”突然有个人惨叫起来,“你……你的脖子……” &br&“啊——” &br&候车室一角突然尖叫再起,几个人纷纷跳开。 &br&只见两个中年男子互相指着对方,惊恐万状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br&那脖子上分明有一道浓郁的血液流下,顷刻之间泉水般涌出,在两个中年男子脚边聚成很大一团。 &br&“扑通”两声后,两个人各自栽倒,脸色死白。 &br&刚才谁也没有动过! &br&没有倒下的人都流露着极度恐惧僵硬的眼色,彼此互看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惟恐它突然之间长出一个牙印出来。 &br&闪烁的目光,在各自眼中,不是剩下的九个人里有谁是鬼,而是除了自己人人都是鬼…… &br&“放我出去!” &br&歇斯底里的五六个人冲出去用力捶门踹门,口水和鼻涕眼泪齐飞。 &br&剩下的四五个人不是吓得完全僵住,就是勉强没有失去理智。 &br&江鉴睦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着那些血:“很奇怪,就算是动脉被咬破,人要失血而死是很罕见的。” &br&唐研跟着他站起来,伸手沾起了一点新鲜血液:“而且动脉破裂的话应该随心跳往外喷射,要流出这么多血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怎么会这样突然流出大量血液,突然死亡?伤口根本没有那么大。&br&“所以……是鬼……”一个年轻少女突然说。她皮肤较黑,非常的瘦,穿着身白色裙子,“我觉得她……他不大对劲……”她颤抖地指着淡蓝衣服的少女,“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大巴后面的厕所!我一直都在听歌,我看见除了她,没有人往后走过!” &br&淡蓝衣服的少女吓得脸色苍白:“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走过去的时候人都还是好好的……” &br&江鉴睦抬手打断两个少女的争论:“大家昨天晚上都听到些什么?说出来也许能尽早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br&他自己先说了起来。 &br&他年纪大了,虽然身体很好,但是耳朵开始不行,他什么也没听到。 &br&唐研接着说他听到滴水的声音。 &br&接下来的七个人有三个都说听到滴水的声音。 &br&有三个说什么也没听到。 &br&还有一个说一直在注意空调的风扇坏了的噪音。 &br&刚才争论的两个少女一个叫李碧嘉,一个叫杨庆洁,都是大学生。 &br&李碧嘉说她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杨清洁却说她一直都在注意李碧嘉,李碧嘉中途去了一趟厕所,而且一直没有睡觉,睁着眼睛看窗外。 &br&唐研微笑着问杨庆洁为什么要注意李碧嘉。 &br&杨清洁说因为李碧嘉没有行李,她觉得很奇怪,所以怀疑她是伪装成乘客的小偷,一直很留意。 &br&可是车上没有行李的乘客还有两个,都是中年男子,他们只把钱包塞进口袋就一个人上了车。 &br&李碧嘉满脸惊慌。 &br&她气质温柔斯文,一点不像小偷或者强盗。 &br&大家虽然此刻草木皆兵,但是怀疑了一阵还是散去,刚才她也坐在那里,人死的时候她动也没动过,除非她真的是鬼,否则怎么可能这样杀人? &br&唐研坐在了李碧嘉身边,搭讪说:“同学,你是要去汕大吗?”他留心李碧嘉,似乎是觉得她很柔弱可怜。 &br&“我要去姑妈家。”李碧嘉轻声回答。 &br&唐研望着血液又已消失的那两具尸体:“遇到这种事真倒霉。” &br&李碧嘉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br&候车室里再次沉默。 &br&此刻距离十二个人被关进候车室已经半个小时,出了三条人命,警察却还不来。 &br&候车室的保安不知去向,有些人拼命地打手机求助,所来说去始终没有效果。 &br&听说路上塞车,警车暂时过不来,保安听说里面死了三个人竟然怕了躲得不知所踪。&br&3.剩下五个人 &/p&&p&又过了十分钟,一只麻雀飞到候车室的窗户,停了停,似乎觉得气氛不对,仓惶飞走。刚刚飞起,便重重跌了下来,跌进房里。 &br&候车室里大家听到“咚”的一声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转头去看,那麻雀就在刹那之间淹没在一片鲜浓的血液里,已经死去,过了片刻,血液消失。 &br&那么小一只麻雀,根本不可能流出那么多血,几乎把自己淹没的血…… &br&正在大家的目光被麻雀吸引的时候,东面的一个总年妇女仰后跌到,后脑撞在地上,浓郁的血迹刹那间又弥漫了整个地面…… &br&第四个人。 &br&这次大家的反应似乎分外镇定,经历了几个人纷纷诡异地死去,留下的众人陷入出奇的沉默中,似乎在等待下一个倒下的是谁。 &br&正在鸦雀无声的时候,江鉴睦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好像不是血。” &br&剩下的七个人顿时纷纷注意去看血泊中的中年妇女。 &br&过了一会儿,地上的血迹消失,在中年妇人撞到地面的后脑附近却有些血没有消失。 &br&唐研立刻走了过去,再次伸出指头摸了摸那血迹:“这些是血。” &br&江鉴睦目光敏锐地盯着那具尸体:“但是刚才那些浓得过分的东西不是血,像一点一点极小极小的虫子一旦散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想那些杀人的小虫子现在就在我们附近甚至我们身上,我们却看不见。” &br&他这句话说出来,候车室里有人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墙壁上。 &br&“那就是说我们这些人都不是鬼……杀人的是见鬼的什么小虫子……他妈的,我讨厌虫子……” &br&“啊——” &br&有些女性已经尖叫着在自己身上纷纷拍打。 &br&只听“扑通”两声,一对祖孙骤然倒下,原来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刚刚才被椅子的震动摔倒。 &br&这一倒候车室里却静了下来。 &br&有人慢慢地爬到大门口,一拳一拳地捶着大门,一声一声地嘶吼:“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br&吼声一声比一声低,终于淹没无声,扑倒在地的时候那些诡异的“血”又流了满地。 &br&一个小女孩恐惧地走过来拉住唐研的衣角,闭上眼睛不敢看死人的画面,全身发抖。 &br&唐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但在这十五分钟里又死了三个人的候车室里,他又能安慰女孩什么呢? &br&“你叫什么名字?” &br&“张童童。” &br&“爸爸妈妈呢?” &br&“妈妈叫我自己坐车去找爷爷,爷爷会在车站接我。” &br&唐研无语,微笑地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边:“别怕。” &br&张童童坐在唐研和李碧嘉之间,李碧嘉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李碧嘉一眼,却都没有说什么。 &br&杨庆洁突然跳了起来,惊骇万分地指着张童童:“你……你……” &br&唐研吃了一惊:“杨小姐,请镇定一点。” &br&杨庆洁指着张童童:“我上车的时候没看到她,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br&张童童细声细气地说:“我比姐姐早上车,是我妈妈送我上车的。” &br&杨庆洁却一口咬定,指着李碧嘉和张童童:“你们两个肯定不是好人!一个没有行李也没有钱包,另一个根本没有上车,我明明都看见了!只有你去了后车一趟,而车上根本没这个孩子……” &br&他说到一半,突然张口结舌。 &br&唐研刚刚呼唤了一声:“杨小姐……” &br&却见浓郁的鲜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br&她的脖子并没有牙印,但嘴里冒出来的“鲜血”却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淹没。 &br&过了一会儿,杨庆洁全身僵硬死白地伏在大家脚下,那些“血”消退得干干净净。 &br&剩下五个人。 &br&江鉴睦和唐研互视了一眼,目光从李碧嘉和张童童身上掠过。 &br&另一个还活着的是一直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望着地上的具具尸体,她显然已经神经崩溃,目光涣散口吐白沫,只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br&李碧嘉楚楚可怜,张童童躲在唐研身后。 &br&江鉴睦看了唐研一眼,镇定地说“我相信不止是虫子杀人,我们中间肯定有人是那些‘东西’的同谋。” &br&唐研点头“‘东西’如果只是些虫子,是不懂得杀人灭口的。” &br&李碧嘉全身颤抖,突然抬头看唐研:“你是说我就是凶手吗?” &br&唐研温文尔雅的微笑:“不,我想杨小姐说了一些也许很重要的事,所以她就死了。也许她说的线索对那‘东西’不利,但是不一定是针对你们两个的那些。” &br&江鉴睦点头:“两个孩子不要着急。” &br&李碧嘉松了口气,稍微离开张童童一点。 &br&张童童突然指着李碧嘉说:“这个姐姐肯定是坏人!她都没有手机!” &br&江鉴睦和唐研一怔:现在的年轻少女,没有手机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 &br&只听见张童童继续大喊大叫:“她的车票呢?她有带钱吗?” &br&江鉴睦走到李碧嘉面前:“李小姐,可以看看你的车票吗?” &br&李碧嘉脸色僵白一下:“我的车票上车查完票就扔了。” &br&唐研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到姑妈家不用带钱?” &br&李碧嘉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br&江鉴睦问:“你姑妈家的地址是哪里?” &br&李碧嘉很流利地回答:“汕头市明江区百岁里三十三栋707。” &br&江鉴睦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br&4.奇怪的唐研 &/p&&p&“我想这是一种罕见的狩猎。” &br&唐研在候车室诡异的沉默中静坐了一会儿。 &br&侧了一下书包,在其他三个人各自沉思的视线里,唐研微笑着继续说:“如果把那些消失的血液当作是一群吸血后分散的小虫,而我们看见‘鲜血’流出来只是小虫子从人的身体里吸完血涌出来的情景,那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死亡的二十个人都只是某一种未知生物的食物而已,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东西’在狩猎。” &br&江鉴睦点了点头:“有道理。” &br&唐研继续微笑,为笑得很斯文:“但是如果只是一群没有思想,笑得如果不是江先生这么好的眼睛就看不见的小虫,哪里来的牙印呢?” &br&江鉴睦脸上的皱纹微微颤动了一下,陡然扬起眉毛:“牙印就证明,吸血消失的小虫和我们之间的某个人有重要的关系。” &br&唐研只是微笑:“我不知道小虫和那‘东西’有什么关系,或者那些小虫就是那‘东西’本身?但是要在人的脖子上要出这样的牙印伤口,就像江老先生说的,必须要有一口好牙。” &br&他的目光和江鉴睦碰了一下,转向李碧嘉和张童童:“可以请大家都露出牙齿来吗?” &br&她的语气一向都很温和,李碧嘉呆了一呆,张童童满脸的不情愿。 &br&江鉴睦却张开了嘴,里面是一副整齐的假牙。 &br&李碧嘉也慢慢张开嘴,嘴里居然也是一副假牙。 &br&张童童嘴里的虽然不是假牙,却戴着牙套。 &br&唐研让大家检查过他自己的牙齿,他的牙齿健康整齐,没有蛀牙,但是长得像标本那样整齐的牙齿却未必能咬出那么鲜活的伤口。 :-)思:-)兔:-)网:-)&br&大家仔细看过伤口之后心里都有共识:要咬出这么切口清晰连淤痕都很少的伤口,也需要有一幅鲨鱼般的牙齿尖。 &br&但是这牙齿的排列以及切齿犬齿臼齿的数目,显然是人咬的。 &br&那是副什么样的牙齿? &br&唐研检查过躺在旁边瑟瑟发抖已经半昏死状态的中年男人,他的牙齿有一个缺失,显然不符合死人脖子上的牙印。 &br&放开那个中年男人,唐研回头对江鉴睦、李碧嘉、张童童微笑:“可以脱下你们的假牙和牙套吗?” &br&江鉴睦脱下假牙,他的牙齿早已掉光,连一个牙齿都没有。 &br&李碧嘉犹豫地拔下假牙,她居然也是一个牙齿都没有。 &br&张童童不会拔牙套,唐研检查了一下她的牙齿,齿形和牙印不合,张童童的牙齿比较小。 &br&到底是谁咬的? &br&莫非真的是无形无影的鬼? &br&没有牙齿的江鉴睦,没有行李也没有钱包手机又没有牙齿的奇怪少女李碧嘉,突然出现的奇怪女孩张童童。 &br&唐研突然对江鉴睦笑问:“江老先生认为,咬人的究竟是谁?” &br&江鉴睦的目光盯在他身上:“你。” &br&唐研反问说:“因为我有牙齿?” &br&江鉴睦点头,严肃地说:“活着的人必然有一个是‘那东西’的同谋,我们中间,只有你有符合的牙齿,我虽然惊讶,但是不得不相信是你。” &/p&&p&鸣笛声响,警车终于到了客运站。 &br&“快快快,那里有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br&五六个警察在客运站保安的催促下翻上那辆出事的客车车顶—— &br&车顶已被撬开,在空调风扇中间卡着一个古怪的东西。 &br&那东西湿淋淋粘搭搭,只有蝙蝠那么大,颜色是暗灰的。 &br&虽然样子有点像鸟,有两个翅膀,但更像一个破弃的肉囊,头已经被风扇绞没了,肚子里面透明的汁液点点滴滴地往下掉,古怪的是只看到它往下滴,汁液到半空中就不见了,却依然听见“嗒”的一声掉地的声音。 &br&那是什么鬼东西? &br&刑警队长突然福至心灵:“去查查坐在这空调下面会溅到这些水的人是谁?” &br&其余的警察纷纷后退。有个警察大叫一声:“你们看!” &br&他正往车上刷显示指纹的炭粉,突然之间他刚刚涂上去的炭粉四下散开,就像涂上了一群什么东西的背,把他们吓跑了一样。 &br&“打电话去问防疫站和大学生物教授,查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家后退不要随便进去……” &br&就在这时,候车室里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有鬼啊——” &br&那是个孩子的声音。 &br&警察大吃一惊,越过几道铁栏杆冲向候车室。 &br&打开门的时候,两具尸体当面扑下,吓得开门的年轻警察倒退三步。 &br&仔细看候车室里尸体遍地,只剩下当众大哭的一个女孩子,一个全身发抖的年轻少女,还有一个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br&算一算人数,进来的时候十二人,只剩下十个人,还有两个不知所踪。 &br&刑警队长面对着总计二十三具尸体——对着名单:“乘客名单上江鉴睦到哪里去了?” &br&李碧嘉轻轻指了指地上。 &br&警察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br&一张人皮蜿蜒地铺在地上。五官的孔洞缓缓流着和那只凤山里的怪鸟一样的黏液。也一样奇怪的是流出来不久就消失了。 &br&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死死拉着一个年轻警察的衣角不放,警察只好把她抱了起来。 &br&李碧嘉在接受调查,慢慢讲述她刚才看到的和昨天晚上看到的。 &br&“其实……我昨天晚上上厕所,刚要开门出来的时候看见……江老先生两个眼睛发红光,灾后即派的乘客那边走来走去,好像在咬人的脖子” &br&“我……我觉得很可怕,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后来江老先生回了座位,我等了很久才出来,那时候也没发现后几排的人有什么不对。” &br&“坐回我的位置我睡不着,一致通过窗户的倒影在看江老先生,可是他的眼睛又不发红光了,我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很害怕……我什么也不敢说……” &br&他轻轻指了指地板,接着说:“后来……后来……在这里死了好多人,剩下一个年轻人叫唐研,江老先生说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唐研说……唐研说……” &br&她突然颤抖起来:“唐研说‘人不能自己咬自己的脖子’。然后他解开外套的衣领,他脖子上也有一个牙印,可是他没有流血也没有死……” &br&警察听着她离奇的讲述,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做笔录的尴尬地停在那里。 &br&李碧嘉的话还在继续:“看到唐研脖子上的牙印,江老先生突然变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冒出了很多像那样……” &br&她指了指地上的人披上的黏液:“那样的东西,喷到唐研身上,江老先生变成了一张人皮掉在地上没我和童童尖叫起来,闭上眼睛不敢看,然后你们……你们就进来了。” &br&刑警队长怀疑地看着李碧嘉,有些好笑:“按你这样说,刚才有两个怪物在这里自相残杀,一个变成了一张人皮,另一个不见了?” &br&李碧嘉缓缓点头。 &br&刑警队长却摇了摇头。 &br&显然虽然江鉴睦的人皮就在地上,听众依然不相信李碧嘉的说辞。 &br&接着刑警队长接过乘客名单,喃喃地念:“唐研……唐研……乘客名单上没这个人啊,”他疑惑地看着李碧嘉,“你没记错名字?” &br&李碧嘉和张童童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充满恐惧。&br&5.谁说终极BOSS只有一个 &/p&&p&经科学研究人员检验,那些黏液是某种生物的消化器官,但消化方式很奇特。 &br&这些消化器官的细胞比寻常细胞都大,它的硝化方式有点像原始单细胞生物,一个细胞吞下另一个细胞,慢慢将它化为自己的养分。 &br&而且这些消化液居然是活动的,能够四下爬走,如果不是研究室里有紫外线和红外线双重摄像,进行检查的科研人员也差点让这些细胞爬了满身。 &br&但这显然是某种生物器官的一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在空调大巴里被风扇绞死的那个怪物的。怪物死了,它的消化器官不但没死,还依附在人身上,不断地寻找下一个“食物”。 &br&坐在风扇位下面的正是江鉴睦,他的整个身体内部,不仅仅是血液,连骨头都给这种消化方式消化了。 &br&而车上的其他乘客仅仅是给吃掉了血液,可能那活动的器官也开始学会挑食。 &br&死亡的乘客身上都找到了残余的这种细胞。 &br&死亡之谜解开,被操纵的江鉴睦咬破乘客的脖子注入消化细胞,细胞吞吃血红细胞后涌出,回到江鉴睦身上。 &br&疑问是江鉴睦哪里来的那么锋利的牙齿?那张人皮上居然附有一派奇怪的黄色小牙,形状呈锯齿形,排列和数目与人齿一样,可以缩入牙龈中间。 &br&不清楚这些牙齿是被奇怪的细胞年黏附之后长出来的,还是江鉴睦本来就有的,让研究这件怪事的科研人员迷惑不已。 &br&其次的问题就是唐研。 &br&李碧嘉和张童童两人都一口咬定大巴上有这个人,使个去汕大探望同学的大学生,可是乘客名单里,包括买票纪录都没有这个人存在。 &br&唐研是谁?他到哪里去了? &br&第三个问题是:那些细胞以江鉴睦的身体为家,现在倾巢涌出,究竟到哪里去了?听说它们扑向唐研,而唐研又在哪里?难道整个都被消化了? &br&这案子名为“夜行大巴二十三人死亡案”,列入无法侦破的名单。 &br&汕头市 &br&一个年轻人正在麦当劳和朋友聊天。 &br&他背着书包穿着休闲鞋,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斯文清秀,正在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悠闲地吃汉堡。 &br&他对面坐的朋友头发用发胶弄得竖起,穿着鲜红鲜绿色的球衣,带这个篮球。一切和普通的大学生聚会一样。 &br&“唐研,你一直都很神秘。”那串着鲜艳球衣的男生说,“你到底是哪个大学的?网上认识三年了,还不告诉我。” &br&唐研玩着手里的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些透明的黏液。他微笑说:“很普通的大学。” &br&男生耸耸肩:“算了。对了上次那个游戏,我玩通关了。那一贯的终极BOSS其实有两个,我们上次联手只打死了一个,怪不得怎么样都出不去……” &br&唐研微微一怔,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的玻璃瓶:“不止一个……” &br&男生兴奋地说:“吃晚饭我们去网吧上网联机!” &br&唐研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br&为什么终极BOSS只能有一个?&br&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甚至三个? &br&“队长,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公安局正在收拾档案的警察拿着乘客名单,指着上面一行,“虽然说在风扇正下方的是江鉴睦,可是它左边位置是通过妈妈的关系没有买票就上车的张童童,虽然买票记录上没有她,但是她的确坐在江鉴睦旁边,她是最早上车的乘客。”接着他又指着过道另一边,“你看在江鉴睦的另一边,不就是李碧嘉吗?如果她站起来站在过道上,那岂不是也正对着空调的大风扇?” &br&刑警队长一怔:“那就是说他们三个都可能被那细胞附身?快去查李碧嘉和张童童现在在哪里!” &br&那年轻警察应了一声:“是!” &br&刑警队长翻看着笔录,看着李碧嘉所做的陈述,如果李碧嘉也可能沾到细胞,那么她所做的陈述,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说不定在后车那十三个人的脖子上咬一口的,其实并不是江鉴睦,而是李碧嘉! &br&张童童正在被警察送回她在汕头的爷爷家。 &br&“警察叔叔,你好啊,童童要警察叔叔抱。”张童童童声童气地说。 &br&年轻的警察接住凑上来抱的张童童,心里想:现在这么乖巧的小孩已经不多了。 &br&他却没有看见抱着他的张童童慢慢张开嘴,从他的第一排牙齿后面伸出第二排黄色锯齿型的利齿,慢慢地往他的后脖子咬了下去。 &br&有黏液,从她的嘴角流出。 &br&“队长!队长……” &br&警察冲进刑警队长的办公室,喘着气大叫:“送张童童去爷爷家的警车不见了,开车的小陈,怎么打电话都没有回应!还有李碧嘉……李碧嘉……”他满眼恐惧,“汕头市明江区百岁里三十三栋707,这个地址……查无此地、查无此人……” &/p&&p&夜里。 &br&唐研在汕头街道吃着冰淇淋看着车水马龙来往的车辆人群。 &br&夜景流离闪烁,每个城市的夜都很美。 &br&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 &/p&&p&-END-&/p&&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v2-4bb33a54_b.jpg& data-rawwidth=&600& data-rawheight=&85& data-size=&normal&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600&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v2-4bb33a54_r.jpg&&&/figure&&p&&b&夜行·凹槽&/b&&/p&&p&文/藤萍&br&&br&一、凹槽&br&白月在这栋公寓里已经住了三年了,这栋公寓曾经是城里最高和最豪华的建筑,但是几十年后它只是城里灰蒙蒙大大小小居民楼里的一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她在这栋门牌99号的老楼对面的公司上班,是个总经理秘书。&br&今天她下班已经很晚了,公司里需要等一封邮件,她一个人等到七点半才走。回到99号公寓的时候,正是人家吃饭的时间,所以哪里都有些空旷,人生虽然喧哗,却看不到什么人走动。她按下电梯上楼的按钮,电梯开了,这个时间果然没有人,她走进去按了10楼的键,看着亮起来的“10”,眼睛习惯的看着“9”。&br&99号楼已经盖了二十多年了,电梯在二十多年前是个稀罕的东西,这栋楼拥有电梯,可见在当时曾经多么奢华。岁月流转,这电梯也使用了二十多年,寿命早已用尽,只是现在99号里大多都是租住户,所以并没有集资更换电梯。她从第一次踏进这电梯,就看着“9”楼键,她一开始觉得好几个人目光都聚集在一个点上,彼此却默默无语很是奇怪,但时间久了,她早已习惯。99号楼的“9”楼键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比起被使用了二十多年的其他按键,“9”楼键的指示灯至少还会亮,而很多楼的指示灯已经不亮了;“9”楼键的“9”字还清晰可见,而其他的按键已经模糊不清。&br&但字迹清晰也没有损坏的按键也不只有“9”楼键,总体来说,它并没有奇怪。&br&它引人注意的地方时它透明的按键上有一个凹槽。&br&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凹槽,就像是因为被磨蹭了很多次,被按了很长时间形成的,刚好容下一个手指的凹陷。问题在于所有的按键都是使用透明坚硬的塑料制成,根据常识:硬塑料人们可能把它弄碎、打碎,但要以一个手指在上面磨出凹槽来只怕很难,但相信即使是塑料的发明者也没有做过在一块塑料上不停以手指戳二十年的实验,人们也很难说,一块硬塑料被戳了二十年之后它就一定不会有个凹槽。&br&它第二个引人注意的地方是:其他楼层的按键同样有人在不停的按着,但是其他楼层的按键要么指示灯坏了,要么字迹模糊了,却没有被人按出了槽来。&br&在这样的对比之下,难免所有踏进电梯的人都会看着“9”楼键,它不是很奇怪,只是有点奇怪。&br&要是说9楼居住着很多人,他们上下楼的次数是被人的好几倍,或者大家也都不会那么好奇,但是问题是像白月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她从来没遇见9楼的住户,从来没有看到人按“9”楼的按键。&br&“叮咚”一声十楼到了,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正在用钥匙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哗”的一声,那电梯在楼梯下打开了,有关上。她平时回家都在六点左右,还是第一次听到九楼的声音,她一直以为九楼曾经住过很多人,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br&她饿了,所以没有理会楼下究竟有没有住人的问题,进了厨房去做晚餐。&br&做饭做到一半的时候,屋里起了一阵对流风,因为她打开了厨房的窗户,所以阳台上晾的衣服全都飘了起来,今天有一点起风。她刚刚想到起风的时候,风突然大了一点,“哎呀”一声,她看着她的衬衫从十楼的阳台飘下,挂在了九楼的窗户上。&br&她瞪着那衬衫看了很久,一个饥饿的女人在究竟去九楼拾衣服还是吃饭的问题之间犹豫了十秒钟,她决定吃饭。&br&她做了炒饭,吃完的时候她觉得世界上在没有别的食物可能比它更美味。吃晚饭喝了一杯茶,快到十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件衣服挂在楼下。&br&十点钟整栋楼都处在电视状态,虽然八点档连续两集的电视刚刚结束,但是人们仍然处于讨论的兴奋之中。她披起一件夹衣套在睡衣外面,穿着拖鞋走下楼梯,去敲九楼的门。&br&她从来没有到过九楼,她的工作很忙,朋友也挺多,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她将那些不多的时间的绝大多数用来睡觉了。&br&像今天这样因为等一封邮件而错过和朋友的约会的事很少,她在家里做饭的次数寥寥可数。&br&九楼应该有四家住户,她一直觉得奇怪的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也许别人的作息和她不一样。也许她早上八点上班人家九点上班,她六点下班别人五点就下班了,朝九晚五的很正常。&br&下到九楼的时候,没有灯。&br&二、没有灯&br&她静静的站在十楼通向九楼的楼梯口,九楼没有灯。&br&她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定刚才那电梯就是载着九楼住户的全家都出门吃饭去了吧......&br&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她走向正对自己家楼下的那一户,徒劳地敲了敲门。&br&没人回应,她耸耸肩,转身回自己家去。&br&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谁在上面?”&br&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谁在下面?”&br&楼梯上很快噔噔噔上来一个年轻人,一照面她啊了一声,“容小促。”&br&“白月?”上来的是住在八楼的荣小促,工作单位在她公司旁边,中午经常和她一起吃饭,也经常被误会是她男朋友的年轻人。&br&“你来这里干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br&“我衣服掉在901窗户上了,下来看有没有人。”白月奇怪的看着荣小促,“你来干什么?”&br&“我常常来啊。”荣小促说,“我觉得九楼很奇怪,每次来都没看到屋里有人。”&br&“好像刚刚出去了。”白月指指电梯,“我听到电梯下去的声音。”&br&荣小促以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半晌说,“我常常听到电梯在九楼开开关关的声音,可是从来没看到人。”&br&白月被他说得有些毛骨悚然,往衣服里缩了缩,“算了我衣服不要了,快走吧,反正这里没人。”&br&“到我那里坐吧。”荣小促说,“反正我也没事,正在打游戏,听到脚步声才上来的。”&br&“九楼住的是谁啊?”白月加快脚步下楼,“真的从来没看到有人进出。”&br&“我问过物业,九楼住的是房东。”荣小促说,“这栋楼的位置现在在市中心,三十年前这里是郊区,这块地原来是个很大的古宅,政府征地规划,把这块地上盖的楼低给原来土地的主人,为期七十年。”&br&“看来原来的主人很有影响嘛,二十年前这栋楼是全市最豪华的公寓,不知道被拆掉的古宅又是什么样的。”白月跟着荣小促到他房间里坐,“那房东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房东?”&br&“后来好像房东把大部分的房子都卖给了别人,也许自己就带着钱离开这里了吧?”荣小促说。&br&“如果已经搬走了,那么电梯为什么会在九楼开开关关呢?拜托你有点常识好吗?”白月叹了口气,“可能人家不常出门,今天有凑巧出去了吧。”&br&“也许你遇到了但是你不认识?也许人家其实在七楼六楼还有房子,所以九楼空了?”白月哼了一声反驳,“不要说的那么恐怖我晚上都不敢回去了。”&br&“那也是。”正在荣小促自己笑了起来的时候,只听电梯叮的一声,又在九楼开了。&br&不知为何那时特别寂静,也许正陷入了电视剧过后的精神低潮期,白月和荣小促面面相觑,只听过了很久,那电梯才关上下去了。&br&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压住了关门键,好让电梯里的老人或者孩子走得安全一点。&br&但是没有脚步声。&br&这栋楼盖的很结实,但是隔音效果并不好,也许是早期技术还不成熟的原因。&br&所以如果有人在上面走动,楼下一定会听见的,但是没有脚步声。&br&白月和荣小促面面相觑,一股疑惑在彼此心里滋长,终于她忍不住说:“他们吃完饭回来了?”&br&荣小促摇摇头,“如果有人一定会听见的,你刚才在上面走,我听得清清楚楚。”&br&“如果没人,电梯为什么会开?”白月低声问。&br&荣小促只好说:“因为它坏了。”&br&白月怔了一怔,“也是,老电梯嘛,很容易出错的,又不是先进的东西......”&br&正在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就是磁汤匙被人用力砸在地上碎掉的声音。白月吓了一跳,荣小促拍拍她的背,“别怕,这种声音每天晚上都会响好几次。”&br&她还没说话,楼上那一模一样的声音又响了一次——即使是有人砸了第二把汤匙也没有可能所有碎裂的细节全都一样,就像有录音带在重播一样。而且那声音会移动,从远到近,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竟然就好像在他们头顶。&br&白月的楼下、荣小促的楼上,正是她刚才敲门没有人回应的901室——刚才电梯开了,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听到901的门开。&br&“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常常上九楼了吧?”荣小促说,“每天晚上都有奇怪的声音,什么掉钥匙的声音、掉钱的声音、打篮球的声音、搬桌子椅子的声音,敲敲打打的声音。我听说过老房子因为磁场的原因会把某些声音录下来,但是也只有在磁场符合的条件下才偶然会播放,从来没听过这么吵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br&“从前就是这样?”白月直至楼上。&br&“最近越来越吵......”荣小促还没说完,楼上突然又“乓”的一声,就像有人在楼上用力跳了一下,居然楼层还感到了轻微的震动。&br&“你该找物业找九楼的住户投诉。”白月沉下了脸,“这样叫人怎么睡?”&br&“我怕的不是九楼不整改,”荣小促用了个时髦的词“整改”,叹了口气说,“我怕的是九楼没人。”&br&正说到九楼没人,突然窗户外面有一阵白影飘过,吓的白月和荣小促全身发冷,呆了好一会儿,才醒悟那是白月挂在九楼窗户上的衬衫飘了下来。&br&三、痕迹&br&去楼下拾起衬衫的时候,白月那件衬衫已经变得斑斑泥印,上面有些印迹,有些是栏杆铁锈的痕迹,有些是地上的污渍,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她对着电梯的灯光看了很久,那痕迹一道一道——像手指印。&br&九楼到底有没有人?她满腹疑惑,荣小促陪她下来拾衣服,“怎么这么脏?”&br&“不知道,谁把我的衣服扔了下来了?”她提起衣服,在领口那边隐约是三个指的印记,好像有人用脏兮兮的手指把她的衣服拧起来,然后丢了下来。“这么说九楼确实是有人住的,要不上去看看?”&br&“去看看。”荣小促瞄了那手指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痕迹不是很像人的手指,但既然白月那么说,他就越看越像。&br&两个人进了电梯,按了九楼键,压下那个按键的时候荣小促觉得特别顺手,那凹槽刚好容下人的指尖,很舒服。&br&九楼的灯亮了,电梯很快到达九楼。&br&九楼依然没有灯。&br&四户人家都沉浸在一片漆黑和安静中。&br&白月油然升起了一阵疑惑与好奇混合的感觉,她的胆子一向不小,虽然也不是很大,但她不怕黑。她对着901的房门用力敲了几下,“有人在吗?”&br&荣小促对着旁边902的房门也敲了几下。&br&房内寂静无声,九楼的四户人家门上的灰尘都不是很多,99栋楼的物业每天都请人打扫楼梯和过道,房门与对外的玻璃也是打扫的范围之内,所以门上很干净。&br&“笃笃笃”荣小促在903的门上敲了几下,“有人在家吗?”&br&门内依然寂静无声。&br&——没有人?&br&——如果没有人,是谁把白月的衣服从楼上提起来扔下去的?&br&白月和荣小促面面相觑,陡然从心底都泛起了一股凉意。荣小促的手本能的敲到了904门上,心里却已经萌生了恐惧感,“吱——”的一声,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自己用力推了一下,那门非常结实,连晃也不晃。&br&“卡”的一声门后面好像掉下来什么东西,接着白月和荣小促就看到有些东西在门缝露了出来。&br&一些......黑黑的东西......比光线黯淡的九楼还黑些。&br&荣小促弯下腰用手机屏幕的光线去照,白月陡然尖叫一声,踉跄了五六步拼命按九楼楼道的电灯开关,那开关早已坏了,她却像忘了一样拼命按着,“啪啪啪”的按键声在九楼回荡。&br&那门底下突然露出来的......是一些......头发。&br&荣小促只觉得自己拿手机的手全是冷汗,就在这时不知为何,九楼的灯竟然“啪”的一声被白月按亮了,陡然间整个九楼被灯光照得雪亮,两个人都清楚的看见:那门缝底下露出来的的确是一些头发。&br&女子的长发,在门缝底下的夜风吹拂之中,细微的在地上飘动着,有些从门底下飘出来,似乎那头发很长。&br&“小促......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白月远远的站在电灯开关那边,声音已经全都变了调。&br&“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物业,把房门打开......”荣小促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完全没了气势,“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br&四、开门&br&当白月和荣小促下到物业值班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值班室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看报纸,看到他们两个惊慌失措的奔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br&“1001被盗了?”他第一反应是有贼。&br&“不是,”白月拼命摇头,“九楼——九楼——”&br&“九楼什么?”值班室里的物业年轻人奇怪的看着她,“九楼没有住户啊。”&br&“不是——九楼——九楼——有鬼!”她喘着气终于把“有鬼”两个字说了出来,双眼大睁,“有好多头发......好多好多头发......”&br&“是这样的,我们敲了门,门后面好像有什么东南关系掉下来了,然后我们就在门缝里看到女人的头发。”荣小促说,“你有没有九楼的钥匙,打开看一下里面是怎么回事?”&br&“头发?”值班室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我去看看。”&br&物业值班室里的年轻人叫唐研,白月和荣小促之前都没见过他,是新来的保安。&br&九楼的灯光出奇的明亮。&br&当唐研上去的时候,那缕头发还在地上飘着,就像门内匍匐着一个长发的女人,被风吹得很舒适一样。钥匙插入锁孔,“咯啦”一声904的门开了。&br&在九楼今夜出奇明亮的灯光下,那缕头发随门被推开的趋势像拖把一般擦地,唐研推门的手清晰的感觉到门后有个东西——不太重,但也不轻。&br&它会滚动,是圆的。&br&904房间内一片漆黑,唐研“啪”的一声开了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白月捂住嘴,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惨叫——“啊——”&br&荣小促只觉得头皮发炸,全身一下子都变得凉飕飕的,他也很想尖叫,甚至很羡慕能尖叫出来的人,可是他连能尖叫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全身都僵了。&br&只有唐研站在身前,绕过门去看了看。&br&在惨白如死的灯光下,那门后会滚动的东西,正是一个骷髅头。&br&骷髅上还带着头发,只不过头发早已和头皮分开,只是千丝万缕的和骷髅纠缠不清,拆解不开,可见那些长发和骷髅被如此搁置很多年了。&br&此外大厅里......一切都很整齐......并没有什么让白月惨叫出来的东西,除了什么都没有以外......&br&什么都没有,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那么刚才是什么风从门缝里吹得头发飘动?如果904是空房的话,那么901呢?如果901没有人的话,那是什么东西把她的衬衫从楼上抛下来了?她惨叫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门后的骷髅头,荣小促也没有看到,但是他却看到了灰尘累累的地板上有些奇怪的爬行的痕迹,说不上是什么东西在爬行,那痕迹让他看得全身僵硬。“你们去报警吧,就说904房间的情况很可疑。”唐研说,表情很镇定,就像他没有发现门口的东西。&br&“那你呢?”荣小促和白月只想快点逃离这个现场,904的房间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的味道,那味道并不强烈,恐怖感也不特别强烈,但是几乎让人窒息。&br&“我留下来看着这里。”唐研微微一笑,“你们下去吧,太多人总动也不好,大概五分钟警察就会过来了,没什么好怕的。”&br&“那我们就下去了。”白月死死拉着荣小促的手,荣小促半抱半扶着她往电梯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想起来先打电话,两个人都想着赶快下楼,离开这里。&br&“叮”的一声电梯开了,他们进去,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陡然面面相觑——在九楼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按下楼键电梯就开了,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按一键电梯就停了——简直——就像电梯里有人在替他们操纵一样。&br&“这栋楼有鬼!一定有鬼!”白月被吓得面无人色,喃喃的说,全身发抖,和荣小促踉跄走向有灯光的地方。&br&唐研一个人留在904里。&br&那骷髅头在门后寂静的安睡,这间房子里还有多少秘密?&br&地上留着奇怪的痕迹,像一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慢慢的爬过布满尘土的地面。门是锁着的,窗户紧闭,他轻轻走过去试了试每扇窗户,每扇窗户都是锁死的,像这么一个房间,在尘封多年以后,还有什么东西能在灰尘上爬行呢?&br&走过去打开房门的灯——每间房间的灯光都很柔和,房间的布置在今天看来仍然很华丽,布满尘土的深红色大床和挂在墙上的西式油画,很难想象二十几年前的人就有这样的喜好,房间地上铺着地毯,很厚实,这房子装修的时候应该是冬天。&br&房里仍旧什么都没有。&br&二十几年前的房子规格并不大,904一共三房一厅。很快唐研就转了一圈,似乎除了门后那个长发纠结的骷髅头,这屋里就像主人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离开一样,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更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br&既然一切正常,那个头颅怎么回事......&br&地上有奇怪的爬行痕迹,难道是那个带着长发的女人头颅在孤独黑暗的深夜爬过这房间呼救的痕迹么?唐研想象着一个月光皎洁的深夜,四面是没有边际的黑暗,一个美艳的人头在地上爬行,姿态奇特的通过整个房间,那过程......该是多么恐怖而妖艳......顺着地上爬行的痕迹找去,那“东西”的来源是墙边的装饰柜。&br&那装饰柜贴墙而立,柜子里琉璃璀璨的水晶和样式华丽古老的雕像,即使尘封也看得出当年的豪华,装饰柜的最底下是几个抽屉,最底下的一个抽屉开了。&br&他有一种古怪的联想:似乎是那长发人头从抽屉里爬了出来,通过房间的地面爬向门口。轻轻拉开那个抽屉,抽屉里有些暗色的痕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br&他突然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开了。&br&抽屉里面有些是书籍的,有些事杂物,六个抽屉面,除了打开的那个,还有一个里面是包的很结实的油纸包。&br&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是一截干枯的手骨。&br&那是一个人的右手臂,齐肩砍断,从断痕上可以看出那工具沉重而锋利,上臂骨从中断开,砍得并不整齐。&br&骷髅、和一截右臂骨。&br&904房间里,曾经发生了分尸案件,尸体的其他部分,显然就藏在这貌似整齐的房间的某个地方。&br&装饰柜对面的电视架有一层厚实的灰尘,他注意到灰尘上也有爬行的痕迹,顺着痕迹走过去是刚才他亮灯的主卧室,深红色的大床仍旧散发着豪华靡丽的气息。唐研安静了一会儿,撩开深红的被子,床面上赫然留着另一只臂骨。&br&这截臂骨连着上半身,躺在床里的摸样,就像一个艳丽慵懒的女人谁在柔软厚实的被褥里,连手指的动作都那么柔软舒展。&br&它既没有头,也没有胯。&br&只有那么被人从腰身砍断的一截。&br&它为什么会在床上?是凶手把它留在床上的?&br&不知道。&br&唐研在地上搜寻那种古怪的爬行的痕迹,果然在书房的门口又看到了另一种更加凌乱的爬痕,走进书房,他正对着书橱,那书橱上有十几个抽屉。十几个......那数目让他震动,走进去打开每个抽屉。&br&每个抽屉里面都有一个油包。&br&六、凶器&br&唐研看着地上的手骨,那手骨只是推上了门,就安静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它从来就不会爬行一样。&br&色白、发黄。&br&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白骨化得很彻底的左手骨骼,因为年代久远,看起来还有一点残破的迹象。&br&灯突然灭了。&br&四下陷入一片黑暗。&br&这间屋子仿佛有着自己的时空,它要将自己隔绝于门外的世界,维持它原来的样子。&br&四周是一片漆黑,他听见被他打开的鞋柜的门慢慢的关上,被他打开的抽屉慢慢的收回,有些纸张悉悉索索的声音,回过头去——他虽然没有看见,却可以想象刚才撩开的被子正在缓缓的盖回去,轻柔的盖住那床半截的白骨。&br&接着安静下来,一切事物又都不动了,仿佛它们安享属于它们的世界,不再有丝毫声音。&br&在这间屋里、在这几间房屋里、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br&“啪”的一声响,唐研面前亮起了一团橘黄色的火光,是打火机。在打火机的映照下,他的眼瞳黑的出奇,黑瞳较大,眼瞳深处仿似有一缕蓝色的幽光在盘旋,打火机的火焰在他眼里熠熠生辉。&br&火光照耀下,刚才那些被他找到的东西,果然大部分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br&但也有一些并没有动,比如说口红、某些彩妆盒子、以及那件裙子。&br&孕妇的裙子。&br&问题仍然在,这间屋里有一个死者,她是一个孕妇,看起来她死的时候正穿着这件衣服。但是她每一根骸骨都在,而胎儿的骸骨在哪里?&br&并且她被分成了这么多部分,每一部分都被精心包裹,放入抽屉——那些抽屉可不是什么宽敞的地方,并且油纸上只沾染了一些暗色的印记,却没有腐败或者虫蛀的痕迹——所以说,很可能这些骸骨被包起来放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骸骨,而不是躯体。&br&所以说分尸的人,剔除了她的肉。&br&这里却全无分尸剔肉的痕迹,四下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该放的位置。唐研四下看了一圈,打火机的光圈太小,他找不到刚才那只会爬行的“手”到哪里去了,但既然骨骼是被沉重的锐器砍断的,那锐器该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厨房了。&br&他举着打火机向厨房走去,一路走一路按着灯光的开关,但刚才还一切正常的灯并不亮,平静的沉默着。&br&这屋子的厨房并不大,他一直走到刀架前面,二十年前,这户人家就用上了组合刀架,上面插着八柄各种用途的刀和剪,而其中一把厚柄的斩骨刀和其他刀略有不同,它卡在了刀架上,只插进去一半。&br&唐研用火光照着它,它看在中间的原因,是因为它卷刃了。&br&有人曾经用这把刀砍过坚硬的东西,所以它卷刃了,卷到插不进它原有的刀槽里。&br&唐研若有所思的把那把刀拔了出来,那把刀非常干净,不知道谁把它洗得闪闪发光,光可照人,看不出任何血液的痕迹。&br&大至少,它是一把凶器。&br&但成为凶器的东西并不只有一把,唐研的目光落到刀架上另外一把刀上。那是一把很长的水果刀,很常见的款式。 &br&它也没能插入刀槽里,也卡在了刀架上。 &br&他把它又拔了出来。 &br&它没能插入刀槽的原因是刀尖卷了,刀尖上还带着一小块碎骨。 &br&那碎骨非常小,只是因为刀尖卷了,仿佛它曾经用力的戳刺在什么东西上面,导致那个东西破碎,而碎片卡在了卷曲变形的刀尖上。 &br&这导致了它插不进刀槽。 &br&唐研把长刃水果刀拿起来细看。 &br&过了一会,他认为那是一块很小的肋骨的碎片。 &br&但有一个问题,躺在床上的那具上半身的骸骨,它的肋骨并没有缺损。 &br&它是完整的。 &br&那这第二柄凶器上的小块肋骨的碎片是从哪里来的? &br&唐研站直身体,莫非——在这个安静而黑暗的房间里,还藏着另一具尸体?&br&七 群尸 &br&唐研手中的打火机慢慢的熄灭了,就像它被封闭在密闭的空间里,耗尽了氧气而慢慢熄灭一样,有一种安静而古怪的姿态。 &br&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听到刀刃在桌上拖动的声音,感觉到一股不大不小力量企图从他手中把刀夺回去,或是那两把刀自己往前爬行,它们想回到刀槽里。 &br&让一切恢复原状。 &br&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却感觉到四面八方,所有的东西、器具都在窃窃私语,要把一切恢复原状。 &br&让一切恢复原状。 &br&让一切恢复原状…… &br&快点…… &br&快点快点…… &br&那无形的声音在喃喃自语,无声的声音纷至迭来,一声比一声急切。 &br&突然“啪”的一声,厨房的灯亮了,紧接着,厨房通向大厅的走廊灯也亮了,浴室的灯亮了,那一盏盏等从厨房开始一盏一盏的亮起,一直到最后大厅灯火通明,把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br&就像刚才在黑暗中不曾发生过任何事,四下瞬间一片死寂——即使那个“声音”其实从未响过,但是它彻底的安静了一下,仿佛被这突然亮起的灯光吓到了。 &br&唐研转过身来,灯光熄灭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紧张,灯光突然亮起,他也没有多么惊奇,神色很从容。他伸出手去,拉开冰箱的门,灯光亮起,这冰箱似乎历经二十年时光却没有损坏,冰箱里放着几瓶酒和饮料,并没有什么东西,显然那些饮品早已过期。唐研在亮灯的屋内一间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他在找第二具尸体在哪里? &br&冰箱、衣柜、橱子、抽屉……所有能藏匿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却没有什么发现。正当唐研有些想不通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大厅角落里摆着一个鱼缸。 &br&那是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曾经有假山和水草,也许曾经养了不少热带鱼,也有看起来十分精致的供氧设备。 &br&不过现在发黑的假山和积层着绿泥的鱼缸里,静静安放着的是一个骷髅。骷髅空洞的眼眶仰望着鱼缸顶上供氧设备所露出来的窄小空隙,仿佛望着它的天空。 &br&这让人奇异的幻想……也许在很久以前,有人……曾把它心爱的人的头颅放在鱼缸里,和鱼缸里的热带鱼一起饲养着……或者是说,它意图把这个人头像心爱的鱼一样饲养在鱼缸里。 &br&但可惜,显然它并没有像鱼一样自由的活在这玻璃造就的世界里,甚至连曾经无忧无虑游在这里面的鱼也没能活着。鱼缸里只有一层绿泥,一层鱼骨,几块假山,以及一个骷髅。 &br&这就是第二具尸体,但是它剩下的其他部分呢?唐研叹了口气,他想起了隔壁还有903、902、901…… &br&在这九楼死寂而整洁的房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br&他走出了904,拿出钥匙,打开了903的门。 &br&白月和容小促在楼下等到了警车亮着灯赶到,才敢带着警官再次踏上电梯。白月已经下定决心,等天一亮,无论多困难她都要马上搬家,远离这栋闹鬼的房子,想到自己竟然在十楼住了这么久她就不寒而栗。容小促看起来也没比她好多少,心里想的事可能也差不多。那处警的两位警官看着两个人眼神涣散,脸色惨白,不禁皱眉,楼上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让人吓成这样? &br&四个人乘坐电梯再次来到了九楼,这一次白月拼命按着电梯的按钮,生怕电梯又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己开自己关。但这一次电梯却出奇的正常,到了九楼,四个人刚刚走出电梯,原本明亮的走廊突然一黑,灯灭了,但瞬间灯又亮起来,再过一会儿,灯又灭了,但迅速地又亮起来。 &br&容小促观察到,走廊灯这种闪烁的节奏,和电压不稳导致的闪烁完全不同。灯光熄灭的时候,整个九楼都黑了,所有的房间都陷入一片黑暗,但灯亮起来的时候,却是从九楼某一间房子的某个房间开始,一盏一盏,犹如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亮起来的。 &br&就像在那房间里有个充足的电源一样。 &br&那是903室。 &br&警官看了一眼虚掩着的904,904现在是一片黑暗,他走过去敲了敲903的门,其实903的大门现在是敞开的,里面灯光很明亮。 &br&“发生什么事?谁报的警?” &br&903的大厅里有个年轻人正在弯腰看着什么东西,听到声音微笑着转过头来,“警官。”他指了指屋里的东西,“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br&李花派出所的刘警官在基层已经有很多年,处警的经验非常丰富,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在报警现场这样微笑的年轻人,他的人正站在面前,却又似乎一直抽身旁观,无论什么东西在他身旁都不要紧,他是一个旁观者。 &br&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伤害别人。 &br&那年轻人身上就带着这种气质。 &br&另一位姓赵的警官已经走了过去,跟着年轻人的视线看去,“什么东西……”他的话瞬间噎在了咽喉中。 &br&年轻人所指的,是大厅中摆放的一个小小的婴儿摇篮,粉色的可爱花纹,到处可见的蝴蝶结,柔软的布料,充满了甜美与期待。 &br&但在打着许多粉色蝴蝶结的摇篮里面,穿着婴儿的衣服,裹着小小的薄被,被照顾得无微不至,露了一截在外面的,却不是婴儿。 &br&是几只干枯狰狞,早已白骨化的手指。 &br&那被放在摇篮里包得整整齐齐的东西,是一只手臂,只是手骨粗大,应当是一只男人的手。 &br&赵建国的脸整个黑了,刘怀忠呆了一呆,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增援,并请唐研立刻从这屋里出去。 &br&现在这个屋子要被封锁起来,这里发现了人体的残肢,这里就算不是杀人现场,那也是藏尸现场。 &br&“警官。”唐研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隔壁,面带着学生一样的微笑,“我在隔壁和这个屋里发现了两个女人骸骨的碎块和一个男性的骷髅,又在这里发现了男性手臂的一部分,902和901我还没来得及进去,但猜想情况和这里差不多。” &br&赵建国的黑脸更黑了一些,刘怀忠加重语气请这个像个学生一样的年轻人从现场出来,同时问,“你是什么人?是你报的警吗?” &br&“不是。”唐研回答,“我是这里的保安,这位白小姐和容先生在九楼发现异常,叫我到九楼来检查。” &br&刘怀忠疑惑的看着他,他是这里的片警,这个小区换保安了吗?他怎么记得原来的保安是个姓黄的老头? &br&赵建国和刘怀忠拿着唐研给的钥匙打开了901和902,进去以后,两个人叫了三次增援,前后来了十几个警官,一直到天亮警车都没有离开这栋楼。 &br&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总计在九楼901-904室发现了四具女尸和一具男尸,都已白骨化,四具女尸都被碎尸,但现场除了厚重的积尘,并没有明显的血迹,而一具男尸最为奇异。他也被利器碎尸,只是不同于女尸那般精细零碎,而是被分成了四块。 &br&904的鱼缸里放了一个人头,903的摇篮里有一只手,902的床上有他的左半身,901的保险柜里有他的右半身。 &br&所有的房间都是反锁的,没有任何出入的痕迹,有几把刀显示出曾被反复使用的痕迹,应当就是凶器。现场勘查的警官使用了检验血液的化学喷剂,结果显示在四个房号里都有大片大片的荧光反应,九楼密闭的大门后曾经到处都是血。 &br&是一片血和尸骨的海洋。&br&八、魏生生&br&第三天的清晨,白月把所有的东西打包整齐,叫搬家工人放在了保安室门口,她已经叫了家政公司的卡车过来,要从这栋楼房里搬走。她下来的时候,荣小促背了一个登山包,也站在保安室门口,正好奇的往保安室里面望。&br&她和家政公司的工人一起在等卡车,看见荣小促往保安室里探头探脑,她也过去张望了一下。&br&坐在保安室里的还是唐研,他泡了一杯茶,正在看着报纸。不过荣小促看的是他压在报纸下的东西,那是一个镜框,年代颇久了,白色的边框已泛了黄,镜框里的照片有些模糊,似乎是被污渍和水浸透过,却还看得清楚,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点像现在的结婚照,女人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坐在椅子上,手指纤细,衣饰华丽,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男人穿着礼服站在她后面,两人面带微笑,神采奕奕,俊美秀丽。&br&照片上还有日期,一九九零年某月某日。&br&“那是什么?”荣小促伸手去拿那个镜框,“哪里来的?”&br&唐研不以为意,翻过报纸一页,“捡到的。”&br&荣小促凝视着那照片,白月不知不觉凑过去端详,“这女人挺美的。”&br&荣小促摇了摇那镜框,“很重,里面还有东西......”他随便摇了两下,就看到镜框边锋里露出几张纸片的边缘,抽出来一看,还是照片。&br&那是几张类似的照片,只是男人和女人都不相同。有个女人穿着臃肿的军大衣,依然笑得灿烂甜美,现出那年她的青春是如此耀眼,与她合影的男人非常瘦弱,坐在轮椅上,似乎半身不遂,却也露出幸福的笑容。还有一张女人和男人并肩站着,男人很胖,女人体态婀娜,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穿着鞋跟曲线优美的高跟鞋。最后一张照片上的女人略为成熟一点,三十多岁,身上戴了许多首饰,她的背后却不是像前面三张照片那样是背景布,而是一片中药的药柜,像站在中药店里拍的,柔和的阳光自店外映入店内,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扎的药包,面带微笑,仿佛十分温馨柔和。三张照片都有日期,还是故意模仿八十年代那种手写日期的感觉,看起来十分怀旧,时间都在一九九零年左右,相差不到一年。看这照片的制作的风格,照片上的应当是同一家人。&br&“这应该是很珍贵的照片吧?”荣小促抓了抓头,看完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感觉,却也说不上是什么,把照片递给白月看了看,白月对好几十年前的照片并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唐研,随口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上班?”&br&“嗯?”唐研抬起头来,斯文的看着白月。“你不觉得这里很恐怖吗?你不怕?”她指了指九楼,从那天警cha从九楼的房间里抬出第一块骸骨,她就再也没回过自己房间,这两天都住在朋友家,直到今天要搬家才壮着胆子带着三个搬家工人回来搬东西。&br&“呃......”在唐研正要回答怕与不怕的问题的时候,家政公司的卡车开到了门口,白月抱歉的向唐研笑笑,指挥工人搬上她的东西,开始往卡车上垒。荣小促放下他的背包,也过去帮忙,阳光灿烂,小区的院子里花木繁茂,让人暂时心情愉快。&br&唐研喝了口茶,继续低下头看报纸。&br&如果刚才荣小促没一直注意的是他报纸下的镜框,也许就会注意到他拿的那一张报纸,是一九九零年某月某日本地的一张小报,颜色稍微有点发黄,却还不是很黄,内容也不是很多。他正在看一则新闻,大意是某厂厂长疑似因经营不善,行踪成迷,疑似出逃境外。报纸上附有一张该厂长的照片,却是一个很年轻女子,看起来有点像那个中药店里站着的女人。&br&他放下报纸,把镜框和镜框里的照片一字摆开。&br&四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各不相同,但照片里的男人......虽然年纪、高矮、胖瘦有极大的不同,照片里的男人右边眼角都有一点不深不浅的黑痣。此外,他的左眼总是比右眼细长一些,右眼圆一点,这是因为右眼有双眼皮,而左眼是内双。他的眉毛很普通,但在眉毛中段总隐约有一小撮眉毛往上飞起,猛地一看就像眉毛竖了起来。&br&他用铅笔在四张照片上疑似相同的地方打了个浅浅的圈,用喝一杯茶的时间确定,这四个男人是同一个人。&br&但同一个人又怎么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相貌差距这么多呢?就算胖瘦可以改变,难道身高和年龄也能改变么?能随意改变外貌的人,那还算是一个“人”么?&br&99号楼的白骨碎尸案轰动了整个城市,就在短短的一两天内,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已经连续出了十几条,真假参半,人们议论纷纷,许多关于99号楼的传说就被翻了出来。&br&刑侦支队的警官们捧回一大堆白骨,一时还没有头绪要怎么处理,只能先编写号码,把人先拼出来。在公寓里的搜索没有结果,公寓里虽然有许多生活杂物,却没有太多证明身份的东西,四个女人中唯一能证实身份的,只有904号里面的白骨,有几张生活照可以看到生前的样子,和二十年前失踪的市中药厂厂长徐丽琴比较吻合,经过亲属辨认,确认是徐丽琴。&br&其他三具白骨还是迷。&br&但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在进行,99号楼公寓是政府拆迁了古宅的用地而建设的,原来这个地方古宅的主人变成了99号公寓的所有权人。而政府征用这块地,当年是为了修建防空洞,据说是因为这块地的地层结构特别结实,原来的古宅庄园内还有一座小山,适合修建防空洞。后来小山削平了,地洞也挖了,最后却没有建成防空洞,反而盖了这栋当时最时髦最豪华的公寓楼。&br&当时的拆迁决定还有文件留下来,赵建国找到了文号,文件里写明当年的古宅还有名字,叫做“槐庄”,主人姓魏,叫做魏生生。关于魏生生,文件里并没有多加说明,只附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br&魏生生生于一九四二年六月九日,但从那张模糊不清的身份证大头照复印件来看,他显得很年轻。赵建国已经把案件报了上去,现在这起白骨案已经不归李花派出所管辖了,但他仍然很关心,刑侦支队会和派出所配合行动,他仍然要参与一部分侦破过程。&br&“老赵。”刘怀忠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我去转了一下,魏生生的确认识徐丽琴,有几个人还能证明他们曾经在饭局上碰见过,徐丽琴一直没结婚,魏生生这个人家里有钱,听说很会讲话口才很好,和徐丽琴一直玩得比较好。”&br&“你说那具被分成四块的白骨,会不会是魏生生?”赵建国若有所思,“徐丽琴二十年前失踪,魏生生也失踪了,这两个人在那以后就没有任何记录,如果是死在99号里面,那就很正常了。”&br&“魏生生是有老婆的。”刘怀忠说,“他的老婆姓江,也失踪了。”&br&“我知道,他老婆江香荷比他小了十几岁,早就失踪了。”赵建国说,“他也有报过警,不过二十几年前甚至更早以前的档案没有那么健全,已经查不到记录。不过这样算起来,魏生生身边的失踪事件已经不少了,如果这四个女人不是一起死的,如果这里面有一个是江香荷,这件事就非常可怕。”&br&“你说他有可能制造了江香荷和徐丽琴的失踪?”刘怀忠眉头紧皱,“动机呢?如果这两个女人是他杀的,那个男人的白骨又是谁?为什么会被摆在鱼缸里、摇篮里、保险柜里?”&br&“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是魏生生的情敌呢?”赵建国思考着,“在魏生生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会吸引江香荷和徐丽琴的注意,而魏生生嫉妒愤怒之下,把他们都杀了,藏尸之后远走高飞?”&br&“魏生生父母死得很早,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朋友,二十几年前应该属于社会名流那类,我已经尽量打听了,没什么线索。”李怀忠说,“至于什么和他老婆情人走得很近的朋友,那倒是没听说。”&br&“如果那具男性的白骨真的是魏生生,那会是谁杀了他?”赵建国想不通,刘怀忠也想不通。&br&九、可能性上&br&白月搬到了她朋友家,她朋友正和男朋友共组一套比较大的公寓,可以把一个房间转租给她。这样下来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住,感觉上也会比较安全。&br&“洪欣?”她把房间里的东西放好以后,到隔壁房间去敲门,“出来一下,我们晚上吃什么?要出去吃饭吗?我请客。”&br&“格拉”一声,却是身后的大门开了,她回过头来,只见洪欣的男朋友正提着一塑料袋东西进门换鞋,看见她在敲门,笑着说“洪欣刚才出去了,房里没人,你可能忙没听见。”&br&“不好意思。”白月知道洪欣的男朋友姓魏,“是小魏吧?幸好有你们收留我,不然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流浪呢!”&br&“怎么会,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晚上洪欣有事,我就代替她请你吃饭了。”小魏很爽朗,白月不怎么推辞,她和洪欣很熟,让她男朋友请一顿晚餐有什么?“那好吧,就楼下吃泡椒田鸡好了。”&br&“没问题。”小魏笑起来眼角有条细细的笑纹,映得眼角下边那颗小小的黑痣有点一闪一闪的。&br&她回房去继续整理东西,因为要换衣服,就关起了房门,整理了一会儿,突然看见房缝底下有两截黑影,像是一个人站在了她风门前,被灯光打过来的脚的影子。小魏?小魏没事站在她门口干什么?还一动不动的?&br&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不住的注意着那两截黑影,那的确是个人站在那里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晃动一下,像人站累了换一只承重腿,甚至音乐可以看到鞋子的款式。&br&他一直站在她门口干什么?她心里疑惑越来越大,突然听见大厅里电热水壶里面开水烧开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开关跳起,开水烧好了,紧接着是倒水的声音,有人在远离她门口的地方,大厅中间的沙发边上,墙角的茶几那边倒了一杯水。&br&她呆滞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门缝隙里露出的人脚的影子,听着远处墙角倒水和喝水的声音。&br&外面只有一个人,洪欣并没有回来。&br&他要怎么样站在她房门前,却能同时又在茶几那边倒水和喝水?&br&夜里。&br&唐研仍然坐在99号楼的保安室里,看着报纸。他看的是今天下午刚送来的晚报,上面有白骨案的进展新闻,案件虽然毫无起色,但是关于99号楼以及它的过去、它的原主人、它的谜团,甚至关于魏生生的一切都被记者挖了出来。&br&这是他今天下午看的第三份报纸了,有一份本地娱乐小报破天荒的关心起了凶案,还附加了一份魏生生生平简介,虽然做不到巨细无遗,却也和警方调查的结果相差不远。&br&魏生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别人对他都谈不上了解,他喜欢美食,喜欢女人,但从来没有看见他和哪一个女人走得长久,不结婚,也没有私生子,很有钱,却没有任何营生。&br&“唐研!唐研!”已经是夜里六七点钟,晚饭时间到了,唐研拆开一盒泡面,还没有泡就看见荣小促连蹦带跳的冲了过来,“我想到了!你那捡到的东西一定和九楼有关!可是我想到了......你那......那......”他吞了口口水,脸色死白死白的,“你那四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人!”&br&电热水壶响了,唐研慢慢的把水倒进泡面盒里,盖好,压紧,才说,“你看错了。”&br&“我没有看错!”荣小促有点激动,“我在公司里专门P图的,今天做图的时候突然想到,他们有很多细节都是一样的!是同一个人!”&br&九、可能性中&br&“是同一个人,但是P过照片?”唐研笑了起来,“二十年前还没有P的技术吧?”&br&荣小促非常坚持,“那就是同一个人。”他有点紧张,“你......你你你先把照片拿出来。”&br&唐研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镜框,摊开四张照片,荣小促指着四张照片里四个男人的眼睛,“右眼比左眼大一点,脸上都有一点痣,如果这个人突然胖了二十斤......不,胖了三十斤,长高了十几公分,他就变成了这个——”他指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中药店里的男人,“他要是再胖二十斤,它就变成了这个——”他指着镜框里最上面一张照片那个最胖的男人,“长胖二十斤的时候,再变矮十几公分。”&br&“你是说——这个人就像弹簧一样,想拉长就拉长,想压扁就压扁?”唐研微笑,“除了高矮胖瘦以外,他还有皱纹呢。”&br&“对!”荣小促激动得像突然遇见了知己,“既然他能变高变矮,为什么不能随便把自己变年轻和变老呢?这是一个怪人......他显然对九楼四个房间里发现的白骨给长介意,“我认为这四个女人被这个怪物欺骗,最后被这个怪物杀死在九楼。”&br&“我认为......”唐研微笑着,看着那四张图,“他改变形象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多的获得后代。”他喝了一口茶,神态很轻松,就像在和退休的老爷爷谈论天气,“作为一个‘人’,只能结婚一次,他要尽可能多的繁衍后代,就必须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让女方愿意为他生下孩子,而不是去打胎。要让一个女人没有获得任何保障就为他生孩子,他们之间必然要有‘爱情’或者‘利益’——我猜他改变形象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迎合他选中作为母体的人。”&br&荣小促难以适应话题突然改变的这么快,并且唐研的设想比他更大胆,“为了生孩子?可是二十几年也有很多人生两个或者三个,计划生育还没有那么严格啊!”&br&唐研放下茶杯,那劣质的玻璃茶杯在与桌面接触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咯啦”一声微响,虽然玻璃茶杯很寻常,那杯里茶水的颜色却是清澈翠绿的赏心悦目。&br&“那是因为每一个母体在生完孩子以后,都会被他杀死——”唐研说,“我猜很可能是因为婴儿长得和普通婴儿不太一样。”&br&一个变形人的孩子,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变形人没有运用他的能力的时候,他不改变样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像个普通人还是只是一团没有形状的烂肉?谁也不知道。&br&“所以有一个变形人和四个女人交往,在她们生下孩子以后将她们一一杀死,再将她们碎尸,藏尸在房间里?”荣小促喃喃地说,“按照这样说,那个变形人很可能就是魏生生......魏生生在古宅长大,后来成了这栋楼的主人,如果是他的话,要在自己的房子里藏几具尸体太容易了,问题是——如果变形人就是魏生生,那一具被分尸的白骨又是谁?”&br&九、可能性下&br&白月惊恐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小魏的影子还在门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在门口,他贴在她门口干什么?窥探她有什么动静?她......她又能有什么动静值得人窥探?还有外面是谁在喝水?到底是谁在喝水?&br&她换好了衣服,再也没有心情整理东西,她必须弄清楚外面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因为自己死惊弓之鸟过跟敏感,还是外面......外面的确有什么古怪存在?&br&这个房间有一扇窗户,但是没有另外能通向大厅的地方,她无论如何不敢去开门,只想从另外的地方看一下外面是不是有其他的人在?想来想去,打了电话给洪欣,洪欣却始终没接,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没听见铃声,只好打给荣小促。&br&“喂?”荣小促的声音好像很兴奋,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聊得很高兴,白月压低声音,“喂?小容,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你能不能现在到新乐花园87号A座606来接我?”&br&“怎么了?”荣小促很惊讶,“在朋友那里不能住吗?”&br&“总之,你赶快过来。”她迟疑了一下,“你有朋友吗?带两个来,我觉得这里有点......古怪......在十五分钟内来,快点!”&br&“好,你先在那别怕,我马上来。”荣小促答应得很干脆,她有点安心,“谢谢啦,快点来。” “怎么了?”在荣小促那头,有人问。&br&“白月说她那里好像除了点问题,叫我找两个人去接她出来,”荣小促抓了抓头皮,有点傻笑,“说得好像被人绑架了一样。”&br&刚刚吃完泡面的唐研也刚好看完一份报纸,“我陪你去。”他整了整报纸,把它放在一边,顺手把今天帮小区代领的包裹叠整齐,登记好姓名和楼座,“我到点换班了,晚班马上就来。”&br&“也好,她在新乐花园,离这里不远。”荣小促没带什么东西,拍拍口袋就要走了,“我先去看看,你换了班也来,她一个女孩子不要出什么事了,在新乐花园87号A座606,到时候电话联系,我电话是......”&br&唐研含笑点头,“去吧。”他用笔在纸上记下荣小促的电话号码,荣小促囧了,“大哥,你的号码呢?”&br&唐研的笔记清晰漂亮,不是行云流水一团潦草的那种,像清俊的楷书,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会打给你。”&br&“啊......我走了。”荣小促有点郁闷,和唐研聊天聊了一下午,他还以为已经是朋友,结果人家连个电话也不肯给,但一转头他又高兴起来,心里窃喜——你不是不给电话吗?待会等你打给我,难道我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br&他高高兴兴的走了,唐研继续写交接清单,写得清清楚楚,一样不差。&br&十、结果上&br&白月给荣小促打完电话以后,安心了一点,开始想办法如何看一下大厅的情况,门口那脚的影子还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它会在那里?如果那影子其实不是小魏的脚,也许她就能安心了。&br&有什么办法能看到大厅?门缝?她从把手这边的门缝往外面望过一次,但门缝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看不到,地上的那条细缝只看得到光和阴影,太贴近地面眼睛很难凑得下去,她想出了一个办法。&br&她的房间是没有办法看到大厅的,但是洪欣这套房子的格局是大厅在中间,两个套房在大厅的左右两侧,大厅有个阳台,阳台和大厅之间是落地玻璃拉门,而她的房间的窗户与阳台是在同一侧,如果她能把一个镜子通过这边的窗户,放到阳台的防盗窗上,再在这边的窗户再架一个镜子,只要镜子的角度合适,她就能看到大厅,&br&但是这个设想很难实现,放在阳台上的镜子必须和大厅成四十五度角,而她要通过什么东西才能把镜子放到阳台上去?她往阳台那边探了下头,正要放弃这个荒诞的设想——突然看到阳台再过去,洪欣房间的窗户上,隐约有些奇怪的痕迹。&br&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天已经黑了,但整个小区灯光还是很明亮,外墙夜景灯的照射下,很清楚洪欣房间的窗户上、包括防盗窗上喷溅了一些暗色的痕迹。&br&她甚至通过那房间防盗窗上的不锈钢条的反光,可以感觉到那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不锈钢条擦的很干净,窗里窗外的光源很稳定,如果不锈钢条上的光会变化,一定是因为屋里有东西在移动,改变了屋里那些能反光的东西所反射的光。&br&屋里有活动的东西——而小魏刚才说洪欣不在——窗上的暗色痕迹——奇怪的一直贴在自己门口的影子——洪欣的电话打不通。&br&难道说——洪欣出了什么事?她的恐惧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拿出手机,开始颤抖的电话报警,这里到处都不对经,一定有什么古怪!&br&“笃笃”两声,门外小魏敲门了,她完全没有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只听他说“白月,整理得怎么样了?我饿了,下去吃泡椒田鸡。”&br&“哦......”她心惊胆战的应了一声,“再等我一会儿,我把剩下的弄好,一会就好了。”&br&门外哦了一声,“我等你。”&br&门缝下得影子没有变化,还贴在那里。她惊恐的缩在远离房门的地方,紧贴着墙,转头就能看见洪欣那防盗窗上扭动着的光影,全身都是冷汗,每一秒都像永远过不完。&br&荣小促怎么还不来?&br&她几乎要绝望了,他有一种直觉——开门出去——一定会看见自己绝对不想看见的情况,一定会有自己绝对不想看见的东西!&br&他在门口,她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发了条短信给报警平台,说自己在新乐花园被绑架了,求助。&br&又过了一会儿,荣小促还没有来,房门倒是又响了,小魏又敲门了,“白月?吃饭了。”&br&“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今天不想吃饭,你自己吃吧。”她满头冷汗,虚弱发抖的口气倒不是装的。&br&“你不舒服吗?”门外小魏的声音好温柔,“让我看一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br&她汗毛直立,惊觉自己是找了怎么样一个绝烂的理由!“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用麻烦了。”&br&“那怎么好?你是洪欣的朋友,我要代替她照顾你的......”门外小魏笑了,她听到“代替”两个字几乎要尖叫,那是什么意思?只听门把“咯啦”一声,慢慢的开始转动,他想尖叫却叫不出声来,耳膜极度充血,心跳声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开门的声音。&br&门开了。&br&白月瞪着房门口,终于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啊——”&br&新乐花园响起了一声惊人的惨叫,花园里散步的人们被吓了一跳,谁家又在看恐怖片?声音开得这么大,想吓死几个人?&br&荣小促刚刚踩进新乐花园,就被这声惨叫吓了一跳,“白月?”&br&他开始往A座606狂奔,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跑上六楼。到了六楼楼梯口,荣小促喘着大气,突然发现现在606门口站着个人,十分镇定,那衣服也很眼熟,他傻了眼,“唐......唐研?”&br&唐研微笑,点了点头,他正要去敲606的门,尖叫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荣小促就出现了。&br&荣小促糊涂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来的够快了,唐研不是还要等交班吗?怎么能来的比他还快?“你怎么来的?”他忍不住问。&br&“搭公交车。”唐研说。&br&荣小促呆了一下,新乐花园离99号楼不过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公交车只有一站,他也要搭公交车?顺利的话是会比他走路快一点,“哦?”&br&“白月在里面。”唐研提醒他,“踹门吧,我刚才敲过了,没人开。”&br&“白月?”荣小促又敲了两声,里面突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br&“彭”的一声,荣小促撞开大门,和唐研一起冲了进去。&br&房门打开的时候,白月没有看见什么小魏,也没有看见洪欣。&br&她看见的是一张软扁的人皮和一团布满血管性状模糊的怪物。&br&原来一直贴在她房门外的只是一张人皮,而一直和她说话的、会在沙发那边喝水的,是这团血肉模糊的怪物!她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整个人软了下去,当人看见超过自己承受力的东西的时候,有些人会奋起反击成为英雄,而她是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br&那团怪物笑了,“你要是笨一点,没发现什么问题,爱上我,给我生个孩子再死——那有什么不好?太精明只会让你早死。”&br&她木然没有反应,不能相信这是现实。&br&那团怪物爬了过来,突然变化成人形站了起来,“你这么快去和洪欣作伴,她应该会很高兴的。”&br&“洪欣怎么样了?”出乎怪物的意料,已经吓傻的白月突然问了一句,“你把她怎么样了?”&br&“没怎么样,”怪物笑了,“他爱我,自愿给我生孩子,你情我愿,结果让我很满意。”&br&“她的屋子里有东西,她......她还活着吗?”她已经放弃反抗,木然问。&br&怪物颇觉意外,“你还知道她房间里有东西?如果你愿意像她一样,我也可以暂时不杀你。”&br&“像她一样?”她低声问。&br&怪物突然变长,那团扭曲恐怖的身体拉长,横过整个大厅,打开了洪欣那个房间的门,“她是我最满意的杰作,我爱她,她给了我最美好的东西。”&br&白月木然抬眼看了过去。&br&那房间里没有洪欣。&br&只有溅满四壁的鲜血,一具七零八落的血骷髅,以及一个正在啃食血肉的婴儿。&br&那婴儿非常小,却不像初生婴儿那般皱巴巴的,而是血肉丰盈,十分细嫩可爱。&br&只是它白嫩的五指沾满了血,白嫩的脸颊也是。&br&怪物非常得意,“你愿意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吗?”&br&白月呆呆的看着那具血骷髅,瘫痪的大脑经历了第二次刺激,突然运转了起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她晕了过去。&br&彭的一声,有人撞开了大门,冲了进来。&br&荣小促和唐研一闯进房间,就看到那团血肉模糊的怪物,一张人皮和洪欣那几乎成为一片血海的房间。&br&“原来......变形人的婴儿以母体的血肉作为初生的食物。”唐研说,“真是意外。”&br&“谁?”那团血肉猛地化为人形,“找死!”&br&“小魏,”唐研一直很镇定,就像根本没有看见什么,“你是魏生生的儿子?99号楼四个女人,有婴儿床,有孕妇裙,魏生生至少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婴儿的骨骼——”他看了他一眼,“孩子上哪去了?是你么?”&br&那团血肉扭曲了一下,“你是谁?”&br&“我叫唐研。”唐研微微一笑,“小魏,我只想知道杀死魏生生的,究竟是他的哪一个女人?”他柔声问,“是徐丽琴吗?”&br&那团血肉蠕动着,突然钻入了挂在门上的那张人皮内,扭动了一会儿,“小魏”又站到了唐研面前,不耐烦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br&“世界在变化,物欲在变化,生物也在变化,繁殖是物种的天性。不过你不害怕像你爸爸一样在选择母体的时候不幸撞上了其他异种,死得非常惨烈吗?”唐研说,“就算是异种,也是会有天敌的。”&br&小魏十分烦躁,他轮流看着唐研和荣小促,荣小促怯生生的看着这个“人”,小魏把他们俩轮流看了几遍,像是好不容易下了决心,“那个女人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她儿子把她吃光了,老头把她像以前的情人那样弄干净,用油纸包起来,想宝贝一样收在抽屉里——老头真的爱过他!真可笑!结果那女人的骨头......她的骨头从油包里爬出来,到厨房拿刀,把老头捅死了,剁了,洗干净,分到他四个情人的房间里——真好笑,她死成了一堆骨头还想着和他在一起,一家人大家永远在一起,骨头和骨头白头偕老?呸!死得大脑都空了只剩下一堆没有思维的骨头,却还照样在那里护着她白头偕老的梦!”&br&唐研听得很认真,荣小促一脸惨白,只听唐研慢慢的说,“小魏,中国人有句古话,‘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br&小魏的脸突然白了,有点抽搐,“鬼?”&br&“向你们这样的异种,以牺牲母体喂繁殖的方式,为了繁殖总是掺杂着欺骗性的爱情,你们的寿命很长,所选择的母体很多,那些被害的母体们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们对生活曾有过怎样的期待?世界总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有魔鬼,但公平的魔鬼并不只有一个。”唐研说,&br&“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无论谁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胆。”&br&“你是叫我为了不遇上像徐丽琴那样的怪物,就永远不要找女人不要后代吗?”小魏狞笑着,“老头撞见了是他倒霉,但我——”&br&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变成了一声噎在咽喉的古怪的声音。&br&唐研的声音依然很文雅,“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他在微笑,“无论——谁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胆。做危险的事,总会遇见危险的‘物’,不一定是徐丽琴,也许是——我?”&br&小魏没有回答,他已经不能回答了。&br&十、结果下&br&当赵建国和刘怀忠接到警令,冲进新乐花园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骇人的景象。洪欣的房间里是一片血迹,一具七零八落的血骷髅散落在地上,大厅里一个古怪的人瘫倒在地上,他并没有死,但全身就像没骨头一样软,可以随意扭曲成古怪的形状。&br&显而易见,屋里的血骷髅和这个扭曲的软体人一定有关,赵建国和刘怀忠立刻呼叫增援,把这个没有任何反应的怪人送去了研究所。&br&而新乐花园血骷髅,和99号楼白骨案一起,成为了轰动一时,却永远没有侦破的悬案。&br&99号楼的保安老黄感冒了几天,来上班复工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提着行李嘻嘻哈哈的和朋友在门口告别,走到值班室。&br&“老黄,这几天有我的包裹吗?”&br&老黄带着老花镜在笔记清俊的清单上查找,“八楼801......荣小促啊?有,有两个,又网购什么了?这几天出门了?”&br&“和朋友去内蒙古玩了一星期。”荣小促擦了擦汗,“刚回来就听说这里出了大新闻?哪个房间出命案了啊?”&br&唐研坐在前往北方的大巴车上,他的身边坐着荣小促。&br&唐研目望远方,对着窗外青山绿水的景色微笑,似乎是看得十分愉悦。荣小促的怀里抱着个孩子,软绵绵的,十分可爱。&br&过了一会儿,荣小促开口了,“你是什么......品种?”&br&唐研打开一张报纸,开始看上面关于新乐花园的新闻,“你打算怎么样?”他指的是那个婴儿。&br&荣小促有些黯然,“我会告诉他永远不能结婚,永远不能生孩子。”&br&“你们物种的稀少已经证明,这种繁殖方式是错误的,它不利于种群扩大。”唐研不置可否,“你出现在99号楼,是为了你哥哥,还是为了你父亲?”&br&“哥哥是个意外,我和他失散多年了......我本来是为了查清楚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原来以为她是被魏生生害死的。”荣小促捂住了脸,“白月的衬衫是我拉下去的,我是为了......为了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他沙哑的说,“我想找几个人、找一点证据证实我的想法没有错,没想到......”&br&“没想到你妈妈是被你吃了?”唐研说的很平常,“但徐丽琴和魏生生结合所生的孩子,应当和变形人有所不同。”&br&他看了“荣小促”一眼,“你应当是个......稀有的杂交品种。”&br&荣小促苦笑,慢慢的他的脸起了变化,从“荣小促”变成了一张清秀甚至有点文弱的学生面孔,“但我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他望着窗外,“我想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当年家里发生那件事后,我被普通人收养,过着普通的生活,二十年来,我也一直这样生活。”&br&“那样很好。”唐研看完了关于新乐花园的部分,又开始看最新的求职信息。&br&“你把我哥怎么了?”&br&唐研合起晚报报纸,换了一本流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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