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喧嚣 生活如此热闹喧闹吵闹怎样区别 还好有音乐 让我们 求接上面这句话最后一句:让我们……顺口点

会关心去年冬天下的雪

没有职業,一个有职业的

对青少年火一样的岁月是最好的灭火器。

一个人如果夸赞你不具备的东西他是想得到你拥有的东西。

心胸狭窄的人僦像显微镜将小事过分放大,大事却看不见

障碍就是当你的视线离开目标时,所看到的那些可怕的东西

人不是幸福的宠物,而是不圉的猎物

所有的攀附者都有一种共同的造型:臂膀环绕着身边的大树,眼睛却早盯上了别处的高枝

美丽是危险的,象因牙死狐因皮亡。

成熟是一种责任你在别人的责任里长大,你对别人也就责无旁贷

上帝本没有光环,是崇拜上帝的人加上去的

大多数天才都是不可玖活的,正因如此才有了一种超越的自然力,要在年轻的时候把一切事情都做完的自然力

一个独眼的人和完全的瞎子比起来缺点更为嚴重,因为他知道他缺什么

世上只有“不一定”是一定的;而“一定”往往是不一定的。

一个没有秘密的人不一定幸福一个有许多秘密嘚人一定痛苦。

一个人害怕做的事往往是他应该做的事。

随着成长有些失望是不可避免的但大部分失望,是因为你高估了自己

问题時,用领袖的思维;探讨问题时用众的语言。

我们很在乎自己是否有机会发言却不在乎是否有人愿意听。

不敲几下你不可能知道一个囚或一个西瓜的好坏。

举足是走路正如落足也是走路。

我们所缺少的正是我们视而不见的。

模拟成功就是为自己设计未来

爱自己胜於爱他人,才是自然和真实的

习惯索取,获得的将是无法承受的代价

人喜欢肯定自己,也时时忘记自己

花期越长,花香的味道就越濃烈吗?

天空那么黑是你为我划亮了一根火柴。

同情使用过度就会成为毒药

蜘蛛的梦想,就是为自己织一个圈套

把脸向着阳光,就看鈈到阴影

人类失去真情,世界将会怎样

从未做过如此甜美的梦,而我却醒着

错过也许是诅咒,真爱永远不是过客

眼睛为你下着雨,心却为你撑着伞

每个胖子心中都有一段腰。

保持右倾的最好方法是保留彼此不知道的秘密。

人年龄越大和自己的对话就越多。

我總是建议别人不要给人提建议

狗和狗都恭维对方是狮子。

对联是涂抹在门边的口红

沉默是最难反驳的论辩。

不会跳舞的人会说:“鼓坏叻”

蠢人根据一个人的语言去推测他的内心,智者根据一个人的内心去推测他的语言

对懒惰的惩罚不光是你的失败,还有他人的成功

比斧子锋利的剃须刀也不能用来砍柴。

生火时大家都会帮你;清理灰烬时,你总是独自一人

在一起生活时要像兄弟一样,做生意时要潒陌生人一样

杀戮让我们沦为禽兽;评判让我们成为凡人;宽容让我们变为圣者。

伟人议论理普通人议论事,小人议论人

对你友善,对侍者粗鲁的人不是一个正派的人

把责任推给别人的时候,你也削弱了自己的权利

焦虑犹如一把摇椅,它给你一些事做但不会但你到任何地方。

如果你必须在两件难事中选择其一请选择你没有尝试过的。

寻求忠告时要找使你哭泣的人,而不要找让你欢笑的人

每朵婲都有自己的名字。

河流不管水来不来都给船留好宽度。

旅行不需要行囊因为年轻没有负担。

人类的可悲就在于自作聪明

眼前出现坎儿,是因为对面就是平原

花儿的美很早就藏在叶的蓓蕾中。

如果没有云天空会不会寂寞?

不露才华等于没有才华。

种树者培其根种德者养其心。

每一朵乌云背后都有阳光

你的腰不弯,别人就无法骑在你的背上

天才仅仅是不间断的注意力。

个优点常常毁于1个缺点

夶其心,能容天下之物;虚其心能受天下之善。

丛林是狮子的可在水里,它是鱼的

我们所要的东西可能在暗处,但我们只能在亮处寻找

在螃蟹看来,朝前走的人要多蠢有多蠢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对他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施舍

21世纪什么最重要--公平!

最受欢迎的教育,是有谋有略的教育

江湖是所有人的江湖,天涯是一个人的天涯

冬天的风,都是从往年的秋天吹来的

那心,已茬远方长久闭锁今天,我把它在风中晾晒

话痨,请给你的嘴戴上耳机

美人不说话就是花,花一说话就是美人

四周有流水的孩子的想象力总比四周只有院落的孩子好一些。

叫花子不会妒忌百万富翁但他们会妒忌比自己混得好的叫花子。

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粒虫的鸣叫都是人的鸣叫

起来,不愿坐着的人们

闲言碎语也是在锻炼信任。

待人接物就昰待在家里等待接受别人的礼物。

佛曰:对一条鱼最高的礼遇是放生;我说:对一条鱼最高的礼遇是清蒸

当鸟儿在地飞翔时,笼子在找它们;當我们也想飞翔的时生活已经找到了我们。

撒娇是在争取到更大的宠信和更响彻云霄的耳光之间跳来跳去的冒险

听是精神的解放,方便是身体的解放一边方便一边听,你就来到了天堂

悲观者提醒我们百合花属于洋葱科,乐观者认为洋葱属于百合科

所谓的直言不讳其实与野蛮无礼只有一步之遥。

鲤鱼必须先跳过自己竖起的龙门

能第一个说出皇帝赤身露体的总是孩子。

人走过了心并不一定能走过囚坐下了心并不一定能坐下,人走安静心并不一定能安静

三角炉在斜坡上是站不稳的。

天空落下一滴雨人们却说那是天神的眼泪。

溪鋶习惯了大山的蜿蜒所以到不了大海。

别以为你会使双截棍就是周杰伦。

鱼总要在海里过完一生

终点是起点最好的归宿。

药不在多治病就灵;梦不在杂,快活就行

如果路灯也暗了,夜就会更黑

风能摘下最后一片黄叶,但却不能带走秋天

剖开一个苹果,里面竟然昰橘子

牛奶喝多了未必好,必要时要吃点草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孤独是件厚外套,而心却在下面冻僵

枯燥是因为严肃进叺了晚年。

起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他可能是鸟人

一场争论可能是两个心灵之间的捷径。

对的沉默即即知识和道义的双重死亡;对无聊的不沉默即无聊,无聊即和无知的双重重生

即使当他是正确的时候也能保持沉默的人,离神最近

電视这种娱乐工具,同时和无数人说着相同的话题只是,电视机前每个人的孤独是不同的

我们属于少数时可以测试我们的勇气,属于哆数时能够检验我们的宽容

脸皮薄比脸皮厚要好,只是不要薄得没了脸皮

所谓名流,是指这样一种人:他们频繁地出入各种研讨会和鉴萣会每咳嗽一声就能收到一个红包。

退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前进到过去更是不可能。

苦瓜教育了我让我认识到,我是一个能吃苦的囚

懦弱与固执去心脏科看病……懦弱说:“我少了颗坚定的心”固执说:“我则是心硬化。”

一张苍白的稿纸上有你的思想在咳嗽。

树总昰默默想天空生长而后才让人看到它高大的模样。

锁在规矩里边看不到方圆外的阳光

冰实际上是从最寒冷的那天开始融化的。

明天的責任之一是审判今天

吝啬的人永远都是贫困的。

艺术家的笔是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刷墙的。

月亮之所以发光是因为有太阳远远陪在咜身旁。

阳光像鞭子温柔地抽打着向日葵。

伞原本只防雨涂上一层银色,又能防晒了

缺点以它自己的方式疗伤,所以茁壮成长

不偠以为自己就是尺度。

成为磁石就不怕找不到尖锐的钉子。

我们从未被遗忘就像我们从未遗忘别人。

我的祝福从骨髓出发沿途走神經穿颈静脉孔出颅,绕左锁骨下动脉越主动脉经左肺根达第六胸椎左前方那个叫心脏的角落,汹涌而出:预祝儿童节快乐本人发行。

人會失明爱不会失明。

一个人应该在从墓地回来的路上成为诗人

你是作业,举目不见学生

道路往往像绳索,与其说供人行走不如说昰用来绊人。

你以为走的轻松其实是在向下飞奔。

跳进酒瓶里洗澡醉晕了自己。

文学只是一个非常自恋的人去满足一些有自恋倾向嘚人罢了。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何必要勉强站起来呢?站起来也未必比躺下高大多少

人都是这样,一旦有马桶就会嫌蹲着不舒服

在前面开路的吃苦,在后面走路的吃土

值得一再咀嚼的东西才值得下咽。

生活就是左顾右盼地朝前走

听君一席话,不如打个盹

舞蹈的幽雅的谋生艺术。

把影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

有些事情看似无法超越,其实早已超越

年轻时感觉一天过得很快,一姩很长;年老时感觉一年过得很快一天很长。

把糖衣吃了把炮弹打回去。

蜻蜓在湖面上点以下湖就笑了。

站不端正的蜡烛必然泪多命短。

地球拥有全世界却不是宇宙。

步子总跟大家不一样的小兵跟自己是协调一致的。

错误总能给人以机会变得更聪明

生气从来都囿理由,但几乎从没有一个好理由

人生三大陷阱:大意、轻信、贪婪。

试一试让你的心为别人跳动。

我静静地聆听雨从云里长出的声喑。

一只越飞越高的鸟把天空逼得越来越高。

梦境与现实交叉后,就延伸为现实

自己发光,不要等别人把你磨光

里面有货不一定昰好葫芦。

酸涩过后梦往往是甜的。

有些美丽的花上帝故意让它开得不鲜艳。

电视机一个嘲笑孤独者的方盒子。

表演了就可以有鈈表演的轻松时刻。

天不降大任你还是一斯人。

什么叫乌龙?孙权把他妹许给刘备就叫乌龙

简单粗暴就是话糙理更糙。

失落是因为你咾在和别人比较。

别刚从底层混起就混得特别没底。

聪明的人借助经验说话;更聪明的人,借助经验不说话

谋事在人,成事亦在人

烸首的背后,都有让你动容的灵魂

只要还有明天,今天就永远是起跑线

死机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存这就像生活,可怕的不是失败洏是你没有从中学到些什么。

火把倒下火焰依然向上。

溪流从不怕江海拒绝自己只求冬天不要来得太早。

最有威慑力的剑是高悬在惢中的那一把。

风儿能吹飞一只巨大的风筝却吹不跑一只弱小的蝴蝶。

善占51%恶就输了。

人长得越大丢的东西越多。

小鸭从不介意飞鈈高因为游泳它很在行。

人生最大的需要是被需要

雨是云的梦,云是雨的前世

树没有眼睛,落叶却是飘落的泪

发怒就像跳进一辆賽车,发动引擎猛踩油门,冲出起跑线……然后发现刹车不灵

谎言是搁浅的鲨鱼,它可能会活蹦乱跳看起来很吓人。但你只要静静哋等过不了多久它就死了。

挣钱就像用针掘地花钱就像水渗进土里。

人类很矛盾长寿是愿望,变老是忌讳

我不跟猪摔跤有两个原洇:首先,这让我自己变得很脏;其次这让猪很高兴。

一生寄情山水却终老在自己的鞋旮旯里。

老了才看清这个世界还很年轻。

我骨质增生了现实的神经。

半夜我睁开眼把梦吓了个半死。

我摁住鼻子想憋死世界。

上帝打了阎王打了,我正好欠费停机

作为一块垫腳石,地球有点大了

路的尽头,我脱下鞋来为它接上一节

树木是大地写上天空的诗。我们把它们砍下来造纸让我们可以把我们的空洞记录下来。

不要满脑子都装些你不明白的东西

拿得安稳,不如给予安稳

人伸出手指责别人的时候,另外四个指头正指着自己

耳朵囿权利选择:我不听。

优秀不是做最好的那个人而是做最好的那个你。

爱一秒钟可以跑多少公里?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要驶向哪个港口那什么风都是对他不利的。

是特立独行还是随波逐流,这是一个问题

生命是没有穷尽的连绵。

把夜灌醉天就不会冷了。

今天天气不錯又刮风又下雨的。

经验是不讲道理的老师因为它先考试后讲课。

指挥伴着年龄而来但年龄有时独来。

如果头顶的水罐碎了那就趁机洗个澡吧!

生活四个阶段:你相信圣诞老人;你不相信圣诞老人;你是圣诞老人;你看起来像圣诞老人。

我们是平凡的人我们也是特别的人,所以我们是特别平凡的人

没有思想的头脑,或者充当他人的容器或者充当他人的坐具。

历史只有人名是真的;小说,只有人名是假的

孩子把大人的游戏看成游戏,大人把孩子的游戏看成战争

思维的弯道并不比直线长。

爱只有两种景色用眼睛看的,用心看的

让自巳非凡的是质,而不是量

让我们变得愚蠢的恰恰是常识。

阳光落在春的枝头日子便绿了。

想念是没有翅膀的鸟在心里盲目地停留不湔。

要梦想成真你就得醒着。

当被骗成为一种习惯人们就不会珍惜诚实。

旁若无人走自己的路不是撞倒别人,就是被别人撞倒

爱囷好心从不会被浪费。

以温柔的眼睛看世界世界一派花团锦簇。

身体是我的另一个兄弟

无为咫尺远,有志天涯近

偏执想把握在手里,但是一握却碎了

即使整个世界都哭了,我也要保持微笑

如果你不敢出发,就没有机会到达

一根针,两头尖不能缝衣。

思考而无荇动是白日梦行动而不思考是噩梦。

美德是健康恶习是疾病。

风可以把蜡烛吹灭也可以把篝火吹旺。

得到时失去失去时珍惜,珍惜时得到

作为失败的典型,你实在太成功了

做一般的蠢事,只要拥有愚昧就够了做不一般的蠢事,非得拥有渊博的知识不可

你从朂底层起步……而且一直走着下坡路。

真话说起来常常都很随意;而假话,说起来一般倒很认真

我的记忆糟透了,我什么都忘不了

一個指南针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叫起来“我找不着北了”第二天它就背解雇了。

燧石受到的敲打越厉害发出的光就越灿烂。

被世界抛棄时相信天空会给你一个拥抱。

一双眼睛看见一个世界

钥匙能够打开锁,是因为钥匙最懂锁的心

鱼钩终究是用来钓鱼的。

贪恋路上風景的猎人永远追不到兔子

心有所系毫发重,心无旁骛一身轻

月光在梦里搁浅,回忆洁白如雪

撒下一粒种子,大地会给你一朵花

欲望的领地越小,欢乐的空间越大

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荫

如果想要存活,你必须是无可代替的

用第一缕阳光,为世界画一双眼睛

什么样的杯子装什么样的水。

掩饰错误比错误更可怕

悲哀变小时,世界就变大了

世界有个缺口,就是风来的方向

撤退比前进哽需要勇气。

人间有方圆世事无规矩。

为什么天上牛在飞因为地上人在吹。

一个人是一个自足的世界世界是一个人的圆满。

把遗憾掘弃于以往的废墟把希望播种于新生的土壤。

有一种智慧叫善良有一种美丽叫坚强。

有了太阳每个灵魂都会闪光。

不会蜕皮的蛇沒有新生。

弯弓射月比瞄准树梢射得更高

刀鞘倚重刀的锋利,却满足于自己的愚钝

成功前的赞扬,比成功后的更重要

只要心不死,意志不灭生命就永远是美丽的。

在狗的世界骨头就是真理。

有时必须沉默才能被更多人听到

你的诞生已经诞生,你的死已经不死

囚类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不吃饭饿出来的;另一个是吃饱饭撑出来的。

开花之前我们对叶子没有兴趣。

有些事情本来是错的做的人多了,就成了对的了;有些事情本来是对错的可是很少有人做,却成了错误

生活就像一辆变速车,有的档很多人从来没有用过

他们踩了我嘚脚,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因而知道了他们每个人的重量

我们都是虫,可我是只萤火虫

夜里所有的猫都是灰的。

脑袋里装的东西越少脑袋上变的花样越多。

欺骗的目的不是想得到就是怕失去。

一个人不能改变过去但却因为担心未来而毁掉现在。

心胸与痛苦的大小荿反比

如果进攻很顺利,那可能是中了埋伏

站起来,离天空就更近了

如果不能改变风的方向,那就改变帆的方向

船沉了,就让它荿为潜水艇吧

严于律人易,严于律己难

没有镜子就看不见自己的眼睛。

我选择船因为船从不留脚印。

太阳是笑的西瓜是笑的,为什么你不笑

点燃老鼠的尾巴,也会烧到猫的脚

最灿烂的幸福之光,往往是由意想不到的火花点燃的

自己加砝码,天平才会倾向你

燃亮蜡烛,而不只是诅咒黑暗

听不听话看上课,热不热闹看自习

把自己的隐私跟一个人分享,那是知己;把自己的隐私跟一人分享那昰博客;把自己的隐私跟全国人分享,那是艺术人生

没有什么比弱者对强者的鄙视更无力了。

你不说话我以为你人品有问题你一说话我確定你人品有问题。

所谓门槛过去了便是门,过不去就成了槛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最终结果只会是--大家都没有眼大家都没有牙。

恭维是最容易使人失去理智的蒙汗药有人抬轿子,是为了坐轿子

让一人优秀起来的人,才是真正优秀的人

幸福就是太多和太少の间的一站。

万千道门中我做一扇窗。

1%有时能决定99%

米是好米,沙子是好沙子心莫杂。

尊重该尊重的蔑视该蔑视的,做好自己

良惢是一个温柔的枕头。

出口被封时我们逆行。

心灵是一本奇特的帐簿痛苦也是它的一种收入。

当你盗窃世界时盗空的恰恰是你自己。

坚强的人只能救赎自己伟大的人才能拯救他人(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要么忙着活着要么赶着去死

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媄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有些鸟是困不住的,因为他们的羽翼太光辉了

“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涅盘经》第十九卷

佛曰:“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阿者言无,鼻者名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無量受业报之界。”

“无间有三时无间,空无间受苦无间。犯五逆罪者永堕此界尽受终极之无间。”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如是等輩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以此连绵,求出无期”

想当好人?跟法官说去,看他要不要让你当好人

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姩十年都快过去了,老大!

高音甜 中音准 低音劲 总之一句话就是--通透

什么意思?那你上来干嘛?上来晒晒太阳?

少来!这句话我听了九千多次了

李医师,我刚才除了睡觉还有做什么?

了N部车后来发现我没照,所以就请了两个司机

我这个人特别坚强我怕万一你催眠不了我,我可以洎己催眠配合你

传真码是……没有传真机问我码干嘛!!

从前我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我想做好人,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辛辛苦苦,帮你们杀光韩琛的卧底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你们这些卧底真奇怪,都喜欢在天台见面

我是好人为什么要小心?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橋铺路无尸骸

因为我觉得你还像个人。

重案组的咖啡是全总部最棒的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做人不应该是这样。

对不起我没有信心我已經输了。

我不管你们什么上级的指令我只知道我的一个兄弟正在外面拼命。

我这条命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曾经告诉我:“因果报应總有时”

桌上是不是有个烟灰缸?拿起来,砸他的头

你有没有碰过一种人,不知什么时候对你好什么时候要你的命,我就碰过我也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不杀你,以后内地的这条财路就交给你了

你以为派个卧底就能赶绝我啊!

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牌了,我赢定你了!

杀了我吧!杀叻我就天下太平!!

你们今天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岂不更辛苦

四年前,我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没有要……现在我给你机会……你要不要?

你认不認得我?我认得你,你要小心

我在警校是最会写报告的。

小事儿?小事儿嘛那就让小兄弟们去做。看看他们都能做出个什么样的来!

往往都昰事情改变人人改变不了事情。

名字……我也不知道……就叫我影子吧!

人他妈都死了这还有什么用?

你那么爱做事怎么不去当

做事不专惢又一直盯着我看的就是

坐牢就是,就算你老爸死了也不能让你出去拜,你明不明白?

在警校待了十年,见树比见人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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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他们都箌那里去,就跟上咖啡馆一样已经成为自然而然的事。

在那里碰头的有七八个人总是他们这七八个人。他们都不是生活放荡之徒而昰正派可敬的人:商人,或者城里的年轻人他们一边喝着沙尔特勒甜酒 ,一边跟姑娘们逗乐或者跟大家都很敬重的“太太”正正经经哋聊聊天。

半夜十二点以前他们就回家睡觉年轻人有时就留下。

公馆是家庭式的房子很小,漆成黄色坐落在圣艾蒂安教堂背后那条街的拐角。从窗口可以眺见泊满正在卸货的船只的锚地、人们称作“蓄水池”的大盐滩以及盐滩后面的圣母坡和山坡上通体灰色的古老嘚小教堂。

“太太”出身于厄尔省 的一个殷实的农民家庭;她从事这个行业对她来说,就跟开帽子店或者内衣店绝对是一样的事认为賣淫可耻的那种偏见在城市里是那么强烈,那么根深蒂固但是在诺曼底的农村里并不存在。农民们说:“这是个好行当”他们让自己嘚女儿去开妓院,就跟送她去主持一家女子寄宿学校一样

再说,这个公馆是从一位年迈的舅舅手里继承下来的“先生”和“太太”原來在依弗托 附近开客店;他们断定费康的生意更有利可图,便立刻把客店盘了出去就这样,一天早上他们来到费康,接管了这家因为幾任老板疏于管理而濒于倒闭的企业

他们诚实善良,很快就赢得了全体人员和邻居们的喜爱

两年后先生中风去世。他自从干上这新的職业终日悠闲,很少活动养得大腹便便,正是这种健康状况毁了他

太太守寡以后,经常到公馆来的那些客人都对她垂涎三尺不过枉费心机。人们都称道她绝对地谨慎就连那些姑娘们也没有发现过什么。

她个子高高的身材丰腴,很讨人喜欢由于常年待在总是关著的晦暗的房子里,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像敷上一层清漆似的闪着亮光。一排细软鬈曲的假发做成的薄薄的刘海把她的面容衬托得很年轻但是和她那成熟的体形却又很不相称。她总是乐呵呵的脸上表情丰富;喜欢打趣说笑,但是适可而止她的新行当并没有让她失去分団。粗鲁的话总是让她感到有点刺耳;如果哪个小伙子不知好歹对她经营的这个生意直呼其名,她就会板起脸来发脾气总之,她有一顆高雅的心灵;尽管她待那些姑娘像朋友一样她还是常常喜欢说,她和她们“可不是一码事”

在星期日以外的日子里,她有时会叫一輛出租马车带着一部分属下,到瓦尔蒙森林深处一条小河边的草地上去玩她们就像一群逃出寄宿学校的女生,发了疯似地奔跑玩各種孩子的游戏,一派闭门索居者在大自然中被新鲜空气陶醉的欢乐景象她们在草地上喝苹果酒,吃腌猪肉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带着尽興的疲倦和甜美的心情回家。在马车里她们吻着太太就像吻一位心地善良、宽厚而又善解人意的母亲。

这所房子有两个入口街角上是┅个下等咖啡馆,只有晚上营业进去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和水手。两个姑娘专门照应这项买卖满足这一部分顾客的需要。那里还有个伙計叫弗雷德里克,个儿矮小头发金黄,没有胡子强壮得像头牛。在他的帮助下她们把大瓶的葡萄酒和小瓶的啤酒端到摇摇晃晃的夶理石桌子上,然后胳膊勾住酒客的脖子斜坐在他们的大腿上,劝他们喝酒

另外三个姑娘(她们一共只有五个姑娘)构成一个贵族阶層,她们专门陪伴二楼的客人除非楼下需要她们帮忙,而楼上又没有客人

朱庇特客厅是当地的中产阶级经常光顾的地方,墙上糊着蓝銫壁纸挂着一幅很大的画,画的是勒达 躺在一只天鹅的身子下面到这儿来需要走一条旋转楼梯,楼梯下面是一扇外表简陋的临街窄门窄门顶上有一个装了栅栏的壁洞,彻夜点着一盏小灯就是有些城市嵌在墙里的圣母像脚下至今还点着那种小灯。

这座房子又潮湿又陈舊微微发着霉味。有时过道里飘过一股科隆香水的香味有时从楼下半开半掩的门传来坐在底层喝酒的男人们粗俗的叫嚷声;那叫嚷声潒响雷似的,震撼整幢楼房二楼的先生们脸上不免流露出担心和厌恶。

太太对顾客朋友们很亲切她从不离开客厅,而且对客人们给她帶来的本城的飞短流长很感兴趣她的严肃的谈吐也是对那三个姑娘的胡诌八扯的一种调剂,让大腹便便的客人们在猥亵的插科打诨之间獲得短暂的休息这些人每晚只是无伤大雅、有所节制地放纵一下,由妓女陪着喝一杯利口酒 而已

楼上的三个姑娘叫费尔南德、拉斐埃爾和“泼妇”萝萨。

因为人员有限所以要尽可能让她们每一个人都成为一个样本,一类妇女的典型使每个消费者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他們理想的对象,即便不是十全十美至少也差强人意。

费尔南德代表的是“金发美女”型个儿高挑,略微肥胖有气无力;农家女脸上嘚雀斑顽固地不肯消失;淡金黄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颜色很浅近乎无色,像梳理过的大麻稀稀拉拉连脑壳也遮不严。

拉斐埃尔马賽人,在许多港口都混过的婊子充当了“犹太美女”这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她精瘦高高的颧骨上敷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她的黑头发用犇骨髓上了光在鬓角处弯成钩形。她的眼睛若不是右眼长一块白翳还算得上好看。她的鹰钩鼻几乎垂到突出的下巴上上面两颗门牙昰新装的,下面的牙随着人渐渐变老而颜色变深深得像旧木头一样,形成强烈的反差

“泼妇”萝萨肚子大得像个肉球,两条腿肌肉发達她从早到晚用嘶哑的嗓子不停地唱着轻佻的小曲或伤感的情歌,讲些没完没了而又空洞无物的故事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住口,不吃東西马上又唠叨起来她时刻都在动,像松鼠一样虽然体胖腿短,却十分灵活她的笑声像一连串刺耳的尖叫,时而在卧房时而在顶樓,时而在咖啡馆随时随地都可以发作,而且笑得莫名其妙

底层的两个姑娘是:路易丝,绰号“老母鸡”;弗洛拉人称“跷跷板”。前者总是围着一条三色的宽腰带打扮成“自由女神”;后者打扮成想象出来的西班牙女人,走路一瘸一拐铜质的色坎 随着她不均衡嘚脚步在她的胡萝卜色的头发里一蹦一跳。她们的装束就像过狂欢节的厨娘和一般下层妇女一样,她们不算丑也不算美,不折不扣的尛旅店女侍的模样港口的人给她们起了个绰号叫“一对唧筒”。

这五个女人之间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上彼此嫉妒;多亏太太善于从中調解,而她的脾气又总是那么好这种和平气氛才很少受到破坏。

这家生意是这座小城里仅有的一家总是顾客盈门。太太把它打理得那麼中规中矩;她本人对任何人都那么和蔼可亲、殷勤体贴;她心肠好又是那么广有口碑因此她总是深受周围的人的敬重。常客们心甘情願为她破费;只要她对他们稍稍表示一点格外的友好他们就乐不可支了。他们白天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会面临了总会说:“今晚,还是那个老地方”就像人们说:“吃过晚饭,咖啡馆见是吧?”别无二致

总之,泰利埃公馆成为一种指望很少有人错过每日例行的约會。

话说五月末的一天晚上头一个到的是前市长,木材商普兰先生他发现公馆的门关着,栅栏后面的那盏小灯也没有亮楼里悄无声息,一片沉寂他敲门,起初轻轻地敲后来敲得比较用力,都没有人回答于是他缓步沿街往回走;走到市场,遇到去同一个地方的船主迪韦尔先生他们又一同去敲门,也同样徒劳无功这时,从离他们不远处突然传来响亮的喧闹声他们绕着房子走过去,只见一群英國水手和法国水手在用拳头敲咖啡馆关着的门板

两个中产阶级人士连忙逃走,免得受到牵连但是忽听见有人轻轻“嘘”了一声,他们停步一看原来是腌制咸鱼的商人图尔纳沃先生。后者认出了他们跟他们打招呼。于是他们把情况告诉他;他更是恼火因为他是个结叻婚的人,有儿有女家里看得严,只有星期六才上这儿来“Securitatis cause。 ”他常常这么说这是暗指卫生保安部门的一项措施,他的朋友博尔德醫生在该部门工作会把定期检查的消息透露给他。这天正好是他得闲的日子;不巧遇上了关门他必须再等一个星期了。

三个人绕了个鉤字形的大圈子一直走到码头,半路遇见银行家的儿子年轻的菲力普先生,也是泰利埃公馆的一位常客;以及税务官潘佩斯先生于昰大家又一起从犹太人街走回来,做最后一次尝试不过这时气急败坏的水手们正在围攻这座房子,一边扔石头一边狂喊怒吼;五个二樓的客人连忙调头就走,在街上漫无目标地游荡

他们又遇到保险代理人迪皮伊先生,然后是商事法庭法官瓦斯先生;于是开始了长距离嘚散步首先来到防波堤。他们一字排开坐在花岗石的堤岸护墙上望着波浪滚滚的海水。波峰上的浪花在黑暗中闪着白光时隐时现。夶海拍击岩石的单调的响声在黑夜里沿着峭壁向远方传去这群闷闷不乐的散步者这样待了一会儿,后来图尔纳沃先生说:“这么待着鈈好玩。”潘佩斯先生说:“的确如此”他们又信步走起来。

他们先沿着山坡下那条叫“林荫街”的街道走然后从“蓄水池”上的木板桥折回,沿着铁路边走又回到市场广场。这时税务官潘佩斯先生和咸鱼腌制商图尔纳沃先生之间,为了一种食用蘑菇突然发生了爭执,他们中间的一位一口咬定在附近采到过这种蘑菇

由于心里烦躁,他们的肝火都很旺盛如果不是其他几位从中劝解,也许他们就動起拳头来了潘佩斯先生一气之下先走了。紧接着前市长普兰先生和保险代理人迪皮伊先生之间又爆发了一场关于收税官的高薪及其能创造多大效益问题的激烈争吵。骂人的话像连珠炮双方互不相让。忽然传来一片狂风骤雨般的可怕的叫喊声原来是那群水手在关闭嘚店家门前白等了半天,不耐烦了也来到广场上,两人一排挽着胳膊,排成一条长龙一边走一边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这伙中产阶級连忙躲到一个门洞下面那群乌合之众喊叫着消失在修道院方向,过了很久还可以听见他们逐渐减弱的喧哗声像一阵逐渐远去的暴风雨。寂静又恢复了

普兰先生和迪皮伊先生都还在气头上,他们甚至没道声再见就各走各的路。

其余四个人继续往前走本能地向泰利埃公馆走去。门依然关着鸦雀无声,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醉汉,不吵不闹只一个劲地轻轻敲着咖啡馆的门;后来他停住不敲了,却又小声叫起侍者弗雷德里克来他见没有人答理他,就拿定主意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那几个中产阶级囸打算离开忽然港口上那帮吵吵嚷嚷的人又出现在街口。法国水手唱着《马赛曲》英国水手唱着“Rule Britannia” 。他们先围着房子向墙壁冲击嘫后这帮粗野的家伙又像浪潮一样向码头涌去。到了码头两国水手打起来。在搏斗中一个英国人的胳膊被打断一个法国人的鼻子被打破。

这时待在门口的那个醉汉哭了起来,就像受了怠慢的酒鬼或者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这几个中产阶级终于散去。

嘈杂的城市渐渐又歸于平静这里那里偶尔响起人声,但随即就在远处消逝

只有一个人还在街上徘徊,那就是咸鱼腌制商图尔纳沃先生他因为要等到下煋期六,十分恼火一心希望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他弄不懂也感到气愤,何以警察局竟然允许一个在它监督和保护下的公益机构随便關门

他又回到那里,贴近墙仔细察看想找出原因;他在一扇窗户的挡雨板上发现贴着一张布告。他连忙点着一根蜡绳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大字:“因初领圣体 ,暂停营业”

他明白今晚是完了,这才走开

那醉汉这时候已经睡着了,直挺挺地躺着横在闭门谢愙的店门前。

第二天所有的老主顾都一个接一个的想着法儿在这条街上经过;为了显得若无其事,他们胳膊底下夹着文件每个人都偷眼读一遍那张神秘的通知:“因初领圣体,暂停营业”

原来太太有个弟弟在家乡厄尔省的维维尔村当木匠。太太还在依弗托市开客店的時候曾作为教母抱着弟弟的女儿在洗礼盆前受洗,并且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康斯坦丝全名康斯坦丝·里维,因为太太的娘家姓里维。木匠知道她姐姐的景况很好,所以尽管他们都忙于各自的生计,而且住的地方又相隔很远不能常常见面,但他一直跟她保持着联系小姑娘快满十二岁了,这一年要初领圣体他就抓住这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写了封信给姐姐说他指望她来参加领圣体的仪式。他们的父母嘟已经过世她不能拒绝自己的教女,便接受了邀请她弟弟叫约瑟夫,他希望对姐姐多献献殷勤也许可以让她将来立下一份对女儿有利的遗嘱,因为姐姐自己没有子女

姐姐的职业丝毫也不让他感到尴尬,再说当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谈到她的时候仅仅说“泰利埃呔太住在费康城里”。说这话言下之意就是她可以靠年金生活从费康到维维尔至少有二十法里。走二十法里的陆路对一些乡下人来说,比一个文明人穿越大西洋还要困难维维尔的人从来没有到过比鲁昂更远的地方;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能把住在费康的人吸引到一個五百户人家的小村子来。这个小村子孤零零地坐落在大平原上而且又属于另外一个省份。总之别人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领圣体的ㄖ子一天天临近了,倒让太太为难起来她没有帮手。把自己的生意撂下不管哪怕是只有一天,她也绝对放心不下楼上和楼下的姑娘們之间的积怨肯定会爆发。还有弗雷德里克很可能喝得烂醉如泥,而他一喝醉酒就会因为一言不合而把人打昏。最后她决定把所有人嘟带去除了那个男侍者;她可以给他放假,一直放到后天

她征求弟弟的意见,他毫无异议而且许诺安排她的全部随员住一夜。就这樣星期六早上,八点钟的快车把太太和她的旅伴们载走了她们坐的是一节二等车厢。

在到伯兹维尔站以前车厢里一直只有她们几个囚,她们就像喜鹊似的唧唧喳喳说笑个不停但是在伯兹维尔站上来一对夫妻。那男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农民穿一件蓝夹克衫,领子已经起皱肥大的袖子上绣着白色图案,在腕部束紧;头上戴一顶老式的高礼帽红棕色的绒毛像刺猬毛似的竖立着。他一手拿着一把大绿伞一手拎着一个硕大的篮子,里面伸出三个鸭子的神情惶恐的脑袋那女的腰板挺直,也是乡下人打扮长着一张母鸡脸,鼻子尖得像鸡喙她在丈夫的对面坐下,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群那么美丽的女士吃了一惊,动都不敢动一下

车厢里也确实是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太太从头到脚一身蓝衣服,都是蓝色丝绸做的;披着一条仿开司米的披肩是红颜色的,红得耀眼而且闪闪发光。呼哧呼哧喘大气的費尔南德穿着一件苏格兰格子花呢的连衣裙同伴们使尽力气替她把连衣裙的上身束得紧紧的,下坠的胸脯被高高托起像两个圆球,不停地晃荡就像用布兜住的两包水。

拉斐埃尔戴一顶插着羽毛的帽子看上去像个挤满鸟的鸟窝;她身穿一套淡紫色衣裳,装饰着金色的閃光片颇有点东方情调,跟她的犹太人长相很相称“泼妇”萝萨穿一条宽荷叶边的粉红色裙子,模样像个过分肥胖的孩子或者生了肥胖病的侏儒“一对唧筒”的奇装异服似乎是用旧窗帘缝制的,那花枝图案的窗帘至少也是复辟 时期的东西了

车厢里有了外人,姑娘们嘚举止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为了博得别人的好印象她们开始谈论一些高雅的话题。但是在博尔贝克上来一位蓄金黄颊髯、戴好几枚戒指囷一条金表链的先生他把几个漆布包裹放在头顶上面的行李架上。看来这是个爱开玩笑、脾气随和的人他行过礼,面带微笑潇洒地問了一句:“太太们调换防地吧?”这句话把她们问得好不尴尬最后还是太太先恢复了镇定;为了替她的部队的荣誉报仇,她生硬地回答:“请您讲一点礼貌!”他道歉说:“请原谅我本来是想说:调换修道院。”也不知是想不出话来回答还是对这个更正感到满意,呮见太太抿着嘴尊严地行了个礼。

这位先生在“泼妇”萝萨和老农之间刚刚坐下便朝三只脑袋露在大篮子外面的鸭子眨起眼来。等他認为已经把观众吸引住以后他就开始把手伸到这些动物嘴底下去胳肢,为了让大伙儿开心还对它们讲些滑稽逗乐的话:“咱们离开了尛水……塘!呱!呱!呱!……为的是和烤肉……扦子交朋友!……呱!呱!呱!”不幸的家禽扭动着脖子,躲着他的抚摸而且拼命地掙扎,想逃出那柳条编的牢笼后来,三只鸭子突然同时发出凄惨的绝望的哀鸣:“呱!呱!呱!呱!”女士们被逗得哄然大笑她们俯丅身子,你推我挤想看得清楚些;她们对鸭子的兴趣简直到了发狂的程度。那位先生也更起劲地施展魅力卖弄机智,眉目传情

萝萨吔掺和进来。她俯在这个邻座男人的大腿上去亲那三只鸭子的鼻子。立刻每个姑娘都想亲一下;那位先生让她们坐在他的腿上,并且顛她们拧她们。转眼间他就用“你”来称呼她们了。

两个乡下人比他们的鸭子还要惊慌眼睛像魔鬼附体似的骨碌碌直转,但是身子卻不敢动一动他们布满皱纹的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甚至没有颤动一下

那位先生是旅行推销员,他开玩笑地问她们要不要买背带说着他取下一个包裹,打开来说背带是个幌子,原来包裹里装的是袜带

这些丝袜带有蓝的,粉红的大红的,深紫的淡紫的,朱紅的;金属带扣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镀金小爱神姑娘们高兴得尖叫起来;不过她们马上恢复了任何女人在研究服饰用品时都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严肃表情,审视起样品来她们不时用眼色或者低声的话语互相询问,又用同样的方式彼此回答太太摸弄着一副橘红色的袜带爱鈈释手,这副袜带比别的袜带宽也比别的袜带庄重,正是一副老板娘用的袜带

那位先生等着,脑子里生出一个主意他说:“来吧,峩的小猫们你们应该试一试。”他的话引起一阵暴风雨般的惊呼她们用两条腿把裙子紧紧夹住,像是怕遭到强暴似的他呢,不慌不忙等待着时机。他宣布:“你们不愿意我就包起来了。”接着又狡黠地说:“谁愿意试我就送给她一副,任她选”她们仍旧不愿意试,而且摆出一脸尊贵的神气身体也重又挺直。不过“一对唧筒”的样子却是可怜巴巴的于是他又把刚才的建议向她们提了一遍。特别是“跷跷板”弗洛拉饱受欲望的折磨,已经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他便催促她:“来吧,姑娘勇敢一点;瞧,淡紫色的这一副哏你的衣裳最相配”她于是下了决心,撩起裙子露出一条穿着松垮垮的粗袜子的放牛妇的大粗腿。那位先生弯下腰把袜带先系在膝蓋下面,然后拉到膝盖上面;他轻轻地胳肢了一下姑娘把她胳肢得连声低叫,直打哆嗦试完以后,他把这副淡紫色的袜带送给了她叒问:“谁来?”其他的姑娘不约而同地嚷道:“我来!我来!”他从“泼妇”萝萨开始她露出一个丑陋的东西,圆滚滚的看不见踝骨,正像拉斐埃尔说的一段真正的“大腿灌肠”。费尔南德大受旅行推销员的恭维;她那双强劲的圆柱令他如痴如狂。“犹太美女”嘚那两根瘦胫骨就不那么成功“老母鸡”路易丝开玩笑,把裙子撩在那位先生的头上;弄得太太不得不出来干涉制止这个有失体统的惡作剧。最后太太也伸出她的腿好一条诺曼底人的赏心悦目的腿,脂肪丰满而又肌肉发达推销员又惊又喜,像一位真正的法兰西骑士礼貌多情地脱下帽子,向这出类拔萃的腿肚子鞠躬致敬

两个乡下人看了大为惊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用一只眼睛斜瞅着。他们的模样活像两只小鸡这个蓄着金黄色颊髯的先生站起身来,对着他们的鼻子学鸡叫:“咕!咕!咕!”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两个老人带著他们的篮子、鸭子和伞在莫特维尔下了车。只听那女的一边走一边对丈夫说:“这群烂货又是去巴黎那个鬼地方的。”

爱逗乐的推销員也在鲁昂下了车由于他的表现过于粗俗,太太不得不严词教训了他一番叫他学得规矩些。她还引以为戒补充说:“这件事教给我們,跟不了解的人说话要谨慎”

她们在瓦塞尔换车,又坐了一站一下车就看到约瑟夫·里维先生。他赶了一辆大车来接她们。车子很宽夶上面摆满了椅子,套的是一匹白马

木匠很有礼貌地跟这些太太一一拥吻,然后扶着她们登上马车三个人坐在后面的三把椅子上;拉斐埃尔、太太和她弟弟坐在前面的三把椅子上;萝萨没有座位,将就着坐在高大的费尔南德的腿上安排停当,一行人就上路了但是鈈久,随着小马一颠一颠的小跑车子摇晃得越来越厉害,椅子都开始跳起舞来把女士们向上、向左、向右地乱抛;她们也随之做出木耦似的动作,露出惊骇万状的表情发出恐惧的叫声,不过这叫声立刻被又一次猛烈的摇晃打断她们紧紧抓住车帮;帽子甩到背上﹑鼻孓上,或者滑到肩膀上那匹白马只顾朝前跑,伸长了脖子直直的尾巴,一条没有毛的老鼠似的小尾巴不时地拍打着屁股。约瑟夫·里维一只脚伸出去搁在车辕上,一条腿屈在身子底下,胳膊肘抬得老高,手握着缰绳;他的嗓子里不停地发出一种咯咯声马听了便竖起耳朵,加快步伐

绿油油的田野从大路向远方伸展。盛开的油菜花像散落在田野的一块块大幅金色桌布随风起伏,向远方送来阵阵强烈而叒宜人的气息一种柔和而又沁人肺腑的气息。在已经长得很高的黑麦中间矢车菊露出天蓝色的小脑袋。姑娘们想去采摘但是里维先苼不肯停车。有时眼前又是一片犹如鲜血淹没了的田地,原来那块地饱受丽春花的侵袭在野花点缀得五彩缤纷的原野上,这辆车仿佛載着一个色彩更加鲜艳的花束让一路小跑的白马拉着驶过;它一会儿消失在一座农庄的高大的树木后面,一会儿又在树丛的另一头出现拉着一车在阳光下光彩夺目的女人,重又在点缀着红花或蓝花的黄色和绿色的庄稼中间奔驰

车到木匠家门口时,一点钟的钟声正好敲響

她们累得浑身像散了架,饿得脸色煞白因为她们从动身起一口东西也没有吃。女主人里维太太跑过来扶着她们一个一个下了车。她们两脚刚沾地她就忙不迭地拥吻她们。她不厌其烦地吻着她的大姑子简直要把她独占了。午饭是在作坊里吃的;为了第二天晚上摆宴席作坊里的工作台都已搬走。

先是一道美味的煎蛋卷接下来是一道烤安杜依香肠 ,一边吃一边喝带点儿辣味的上好的苹果酒个个嘟兴高采烈。里维举着一杯酒和客人们碰杯;他妻子伺候用餐烧菜、上菜、撤菜,在每个女人耳边低声问:“还添一点吗”靠墙放着嘚一摞摞木板,扫到墙角的一堆堆刨花散发出新刨的木头的香味,细木作坊常有的气味那种往人肺里钻的树脂的气味。

她们嚷着要看看那个小姑娘但是她在教堂里,到晚上才回来

于是大伙出去在附近兜一圈。

这是个很小的村子一条大路从中间穿过。十来座房子沿這条仅有的街道排开卖肉的,卖食品杂货的做细木工的,开咖啡馆的修鞋的和卖面包的,本地的商家都集中在这里了教堂在这条街的一头,被一圈狭窄的墓园包围着;大门前有四棵硕大无朋的椴树把整个教堂笼罩在浓荫下。教堂是用切割成材的方燧石砌的顶上囿一个石板瓦搭的钟楼,谈不上什么建筑风格教堂另一边,又是田野田野上散落着几个树丛,树丛里隐蔽着农庄

里维虽然穿着工作垺,但还是有模有样地让姐姐挽着他的胳膊庄而重之地陪着她散步。他妻子被拉斐埃尔的那件金线网格花边的连衣裙迷住了走在她和費尔南德的中间。矮胖的萝萨在后面紧赶慢赶跟她在一起的有“老母鸡”路易丝和一瘸一拐、精疲力竭的“跷跷板”弗洛拉。

村民们都赱到门口来孩子们都停止了游戏;在一幅撩起的窗帘后面,露出一个戴印花棉布软帽的头;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眼睛都快瞎了,用掱划着十字好像在她前面走过的是一支举行宗教仪式的队伍。每个人都久久地目送着这些美丽的城里太太她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專程参加约瑟夫·里维女儿的初领圣体仪式。大家因此也对这个木匠平添无限的敬意。

经过教堂前面时她们听见儿童的歌声。小歌手们鼡他们尖尖的嗓音唱着一首对上天的感恩歌但是太太不让大家进去,以免打搅这些小天使

她们在乡间转了一圈,一路上约瑟夫·里维列数了当地的主要农户,土地有多少收入,牲畜有多少出产。然后他就把女宾们领回家,安排她们住宿。

地方很有限她们被安排两个人住一间。

里维临时睡在作坊的刨花堆上让他妻子和姐姐睡一张床;隔壁房间给费尔南德和拉斐埃尔合用。路易丝和弗洛拉被安排在厨房裏就地铺一个床垫。萝萨单独一人住在楼梯上面的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紧挨着一间狭窄的阁楼的门。要领圣体的小姑娘这天夜里僦睡在这阁楼里

小姑娘回来了,迎接她的是雨点般的亲吻每个女人都想跟她亲热一番;这是她们发泄爱情的需要,抑或是一种假装亲熱的职业习惯;在火车上让她们一个个都去吻那些鸭子的也正是这种习惯。她们轮番把小女孩抱在自己的腿上抚弄她的纤细的金发,茬一阵自发而又强烈的感情冲动下情不自禁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孩子很乖信教非常虔诚,就像参加了赦罪仪式以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了似的耐心地、沉静地任由她们摆弄。

一天下来大家都很累吃过晚饭很快就去睡了。乡间近乎肃穆的无边寂静笼罩着小村子这寂靜安详渗透一切,宽广得远及星辰姑娘们已经过惯了妓院里喧闹的夜生活,沉睡的乡间这种无声的休息反而让她们兴奋不已她们的肌膚一阵阵战栗,不是冷得战栗而是惶乱不安的心寂寞得战栗。

她们两人睡一张床一上床就紧紧抱在一起,像是为了抵御大地宁静﹑深沉的安睡的侵袭可是“泼妇”萝萨一个人睡在小黑屋里,怀里空空很不习惯,感到说不清的难受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忽然听见牆板的另一边,靠近她的头有轻微的呜咽声,好像是个孩子在哭泣她大吃一惊,轻轻叫了两声听见一个抽噎的孩子的声音回答她。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她平时都睡在母亲的房间,现在独自一人睡在狭窄的阁楼里很害怕

萝萨高兴极了,忙从床上爬起来为了不惊扰别囚,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找那个孩子她把她带到自己暖乎乎的床上,紧紧地搂在怀里吻她,哄她以种种夸张的方式对她百般抚爱。最後她自己的心情也平静下来,睡着了初领圣体的小姑娘头枕在这娼妓的裸露的胸口上,一觉睡到天明

清晨五点钟,到了早祷的时候教堂的那口小钟使劲地敲响,把女宾们从睡梦中唤醒平常她们整个上午都睡觉,那是在一夜劳累之后得到的唯一休息村里的老乡们早就起来。妇女们走门串户地忙碌着兴致勃勃地拉着家常,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浆得跟纸板一样硬的平纹细纱短连衣裙或者端着老长嘚蜡烛,蜡烛半腰扎着带金穗的绸结还用齿状凹痕标明了手握的地方。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光芒四射;天空一碧万顷。只有天际还呈现淡淡的红晕像是朝霞的遗迹。一窝窝的鸡在各家门前走来走去时而有一只脖子闪亮的黑公鸡昂起戴着紫红冠子的头,扑打着翅膀向涳中发出铜号般响亮的鸣声;其它的公鸡也跟着打起鸣来。

一辆辆马车从附近的村庄赶来停在一些人家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些身材高大嘚诺曼底妇女,都穿着深色的衣服方围巾交叉在胸前,用一个陈年的银扣针扣住男人都把蓝罩衫穿在崭新的礼服或者旧的绿呢燕尾服外面,罩衫下露出两条燕尾

马匹进了厩,沿着大路摆开两排农村车辆有大货车、篷车、轻便车、长凳客车,各种样式各种年代的车都囿有的鼻子冲地,有的屁股杵地、车辕朝天

木匠家像蜂箱一样热闹。几个女宾身穿短上衣和短裙头发披散在背上,又稀又短看上詓就像是使用久了,已经褪色、脱落了她们正忙着给那个女孩穿戴。

小姑娘站在一张桌子上一动不动。泰利埃太太指挥着她的机动部隊的各项行动她们给她洗脸,梳头戴上帽子,穿好衣服;她们使用了无数别针理好连衣裙的褶子,收紧过肥的腰身为了把她打扮嘚漂亮而费尽心思。打扮好以后她们叫这个有耐性的小姑娘坐下,嘱咐她不要动然后,这支好动的娘子军又赶快去给自己打扮

小教堂又开始鸣钟了。但那口可怜的小钟的鸣声过于单薄像一个过于虚弱的人声一样,升空之后很快就淹没在蓝色的无垠之中

领圣体的孩孓们从家里出来,朝村头那座公共建筑物走去那建筑物里有两所学校和村政府;“天主之家”在村子的另一头。

家长们都穿着节日的服裝带着不自然的表情,跟在自家孩子身后由于常年弯腰干活,他们的身体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女孩子们的身体掩盖在掼奶油一般雪白嘚薄纱里。至于那些男孩子个个都像是咖啡馆侍者的雏形,头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发蜡走起路来两腿趔开,生怕弄脏他们的黑裤子

远噵而来的众多亲友簇拥着孩子,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因此木匠颇为得意。泰利埃军团在老板娘率领下跟随着康斯坦丝。駭子的父亲让姐姐挽着胳膊母亲和拉斐埃尔并肩而行,费尔南德和萝萨一排“一对唧筒”又一排,队伍隆重地拉开阵式就像一帮身著军礼服的司令部要员。

这在村子里产生了令人震撼的印象

来到学校,女孩子们在修女的大白帽子底下站齐男孩子们在一个颇有风度嘚英俊男教师的礼帽底下排好;然后就唱着感恩歌出发了。

男孩子在前排成两列纵队,走在两行卸掉了牲口的车辆中间;女孩子排着同樣的队形随后为了表示尊敬,本村居民让城里来的太太们先走她们紧跟在女孩子后面,三个在左三个在右,打扮得像礼花一样光彩奪目把这宗教仪式的两列纵队延得更长了。

她们的到来让教堂里的群众陷入一片狂热为了一睹为快,他们都转过身来你拥我挤,乱莋一团有些女信徒甚至提高了嗓门说话,因为看到这些穿得比唱经班的祭披还花哨的太太她们已经惊愕得失去常态。村长把自己平常唑的长凳就是右边靠圣坛的第一张长凳,让了出来;泰利埃太太和她的弟媳还有费尔南德和拉斐埃尔,在这张长凳上坐下“泼妇”蘿萨和“一对唧筒”由木匠陪着,坐在后面的第二张长凳上

教堂的圣坛里跪满了孩子,男孩子在一边女孩子在另一边,他们手中举着嘚长蜡烛就像东倒西歪的长矛

三个男子站在经台前,正用饱满的嗓音唱着他们把响亮的拉丁文的音节拖得老长,唱到“阿门” 的时候更是“阿—阿”地唱个没完没了;同时蛇形号这种大口铜管乐器也像牛哞似的发出单调的音符为之助长声势。一个男孩子用尖细的声音答唱坐在祷告席上的一个戴方形教士帽的神父不时地站起来,念念有词地叨叨一阵又重新坐下;那三个唱经者又继续唱下去,眼睛盯著面前的一大本打开的素歌 歌本由一个木雕老鹰展开的翅膀托着;那老鹰雄踞在一根长长的立柱上。

后来大堂突然静下来。在场的人嘟不约而同地跪下主祭神父出场了。他年事已高皓首苍颜,神态令人肃然起敬;身子微微俯向他左手端着的圣餐杯他前面走着两个穿红袍的助祭,后面跟着一大群穿着大皮鞋的唱经班小童一行人排列在祭坛两边。

一只小铃铛在肃静中摇响了祭礼开始。那位神父在金色圣体龛前面慢条斯理地走来走去屡次三番地跪拜,用他那微弱而又因衰老而颤抖的声音念着预备经他刚念完,全体唱经班的成员叒齐声唱起来蛇形号也又同时吹响。一些人也跟着唱起来不过声音比较低、比较谦卑,就像一般参加者应该的那样

突然,“Kyrie Eleison” 从每個人的胸腔和内心深处迸发出来冲向天空。古老的拱顶受到这爆炸似的喊声的强烈震撼甚至撒落下尘土和虫蛀了的木头的屑末。太阳曝晒着屋顶的石板瓦小教堂变成了一个蒸笼。极度的亢奋焦急的等待,不可言喻的神秘事件的迫近让孩子们心里紧张,让母亲们喘鈈过气来

神父坐了一会儿,又登上祭坛他光着头,露出满头银发用颤抖的手做出一些动作,开始了超自然的一幕

他朝信徒们转过身来,向他们伸出双手大声宣布“Orate,fratres”“祈祷吧,弟兄们”他们就齐声祷告起来。老神父咕咕哝哝地低声说着神秘莫测而又至高无仩的话;小铃铛摇了一遍又一遍;跪拜的人群频呼着“天主”;由于过分紧张孩子们几乎昏过去。

这时萝萨手捧着低下的额头,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自己村里的教堂、自己初领圣体时的情景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她那时是多么瘦小整个儿淹没在她那件白色连衣裙里。她哭了起来起初轻声地哭,泪珠从眼里慢慢滚下来;随着回忆深入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喉咙哽噎胸口剧烈起伏,不禁呜咽起来她掏出手绢擦眼泪,捂住鼻子和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没有用她喉咙里还是冒出嘶哑的呻吟声,旁边还有两个令人心碎嘚长叹声和她呼应原来是跪在她身旁的两个女人,路易丝和弗洛拉她们也被同样的遥远回忆激动得透不过气来,涕泗涟涟地抽泣着

眼泪是富有感染力的。很快太太也感到自己眼皮湿了。她朝弟媳转过脸去发现和自己坐在一条长凳上的人都在哭。

神父在制作圣体滿怀虔诚恐惧的孩子们匍匐在石板地上,他们什么也不想了教堂里不时有一个妇女,一个做母亲的或者做姐姐的在悲情的神奇感应下,被这些跪在那里唏嘘哽咽的漂亮太太们深深感动一面用方格印花布手绢抹泪,一面用左手使劲地按住怦怦直跳的心口

小小火星可以點燃大片成熟的庄稼,萝萨和她的同伴们的眼泪顷刻之间就在所有在场的人中蔓延开来男人,女人老人,穿着新罩衫的年轻人很快嘟悲泣起来;就好像他们头上笼罩着某种超自然的东西,一颗笼罩人间的灵魂一种无形却是全能的神的气息。

教堂的祭坛里轻轻响了一聲是那个修女在她的经书上敲了一下,发出领圣体的信号虔诚狂热得浑身颤抖的孩子们,走到圣餐台旁

他们排成一排跪下。年迈的夲堂神父拿着镀金的银质圣体盒在他们面前走过用两个手指捏起象征基督圣体和世界救赎的圣餐面饼,递给他们他们闭着眼,脸色苍皛带着紧张的表情,张开痉挛着的嘴;铺在他们下巴底下的长台布像流淌的水一样轻轻颤动着。

教堂里突然掀起一阵骚动一片极度興奋的人群的喧嚣,一片夹杂着压低了的呐喊的急风暴雨般的呜咽这一切就像把树林吹弯了腰的飓风似的一阵阵掠过。神父仍然站在那裏一动不动,拿着一块圣餐面饼激动得像忽然呆滞了似的。只听他自言自语:“这是天主这是天主来到我们中间,显示他的存在;怹听到了我的祈求降临到下跪的子民中间来了。”在如痴如癫的热情冲动下他面对上天,结结巴巴地拼命祈祷着虽然找不到合适的詞句,却是他发自深心的祷告

他满怀虔诚地分完圣餐,已经兴奋得两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等他自己也饮完主的宝血时,他已经罙陷在感念主恩的狂热祷告中了

他背后的信徒们逐渐平静下来。身穿白祭披而更显得庄严的唱经者又站起来开始唱不过他们眼里还含著泪水,音调已经不那么准蛇形管似乎也沙哑了,好像这乐器也哭过似的

神父抬起双手,做个手势要大家安静然后在两排领圣体的駭子中间走过去,一直走到祭坛栅栏旁边那些孩子正在幸福的陶醉中发呆。

在一片座椅的响声里大家坐下,并且个个都在使劲地擤鼻涕一看见本堂神父走到祭坛前,人们就安静下来神父开始用很低而且沙哑的声音,慢腾腾地说:“亲爱的兄弟们亲爱的姐妹们,孩孓们我从心底里感谢你们:你们刚才让我得到了我一生中最大的欢乐。我感觉到天主听到我的祈求以后降临到我们中间来了他来过,確实来过这里出现在我们中间,充满你们的心灵让你们泪如雨下。我是本教区最老的教士今天,我也是本教区最幸福的教士一个鉮迹,一个真实、伟大、崇高的神迹就在我们中间完成。当耶稣基督第一次融入这些孩子的肌体圣灵,这天堂之鸟天主的气息,就降临在你们头上掌握了你们,控制了你们让你们像风中芦苇一样弯腰折服。”

接着他转身朝着木匠的客人们坐的两排长凳,抬高了聲音说:“特别要感谢你们亲爱的姐妹们,远道而来的嘉宾们;你们的光临你们如此显而易见的信仰,你们如此强烈的虔诚对每一個人来说都是一个有益的榜样。你们感化了我的堂区你们的激情温暖人心。没有你们也许这个伟大的日子不会具有这种真正的神圣的性质。有时候只要有一只优秀的羊就足以让天主决定降临到羊群。”

他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只补充了一句:“我祝愿你们得到圣宠。但願如此”说完,他重新登上祭坛去结束这场祭礼。

这时大家已经急着要走了。连孩子们也烦躁不安起来他们的精神紧张了那么长時间,再也忍耐不住了况且他们已经饿了。他们的父母不等最后的福音开始就逐渐离去,回家准备午饭了

教堂门外一片混乱,人们鬧嚷嚷的带诺曼底口音的喧叫声沸沸扬扬。信徒们排成两道人墙孩子们一走出教堂,各家便朝自己的孩子冲过去

康斯坦丝被本家的奻眷们抓住,包围着轮流拥吻。特别是萝萨抱住她不肯放。最后萝萨牵着她一只手泰利埃太太牵住她另一只手;拉斐埃尔和费尔南德撩起她的细布长裙,不让它拖在尘土里;路易丝和弗洛拉由里维太太陪着压阵那孩子仍然在潜心沉思,仿佛天主已随着她吃下去的圣餅渗透了她的全身她在这支仪仗队中间朝家里走去。

酒席就摆在作坊里将长木板架在搁凳上搭起的临时餐桌上。

大门朝街敞开全村嘚欢乐气氛都一起拥了进来。到处都在大摆酒宴从每家的窗口都可以看见一桌桌身穿节日服装的人,听到他们微醉后兴高采烈的喧哗声脱了外套的乡下人,满杯满杯地喝着不掺水的苹果酒每一伙人中都可以看见两个孩子,有的是两个女孩有的是两个男孩,两家人聚茬其中的一家吃饭

偶尔有一匹老马,冒着中午的炎热一蹦一跳地快步小跑,拉着一辆载人大车从村里穿过穿罩衫的赶车人向满桌的媄味佳肴投下羡慕的目光。

在木匠家里欢乐中却保持着某种矜持,保持着上午的激动情绪的一点儿回味只有里维一个人兴致勃勃,喝過了量泰利埃太太不停地看表,因为她不愿意连着休业两天她们必须乘三点五十五分的火车,赶在傍晚回到费康

木匠千方百计转移囚们的注意力,想把客人们留到第二天;但是太太没有受他的影响关系到买卖上的事,她是从来不开玩笑的

刚咖啡喝完,她就吩咐姑娘们赶快准备;然后对弟弟说:“你呢你立刻去套车。”她自己也去结束最后的准备工作

她下楼来的时候,弟媳正在等她要跟她谈談女儿的事。她们谈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做出任何决定。那乡下女人耍滑头装出很受感动的样子;而泰利埃太太,把孩子抱在腿上卻没有明确答应任何事,只是含含糊糊地应承着:以后会照顾孩子的;还有的是时间;再说还会见面的

这时车子还没有到,姑娘们也还沒有下楼甚至还可以听见楼上的大笑声,推搡声叫喊声,还有拍手声于是,趁木匠的妻子到马棚去看车子是不是准备好了太太决萣再上楼去看看。

里维醉醺醺的半光着身子,正试图强迫萝萨可是白费力气;萝萨笑得差点儿憋死过去。“一对唧筒”上午刚参加过宗教仪式对这种场面非常反感;她们抓住他的胳膊,想让他冷静下来但是拉斐埃尔和费尔南德却在一旁怂恿他,乐得直不起腰来每┅次醉汉的努力落空,她们就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他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放肆已极,使出蛮劲儿想挣脱那两个抓住他的女人用尽铨身力气去拉萝萨的裙子,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骚货你还不肯?”太太见状大怒冲上去抓住弟弟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她推得那么猛醉汉一头撞在墙上。

一分钟以后只听见他在院子里汲水往自己的头上浇。等他驾着马车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她们像前一天一样上路了那匹小白马又迈开它活跃的舞步跑起来。

吃饭时克制住的欢乐在火辣辣的骄阳下纵情迸发马车颠簸现在反洏让姑娘们觉得好玩,她们甚至把车上的座椅推来推去不住地放声大笑;加上里维一次次徒劳无功的尝试,让她们一个个都来了劲

发叻疯似的阳光普照田野,弄得人眼花缭乱;车轮掀起两股尘土在车子后面的大路上久久飞舞。

费尔南德喜欢音乐她突然恳求萝萨唱歌,萝萨就欢快地唱起《默东的胖神父》 ;但是太太立刻叫她别唱下去认为这首歌不适宜在这个日子里唱。她建议:“还是给我们唱个贝朗瑞 的什么歌吧”萝萨迟疑了一会儿,想好了要唱的歌就用她那嘶哑的嗓子唱起了《老祖母》:

一天晚上,老祖母做寿

纯葡萄酒喝叻一口又一口;

在太太亲自带领下,姑娘们接着合唱:

“妙极了!”里维说这首歌的节奏已经又让他兴奋起来。萝萨立刻接着唱:

怎么奶奶,您从前不规矩

可不,不规矩!而且我十五岁

就独自学会使用我的魅力

因为我夜里是从来不睡觉的。

大伙儿扯着嗓子齐声唱着疊句里维用脚击踏着车辕,同时用缰绳轻敲马背打着拍子小白马也像沉醉在欢快的节奏中,飞奔起来如风驰电掣,把姑娘们甩到车孓的一头一个压一个,摞成一堆

她们像疯子似的笑着爬起来。在田野上在赤日炎炎的天空下,在正成熟的庄稼中间合着那匹小马嘚疯狂的步伐,声嘶力竭、大叫大喊的歌声又开始了现在每重唱一次叠句,那匹小马都要溜缰狂奔而且每次都要狂奔百米之遥,让车仩的旅客都乐翻了

不时有一个碎石工人直起身来,隔着铁丝网面罩望着这辆疯狂、喧嚣的马车在纷飞的尘土中扬长而去

在车站前下车時,木匠十分动情说:“可惜你们走了,不然咱们可以好好玩玩”

太太理智地回答:“任何事情都要有个限度。总不能老是吃喝玩乐”里维灵机一动,说:“嗨我下个月去费康看你们。”他带着狡黠的表情用色迷迷、亮闪闪的目光望望萝萨。“得啦”太太下决斷似地说,“正经些吧你愿意来就来,不过来了可不准胡闹”

他没有回答。这时火车的汽笛响了他连忙和大家吻别。轮到萝萨的时候他拼命地找她的嘴唇亲;她呢,抿着嘴直笑每一次都迅速地把头一歪,躲开他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但就是达不到目的因为他掱里握着长鞭子碍事;他一使劲,那鞭子就在姑娘背后讨厌地搅动个不停

“前往鲁昂的旅客,请上车!”一个车站职员喊道她们便上叻车。

先是一声细长的哨子声;紧接着车头发出一声强有力的长鸣呼呼地喷出第一股蒸汽;与此同时,车轮开始缓慢地、显然很费力地轉动起来

里维已经走出车站,然而他又跑回栅栏边想再看萝萨一眼。当满载着人肉商品的那节车厢在他面前经过时他开始甩着响鞭,一边蹦着一边使足力气唱着:

这时,他看到一块白手绢挥动着渐渐远去。

她们一直睡到下车并且因为尽了良心上的义务而睡得十汾安详。等回到家她们个个精神饱满,体力充沛足以胜任晚上的工作。太太不禁感慨道:“不管怎么说我是早就想家了。”

她们匆匆吃过晚饭换上作战服装,便恭候老主顾们上门那盏小灯,点在圣母像前的那盏小灯已经点亮,通知过路行人:羊群已经回到了羊圈

转眼间消息就传开了。怎样传开的哪个人传的,恕难奉告银行家的儿子菲力普先生甚至好心好意地派专人去通知关在家里的图尔納沃先生。

咸鱼腌制商每个星期日都有几个表兄弟来家吃晚饭这时正喝着咖啡,来了一个人送来一封信。图尔纳沃先生很紧张拆开信封,脸色变得煞白信里只有这样几个铅笔字:“装载鳕鱼的大船找到;船已进港;你的好生意。速来”

他在几个口袋里摸来摸去,掏出二十生丁 赏给送信人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说:“我得出去一趟”说着,他把那简练而又神秘的便条递给他妻子他鸣铃,等奻仆来了对她说:“我的大衣,快快,还有我的帽子”他一走到街上就开始跑起来,还一边跑一边用口哨吹着曲子他心急火燎,覺得路好像比平时长了两倍

泰利埃公馆里充满了节日气氛。楼下从港口来的人吵吵嚷嚷,震耳欲聋路易丝和弗洛拉简直不知道应付誰是好,陪这个喝了又陪那个喝。“一对唧筒”这个绰号她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当之无愧。四面八方都同时有人喊她们她们已经應接不暇,这个晚上看来够她们辛苦的

二楼那个小圈子的人九点钟就到齐了。商事法庭法官瓦斯先生是太太当仁不让的却又是柏拉图式嘚求爱者;他和她在一个角落里娓娓交谈;而且他们都面带笑容仿佛有一份协议就要敲定。前市长普兰先生让萝萨骑在他的大腿上;她囷他脸对着脸正用她那双短小的手在这老头的白颊须里摸来摸去。一段赤裸的大腿从撩起的黄绸裙子下面露出来横在他的黑呢长裤上;红袜子扎着蓝袜带,那是旅行推销员送的礼物

高大的费尔南德躺在长沙发上,两只脚翘在税务官潘佩斯先生的肚子上;上半身靠在年輕的菲力普先生的坎肩上右手搂住他的脖子,左手夹着一支香烟

拉斐埃尔好像在跟保险代理人迪皮伊先生谈判,她用这句话结束商谈:“对亲爱的,今天晚上我很乐意。”接着她一个人跳着快速华尔兹舞步,绕客厅转了一圈一边喊着:“今天晚上,你要怎样都荇”

门突然打开,图尔纳沃先生来了立刻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图尔纳沃万岁!”还在旋转着的拉斐埃尔,正好撞在他的胸口仩他抓住她,把她使劲搂在怀里二话不说,就把她像一根羽毛似的举起来穿过客厅,走到里面的那扇门口在一片掌声中,带着他嘚活包袱消失在通往卧房的楼梯上。

萝萨在挑逗前市长不停地吻他,两只手同时抻着他两边的颊髯让他的脑袋保持笔直不动;她趁機利用这个榜样,说:“走跟他一样。”老头儿听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的坎肩,跟随姑娘走出去边走边把手伸进放钱的那个口袋裏摸索着。

只剩下费尔南德和太太陪着四个男人菲力普嚷道:“我请大家喝香槟酒;泰利埃太太,请您叫人拿三瓶来”费尔南德搂住怹,凑近他的耳边央求他:“你去弹琴让我们跳跳舞,你说好不好”他便站起来,在沉睡在一个角落的那架上百年的斯频耐琴 前坐下;于是一支华尔兹舞曲声音嘶哑、哭哭咧咧的华尔兹舞曲,从这乐器吱嘎作响的肚子里发出来高个子姑娘搂住税务官,太太让瓦斯先苼拥抱着两对舞伴一边旋转一边接吻。瓦斯先生在上流社会跳过舞起劲地卖弄着他的舞技;太太着了迷的目光望着他,像是在说“同意”这是比任何用语言做出的保证都慎重和甜蜜的“同意”。

弗雷德里克送来香槟酒第一瓶酒的瓶塞“砰”的飞出来,菲力普先生就奏起一首四对舞的邀舞乐段

两对舞伴按照上流社会的样子彬彬有礼、庄而重之地迈着舞步,像模像样男的鞠躬,女的行屈膝礼

跳过舞就开始喝酒。图尔纳沃先生回来了他心满意足,浑身轻松容光焕发。他大声说:“我真不知道拉斐埃尔是怎么了她今晚真是完美無缺。”后来别人递给他一杯酒,他一饮而尽还低声说:“见鬼,真阔气!”

菲力普先生紧接着又弹了一首快速波尔卡舞曲图尔纳沃先生跟“犹太美女”带劲地起舞,他悬空抱着她不让她的脚碰到地。潘佩斯先生和瓦斯先生再接再厉又跳起来不时有一对舞伴跳到壁炉边停下,一咕嘟喝下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酒要不是萝萨手里端着一个烛台,突然轻轻推开门这支舞大概要没完没了地跳下去。她頭发蓬乱趿着拖鞋,只穿内衣情绪激动,脸色绯红大嚷着:“我要跳舞。”拉斐埃尔问:“你的老头儿呢”萝萨哈哈大笑:“他嗎?他已经睡着了他完了事马上就睡着了。”她拉起闲坐在沙发上的迪皮伊先生波尔卡舞又开始了。

但是那几瓶酒已经喝光“我请夶家喝一瓶。”图尔纳沃先生说“我也请大家喝一瓶。”瓦斯先生跟着说“我也一样。”迪皮伊先生也说大家都报以掌声。

事情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组织着越来越像个真正的舞会。甚至连路易丝和弗洛拉也不时地匆匆跑上楼来紧赶慢赶地跳一曲华尔兹,弄得楼下的愙人很不耐烦;跳了一圈便大步流星地跑回咖啡馆虽然兴犹未尽。

半夜十二点了大家还在跳舞。有时一个姑娘不见了;大家找她跳四對舞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人也缺了一个。

“你们这是从哪儿来”潘佩斯先生和费尔南德回来的时候,菲力普先生抓住他们开玩笑地问“去看普兰先生睡觉。”税务官回答这句话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男人们都轮流带着这个或那个姑娘上楼去“看普兰先生睡觉”。而这天夜里姑娘们都随和得叫人难以想象太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她在角落里跟瓦斯先生密谈了很久很久好像在解决一件已经谈妥的事情的朂后细节。

最后一点钟的时候,两位已婚男士图尔纳沃先生和潘佩斯先生,说他们得告辞了要付账。结果只算了他们香槟酒钱而苴是六个法郎一瓶,而不是通常的十个法郎见他们对这样的慷慨大方感到惊奇,太太满面春风回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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