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肉的人怎么会回头吃荞麦粑粑怎么做呢!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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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板栗同吃不易消化吸收; 兔肉和橘子同吃导致腹泻; 狗肉和大蒜同吃刺激肠胃粘膜; 鲤鱼和咸菜同吃容易导致癌症; 鸡肉和芥末同吃会大伤元气; 河虾和番茄同吃容易...
民间有不少关于食物“相克”的传说,流行较广的有螃蟹不能与柿子同吃,花生不能与黄瓜同吃,大葱不能与蜂蜜同吃,红薯不能与香蕉同吃,绿豆不能与狗肉同吃,松花蛋不能与糖...
米食面食都是主食,主要是碳水化合物,吃面条面皮就能满足热量供给。如果害怕宝宝以后挑食的话,可以尝试每次在宝宝饥饿的时候少量并逐渐增量的添加粥。
大家还关注荞麦粑粑(15--20)
嫂子是一个很活泼的人,手脚又蛮勤快,母亲很喜欢她。嫂子喜欢摸我的头,她的手很热乎,软软的,从我的头顶、耳朵、面颊漫过的时候,我觉得暖暖的痒痒的好舒服,我就经常缠着她要她给我掏耳朵。我们万家坳嫂子和小叔子一般都处的很和睦的,一直有“长哥当父长嫂当母”的说法。看着我一有空就和嫂子皮,母亲就笑骂我:都十四五岁的人了,还象个小伢子!嫂子爱笑,做事走路都很轻快,象一只蝴蝶轻盈的飞着飘着。哥忙完了外面的事情一回来,就给嫂子帮忙,嫂子在家里的事情就是做饭、洗衣服,有时候她也想和哥他们一起下地里去,可是哥从来不让她干活的,嫂子就在洗完衣服后,抽空往地里送送茶水。老覃他们喜欢逗她,看她一到地边,就说笑:少奶奶真标致啊!少奶奶送来的茶就是好喝,香香的!嫂子也很大方的回应道:好喝你就多喝一碗!这时就有人开起荤玩笑了:大少爷,这块田里的活就不要你做了,你还是回去耕好你那块肥田去吧!哈哈哈……
哥一边喝茶一边回敬那人:你胆子真大呢,得罪了管饭的人,小心她午饭不给你酒喝,馋死你个狗日的!嫂子毕竟还脸嫩,听到这份上,连忙收拾收拾,说:个砍脑壳的,明天我不送了干死你,看你还嚼不嚼舌!回家后,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嫂子就嗔哥:你啊,还学会骂人了,上了洋学的人也说粗话!
荞的病慢慢好了,也常常看见她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到那片草坡上去坐一会。这时候,麦子总会突然出现在荞的面前,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麦子常常来陪荞说话,有时候也要我和他一起来,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人来的。麦子比我大两岁,学也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他家里人也很随他的意。我有一次问他:我马上就要去山外上洋学堂了,你和我一起去吗?他犹豫了一会说:我不想再上学堂了,我又不想当先生,再说家里也要人手。我知道他们家的榨坊很忙,还要往外贩山货。
幸福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的。民国三十六年春上,万家坳遇上了一场好大的旱灾,开春以来,一直到六月头上没有下过一点雨。到处都是一片枯萎焦黄,点得燃火了。庄稼是没办法种了,为了谋生,人们想起了山外面的世界,于是万家坳祖传的被搁置了好多年的手艺又派上了用场,那就是放排!男人们扛着粗大的树从山坡上下来,沿着冲里那条大路,在清江河边扎了一溜一溜的排,向山外漂去。女人们就每天望着冲口大路,提心吊胆的候着。一些人回来了,背回了粮食和油盐,那些家里就会传出一阵阵的说笑声和饭菜的香气。有时候也有人带回的只是消息:某某的排撞了岩,某某的排散在沙市的江面上了,某某被抓了兵……
这时候,飘荡在万家坳的夜空上的就是一片凄惨的嚎哭声。
在我们这一发的人里,麦子是第一个学会放排的,人们说:这家伙真利索,跟他爷爷当年是一个模子!
那年秋天,记得是在中秋节的前几天,我哥到镇上去办一件事。吃了早饭出门的时候,嫂子提了一包袱荞麦粑粑,一直送到冲口,分手的时候,嫂子把包袱系在哥的肩上,一边叮嘱: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出门千万要多个心眼啊,办得成办不成都要快些回来啊,家里没有你,大家心里都没底呢!哥拍了拍嫂子的肩膀,又把她散在额前的一绺头发捋了一下,说:放心吧,我晓得的,我多则三天,少则明天就会回来的,这几天我不在家,就要多辛苦你了!
哥“明天”没有回来,三天过去了,也没有回来,在第五天的时候,腊狗一脸血糊的爬了回来:他们在镇上遇到抓兵的了,他亲眼看见我哥被抓走了!他自己也被抓了,走在半道上,趁机跳了山崖,才逃回来的。
这是打在我们家屋顶上的一个最厉害的炸雷!坚强的母亲一下子就倒了,嫂子眼睛一直,木头人似的,好半天才哭出声来……
我后来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人的老往往是在一个早上,人的成熟也往往是在一个恍惚之间。自从我哥被拉了兵,我那坚强的母亲一夜之间就老了。那天夜里,母亲就那样木木的坐着,两眼空空的望着大门外;嫂子一有时间就跑到她的房间,就会有一种压抑的哭声传出来,听得我心里象是被撕裂一般的疼!二爷爷过来了,好好歹歹的劝我的母亲;麦子的母亲过来了,帮我们做好了晚饭,可是母亲一口也没有吃,嫂子在我的劝说后,端起碗来,扒了一口,还没有吞下去,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了,跑到房里,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嚎终于冲出紧闭的门窗,把万家坳那寂静的夜空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二爷爷走过来,在我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小全子,你现在就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明白你应该怎么做吗?你也是十六岁的人了,该是做一个男人的时候了!我们老陈家的男人都是少年当家的,我相信你是有力量照顾好你母亲、嫂子,照顾好这个家的!听了二爷爷的话,我心里一沉,就觉得他老人家的那一掌的力气好大呀,我的肩膀禁不住的就要垮下来了,但是我的身体里又忽然冒出一股力量来,硬硬的让我挺起了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二爷爷定定的看着我,一丝宽慰的笑意在他那慈祥的老脸上一闪而过。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陪着母亲在院子里说话,母亲说:小全子,现在看来,你是没有办法再去学堂了,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啊。我原来也是想让你和你哥一样去外面读洋学的,现在去不成了,你会怪我吗?我紧紧握着母亲的手说:妈,我怎么会怪您呢?我现在哪里都不去了,我要好好照顾您,还有嫂子!母亲轻轻的扶弄了一下我的头发,说:你能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今后妈就要靠你多帮些忙了,你爹爹过的早,现在你哥又……
&但是不管怎么样,天不能塌,我们老陈家不能垮!我接着母亲的话头,一字一字的说:妈您放心,我们老陈家决不会垮的,有我呢!直到好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有我呢”这三个字的分量,那真是千斤重担啊!过了一会嫂子出来叫我们吃饭了,母亲很坚定的说:走,吃饭去!就在她一转身的时候,突然趄趔了一下,嫂子连忙跑过来,和我同时扶住了母亲。母亲甩开我们的手,抿一抿头发说:不要紧,我不会就这样倒下去的。可是我分明看见了她的头发突然白了好多,背也很明显的不如以前那样板直了。
嫂子现在也和我们一起下地干活了,她默默的抢着干粗重的活,我,还有老覃他们总是抢过她手边的活来干。嫂子现在很少说笑,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又黄又白的,让人看了很难受。母亲心疼她,就让她回娘家去玩一些时间,她没有答应,母亲又托三舅妈来说,三舅妈是约了嫂子的娘家哥哥一起来的,嫂子那天很高兴,做了一大桌子菜,在吃到高兴的时候,还和大家一起笑了几声。吃完了,母亲才说话:三舅妈,她哥,你们不是外人,我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也都清楚,可怜我的菊儿,新床还没有睡热乎,男人就……
&闺女心里苦啊!看着闺女一天天的瘦了,我心里疼啊!我劝了她几回了,想叫她回马家河住一些日子,也好宽宽心,可是她不肯,所以今天才请两位来帮我劝劝菊儿。嫂子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听母亲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忍不住了,她没有让三舅妈和他哥开口,就说道:妈,您的心意我早就一清二楚,我也知道您请三舅妈和我哥来的意思,今天看见他们我也打心眼里高兴,可是媳妇还是要忤逆您了,现在家韬不在屋里,弟弟又还小,我怎么放得心您呢?我知道妈您也是要强了一辈子的人,但是现在您的身体真的大不如以前了。这么大个家,大事小事一大堆,全甩给上了年纪的母亲和一个还小的弟弟,我一个做媳妇的倒去一边玩耍,我不怕遭雷打吗?我知道您是怕我心里难受,可是您就好受吗?我看见您一夜夜的睡不着觉,看见您的白头发一天天的多了,我就要哭,我就只想一步不离的在您身边服伺您!还有,看见弟弟小小年纪,身子都还没有成型,就要下地干活,我就恨不得把所有活全干了……
&哥哥,我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去告诉爹妈,这一向我不能回去看他们了……
&嫂子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母亲一把把嫂子抱在怀里,哭着喊了一声:我的乖乖儿啊——
他们走的时候,嫂子的哥拉着嫂子的手说:妹妹你放心吧,我会经常来给你帮忙的!看见你们一家人这么互疼互爱的,爹妈也就安心了。
十八岁的麦子完全成了一个汉子,高高大大的,又很粗壮。扛起铳一上山,就会打回一大串山鸡野兔,有时候还会打到一支香獐或者麂子。一网撒进清江河,就会有三五条江鲤或者翘白在脚下蹦跳翻腾。麦子从冲里大路上走过,总会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在一边笑嘻嘻的指指说说,我们万家坳的女人一般都比较大胆,结了婚的媳妇们敢把男人的裤子脱了挂在高高的木梓树上,让那男人赤条条的被人们耍笑;没有出阁的大姑娘对她心里喜欢的后生,也敢绣双鞋垫来,偷偷的塞给他。听说,有一个叫桐花的闺女就给麦子绣了鞋垫的。所以那天午饭后,当麦子在铳上挂了三只野鸡一只野兔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腊狗的屋里就乜着桐花高声大嗓的吼了起来:
&&——郎啊在那高山上呃打野鸡,
&& 姐呀在那堂屋里呃筛糯米。
听到啊山上铳一响来,
那个姐啊就在屋里笑嘻嘻
——黑哒又有了鸡果子吃啊!
这时候桐花还有几个女人正在腊狗家说笑着,每人手里虽然都拿了鞋底在做,但是那是做做样子的,半天拉一索子。腊狗的屋里一唱落腔,就引起了大家的哄笑,有一个甚至撸起裤子跑进了茅房。桐花在笑声里羞红了脸,象大戏里的关公,抡起鞋底圈圈的追打腊狗的屋里。那女人一边跑着躲着,口里还一边不停的唱,大家就越发笑的厉害了。最后,桐花停了下来,绷紧了脸大声说:我就是喜欢他!喜欢麦子!怎么样?笑声突然一下子全没有了,女人们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半天没有了动静。最后还是腊狗的屋里说了一句:唉,可惜了我们标致的桐花妹妹了,那麦子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麦子老是往荞那里跑,在万家坳是没有人不知道的,也有人说麦子的不是,可是麦子从来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也有人在麦子的父母跟前嘀嘀咕咕的,麦子的父亲总是说:孩子都大了,我们做大人的也不好强拦啊,再说那荞也真是个好孩子!就是命太苦了……
来到荞的家,荞正在院子里收拾晒干了的衣服,看见麦子,她轻轻一笑说:来啦!你先坐,我把衣服叠好了给你倒茶。麦子把猎物从肩上拿下来,挂在荞家的伙房檐下,把铳靠在墙边,拉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荞的身边,看着荞在太阳下微微泛红的脸说:我不喝,荞,你的脸色越来越好了,我说吧,野鸡汤是最补人的,今天我火头旺,一爬上蚊子崖就打到了这几只家伙,那野兔就薰腊了给你爹下酒。荞定定的看着麦子,吃惊的说:你又爬蚊子崖去了?!我叫你不要一个人去的啊,你不知道那里很吓人的吗?你再这样冒险,我就不喝汤了!蚊子崖在我们万家坳北边,是我们这一带最高的山,山陡路险不说,里头还藏有大野物,以前就有过打猎的人在那里被豹子撕了的惨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成群的队伍,人们是不上蚊子崖的。麦子轻轻一撇嘴说:蚊子崖算什么?我去年为了给你捉岩蚌,不还下过老龙潭吗?荞,这么长时间了,我的心事你也该明白了吧!只要是为了你,那蚊子崖、老龙潭又算个么子呢?荞低了头,没有出声,两手在叠好的衣服上不停的摩挲着,好久,她抬起头看着麦子说:麦子,你的心事姐明白!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一定明白的。麦子一急,站了起来:我小?我都十八了!我已经一个人放过头排了,也一个人上过蚊子崖了,在万家坳还有谁敢不承认我麦子是一条汉子?!我现在有资格找一个我喜欢的女人做老婆了!麦子是第一次在荞的面前这样明白的表达,荞也是第一次听到麦子这样对她说话,哪怕她早就明白麦子有这份心事,但是当麦子——嘴上已经有了一层毛绒绒的小胡子的男人就这样明明白白的说要找她做老婆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心里一惊!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已经死了好几年了,陈家韬也早结了婚,而且现在又不知道踪影了,这两个自己深深喜欢过的也是给她带来过很深的伤害的男人,现在留给她的都只剩下心里的那一丝影子了。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要娶自己做老婆的却是一个十八岁的比自己小几岁的小男人!从心里说,荞还是很感激麦子的,这几年里,一直就是麦子在照顾她,关切她,可是她一直是把麦子当着一个很懂事很体贴的弟弟的啊!荞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她对麦子柔柔的说:麦子,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的啊……麦子吼道:我不当弟弟,我不要一个姐姐,我要的是一个婆娘!婆娘!你明白吗荞?!麦子的话在荞的耳嗡嗡作响,荞的眼前一片空白,她理不清头绪,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对麦子说:你回去吧……
麦子在临出门的时候,回过头来大声喊道:我要让所有万家坳的人知道,我麦子今生认定了:就要娶你荞做老婆!
万家坳的景色真的是很美丽的,如果人们的心情也都象那景色一样的话。春天里,有各式各样的蝴蝶在漫山遍野的花儿间飞舞;到了夏天知了们会不知疲倦的唱歌,特别是夜里,场院里聚满了乘凉的人,黑醺醺的山中总有好多神秘的野兽的怪叫,于是就有了好多好多优美而神秘的故事在那样的夜里产生出来了。在学堂的时候,先生教过的一首唐诗也就浮出了影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到了民国三十八年,也就是我十八岁的时候,万家坳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大事是麦子带着荞跑出去了!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关于我的,在这里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麦子是带了荞一排放走的,顺清江河漂进了长江,就一直向东走了,有人说在沙市见过他们,也有人说他们一直漂到了汉口。
那是在麦子第一次亲口告诉荞要娶她做老婆以后,荞一直就有意不见麦子的面了。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她还在怀念被自己的男人用军呢披风裹了抱在马背上的感觉,也怀念我哥一把抓了她被针扎破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的感觉。自己男人的臂膀是那样的坚强有力!家韬的嘴唇是那样的温暖湿润!任何一种感觉一想起来都还让她心跳、心醉,让她觉得全身无力、发软!麦子对她是很好的,她心里也亮堂着,麦子送来的野花一直没有枯萎过,她的枕边经常会有麦子送来的板栗核桃,后来麦子长大了,学会了打猎捕鱼,她的家里就没有断过野味和鲜鱼。荞的身体一直不好,老是咳,麦子听人说荞是太虚了,要补,在山里野鸡汤是最能补人的,于是万家坳的野鸡们就遭了大殃了。几年来,万家坳的野鸡没有了,麦子就冒险去闯蚊子崖。听说秋天的岩蚌好,麦子就在十月天里,一头扎进三十几仗深的老龙潭,半天没有起来,岸上看热闹的人都以为麦子再也起不来了,结果麦子硬是抓住了一只炖钵一般大小的岩蚌,乌青着嘴脸爬出了冰冷的老龙潭。荞吃了那只老岩蚌没有怎么见好,麦子却大病了一场。
三十八年春上,荞的病越来越重了,痰里已经见了红,镇上请来的大夫说这是痨病,看不好了,“针石罔救”!还说这个病最能过人,要把病人和好人远远的隔开,不然的话,会在万家坳闹一场人瘟的!还说,前不久荞的爷爷的死就可能与这个病有关系。荞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是荞的哥嫂当家,听了大夫的话,他们也拿不定主意,就请来了万家族上的几个年纪大些的人商量,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救活人要紧,赶快把荞从家里搬出来。万家老屋的后面,有一间堆柴火的小屋,他们把那小屋收拾了一下,就变成了荞的窝儿。现在的万家坳,已经没有人敢走到荞的跟前了,要不是麦子,荞连水都喝不上一口了。可是麦子不怕,他现在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照顾荞,爬蚊子崖打野鸡,跑几十里外的镇上抓那些喝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药。因为和荞接触的太近太多,人们怀疑麦子也被过了那病,所以人们也就尽量躲着麦子。麦子的家里人都在劝说他:麦子啊,你的事情我们不阻拦,但是现在你看,你自己不怕,可是也要为我们想一想啊。有一次麦子在镇上给荞抓药的说话,无意间听人说起在汉口有洋大夫会治这个病,麦子就象一个在黑夜里走路的人突然看见了一丝亮光!他回到万家坳以后,就开始上山砍树,一根一根的扛到清江河边上。扎排是一个人做不了的活,麦子便邀上了我。累了的时候,我们坐在河边,望着那哗哗流着的清江河水,我问麦子:你扎排是不是为了荞?麦子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是的,我想带她到汉口,听说那里有洋大夫会治这病呢。我很担心,这是一条好难好险的水路啊!可是麦子是一个很犟的人,我想了一会还是轻轻说出了我的担忧:你一个人行吗?再说荞现在的样子还到得了汉口吗?……万一洋大夫也治不好呢?你就不怕荞的家里人说闲话吗?麦子拣起一个小石子,用力扔进了河心的急流,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说:我也知道啊,可是总不能就现在这样拖着吧,你看现在人们躲荞象躲什么啊?有些人就巴望她早一天死呢!全子啊,我就跟你一个人说的啊,我这次带荞走了,不管好坏,都没有准备回来了,你也不要告诉别人说我们是去了汉口,好吗?要是老天有眼,把荞治好了,我就在外面随便找个窝儿,照顾她一生。要是……万一……
我想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看到麦子那红红的眼圈,我拍拍他的肩说:不要紧的,你放心!你可是我们万家坳有名的硬汉子呢,不论怎样,你都不可以……
&麦子,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麦子走的时候,只有我知道。那天清早,我按麦子的约定来到荞的小窝里,麦子已经把衣服行李收拾了一个大大的包袱,还有荞当年带回来的那口藤箱。麦子背着荞,我提着箱子和包袱,在晨光里,走出了冲里的那条走了千百回的大路。把荞在排上安顿下来,临走了,荞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全弟,好好照顾你妈,还有你嫂子!我和麦子在分手的时候,按我们小时候的习惯,互相在肩头擂了一拳头。我跳下排,麦子使劲一篙子,木排离了岸,一忽儿间,木排就在湍急的河水里漂远了,看着远去的越来越小的那一片木排,我忍不住大声喊道:姐、哥,保重啊!记得回来——
太阳升起来了,薄雾笼罩的河面上,早就没有了木排的影子,只有河水在哗哗的流着,时不时的打出一个簸箕大的旋涡……
&& (十九)
菊儿终于平静下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慢慢的没有再叫她嫂子了,喜欢直接叫她菊儿。往日的轻盈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一笑起来的时候,就象一朵美丽的山菊花。因为多了一些劳动的缘故,她的身子变得更加饱满,全身洋溢出一种扎扎实实的美丽。菊儿很孝顺母亲,母亲身体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头发也全白了。哥从被抓兵以后一直没有一点点音信,外面传进来的只有仗越打越恶的坏消息,大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都亮堂着:我哥未必还在世上!这也是母亲老得很快的原因。菊儿把母亲服伺的很周到,两人的关系处的很好,象一对亲生的母女。看着她们经常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说笑笑、同进同出,人们就生出好多的羡慕来。有时候,菊儿也下地和我们一起干活,可是总是干不了多久,母亲就会来到田边高声的喊:菊儿啊,快回来做饭吧!菊儿就轻快的答道:不着急啊,还早呢!这时候老覃他们就笑话菊儿: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老人家怕把少奶奶的脸晒黑了、手磨粗了呢!看见菊儿还没有走的意思,母亲就又叫起来:哎呀,我这眼睛是怎么啦?菊儿快来给看看吧!菊儿这才在大家的笑声里离开,和母亲一起回家去了。
是夏天的一个傍晚,有从马家河回来的人带信说菊儿的母亲摔伤了,是被发颠的牛扯倒的,在山坡上打了几个滚就爬不起来了。菊儿一听眼睛圈儿就红了,急得转来转去,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母亲说:还的赶快收拾一下了过去看看!我看看西山头上的太阳,担心的问:就现在吗?母亲很干脆的说:现在,难道还要等到明天吗?全子,你送你嫂子去。我们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在出门的时候,母亲赶出来,塞过一叠袁大头来,对嫂子说:多带点钱,看看能帮上个么子就帮个么子,全子也不要急着回来,有要帮忙跑个腿的,你就勤快些。
自从我哥被抓了兵,我们家原来养的那头专门驮人的牲口就卖了,剩下的几头,都只能拉车耕地,不能骑的,所以这往马家河去的三十里山路就只能靠脚走了。我们出门的时候太阳就已经落下去了,走了不久天就渐渐黑了下来。起初,在路上还可以遇见几个人,到后来就很难碰到了。离十五还远,天边还只有一弯小小的娥眉月,朦胧的星光给黑曛曛的山路映出了一点点影子,我们仗着路熟,窜窜跌跌的走着。山里人家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这时候都已经安静了,只有偶然的几声狗叫远远的传来,才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点响动。我有点担心菊儿会害怕,就对她说:你也别太着急,亲妈她不会有事的!她恩了一声就又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我又无话找话的说:麦子带着荞走了,你知道吗?其实这事情在万家坳没有人不知道的。菊儿说:知道。……那荞也真是很可怜啊。我接口说道:是啊,麦子也还真是不错,有情有义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说起他们的事来,我们的话就渐渐多起来,脚下也轻快了许多。菊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荞也值得啊,有一个男人肯为了她抛开一切,就是死了也闭得眼了。过了一会,她又对我说:全弟,你也不小了,等忙完这阵子,也该为你说一房媳妇了,回来后我就和妈商量这事去。我正在觉得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的时候,突然,走在前面的菊儿啊的一声尖叫,猛然翻身扑到我的怀里,一下把我紧紧抱住了!原来是在她的脚前的草林子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把我也吓得浑身寒毛一咋!好一会我才定下神来,安慰她说:别怕,可能是个野兔子。菊儿一时还没有回过神,紧紧的扎在我的怀里。我们都是单衣薄衫的,我忽然感觉到胸前的异样:有软柔柔的热乎乎的什么东西在紧贴着我!还有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有点怪又很好闻的气味一丝丝的钻进了我的鼻子!陡然间,我就觉得有一股热浪一下子从头顶灌满了全身,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眼前这个肉肉的女人……
我们几乎是同时惊醒过来、同时松开了双手,不言不语的走了一会,菊儿讪讪的说:个死畜生,吓死我了……
我也讪讪的应着:是啊,把我也吓出了一身老汗呢。从此以后,我和菊儿说话的时候,特别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了一些不自在,奇怪的是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她和我母亲提起要给我寻媳妇的话。
这年下八月以来,母亲就有些怪怪的,老是在吃饭的时候说说麦子和荞,有时候还讲起某某人在哥死了以后就娶了嫂子而且过得很好的事,说话的时候那口气里还多多少少的透出了一些赞许来。母亲大多是自言自语的,我们也就一言不发的听着,只有菊儿时不时的就红了脸。中秋时,菊儿回娘家去住了两天,回来后就被麦子的母亲叫过去了,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话,晚饭前,她才回来,进门时脸红的象绸子,一低头钻进了她的屋里,直到母亲把饭做好了叫她吃饭,她才出来。
我们这里有“哥不在,嫂配叔”的风俗,只要做嫂的愿意,公婆又舍不得好媳妇离家,就可以让小叔子娶嫂子的。为我和菊儿保媒的就是麦子的母亲,那天她把菊儿喊过去嘀咕一下午就是在套菊儿的口风,在得到菊儿的默许后,她就一脸欣喜的告诉了我的母亲,母亲自然是很高兴的,就央求麦子的母亲说:老姊妹啊,亲家母那边还得麻烦您了,就求您动动步,跑几躺马家河吧,我保证让您吃全一百二十八大碗!
在这年的冬月头上,我和菊儿明媒正娶的办了喜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才真正的知道了菊儿是一个多么缠人多么遭人疼爱的女人,我们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出山赶集、一起去马家河走亲戚,到了夜里,菊儿总是爱钻进我的怀里叽叽哝哝的说个没完。我有时也调笑她:还记得我们走山路时碰见的那野兔子吗?她就捶我:还有脸说呢!把人家抱的那么紧,气都喘不过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耍坏心思!我听她这样一说就故意申辩:怪我吗?可是你先扑到我怀里来的呢!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了,就扑过来,狠狠的揪我……
还是那在学堂的时候,先生告诉过我,说是有一个叫苏轼的人老爱站在江边上吼吼的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什么什么的。现在回过头来一看,他唱的还真是有道理呢。万家坳里青了黄黄了又青,有一个时期里,那满山的树木被推子推头发一样的砍了个精光,一些年过去后,现在的万家坳又被树林深深的掩盖起来了。那座学堂也是拆了盖,盖了又拆的,如果不是那棵还斜长在坳上的白果树,恐怕没有人还想得起来那里曾经有一座学堂。
一九八八年的秋天,万家坳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激动得几夜没有睡着的人:那就是我哥!满头白发的哥从遥远的台湾回来了,是县政府的人陪他回来的。他来到我家老屋的时候,我正在门口躺在一把破旧的竹躺椅上晒太阳,这几天受了风寒,一动,全身的骨头就断了似的疼。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
家全叔,您看谁来了!
谁呀?有谁会来看我这个孤老头子啊?我侧了侧头,不想动。
家全叔,起来吧,家韬大叔回来了!
谁?哪个家韬啊?
您真是糊涂了,家韬啊!就是您的大哥陈家韬!
真是大白天说梦话,家韬都死了几十年了,鬼回来吧。不过我还是睁开了眼,就看见了一大群人围着一个白发苍苍老人走进来了。那老人步履急促的向我走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枯瘦的嘴唇抖动了好半天才说:
你,你真的是家全?是小全子?
听见这遥远而又熟悉的声音,再着力看看那张脸,我真的就从那布满了皱纹的眉宇之间找到了哥的影子!
万家坳里出去了五十年的陈家韬回来了,来看望他阔别了五十年的母亲、弟弟、媳妇、还有荞!可是他仅仅只看见了他的也成了孤寡老人的全弟。在屋后的山坳里,我把他领到两座矮塌塌的坟前,很平静的告诉他:母亲是那年闹饥荒时饿死的;菊儿后来和我成了亲,是在生产时大出血死的,一个儿子生下来仅仅只哭了几声就随他母亲去了;荞是在病重的时候,让麦子一排放走了,几十年来一直没有他们的音信……&
又过了几年,山里也有了电视,万家坳的后生们就热闹起来了,天一黑,就守着那个小电影。有一天,那小电影里在讲汉口的吃食,讲着讲着,就讲到了一个专门烙荞麦粑粑的铺子,说是非常有名气,好多人每天都去那里排队等着吃荞麦粑粑。开铺子的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两口,腊狗的婆娘眼尖,她说那个卖荞麦粑粑的老人蛮象麦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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