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从高空落入水中中未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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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莎士比亚悲剧李锦文内容提要
文章评述了莎士比亚悲剧的历史意义和艺术特色,肯定了莎士比亚的人文主义的理想,指出在封建衰落、资本主义原始积累这一历史过渡时期人文主义思想的幻灭是历史的必然,是造成悲剧的社会原因。关键词 莎士比亚;悲剧;人文主义;罗马历史;爱情;人生。威廉?莎士比亚(
)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他不仅是十六世纪英国最著名的作家,也是世界闻名的作家。在他的作品里,资产阶级人文主义思想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现,艺术水平也最高。他从人文主义观点出发,对封建衰落、资本主义原始积累这一历史过渡时期的英国社会作了广泛而深刻的分析和描绘,予以深刻的批判,间接反映了广大人民的情绪和愿望。他一生写了三十七部戏剧,两首长诗(“维纳斯与阿都尼”、“鲁克丽丝受辱记”)和一百五十四首十四行诗以及《情女怨》、《爱情的礼赞》、《乐曲杂咏》、《凤凰和斑鸠》等诗篇。在他的三十七部戏剧中有十部是悲剧。其中有:关于人文主义的悲剧《哈姆莱特》、《奥瑟罗》、《李耳王》、《麦克白》;以古罗马历史为题材的悲剧《科利奥兰纳斯》、《裘力斯?凯撒》、《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泰特斯?安德洛尼克斯》;以及爱情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和人生悲剧《雅典的泰门》。本文仅对这些悲剧作一评述。
反映人文主义的四大悲剧
莎士比亚的关于人文主义思想的《哈姆莱特》、《奥瑟罗》、《李耳王》、《麦克白》四大悲剧反映了当时欧洲的社会面貌,表现了资产阶级人文主义思想和封建黑暗势力的斗争,创造了千古不朽的艺术典型。
一、《哈姆莱特》――人文主义思想的幻灭
这是莎士比亚最主要的悲剧之一。丹麦王子哈姆莱特在德国人文主义中心维登堡大学读书,他的叔父克劳狄斯害死了他的父王老哈姆莱特,篡夺了王位,并娶了他的母后。哈姆莱特回国后,他父亲的鬼魂向他诉说了致死的原因。哈姆莱特遵照鬼魂的嘱咐,决定复仇。同时国王克劳狄斯也对哈姆莱特有所怀疑,于是指使人对哈姆莱特进行试探。哈姆莱特虽然有着最美好的理想,但性格却优柔寡断,因此复仇的计划迟迟没有进行。在鬼魂的督促下,哈姆莱特终于采取装疯和改编戏剧情节的办法证实了鬼魂所述原因的真实性。于是说服他的母亲疏远他的叔父,并杀死了躲在屏幕后偷听他和母亲讲话的波洛涅斯。此时克劳狄斯感到哈姆莱特的存在对他是最大的威胁,于是叫哈姆莱特的两个朋友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吞送哈姆莱特到英国去。却暗修国书,想借英王之手除掉哈姆莱特。哈姆莱特发现了阴谋,改修国书,中途折回丹麦。克劳狄斯见他的毒计没有实现,就怂恿波洛涅斯之子雷欧提斯与哈姆莱特比剑,想叫雷欧提斯用涂有毒药的剑刺死哈姆莱特,并同时配有毒酒,在哈姆莱特胜利时就赏赐他一杯酒。因此不管哈姆莱特胜败如何,总之都免不了死。哈姆莱特虽然复仇心切,却不能洞察国王的诡计,也轻信了雷欧提斯的诚意,当然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的好胜的性格所致,终于同意了比剑之事,落进了国王预先设下的圈套,被雷欧提斯 刺伤。但是雷欧提斯刺了哈姆莱特后,他的剑被哈姆莱特夺去,反过来刺了雷欧提斯;而国王要赏赐哈姆莱特的毒酒却被王后所喝。雷欧提斯在临死之前揭露了克劳狄斯的阴谋。于是哈姆莱特奋起刺死克劳狄斯。其结局是国王、王后、哈姆莱特、雷欧提斯同归于尽。 鲁迅说过:“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哈姆莱特是人文主义思想家的代表,具有美好的品质和人文主义的美好理想。他对黑暗势力非常痛恨,与害死他父亲的国王势不两立。鬼魂告诉他:“当我按照每天午后的惯例,在花园里睡觉的时候,你的叔父乘我不备,悄悄地溜了进来,拿着一个盛着毒草汁的小瓶,把一种使人麻痹的药水注入我的耳腔之内,那药性发作起来……我全身光滑的皮肤上便立刻发生无数的疱疹,像害着癞病似的满布着可憎的鳞片。这样,我在睡梦之中,被一个兄弟同时夺去了我的生命、我的王冠和我的王后……”此时哈姆莱特痛苦地喊着:“上天为我作证!啊,最恶毒的妇人!啊,奸\,奸\,脸上堆着笑的万恶的奸\!”在这种突然降临的痛苦面前,他不仅恨他的叔父也恨他的母亲。此时,他嘱咐他的朋友们,要他们守口如瓶,“这是一个颠倒混乱的时代,唉,倒楣的我却要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哈姆莱特对于当时的黑暗社会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说:丹麦是一所牢狱,整个世界也是一所牢狱,“里面有许多监房、囚室、地牢;丹麦是其中最坏的一间。” 人文主义是以人为本的,因此哈姆莱特对于人类作了热情的赞美:“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但是他在国王派来监视他的行动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吞的面前,在讲了这一大段的话之后却又要说:“可是在我看来,这一个泥土塑成的生命算得了什么?人类不能使我发生兴趣;不,女人也不能使我发生兴趣……”他这样前后矛盾的话是有意装疯,是不想让国王和他的爪牙窥探他的内心秘密,是想将他的复仇计划隐匿起来。 哈姆莱特为了试探他的叔父,就在戏剧里加进了一些情节和台词,暗示着他叔父害死他父亲的秘密。他想:“我听人说,犯罪的人在看戏的时候,因为台上表演的巧妙,有时会激动天良,当场供认他们的罪恶;因为暗杀的事情无论进行得怎样,总会借着神奇的喉舌泄露出来。我要叫这班伶人在我叔父面前表演一本跟我父亲惨死的情节相仿的戏剧,我就在一旁窥察他的神色;我要探视到他灵魂的深处,要是他稍露惊骇不安之态,我就知道我应该怎么办。” 哈姆莱特的设想是对的,克劳狄斯在看这出戏剧的时候确实表现出异样的举动,哈姆莱特和他的朋友霍拉旭都清楚地看到了。但是哈姆莱特并没有采取复仇的行动,这是他的性格的软弱的表现;甚至在克劳狄斯忏悔的时候,自己承认了杀人的罪恶,哈姆莱特也并不行动。原因是基督教的思想束缚了他的行动:他认为一个杀死他父亲的恶人正在忏悔,如果他此时将他杀死,就是将恶人送上了天堂。由于哈姆莱特的优柔寡断和软弱的性格,一再失去了他的复仇的机会。而此时他父亲的鬼魂却再次来督促他,因此他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他的性格也在发展,而他的疯,可以说一半是装疯,一半是真疯。因为他的复仇的欲望和他的优柔寡断的性格时刻在冲突着,在斗争着,使得他的神经高度紧张,以致长期处在忧郁和探索人生意义的心理状态之中:“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哈姆莱特就是在这两种行为中不能决断,可以说他思考得多,行动得少,这也就是他迟迟不能复仇的原因。 但是,哈姆莱特并不放弃复仇的打算,相反,他的复仇的欲望在日益增长,他对于各种人物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对他的母亲,“我要用利剑一样的说话刺痛她的心,可是决不伤害她身体上的一根毛发;”终于使他的母亲觉醒过来,“你使我的眼睛看进了我自己灵魂的深处,看见我灵魂里那些洗拭不去的黑色的污点。”对国王派来监视他的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吞,“对这两个家伙我要像对待两条咬人的毒蛇一样随时提防;……他们会埋地雷,我要比他们埋得更深……用诡计对付诡计……”对他的真挚的朋友霍拉旭,他就将他的内心的秘密坦诚相告,叫他和自己一起观察克劳狄斯的表情;在比剑的阴谋被揭穿以后,在哈姆莱特与国王同归于尽的时候,霍拉旭也想喝下剩余的毒药的时候,哈姆莱特坚决制止了他,“霍拉旭,我一死之后,要是世人不明白这一切事情的真相,我的名誉将要蒙着怎样的损伤!你倘然爱我,请你暂时牺牲一下天堂上的幸福,留在这一个冷酷的人间,替我传述我的故事吧。” 哈姆莱特的性格及其变化以及他的悲剧的结局,最深刻地反映了人文主义思想的历史进步性和致命的弱点。哈姆莱特作为人文主义思想家的代表人物,他具有美好的理想和善良的愿望,他看到了封建主义衰亡、资本主义兴起时的种种矛盾,也看到了资本主义带来的罪恶,他想改变这种现状,愿意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但是他的理想是抽象的,在冷酷的社会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他把社会斗争归结为善恶好坏的道德问题,他只相信个人的力量,他的复仇只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行为;尽管他有斗争的策略,但他却好胜、轻信,以致中了奸人的诡计,最终和奸人同归于尽。这是哈姆莱特的悲剧性的结局,也是资本主义初兴时期人文主义思想家的软弱性的表现。 哈姆莱特的父亲、丹麦的前国王老哈姆莱特的形象,作家将它作为人文主义的理想的化身,通过哈姆莱特对他母亲的讲话作了热情的赞颂,“你看这一个的相貌多么高雅优美:太阳神的卷发,天神的前额,像战神一样威风凛凛的眼睛,像降落在高吻穹苍的山巅的神使一样矫健的姿态;”也借霍拉旭在城堡前的露台上看到的鬼魂的形象,“它身上的那副战铠,就是它讨伐野心的挪威王时所穿的;它脸上的那副怒容,活像有一次在谈判决裂以后把那些乘雪车的波兰人击溃在冰上时候的神气。”鬼魂的形象也就是老哈姆莱特生前的形象,这一个战无不胜的英雄的形象,这就是资产阶级人文主义者理想的形象。老哈姆莱特的被害,以及哈姆莱特的结局,说明了人文主义理想的毁灭,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悲剧。 作为哈姆莱特的敌对面的主要人物是克劳狄斯。在克劳狄斯身上集中了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的许多罪恶:阴险、恶毒、狡诈、荒淫,而表面上却殷勤微笑。他害死了他的兄长,窃据了他的王位和王后,却要虚伪地称道:“我们的心里应当充满了悲哀,我们全国都应当举行一致的哀悼”;对哈姆莱特却说:“我请你抛弃了这种无益的悲伤,把我当作你的父亲;因为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是王位的直接的继承者,我要给你的尊荣和恩宠,不亚于一个最慈爱的父亲之于他的儿子。”但是当他看到哈姆莱特所表现的疯狂状态的时候,他就担心他的害人的秘密是否被哈姆莱特发觉,因此他将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吞召进宫廷里来,叫他们“乘机窥探他究竟有些什么秘密的心事”;波洛涅斯和他的女儿奥菲利娅告诉他哈姆莱特是因为恋爱而疯狂,波洛涅斯并且提议,要国王躲起来,让奥菲利娅去试探他,“人们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敬的行动,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内心。”这是克劳狄斯的帮凶波洛涅斯的内心的真实的写照;但是却深刻地触到了克劳狄斯的内心的秘密,“啊,这句话是太真实了!它在我的良心上抽了多么重的一鞭!涂脂抹粉的娼妇的脸,还不及掩藏在虚伪的言辞后面的我的行为更丑恶。”他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丑恶,但并不悔改;他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听到了哈姆莱特的讲话,他并不相信波洛涅斯和他女儿奥菲利娅的判断,“恋爱!他的精神错乱不像是为了恋爱;他说的话虽然有些颠倒,也不像是疯狂。他有些什么心事盘据在他的灵魂里,我怕他也许会产生危险的结果。”因为他用最卑劣的手段窃据了王位以后,他时刻担心这种罪恶被人揭发。他甚至对他的王后也说:“我不喜欢他,纵容他这样疯闹下去,对于我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于是他当即立断,决定派哈姆莱特到英国去,表面上是叫他去“追索延宕未纳的贡物”,实际上却是要借英王之手杀死他,“我必须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我的脸上才会浮起笑容。”当然,克劳狄斯对于他自己的罪恶也有过忏悔的时候,“我的罪恶的戾气已经上达于天;我的灵魂上负着一个元始以来最初的咒诅,杀害兄弟的暴行!我不能祈祷,虽然我的愿望像决心一样强烈;我的更坚强的罪恶击败了我的坚强的意愿。”他虽然一边忏悔,一边却不愿意放弃他所窃取的犯罪动机的目的物:他的王冠、他的野心和他的王后。他虽然发出公函,威胁英格兰王,要他将哈姆莱特立即处死。他思想上又担心他半途而返,于是他对雷欧提斯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怂恿他去作一件事情,一定可以叫他自投罗网;而且他死了以后,谁也不能讲一句闲话,即使他的母亲也不能觉察我们的诡计,只好认为是一件意外的灾祸。”这就是他怂恿哈姆莱特与雷欧提斯比剑的事。他这种奸计,不仅哈姆莱特不知道,连王后也不知道,竟至于在哈姆莱特取胜的时候,克劳狄斯要赏赐哈姆莱特一杯酒的时候,王后竟然代喝了这一杯他亲手调下的药酒。但是不管坏人隐藏得多么深,他的手段多么狡猾,他们如何订立了攻守同盟,最终还是要暴露出来的。当王后临死之前呼喊:“啊,我的亲爱的哈姆莱特!那杯酒,那杯酒;我中毒了。”哈姆莱特此时才明白这是一个奸恶的阴谋,因此高喊要查凶手的时候,雷欧提斯叫喊起来:“凶手就在这儿,哈姆莱特。哈姆莱特,你已经不能活命了,世上没有一种药可以救治你,不到半小时,你就要死去。那杀人的凶器就在你的手里,它的锋利的刃上还涂着毒药。这奸恶的诡计已经回转来害了我自己;……你的母亲也中了毒……国王――国王――都是他一个人的罪恶。”此时哈姆莱特高喊着:“好,毒药,发挥你的力量吧!”终于冲杀过去,一剑刺死了这万恶的奸王。 《哈姆莱特》虽然写了一个复仇的故事,但它的主题并不是复仇,而是深刻地反映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资产阶级人文主义思想同封建势力的斗争,以哈姆莱特为代表的人文主义思想家虽然具有美好的理想,善良的品质和奋斗的精神,但他们的性格比较软弱,他们的奋斗只是个人主义的奋斗,他们崇尚思想,却缺乏具体的坚强的行动,因而他们的思想和行动往往充满着矛盾,最终只能落一个悲剧性的结局。
二、《奥瑟罗》――轻信招致的自我牺牲
这是根据十六世纪后半期意大利一篇短篇小说改编的,把一个普通爱情故事变换成一出人文主义理想幻灭的悲剧。 威尼斯大将摩尔人奥瑟罗和威尼斯元老的女儿苔丝狄蒙娜结婚遭到元老的反对,诉诸威尼斯公爵。而恰在此时,土尔其正派大批舰艇入侵威尼斯领地塞浦路斯岛,公爵正要派奥瑟罗作为主帅率军前去抵御,于是公爵不追究这件事,而且让苔丝狄蒙娜跟随奥瑟罗一起去塞浦路斯岛。但奥瑟罗的旗官伊阿古因对奥瑟罗不要他当副将而怀恨在心,一方面勾结威尼斯的绅士,一个追求苔丝狄蒙娜的罗德利哥,将他安置在军中,以便对奥瑟罗和苔丝狄蒙娜的爱情进行破坏活动;一方面制造副将凯西奥和苔丝狄蒙娜有奸情的假相,然后向奥瑟罗进谗言,煽动奥瑟罗的妒火,终于使奥瑟罗亲手掐死自己的妻子。奥瑟罗明白真相后自杀,伊阿古则得到他应得的惩罚。 奥瑟罗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一个靠军功发迹的冒险家,他具有坦率、天真、单纯、正直的优秀品质,他向往纯洁的爱情,向往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相待。正如他在威尼斯公爵面前承认他和苔丝狄蒙娜已经结婚却不是采取什么妖术时所讲的话:“我把这位老人家的女儿带走了,这是完全真实的,我已经和她结了婚;我的最大的罪状仅止于此……我的言语是粗鲁的,一点不懂得那些温文尔雅的辞令……可是你们要是愿意耐心听我说下去,我可以向你们讲述一段质朴无文的关于我的恋爱的全部经过的故事……”“她的父亲很看重我,常常请我到他家里……要我讲述我一年又一年所经历的各次战争、围城和意外的遭遇……苔丝狄蒙娜对于这种故事,总是出神倾听……她发誓说,那是非常奇异而悲惨的;她希望她没有听到这个故事,可是又希望上天为她造下这样一个男子。……我听了这一个暗示,才向她吐露我求婚的诚意。她为了我所经历的种种患难而爱我,我为了她对所抱的同情而爱她:这就是我唯一的妖术。”他对苔丝狄蒙娜的爱情是真诚的,也是深刻的。当他率军去塞浦路斯岛时,在海上遇到了风暴。他到达岛上时,苔丝狄蒙娜已经先行到达,奥瑟罗满怀激情地说:“我看见你先比我到这里,真使我又惊又喜。啊,我的心爱的人!要是每一次暴风雨之后,都有这样和煦的阳光,那么尽管让狂风肆意地吹,把死亡都吹醒了吧!让那辛苦挣扎的船舶爬上一座座如山的高浪,就像从高高的天上堕下幽深的地狱一般,一泻千丈地跌下来吧!要是我现在死去,那才是最幸福的;因为我怕我的灵魂已经尝到了无上的欢乐,此生此世,再也不会有同样令人欣喜的事情了。”奥瑟罗虽然对苔丝狄蒙娜有着真挚的爱情,但他缺乏一双锐利的眼睛,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被一个伪装老实的卑鄙小人伊阿古所蒙蔽,以致怀疑自己妻子的贞操,竟至于杀死自己的妻子。当伊阿古的罪恶被揭露以后,奥瑟罗的精神全崩溃了,他面对苔丝狄蒙娜的尸体痛苦地喊着:“让我再看看你的脸吧,薄命的女郎!像你的衬衣一样惨白!我们在天庭对簿的时候,你这一副脸色就可以把我的灵魂赶下天堂,让魔鬼把它抓去。你的全身冰冷,我的恋人!正像你的贞操一样冷若寒霜。啊,该死的,该死的奴才!魔鬼啊,把我从这天仙一样的美人面前鞭逐出去吧!让狂风把我吹卷、硫磺把我熏烤、沸汤的深渊把我沉浸吧!啊,苔丝狄蒙娜!苔丝狄蒙娜!”他确信苔丝狄蒙娜已经死了之后,终于用剑自吻,“我在杀死你之前,曾经用一吻和你诀别;现在我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吻里终结。”像天神一样美丽、像冰雪一样纯洁的苔丝狄蒙娜被妒火焚烧的丈夫杀死了,而她的丈夫又因悔恨而自杀了。但是奥瑟罗对于杀死苔丝狄蒙娜的事,他自己宣告不是由于嫉妒,而是由于轻信,是轻信了伊阿古对苔丝狄蒙娜的诬蔑,认为杀死“不贞节”的妻子是为社会惩罚罪恶,因此他说他是一个正直的凶手,“因为我所干的事,都是出于荣誉的观念,不是出于猜嫌的私恨。”人文主义者把荣誉看得高于一切。这就是有着美丽的理想的人文主义思想在现实中的毁灭。 苔丝狄蒙娜是一个美丽、纯洁的姑娘,她追求理想的爱情,她一旦爱上了奥瑟罗,就不顾她父亲的反对,毅然离开高贵的门第,与奥瑟罗结了婚;当她的父亲告到公爵那里,说是奥瑟罗用迷药,用妖术骗走他的女儿时,她当着公爵的面对她的父亲说:“我的尊贵的父亲,我在这里所看到的,是我的分歧的义务:对您说起来,我深荷您的生养教育的大恩,您给我的生命和教养使我明白我应当怎样敬重您;您是我的家长和严君,我直到现在都是您的女儿。可是这儿是我的丈夫,正像我的母亲对您克尽一个妻子的义务,把您看得比她的父亲更重一样,我也应该有权利向这位摩尔人,我的夫主,尽我应尽的名分。”她有善良的天性,也乐于助人,当凯西奥被罢去副将的职务以后,她应凯西奥的请求,多次为他向奥瑟罗求情;甚至在奥瑟罗感到厌烦的时候,她仍然执意要奥瑟罗看在她的面上恢复凯西奥的职务。她谨守贞操,虽然对凯西奥非常同情,但她的行为是光明正大的,根本没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但她也和奥瑟罗一样,没有一双洞察事物的眼睛,对于奸人伊阿古的阴谋诡计一点也没有警觉。在她失去了手帕以后,她的用人爱米利娅捡去送给自己的丈夫,不想这手帕却成了苔丝狄蒙娜与凯西奥“奸情”的见证,使得这冰清玉洁的圣女竟然被她的丈夫认为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妇”,因此为了他的荣誉不顾曾经是如何恩爱的夫妻之情,竟然活活地将她掐死。善良的苔丝狄蒙娜在临死之前还对她的用人说:“再会吧;向我的仁慈的夫君致意。”自己死于无罪,却要替杀死她的丈夫解脱。一个天使般的贞洁的圣女却被坏人的奸计害死了,人文主义的理想幻灭了。 这出悲剧的反面人物的主要代表是奥瑟罗的旗官伊阿古。他集中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新社会邪恶势力的丑恶本质:他阴险奸诈,善于玩弄两面派的手法,作家通过他的自白,尽情地揭露了他阴险奸诈的性格特征。戏剧一开始,伊阿古就煽动罗德利哥和他一起去苔丝狄蒙娜府上叫嚣,用最恶毒的话语污辱奥瑟罗和苔丝狄蒙娜,挑起苔丝狄蒙娜的父亲去向公爵告状,企图一举破坏他们的婚姻。他之所以痛恨奥瑟罗,是因为奥瑟罗用了凯西奥做副将,他的升迁的目的没有达到,因此他对奥瑟罗就恨入骨髓。他对罗德利哥说:“要是我不恨他,你从此别理我。”“我所以跟随他,不过是要利用他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他认为奥瑟罗跟苔丝狄蒙娜结婚没有得到她父亲的同意,正是他进行报复的好机会,于是他煽动罗德利哥,“叫起她的父亲来,不要放过他,打断他的兴致,在各处街道上宣布他的罪恶;激怒她的亲族。”但他在表面上却装出忠厚老实的样子蒙蔽奥瑟罗,“虽然我恨他像地狱里的刑罚一样,可是为了事实上的必要,我不得不和他假意周旋”,就在他挑动苔丝狄蒙娜的父亲――威尼斯的元老――勃拉班修去向公爵告状的时候,他却立即去奥瑟罗的居所马人旅馆,告诉他苔丝狄蒙娜的父亲要向公爵告状的事,要奥瑟罗进行防备。甚至说他几次想要用他的剑从勃拉班修的肋骨下刺进去;“因为他唠唠叨叨地讲了许多难听的话破坏您的名誉”。由于他采取这种两面派的手法骗得了奥瑟罗的绝对信任,当公爵叫奥瑟罗留下一个将佐护送苔丝狄蒙娜的时候,奥瑟罗就说:“殿下,我的旗官是一个很适当的人物,他的为人是忠实而可靠的”。他为了破坏奥瑟罗的婚姻,也为了骗取罗德利哥的钱财,就安排罗德利哥同他在一条船上,企图创造罗德利哥与苔丝狄蒙娜接近的机会,“去,弄一些钱来。我常常对你说,我恨那摩尔人;我的怨毒蓄积在心头,你也对他抱着深刻的仇恨,让我们同心合力向他复仇;要是你能够替他戴上一顶绿头巾,你固然是如愿以偿,我也可以拍掌称快。”他为了实现他的复仇的愿望,也为了夺得凯西奥的地位,他就想到了要诬蔑凯西奥与苔丝狄蒙娜的奸情,“凯西奥是一个俊美男子;让我想想看:夺到他的位置,实现我的一举两得的阴谋”。于是他在奥瑟罗的耳边经常讲凯西奥如何俊美,他和主帅的夫人如何亲近。因为他认定了“那摩尔人是一个坦白爽直的人,他看见人家表面上装出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就以为一定是个好人;我可以把他像一条驴子一般牵着鼻子跑。”为了实现他的阴谋,除了在语言上进行挑拨外,他还做了如下的几件事:一是在凯西奥值班的晚上,再三劝凯西奥喝酒,把他灌醉,然后指使罗德利哥向凯西奥进行挑战,使得两人发生冲突,在军中造成混乱;凯西奥因酒醉而不能自持竟将前来劝架的前任总督蒙太诺打得流血,使得奥瑟罗一气之下解除了凯西奥副将之职。对此伊阿古一方面在奥瑟罗面前说是凯西奥酗酒闹事,一方面叫凯西奥去找苔丝狄蒙娜,请她向主帅求情;他却又在奥瑟罗面前故意提起苔丝狄蒙娜为凯西奥求情的事。他的打算非常明显,“当她竭力为他在那摩尔人面前说情的时候,我就要用毒药灌进那摩尔人的耳中,说是她所以要运动凯西奥复职,只是为了恋奸情热的缘故。”二是叫他的妻子将奥瑟罗送给苔丝狄蒙娜的手帕偷出来;虽然他的妻子没有去偷,但因苔丝狄蒙娜不慎丢失了手帕,他的妻子捡到了送给他,他就故意丢在凯西奥的房里。当奥瑟罗对苔丝狄蒙娜的贞操有所怀疑而追问手帕时,他却告诉奥瑟罗说凯西奥有那条手帕。三是叫他的妻子在她女主人面前为凯西奥说几句好话,怂恿苔丝狄蒙娜再三为凯西奥求情,而他自己则怂恿凯西奥再去要求苔丝狄蒙娜,等到凯西奥向苔丝狄蒙娜请求的时候,却让奥瑟罗“亲眼看见这幕把戏。” 伊阿古采取这一种卑劣手段使得奥瑟罗一方面要杀死他的妻子,另一方面要伊阿古去杀死他的副将,“我不用空口的感谢接受你的好意,为了表示我的诚心的嘉纳,我要请你立刻履行你的诺言:在这三天之内,让我听见你说凯西奥已经不在人世。”伊阿古立即表示,“我的朋友的死已经决定了,因为这是您的意旨”;然后又假惺惺地要奥瑟罗放过苔丝狄蒙娜;以致激起奥瑟罗的更大的愤怒,“该死的淫妇!啊,咒死她!来,跟我去;我要为美貌的魔鬼想出一个干脆的死法。现在你是我的副将了。”
伊阿古的阴谋已经得逞,因此他得意地叫嚣:“显出你的效力来吧,我的妙药,显出你的效力来吧!轻信的愚人是这样落进了圈套;许多贞洁贤淑的娘儿们,都是这样蒙上了不白之冤。”奥瑟罗要伊阿古杀凯西奥,可伊阿古却要假手于罗德利哥,“来,站在这堵披屋后面;他会来的。把你的宝剑拔出鞘来,看准要害刺过去。”因为在伊阿古看来,“不管是他杀死凯西奥,还是凯西奥杀死他,或者两败俱伤,对于我都是有好处的。要是让罗德哥活在世上,他总有一天要问我讨还那许多我从他手里干没下来、说是送给苔丝狄蒙娜的金银珠宝;这可断断不能。要是凯西奥活在世上,他那种翩翩风度,叫我每天都要在他面前相形见绌;而且那摩尔人万一向他当面质问起来,我的阴谋就会暴露。” 罗德利哥虽然刺了凯西奥,却因为凯西奥穿了一身铠甲没有受伤,凯西奥拔剑刺伤罗德利哥;此时伊阿古就从背后刺伤凯西奥的腿。罗德利哥和凯西奥都大叫起来。伊阿古见来了人,他就假装关心凯西奥,将暴徒罗德利哥抓住并刺伤了他,以致不久,罗德利哥就死去了,伊阿古欠他的孽债也就一笔勾销了。伊阿古不仅刺伤了凯西奥,更重要的是煽起了奥瑟罗的嫉妒的怒火;奥瑟罗要杀死他的妻子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伊阿古呢?他蓄谋已久,现在是孤注一掷,“今夜是我的命运所寄,倘不能青云直上,就要一败涂地。” 但是不管坏人如何猖獗,如何使用两面派的手段,最终总有暴露的一天。奥瑟罗杀死了苔丝狄蒙娜以后,她的女用人爱米利娅揭露了伊阿古的罪恶,勃拉班修的亲戚罗多维科也从已死的罗德利哥衣袋里搜出了两封信,一封信里说杀死凯西奥的事情由罗德利哥动手执行;另一封充满怨言的信是罗德利哥准备寄给伊阿古的。伊阿古也亲口承认了杀死凯西奥是他和奥瑟罗的同谋。奥瑟罗在明白事情的真相后,悔恨交加,“据说魔鬼的脚是分趾的,让我看看他的脚是不是这样。要是你真的是一个魔鬼,我也不能杀死你。”于是用剑刺伤伊阿古。自作聪明的恶人伊阿古,将自食他的恶果,正如罗多维科所说:“对于这一个家伙,我们将要用一切巧妙的酷刑加在他的身上,使他遍受种种的痛苦,而不至于立刻死去。” 还有一个人物也值得一提,就是伊阿古的妻子爱米利娅。爱米利娅是苔丝狄蒙娜的用人,主仆之间的感情非常融洽;她的性格和她的丈夫恰恰相反,她单纯善良,坚持正义。当她得知奥瑟罗杀死了苔丝狄蒙娜后,对奥瑟罗说:“那么她尤其是一个天使,你尤其是一个黑心的魔鬼了。”“你说她轻浮,你自己才像火一样粗暴。啊,她是圣洁而忠贞的。”当她的丈夫伊阿古说苔丝狄蒙娜与凯西奥私通时,爱米利娅大声呼喊:“诡计!诡计!诡计!我现在想起来了;啊,诡计!那时候我就有些怀疑,我要伤心死了!啊,诡计!诡计!”伊阿古骂她:“你发疯了吗?快给我回家去。”爱米利娅坚持说:“各位先生,让我有一个说话的机会……也许,伊阿古,我永远不再回家了。”她对奥瑟罗说:“哼,你躺下来哭叫吧,因为你已经杀死一个世间最温柔纯洁的人。”“你这愚笨的摩尔人啊!你所说的那方手帕,是我偶然拾到,把它给了我的丈夫的;虽然那只是一件小小的东西,他却几次三番恳求我替他偷出来。”最后她甚至愤怒地对奥瑟罗说:“苍天在上,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各位先生。杀人的傻瓜啊!像你这样一个蠢才,怎么配得上这么一位好的妻子呢?” 爱米利娅是一个纯洁的人,她坚持真理,不怕犯上,也不怕揭露自己丈夫的罪行,也许这正是作家所要歌颂的人文主义思想的典型吧! 这出戏的主题是通过奥瑟罗所向往的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相待”关系,在以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伊阿古为代表的残酷无情、不讲信念的社会面前遭到彻底失败的事实,反映了人文主义的悲剧。(阅读全文请下载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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