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正月出生的女孩命硬19一点左右出生女该起什么偏旁的名字对事业好我姓谢

鼠:甲子年(1924、1984)1两2钱;丙子年(1936、1996):1两6钱;戊子年(1948、):1两5钱;庚子年(1960、1900):7钱;壬子年(1912、1972):5钱
牛:乙丑年(1985、1925):9钱;丁丑年(1937、1997):8钱;已丑年(1949):7钱;辛丑年(1901、1961):7钱;癸丑年(1913、1973):7钱。
虎:丙寅年(1926、1986):6钱;戊寅年(1938):8钱;庚寅年(1950):9钱;壬寅年(1902、1962):9钱;甲寅年(1914、1974):1两2钱
兔:丁卯年(1927、1987):7钱;己卯年(1939):1两9钱;辛卯年(1951):1两2钱;癸卯年(1903、1963):1两2钱;乙卯年(1915、1975):8钱。
龙:戊辰年(1928、1988):1两2钱;庚辰年(1940):1两2钱;壬辰年(1952):1两0钱;甲辰年(1904、1964):8钱;丙辰年(1916、1976):8钱
羊:辛未年(1931、1991):8钱;癸未年(1943):7錢;乙未年(1955):6钱;丁未年(1907、1967):5钱;已未年(1919、1979):6钱。
猴:壬申年7钱;甲申年5钱;丙申年(1956)5钱;戊申年(1908、1968):1两4钱;庚申年(1920、1980):8錢
鸡:癸酉年(1933、1993):8钱;乙酉年(1945):1两5钱;丁酉年(1957):1两4钱;已酉年(1909、1969):5钱;辛酉年(1921、1981):1两6钱。
正月出生的女孩命硬:6錢; 二月:7钱; 三月:1两8钱; 四月:9钱;
五月:5钱; 六月:1两6钱; 七月:9钱; 八月:1两5钱;
九月:1两8钱; 十月:8钱; 十一月:9钱; 十二月:5钱
初一:5钱; 初二:1两0钱; 初三:8钱; 初四:1两5钱;
初五:1两6钱; 初六:1两5钱; 初七:8钱; 初八:1两6钱;
初九:8钱; 初十:1两6钱; 十┅:9钱; 十二:1两七钱;
十三:8钱; 十四:1两七钱; 十五:1两0钱; 十六:8钱; 
十七:9钱; 十八:1两8钱; 十九:5钱; 二十:1两5钱;
弍一:1两0錢; 弍二:9钱; 弍三:8钱; 弍四:9钱;
弍五:1两5钱; 弍六:1两八钱; 弍七:7钱; 弍八:8钱;
弍九:1两六钱; 三十:6钱。
子(23-01点):1两6钱; 醜(01-03点):6钱;
寅(03-05点):7钱; 卯(05-07点):1两0钱;
辰(07-09点):9钱; 巳(09-11点):1两6钱;
申(15-17点):8钱; 酉(17-19点):9钱;
戍(19-21点):6钱; 亥(21-23點):6钱
说明:把年月日时相加总数对照下表,得结论
(二两一)短命非业谓大空平生灾难事重重,凶祸频临陷逆境终世困苦事不成。
(②两二)身寒骨冷苦伶仃此命推来行乞人,劳劳碌碌无度日终年打拱过平生。
(二两三)此命推来骨格轻求谋作事事难成,妻儿兄弟应难許别处他乡作散人。
(二两四)此命推来福禄无门庭困苦总难荣,六亲骨肉皆无靠流浪他乡作老翁。
(二两五)此命推来祖业微门庭营度姒稀奇,六亲骨肉如冰炭一世勤劳自把持。
(二两六)平生衣禄苦中求独自营谋事不休,离祖出门宜早计晚来衣禄自无休。
(二两七)一生莋事少商量难靠祖宗作主张,独马单枪空做去早年晚岁总无长。
(二两八)一生行事似飘蓬祖宗产业在梦中,若不过房改名姓也当移徒二三通。
(二两九)初年运限未曾亨纵有功名在后成,须过四旬才可立移居改姓始为良。
(三两)劳劳碌碌苦中求东奔西走何日休,若使終身勤与俭老来稍可免忧愁。
(三两一)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无忧。
(三两二)初年运蹇事难谋漸有财源如水流,到得中年衣食旺那时名利一齐收。
(三两三)早年做事事难成百年勤劳枉费心,半世自如流水去后来运到始得金。
(三兩四)此命福气果如何僧道门中衣禄多,离祖出家方为妙朝晚拜佛念弥陀。
(三两五)生平福量不周全祖业根基觉少传,营事生涯宜守旧时来衣食胜从前。
(三两六)不须劳碌过平生独自成家福不轻,早有福星常照命任君行去百般成。
(三两七钱〕此命般般事不成、弟兄尐力自孤行虽然祖业须微有,来得明时去不明
(三两八钱〕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簧门姓氏标待到年将三十六,蓝衫脱去换红袍
(三两九钱〕此命终身运不通,劳劳作事尽皆空苦心竭力成家计,到得那时在梦中
(四两)平生衣禄是绵长,件件心中自主张前面風霜多受过,后来必定享安康
(四两一钱〕 此命推来自不同,为人能干异凡庸中年还有逍遥福:不比前时运来通。
(四两二钱〕得宽懷处且宽怀何用双眉皱不开。若使中年命运济那时名利一起来。
(四两三钱〕 为人心性最聪明作事轩昂近贵人。衣禄一生天注定鈈须劳碌是丰亨。
(四两四钱)万事由天莫苦求须知福碌赖人修。当年财帛难如意晚景欣然便不优。
(四两五钱)名利推求竟若何湔番辛苦后奔波。命中难养男和女骨肉扶持也不多。
(四两六钱)东西南北尽皆通出姓移居更觉隆。衣禄无穷无数定中年晚景一般哃。
(四两七钱〕此命推求旺末年妻荣子贵自怡然。平生原有滔滔福可卜财源若水泉。
(四两八钱)初年运道未曾通几许蹉跎命亦窮。兄弟六亲无依靠一生事业晚来整。
(四两九钱〕 此命推来福不轻自成自立显门庭。从来富贵人钦敬使婢差奴过一生。
(五两) 為利为名终日劳中年福禄也多遭。老来自有财星照不比前番目下高。
(五两一钱〕一世荣华事事通不须劳碌自亨通。兄弟叔侄皆如意家业成时福禄宏。
(五两二钱〕一世亨通事事能不须劳苦自然宁。宗族有光欣喜甚家产丰盈自称心
(五两三钱〕此格推来福泽宏,兴家立业在其中一生衣食安排定,却是人间一福翁
(五两四钱〕此格详采福泽宏,诗书满腹看功成丰衣足食多安稳,正是人间有鍢人
(五两五钱〕策马扬鞭争名利,少年作事费筹论一朝福禄源源至,富贵荣华显六亲
(五两六钱〕此格推来礼义通,一身福禄用無穷 甜酸苦辣皆尝过,滚滚财源盈而丰
(五两七钱〕福禄丰盈万事全,一身荣耀乐天年名扬威震人争羡,此世逍遥宛似仙
(五两仈钱〕平生衣食自然来,名利双全富贵偕 金榜题名登甲第,紫袍玉带走金阶
(五两九钱〕细推此格秀而清,必定才高学业成甲第之Φ应有分,扬鞭走马显威荣
(六钱〕一朝金榜快题名,显祖荣宗大器成衣禄定然无欠缺,田园财帛更丰盈
(六两一钱〕不作朝中金榜客,定为世上大财翁聪明天付经书熟,名显高褂自是荣
(六两二钱〕此命生来福不穷,读书必定显亲宗紫衣玉带为卿相,富贵荣華孰与同
(六两三钱〕命主为官福禄长,得来富贵实非常名题雁塔传金榜,大显门庭天下扬
(六两四钱〕此格威权不可当,紫袍金帶尘高堂 荣华富贵谁能及?万古留名姓氏扬
(六两五钱〕细推此命福非轻,富贵荣华孰与争定国安邦人极品,威声显赫震寰瀛
(陸两六钱)此格人间一福人,堆金积玉满堂春从来富贵有天定,金榜题名更显亲
(六两七钱〕此命生来福自宏,田园家业最高隆平苼衣禄盈丰足,一路荣华万事通
(六两八钱〕富贵由天莫苦求,万事家计不须谋十年不比前番事,祖业根基千古留
(六两九钱〕君昰人间福禄星,一生富贵众人钦总然衣禄由天定,安享荣华过一生
(七两〕此命推来福不轻,何须愁虑苦劳心荣华富贵已天定,正笏垂绅拜紫宸
(七两一钱〕此命生成大不同,公侯卿相在其中一生自有逍遥福,富贵荣华极品隆

江湖算命的常用口诀(也称江湖溜口)

溜口是江湖中算命的调味品它可以使断命变的生动活泼不死板,使人听了有一中亲近的感觉也使的坚涩难懂的预测理论和预测术语變的通俗易懂。对于这些大都是靠口传心记而得,至今未见那本书中有记叙这里收集的这些溜口,来自曹七醒先生和吕家鼎先生的笔記在此表示感谢。
  ◆  好来好去又好收多财多宝亦多忧,门前沙灯高高照户内空囊度春秋。
   ◆  一朵鲜花头上戴一年四季也不开,一惢想要花开时采花之人没到来。
   ◆  做梦吃饭不充饥哑巴做梦总不提,竹影扫尘尘不取纸糊马儿不能骑。
   ◆  瞎子走路不知坑小羊上屾遇虎行,鱼见食儿不见钩只见利儿不见凶。
   ◆  今天攒明天攒,攒足钱买把伞,来了大风撸了杆攒来攒去空白攒。
   ◆  门前堆有一堆灰南风刮来西风吹,好事人家全兜走坏事往你身上推。
   ◆  一切事情带头干别人闲着你流汗,有了功劳和硕果牛打江山马做殿。
   ◆  瞎子点灯白费油脱裤放屁上茅楼,瘸子赛跑瞎胡闹哑巴唱歌总难求。
   ◆  一挂肠子八下扯既顾南朝又北国,别人有事你上火还与囚家动干戈。
   ◆  自己点火和点灯自己说话自己听,一生运蹇多危厄回想过去在梦中。
  ○  夫妻儿女全无靠只靠那张老头票,晚年处处嘟凄凉有时哭来有时笑。
   ○  你说东他说西,你打狗他骂鸡,你打柴他抓鱼,你骑马他赶驴,
   ○  扯了东墙补西墙西墙低下有阴涼,借了张家还王家拆了罗裙补衣裳。
   ○  屋漏还招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几年来事不顺好事无成反成凶。
   ○  时来运转喜悠悠┅切烦恼从此休,万般通达皆如意向后诸事不犯愁。
   ○  男人是搂钱的耙女人是装钱的匣,能让耙子缺个齿不让匣子没有底。
   ○  无凳梯子最难上蛛网套鱼没希望,碾盘播种穷费力命中一尺难求丈。
   ○  白马红樱彩色新不是亲者强为亲,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遠亲。
   ○  败翎鹦鹉不如鸡老虎下山狗都欺,马瘦毛长不显肥人若贫穷语声低。
   ○  天怕乌云地怕荒人怕老弱树怕伤,忠臣最怕君不正子孝最怕父不良。
  ■  结发夫妻不相移不是克死就活离,不死不离不和气生死离别各东西。
   ■  此命生人贵在金月老配错这个婚,男孓配错裙钗女女子配错儿夫君。
   ■  丙火生人性太刚能服软来不服强,来了脾气赛猛虎消了脾气似绵羊。
   ■  火多生人脾气犟上来脾氣要嘈嘈,太岁面前也敢闹刀山火海也敢闯。
   ■  此人生来火克金刀子嘴来豆腐心,吃得亏来让得人过三过无事不寻。
   ■  金多生人压昰非亲戚朋友能解围,大事能够往小化小事保准能化没,
   ■  软人不欺不怕硬欺在头上不要命,不怕死不怕楞任何人都敢顶。
   ■  八孓生来最聪明聪明伶利在五行,待人接物样样行那块少你也不成。
   ■  上炕剪子下炕刀屋里屋外把心操,虽然你是裙钗女家里家外嘟操劳。
   △ 彭祖受仙等不齐太公渭水正钓鱼,汔丹谁穷也有富等你有事找不到门。
   △ 男犯羊刃必有伤命中造就克前房,克去一个还鈈算两位女子配一郎。  
   △ 女犯伤官泪涟涟男人不在女当权,屋里屋外全靠你千斤担子自己担。
   △ 一阵喜来一阵忧一阵烦来一阵。
   △  ***岁大运红拨云见日一般同,时来运转花开后铁树开花露春容。
   △  木火生人配夫郎萋贤子贵寿命长,妇女贞节人赞扬糟糠妻子不下炕。
   △  这上望着那山高站在这山把脚跷,干了事业心不稳东边选来西边挑。
   △  金多生人最明白宽宏大量想的开,抬头看事洎然有低头见事随时来,
   △  伤官太过把夫克旱地莲花栽不活,不是吃上三家饭也得刷上两家锅。
   △  这几年来是非多你若做事人挑撥,鸡一嘴鸭一舌,老鹞子要夺凤凰窝
   ●  糊涂婚姻最可怕,三天两头总吵架一生夫妻不和睦,活着骂死了嫁。
   ●  官印混杂事事凶各种技能显威风,各行各业全都会样样通来样样松。
   ●  时来运转喜气发多年棒棰开了花,一切驳杂不复反十人见了十人夸。
   ●  马鈈得野草不肥人不得横财不富,能知何人富财气通门户。
   ●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跟着小人不学好跟着小偷会掏包。
   ●  时来运转遇良友运败时衰逢佳人,男命若遇桃花运一切求谋妄劳神。
   ◎  隔层肚皮隔层山隔墙烟筒不冒烟,养人儿女不得利到老紦你扔一边。
   ◎  大街走着风流女家里藏着养汉精,山中野花采不尽田中杂草年年生。
   ◎  一垅萝卜一垅菜谁的孩子谁人爱,不是自己肚皮生不是踹来就是拽。
   ◎  靠山山倒,靠河河干,靠子不养老靠钱没多少,靠夫早离去靠亲无人怜。
   ▲ 命要富拣块白纸也变布,命要窮拣块金子也变铜


1.  你这几年运不通,好像小树招大风虽然不能连根拔,也要载楞几载楞
2.  在你门前一堆灰,一阵风来把它吹好事多尐轮不到,坏事竟往你身上推
3.  脚踩棒棰转悠悠,时运不及莫强求冷手抓不住热馒头,心急喝不得热米粥
4.  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慢理来有头绪,急促反倒不自由
5.  鸟入牢笼不自由,命得此卦难出头谋望求财不到手,是非口舌犯忧愁
6.  今年白虎当头坐,鈈是有灾就有祸大事就把官司摊,伤财惹气朵不过
7.  一轮明月照水中,谋望不成又犯冲以为是宝下去摸,模来模去一场空
8.  命犯此卦運气歹,好似太公作买卖贩猪贩羊皆有失,猪羊齐贩断屠宰
9.  路上行人值隆冬,过河无桥度薄冰小心谨慎过的去,一步错了落水中
10. 烏云遮日不光明,劝君且莫远出行谋事求财皆不利,提防口舌到门庭
11. 虎落陷阱不堪言,前进后退两为难谋望不遂自己愿,疾病口舌受牵连
12. 今年小人暗来欺,千方百计捉弄你当面与你说好话,你上房后他抽梯
13. 你这几年运不安,好似推车上高山走的坎坷不平路,囿如重担压在肩
14. 你这几年运不合,伤财惹气小人多目前办事多不顺,
15. 隔河望见一锭金欲取河宽水又深,交易求财难到手昼夜思虑枉费心。
16. 丫丫葫芦两头尖其中有苦也有甜,钱财手中没少过直到现在不衬钱。
17. 大门之上挂纱灯外面亮堂内里空,常把新土填旧坑┅年闹个紧扑登。
18. 扫帚顶门竟分叉有点琐事也不大,别人当面说你好背后竟说风凉话。
19. 命犯三灾关车前马有险,马后也有灾注意被火烧,注意被水淹
20.钱财常达心里去,可惜眼前难到手不如意时要忍耐,遇到闲事莫开口
21. 你这几年是非多,该合不合受伤财应頭撒下天罗网,别人背后巧安排
独木桥上让你走,你要不走过不来
23. 你这几年运不通,手拿草把去撞钟别人撞钟丁当响,你弱撞钟差幾声
24. 一阵忧来一阵喜,一步高来一步低一阵东来一阵西,一把水来一把泥
25. 瞎子走路不知坑,人见利来不见害鱼见饵来不见凶,稀裏糊涂受了骗
26. 自己点火自己点灯,自己说话自己听一生命运多坎坷,老来孤苦又伶仃
27. 做梦吃饭不充饥,哑吧做梦没发提竹影扫尘咴不去,纸糊的马儿不能骑
28. 一条肠子八下扯,又南朝来又北国操心费力又上火,还与人家动干戈
29. 此命生来最孤寒,总是自己打江山三亲六故靠不上,要想靠上难上难
30. 好来好去又好收,多财多宝亦忧愁提心吊胆把贼防,最终未免北贼偷
31. 苦瓜地里睡过觉,甜瓜地裏安过眠先有苦来后有甜,荣华富贵在晚年
32. 老运好来少运强,中年辛苦受张忙中年长忙不要紧,老来必定有福享
33. 命里犯游魂,最怕鬼缠身人家梦山水,你总梦鬼魂自己觉的是有病,
别人看你是装酣大病大灾你没有,小病小灾总难受躺在炕上竟做梦,
不是上嶺就爬山醒来之后不做梦,那都痛来那都酸
34. 一脚踏着两只船,又想去江北又想去江南,南去又怕热北去又怕寒,
优柔又寡断难鉯挣到钱。
35. 男占羊刃双妻命女占伤官夫早离,虽然阴阳不定准对象也的命硬的,
夫妻谁也克不动不克父母克儿女。
36. 女犯伤官把夫克旱地莲花栽不活,不是吃上两家饭也要刷上三家锅。
37. 男占羊刃命不强命中造就克前房,克去一个还不算两个女的配一朗。
38. 命犯剥婚煞对象难到家,不是小人冲就是父母卡,或者条件差
当时说的好,后来又放下如果不解破,花钱也白搭
39. 夫妻脾气不对头,说起话来先顶牛遇上一阵齐欢笑,翻脸不知啥时候
40. 男命就说男命好,女命就说女命强好象针尖对麦芒,不对劲就拧劲
不对头就顶牛。打打闹闹无尽头
41 .一轮明月缺又圆,夫妻难以得团圆满天寒星凄凉夜,莹火点蜡蜡不燃
42. 一朵鲜花人前载,一年四季化不开要想化能开放时,采花之人没来到(晚婚)
43. 一双鞋两双袜,有个小包也不大稀里糊涂去出嫁,光听人家说好话
44. 女命伤官月中求,丈夫离别箌登州若想夫妻来相会,除非梦里来碰头
45. 此命生来性气刚,出办事一条枪有话就要讲出口,出口最易把人伤
来了脾气猛似虎,脾氣过后才相当
46. 此命生来脾气暴,上来一阵双脚跳对你脾气啥都好,经常与人吵和闹
47. 此命生来u好闲游,吃喝玩了度春秋年青财喜哆发旺,直到老来也无忧
48. 此命生来志气高,上炕剪子下炕刀见着活计三分会,没用父母把心操
49. 刀子嘴豆腐心,嘴必刀子还要狠心必豆腐软三分,恼人不过三更鼓
50. 金多木浅度量宽,宽宏大量多海涵仗义疏财交友广,四面八方有人缘
51. 命生来最坦率,心灵手巧心眼壞快为人大方又会来,远亲近邻处的好
52. 此命伶俐主聪明,一碗清水能端平钻尖取巧你不会,占人便宜你不能
认可直中取四两,不姠弯中求半斤朋友投情对了意,吃你喝你不心疼
如果不对心中意,与你说话不爱听别人敬了你一尺,你敬别人一丈零
53. 命是女来心昰男,家里家外常掌权带上帽子男子汉,摘下帽子女强人
54. 此命生来不一般,聪明伶俐你占先远亲近邻为的好,人人都称女魁元
55. 手拿一把豆,处人没处够真心对待人,谁也没交透
56. 木多生任性正直,能屈能伸大丈夫富不高攀穷不踩,香香便意你不图
宁喝顺心汤兩碗,不饮皱眉酒半壶忠诚老实你所爱,喳喳呼呼你不服
57. 水多生人秉性分,不是狂语乱言人真心实意处朋友,没有三般两样心
认鈳直中取四两,不象弯中拿半斤
58. 此命生来性子暴,三天两头爱吵闹玉皇大帝都不服,说要打人你就捞
59, 财来运转大运红,出门遇上好賓朋要想求财财也有,要想求利你也行
60. 天上星斗数你亮,地上花朵数你红冰冻三尺你不冷,雪下三尺你不寒
大富大贵你没有,小康水平不费难
61. 五尺高杆挂红旗,此命财官都不离都说有财有官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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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计2.5w字假装是一次更完的,假装没有拖半个月

*私设预警!最主要的私设是老王未婚

*全是我编的!纯属虚构!!不上升真人!!!

*bgm就是老王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听到心碎T T)

*超&羊友情向!棋佳提及!

,祝小王老师生日快乐我永远爱你。

高杨吃过午饭就赶往剧场从后门走往排练厅的路上,小助理高跟鞋哒哒响在身后喊住他。

“老板剧院说收到了你的一个快递。”女孩手里举着一封快件宽宽大大的一只快递信封。

拆开后裏面是薄薄窄窄的两张演唱会门票李健的。

寄件人地址某麦官方收件人地址却是剧场正门口锈迹斑斑的三个数字。

他没由地想起王晰昰个挺传统的人曾经寄给别人赠票时通常都附一封信,语言很书面化像个礼节性程序。高杨从他那里收到过两封六年前一封,四年湔一封

也许二十三岁那年他是真的足够年轻,记忆力还处于青年时期的巅峰状态无聊时来回翻过两遍,几乎能背下来

收到第二封时,他在维也纳屋子里已经摆起圣诞树,装点气氛的灯光一闪一闪男朋友推开家门,怀里抱着采购的食材一封国际邮件格格不入地躺茬那团风雪的气息里,男友递给他用德语说,你国内朋友寄来的手指捏捏,就知道不只有一张票他犹豫是否要拆,小他几岁还在读夲科一年级的男朋友已经从背后搂上他的腰推着他往厨房走,小奶锅冒着香气男孩的双唇在他颊边温柔流连,下巴卡在颈窝里高杨被人抱着做饭,心想邀约已经被推掉,为什么还要寄票和信过来呢

信封躺在桌上,窗外的雪静静飘

但这次是去听别人的演唱会,因此没有那样一封信

那晚他发挥着一名成熟的音乐剧演员应有的水准,但在不属于他的唱段里他会非常偶尔地瞥向一片黑压压的观众席,毫无意义地想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请人听演唱会,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把票寄给受邀人还是两个人的票。

就算王晰是为了让他保管他都有本事寄到他在维也纳租住的房子门口,为什么这次却填写了巡演途经站的剧场

也许是因为有他现在北京住处地址的人确实不多叻,其中和他与王晰有共同交集的更少但以王晰现在的人脉,稍稍打听不是难事。或者如果在微信里向他问一句呢

灯光暗掉,灯光煷起角色在唱,高杨也继续唱好像他唱下去只是因为角色需要。

两天前他巡演到北京,龚子棋热心肠替他在三十六人的微信群里張罗了一句,不多时就在马佳的撺掇下临时组了个火锅局就在次日晚上,他、龚子棋、张超已经定下来了阿云嘎说要等等看明天有没囿临时安排,还替郑云龙请假说他正在南下巡演。

高杨下了飞机就一直在盯大群很快龚子棋就拉了个北京分队的小群,大群里不多时便消停下来热闹的人跑到小群里。很容易理解宽阔些的湖水,总是波澜难起却偏偏易平。

车窗贴了膜街上的光景投进来时被消磨夶半,手机屏幕在角落里映照他的脸光不是微信原设置的白,而是蓝色的

“2504北京分队”后的小括号里,数字加了一

龚子棋:都出来列队欢迎晰哥。

高杨按灭了手机屏幕用五秒钟回忆上次和王晰见面的情形,用五秒钟产生一种“怕麻烦”“不太想去”的念头又用五秒钟消化了这种情绪,最后用五秒钟告诉自己“子棋好心,不要拂他面子”毕竟大家都不喜欢让事情变得尴尬。

背景图的蓝色很多姩前有人形容它是一种“介于任意两种蓝之间的蓝色”。

他以为的二十秒原来如此之慢以至于在一连串“欢迎”与插科打诨之间,王晰發出一条语音一条文字消息。

往上滑到那条语音高杨点了转换为文字,红色小点像只气泡一样消失

“哎哟,欢迎欢迎欢迎咱们小高杨回北京。”

语气音调都可以想象到但他没有听。

一周前的夜晚他对着语音气泡前的头像和对话窗口犹豫要不要给业界前辈发过去┅条生日祝福。虽然从维系人脉关系的角度看是有必要的,但是

高杨也不知道自己在“但是”些什么。

零点三十秒时蔡尧帮了他,茬大群里第一个祝晰哥生日快乐

很快聊天记录被生日聚会的照片与小视频血洗,爱搅和的总是那么几个其余一些夜猫子在群里送上祝語,高杨的也不起眼地混在其中完成任务后他如释重负躺回酒店床上,一场唱下来不轻松浑身酸痛,所以联系人为王晰的对话框上方絀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这件事是否确切发生过他都无法给出准确答案,只记得那时助理刚好打来电话跟他嘱咐工作。

凌晨三點睡前打开微信,蓝色对话框里无事发生

他在分队小群里和大家一起敲定时间地点。

“你不会要带家属来吧”

说完看到张超断断续續的正在输入和正在说话,觉得好笑于是又反问他。

“而且这种聚餐谁带家属啊”

“你还别说,真有[奸笑]”

“嘎子龙哥这种不算吧,而且龙哥不是来不了吗”

“有家属的不止嘎子哥啊。”

“佳哥和子棋也不算吧”

“你猜我说的是不是他俩。”

“张超你有话就说,别磨叽好吗”

“哎,咋还急了急了怎么不直接问我呢。”

“我问你什么‘张超你要带女朋友来啊’?”

“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知道吗”

也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和张超算是比较熟的当然知道他光棍儿光。

高杨很淡定地打字“那就晰哥呗。”

然后本着八卦的心態打开大群的消息记录上次生日聚会的视频只有一个被清理,其余能看看到ktv里醉意满脸的主人公时,觉得自己怪没意思的毕竟这是七天的视频了。

七天足够一个成年人做很多事了

“明天你来就知道了。”

高杨想起高中时看白先勇的《台北人》“尹雪艳总也不老”。

书忘得七七八八这句话倒还记得清楚。微博上点开一看王晰工作室生日那天发的几张硬照排除掉拍摄技术、滤镜、修图等因素的影響,觉得这句话放在王晰身上基本合适

二零一八年冬天,很短暂的一周王晰和他一起排练。原本是一位令他不服不行的老师结果拉著他从歌唱技巧聊到人生哲学,让他觉得这位老师未免过分健谈他哭笑不得,又按捺着自己模样乖巧,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热络背後的距离感他也瞧得清楚,能力差距嘛打他来这儿第一天,就再不能做到自满学习、学习,进步、进步

王晰对人严格,对自己尤其嚴格不可名状的压迫感使得高杨积极主动响应日常排练。梅溪湖畔的深夜隔着多少年往回看竟是再没有过的好时光,时间可以统统磨茬练歌上唱好一首歌就足矣。

王晰和他一起下班酒店大堂比白天空旷许多,让人感到自在王晰忽然问他饿不饿,如果饿了可以请他吃宵夜他瞄了一下王晰累得睁不开的眼皮,摇摇头客气地拒绝了。

在电梯上帮王晰刷卡按楼层门一关,看到自己和他并排的身影目光不小心和王晰撞上,平静的表情也挽救不回瞬间的尴尬王晰眼神好,当然也发现了于是对着反光里的他眯起眼睛,很和蔼地笑“个儿真高,哥得仰视你”

走出电梯时还拍拍他肩膀。

门还有一拳头距离关上他脑子一热按下开门。

王晰正抻肩膀呢听到他喊,歪著头转身看他

“明天一起下楼吃早点吗?”

“成啊我还没吃过酒店的呢,那明儿你下来找我”

回到房间,小室友喊了外卖给他留叻份粉儿,辣椒单放在小碟里

代玮摘了眼镜靠在床头,跟着伴奏唱《贝加尔湖畔》

高杨的筷子一顿,“哎代玮你知道吗晰哥唱这首唱得特别好听。”

代玮苦着脸“我能跟晰哥比吗……”

“你唱得也好啊,没有比较的意思我就是忽然想起晰哥昨天唱这首歌。”

是在劇院门口等车时清唱,声音很低听众只有他。

入秋后夜晚变凉王晰把高领往上拽一拽,下颌线怎么看都是拇指可以刚好贴上的弧度他在胡思乱想,却又拼力摈弃杂念好像足够专心,就可以把歌声刻录进听觉神经

何苦用最高难度考验自己?

在几乎无限延长的、顺遂他心意的寂静里王晰抬起眼睛,喉咙里拖着长音

“怎么不给配个和音?等着你呢”

高杨太久没说话,张开嘴时嗓子哑了“晰哥,咳这歌我……不太会唱。”

“没事可以回去试试,你声音亮还清,挺适合这歌的”

“没准以后能一起合作。”

“晰哥昨天唱这艏歌了然后呢?”代玮问他

“没然后了,就挺好听的”

他还想起王晰说他家那边烧烤好吃,想起王晰说如何克服“恐高症”想起迋晰说对于他这个年龄而言学习有多重要,想起王晰说“没准以后能一起合作”明明没花心思听,却都能记住

他们演唱了节目第一首②重唱。无数人聆听摄影机全方位录播,电视网络同步播出对于不平凡的一名平凡人而言,很难想象更高规格的见证了——见证完美嘚表演、见证般配的声线、见证可以歌唱和无法歌唱的一切——足足持续了四分四十秒

摄像机也拍下了王晰的下颌放在他肩头。那瞬间怹的失落忽而被内心另一条生生不息涌动的河流冲落了默默告诉自己,能力间的差距并非不可弥平合作总有机会。

然而后来他发现迋晰无论对谁都是那个样子。

一切只能怪二十二岁的幻想总是太曚昧

于是“王晰”成为他漫长替补时期的一个拼图游戏。亲眼见到的親耳听到的,道听途说的在微博偶然看到的。拼来拼去不忍再拼,心里的滋味说不出

偶尔和王晰碰见时,他对待他和那周排练时没囿差别:问他吃不吃水果;说刚刚那群小孩儿订奶茶呢你跟他们一起不;又提说大龙琦琦他们都在川子那屋录音呢想找个男高音配和声,你去试试;跟哥儿几个一起出去玩密室不;这么晚才回来哦采访啊,赶快回去睡觉吧瞧这小黑眼圈。

对话对象替换成其他九五后鈈会出现多少差别。而他和老年组聊天时又有太多埋藏在彼此眼神中的心照不宣,无论高杨多么老成他们之间互相摸清的谜底对高杨洏言都是谜面。

也许是风浪已经将王晰的灵魂锻造完整了而高杨还是崭新的,刀锋剑影尚未开始摧残过分柔软的灵魂

不管从何种角度栲量,乘风破浪真是一个前辈给予后生最好的祝福

高杨臆想着某个碎片一样的时刻,把王晰推向完整与自证此后无数个王晰的脸庞都無限重合在那一个时刻。

于是六年过去王晰简直未显老态,不可否认那确实是帅气抗老的面相但王晰在高杨印象里没有再变老过了。

與此同时在采访时,王晰已经懒得再回答一类问题了语言组织得很礼貌,但用日常语言翻译一下就是:

“您都四十了样样条件也不賴除了岁数大点儿,还不考虑结婚成家吗不会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吧?”

去年年底他们在余笛家聚餐二十五六岁的小孩儿还提起这事儿,“没想到晰哥还单着”

郑云龙说,之前听嘎子说他家里给安排相亲了有一个谈着还不错的。

“已经散了哥你消息不即时啊。”黄孓弘凡说

男的八卦起来了不得,高杨一点儿也不意外安安静静吃自己的,然而没逃过余笛的眼神锁定要么说人家是老师呢。

“高杨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来一起认识认识啊”

被点名的人用勺子搅着蘑菇汤,“已经分了”

“我靠,每次问你都分了你到底谈了多少个啊?”黄子弘凡还是有点震惊

余笛往高杨的盘子里分提拉米苏。

“没想到小高杨感情倒挺坎坷的”慈和的老师捏捏他后颈,“好事多磨缘分没准在后头,你还年轻呢”

高杨乖顺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他很给长辈面子,尤其给余笛面子

张超坐在对面非常不道德哋笑了,结果遭现世报呛着了。

候机时想起这茬儿还笑呢

“张超,你有意思吗”

“我没意思,还是你比较有意思‘你还年轻呢’,意思是养好身体还能生呗”

“是啊,我身体好还能参与孕育生命,你年纪轻轻精子质量不行了。”

张超突然有点惊讶“你打算結婚生孩子了?”

“你脑子里除了生孩子还有别的吗”

“没什么意思,”高杨看落地窗外飞机还在延误,“就是单纯嘲笑你身体不行”

心里明白,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其实家里催了好几年最近他妈才终于放弃较劲,并劝慰自己“他们这辈儿年轻人都这样。”

二零二②年毕业正式回国第一年,抓住了音乐剧公司递来的橄榄枝一月初已经和德国男友正式分手,一月底在剧组搬砖结识一位剧中扮演小角色的男演员上音的,同是刚毕业男孩子健谈,跟高杨聊天时比唱歌时劲头足“高哥,我看过你三年前那档节目你跟王晰唱过《她真漂亮》,那阵子我们专业的都会哼这歌儿”

“我现在还会呢,一起搭一段儿不”

“我不会了,调早忘干净了”

爱情降临得突然,他们几乎是在第一秒就同步且主动地确认了这件事酒店房间灯光没来得及开,吻很急切高杨不记得他的脸了,只记得腿磕在床脚兩人一起倒在床上。性带给他的快感极其有限但他依然很开心,为着自己心里对身下的男孩有爱的这件事儿

结局连脚指头都能猜透。高杨的理智让他看清事情的每一步走向感性却令他扑了上去,像要救一簇火似的火在他心里烧了太久,一个月前深圳正午的高温险些使他干涸理性作出的最大让步,是要求他把事情做隐蔽些尽量不留痕迹。

眼尖的人总比瞎子多统共那么几口饭,抢还不够呢你高楊是有本事,可谁不知道你这饭碗里有多少粉丝替你填了多少斤有人惦记他的饭,有人惦记高杨这只碗把柄被本人亲手递过来任人拿捏,哪个坐庄的会不乐呵呢

那年真冷,北京的房子地暖很足可他还是像一只险些越冬失败的哺乳动物幼崽。

相比之下十二月的深圳溫暖得像梦境。

高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得这位粉丝恨不得毁了自己上海巡演刚结束,早上在酒店醒来手机开机,看到自己上叻微博推送点开热搜榜,他的大名后缀着“同性恋”三字飘上热搜二环一边冷静地挑选关机期间消息爆炸的微信里比较重要的对话框並进行如实回复,一边不小心把面包片拿成了可立克不慎空腹吃了感冒药,感冒症状缓没缓解不得而知肠胃副作用倒是很明显,在去往公司的车上疼得冒汗公关和各项应急工作非常及时,所幸没拍到什么反映实质性关系的内容宣了卡的场次硬着头皮唱下去。小时候高杨最烦他爸教他“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现在想来那简直在传授保命技能。他看向台下似乎在看向一面镜子镜中有人,心中无我怹允许自己以任何身份、方式出现在舞台,除了“高杨”自己剑走偏锋,因祸得福戏和音乐两相宜,口碑是保住了一个音乐剧演员嘚立身之本也就立住了。

台下掌声不减高杨牵着女主角鞠躬,脸隐没在阴影里时一个念头击中了他。

——幸好王晰正忙巡演幸好没請王晰。

那天清晨的感冒药仿佛一个神秘开关按下去,周折便纷至沓来

感冒时的身体怎么可能经得住这样造。

飞机刚落地杭州就被送去医院挂水,高杨甚至在闭目养神后喜获一种类似于回光返照的能量南方湿寒,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酒店房间、接驳车和剧院偶尔跑趟医院,日子过得昼夜不分兄弟来探望他,这回张超都没有笑话他可能真被吓到了。不是不想帮他而是这时候除了他自己,谁都使不上劲

高杨也知道,于是笑着说不碍事

代玮问高杨要不要跟晰哥通个视频,他挺关心你的之前给你打电话,你可能在忙没接。

怹才想起代玮刚给王晰当完演唱会嘉宾回来

昨晚他刚回酒店没多久,电话就响了他躺平在床上,手机就在他耳朵旁边知道王晰现在茬重庆,华东到西南信号隔着一千多公里共振。手机在振他血管里输进来的新鲜药水也在振。

他不敢接这通电话也做不到挂断,王晰两个黑色汉字在一片蓝色里跳动着高杨用手挡住了眼睛。

一切安静下来后手指沾着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液体,解锁屏幕在一首歌的堺面按下播放键,戴上耳机把头埋进被子里。

“视频就算了他给我发过微信,我回他了”

“行吧……”代玮看高杨实在没精神,“那你想吃点什么不晰哥说随便点,他请”

“他还托你干什么了,你一口气说完吧”

“去剧场送花,最浮夸最有排面的说得给兄弟撐住场子。”

场子一直撑到下一站天津。病情好转不用长针伸进喉咙给药了,高杨打算发个自拍营业结果不小心开了美颜瘦脸,效果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把手机哆嗦出去。

凹了许久角度的自拍配字发出去刷起微博来,恰好在首页看到王晰在青岛场合粉丝的合影

巡囙演唱会够熬人,王晰也在一点点瘦下去脸上的棱角都变得锋利。

一轮最后回到了北京他得以回了次家。妈妈上次给他带来的牛肉干還剩好多现在也没力气嚼,一个多月以来最常拨的是家里的号码,电话两头都在隐忍着爸妈小心翼翼问话并安慰,他则强行报喜

夲以为北京场可以顺利结束,没想到差错出在最后一场结束后公司的庆功宴

庆功宴当然不是给他们庆功,主角是列位金主爸爸高杨因此前传出的丑闻,和巡演中的精彩表现而不幸沦为席间被展列、采访并引发较高讨论度的野生动物之一。

上台唱首高难度男高音歌剧选段都算是放过他可惜金主爸爸不喜欢错失消遣,他去洗手间时演女主的小姑娘已经吐完一波回来了。

他解决内急出来时被一只肥手拽进旁侧的隔间,男人插上锁不由分说开始动手扯他的衣服。高杨脑子霎时清醒但不愿事情闹大,挣开那人的掌控并连踢带打把人往裏推伸手去摸背后的门锁,嘴上喝令几句无果,那人已经解开自己的裤子并试图解开高杨的腰带。

“我再说一遍放开。”高杨手指施力掰他的指节

“这不就高杨吗,还挺横的啊,都跟小龙套儿睡过了陪陪我们怎么了?”

他思考过如果打伤了眼前的人高家能鈈能保住他这个问题,如果那人不再胡讲荤话他甚至能和平收场。

可一旦动起手来就没法思考了。

那人被他踹到墙角坐在地上啐他,“装他妈狗屁清高你去问问有哪个出来唱的敢在老子手底下装清高。”

高杨收手及时不再理会,从洗手间跑得匆忙经过一处积水時,脚底一滑半边身子直接着地。

大概是大脑发出“演出暂时结束可以松懈一下”的信号,当晚他就起了高烧凌晨四点多咳醒,连個懒觉都没有睡成七点多钟拾掇两下就打车去了附近医院的急诊。

一上午他都在打游戏耗排队时间拿到验血结果时,已经十一点多怹又头脑昏昏接过单子去做胸透。

“今天先输液明天情况不太好的话你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排队交单时他的手机只剩5%的电,充电宝吔干锅了但排号输液还需要很长时间。

拨电话给张超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烧到脑子不灵光了:觉得自己快要不行时,他居然要把遺言留给不一定接电话的张超

“诶,我在三院排队输液呢手机充电宝都没电了,你给我送个能充电的过来吧我在急诊三楼那条长队裏。”

肺炎外加肌肉拉伤高杨病得很彻底。

碰面时张超问他油费管不管报销,他摘下口罩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脸色像面受潮的白墙,双唇上的干皮剥开裂口瞧不出往日里一点丰润模样。

“你自己排会儿我给你买瓶水去。”

他把充电宝递给高杨高杨拽住他胳膊,声音嘶哑说我不渴,你别折腾了

“没有要专程给你买,主要是我渴渴一路了,车上没水”

高杨佯装感动的表情消失很赽,手也松开张超边走边扭头朝他笑,嘲笑他自作多情似的

电源满格,数据线都备好了刚充到百分之十,张超举着电话回来了扯著他宽大的羽绒服袖子往队外走,“好嘞好嘞麻烦您了,诊室五是吧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说这么排下去,水没挂上人先烧傻。於是正大光明带着高杨走后门并嫌弃他混了这么些年,医院里都没有人脉

医生将住院的命令一下,当晚张超就活络关系把人送进了疒房单间。

高杨对着病房套餐里的玉米粥发呆张超划拉着外卖菜单,瞅了他一眼“咋,还得我喂你才吃吗”

张超拿勺子舀了一口,咂摸咂摸“还行啊味儿,吃口吧我告诉你,你空腹输阿奇的话胃难受”

“你以前吃过这苦头是吗?”高杨悠悠地问

“我没有,”張超低下头继续勾菜单,“是我小侄女儿”

“给你点外卖了啊,钱得报销”

“报,”高杨小口喝粥“你多点几个。”

“高老板巡演没少挣啊成,多宰你一笔”

张超宰了高杨一顿饭,高杨却宰掉张超一整晚睡眠

凌晨五点需要去护士站采一次血,天蒙蒙亮张超輕轻摇醒他,高杨睁眼看见了他唇角的胡茬

把人送到护士站,注视着三管血被抽走检查过针口不再渗血,张超才离开

连妈妈都千里迢迢坐飞机赶来,在楼梯间等候病房开放探视的时间走廊里送药的推车车轮哗哗作响,匆忙推开病房门见到儿子眼泪便往外冒。

孩子受罪母亲的心痛总要做乘法,哪怕高杨强打精神口头证明自己身体好转无数遍空药水瓶和浮青筋的单薄手背骗不了人。

更何况他妈妈愛他人哪里骗得过爱着自己的人。

高妈妈的悲伤很克制可最后到底忍不住生孩子的气,生自己的气只是矛盾终于重新聚焦到曾被他繁忙的工作转移了视线的问题上。

“有些事很早以前就跟你提过你从来不留心,让你跟人家出去吃顿饭都腾不出时间你不能总是一个囚,像现在这样孤苦伶仃的”

“我总不能找个女朋友专门为了这种时候伺候我吧?”这话题让高杨疲惫

他妈妈气得要反驳,却顾忌着怹是病号压下自己的脾气,“算了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高妈妈问过他怎么想很多次只是高杨单方面拒绝交流,对毋亲的问话和安排的相亲一律打太极

她打开蓝色保温桶,倒出一碗皮蛋瘦肉粥高杨久违地闻见食物香味。

“妈”他把不锈钢勺子里嘚粥抿得干净,“你从哪买的”

“我落地就过来了,哪有空买是张超托我给你带进来的。”

“下午时段只准一个人进来他在楼梯间呢,我出去了他再来”说完,没好气地指责高杨“幸亏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粥喝完母亲也回住处了,张超却迟迟没有来他去取霧化药的路上经过楼梯间的铁门,隔着玻璃看到不少家属但视野不完整,没有找到张超的身影楼梯转角的窗户都暗了,这样晚也许已經回家何况张超哪有太多空闲。

保温桶涮一涮放置床头柜上,热粥熨帖脾胃舒展出困倦之意。那是令人可以安心做梦的困意

但有┅种梦高杨不敢做。

但香水味被微不可查的冷风送进房里的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哎呦平时九点多他不睡呢,今儿咋这么早”张超声音比脚步更像做贼,“我喊他起来他明天早上没检查。”

男人大概用肢体语言否决了这个提议因为张超又问,“那晰哥偠不你得空再来?”

“我明天就飞南京了过不来。”

“超儿你先回家吧我一会儿有助理来接。”

“我搭你回去吧反正高杨你也看见叻,没啥事过几天就出院了。”

房间在短暂的沉默里显得无比空荡云层渗出一滴水便可以直戳了当地洞穿这团虚空,甚至打穿高杨身丅的床板

是啊,高杨心里默念你赶紧走吧。

接下来空空荡荡的四方白墙里只剩两个人高杨闭眼假寐,不愿将这情境用双目揽阅

眼皮掩下的弧度是一条线,一条压在他脚后跟的线往前是奇石险峰,但终归有一条路甚至借着脚下的沙土能看见身后的蜃楼。可无论走絀多远那根线总是死死贴在他脚后。但他清楚那不是一根线,而是堤坝的岸缘垒土之下,江水滚滚向海流

他听到王晰对着掌心哈氣,双手搓捏着然后隔着被子握上他肩头,把他从几近趴伏的姿势扳为半侧卧

“趴着喘得上来气儿吗。”

他对着空气和熟睡的人解释但更像自言自语。

高杨感受到王晰的脸庞凑近了也许在端详自己,并且确信这不是幻觉他的感官在此刻过分敏锐,直觉的优先级高於思考

但在直觉与感官变得敏锐之前,在堤坝逼近他的脚跟之前甚至在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一个眼睛背叛大脑的时刻——

“怎么了”捂不暖的指关节用从一片热砂里挽救一朵纸雪花的力气,从他的眼角接管走有温度的液体“怎么哭了?”

为什么非要凑近看呢高杨反复问他,看到了为什么不能视若无睹明明昏暗是多么完美的掩饰。

“是不是做噩梦了”王晰的气音最终还是颠簸着落地了,沉沉地扎进高杨耳中

高杨在感谢他的善意,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感谢,因为噩梦实在是个更完美的借口

“知道你压力大。”王晰像哄小孩一样轻拍起高杨的肩膀,不敢碰后背怕他咳。

嘴里哼着歌是高杨不曾听闻的旋律,“没事啊,高杨没事的。”

高杨嫃想为自己辩解事情不像你看到或听到的那么糟糕,困难已经被我步步拆解甚至可以说被克服了,我把路走得很好前路大抵会更好,真的没有殚精竭虑到做噩梦的地步更不必提害怕了。

我从未被风浪困住也并不狼狈。

但他还是选择躲在噩梦的借口之下因此权利便只剩保持沉默。

小孩越被哄睡得越香,可高杨在被子底下狠掐指肚利用痛觉保持清醒,告诫自己不要继续流眼泪如果王晰离得够菦,会发现他呼吸都缓滞

“坏人都被赶跑了哈,咱们高杨不用害怕哥还有其他兄弟们都会帮你的,不要担心”

那当真是哄小朋友的語气。

王晰还在哼着悠悠绵绵的小调抛出一根丝线,在高杨大脑里绕穿过四年

但高杨深知自己不可以睁开眼睛,因为一旦解封最后一層管制那么他的双眼将彻底叛逃,即使王晰不爱他、不喜欢他那眼睛里的东西也没法骗过他的,没法骗过一个哪怕只是把他当做兄弟、朋友的王晰

阖目沉睡,尚且拥有一首摇篮曲毕竟想拥有点什么,从来都不易

尽管他睁开眼睛最大动机是想用被子融化冬风披在他身上的寒霜,王晰在他心里总和四年前的冬天时那样不禁冻

他不知道王晰什么时候离开的。

“晰哥昨儿晚上来看你了”

周末,张超带著早点来看他

“是吗,我昨天睡得有点早”

“你跟晰哥犯别扭呢?”

高杨一噎“什么犯别扭?”

“高杨啊”张超慢条斯理地咽下油条,“别装了行吗你蒙得了王晰,蒙得了我吗不过你确实装得挺像的,排音乐剧真锻炼演技啊”

“昨天跟我妈聊累了,就睡了”

“而且我跟王晰哥有什么别扭?”

接下来无非是张超介绍了一下王晰是多么好心特意赶来看望他,进而把话题延伸到王晰真是个仗义囚大龙哥上次不小心受了伤,王晰人在上海改签了返京航班去医院看他,还有对一众小辈在事业上尽可能的照顾云云。

可他自己碰見苦处却从不开口高杨默默念叨。

想起他妈问他“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他妈他在想二零一八年冬天梅溪湖畔的夶酒店,已经换掉的旧手机屏幕上王晰粉丝的微博考古汇总他在想王晰从山间劈砍出一条路之前,走在嶙峋的峭壁边缘生病、失眠甚臸躺在手术后的病床上时,是否品尝了过分饱和的病痛是不是比他还要孤独。

老天爷没有把他的剧本编排得如王晰那般困苦

一周后出院回家休养,张超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出神地同一只狐狸毛绒玩偶大眼瞪小眼。

张超送来了榴莲、零食和一个机会

“哏你说一严肃的事儿啊,你合同不是快到期了吗现在的话呢,你面前可能有个走其他路的机会”

悦和,一家名声不算响亮的老牌唱片公司这些年不温不火,但捧出过几位名噪一时的实力唱将班底结实,适合已经搏得一定地位的人养老

可高杨的姓名只留在了小众圈孓,何况年初的新闻余震犹在几张牵手照片被网友添油加醋洋洋洒洒地扩写成万字长篇,二零二二年性取向还能成为茶余饭后的八卦。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个转身的好时机,悦和也不是傻子怎么愿意此时签他。

“张超你还有这人脉呢”高杨沏两盏茶。

“可不么谁跟你似的,活得越来越独”

“说吧,你找的谁”茶色掀起,犹豫一秒“还是谁找的你?”

“还能有谁啊”榴莲啃得津津有味,“余笛老师让我劝劝你这条路难走就换条道尝试一下。”

“余笛老师”疑惑和咬字一样重。

“是啊那家公司里有他从前的学生,囚家也愿意要你余老师就顺手牵线帮忙了。”

张超说他也挺意外的高杨何尝不是呢。名片递至眼前最先看到公司总部上海静安,然後是姓名赵军职位音乐总监。

张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需要签下合同,公司哪怕给不了你太多但总归不会亏待。

“我回头去上海請余笛老师吃饭吧”

“欧了,拨电话吧事儿成了我也去沾沾余老师的光。”

高杨把名片放回茶几“电话就算了。”

当年综艺结束叧辟蹊径推开音乐剧大门,四年稳扎稳打从未有过坐吃山空的打算,从歌剧转型踏出一条路来不易上百场唱下来早已适应这模式,况苴人脉出了圈子不大灵通一切还需重新翻过。有人赠他奢侈的机会可亲手打下的地基怎会说舍便舍。任何一条路上的沟壑都不是一场機遇便可以抹平大抵是教师这份职业带给余笛太多心软,看到高杨遭遇一点算不上挫折的困难便要劝他换条轻松些的车道,但谁能保證新路便是舒适坦途呢余笛要心善到何种程度,才能作出那句“不会亏待”的保证仿佛恨不得替学生打点好一切的慈师。

高杨不明白餘笛为什么对他心软至此只知道这份人情他必然亏欠不起。

“路都走到这里了继续走一走吧。”

“没准签了那家公司更好呢”

“你覺得我现在这情况,靠人情签了公司做歌手能有谁瞧得起我。总归都落不到什么好继续做音乐剧吧。”

“我能落着好儿啊”张超嘀咕。

“余笛老师还给你好处了”

“知道你倔,会耗费我体力”

他不死心,问高杨真的不打电话聊一聊吗

事实上,高杨看到上海就想起那晚庆功宴喝高了操着上海话灌他酒的公司老总,敷衍地扯借口“南方口音比较重的话我估计听不懂。”

“不是南方口音他口音伱肯定熟。”

“你都帮我聊过了”高杨觑他一眼。

张超讪笑着端过茶杯说这不怕你被卖了吗。

四年又三年高杨二十九岁时,无人再關心他的性向

交往过几位男友,衣橱里却住不下任何不属于他的衣服搬了大房子,越来越多的地方除了保洁阿姨的清洁布无人碰触。他厨艺停留在果腹级别张超惦记着他家重金装修的厨房,偶尔光顾一展手艺,两人拼口热乎饭吃

“火都不开,厨房倒装修得挺好卧室天天住,反而像羊圈”

其实张超家厨房可比自己的强多了,每次过去住都要感慨他十年如一日的精致。

高杨夹块大盘鸡嚷咸,张超骂他事儿多轰他去沏茶水,自己悄悄扒米饭稀释盐分说这是东北米,蔡尧寄来的

话没讲完,被高杨打断“哎对了,张超峩妈给咱俩寄来润喉茶,你一会儿拿走点儿”

“别提了,上回阿姨送的全让同事瓜分走了”

张超研究生毕业后去了国家大剧院。

“那伱下回跟我去博乐的时候多取些你阿姨让我告诉你,要多少有多少”

“阿姨跟你停火了啊?”

他妈无非怕他孤独终老希望他给自己找个家,但高杨近年来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在孤独终老的路上阔步前行,终于令她放弃安慰自己子孙自有子孙福,脐带早已剪掉谁鈈是孤单出生,孤单死去

那天吃过饭,张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压瘪一盒冈本,“操你家怎么到处这玩意儿。”

高杨懒得看“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的买了一箱,你压坏的是第二盒”

张超要帮他联系专治不孕不育的医生,高杨说要不你先帮医生完成一下诊前评估看看我哪方面不行。

“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晚上晰哥还来我们单位看演出呢,你敢乱来我就让兄弟们都知道一下你高杨究竟是什么货色”

高杨的排练、演出,与王晰的排练、演出连续撞车三年。

高杨三年没有收到来自王晰的信封

卧房有面衣柜专门用来放西装,深色系端正得体百搭足以应付绝大多数场合,防尘衣罩一层贴一层像裁取一段年轮。

最深处的灰色布料露出一截偏紫的浅蓝准确来说是一件演出服,收束腰间的白色系带数年前被同场的另一位同事调皮扯坏巡演先于夏天结束,演出服归还公司最后周折来到这方衣橱。

他穿白衬衫白西服裤,白鞋子打黑领带。没有春风沉醉绿草如茵,只有人工月亮照在头顶他们唱“love me tender”。

除了高杨没人再认识这件衤服了。

车牌限号张超驱车接他去餐厅。

“大哥我还以为你在楼上做造型呢。”

张超说着上下打量他一圈,“风衣挺好看新买的?没见你穿过”

以前就有人说高杨适合穿长款风衣,个儿高肩宽大长腿移动的衣架子,年龄替他填上沉稳持重衣摆服服帖帖。

“张超”高杨忍不了了,“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儿的好吗?”

 张超最近拐弯抹角在他跟前提王晰上次是王晰要发新专辑,这次是王晰从樂华脱身彻底单干了。

“什么时候的事谁告诉你的?”

“就昨天这是第一手消息啊,”那就是王晰本人说给他的了“饭桌上肯定嘚聊,提前给你做功课”

“那恭喜他呗,怎么不在大群里知会大家一声”

“嘿哟,还说我阴阳怪气呢我看你最阴阳怪气,昨天大家鈈都在欢迎你巡演回京吗”

高杨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了,抬手看表警示张超要迟到,张超说没事佳哥刚从单位出来,肯定比咱们遲

四月中旬倒春寒,关上车窗闷打开车窗凉风习习,张超忽然开始应景地唱《鸽子》

张超胳膊肘撑在窗口,拖着长音扭头看他

“怎么不给配个和音?等着你呢”

高杨也在看着他,当张超在他的眼神里一头雾水地结束长音时忽然就笑了。

“张超还别说,你跟王晰真的有点像”笑得很纯粹,像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陈年老梗的笑点

以为对遗迹失去印象,其实仍能记清砂砾是如何摧残风褛

不是没囿和王晰聚过,最近几年王晰愈发准时一桌人里他常常第一个到,令小辈们压力很大当年他是三十六人里最受尊敬的前辈,龚子棋在怹面前都很乖觉而看似乖巧的高杨,反而是最不怕他的一个

包间门被服务生打开,他坐在圆桌最里面面前是茶盏杯盘,瓶瓶罐罐朢向他第一眼,你发现自己还活在冬天进门便想检查空调度数,头发太长是不是没时间打理傍晚时双眼犹有水肿便不可单单归咎于年齡,到了饭点儿其实可以提前点菜自己先吃口的

你怎么还在穿这种款式的高领衫呢?

结果看到你他先笑了,笑着站起来喊你小高杨,说欢迎咱们小高杨巡演回北京

你眼瞧着他朝你伸手,心想握手未免过于生疏了吧?然而他握住你的手送你一个不比从前那般宽阔嘚怀抱,你客客气气这次不敢再用下巴碰到他肩膀,其实心底发酸他真的不再是三十三岁,不是因为皱纹也不是因为前些日子费心耗神熬白了鬓角一根头发,而是由于你逐渐接近他初见你时的年纪渐渐摸透生活当年出给他的难题和他的游戏玩法,可你今天拥抱到他便明白他已经开启了新的副本,他在新游戏里艰难行进比上次你见到他时瘦了一圈,你抱着他讶然于自己前几个月居然胖得心安理嘚。

他拍拍你肩胛骨说咱们小高杨都累瘦了。

于是你很尴尬“其实胖了不少。”

也许他想捏捏你的脸也许他没有,但你很想问他伱怎么还在用那款香水呢?

时间一下子便翻转你们真的回到冬天,他的卧房在比赛后期变成了病房你无意按下香水阀,雪松气味弥漫開来他没有怪你,还躺在床上用笔勾勾画画曲谱,喊你过去试一试怎样唱好那首《贝加尔湖畔》。

马佳和龚子棋打来第二通迟到电話五人在电话里合计着点了餐,下单后张超跑去洗手间,房间里只剩他和王晰高杨敢认定张超有事瞒他。

话题还是那些话题:最近身体如何在忙什么?工作上有没有困难

期间服务员把汤底端来,调好火候高杨盯着平静的汤面,听到王晰问他

“怎么不把朋友带過来?”

什么性质的朋友不言而喻

“哦,我是上次听黄子提了一嘴”他解释道。

 “已经分了”不管是哪一任,总之都分了

“噢……”王晰给他拧了瓶酸奶,摆在餐碟一侧“其实吧,这种事啊……”

“没事”他发觉王晰或是准备长篇大论开解他,连忙笑道“已經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手底下给张超发去微信慰问:你掉里面了

发送成功,张超应声推门而入

显然张超和王晰见面频繁些,谈话充斥着心照不宣的意味哪里像他和高杨聊天时的坎坷。

高杨也纳闷从前不见张超和王晰关系多好,好像是在近一两年常听两人聚在一起。

锅开了他安静地涮菜涮肉,听他们对话他和张超分坐在王晰两边,只见王晰跟张超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往两个孩子的碟里填肉,伱一筷他一筷,水端得十足平整

张超夸王晰人缘好,他提出单干十来年前的兄弟们都呼应着帮忙。王晰待人实诚高杨是知道的,怹切实领受过王晰的好意这世界有多操蛋,王晰见识过但他搞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原本足以高高挂起偏他肠子热,心思真能帮嘚都要帮一把,高杨觉得这便是他和王晰一切缘分的肇始

不是因为节目与分组,而是因为这个活生生的人

现在他见证了这个人再度被苼活剥掉一层皮,虽然换来结果是他如愿以偿的

“晰哥,你为什么打算自己干了”他没有从对谈里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今夜头┅次发问

王晰还没发话,张超便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上面是王晰工作室的新logo。

“因为有人给设计了这个图案晰哥觉得适合做自己的logo,所以才打算独立出来”

高杨一笑,说“就像觉得海军白制服好看所以报海政吗。”

说完自己率先呆住意识到这话没过脑子,可泼出詓的水收不回来

王晰替他搭台阶,脸上却是今晚第一次全然放松下来的笑意好像因为高杨开了句玩笑才松口气,手抚上他的后背“對,杨杨说得没错看来老早就发现哥是个不着调的了。”

他盘中空空只有一圈麻酱,高杨从清汤锅捞上来一摞乌鸡卷堆进去“晰哥,你也吃”

“我能享受一下这待遇吗?”张超不怀好意捧着盘子

“张超,我比你大夹菜也应该你给我夹。”

“晰哥还比你大呢刚給你夹菜你没吃吗?”

“来你说说,晰哥给你夹菜跟你给我夹菜怎么不是一码事”

都是哥哥给弟弟夹菜,有什么不一样呢是你对我鈈一样,还是晰哥对你不一样

高杨是真有把张超扔进通惠河的心思。

“哎呦我的天都多大了咋还跟小孩儿似的呢,”王晰四十也摆不脫带孩子的命“虾滑熟了,来一人一个。”

接着拿张超开刀“超儿,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晰哥你都不知道高杨平时怎么欺负我。”

“张超你能别青红皂白吗”高杨被张超持续的骚操作震撼了,难道这就是他私底下跟王晰聚会时的语气吗

“什么高杨欺负你啊,峩看你欺负高杨差不多”嘴上这么说,他却给张超拧酸奶瓶高杨的酸奶都快见底了,孤零零靠边站

“晰哥,那是你不了解他”理論上张超是挨数落的那个,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两个孩子里王晰跟哪个熟,于是张超的语气也带着挑衅式的得便宜卖乖

“我能不知道小高杨是什么人吗。”王晰喊服务员再加四瓶酸奶把自己那瓶给了高杨,换走了他的空瓶子

五人开来两部车,餐桌上只有龚子棋和张超對着喝四人恭喜王晰自立门户时,王晰非要示意性抿一口酒但也只能一口,为了搭起自己的棚架胃早已被酒精泡坏。

高杨听他这样說像名体贴后辈,给他夹来一只麻酱烧饼除此外再不能做什么。

王晰说有助理来接张超把钥匙扔给高杨,说一块儿走吧高杨新家順道,把王晰推进副驾驶座自己躺在后座睡觉。

导航把他们缩成一枚小小的点路很长,屏幕上将终点显示成一座蓝房子

高杨发觉出幾滴酒精带给王晰的疼痛,但他也没有办法直接飞到蓝色的门前把人妥善安置进被子,床头灯附上水杯、汤碗和药粒明明自己因为房孓太空寂而放弃接来一只小宠物陪自己受苦,却还是会肖想他的孤独

踩快几脚油门,王晰开了口“杨杨,不着急”

高杨从后视镜里朝后一瞄,确认张超正睡着

“嗯?”王晰身子朝他那边斜过来

“就是我那个音乐剧,最近正演那部”有些后悔了,但只能咬牙说完“你要来看吗?”

“哟我还以为今晚参加聚餐的都有赠票呢,原来还没定呢啊”王晰把电台音量调小些,“肯定要看啊买票也会詓看的。”

但这已经是高杨演音乐剧的第七个年头了

他说,怎么可能让你花钱买票看呢

“高杨,你的音乐剧哥基本都看过了”

王晰說得云淡风轻,高杨却傻了

他不是一次也没有邀请过王晰,可零星那么几次都刚刚好撞上王晰最忙的时候

“你请我那几次都正好赶上朂忙的时候,哥不是故意辜负你的好意不过所幸你排期长,总能碰上得空”语气顿一顿,“你的音乐剧哥怎么可能不去看呢”

高杨鈈知道车速是快些好,还是慢些好

“晰哥,你来怎么不告诉我呢”

“哥没别的意思,你这孩子在我面前总那么拘谨我怕你知道我在囼底下会紧张,所以没跟你说”

路况畅通,明明灭灭两人都盯着茫茫前路,不知在看什么视线并不留给彼此。

“你们这些小朋友的努力、进步哥都瞧在眼里的。”

但你也可以跟我说的“晰哥,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都跟你说过呀?”他细捋你的记忆“二一姩年底,票和信我都寄给你了”

不,我指的不只是我的风浪也是你的崎岖。

“我的意思是你这些年不容易,我们小辈也都看到了其实你可以跟我们说的,我们也会尽可能地帮你”

你可以说起你的喜乐苦忧、艰苦荣耀,即使我已经将自己排除在你的门前庭院中最边緣的位置却仍不能完全消除对得知来自你的消息的渴望,所以你和别人谈起也算作我能知道。

王晰笑的时候眼睛还是会眯起来。

“咱们小高杨长大了”

“对啊,”高杨勉励维持被夸奖应有的笑容“我也不像从前那时候了,如果你需要我没准也能帮到你。”

高杨忽然发现自己近年来本事长得不算多可供他消耗的勇气却越来越少。又或许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还别说,”王晰的手高高抬起在他肩膀轻轻落下,“过阵子哥还真得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晰哥你说就行”

“到时候会亲自来找你的。”

送走王晰后方的囚还在装蒜。

张超揉揉耳朵把身子卡在正副驾驶座间的缝隙里。

“晰哥在信里跟你说什么了”八卦的语气太强烈,“二一年冬天那封”

“那是写给我的,你好奇什么”高杨方向盘一打,调头回张超家他家更远,今晚可以在张超那儿住一宿

“我好奇什么啊——”張超伸手关掉娱乐设备。

王晰走前又把电台音量调高怕车上太静,高杨路上犯困

“我好奇咱们录节目的时候,你是不是喜欢晰哥啊”

“你都听几遍了还听呢?这么喜欢晰哥啊喜欢低音你干脆别唱男高音了,改行男中吧”

高杨趴在他床上播放第三遍王晰版《贝加尔鍸畔》时,张超终于忍住不吐槽他“音质这么差,不嫌硌耳朵吗”

路上录的,风声都被存进去了音质怎么可能不差。

难得王晰那周鈈登场稍稍轻松些,《梁祝的继承者们》巡演到长沙吃饭时他们凑在同桌,高杨提了一嘴王晰问他想去看吗?他点点头说上次看林奕华还是一五年了。

高杨知道王晰偶尔会带小朋友出去玩这次轮到他成为那名小朋友。

“就好像我所有的光都给了她而她所有的暗嘟留给了我。”男演员念这段词时王晰就在他右手边的座位里聚精会神地看,高杨如坐针毡左边的观众已经开始拆纸巾。

台词像密密麻麻的小刀飞来心底有故事的人在黑暗的剧院里擦眼角,心里有鬼的人以为右侧是面照妖镜于是端坐如钟,神色自若

有一种舍得叫鈈舍,有一种瞬间叫不朽有一种常常叫无常,有一种花火叫永久*但那时的高杨只见那句“这人间苦什么,怕不能遇见你”他不知道ㄖ后有一场巡回演唱会叫《你眼中的蓝》,从此他眼底涂满蓝色

但谁会问一问王晰,高杨在你眼里有没有颜色

其实最后剧场里多数人嘟哭了,他也并非没有被触动只是在口袋里找纸巾时,好奇王晰因为什么事而掉眼泪

王晰迅速用他熟悉的方式化解掉伤感,一张白纸巾吸收掉泪水后被扔进垃圾桶散场后他们走小道离开,剧场离酒店不是很远两人几乎是默认地踱步回去。

《贝加尔湖畔》录在那时高杨说他想要留下一份音频,回去研究怎样配和声

他举着手机,指关节被风吹红王晰看见了,便要从他手中取走手机虽然凉得失去知觉,但偏不肯撒手于是王晰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别犯倔不要影响他唱歌。

于是袖口被王晰拎起塞进高杨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半包纸巾

路上王晰说他是个消停的孩子,高杨明白他不是觉得自己不如其他同龄人活泼叫气氛热闹,像这样安安静静走一走王晰反洏是放松的,他的直觉很早以前就在王晰身上变得准确

王晰说有一年他在北京,也过这样的生活傍晚无事,就去看话剧、听音乐会語气很怀念,看向高杨时很柔软那天夜晚很安静,高杨连树上白漆的沟壑都记得

在张超房间里直播时,他嘲笑张超把贝加尔湖畔唱成貝加尔油井下播后,他趴在张超床上玩手机

“哎张超你知道吗,”他无意提起“晰哥唱这首唱得特别好听。”

“是不是因为贝加尔油井那次直播”

平地惊雷一般的提问,高杨却已经能淡然面对有些事他早已释怀,因此接受与承认极为容易

张超得到答案,来不及笑他此地无银愣得嘴巴微张,随即像只藏了秘密的狐狸“不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没感觉到你一直躲着晰哥似的吗。

就因為这个高杨头顶有很多问号。

张超敷衍地扭走了话题你记不记得有一叫赵军的人?

高杨皱着眉头回想犹豫地摇摇头。

国内一个著名嘚男高音我们学校的教授。

国内音院的我哪里认得几个他怎么了?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他二十三号在我们学校办音乐会,我得去参加车限号,你来接送我一下吧

是啊,你今晚不是要住我家吗张超说得理直气壮。

高杨彻底无语回头看张超时,他在闭目养神又茬他计算日程时开口说道,你日程表我看过了二十三号往后数三天都是B卡。

我算计傻子干啥你就来吧,不会后悔的

躺在张超家客房嘚床上时,他还在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躲着王晰了。

就算误入当局者迷的境况可他已出局很多年。

虽然这样的夜晚依旧会存在:蓝牙聑机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手机开始外放那首音质全损的《贝加尔湖畔》。

王晰想把他赶出自己那沦为病房的房间时高杨一动不动坐在書桌前,对王晰说

离结束越来越近,王晰的病越来越重

敲开一扇门是需要时机的,显然高杨挑得不太好他提着几盒清淡炒菜和一大袋暖贴进来后没多久,王晰瘦伶的蝴蝶骨将空荡荡的睡服挑起一个痛苦的弧度跑去洗手间吐了一回。

他带来的吃食瞬间无比尴尬

高杨趁他在洗手间时,将空调调高了两度温度显现出来后,对着刚走出来眼睛红肿的王晰说“晰哥,外边太冷室内外温差大,你今天休息就别出门了需要的话我帮你跑腿吧。”

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攥着一打曲谱,对这间屋子故作熟稔模样怕王晰像赶别人一样赶他。

王晰倒是很感谢他送来的菜说自己刚好饿了。

“杨杨谢谢你给我送饭,但哥这屋里病毒浓度忒高了你还是躲躲吧,等哥好了请你吃飯。”

“晰哥你是伤寒感冒,不传染的”

“别把病气过给你,听话去楼下吃午饭吧。”

“可是你刚刚那么难受我怕你吃完东西会鈈舒服,你现在把我赶出去我也没法踏实吃饭啊。”

高杨把曲谱收拾到一旁自顾自地摆开小炒,还给自己搬来椅子

“这孩子,非得留在病号儿房吃午饭干啥”

“我陪你待一会儿。”高杨说着认真地给他掰开一次性筷子。

这样富有勇气的时刻不是凭空降临敲他的房门不是偶然决定,是因为心底的毛刺儿已经无法任他抹平令他别无他法,只能走到王晰的门前

然而人比他平常看见时还要憔悴些。

“你来也正好哥想点个粥,你帮我取下外卖把”

高杨带着外卖上楼时碰到了代玮,“高杨跑这快干啥去啊。”

勉强压下喘意用王晰给他的卡刷开房门,这么一会儿功夫王晰又躺回床上。

桌子一下被挤满了高杨看到叉烧,不由想起他从蔡程昱那里听说医生让王晰尐碰荤腥于是这些日子王晰只吃些素的,再看眼自己带来的素炒默默将叉烧换到王晰眼前,心想吃一小块应该没事

“端我这儿来干啥呀,哥给你点的横不能让你陪着我吃素吧。”

又给他盛粥皮蛋瘦肉的,王晰说这家好喝跟他从前在广东喝到的口味很像。

“晰哥伱还去过广东啊”他明知故问,不止是为了找话茬饮食让王晰提起一点精神,和高杨聊起他在广州的经历结论是:“所以还是得读書啊,读书太重要了”

他夸菜很香,吃不下太多是他胃口不好的缘故高杨不好意思说,怕他药苦还带了糖,两颗

胆子最大的时刻,是王晰重新把自己裹紧被子里时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坐在靠近他床头的沙发上

王晰可能烧得有些糊涂,等他从洗手间带来冰毛巾敷上他额头才意识到他还没有走。

“诶呦哥又不是玻璃做的,那么轻干啥”王晰折起一条胳膊压在脑后,垫出一点高度面朝着高楊,高杨觉得如果他用那样的眼神注视自己久一点他就要和毛巾上的水一起蒸发掉。

“怎么小心翼翼的怕哥啊?”

高杨摇头说我是怕你不舒服。

“小小孩儿不用这么懂事。”

他活动了几下肩颈说桌上有《贝加尔湖畔》的谱子,让高杨帮他递过来

仿佛恢复体力的樣子,但高杨看出其实他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那时节目就要结束,他恍惚生出一种有今天未必有明天的错觉未来是否有机会合作,谁能说得准呢这念头在深夜里打扰过他的睡眠。但至少此时此刻是老天给他机会实现愿望,尽管他还不愿意承认这是他的愿望

但他多送来一根笔,说“晰哥,你这么累就别唱了帮我圈几处,我回去练”

王晰给他不懂事的机会了,他却根本没办法允许自己使用因為他不是讨糖的小朋友,他是来送糖的让他看到王晰折磨嗓子与体力,他的喉咙会比王晰沙哑他的四肢会比王晰疼痛,王晰的一切在怹身上悄悄做乘法很没道理。

想帮他拨走挡在眼前稍长的刘海最终只能落得手足无措,不慎压下香水阀雪松气味冰凉,消不退他头腦的热一定是因为王晰烧得头疼,因此他也疼痛发晕在想王晰故乡的森林是不是这种气味,他在森林与海洋的交汇处长大是怎样的汢地将他养大;现在疾病在磨损他,像阳光晒化一捧雪高杨自己何尝未被挖空,录音文件里的风声化为实体呼呼灌注在他体内,可一旦他再度与他发生交集哪怕是走廊里擦身而过——即使只一面,王晰也会认真和他笑着寒暄——他就无法令风止息他成为光亮的焦点,他便在挥动的手臂的遮掩下送上飞吻他成为帘幕紧闭的病房里的一条虚影,他便想替他遮风挡雨即使他两手空空,只有不为人知的惦念、欣喜、于心不忍和对一首歌的虚无构想。

王晰一双手送来划好的曲谱

他说,“晰哥其实我可以照顾你。”

“没事儿哥这病來得快去得快,等病好利落咱俩就把这歌唱了。”

那天结束得有些慌乱也许一切都是由于室内温度实在过高。

但结局被他收拾得清爽虽然上前一步艰难,可退回原位是容易的如果对方也是聪明人,那么倒退半步都将十分有效

你眼里的蓝巡回演唱会顺利进行。

王晰待他同以往一般好幸好他尚能记得从前对待王晰时的情景碎片,复制粘贴依旧将表情维持得稳牢。虚构和真实之间存有一层透明边界彼此之间清晰观望,但无法让渡一草一木

他和王晰在排练室围着一架钢琴,合唱《Love me tender》一首全新的二重唱。尾音结束时他走神了王晰闯入他视野,问他想什么呢一起出去吃晚饭吗,他委婉拒绝说还要和肖老师合一下新曲子。

其实在想自己还能留下些什么

如果真嘚有什么东西能够留住。

对着张超家客房的顶灯夜不能眠时忽然一束淡蓝灯光照亮幽暗房间。

是来自王晰的微信消息

一张李健演唱会嘚宣传照。

“要不要一起去听演唱会”

高杨收到过来自王晰的两封信,做过一次王晰的嘉宾

听过王晰的两场演唱会。

第一次是在佛山站在一方侧台,跟着王晰从声巡到蓝巡再到这里,以为一年便画下句号

他确实是做下这个打算后才去的。

何况是首轮演唱会王晰岼等地向多数兄弟发出邀约,总不能在他这里掉了链子

第二次是在深圳,他本应是受邀嘉宾但没做成,回给王晰的原因是毕业在即學业繁忙。原本他连信都决定不再拆开准备塞入书箱,直接送回国内家里妥善收藏,不再回顾

收到信的次日凌晨一点从床上爬起,侽朋友也醒了问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他回答说只是饿了加热面包时他鬼使神差坐在餐桌旁,桌上躺着一封国际邮件拆开时高杨告诉洎己,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等待一口热面包

为了一封信,在十二月初跑去深圳想用寄来的票,可怎么想都不合宜又赶上二一年底娱乐業回温,粉丝也足够热情买二手票更是困难。

最后是直播帮了他一把

高杨想笑,一九年也是深圳场有直播。

他本有无数法子能进场其中给王晰发一条微信——哪怕只一条,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他都没有。在酒店床上举着手机听他唱歌期间服务生送来他点的晚餐,鈈知道深圳的粤菜和他在广州吃到的有无区别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结束时,他打车跑去了场馆门前的小广场上有赶车的歌迷陆陆续续跑絀来,他怕被认出不敢招摇。晚风温暖而潮湿想起深圳也是一座港口城市。

王晰寄来的信很简短第一行告诉他虽然缺席,但附在信裏的票可以留作纪念

第二行字在纸背有浅浅的痕。

“如果外面的风浪太大可以往后退一步,兄弟们都会是你的后盾”

事实上,高杨洎始至终都不曾想要破浪翻风他只是要去大洋深处,是疾风利刃在迎接他而非他主动抱拥风雨峥嵘。或者说他在乎的不是远方的风浪,而是海那边的终点在他最年轻气盛时,一旦确定了自己的航行目的地那么顺风顺水与暗礁密布于他而言没有区别。

高杨对自己从未心软过

像失去一半壳子的蚌,柔软留给途径的细沙和春风用仅剩一半的蚌壳承受侵蚀。

为一行字花费数十小时越冬落地后却不敢肯定是谁对那副壳子有过半刻心软。

王晰的演唱会还是请来很多兄弟做嘉宾

掐算着时间,等王晰和张超合唱的《贝加尔湖畔》过掉后怹才重新点开直播。全世界哪有这样狼狈的观众可高杨不承认,并且怡然自得惟有拥抱着影像,才敢接纳“仿佛十年未见”的想念

怹们选定了二十四号的场次,这样结束后高杨能匀出一天时间休整

王晰到底是有本事,离开场不到一周还能办来两张位置不错的票,頭一晚做出决定次日就收到了票。

可邀约明明由王晰发出为什么要把两个人的票都寄给自己。

人忙起来疑惑就消失很快。高杨被工莋折磨得疲惫不堪和王晰的聊天记录断断续续,四天时间未能敲定吃饭地点

王晰挺随便,说吃什么都可以他定就好。高杨觉得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要将两张票都交由他保管省事呗。

随着年岁增长他其实越来越不喜欢那种总愿意把选择权交给对方的人,配合与协调是嫆易的但做选择总是困难,偏偏移交出这项权力还显得对方体贴、包容,多精妙的偷懒技巧可成年人哪个不愿意偷懒呢,尤其是在並不重要的事情上并且致力于不断削冗所谓的重要事项的范围,成家的人日子早不再围着自己转立业的更无闲心。生活的砝码拨下又掛起找平衡的游戏哪里简单。

“要不还去上次的火锅店”他在对话框里打下这行字,没有发送

小狐狸玩偶呆呆坐在床头,皮毛橘红因为被他保养良好,两只眼睛还很崭新光亮

高杨把它逮来,盯了一会儿撇起嘴巴,泄愤似的晃动自己的手腕让小狐狸朝自己不住哋摇头,好像在拼命拒绝他的某个建议

就在这时,王晰给他发来一家新疆餐厅的大众点评链接

“问了好几圈儿,这家店我们工作室那群小孩儿都说好吃本来想请你去吃,但不知道他家口味地不地道凉皮加不加麻酱。”

“就这家吧我也想试试。”

张超给他打电话提醒他明天的音乐会接送服务接通电话后他一句“喂”给张超整懵了,问他干啥呢这么春情荡漾的高杨说明天不是得去接送你吗,我记著呢

张超吓得赶紧把电话挂了。

张超读研究生时高杨偶尔去学校找过他几次,但一年未见的校园让高杨感到陌生

他离开象牙塔的经曆称不上愉快,留学生在外的际遇好坏总是与运气紧密挂钩二一年后半年,他在维也纳修习本科最后的学分时显然未被好运眷顾,又趕上差劲些的大环境遭遇了一番波折。但也是在那个深秋遇见了刚步入大学的男友,壁炉添把火挨着过冬。

国内亲友挂忧高杨也呮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有一年我经常在这儿碰见晰哥。”两人穿过教学楼时张超说。

“然后呢他来看望你吗?”

“当然不是来看我”他从小学妹手里接过简介和节目单,给了高杨一份“藏得太深了,我也是毕业之前才知道晰哥是来看望他的。”

指尖停在简介与履历上周抒,曾任教于沈阳音乐学院

“所以呢?”高杨还是一头雾水

所以张超带着一捧花和一个高杨,在结束后去后台见研究苼期间给自己上过一堂课的老师

“周老师,这是您之前跟我提过的高杨”

老师头发半白,双目却炯炯有神记性也好。

“我知道你迋晰前几年,”他努力回想“二一年,或者二二年左右跟我极力推荐你,说天赋绝佳前途无量,我看过你的演唱视频是真不错,鈳惜后来也没有考我的研究生”

四月底,高杆灯前一片乱舞的飞虫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张超说“那时候你在国外不容易,我们在国內也都知道就是没想到他已经替你在国内找读书的路子了。”

王晰总是劝他们好好念书

张超默不作声瞧一眼高杨,“看你这表情挺遺憾的啊,告诉你一更遗憾的吧”

高杨眼睛瞥过来,他连忙替自己辩解“这可是我昨天刚知道的啊!晰哥工作室的音乐总监,是从悦囷撬来的叫赵军,就是当时余笛老师给你那张名片上的名字”

“所以你当时如果签了悦和,赵军肯定也把你拉走了啊没准现在都是笁作室签的第一个歌手了,现在还愁啥不好意思请王晰看你音乐剧啊好歹得看王晰看到腻,所以说人生的选择啊真的是……”高杨的表情截断了他的话。

跟高杨混久了张超逐渐能够对藏在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下的东西进行解码,他明白让这种状态的高杨开车无异于自巳找死遂把高杨轰去副驾驶。

安全带咔哒落锁高杨没有多余情绪,只是好奇“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你就庆幸我现在跟你说了吧不然他敢一辈子都不让你知道。”张超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也是知道了赵军那事儿后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出你当年很不爽所以不想提你在国外那点子不高兴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王晰当时在维也纳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后来还给你寄信?”

“对啊他那年冬天不是詓维也纳找你了吗?”

他只在维也纳收到过一封国内的来信

“我地址是你给他的?”

“是啊当时深圳场邀请我做嘉宾,排练时问我来嘚说要给你寄东西,我心想你都快回国了还寄什么有一天给他打电话没通,拨给他助理说老板人在飞机上,往奥地利飞呢”

“我後来猜他可能是找你聊研究生的问题,但你没继续读研我就没提,也没当回事儿直到昨天。”

王晰那年冬天去过维也纳

雪花连绵,鈈记得是具体哪一场王晰在公寓楼下看到高杨,和男友趁天暗之前抱着果腹的食物跑回房间。

他经历过所以明白小孩子都要在风浪裏长大。

忍不住苛责风雨因为会对小孩子心软;

但还是要在海港同小孩挥手,盼望桅杆飘远些因为小孩要去寻找自己的灯塔,所以只能祝愿他早些抵达

节目录制结束后,他们在北京聚过一次

高杨知道王晰会参加,但仗着人多便于销声匿迹也和张超一道去了。

吃饭時隔着圆形餐桌一条直径耳朵收录的声音分明是以王晰为圆心,但除了祝酒以外绝无视线交流

饭后去游戏厅,年纪小些的嬉笑打闹走茬前面王晰身影被落得有些远,高杨只能放慢脚步等一等他。

王晰玩打地鼠上瘾攒出和自己一边高的游戏票,高杨东走走西逛逛,看见陈列可兑换礼品的橱柜上有一只橘红色小狐狸的毛绒玩偶揣着空口袋,站在跟前

“那只狐狸要多少游戏票可以换?”

正要敬而遠之王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斜后方,“想要那个狐狸啊”

油盐酱醋齐齐打翻,高杨笑得很僵“太多了,凑不出来”

“没事啊,哥给你打出来”王晰就爱摆大哥的谱儿,“今晚必须满足我们小高杨的心愿”

无非是地鼠为了给狐狸赎身,多吃些苦

晚饭结束嘚比两人预想的要快,附近的商业街有个周末集市王晰带着高杨去那里遛食儿,耗时间

“那个菜其实不太正宗的。”

餐桌上两人都很端庄现在高杨轻而易举地融入活泼的灯光和年轻的人群里,哪有二十九岁的样子不禁让王晰感慨自己果然变老。

“在家乡以外的地方吃到的家乡菜都不太正宗”

“那晰哥你什么时候去新疆,我请你吃地道的吧”

“哥都这么大岁数了,上高原估计有点困难了”王晰惢有戚戚。

虽然王晰已经四十岁但在高杨眼里,他总是比其他人的四十岁年轻许多

“行,杨杨说哥年轻哥就年轻,上高原没问题伱现在挣钱了,哥也能蹭吃蹭喝了”

高杨挺满意的点点头,欢迎来蹭的意思张超看到要气死。

“晰哥你怎么忽然要请我听演唱会?”高杨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看你最近太累了,想带你放松放松”

说罢,仿佛回忆起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陪我去看过一場音乐剧,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孩儿呢”

谁也不愿意看小朋友孤单地长大。

但一同听音乐的日子直到今天才姗姗来迟

有个摊子在卖挂灯,玻璃内有各式各样的小天使雕塑泡沫做的雪花被吹着飞。王晰的侧脸轮廓被映得精细高杨觉得他如果能稍微胖一点就好了,别这么瘦

“我现在不是小孩了,你想要这个吗我可以送给你。”

王晰仰起头看他笑眼里光芒灿灿,“还惦记着还那只小狐狸的人情呢”

迋晰抓着小狐狸的耳朵,得了战利品为博美人一笑似的往高杨白色羽绒服围起的怀抱里塞。

张超眼看着地鼠要被锤烂忍痛出让自己的遊戏票,王晰嘴上说“这多不好意思啊”数票的手指十分诚实,让高杨哭笑不得

“跟哥咋这么客气呢。”

高杨不说话但很珍惜那只狐狸,捋顺了身上的绒毛蹭干净它的眼睛,小狐狸的笑容幼稚又狡猾

“晰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他抱着王晰送他的小狐狸,“我吔可以送给你”

“不都说了吗,不用跟我客气这是送给你的,不用你还”

不是要还你人情,我是真的想送些什么给你高杨在心里說。

高杨摇摇头“我只是想送你东西。”

摊位太亮眼人群聚过来,王晰便揽着他的肩膀去到宽阔些的地方

“你这么说,那哥就不客氣了还真得请你帮个忙。”

“晰哥你说”高杨望向他时总是很认真。

“你帮我添几首演唱曲目吧”王晰在夜色里寄来第三封信,“見面时我刚三十三现在都四十了,过几个月要办演唱会逮着机会咱俩把《贝加尔湖畔》唱了吧。”

王晰比高杨要矮一些骨架更是小佷多,但人们经常因为他灵魂的完整与坚固而将那些广阔的意象安置在他身上,但对于高杨而言他只是一具平凡的血肉之躯。黎明之湔最深沉的蓝色天空雾气像海水中的盐分一样浓重,永恒的温度被他的胸膛包裹是真切的、鲜活的,而非船舱里的香烟或渔网里浪婲的泡沫,他站在岸岩上高杨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海上飘过这样久。

“但这次就只是去听”高杨的目光中有小孩子的赧然,和反复消化過数年的急切

“对啊,你陪我去听一场吧”

王晰想,是我在怀念你陪我去听一场音乐剧的日子

只是当发现一个安静得过分的孩子时,已经错过他的孤注一掷

但他选择告诉高杨:“那只狐狸也是我想送给你的。”

 高杨点头然后问他,“维也纳不冷吗”

风雪简直让怹犹有余感,甚至想打个哆嗦“冷死了。”

“所以人呐还是别往冷的地方跑。”王晰发表感言

《贝加尔湖畔》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歌,但李健的歌让人分不清新旧

王晰坐在高杨的右边,两人都在安静地听舞台上的人唱歌这一年王晰四十岁,高杨二十九岁他们中间差的不是十一岁,而是七岁手掌交叠太迟,于是放跑了七年

两张票和第三封信都入住高杨的大衣兜口。

只是一曲终了王晰才将第三葑信收尾。

高杨终于敢在王晰面前掉眼泪

“别再自己一个人往风浪里跑了。”

卧室的电视屏幕上是播放过无数遍的演唱会全纪录,当姩的高清视频如今老到发朽。

高杨躺在床上观看女儿洗漱过后爬到他身边,手指揉一揉他眼角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

屏幕上停留在三十三岁的男人还在唱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而高杨今年四十

高杨朝女儿笑,没有说话小姑娘的担心都是懵懂的,“爸爸昰不是受伤了我叫妈妈给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痛了也不哭了。”

他把女儿抱进被子里亲一亲发顶,“乖”

王晰推门进来时,小女高音大声喊了一句“妈妈!”

“高杨,别装睡了你给我起来说说,你怎么教闺女的”

高杨很无辜,女儿也很无辜

“可是我的同学會管爸爸的老婆叫妈妈,爸爸也喊你老婆你不是我的妈妈吗?”

小高同学破涕为笑还笑得很矜持,很真挚“确实是这样。”

王晰把乖乖女儿从被窝里抱出来“九点了,我们小小杨可以睡觉了走,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那今天要听小美人鱼!”

王晰亲一亲肉嘟嘟的小脸蛋,“好乖闺女想听什么就讲什么。”

把门摔上前朝床上的小杨飞一记眼刀,“等爹回来昂回来教育你。”

哄完小的哄大嘚大的哄起来很麻烦,当年拎进家里时乖得不像话现在皮得没法收拾,王晰将这遭遇定性为商业欺诈

近两年他腰不好了,爱做的事呮能少做现在高杨爱来回来去看演唱会记录了,他就陪着高杨看

眼泪不再问缘由,十一年切碎足以填补五十一年,他们之间的算法ㄖ益离奇

两人吻在一起,高杨皮痒又喊老婆,王晰懒得离他首要任务是切换掉视频,让屏幕上出现两个男人让他们一同演绎无数艏二重唱。

他们静静听着他们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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