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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FBOYS致“明星梦”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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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孩子崇尚个性，多才多艺，选秀节目的风起云涌也让越来越多的孩子甚至家长拥有“明星梦”。但其实，每个孩子的个性不同，成名之路也并非光芒万丈。这篇文章，想要送给那些怀有明星梦的父母，想要成功也要忍得了艰辛，这条路，父母与孩子一样，需要看清方向，慎重选择。TFBOYS 的养成游戏 29年前，一位名叫秋元康的日本人找来一群放学后的平凡女高中生组成一个叫做“小猫俱乐部”的大型女子组合，开始在电视台上唱歌、跳舞。也许是人们看腻了专业、经过包装的毫无瑕疵的专业偶像，这样一个由女高中生组成的业余兴趣小组很快打败了传统娱乐培养的大牌明星，引发了整个日本娱乐产业从业者的侧目。当时日本富士电视台报道这一现象称，小猫旋风席卷日本。从此，秋元康开创了一个以养成游戏为模式的新娱乐时代，创立了至今仍然火爆、人数多达140人的女子偶像组合AKB48。越来越多年龄更小、颜值更高、穿得更少的少男少女进入到这个养成游戏系统中，成为游戏的主角。在这个游戏里，你能看到有貌不惊人者异军突起；有人天赋不济无人垂爱；有人坚持不下去离队而错过组合的蹿红；更有一个绝不算漂亮甚至出过丑闻的女孩子逆袭成为年度总冠军，这种高频率直播偶像人生的方式也成为养成系偶像组合的卖点。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个电影《楚门的世界》的现实版——偶像贩卖人生，粉丝则为陪伴偶像的成长付出时间和金钱。 28年后，2013年的中国，14岁的王俊凯、13岁的王源、13岁的易烊千玺三位少年组成了一个叫做TFBOYS的男子组合，循着秋元康创立的道路开始了他们的游戏征途，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击败了过去传统娱乐公司通过几十年才培养起的传统明星。此时距秋元康打造小猫俱乐部已经过去29年，偶像养成游戏的规则变得更加复杂，互联网技术让系统变得互动性更强，具备更强的吸金能力，但这个靠金钱和情感堆砌的庞大系统本质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信奉更残酷的竞争和更极致地抓住每位年轻人懵懂、孤独、短暂的青春。 2000年前后，台湾的一款明星养成游戏《明星志愿》风靡全中国。在这款游戏的设定里，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培养明星。游戏中，玩家要保证自己培养的明星的作品质量和数量，明星们还会遭遇突发事件，要学会面对媒体，面对恋爱问题。系统则会根据明星的名气、歌艺、仪态进行打分评级。玩家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情感和金钱来培养自己的“虚拟偶像”。 10多年后，游戏里的明星养成模式成为现实。北京时代峰峻文化艺术公司在重庆长江边的一栋写字楼18层租下办公室，依照《明星志愿》里的养成模式选拔年龄在8-14岁的少年，决心将他们打造成现实世界里的超级巨星。 在最初阶段，这场游戏更像是一场赌局，这家明星培训公司没有一名员工曾涉足娱乐业，在这场寂寞的明星征途游戏中，他们召集的大多数小孩都因为无法忍受训练的寂寞和枯燥退出。 最终，14岁的王源、15岁的王俊凯、14岁的易烊千玺3位少年经过5年筛选、训练、人气考核，拿到入场券。他们组成男子偶像组合TFBOYS，并在粉丝的帮助下层层通关，在一年时间里迅速走红，并创造了一个奇迹——吸粉500万，拿奖，代理广告额两亿，最后登上了央视的中秋晚会。 极速走红的背后，是很多成年人看不懂的眼神。央视2014年中秋晚会主持人鲁健还记得，他在从苏州机场到酒店的路上被TFBOYS的粉丝震惊：“在路上，还有酒店门口，我都看到好多孩子，初中的孩子居多，都在那儿喊，我就说这都是谁的粉丝啊？这才知道TFBOYS现在有多火。” 事实是，这群年龄不大、唱功平平、长相如邻家男孩的少年已经震动了成人娱乐世界的偶像们。杨幂称呼王俊凯为“大哥”；张杰在公开场合表示看好他们；章子怡也在冰桶挑战活动中@他们，称他们是同门师弟。王俊凯一条冲刺中考微博被转60万次，超越女星王菲多数时候的微博转发量；他们录制综艺节目，黄牛票价格高达6000元，媲美韩星李敏镐、金秀贤；他们一度击败凤凰传奇、韩国男子偶像组合SJ-M和EXO成为内地最具人气歌手组合。《最炫民族风》保持多年的MV点击纪录，被新上线的TFBOYS《魔法城堡》一举超越，凤凰传奇组合的歌手玲花在微博上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最终还是你们的！” 光线传媒总裁王长田在一次公开演讲时感叹这帮未成年人爆红的速度：“如今艺人崛起速度已不同以往。稍早些的周杰伦，崛起速度算是快的，尚且用了好几年时间，后来有个男孩TFBOYS组合，半年内就已家喻户晓。”真人通关游戏
3年前，这3个小孩子过着几乎和普通小孩无异的生活。在重庆八中上初一的王俊凯和所有喜欢打篮球的同龄男孩一样，中午放学后不是先去吃饭，而是抓紧时间打会儿球。不必担心有人围观，那时候，他会坐在一个离重庆八中校门边只有不到50步的路边摊上吃小面和青椒肉丝盖饭。他的成绩也属于中等，他的老师曾告诉记者，“要他考清华不合适，他更应该适应自身特点去发展。” 在重庆九龙坡郊区的一栋新建居民楼里，王俊凯的老邻居王玉兰告诉《博客天下》，她对这个小名叫“嵩嵩”的男孩印象不错。王玉兰说，王俊凯家里并不富裕，几年前才从低矮的生产队居民房里拆迁出来。王俊凯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原来在理发店打工，而爷爷多年缠绵病榻，家庭情况并不乐观。这个乖小孩，在母亲节会为母亲做鸡蛋面，会发贴心的短信，而成绩也一直不错。 组合另一个成员王源，出生于重庆大渡口区。一则早期的电视采访里露出过王源家“脱皮”的墙壁，一台钢琴被全家当做宝贝。王源的妈妈觉得自己儿子“不重物质”，用的手机是200多元的老人机。 最后加入TFBOYS的易烊千玺家住北京，家庭条件最好，他7岁就有了“明星梦”，并坚持参加各种选秀和比赛，却一直不温不火。2009年，他加入一个叫“飞炫少年”的组合，也未成功走红。一次次试错的他，在2013年前似乎还没有找到方向。 与多数处在青春期的男孩一样，这3位男孩的外貌、才华、家庭条件都乏善可陈，也并未在同龄人里表现出舞台表演的过人天赋。 王俊凯走上成名之路纯属机缘巧合。2010年，还在重庆蟠龙小学读小学五年级的他，在学校上厕所的途中被时代峰峻公司的星探发现。“来，抬头，拍张照。”星探说。之后以优异成绩考上全国名校重庆八中的王俊凯，从未想过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懵懂的他当时无意识地还给星探留了一个错误的电话号码。时代峰峻公司的工作人员不甘心，后来辗转联系上王俊凯的父母，王俊凯母亲龚声会到这家公司进行了实地考察，“认为不像骗子公司”，才同意了王俊凯去接受培训。 与王俊凯遭遇类似，当时还在大江小学读书的王源的母亲周廷芬接到时代峰峻公司工作人员的电话时十分意外，这家公司显得很有诚意——他们找到了王源的家，打电话时，公司的车就停在王源家楼下。满腹狐疑的周廷芬也在实地考察公司后，才让王源加入了这家公司。 和王俊凯同年加入时代峰峻公司的第一期练习生欧阳田戈回忆，他11岁小学刚毕业时准备去重庆一家艺术学校考试，在考场外遇到时代峰峻的星探，他们把一张张印有“即将开始‘练习生’项目”内容的宣传单发到憧憬成为明星的男孩手上。 重庆盛产选秀明星。2005年，湖南卫视超男、超女最火爆的时候，报名最积极的两个赛区就是重庆和四川，作为学校聚集地的沙坪坝和地处豪华商圈的解放碑长期活跃着各色或真或假的星探。 粗制滥造的宣传单面目可疑，一度让许多家长认为这是个骗子公司。但这个公司并未掩饰自己的野心。他们告诉这些考生家长，他们计划模仿的是日本的杰尼斯事务所。杰尼斯事务所成立于1975年，一般招收10至14岁的男孩，利用业余时间进社培训，包括声乐、乐器、舞蹈、主持、演技多方面，发现潜质好的苗子，培训几年后，会打包成一个组合正式出道。杰尼斯打造出了数个日本国民组合，包括木村拓哉所在的 SMAP ，以及 Arashi岚。 而为 TFBOYS 拍摄了5部MV的导演黄暾还记得，时代峰峻公司老总李飞曾多次和他聊起日本的另一组女子偶像组合 AKB48 ，李飞告诉黄暾，“ AKB48 是可面对面的偶像。”李飞认为，虽然 AKB48 的模式无法复制，但是给人的质感是可以复制的。事实上，那个时候，位于上海的星四芭公司已经开始仿照日本女子偶像组合AKB48的模式打造姐妹团 SNH48 ，成员全部是年龄更大的女生，目标受众是宅男。 “年龄8-12周岁男生；外形阳光、身材匀称，身体协调力好；对声音、街舞等艺术感兴趣；有志向艺术或明星领域发展。”这是当时这家公司在各大论坛、网站贴出的对于练习生的招募要求。公司的工作人员马丽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从个人形象来说，练习生的五官端正是必须的，用最时髦的说法是不但要“帅”，还要“萌”。 当时的时代峰峻公司还不像现在这样谨小慎微、面对问题讳莫如深，工作人员马丽曾公开表示：“我们老板是北京人，现在在重庆做地产项目。但他又是一个艺人，发现重庆培训市场前景广阔，就引进日韩模式培训练习生。” 多位知情人告诉《博客天下》，这位叫李飞的富商，在北京房地产圈子里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从未涉足娱乐业。因为背靠强大资本，这家公司做好了长期投入的准备，马丽在接受采访时显得底气很足：“经济实力不济的培训公司往往要被拖垮，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种机会。” 资金、人员都顺利到位，这家公司设计的明星养成游戏之旅正式宣告开场。正如《明星志愿》养成游戏那样，这群准明星要经过人气、作品、技艺的层层关卡。 时代峰峻深谙“人气就是一切”的道理，他们对媒体承认：“虽然粉丝量不是最终决定因素，但明星的人气通常是由粉丝决定的。”所以，所有男孩在正式进入公司前，都要经过一轮为期三个月的人气测试。决定他们是否成为练习生的重要指标是粉丝数多少和在网友中的受欢迎程度。试训期间，公司将所有成员的训练视频、艺术照和定妆照公布在微博、论坛、贴吧，供网友们浏览下载，还有专人收集网友的评论意见和粉丝数量。 练习生欧阳田戈告诉《博客天下》，从他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就有一位员工就拿着摄像机对着他们拍摄，从上课、练习、正式排练到休息，甚至是公司偶尔组织的练习生聚餐，都被拍下来作为原始素材保存。这是他第一次懵懵懂懂感觉到，“这就是养成模式吧，拍下来方便把这些视频上传到网上”。与此同时，公司也为这些不过12、13岁的练习生注册了微博与贴吧账号，让男孩们将自己的生活趣事与网友共享。这其实是一种非常符合新媒体时代的方式，无孔不入的把这些男孩子的生活录下来，再一点一滴放送给观众们。这是一个现实版《楚门的世界》。 经过人气筛选，“萌帅”的小男孩王俊凯成为少数筛选后的幸运儿，顺利与时代峰峻签约。公司、家长、小孩，三方的名字在合同上签下，从此将彼此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而20多位练习生因为外形和不具备吸引粉丝的能力而被淘汰。 在时代峰峻公司设计的“养成游戏”里，最考验的是练习生的耐性。日后名声大噪的TFBOYS队长王俊凯，是时代峰峻公司里的“元老”练习生，他在这里接受了将近4年的训练。所有周末、寒暑假的每一天，当时还只有10岁出头的少年都要在早上9点时准时开始训练，晚上5点结束训练。家住重庆九龙坡区的他需要在早上6点多起床，然后坐接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到公司。时代峰峻为练习生们提供的训练，包括声乐、舞蹈、器乐、表演、魔术、主持、创作技能。王俊凯学习的，主要是唱歌、跳舞和吉他。 在时代峰峻那个可以俯瞰长江的长江国际大厦18层办公室里，几十位年龄在8-14岁左右的练习生同时展开类似训练。当时主修街舞的欧阳田戈说，3年里，公司为街舞方向的练习生换了至少6个老师，这些老师都是走日韩路线、舞艺精湛的行家。与一般艺术培训机构循序渐进的培训不同，这些老师不怎么教基本功，教他们是一整套可以直接拿出去表演的舞蹈。但由于时代峰峻当时人员流动太大，往往上一个老师教的动作还未熟练，另一位老师又教了与上一任完全不同的新舞蹈。“自己对练习生身份以及别人说的残酷竞争完全没有感觉，到公司就是好玩，交朋友。”欧阳田戈说。 与练习生欧阳田戈不同，王俊凯曾在电视节目中公开说，想用最大的努力去成名，“就是想自己红”，王俊凯的同伴王源也是如此，当时12岁的王源对着镜头说过，“我的偶像是周杰伦，他很火，我也想像他一样火。” 不是每一位练习生都能忍受成名游戏的漫长等待。尽管培训免费，每个练习生每月有500元的补贴，寒暑假公司还为住在重庆市郊的练习生提供食宿，还是很多人因为看不到出路而放弃。2013年夏天，第一期招募的9名练习生合同到期，除了王俊凯，其他8位都因为前景渺茫或学业问题放弃了续签合约，其中包括练习生欧阳田戈。他告诉《博客天下》，他觉得自己没有学到任何东西。 导演黄暾认为，TFBOYS 的成功，是公司招募数目巨大的练习生堆起来的——哪个小孩子的长相长开了，就主要推广他。2012年黄暾在公司见到11岁的王源，还是个脸上肉乎乎的“小胖子”，一年后，进入青春期的王源出挑成一个轮廓鲜明的清秀男生。 练习生张啸记得，刚进公司，工作人员就对男孩们承诺，在一段并不漫长的练习时间之后，他们会出道、接广告、比赛、上电视节目，甚至是出国。马丽曾对媒体介绍，在公司专业评估团队对培训生才艺评估合格后，优秀学生可以进入国内知名的演艺公司正式出道，其他学生也可以获得艺术方面的专业培训。前景光明，星途可期。但3年里，张啸除了参加过一次没有拿到名次的街舞比赛，在MV《我不要改变》中为王俊凯做过一次伴舞之外，再没有其他露脸机会。张啸认为那3年走得并不顺利，“也没出道，也没视频，也没MV，广告也没做，电视也没上。我觉得自己留下来不一定会出名。” 张啸在离开时代峰峻后进入了重庆职业艺术学校，接受专业民族舞训练。今年16岁的他如今体会着另一种前途未卜的生活——他必须通过录取率为200:1的艺考，再考过文化线，才能进入自己心仪的上海戏剧学院。 TFBOYS走红之后，多年前他们和其他普通练习生的训练视频被粉丝挖了出来，已经离开的练习生张啸也开始为人所知。在做练习生时，张啸和王俊凯是最好的朋友。提起好友的迅速成名，张啸表情复杂，他用4个“不会”否认了自己的遗憾：“我也不会感到伤心，不会感到难过，也不会遗憾，也不会后悔。” 现在，几乎每天都有粉丝在张啸的微博上留言，呼唤他回来。在深夜里，有好多次，这个16岁的少年在一字一顿地编辑、措辞，想发一条告诉大家“我还在努力，等我考上大学，希望你们还记得我”的微博，却每次都在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放弃了。“算了，还是不发了。”他把手机扔在一边，在学校一个简陋的练功房里疯狂练舞，直到体力耗尽，回宿舍休息，第二天又是如此。他告诉《博客天下》，只不过是多等一段时间，等考上大学，“成功还是有可能”。 成功意味着很多艰难，饮食控制只是很简单的一种。为 TFBOYS 拍摄MV的导演黄暾曾在时代峰峻公司楼下遇见公司的司机，这名司机买了很多麦当劳的汉堡，目的只是为了拿到随食物附送的玩具。王俊凯很爱麦当劳，爱喝可乐，也很喜欢麦当劳的玩具，但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只好用司机带回来的玩具“解馋”。 王俊凯的母亲龚声会说：“出名的背后，还是很艰难的。”一次，王俊凯回家之后告诉她：“妈妈，我好累啊，全身又酸又痛。”在公司早期的视频里，可以看到没有舞蹈功底的王俊凯在压腿时痛得落泪的场景，身边的工作人员问他“有没有事？”，这位男孩摇摇头说，没事。 为了避免在残酷的系统里被淘汰，练习生王俊凯和王源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自己。王源一度以为，自己接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可以只需要专攻唱歌。成为明星预备役的练习生之后，他才知道，唱歌、跳舞甚至主持，一样都不能少。因为没有舞蹈基础，王源只有从基本功开始练习，常常在压韧带时疼得大叫。 这两位还不到15岁的男生踏上了培训、翻唱、参加比赛的漫长征途。王源的母亲周廷芬说，小学时王源很害羞，在班会上发言会脸红，朗诵比赛发挥不好还会哭鼻子。这位想成名的小男孩在离开18层训练室后还开始有意识地给自己加训。日，王俊凯和王源在从公司回家的路上路过重庆CBD的万达广场，看见路边有设施简陋的露天卡拉OK摊位，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两人上去唱了一首《人质》。路边的观众围拢过来，这两个当时穿着朴素、身高不过1米6的小男孩毫不怯场，流畅地完成了整场演唱，甚至还有人上来给他们捐钱。除了在万达广场“卖唱”，12岁的王源还多次在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唱歌锻炼胆量。 在以晋级过关为目的的游戏里，刚开始主角往往使用的是最简陋的装备，容易失败。现实中，这群刚刚出道的菜鸟组合也随时面临“早夭”的威胁。 早期，公司没有专业的录音设备，简陋的话筒和类似KTV的俗气装潢都成为日后粉丝“吐槽”的对象；公司为这些小孩配置的衣服，也被人从网上找到来源——30元一件的淘宝爆款女装；为TFBOYS拍摄过5部MV的导演黄暾告诉《博客天下》，公司为MV开出的预算，有时甚至低到需要自己倒贴的地步。 2013年6月，时代峰峻公司针对一位很少和母亲见面的练习生王译锋制作了一个“六一寻母”的《洋葱》翻唱MV。拍《洋葱》时，公司老总李飞一直在拍摄现场，对能不能火这个问题十分担心，他问黄暾：“黄导，你觉得拍得怎么样？”导演黄暾说：“拍得太好了，我从来没拍过这么好的东西。这个可能是我做过最好的东西。”最终，这个翻唱视频被五月天成员阿信转发，获得超过3000万的点击率。这个战战兢兢的小公司，第一次体会到互联网带来的巨大成功。 这也是练习生王俊凯和王源第一次在这个明星养成游戏的系统里通关成功。先前承诺让练习生成年后再出道的时代峰峻高层开始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李飞此时决定选择一名新成员，他找到了在北京化工大学附属中学读初一的12岁男孩易烊千玺。 李飞在微博上讲过邀请易烊千玺加入的故事。他从2012年一档少年选秀节目《向上吧少年》中知道易烊千玺，他的精湛舞艺恰好补足了擅长唱歌的王俊凯和擅长主持的王源的短板，而他内敛、能吃苦的性格也加了分。萌生签约心思的李飞当时就留下了易烊千玺母亲的电话，却因为易烊千玺已有经纪公司而作罢。现在，李飞想要正式成立 TFBOYS 组合，首先想到了他。 邀约易烊千玺成功后，TFBOYS 组合阵容落定。长相俊秀、歌艺突出的队长王俊凯是门面担当、歌唱担当；活泼可爱的王源成为主持担当、歌唱担当；而舞艺精湛的易烊千玺自然成为了舞蹈担当，他曾考过年级第一的经历，又让这个组合符合了中国传统审美上的“好学生”形象。 2013年10月，TFBOYS 正准备录制出道的第一部作品是单曲《 Heart 梦·出发》。这部作品的创作过程让MV导演黄暾觉得很痛苦，因为他发现自己对MV的控制力和自由度严重削弱。与出道前没有脚本、现场创作《洋葱》、《当爱已成往事》MV不同，现在已经在互联网上小有斩获的老板李飞开始严格要求导演黄暾按照分镜头拍摄。 在组合录制第一次时，黄暾让3个小孩以两倍的速度唱歌跳舞，用半速的摄影机拍摄，再在空中洒了大量的水，在慢速的场景下，漂浮空中的水会营造梦幻的氛围。这些前人很少实践的创意因为“有风险”、“不可控”，被现场的李飞叫停，部分素材也在后期剪辑中被删除。此时的李飞认为，这个组合出道需要的是“不出问题，中规中矩，最好是已经成功过的那些路子”。因此，到了拍摄后期，李飞与黄暾两人在片场显得十分“焦虑”、“抓狂”，最后因此分道扬镳。《 Heart 梦·出发》的剪辑，最后交给了一个曾经有明星MV拍摄经验的公司完成。 在这场明星养成游戏里，游戏主角还需要掌握成熟面对媒体的技巧。对应到现实中，这3个小孩也必须学会一套应对媒体的法则。在经历接近4个月的约访后，《博客天下》记者于10月17日晚上进入央视后台，见到当天在此参加节目录制的 TFBOYS 。录完央视节目后，在拥挤嘈杂的央视化妆间里，刚刚接受完一批工作人员合影、还没来得及卸妆的 TFBOYS 组合的3个男孩转过身来，一脸倦容，却仍然习惯性地对记者露出甜美笑容，并乖巧地打招呼“姐姐好”。一位助理给他们递上记者的采访提纲，在这份已经经过助理审核的采访提纲里，“如何看待偶像身份”、“是否会对如影随形的粉丝困扰”、“如何看待粉丝花钱为他们准备的庆祝生日活动”等问题因为“比较敏感”而被删。TFBOYS 拒绝了记者坐着回答问题的建议，全程站着接受了采访，回答内容是毫无风险的“谢谢粉丝”、“我们会努力的”。 尽管保守和小心翼翼，这个未成年偶像组合在通关之路上还是会不断遇到意外，有时候，意外甚至来自另一个他们非常陌生的系统——政治。 日，一个娱乐圈的微博大号发出消息，“传 TFBOYS 树立不良榜样被封杀”。这则消息称，因为不符合文艺工作会议上关于文艺不能成为市场奴隶的定性，TFBOYS 被有关部门认为树立了不良榜样，不建议在电视中过分渲染，部分电视台已取消与他们的节目合作。细心的粉丝发现，往常一直把 TFBOYS 挂在头条的爱奇艺也立马在首页撤下了关于他们的所有消息。在传出被封杀消息的几天之后，尽管时代峰峻公司发声明称，“该传闻纯属无稽之谈”，但此前一直欢迎报道的 TFBOYS 团队宣传人员告诉来访媒体，能不能这个时候不发。“以我点寸微光，护你万丈荣光” 日，TFBOYS 开始了他们在明星养成游戏里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由于单曲《魔法城堡》长期排在音悦台的国内单曲榜单前十，盛典主办方音悦台决定邀请他们作为嘉宾参加颁奖典礼——但只有拿到“中国内地最具人气歌手奖”，才能捧起奖杯。 要想捧起奖杯，他们必须打败2005年超级女声亚军周笔畅，以及在中国走红多年的韩国练习生组合 SJM 。 TFBOYS 的粉丝林雨媚形容，那是她为自己的偶像进行的第一次战斗，是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时刻。这场战役的胜负对年轻的偶像和他们的粉丝来说意义非凡。“不行！一定要让小孩们上台领奖。”一名粉丝在专门帮助 TFBOYS 打榜的“太妃站打榜群”里说。 在林雨媚加入的打榜群里，近百位粉丝昼夜不休，不停刷新《魔法城堡》的播放页，点赞、评论、下载，这些行为都会增加该单曲最后的分数。根据音悦台的设置，每个账号和IP地址每天的访问次数都有上限，一个IP地址只能使用200个账号。但这都难不倒粉丝，打榜群里早早备好了成千上万的新账号、IP地址转换器。 林雨媚是一名福建泉州的17岁高一学生，她对《博客天下》这样形容她为偶像打榜的日子：白天上课，中午午休、晚上放学后回家用电脑打榜，她从这个群的管理员那里领到了近800个账号，为了给偶像投上一票，这位女孩必须不断做登录、退出、换号的动作，来回转换网页端和移动端，在10天内，这个女孩至少将该歌曲循环播放了1000遍。还有人比林雨媚更夸张——一位粉丝和她同伴两人，用了23部手机、41台电脑、3000多个账号为 TFBOYS 打榜。 最终，TFBOYS 成功登上了音乐V榜的领奖台。当天在下晚自习的路上知道 TFBOYS 拿奖消息的林雨媚，忍不住哭了。 然而明星养成游戏没有终点。等 TFBOYS 站上音乐V榜的舞台时，主办方音悦台告诉大家，现场还会产生一个“音悦直播人气歌手奖”，与“中国内地最具人气歌手奖”不同，这不是播放单曲就能拿到的，而是要靠钱，粉丝可以送1块钱一座的虚拟奖杯，哪位明星获得的奖杯多，哪位就拿奖。 尽管大家知道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金钱游戏，但QQ群里的粉丝却一致认为：“能让他们再上一次舞台，钱算什么”。由于主办方的设置，一个账号只能送20个奖杯，一位到场的粉丝换了60多个账号送出了1200多个奖杯。3个小时后，姑娘们一共砸下了20万元，让3位15岁不到的少年再次登顶。 在数万粉丝时间和金钱的堆砌下，当时14岁的王俊凯、13岁的王源、13岁的易烊千玺，终于将音悦V榜“中国内地最具人气歌手”和“音悦直播人气歌手”两个奖项收入囊中。 这是3个小男孩第一次走红毯、第一次领奖、第一次被鲜花簇拥、第一次站在被灯光和镜头包围的大舞台上唱歌。这两座奖杯也成为他们在通向巨星征途上的第一个奖励。 TFBOYS 粉丝们则对这一段赋予更加重大的意义。他们认为这是娱乐圈的王朝更替，是与全民选秀时代的告别，也是本土练习生对韩日组合的宣战。舞台上，3个小孩过关斩将，将自己台下的苦练卖力表演。舞台下，粉丝们为偶像杀红了眼、投入时间和真金白银。 制造 TFBOYS 的时代峰峻公司希望建立一个“可以和粉丝面对面”、可以“陪伴成长”的组合。组合的经纪人任娇娇曾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的成员没有那么多时间训练，只能一边曝光一边训练，更强调和粉丝直接的陪伴和成长。”为了这种陪伴感，公司自制了很多小视频放到网上，结合各类热点事件炒作，而且还推出了自己的自制剧、自制节目，每周定时更新，总之能让粉丝每周都有关注。 在这样一个系统里，组合成员贩卖自己真实的人生过程，玩家则为这种陪伴青涩偶像成长的过程买单。这种陪伴模式的系统设置意味着玩家需要付出，不仅要付出时间与情感，还是一个有钱者胜的金字塔制度。 17岁的高中学生林雨媚就属于这个金字塔的最底端，她喊自己为“小透明”。她告诉《博客天下》，像她这样的“小透明”不计其数。粉丝圈金字塔的底端，是这些没有钱送礼、跟机，只能在网上打榜、做净化的“小透明”。 林雨媚为 TFBOYS 的新歌打榜从不间断。TFBOYS 在2014年8月发布的歌曲《幸运符号》蝉联音乐榜榜首9周，2014年11月末，华晨宇、吴亦凡等歌手的一批新歌上榜，《幸运符号》的排名一天会上下浮动几十次，而年末的榜单排名又和年底的各种颁奖挂钩，在 TFBOYS 的几十个打榜群里，新的战斗又打响了。在一个“音悦V榜散打QQ群”里，《博客天下》记者看见，粉丝们发的日均信息达到10000条，他们大喊“冲啊”、“大军到了”、“姐妹们，为了 TFBOYS 往死里打”。 一位高三学生每天利用晚自习的时间用手机打榜3个小时，一位初二学生每天放学去网吧打榜。他们不停刷新、播放、点赞、评论、下载，有人甚至熬通宵。换句话说，TFBOYS 播放次数多达5000万的单曲《青春修炼手册》，并不一定有5000万人播放过这首歌。 除了打榜外，林雨媚和她的粉丝朋友们还掌握了帮 TFBOYS 上各大网站头条的办法。以新浪微博为例，TFBOYS 的话题因为上新浪微博的热门太频繁，新浪微博在后期用技术屏蔽和减少了他们上微博热门的次数。后来粉丝们发现，虽然带标签的话题会被屏蔽，但是只要在一定时间内，微博的转发、评论、点赞数达到了某一水平，这条微博还是会被推上热门。“如果我们想让这条微博上热门，转发时就不要加话题就可以了。” 在百度搜索中，林雨媚每天也会进行所谓的“净化”（指消除网络上对 TFBOYS 不好的消息）。在百度的搜索框输入“王俊凯”，会出现一个下拉菜单，是和王俊凯有关的词条，比如说“王俊凯女朋友”、“王俊凯成绩好”，而林雨媚要做的，就是不停点击正面的词条进行搜索，使搜索指数上升，而使负面的词条搜索排名下降，直到最后消失在下拉菜单里。 在这个分工明确的粉丝圈里，多数粉丝只能付出时间，不断打榜，来获得维系与偶像的情感机会。而另一小部分人则直接付出金钱，享受偶像垂青。 日，如果你在北京四环内转一圈，会发现一位齐刘海、笑容带梨涡的小男孩的照片随处可见，照片上写着，“易烊千玺，生日快乐”。
为给 TFBOYS 组合成员之一的易烊千玺过生日，他的粉丝斥资数十万，包下了永安里与国贸之间的地铁广告、途经故宫的101公交的车身广告、惠新东桥公交站牌广告，他的视频，开始在距离天安门咫尺之遥、长安街最大的LED屏上全天滚动播放。 粉丝砸重金为组合成员庆生并非孤例，今年8月王俊凯的15岁生日，粉丝在他的家乡重庆包下了最大的LED屏，堆成山的礼物用搬家公司的大卡车运到公司楼下；今年11月初王源的14岁生日，祝福广告遍布重庆的公交、轻轨、摩天轮。 家境优越的粉丝 Jenny 正是看到王俊凯和王源的翻唱视频后成为他们的歌迷，那是2014年5月，当时她还在英国上学。对于这些刚刚了解 TFBOYS 的粉丝来说，公司在过去多年里不断放出的视频起了作用——她用几天时间，就能看到坚持5年的练习生王俊凯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努力。当时 Jenny 被这个家境一般却坚持梦想的男孩打动，她认为王俊凯有自己身边那些出身富贵的男同学都没有的优点。在接下来的半年，Jenny 在养成游戏里越陷越深，为了“供养”王俊凯花掉20多万元，成为粉丝圈中让人仰望的“土豪女神”。 Jenny 第一次看到王俊凯是在重庆江北机场，这位阅星无数、曾专程到韩国去看明星演唱会的女孩子感叹，他和其他明星太不同了。她眼中的王俊凯，是一个瘦瘦的惹人怜爱的小孩，在机场无数粉丝的簇拥下显得十分紧张，不像成人明星一样坦然地走在人群里。“又必须要听经纪人的，经纪人让他们站住他们就马上站住，让他们背对墙他们就马上背对墙，挺可怜。” 她称自己怜爱这些小孩的心态为“亲妈”心态，这种心态的女粉丝也在 TFBOYS 粉丝圈里被称作亲妈粉。 而让粉丝 Jenny 惊讶的是，她从英国给王俊凯带回来的 KENZO 当季新款的衣服、鞋子，在《快乐大本营》结束没多久就被王俊凯穿在身上出席公开场合。这种来自中国偶像组合成员的回应，让以前只能远远喜欢过韩国偶像团体 EXO 的 Jenny 激动不已。 在此之后，她集结起十几位女粉丝，建立了一个叫“荣光”的粉丝站，将自己的初衷称为“以我点寸微光，护你万丈荣光”。这个团体里中的大多数粉丝已经工作，还有部分人已经移民美国、西班牙。 有了第一次送礼的激励，Jenny 在2014年6月王俊凯中考结束、同年8月 TFBOY S成立一周年、同年9月王俊凯生日等三个重要日期送了礼物。 她给《博客天下》列出她送 TFBOYS 的礼物清单里，衣食住行无所不包：价值约2万元的吉他、iPad、相机、几十件名牌服装，甚至是辗转找到高僧开过光的定制手链。她为王俊凯的母亲也准备了香水、围巾。当然，这些礼物中的大部分，最后都被王俊凯带回了家，并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不久，她收到了王俊凯给“荣光”的签名：荣光姐姐，谢谢支持。“他一笔一画的，写得很认真呀。”Jenny 告诉《博客天下》。 时代峰峻公司的工作人员也会收到粉丝送来的音响、话筒等设备和大闸蟹、葡萄酒、蛋糕等食物。在王俊凯生日时，30多盒礼物用蓝色礼盒、白色蝴蝶结包好，请搬家公司的货车运到了公司，公司的好几位员工来回两趟才把礼物全部搬上楼。 游戏世界里，没钱的玩家靠消耗时间打怪兽增加主角的能力值，而有钱的玩家可以直接购买装备武装主角，一步登天。在这款现实版的明星养成游戏里，Jenny 显然属于后者，她不断地给自己心爱的偶像购买华服，而偶像对于这些来自粉丝的拥戴也不拒绝。 “要不是因为公司这么不专业，粉丝也不至于这么铆足了力气一定要怎么样，战斗力可能就不会这么强了。”Jenny 告诉《博客天下》。今年8月，Jenny 为 TFBOYS 组合成军一周年的礼物送到后，李飞还私下亲自向她表达了感谢：“谢谢你，费心了，小凯很喜欢。”Jenny 认识王俊凯的朋友，认识私下跟王俊凯有过接触的人，与粉丝底层的“小透明”林雨媚不同，她要联系到王俊凯或时代峰峻的公司老板都不难。 “她和‘荣光’，就是粉丝圈的顶端了”，粉丝林紫这么评价 Jenny 。与 Jenny 不同，这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没有一下子拿出20万元的财力，但作为养成游戏的骨灰级玩家仍然掏心掏肺——几乎每场 TFBOYS 的活动她都去，几乎所有的周边产品她都买，有时间她还会跟 TFBOYS 买同一班航班陪飞。2014年11月初，在北京上学的 TFBOYS 团队成员易烊千玺飞到重庆录节目，周五晚上到，周六晚上离开。林紫早早订好和易烊千玺同样的航班，这样一趟来回，为的只是和他坐在机舱里4个小时。 林紫告诉《博客天下》，“跟机”是为了“刷脸”，要让小孩子认识自己。如何衡量自己投入的大把金钱和时间值不值？她的标准很简单，就是偶像认不认识自己。多次跟机之后，林紫已经拿到了易烊千玺的两次签名，与易烊千玺的父亲保持着电话、微信联系。 在微博上，林紫是粉丝圈中的“大大”，所谓大大，就是拥有众多粉丝、消息灵通的专业粉丝。她为 TFBOYS 开了一个单独的微博，这个有一万多名粉丝的微博与她严肃的工作完全分隔开来。这个有近10年追韩星经验的22岁姑娘，精通拍照、P图，拍得好看的照片经常在微博上被转发上万次。在禁止带相机的场合，她甚至尝试过把相机绑在裙子里带进场内。 林紫交际圈子里的粉丝也大多和她相似：还在读大学或者刚毕业，实现了经济独立，有时间，有过追星经历。这些“大大”虽然不像 Jenny 可以直达时代峰峻公司高层，但是也有自己的人脉与关系，他们会很快知道 TFBOYS 的航班号、未公开行程以及微博上看不到的暗流般的小道消息。他们的调查突破能力堪比记者，花起钱来也不心疼。林紫有自己独特的追星观：“你说粉丝真的无脑吗？其实也不是，我们的生活也很正常。其实和男人喜欢足球一样，就是个人爱好，就是喜欢这样的花钱形式。” 曾观察过日本养成系女子偶像组合 AKB48 运营模式的创新工场投资总监张亮曾这样论述这些少男少女疯狂举动背后的成因，“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你年轻的时候你可能对某些事物瞬间建立起一种无比强烈无比坚固的情感，这种非理性情感像一盏明灯一样照亮我们孤独又无聊的青春。然后，随着你进入某个年龄段，当年那种纯洁而二百五的偶像崇拜能力就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不管怎样，这个时代的偶像制造商早已掌握了“年轻人人生里总会有的懵懂、空虚、孤独又转瞬即逝的那几年”这一客观规律，定向投放比那些传统明星更年轻、数量更多的新鲜偶像给每位年轻人。（文中Jenny和林紫均为化名）对于年少成名，你有什么话想说，给我们留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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