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妈妈去世抱着去世养母的脚睡觉。

转文:一个真实感人的故事----告诉你如何面对死亡(作者:慧海的母亲)
作者:慧海的母亲
为了利益轮回中的众生,我发心记下儿子临终的经历,愿一切有情超越生死轮回的痛苦,究竟解脱。&
我的儿子马慧海,男,21岁,武汉中南民族大学大三学生,在不治之症突然降临之时,坦然面对,用最后的十四天,修持《上师阿弥陀佛极乐捷径》法门,怀着喜悦的心情,顺利往生。&
突然而至的死亡讯息&
2010年5月&28日夜半,我在睡梦中被独子马慧海从武汉打来的电话惊醒:“妈妈,我头痛,非常难受。”放下电话,我再也睡不着了。觉得他的话音里透着无助,感到此刻他一定很需要我,我必须马上到他身边去。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乘坐第一班去武汉的飞机,赶到了他的学校。随即带他到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做了彩超检查。医生诊断说头痛是由于学习过度紧张引起的神经性痉挛所致,开了些药服用。可一周过去了,头痛仍在加剧。我要求医院做一个CT检查,结果查出脑部松果体区域有一个肿瘤,引起脑部积液,引起头痛。&
我立刻买了返程机票,打算带孩子回重庆治疗。下午我们做好了回家的准备,还特意约见了他喜欢的女同学,让他俩告个别。晚上,我辗转于床,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就算是良性的肿瘤,开颅手术也有极大的风险。我开始意识到他有可能离我而去,我的心在滴血、在哭泣,但却不能哭出来。我不能让他感到压力。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坚强忍耐着头痛而发出的吸气声,我只有不停地念诵心经。在心经的加持下,我陡增了面对有可能出现的“无常”的心力。&
第二天早上,他对我说:“做开颅手术有可能要输血,我曾经献过400&CC血,可以享受优待,要不要去拿上献血证?”于是我们一起去他的宿舍去拿献血证,顺便收拾了一下他的房间。我下意识地想到也许他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仿佛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问我,如果治不好怎么办?我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论花多少钱,哪怕卖房子,我们也要把你的病治好。”他又问&“如果还是治不好呢?”我说:“那无非就是死,但死也没什么可怕,每个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晚而己。这个世界的死,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生,关键是你会去哪个世界。阿弥陀佛世界的功德与庄严,在佛经中有确切的描述。那是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如能好好念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那死就不是坏事,而是一种解脱了。”他听了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那倒是!”&
当我们在去武汉傅加坡机场赶乘大巴车时,他突然昏厥在地,身体一下就凉了。我以为他不行了,马上念诵阿弥陀佛的名号,祈求佛陀接他往生。此时此刻,送他到极乐世界是我唯一的目的。送我们去大巴车站的朋友打电话向120求救。120将他送到了离出事地点最近的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救治。当即做了脑腔分流手术,解决颅内的积液问题。十天后做了伽玛刀手术,切除了肿瘤。肿瘤是恶性的,手术时就已发现有两处转移。术后紧接着做了全脑全脊髓的放射性治疗。&
治疗的过程总共二十次、五十多天,十分痛苦、异常艰难。而他从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次泪,总是默默地忍受着,还问我:“妈妈,我这算不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病啊?”我说应该算吧。有一天在做完放疗回病房的路上,他对我说:“这是勇敢者的游戏”。还有一天,我陪他在放疗中心外等待治疗时,楼前开来一辆宝马车。他自语道:“这个车再高级,把我们病房里的每一个人放到驾驶座上,他们能干个啥?”(他所在的神经外科病房的病人都处于脑外科术后不能自理的状态)。&
我回应说,“是啊,世界上再好的东西,他们都无能力受用。再好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实在的意义了。”&
武汉治疗期间,作为当妈妈的,我的身心承受着多重的压力?看到孩子受苦心痛,如在己身;一次次突发的险情,胆颤心惊;长时间的陪床生活,令身体极度疲惫;……。当我感到十分痛苦,几乎快支撑不下去时,就想:“也许所有病孩的母亲都会承受这样的身心痛苦,愿我以此苦代替所有病孩子母亲的苦,让她们免受此苦。”&
看到医院里那些病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病床上,一分一秒地苦捱和煎熬,深切感受到人类生老病死的苦痛,而每一个人又都无法幸免。从而对轮回生起极大的出离心,和救渡众生的慈悲之心。于是我把医院当成了道场,念咒回向一切众生离苦得乐,以己痛苦代替一切众生之苦。很快从心理上欢喜承受面前的苦难,病房也不再感到那么恐怖和窒息了。当看到每一个病人身边,都有几个精心呵护他们的亲人,有尽心尽力的医护人员,反而感到医院处处充满了爱,处处让人感动。仿佛医院就是极乐世界。待到儿子能下床走动时,每天晚饭后,我都带他到楼下的花园去散步。我们俩打着赤脚,走在用鹅卵石子铺成的小径上。此时,他总会用口哨吹着动听的曲子,每当吹完一曲,还总问我:“还吹啥呢?”我说:“想吹啥就吹啥吧!”&
集聚福德资粮&
在做伽玛刀手术之前医生找我和慧海的父亲签字时说:“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最多五年,就会复发,能治愈是极罕见的。”但我多么希望在慧海身上能出现奇迹,于是我在医院旁边的宝通禅院为他供斋,并祈请开了一个药师佛的法会。同时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我一直坚持修法。每天在病房里坚持把加行背诵一遍,利用一切时间念莲花生大师的心咒,回向给他和一切众生离苦得乐。二十次的放疗终于完成了,我们出院回到了重庆,想起医生的话,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于是我给四川省甘孜州得荣县德江寺的寺主昂旺生根活佛打电话,请求指点。他让我们去五台山朝拜。可是孩子身体太弱,无法远行,我只好约了一个道友带上孩子的照片和穿过的衣服,登上了去太原的飞机。第二天到了五台山。首先去的是清凉寺,把孩子的衣服放在清凉石上加持。接着又去显通寺,把孩子的名字写在大钟楼里,让寺庙内每天108遍的钟声加持他,我背着孩子的衣服三步一拜朝黛螺顶、钻佛母洞,朝拜五台山的每一个台。每到一个庙,心中想着儿子和我一起参拜每一尊佛。在每一个可以做功德的地方,无论是修庙、开法会、念经、供灯,我都为他写了功德。还赶上了大圆照寺多年一遇的供二十万盏酥油灯的供灯法会,代他随喜供灯。同时又在十方堂(广仁寺)专门为他供斋,开了三个早课的法会,并做了一次大威德金刚的息灾护摩火供。到龙泉寺,为他取回了龙泉水带回去给他喝。回来后又专门为他放了生。&
我们从武汉回来的第十五日,他的病情就复发了。被重庆新桥医院收治做化疗,化疗的过程非常痛苦,我就让他念莲花生大师的心咒,我给他看了莲花生大师的照片,对他说:“你变成莲师,和他一样瞪着眼睛,拿着法器,一口气要念很多遍,这样就要好受些”他就开始用我给他的手串珠佛珠念起咒来。有一次他控制不住不停的打嗝,我让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念莲师心咒,果然不再打嗝了。但他对化疗的反应极大,第一次化疗做下来,血相就降至危险指数以下,身体虚弱得无法站立,医院不敢再将化疗继续做下去。我们只好接他出院回家改吃中药。中西医的交替治疗依然不见效果,病情恶化的速度很快。他的一只眼睛因肿瘤压迫视力下降。我已明显感到死亡在向他迫近。&
在这段时间,我请假在家一边照顾他,一边开始为他传授佛法。我给他看了《文武百尊艺术图谱》。告诉他人死了以后,在中阴阶段,心轮的四十二尊寂静本尊和顶轮的五十八尊忿怒本尊会相继出现,如果能认知哪怕是一尊,就能成佛。还给他讲了有一个人因为见到寺庙墙上一个鸟头人身的佛像感到新奇而解脱的故事。我请我的上师通过电话,为他念了“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回遮仪轨”、“大圆满发愿颂”的传承,还应他的要求,讲了心经的大致含意。中秋节期间,在他精神好一点时,我让他看了色达五明佛学院《上师阿弥陀佛极乐捷径》法会灌顶的录像光盘。并告诉他只要看过录像,就等于得到了这个法的灌顶。法-王授记,得过灌顶念满三十万遍阿弥陀佛心咒的信众一定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我建议他开始念阿弥陀佛的心咒,他说不熟悉,习惯了念莲师心咒。我就鼓励他继续念莲师心咒。我在家中佛堂里我打坐修法的坐垫旁为他铺了一个床铺。我做功课时,他就躺在我身边。醒了时就用小念珠念咒。在他精神好一些时,就在他的床边放“西藏生死书”的录音给他听。他只听到第五课,后面的还没来得及听,就被送去入院抢救了。以上所做的这一切,也许为他接下来在最后的生死关头能接受佛法的引导集聚了资粮。&
坦然面对死亡&
慧海的爸爸拿着他的病历,走遍了重庆各大医院,咨询了许多顶尖专家,没有找到能治好他的病的办法。而且治疗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病情发展的速度。&
10月9日,慧海突然尿不出小便了,我们只好带他到离家最近的一所医院插上了导尿管。我明白他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夜不成寐,心里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孩子的音容笑貌每时每刻在我眼前浮现,想到他的重病,和即将面临的死亡,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在他入睡时,我给上师打电话说:“慧海己拉不出小便了,虽然我一直在往最好的方向努力,但也在努力做最坏的思想准备,但最坏的情况真的出现了,我还是承受不了。”我的上师别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再一次为我传授了大圆满发愿文&
顶礼法界普贤王如来:&
原始本性离戏论。胜者未睹故非有。&
轮涅之基故非无。非悖非聚超言诠。&
通达大圆本性基。真实空性解常边。&
自性明净离断边。大悲不灭基幻化。&
分而廼三义同一。通达大圆本性基。&
不可思议增减无。偏执有无性相取。&
若解其义佛舌穷。无头无尾深且清。&
通达大圆本性基。自性本净离生灭。&
无为任运现澄净。明空双运无偏执。&
基位密意量究竟。道位根本错乱无。&
本来清净见名无。自明拔除修因网。&
如是无束行离锁。胎住离戏自性裸。&
道位根本错乱无。善恶勿执偏私无。&
等舍无记未究竟。公正放任广宏中。&
取舍穷尽自性智。道位根本错乱无。&
总基本初如虚空。基位显明似行云。&
知外亮而内回返。童瓶六法有壳果。&
果结清净高贵处。本来自明普贤法。&
消除获得欲望边。勤事意外大圆理。&
佛母明界有壳果。果结清净高贵处。&
中观极不住见大义趣。自然智遍空性大手印。&
边际解脱大圆满精要。地道功德基圆任运果。&
果王硕结清净高贵处。&
并做了简单讲解,我的心中产生了极度开放的感觉,似乎认知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我安住在这个状态中很久,忽然感到生与死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也许是我以后能够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之一。孩子醒后,我对他说:“看来你这个身体是修理不好了,该为来世准备了”。当晚他脖子很痛,我让他继续念莲师心咒。他说:“你不是说该改念阿弥陀佛的心咒了吗,念给我听听。”于是我对他说:“那太好了,争取念满三十万遍”。于是教会他念:“嗡阿弥德瓦阿伊斯德吽啥”。当晚,我和他在共同念诵阿弥陀佛心咒中睡着了。&
10月10日,这是慧海临终前的十四天的第一天,临晨4点,他醒来后很平静地对我说:“妈妈,我的右腿抬不起来了,左腿还行”,早上8点,他又平静地对我说:“妈妈,左腿也抬不起来了。”紧接着,全身颈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动弹不得,而且整个消化道功能丧失,已经完全不能进食了。我们马上把他转院到重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经核磁共振检查,肿瘤己经全面转移,特别是脊髓的肿瘤压迫神经导致全身瘫痪。医生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面对这种情况,医生和他爸爸都说不要告诉他真相。我觉得那不是对他彻底的负责,更不是对他究竟的负责。于是当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人时,我把核磁共振检查的片子给他看了,告诉他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听过后竟是如此的平静,问我:“到底还有多少时间?”我说:“不好说,你希望长一点还是短一点。”他说:“我希望短一点。”随后主动与我和他爸爸交代后事,如他的银行卡的密码,网上银行的账户等,还教他爸如何用他的手机上网。一切交待完毕,他感叹地说:“我的英语六级的证书,考取的驾驶执照和英语翻译证书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我说:“是啊,包括你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弹的一手好钢琴,会那么多乐器,也都没有用了。”我接着说:“妈妈也有很多才艺,也曾经辉煌过。你知道妈妈为什么放下世间的一切,把时间尽可能都用来修行吗?就是因为看到你外婆走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就想到我死的时候也一样,而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我就把我生活的每一天当成最后的一天。我常常想,如果我明天就死了,现在做什么有用?结果我发现除了修行和做对众生有利的事以外,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事。于是我很快放下了对权、钱、名、利等的追求,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精进修行。你现在理解妈妈了吧。”他说:“嗯。”我又说:“现在只有佛法对你有用,你每念一句佛的咒语,都会集聚无量无边的功德,并直接影响你的未来。如果你的病能治好,你的今生肯定会充满阳光;如果治不好,你也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从此脱离生老病死之苦。”“你要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死,别看大街上那些身强力壮的人,实际上他们比你更苦。你虽然重病在身,但你很有福报,有我这样的妈妈,在你临终前能听闻佛法,而且愿意听,没有怀疑,能‘信解受持’佛法,你就有希望解脱轮回之苦。而那些健康的人最终也会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却不懂得珍惜,空耗时光,有的还整天忙着造很多的恶业,死后堕入恶趣。因此他们才是真正可怜。而你只有成佛才有能力帮助他们,你必须抓紧时间为来世准备,一定要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我们人道有‘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蕴流迁’等八苦,自从你生病以来,你己经深切体会到了病苦,下一步还将亲身体会到死苦,这是人道的八苦中的两种苦。还有,妈妈多么不愿意你离去,可却不得不承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你那么想念‘她’(他朦胧初恋的一个女孩)却因你的状况不得不分离,这又是八苦中的‘爱别离苦’”;“你本来想考研究生,可生病了,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我们多么想把这个病治好,却治不好,这就是人生八苦中的‘求不得苦’”。“你的身体承受着病魔带来的痛苦,这就是‘五蕴流迁苦’。&
还有我们在医院里,你也看到如此众多和你一样受苦的病人,其实每一个人都会经历你这样的痛苦,只是早晚而已。因为你走得早,就不会再经历为生存而拼命之苦,你也没有仇人,不会经历怨憎会苦。也不会再经历老苦,也不会像那些活着的人一样,在人生苦海中经历数不清的各种苦了,而是一下子就往生到极乐世界去了,这福报多大呀!当然,如果你活着,妈妈会呵护你,你会生活在妈妈的极乐世界里;如果走了,你会在阿弥陀佛的极乐世界里,你的前途永远是光明的。”“所以,现在我们要开始迎接死亡,为来世准备。妈妈这些天24小时陪伴你,帮助你,争取往生极乐世界,在那里就再也没有生病的痛苦了,也不会死了,而且想见到妈妈马上就可以见到。”&
慧海这孩子善根极好,从小就非常的善良,六岁时我给他看释迦牟尼佛传记的图书,他还不识字,当看到悉达多太子驾车出城出家时,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声称赞说:“太好了,太好了!”有一次理发,我问他什么头型好看,他竟然回答说光头最好看。还有一天,一位同事听我念金刚经后问我:这“法非法,非非法,是名为法,怎么讲?”,正在一旁摆弄玩具汽车的他跑过来拿了一颗花生放在桌上插言道:“你们说这是花生吗?”来人说:“当然是花生啊!”他说:“也可以不叫花生,叫其他什么名字啊!只是名为花生嘛。”八岁时我带他去过甘孜色达五明佛学院。参加过98年五明佛学院的持明法会,还灌过好几个顶。十二岁时他曾对我说:“我经历多了,就把什么都看透了。”我笑他说:“你才十二岁,就说经历多了”,他很认真地说:“我八岁时很想要一个玩具翻斗车,你不给我买,我又哭又闹,结果你终于给我买了,但我玩了几天后觉得不过如此。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主动要过什么东西了。”&
我对儿子说:“前几天,我让你看《上师阿弥陀佛极乐捷径》法会灌顶的录像是有目的的,你现在修其他的法门都来不及了,修这个法往生最有把握。”而且问他,还记得法-王为你取的法名吗,他回答:“是彭措加措”(汉语的意思是‘圆满大海’),我补充说:“还有龙多活佛给你取的是:‘文殊金刚’,年龙上师取的是:‘莲师事业’,记得吗?”他说:“记得”。我又对他说:“念咒的时候要观想上师法-王变成阿弥陀佛在你的头顶上,发出万丈光芒,非常的温馨,照着你,你慢慢地溶入上师阿弥陀佛的心中,和他成为一体。你也变成阿弥陀佛,心里不间断的念阿弥陀佛的心咒:嗡阿弥得瓦阿依斯得吽啥。”他按照我的引导日夜不停地念咒。同时我为他带上了“系解脱”、“般若摄颂”,盖上了“往生经被”,每天喂他吃几颗“甘露丸”。我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观想自己和他成为一体,变成阿弥陀佛,不停地念:“嗡阿弥德瓦阿伊斯德吽啥……”&
第二天,他问我:“妈妈,告不告诉‘她’,我说:“等你走了后再告诉她吧,现在说了怕她担心”,他同意了。他非常喜欢“她”,病中一直都没有中断短信联络,中秋节还让我给她寄了一盒月饼。为了让他得到大解脱,我对他说:“你现在千万不能想她,如果你对世间还有什么留念,就不能往生,又会堕入轮回。也不能牵挂其他的人,包括妈妈。”我还给他讲了佛经中的一个故事,一个修行得很好的人走时,本来可以往生的,但临终之时舍不得妻子,他的妻子在旁哭泣,结果转世成了妻子鼻子里的一条虫。我对他说:“你只有往生到极乐世界,才能帮助她将来也去极乐世界,否则在生死的轮回中谁知道你们各自会流转到哪里呢,也许就永远不得见面了。”他说:“那等我走后,你帮我把那个念珠和般若摄诵的挂件亲手交给她,而且要教她佛法。”我答应一定办到。这时,他放下心地继续念咒。&
第三天,他爸爸来了,拿着慧海给他的手机。他突然对他爸说:“我手机的短信箱都装满了,留下的全部都是&‘她’发来的短信,有一百多条,其他人的短信我都删除了,你把剩下的短信也全都删除了吧,要不别人发给你的短信就进不来了”。说完又继续念咒。我知道他现在把他最难放下的“朦胧初恋”也开始放下了。&
当时慧海住的病房是三人间,另外两张床也都住着病人,加上他们的陪护人员和探视的人员,有时非常喧闹。他叫我请他们小声点,有时我也无能为力。我就对他说:“你要把他们的讲话声观想成咒语声,想着他们和你一起在念咒,这个方法在法本里是这么说的:‘咒文发光作二利。色现清净无量光,声响清净心咒音,意聚清净五智慧,大乐之中念心咒。’意思是说自己成为阿弥陀佛,心中咒轮发光上供诸佛,下济众生,一切的显现都变成无量光佛和佛刹,一切的声响包括人的说话声,汽车的声音,空调声等等,都变成心咒音,一切的意念都变成佛的五种智慧,在大乐之中念心咒。这样就把一切东西都转为道用了”。他听了会心的点点头。&
那些天,重庆所有的亲戚朋友,包括一些外地的亲戚足有上百人分别来看望他,每每至此,我都在他耳边提醒他:“无论多么吵杂,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受影响,一心只想着阿弥陀佛,不停地念诵心咒”。并要求他爸疏导来探视的亲朋,尽量不要打扰他。当有人在他面前痛哭失声时,都被我制止了。很多的亲戚朋友只好在病房外面流泪。我和他开玩笑说:“现在所有人都在哭,只有我们俩在偷着笑。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因为我们在积极的准备着,迎接那个光荣时刻的到来。”他看着我会心的笑了。&
第四天,他的脸色越来越好,红光满面,来看他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五天没吃东西了。他让我摸他的脸,我说怕影响他观想和念咒,他说:“不要紧,我本来就已经是了。”于是,我就摸着他的嘴问:“这是阿弥陀佛的嘴吗?”他肯定地点头说:“嗯”。我又摸着他的头问:“这是阿弥陀佛的头吗?”他还是肯定地点头说:“嗯”。于是我一边摸着他一边问:这是阿弥佛的鼻,这是阿弥陀佛的眼等,他都点头。&
第五天他突然问我,“我是坐着的吗?”我好惊讶,他明明是躺着的,但我又怕打击他的情绪,就问:“你感觉到你是坐着的吗?”他说:“是的”,后来我又问了几次他到底是躺着的还是坐着的,他都说是坐着的。&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他一点没瘦,皮肤越来越好,白里透红,像婴儿皮肤一样。他始终是那么的安详,没有一点恐惧。我告诉他:“妈妈负责帮助你去极乐世界,老爸负责处理你留下的身体,他己经为你选修了一座墓地。你一走,妈妈的任务就完成了,不一定去守夜,我要回家念经和休息。”他说:“好吧,你和老爸说好没有。”我说:“说好了,他们可能会用家族的风俗安葬你,不用火化,是土葬”。他问:“那下葬的时候还要做仪式吗?”我说:“按照老爸家族的习俗办就是了”,他想了想说:“不过,反正我己经在阿弥陀佛那里了,这个躯壳怎么处理都无所谓。”&我开玩笑说:“如果你成了佛,你留下的身体就是佛舍利了,说不定还可以利益众生呢。”他开心地笑了。我又说:“你到了极乐世界可就是菩萨了哟,一定要保佑妈妈这后半生不要生病。因为你走了,妈妈如果病了就没人照顾了。&
我希望我能修成生死自在,什么时候现世的缘份尽了,想走就走了。最好坐着一边念经,一边就走了。”他问:“那我该怎样才能做到呢?”我说:“到了极乐世界就是菩萨,是心想事成的,你只要那么一想就行了,就一定能变成现实。还有,你一定要保佑这些亲戚朋友和所有的众生。你看无论他们现在是如何的健壮,可总有一天会老、会死,都会像你现在一样承受四大解体的痛苦,而他们大部份都不知道修行,你要发愿度化他们哟。让他们将来也能到极乐世界去,再也不要受生死轮回之苦。”他说:“好的。”我说:“哈哈,你不是说你现在就是阿弥陀佛了吗,我的宝贝,我的阿弥陀佛,让我亲一亲。”于是我在他头上亲吻了一下说:“我是在亲我的佛、我的菩萨哟。”他很得意地笑了。&
第六天,我发现他的尿道口由于插导尿管的原因,肿胀出血。我心痛得流泪,他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又没用了,又没感觉,管它呢。”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无所谓了。就当他那个身体不是他的了吧,只要他不痛苦就行。有时他问我:“妈妈,我的手在哪里?”我摸着他的手说在这儿,他说:“没感觉,看不见,举起来我看看”。我举起他的手,给他看了后问他:“你说这只手是你吗?”他摇头,我又举起他的另一只手问:“这个是你吗?”他又摇摇头,我又接着问:“是因为你没感觉吗,那这个头有感觉,是你吗?”他还是摇摇头。我追问:“那么哪个是你呢?”他沉默了一下说:“那儿都不是,我找不到。”于是我又把心经背了几遍给他听。&
临终看护的这些日子里,我每晚只能在医院配给的椅床合一的窄凳上歇息,晚上还要起来很多次,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周身疼痛,实在有点支持不住了,于是我给上师打电话说:“在心理上我已经战胜了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儿子的重症,但我这个肉身不争气,有点支撑不住了,全身都在痛,有什么妙法没有?”他说:“你把加行修一遍。”于是我把《大圆满悟境精义六加行》背诵着修了一遍,虽然受病房条件的限制不能做百尊大礼拜忏悔法,但是在自己的身体上由头到脚,我把文武百尊的每一尊都按特定位置观想了一遍,同时又将三十二处、二十四胜境的空行也观在身体的各个相应的部位。当能把自己观想成为本尊,同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观想成为本尊时,所有的疼痛就都消失了。这样我只有保持着把自己观想成为本尊或阿弥陀佛的时候才能坚持下来。我心里想,慧海一定是佛菩萨示现来度化我的,这是在成就我呀,于是对他生起极大的感恩之心。&
第七天,他像盼着回家一样期待着死亡的到来。多次问我,医生下定论没有,到底还有几天?我说:“没有,”他有点失望。我问:“你是不是想早点走?”他说:“是的,我现在这种情况,生不一定是好事,死也未必是坏事。”我就说:“那你就求阿弥陀佛早点接你去,少受点苦。”他点了点头。又问:“妈妈,可不可以安乐死。”我说在中国不行。他又问:“那外国呢?”我说:“好像有。但有很大的争议。”他说:“那你认为呢?”我说:“如果是自杀,是要堕地狱的。如果是别人帮助的,那是他杀,帮的人也是要堕地狱的。最好是修得很好,想走就走,我希望是这样的安乐死。”我问他:“想到阿弥陀佛,念着阿弥陀佛的心咒,是不是感到很喜悦,很温暖?”他点头说:“嗯”,又问:“这段时间在治病的过程中有妈妈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他说:“是的,但这个身体已经坏了,我还是想早一点到极乐世界。”&
第八天,他对我说:“我死的时候千万不要叫医生来抢救。”我知道抢救并不能挽救他的生命,只会增加他的痛苦,而且会影响他念咒,对他往生极乐世界产生障碍,所以欣然答应了他。&
第九天早上,我一起床,他就对我说:“妈妈,你最好录一个音。”我问:“录什么音?”他说关于不抢救的事,我怕他们追究您的法律责任。于是我拿出手机,在他的指导下学会了用手机录音的功能操作,他让我试录了一下,成功后,他对着手机坚定地说:“妈妈:如果我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等我完全死断气以后再去叫医生。”录完音后,他好像松了一口气。我被他的行为所感动:多好的孩子啊!他从小到大都总是替别人着想,如果不生病多好!我是多么的爱他,多么舍不得他离去,心里好酸,禁不住想流泪。但马上又想,人生无常,我们己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救治他,但每个人总是要死的,现在只有帮助他往生极乐世界,才是对他最大的利益。他永久的安乐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一定要坚强,不能在他面前流泪。于是笑着对他说:“极乐世界的一天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很多年,说不定你刚到那里一会儿,人间己过了几十年,妈妈就来了。你就放心的去,你走后,爸爸、妈妈、奶奶等都会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到那里不久,我们也会来的,又会在极乐世界相聚了。”&
第十天,他问我:“妈妈,我死了以后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我说:“你会先看到耀眼的白光,然后是耀眼的红光,再后是蓝色净空光明。”在他的要求下,我又重复了一遍。他又问:“那我该怎么做呢?”我说:“你要认知这个蓝色净空光明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安住其中,当第一念生起时,变成阿弥陀佛,并念心咒。”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怎么没有一点要死的意思,你让你的师父打个卦,看看到底还有几天。”我说“你别急嘛”。他说:“最好一周内搞定,如果拖一个月的话你们就太恼火了,每天还要花那么多的钱,你又那么劳累,能受得了吗?”我说:“你现在活每一分钟都非常的珍贵,因为你一直在念佛,这就胜过很多人活一百年。这样的人生,是珍宝人生,花多少钱都值。另外,不知三十万遍阿弥陀佛心咒念够数没有,你要抓紧时间念,只要没睡着都不要忘了念咒。还有,你要想到自己成为阿弥陀佛,一边念咒一边发出万丈光芒照耀所有的众生,让他们都成为阿弥陀佛,让所有的医院包括山河大地都成为极乐世界,就无所谓往不往生了,你现在就已经在极乐世界了,不是吗?”于是他点点头,又安下心来念咒。来看他的人该来的也都来过了,慢慢清静下来。我和他每天就这样平静地、安详地念咒,按部就班地输液。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正在完成一个超凡入圣的伟大工程。我们带着喜悦和期待,在迎接死亡。对我们而言,那不是死亡,而是重生。是要脱掉一件己经穿破了的衣服,换上诸佛菩萨的天衣。我们坦然地等待着那个光辉的时刻的到来。&
第十一天,他睡了一会醒来时说:“我梦见蓝光,我就变成了蓝光,并念阿弥陀佛心咒,我以为我走了,醒来看到环境一点没变,我还觉得很奇怪。”我说:“那只是梦,别当真。不知三十万遍心咒念完了没有,可能有二十几万了吧?加紧念!你在梦中知道念阿弥陀佛心咒,说明你修得不错,继续努力吧!”这天以后,他特别的安静,没人来时我们俩都闭目念咒,就算有人来看他,他也基本不理,继续闭目念咒。我有时以为他睡着了,就问他:“你在念吗?别忘了念咒啊!”他都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在念。”第十二天&
第十二天,他爸爸来看他,说这么长时间没大便怎么行,并找医生要来开塞露,想试一试让他解大便。他说“别折腾了,我要直接去阿弥陀佛那儿。等我走了,折腾尸体,随便怎么弄都可以。”&医生也说要给他灌肠,他坚决不同意。在他看来,这个身体完全不重要了,不必要再管它。一心只想去阿弥陀佛那里,而且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肯定能去。&
由于他的手机己给了他爸,那晚他爸爸对我们俩说:“‘她’发短信来问情况,我没回,她又打来电话,我也没敢接,怎么办?”他坚定的说:“告诉她实情,妈妈,你给她说。”我说:“那我到楼道上去说吧”,他说:“就当着我说。”于是我当着他的面对“她”说:“慧海己经撑不了两天了,他让我把礼物转交给你,不过你放心,他会去一个好地方的。”只听见对方的哭声。放下电话,我对他说:“这下这件事也了了,放心了吧。”他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毫无牵挂的彻底放下了他最美好的朦胧初恋。以文殊慧剑斩断了一切轮回有为之树。&
第十三天,也就是临终的前一天中午,也许是三十万遍阿弥陀佛心咒已经念完了,他精神特别好。他叫我扶他坐起来,我说:“这怎么可能?”他还是坚持一定要坐起来,我只好把床头摇起来,到六十度时,我问:“行了吗?”他说:“要九十度。”床摇到接近九十度时摇不动了,他稳稳地坐着说:“把我的手放成阿弥陀佛那样。”于是我把他的手结成了定印,他又说:上面还有个宝瓶吧?”我说:“是钵,里面装满了甘露。”于是他这样坐了十多分钟,我在他对面坐着,看着他,他像一尊佛。后来怕他受不了,我把床头慢慢摇了下来,我们俩个人继续念咒。&
下午他突然大便失禁,十多天没解的大便全都自动流了出来,他全然没感觉。我告诉他:“前几日你身体动弹不得,说明‘地大’已经坏了;今天,大小便失禁,说明‘水大’已经坏了,连续十多日高烧不退,说明‘火大’正在坏,之后就是‘风大’解体,看来你离走的时间不会太久了。”他很平静地点点头。下午三点以后,他开始感到呼吸有点困难。我说:“可能是‘风大’开始坏了。”他问:“后面还有什么‘大’没有?”我说:“没有了。人的身体就是‘地、水、火、风’‘四大’的假合,‘四大’解体,人就死了。”他说:“看来这个‘风大’比前面三个‘大’厉害,一下就搞定。”我听了觉得他这话很有意思,不由得笑了,他也笑了。&
不一会医生来查房,我讲了呼吸困难的情况。医生把我叫出去说:这说明他的肿瘤已经开始压迫控制呼吸系统的神经,按医院的规定出现这种情况就要切气管,装呼吸机,如不装需要亲属签字。我把情况告诉了他,他坚定地说不能安装呼吸机,并催促我快去找医生签字。我在医生写好的文字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对他说:“你不是老在问我还有几天吗,现在呼吸开始困难可能就没几天了。”他很高兴,带着期待,像一个急于回家的人终于买到车票一样。正好护士来量血压,他的低压只有47,护士说怎么这么低,他笑着说:“说明快死了呗!”护士还想掩饰:“怎么会呢!”他说:“怎么不会?”我给他商量说:“呼吸困难缺氧时会让你很难受,如需要时,我们还是要给你输上氧,尽量减少你的痛苦。”他说:“那好吧,等我呼吸停止了你们把输氧的管子拔了就行了。”当晚他爸爸来了,考虑到我己经连续十几天在医院照顾孩子太累了,让我回去休息一晚上。我对他爸爸说:“你要问孩子同不同意。”以前他是一步都不让我离开的,我说回去洗个头马上就回来他都不同意。但非常奇怪的是,这次他连连点头,非常支持我回去休息,也许是他己经念够了三十万遍阿弥陀佛心咒,自己已经很自信、很强大了吧,我在与不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或者是他也许知道当晚还不会走,所以同意我暂时离开休息一下。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也估摸当晚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也确实撑到极限了、太累了。为了在关键时刻我能坚持下去,我决定回去休息一晚。并对他爸爸说:“你要答应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能叫医生抢救,他才放心。”并问慧海:“对吗?”他连连点头。于是我对他说:“妈妈的心随时都和你在一起,有什么情况老爸打电话,我打的十多分钟就可以过来。而且我在家里给你念经其实也是一样的。于是我亲了一下他的头之后回了家。我走后,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晚上十点他爸爸让医生给他输上了氧气。&
第十四天,早上六点刚过我就到了医院。当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但看到我来了,想对我说什么,看他的口型是“妈妈……”后面的话听不清。我说:“不用说了,乖乖,妈妈听不清,你就一心想着阿弥陀佛,自己成为阿弥陀佛,不停的念心咒。”同时我一直在他身边念阿弥陀佛心咒。上午医生来说,他可能快不行了,主要是呼吸问题。我说:“我知道。”并问:“到底能坚持多久?”医生说最多到今天晚上。于是我告诉慧海:“你不是一直问还有多久吗,医生说最多到今晚。”他平静又很开心的点了点头,好像终于盼到回家的具体时间。我在他耳边念了三遍“皈依偈”:&
佛法僧宝真实相如来,上师本尊空行三根本,&
脉气明点自性菩提心,自性明空大悲普照轮,&
我于未证菩提间皈依。&
接着念了三遍“发四无量心偈”:&
呵,水影假月错为月,有为假象误当真,&
六道轮回连环套,悲悯众生无始终,&
自悟光明敛法界,安息证得成佛因,&
四无量心自然生。&
又念了三遍心经。之后就一直在他耳边念阿弥陀佛心咒。&
下午五点刚过,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想他一定很难受,就在他耳边说:“你马上就要见到阿弥陀佛了,现在风大已经在坏了,你现在一定很难受,但每一个人都会承受四大解体时的痛苦,只有脱离轮回才不会再受此苦。你一定要以此苦代替一切众生之生老病死苦,让他们得解脱。现在是你最关键的时刻,一定要成佛啊,一定不能再堕入轮回,再难受都要坚定念咒,让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念咒。你只要一离开这个身体,就自--由了,就很舒服了,就没有痛苦了,很快就要解放了,坚持一下,与阿弥陀佛融为一体,融入阿弥陀佛的心中。”并一直在他耳边大声不断的念“嗡阿弥德瓦阿依斯德吽啥……”五点四十五分,我给我的上师打电话:“慧海快不行了,快快念经,并帮我发信息给昂旺生根活佛。”上师说知道了,十分钟后正在闭关的昂旺生根活佛回短信说:“知道了。”六点零三分,在咒语声中,在我的上师和上师的上师昂旺生根活佛同时的超度中,他在三次极深极长的呼吸之后,停止了呼吸。按照他的要求,我们没有叫医生,继续对他说:“和妈妈一起念”——“嗡阿弥德瓦阿依斯德吽啥……”&
据我所知,弥留之际的最后三次呼吸是生死救度的最佳时间。要在呼吸急促的当下,临终者自己或者他人帮助念佛,观想临终者成为阿弥陀佛相好身相,明空无碍。最后的三次呼吸,第一次呼吸,分布全身的五十八尊忿怒明点向头上聚集,溶入顶轮,顶轮耀眼白光显现,一切嗔心彻底断除。第二次呼吸,分布全身三十二处、二十四胜境的空行红名点溶入脐轮,脐轮下面四指耀眼红光显现,一切贪心彻底断除。第三次呼吸,全身根识、五轮四十二尊寂静本尊明点连同红、白明点同时溶入心轮,即将溶入黑暗。此刻当下自己修习“颇瓦法”或由修行成就的上师以“破瓦法”超度,亡者的自心明点就会以白明点为垫,红明点为衣,冲出顶轮,如流星般射入净土,成就佛果。如果此时破瓦法没有成功,则亡者会进入无意识的暗暝之中。三天半后重新复苏。复苏的形态即是三次长呼吸前面瞬间的状态。复苏当下如果能够“证悟法性光明”,将无余成佛。如果没有认知法性光明,则会进入法性中阴阶段。&
在慧海生命的终结整个过程中,他一直非常的清醒,非常的安详,非常的释然,红光满面,相好圆满。最后一天来看他的朋友,都说他长得“红头花色”(重庆话“红光满面”的意思),哪里像十四天没进食的人。他走后,我没有一点失去爱子的悲伤感,而是感到非常的轻安。也许是与他相应的原因,每想到他,我的心中不由会生起一种喜悦感,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喜悦,我想这也许是他现在的心境。&
10月24日,我们到华岩寺联系超度法会。华岩寺正在开三天的观-音-法-会,于是我们以他的名义做了随喜供养。又到罗汉寺,也是三天的观-音-法-会,同样以他的名义作了随喜供养,并打电话给五台山十方堂的格桑罗赛师父,请求为他念经超度。10月25日,他的爸爸和亲戚们,用家族最隆重的仪式安葬了他。10月27日早上,五台山十方堂为他做了超度法会,同日下午四点三十分,我们在华岩寺为他做了一个非常隆重的普佛法会,一百多僧众为他颂经超度。以三宝的加持力;系解脱、往生被、般若摄颂、甘露丸的不共加持;以及他自己的愿力;临终引导;上师、活佛的临终超度;加上他圆满完成了三十万遍阿弥陀佛的心咒,根据《上师阿弥陀佛极乐捷径》修法最后的颂词:“一十一字根本咒,三十万遍得悉地,佛现摄于无缘中,其后回向发心愿,消除现世非时亡,来世极乐深捷径,是故具缘当修持。”的甚深授记,他一定已经在极乐佛国,对此我坚信不疑。但为了增长他和自己的福德,我每天仍然按照《中有教授听闻解脱密法》的教授,按时为他做中阴的引导。在引导中,我和他一起认知“自内证智”法性光明显现,认知文武百尊及诸佛坛城乃自己本性光明显现,认知一切众生皆具如来德性。&
11月10日,我为他念完了文武百尊忿怒五十八尊坛城的引导。至此,《中有教授听闻解脱密法》法性中有的引导圆满完成。11月11日凌晨,我梦见他来到我的面前。我感到很惊讶,在梦中回想起他走时的情境,心想我明明看着他断气的,怎么还活着呢?就问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笑着说:“我本来就不会死,我只是死给他们看,应该怎么个死法,这样他们就不会被捆住了。”说完就不见了。我马上醒来,原来是梦。就在此时,一声巨大的霹雳在楼房外面屋顶上的天空中炸响,仿佛是从天顶一直打到了地底深处,接着是一道耀眼的闪电。顷刻间,天空中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在空际中翻滚。立冬之后这样的炸雷,在重庆实属罕见。第二天,在上班的班车上,同事们对夜里奇异的雷声议论纷纷。我默默地坐在班车的座位上,头倚着车窗,仰望着远方的天空。&
这一次大难之后,我有一种凤凰涅槃的感觉。我对佛法生起了无比的信心。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佛法,我将如何面对这一切。也许在慧海还没走以前我已经先行离开人世了。我不由得由衷感叹佛陀的伟大,佛法的伟大。佛法所宣说的原来就是我们自己。&
想到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正在面临或即将面临与我同样的灾难与痛苦?而且所有的人都无一能幸免地面临如慧海一样的死亡。他们又怎么办呢?于是我记下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愿更多的人能知道应当怎么面对生死。怎样面对人生的种种磨难。怎样在磨难中升华。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究竟离苦得乐。&感恩来源:佛学在线
惨遭谋杀,又转世再来的女儿
芸芸众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因而,死亡便成了司空见惯的常事:人们往往对不相干的生命的死熟视无睹;对自己挚爱、亲朋的死虽曾心痛,而后仍旧是麻木,直至忘却;等到自己面对死神狰狞的面孔,虽感措手不及、惊心动魄,却也无能为力。黄泉路上无老幼,生命无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在哪里死,也不知道将以怎样的方式死。这是我在不满九岁的女儿突然惨遭不幸猝然离世后,才有的最切肤的体验。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猛然醒悟,从而走上了寻求解脱的路。
或许是宿世的善缘成熟,一九九一年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外缘影响的情况下,我突然萌发了皈依信仰佛法的强烈愿望。我对六道轮回有着与生俱来的信奉,而那时我所能理解的佛,是局限在我身心之外具有诸多功德的,从其可以获得庇护的圣哲和最高级的神灵。但我始终坚定地承认他的存在。从当时仅能读到的《觉海慈行》和《礼敬佛陀》两本小册里,我了解到佛法的最大殊胜是引导众生脱离轮回。佛法可以使死亡变成一件轻松的事,这使我产生了如同获得摩尼宝珠般的欣喜。然而当时,我虽人生在中国,却也犹如边地。那时我周围的信众很少,正信的善知识更如白昼的星星般难寻。对于大多数的信仰者,信佛似乎就是去寺院请尊佛像供奉在家中的佛龛里,而修行就是在佛龛前磕磕头、上上香。那时的我虽然从书本上自学了一套礼佛和念佛的简略仪轨,有时会虔诚地做几天功课,但由于对因果、轮回和无常等佛的教理没有生起真正的信解,更多的时候还是:平时不烧香,生活工作不如意时才想起抱佛脚。
人世间的造作千差万别,众生的果报也就百般不同。导演这人生悲欢离合的正是人类自己。然而,毫无修持的凡夫,只能象业海的浮萍任凭命运风浪的驱逐。
一九九六年春节除夕之夜,我依照往年的习惯在佛前燃上了三柱香,祈祷佛菩萨保佑家人吉祥平安,并依香谱看一年的吉凶缘起,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香谱所显示的是大凶的抽丁香:“挂号来标名,地狱抽了丁。”我当然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但又不敢掉以轻心。于是,慌忙重新捻香、礼拜、忏悔,并祈祷诸佛菩萨慈悲加护遣除灾难。一定是我的虔诚得到了感应,第二柱香谱出现了消灾香:“请神祸病灾消完,急速烧香谢苍天。”当我按要求第三次燃香礼拜时,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我怎么会料到,不久之后我将要面临的一场生离死别和诸佛菩萨慈悲救度的历程,哪里象烧香读香谱这样的轻松容易,一蹴而就。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我经常会看到一些不吉祥的征兆。春节的那几天,一向沉默寡言的公公突然兴奋异常,好像这家人从来没团圆过似的,他絮絮叨叨地强调团圆。而我的心情却反常的坏,每次听到“团圆”就更加烦躁难耐。初一那天,在公公的要求下照了全家福。在民间有个习俗,在家庭成员发生重大变化或即将要发生重大变化时,新婚、有孩子新生或老人年迈将不久于世时,才照全家福。而轻易照全家福则被视为不吉利。我当时并不了解这个习俗,但对这个毫无缘由的举动异常反感并借辞没有合影,以至这张全家福照片当时因缺我而没能成为“全家福”,后来却并非因为缺少我而成了全家谁都不忍再去回顾的永远的缺憾。
春节过后,我的心仍处在一种不安的状态中,杞人忧天般地担心天降横祸。那时我的女儿已读小学三年级,学校离家只有一道之隔。因我当时工作繁忙,女儿从开始上学就养成了没有大人接送的习惯,放学一个人在家也成了常事。可在春节过后的日子里,我突然对她的安全担忧起来:不能让孩子把钥匙挂在脖子上,万一坏人用钥匙链绳把她勒死怎么办。这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动。下班回家,我看到折断的链绳已被女儿扔在楼梯的台阶上,自以为一定是佛菩萨帮我把所担忧的事消除了。进家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的钥匙用松紧带结一个环,套在她的手腕上,以为这样可以免除隐患。
我心头的阴影仍挥之不去,可到底要发生什么,我又无从知晓。与爱人的同事聊天,听说他认识一个能预知未来的神婆,我说服丈夫与我一起去,希望能问个究竟。然而当见到她时,我似乎被一种巨大外力慑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浑身发抖,竟然忘了来此的目的。我一无所获,而丈夫却说他对神婆的一句话非常反感,以为很不吉利。我问是什么话?他说:孩子将来要花一大笔钱。我吃惊,刚才我们始终在一起,我却没有听到这句话,否则可以再详细问问。
我的担心仍未消除。我将忧虑讲给一位女友,她的女儿刚好是我女儿的同学,她的家里存有一套祖传的关帝签,据说非常灵验,我听后急不可耐地跟到她家。她将卦签从佛龛的抽屉里拿出来,我净手上香,虔诚九拜,而后抽签。抽到的是九号签,签名是:入海求珠。解签的卦书是手抄的漂亮的行书,我至今还记得最清楚的第一句话是:“开花恰逢雪”,以后的内容大致是:家中祸事生,神鬼不佑,二魔……孕能解……。当时我不能完全理解卦里的玄机,直到一切发生后我才明白,卦签第一句指的正是我女儿的名字,我的丈夫姓“薛”,刚好谐“雪”音,而我女儿名“菁菲”,正是花草的意思。“二魔”指的该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尽管后来只有一人承担了全部罪责,但我始终认为凶手的姐姐也该是帮凶或教唆了此事。我一直把这事放在心里没有再追究过。
三月初一,阴雨蒙蒙,我的心犹如天一样沉。那天我竟忘了向佛烧香祈祷,大概是佛慈悲,不忍再见我这即将大难临头却一无所知、毫不醒悟、依旧只知道一心向外求助的可怜凡夫。在这天之前,我将女儿所有的衣物一件一件清洗、整理、打包,堆在沙发上。这个旅行的行囊实在是太大了,也许那时的我已经知道她此去的行程太远,又遥遥不知归期。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在与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临近的一个县城里(而伤害我女儿的凶手的家刚好就住在那个县属的乡下)遇到了一伙强盗,我被他们团团围住无法逃脱,我朝身边的女儿喊,让她自己先逃,她茫然可怜的双眼望着我不情愿地走了。那眼神虽然是在梦里,但在我记忆里却永远无法抹去。
三月初二是星期五。我依旧去上班,周例会一直开到十二点多。有时我不能按时回家,孩子就寄托在邻居的家里。那天女儿反常地一直站在路边等我回来,不肯去邻居家吃饭。我接到电话急忙赶回家。做午饭已经来不及,我带她去一家她平时喜欢的快餐厅,要了一碗牛肉面和两个小菜。她的头发有些挡眼睛,从餐馆出来后,我为她买了一个发卡戴上。我们一同回家,墙上的石英钟突然停了,分别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斜倚着床头,女儿同我道别,告诉我她走了,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谁知这竟成了诀别。
那天下午,我带着几个记者去火车站迎接参加全国比赛返回的运动员,火车还没进站,站台很冷清,我茫然地望着天空,只见滚滚乌云从西边的天空压过来,好似千军万马,没过多久,云又慢慢向西方散去。“又有谁被接回天界了吧?”我在心里默念着。天空沥沥地落下了眼泪。如同无法挽留的云一样,女儿与此同时走了。
女儿是在放学后,被一个曾在我弟弟那儿打工的不满十八岁的男孩骗走的,她叫他叔叔,当时他已离开弟弟的店很久了。他骗说我弟弟给她买了两条小狗(那一直是我女儿最想要的),接她去看看。女儿被引到一栋住宅楼楼底的黑暗的阀门间,他用绳子将女儿勒死,并在我家门上留下索要十六万人民币的字条。第二天,他在取钱的时候被抓获。而我的女儿却没有回来。
慈悲是化解仇怨的最佳良药。解决人生痛苦的最究竟的方法只有佛法。
女儿的死让家人和许多朋友对伤害她的人生起了极大的嗔恨。丈夫多次发狠:要让他生不如死。一些公检法的朋友也告诉我他在狱中受到的种种磨难,并想借此给我一些安慰。然而,在我心里却没有也不敢再有丝毫的怨恨,相反却充满了同情与慈悲。在女儿的遗体前,我嘱咐她:不要怨恨,怨恨就会堕落,带着怨恨是无法到达极乐世界的。我的弟弟发誓要杀掉凶手全家来报仇,我苦苦劝阻并开导他:一切都是因果,放下仇恨才会让走的人安心,多行善业才能给亡者带来利益。如果因为她,再去伤害更多的人,只能给她增加罪业。如此仇杀下去,就生生世世永远不会了结了。弟弟最终听从了我的劝告,从而避免了更大的灾难的发生。
因为凶手的年龄仅差两个月不满十八岁,依法被判处死缓。开庭那天,刚好是四月初八——释迦牟尼佛圣诞日。我真诚祈祷佛祖化解这场仇怨,让他能在余生有机缘值遇佛法而获得解救,愿他能免除五百世被杀的果报。
人总是侥幸地以为厄运离自己最远,然而,寥远的天空落下一个雨点也许就会砸到你的头上。女儿的不幸让我深深地体验了无常,也更坚定我放下一切精进修行的决心。那时,我的唯一愿望就是让失去的女儿再转世回来,我要让周围人亲眼见证轮回,要让与我有缘的人因我的经历而能对佛法生起信心从而获得解脱。我相信诸佛菩萨的慈悲,我坚信佛事门前有求必应。我将这个计划秘密地在心里实施着。
在常人的眼里女儿走了。但在心底,我告诉自己:她只是暂时去旅行了,她很快就会回来。
依靠这超乎寻常的信念,以全身心所皈依信仰的佛法僧三宝的不可思议的力量,把那些科学的现代人认为不可能的神话变成现实。
处理完女儿的后事,为了暂时摆脱一下环境,丈夫被单位派到我市驻南方各个办事处考核干部,我也一起随行。
在广州番禹的莲花山,有一尊巨大的望海观音。仰望菩萨慈悲的面容,我泪如雨下。我一遍遍在心里祈祷着:观音菩萨啊!因我无知造作了恶业,现在我的业果已经成熟,遭到了失去女儿的恶报,我不知道她沦落在什么地方了,请大慈大悲的您帮我找到女儿,把她送回来吧……我敬献的三支香呈现出佛祖临坛的香谱。我似乎感应到菩萨答应了我的请求。在准备返回广州登车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萌生一个念头:在即将要到的厦门南普陀寺做一次超拔佛事。
我在南普陀寺为女儿预定的佛事是往生普佛,时间被安排在她走后的第二十一天下午。我带着鲜花和水果提前来到大殿。那时,寺院的住持妙湛法师刚刚圆寂不久,院子里陈列着他的荼毗法会、留下的舍利子等各种照片。我站在他的法照前,祈祷他加持今天主法的法师一切圆满。在整个佛事过程中,我专心致志,惟恐不虔诚。我在心里默默祈愿:观世音菩萨啊,我把孩子交给您了,只有您才是她最可靠的依怙。从今以后,我会将天下所有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像您一样平等慈悲对待每一位众生,愿我的善心能给我的女儿和所有的孩子带来福德,从而不再受任何苦痛,愿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能和我一样发出如此的善愿,从而永远免受失去儿女的痛苦……
我与女儿一定和观世音菩萨有着甚深法缘。在她去世的第四十六天,我所住城市唯一一座正在筹建中的寺院打观音七。之前我并不知此事,我与监院原本很熟识,刚好当时又没有主坛的施主,于是,女儿的照片被安放在了主坛的位置。
那些日子,我放下一切琐事,也拒绝了单位为我升职的好意,每天潜心于显教的早晚功课。台湾净空法师所讲的《了凡四训》给我的修行带来了很大启示。我决定要以“了凡精神”重新安排自己的人生轨迹。佛是人天之师,修习佛法就是要像佛一样做众生的榜样。佛法绝不是遭受了苦难打击的人痛苦的麻醉剂,更不是懦夫们消极遁世的避风港。一个好的修行者,要通过改变自己而改变自己的命运,为别人做出示现,要使周围的人从你身上看到:佛法不仅能引导众生走向究竟的解脱,而且能使众生获得今生的暂时安乐。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并跟着你学佛。
正是依靠这种愿力,依靠佛菩萨的加持,我努力摆脱了失去女儿的巨大痛苦。我时时观察自己的心念,痛苦的妄念一生起就立刻打断,那时我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心性的最初级的修行训练状态。
为了能预知女儿转生的结果,我按照一位老居士所教的方法,每天礼拜持诵地藏王菩萨圣号,每晚临睡前,虔诚祈祷地藏菩萨加持我在梦中见到女儿。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她时,我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她已属于别的人家,她生活的环境好像很好,但她似乎被周围的什么人看护着,没有自由,她心情很不好,我的心很难过。于是我设法帮她逃离。终于她坐着一辆红色小汽车逃脱了。还有几次梦到她,都是寄居在别处,无法回来,梦的时间都很短,而且彼此距离很远的样子。有时梦见她,同一些陌生的像流浪的孩子在一起玩。
女儿去世后的两个月左右,我梦到和她去参加一个婚礼。梦里没有光,环境很阴暗,好象白天的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住的样子。是谁的婚礼我不知道,周围很多帮忙筹备的人也都不认识。一个区长身份的人(该是主管一方的城隍)给我和女儿分派的工作是给结婚的人送布娃娃礼品。当时我的手里捧着一个高个的女孩,女儿手里则是矮小的男孩。我们似乎去晚了,婚礼的车队从我们前面开过去了。我向旁边的人打听那家的住址,他问我:那家人姓什么?我的心一惊,惟恐忘了似的,但迅速想起来,顺嘴说出:“姓崔”。那人顺手指了方向:“就在那儿”。我和女儿立刻到了,但所见的是座红色的帷帐,女儿独自进去了。早上醒来,这个梦仍旧很清晰,尤其是“姓崔”的回答更是记得清楚。我将这个梦告诉过那个指导我修行的老居士,没对别人提起过,生怕泄密,会给孩子的转世造成障碍。
为了进一步证实女儿能转世回来,我找到大学时的一个校友,据说他有个外甥可以通灵。面对这个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我的内心没有怀疑,对他的神通真实与否也不做任何试探,我把女儿的照片拿给他看,告诉他,她已经死了,并问:“她现在在哪儿?怎么样?”
或许是我的清净感应,他很平静地回答道:“在天道,不太好,她想回来”。“她能回来吗?”“能,明年四月或六月”,并且告诉了我单双日,但我当时没能记住。他还说:“她回来时还是女孩。”我又问:“我怎么能知道是她回来呢?”“她自己会告诉你”。最后他要我写出七句话,每句六个字,念诵多遍。说这样可以使她心情好一些。我都一一照办了。当时正是一九九六年的深秋时节。
不久之后,我再次在梦里见到她。我站在一口大的天井边,下边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似乎看到一棵大树,女儿从那边走过来,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绒裙,显得很兴奋,这是在梦里,我第一次见到她高兴。她边走边和旁边的一个伙伴说着什么。我小心地轻轻叫她,怕别人听到,她好像知道我在等她,她被我迅速从洞里拽了上来。另外还有个孩子,我不能扔下不管,于是又去伸手拉那个。这时,有人出来阻拦了,说:她上去就不管了,但这个不行。我低气地哀求:“就让他上来吧!”。那人似乎很尊重我,便默许了。我趁机把那个孩子也拉了上来。
一九九七年春天,冰雪消融的时候,我遇到一位从外地来的四十多岁的女人。我们彼此不认识,当她见到我后很疑惑地问:“你没有孩子吗?”我谎说:“有”。她更加疑惑:“不对,我怎么看见观世音菩萨给你送孩子呢?”我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说:“是男孩””。我让她再仔细看看,她肯定地说:“是男孩”。我问:“他什么时候出生?”她说:“九月”。
为了女儿转世,我在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取掉了避孕环,却始终没有怀孕。四月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每次出门都会很留意周围,希望能捡到弃婴。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有一天,我又梦到了女儿,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裙,我们之间隔着透明的玻璃样的东西,她从里面跑出来,紧紧地抱着我,我仿佛感到不是在梦里,我们是真的团聚了。而且那个梦境是明亮的,区别于以前中阴时那种阴暗的状态。我背着她,沿着盘旋的天梯向上走着,她对我说:“你再要个孩子吧”,我问:“再要孩子会不会有事了?”她说:“不会”。我问:“再要孩子叫什么名呢?”她说:“就叫薛日绸吧。”我问:“是未雨绸缪的‘绸’吗?”她说:“是”。梦醒后我问自己:我真的会有两个孩子?
一九九八年元旦过后,很快春节又要到了。我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的娘家住在同省相距五百多公里的另外一个城市。我十七岁考学读书只身来到现在这个城市。那时我想去离家最远的广州,但没能挣脱命运的束缚,阴差阳错地听凭了业缘的摆布。弟弟从小到大一直是家里的大患,而我从小到大都为有这样的弟弟感到烦恼。那些年,我最担心的是弟弟的行为惹来横祸,而使父母遭遇晚年丧子的痛苦。为了给父母减轻精神的负担,我把他弄到自己身边,希望他能因环境的改变而有所改变。虽然我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缘,但在心底我一直不肯原谅弟弟,埋怨是家人给我带来了灾难。
母亲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我忘记有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我能感应到母亲歉疚甚至自卑的心理,我知道,直到现在,母亲的这种心理也没有完全消除。这使我每次想起来都很痛心。她小心地试探着提起孩子转世的事,终于告诉我:她在八个月前捡到了一个孩子。听到这,我的眼泪扑簌而下,我知道女儿终于回来了。
如果不是女儿以这样的方式回来,或许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回家了。
她用自己的死让我的慧命获得了新生,她又用这样的生让我避免了今生的憾事,使我的人生能日臻完善。
女儿的再生日是四月初十,修学密法后我才知道,这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我见到她时已经八个月大了,妈妈说她非常怕见陌生人,有生人接近就吓得大哭,甚至浑身颤抖。我怕惊着她,慢慢靠近她。然而,她对我却没有任何恐惧的反应。妈妈让我看她的脖子,在她脖子的动脉处有一块指甲大的红色胎记,形状像个指印。我说:“是她回来了!”父母见我如此肯定,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像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重压似的松了一口气,欣喜起来。母亲详细向我讲了孩子回来的经过。
女儿的离世给弟弟带来了同样的痛苦。他一直很喜爱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而孩子的遭遇又缘于他的工人,这更加剧了他的痛苦。那时他尽了一切所能做到的,只要说能给另外一个世界的她带来利益,他都去做。也正因为如此,他放弃了复仇的计划。那时他依照一些懂得术数的人指教,做了很多民间常用的烧施法。在一次做烧施时,里面一个木制的楼阁样式的工艺品——据说这是用做她在那边居住的房子,突然从火堆中飞升起来,距离地面有近一米的高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拨火的木棍在它下方来回拨动,下面真的是空的,燃烧的“阁楼”居然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
他一直想领养个女孩,长大后再送给我,以此来作为补偿。有一天他梦到在一辆公交车里遇见了我女儿,他要领她回家,但女儿却不愿理睬他。而我忽然也想起,那天爱人没回来,夜里我一个人睡在床上,却清醒地感到,我翻个身,意外发现女儿正躺在我的被子里。她浑身赤条条的,我问:“你现在住在哪儿?”她说:“住在展览馆。”我又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她说:“是坐公共汽车。”我当时为不能照顾她,让她一个人奔波感到难过。她通晓我的心思,忧伤地说:“也没办法。”接下来我好像是真睡着了。早上醒来时,我后悔没再多问她些什么,而她说的住址也正是一个烈士纪念馆,她一定是在投胎前住过那儿。
很快,有个朋友告诉弟弟医院有个弃婴,是女孩。他急忙拿着包裹赶到医院。女孩是引产下来的,因在母体不足月,体重不满两公斤,引产时又因严重缺氧全身青紫,已经奄奄一息。弟弟脑海猛然浮现女儿遇难后的样子,下意识感到她一定是我的女儿。他毫不犹豫地把孩子抱走,转到另外一所医院抢救(据说在弟弟去医院前已经有人先到了,但见到孩子的状况认为无法养活就放弃了。等我弟弟刚把孩子抱走,那家人又返回来要领孩子,却晚了一步)。女儿在医院抢救治疗了一个月,其间,弟弟曾连续七天七夜守在保温箱边。回想那时我曾梦到的与女儿间隔着的玻璃样的东西,应该就是保温箱的玻璃罩了。
找到了女儿,弟弟似乎也完成了他的任务,结束了自己全部生意,带着孩子一同返回了故地。
我与众生本为一体,自然与我所缘无别。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善于总结,就会发现,身外的世界正是我们自身的影子。
女儿刚走的那几天,为了安慰我,有位同事说她曾在书摊上见过一本《来生转世》的书,我很感兴趣,想了解里面内容。书买回来了,但封面已经磨损了很多,同事解释说只剩下这最后一本了。然而,正是因为买到了这本旧的新书的缘起,让我第一次获得了女儿即将转世的讯息。
当今净土大成就者黄念祖圆寂后,友人送我一本他的《心声录》文集,我当时对于书里所讲的教理虽能读懂,因没有修证的体悟,看罢也就忘了。但里面记载的国外两个孩子转世的报道却让我记忆犹新。
“国外有两个姐妹,妹妹五、六岁,姐姐十一岁,因车祸同时撞死了。他们的父母很伤心,怕睹物思人,换了住处。过了一段时候,母亲又怀孕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她们身上都有记:一个在头上,一个在胸上,正是两姐妹撞车受伤致命的地方。等她们大了会说话之后,妈妈带她们去原来的房子,把原来那对姐妹生前的许多娃娃给她们,她们一见就亲热地抱住,而且每个孩子都能叫出这些娃娃的名字,这使父母非常吃惊,她们在前一世给玩物起的名字,这一世一见仍能叫得出。她们俩还常常在半夜里抱着大哭,大叫:不好了,车冲我们开过来了。心理学家、医学家们对上述种种迹象进行研究,都认为现在这对双胞胎就是前生被车撞死的姐妹的转世。”
这个故事在书里曾两次提到,我感觉黄老是在以此来点化我。我的女儿如果能转世一定也是这样,这是我当时希望的也是预见到的。
从父母家回来不久,有一天,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进屋后确认了我,就递给我预先早就拿在手里的身份证,自我介绍叫崔~华,我看了一眼身份证名字。他说是我弟弟的朋友,最近找不到他了,弟弟买了他的车但还欠一部分钱没还。他抱怨弟弟不义气,弟弟现在领养的孩子就是他联系医院要到的,他反复强调这事。我当时只顾生弟弟的气,告诉对方我和弟弟没什么来往,以后关于他的事不要来找我。那人也就走了。
我带着对弟弟的不满,下班回到家里,但当我刚刚坐进沙发的瞬间,猛然醒悟:姓崔!他是被护法神派来叫我验证一年以前的那个梦的。那时我还误以为女儿是投胎到了姓崔的人家。
既然女儿回来了,我也就没有再生孩子的打算了,但还没等到我采取避孕措施,却突然怀孕了,我知道这次一定是个男孩。计算一下刚好是农历九月将生,也正应了那个女人“观音送子九月出生”的话。
众生因执著而蒙蔽了心灵,从而不见实相。因不见实相而执迷假相为实有,从而蒙受诸多痛苦。
从了义的角度说,轮回原本是虚妄的假相,然而,众生只能通过这些虚幻的表象,才可见到事物的本来,从而明了轮回的本质,进而获得解脱。
因种种的业力因缘,女儿回到自己的家时已经是十五个月大了。在这之前,我一直盘算着如何说服丈夫。丈夫一直为我家给他带来了灾难耿耿于怀。又以为佛没有保佑他这个好人,而对我的信奉也不以为然。让他同意孩子回来很难,而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历尽生死的孩子回来了却被拒之门外。我祈求菩萨能让他心里的仇怨和痛苦化解。我很了解他的性格,面对面交流是不可能的,他倔强的个性绝不会听我说下去,我只好给他写了一封长信,将能证明孩子转世的经过写给他,请求他同意把孩子接回来。他把信拿走读了却毫无结果。但我已经决定不管他同意与否,必须在肚里的孩子出生前把女儿接回来。那时我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我一边祈祷佛加持,一边寻找着时机。终于在一九九八年八月他去青海开会,我趁机回家将女儿接了回来。
七个月前见过一面后,我和女儿就一直没再见过。我在家里住了三天,每天陪着她,以便她能熟悉我。她因为先天不足,身体很弱,当时各项发育只相当于十二个月的孩子,甚至更小些。而我再有两个多月就要临产了。那时我已经三十五岁,体力也不似二十几岁的时候。但为了孩子能回家我也顾不得辛苦。临回家的前一天,我试探地问她:“我明天要回家了,你跟我回家吗?”她看着我突然叫声:“妈妈!”便扑到我怀里。而后来见到我丈夫时,同样是在没人教过的情况下自然地叫他爸爸。站在旁边的妹妹说:“我一直逗她叫我妈妈,但她从来没叫过一句。”而那时我弟弟一直要她叫他爸爸,她同样也没叫过一句。那时她的生活费用都是由弟弟承担的,弟弟非常喜爱她,给她的所用都是最好的。但女儿对他却非常冷漠,不像是一个周岁孩子的样子。记得她八个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一边哄她睡觉一边轻轻哼唱着她前世熟悉的《摇篮曲》,她静静地躺着,听着,一行泪水从眼角流下。我确信她一定记得前世。
第二天,接我们回家的汽车到了,她突然变得急不可耐,不肯呆在屋里,饭也不吃,只有坐在车里才能安静,惟恐把她扔下似的。在这几天,我也常看到弟弟或妹夫开车回来,但她从没有过这样的表现。
她坐在车里,一直等到我吃完饭上车起程。汽车开动时,她对这里抚养了她十五个月的家人竟没表示出一点留恋。因为堵车,返程用了将近七个小时。她一直表现得非常安静。进了家门也不哭不闹,她好似对这个家很熟悉,吃完晚饭就睡着了。
孩子的回来让丈夫大为恼火,他开始是吵闹抱怨,而后是整天拉长脸生闷气。女儿远远盯着他,而他仍旧阴沉着脸不看孩子一眼。眼泪在女儿眼圈打着转,我仔细观察着女儿的表情,看来她真的没有忘记前世。
丈夫很快接受了女儿,并且非常喜爱她,如同己出。而女儿对他的亲密程度甚至超过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他的亲密。
女儿对她的前世果然没有忘记。在她二十二个月左右大的时候,一天下午五点多钟,她每到这个时候常会烦躁不安,有时甚至哭闹不止。当时因为是冬季,天已蒙蒙黑,她拿着一个帽子走进卧室,忽然听到她叫喊:“怕!”我赶紧跑过去,她玩弄是模仿清朝时的官帽,上面的长辫正缠在她的脖子。我试探地问:“怎么了?”她说:“怕。”我问:“怕什么?”她说:“打。”我问:“谁打?”她说:“叔叔打。”我问:“叔叔叫什么?”她却嘟嘟囔囔说不清了。那个时期我还观察到,她总是把该称呼叔叔的人叫成哥哥。
等到她满两周岁后,一天晚上,我和女儿躺在床上玩。孩子的婶婶抱着我儿子站在门边。我故意指着她脖子上的红色胎记问:“你脖子上的印是怎么弄的呀?”她说;“是叔叔打的。”我问:“在哪儿打的?”“在楼下的小黑屋里,不是这个楼下,”她特意解释说,而后指着她当年遇难地点的方向说:“是那个楼下。”我继续问:“叔叔打你后怎么样了?”“我哭了,爸爸也找不着我了,妈妈也找不着我了,三叔也找不着我了,都找不着我了。”“后来你回来了吗?”“回来了,然后就搬家了”。我们搬家时正是女儿走后一个多月。
在女儿三岁又两、三个月时,我们再次搬迁新家。那天,婆婆为了证实她始终怀疑的这件事,故意逗引她说:“我有两块糖没给你小弟弟,特意留给你的,你告诉我你脖子上的记是怎么回事。”“是叔叔掐的。”“在哪儿掐的?”“在一个小黑屋里。”婆婆又问:“掐完后怎么样了?”女儿回答:“我就死了呗。”“死了怎么在这儿呢?”“后来我又活了,就回来了。”
“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你妈妈?”“不是,是我自己知道的。”
女儿的转世是真实的。我也曾将这件事的经过讲给一些亲友,我知道他们是信的,但却很难从心底里真信。即使是随我一起修行佛法的亲友们,也都承认是随着他们修行的精进,一直到今天才刚刚生起的具信。
末法时期众生刚强难调,人道众生疑心尤重。而坚信因果轮回是生起出离心的关键。愿我的历程能使具缘的众生对此生起定解。我将这一切详细回忆记录下来,要感谢我的恩师色达五明佛学院希阿荣博大堪布。那时我们刚刚认识,我偶尔简短地提及此事,他要求我写出来,我当时答应下来,却迟迟没动笔。后来上师又一次催促,我不敢再拖延。在回忆的过程中,我感谢上师三宝的加持,让我把每个细节都能清晰地忆起。我想强调的是,我所记录的一切的都是当年的真实再现,我力求语言和措词准确,每个情节,即使是微小的细节都追求完全的真实。
我愿以此功德回向我的女儿和我的所有家人,回向那个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回向与此结下因缘的一切众生。是他们陪我走完了这段人生最艰难的历程,并和我一起共同圆满完成了这部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正剧的创作与表演。我愿所有的有缘众生因此获得启示和利益。
来源:菩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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