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呈茶罢龙凤呈祥是什么意思思

           
大名芦橘又名枇杷
来源:中山商报
第 3194 期 B08版 发布日期:日 
&&&&那天忽然觉得咽喉不适,引起一阵阵干咳。一个细心的老同事专门买回来一袋枇杷,说是请大家吃水果,专门嘱我多吃几个。心里很感激那同事,虽然现在的引进枇杷远没有中山原产的本地种好吃,但内心的滋润要比咽喉的感觉甜上好几倍。&&&&一个新来的大学毕业生居然不认识这是什么水果,老同事一口石岐话告知说:“芦橘”。新同事听不明白,我用普通话解释说:“枇杷。”&新同事是学艺术的,“哦,就是那种因形状似乐器琵琶而得名的那种水果!”她显得仿然大悟,还说:“芦橘是方言吧,枇杷才是它的正名呢。”我更正说:“枇杷才是方言,芦橘是中文古汉语!”一班同事都莫名其妙。&&&&芦橘,如今都通称为枇杷,又名金丸、芦枝,是蔷薇科苹果亚科中的一种常绿小乔木,树冠呈圆状,树高可达一丈多,枝叶茂盛。叶片大而长呈长椭圆形,深绿色较厚,背面有绒毛,边缘成锯齿状。与其他花木不同,芦橘树在冬天就开花,圆锥花序花多而紧密,白色有芳香气味。待到三、四月就开始结果,熟时果实颜色由青变为杏黄色,是南方入夏早熟的水果。果子椭圆形,中山本地原生的芦橘果实表面长有绒毛(现今流行的改良种很光滑),底部具有结蒂(学名叫宿存萼齿),除去萼齿可见一个小空室。剥去一层薄果皮,中间有一层厚厚的果肉,有很丰富的果汁,气息清香,味道酸甜可口。果肉内部还长有一层纸膜质,包裹着一颗或两、三颗棕色的种子,圆圆大大的,表面光亮。小时候,吃完芦橘果肉,收集起果核,洗干净还可做玩具,丢包执子、凿子、猜数,有许多玩法。&&&&大诗人苏轼曾有名诗:“罗浮山下四时春,芦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杨梅尚带酸”。芦橘树属亚热带树种,原产中国东南部。早在十六世纪欧洲人的航海大发现年代,英国有一批植物爱好者也跟随到东方寻宝,在珠三角,他们见识到自己家乡没有、树型高大又能长出美味水果的芦橘。于是,他们就把它带回了英国,而它的英文名Loquat,就是直接来自芦橘的粤语音译。随后,芦橘便在世界各地传开了。&&&&很多书籍在介绍枇杷时,都有写道“因果子形状似琵琶乐器而名”,或者“叶子大而长,呈长椭圆形,状如琵琶而得名”。查实,早在秦代,乐器琵琶的雏形已经出现,名称是由两种弹奏手法而来。东汉年间刘熙在《释名》一书中是这样记载的:“枇杷,推手前曰枇,引手却曰杷,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不过那时的乐器枇杷,并不是水果枇杷的样子,而是音箱为圆形,音把为直颈,横放在大腿上演奏,那时的乐器名称叫“秦汉子”,后来为了研究方便,又有人将其称为“秦琵琶”。到了公元四世纪,随着与西域的文化交流,才传入了一种梨形音箱的曲颈乐器,演奏方法与“秦汉子”相似,到了公元七、八世纪的隋唐时代,这种乐器极之盛行,并变为竖抱在胸前演奏,上至宫廷下及平民,每逢奏乐,必有此器,人们把这种乐器称为“枇杷”。枇杷二字是基于其弹拨动作的方言。此时的枇杷外形与我们今天所见的乐器琵琶相当。&&&&作为果木的枇杷在中国已经有两千多年的栽培历史。西汉时曾作为岭南珍异奇果进贡朝廷。由于辗转传送,加上粤语难讲,早先的朝廷官宦们并不识此为何物,后来吃多了,如此好吃,皇上便问此是何物?宫里的许多人都一时答不上,聪明机灵的太监联想到宫中盛行、形状相似的乐器,便答说“枇杷!”并由此以讹传讹。后来文人们为了区别,就把乐器写成“琵琶”,把果木称之为“枇杷”。&&&&由于二者读音相近,常常一些人把枇杷写作“琵琶”,有一首枇杷的打油诗,说的是有人用枇杷送礼,附函说:送上琵琶两筐云云。收礼的人于是作诗道:“枇杷不是这琵琶,只为当年识字差。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无独有偶,明代画家沈石田也遇到类似事情,一次他收到友人送来的一盆枇杷,友人信中写作“琵琶”。沈在回信中幽默地写道:“承惠琵琶,开奁骇甚,听之无声,食之有味。”&&&&中国人向来有朝廷认可方为正统的习惯,既然皇上都说是枇杷了,芦橘之名便成了乡间方言了。&&&&链接:&&&&要吃靓枇杷,不要被又大又亮黄的改良种所误导,那些现代果场种植的枇杷,为了方便运输,未熟透就采摘装箱,用催熟剂喷洒过后就上市售卖,要不酸得入不了口,要不淡而无味,就算是在树上熟透,也是只剩得个甜味,没有多少果鲜味。上佳的靓品仍是本地种芦橘,最大的区别是个偏小而浑身有绒毛,未熟透时会酸得不能入口,但长到树上熟时,甜酸适中,很有果鲜味。&&&&吃枇杷,要斯文得有技法。先用刀背轻刮果身,但不要令其破皮,再顺着果顶向下撕,很易剥皮。&&&&枇杷极之有益,《本草纲目》说它“气味甘、酸、平,无毒,具有止咳、止渴、止吐、利肺,主上焦热,调五脏”之功效。枇杷叶可清肺和胃、降气化痰,多用于治疗因风热燥火、劳伤虚损而引起的咳嗽、呕呃、饮食不下及夏季消暑。枇杷花可治伤风感冒。核仁能祛痰镇咳。而用枇杷果、叶、核和冰糖熬成批杷膏,更是清肺、宁咳、解燥、健胃的良药,川贝枇杷膏更是名闻遐迩。一般认为,芦橘的药效远好于改良种的枇杷。&&&&文\图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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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唐宋词通论|&第二章&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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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词&&体
&&&&词上承于诗,下衍为曲;可又上不似诗,下不似曲。诗、词、曲三者源流相继,而界域判然,在体制、作法、风格诸方面,都各有不同。词与诗盖同其性情而异其体调。词在体制上的一系列特点,是它同唐代近体诗相区别的显著标志。词体的这种特点,部分是从诗体演化而来的,但主要则是由它作为燕乐曲辞的性质所决定的。
&&&&清孔尚任《蘅皋词序》说:“夫词,乃乐之文也。”词是配合燕乐乐曲而创作的,它的性质就是合乐的歌词。词在唐五代时,称为“曲子”或“曲子词”。(敦煌抄本有《云谣集杂曲子》,欧阳炯《花间集序》称所集为“诗客曲子词”。)两宋词集,或称“乐章”(柳永《乐章集》),或称“歌词”(阳居士《复雅歌词》),或称“寓声乐府”(贺铸《东山寓声乐府》),“近体乐府”(欧阳修《欧阳文忠公近体乐府》),或称“歌曲”(姜夔《白石道人歌曲》),或称“笛谱”(周密《O洲渔笛谱》,宋自逊《渔樵笛谱》)。这些称呼,名异实同,无非表明它们的歌词性质。清宋翔风《乐府余论》:“宋元之间,词与曲一也。以文写之则为词,以声度之则为曲。”刘熙载《艺概》卷四:“词曲本不相离,惟词以文言,曲以声言耳。”“其实词即曲之词,曲即词之曲也。”词同曲之间有着非常密切的相互依存的关系。词的体制,即产生于它同曲的这种依存关系之中。
&&&&词曲相依,其方式就是由乐以定词,依曲以定体。《词源?音谱》说:
&&&&词以协音为先。音者何?谱是也。古人按律制谱,以词(疑当作“谱”)定声,此正“声依永,律和声”之遗意。
&&&&这种关系,正如《文心雕龙?乐府》所说:
&&&&诗为乐心,声为乐体。
&&&&作词须依音谱,词的体制也就随音谱而定,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到乐曲形态的支配和制约,因此刘熙载《艺概?词概》甚至称词学为“声学”。下面就从按谱填词和依曲定体这两方面,说明词体的形成过程及其特点。
第一节&&词的创作――按谱填词
&&&&作词与作诗不同。除了偶有先撰词、后上谱的以外,一般都须先按律制谱,尔后配以歌词。“前人按律以制调,后人按调以填词”,依照音谱所定的乐段乐句和音节声调,制词相从。所以作词叫做“填词”:
&&&&沈括《梦溪笔谈》卷五:“唐人乃以词填入曲中。”
&&&&程大昌《感皇恩》:“措大做生朝,无他珍异,填个曲儿为鼓吹。”
&&&&杨缵《作词五要》:“第三要填词按谱。”
&&&&周密《倚风娇近》自注:“填霞翁谱,赋大花。”(《倚风娇近》为杨缵自度曲。)
&&&&又叫“倚声”或“依声”:
&&&&《新唐书?刘禹锡传》,刘禹锡为朗州司马,朗州风俗&,每祠,歌《竹枝》,其声伧。禹锡“乃倚其声,作《竹枝辞》十余篇。”清况周颐《蕙风词话》卷四谓“‘倚声’字始此。”
&&&&张耒《贺铸东山词序》:“大抵倚声为之词,皆可歌也。”
&&&&黄庭坚《渔家傲》序:“或请以此意倚声律作词,使人歌之,为作《渔家傲》。”
&&&&周密《浩然斋雅谈》卷下,记张枢“善音律,尝自度《依声集》百阕,音韵谐美”。
&&&&刘辰翁《酹江月》自注:“同舍延平府教祝我初度,依声依韵,还祝当家。”
&&&&填词用的谱有两类。一为音谱,宋代的音谱不少是有谱有词的,谱以纪声,词以示例。一为词谱,分调选词,作为填词的声律定格。唐宋时作词主要依从音谱,所以《词源》说;“词以协音为先。”嗣后词乐失传,音声不可复问。明清时所作的词谱,就只求其句读、平仄,完全失去了倚声而作的本来意义了。
&&&&音谱就是曲谱或歌谱,是以乐音符号记录曲调的。它是乐师伶工依乐律而制的声乐谱,而不是后世《词律》、《词谱》之类仅标各调的平仄、句读的声调谱。杨维桢《渔樵谱序》说:
&&&&夫谱之云者,音调可录,节族可被于弦歌者也。
&&&&每个词调,按理说其始都是该有音谱的。在唐宋两代,供乐师伶工演唱和供词人择调填词的集成性的音谱,时有编订。《教坊记》所记开元、天宝间教坊曲三百多调,当时都该有曲谱。完备地记录和保存曲谱,是教坊等这类官立音乐机关的专职,并经过它们广泛传播开来。白居易《代琵琶弟子谢女师曹供奉寄新调弄谱》:“琵琶师在九重城,忽得书来喜且惊。一纸展开非旧谱,四弦翻出是新声。”王建《霓裳曲》:“旋翻新谱声初起,除却梨园未教人。宣与书家分手写,中官走马赐功臣。”又《温泉宫行》:“梨园弟子偷曲谱,头白人间教歌舞。”章孝标《蜀中赠广上人》:“疏讲青龙归禁苑,歌抄白雪乞梨园。”方干《江南闻新曲》:“乐工不识长安道,尽是书中寄曲来。”不过教坊、梨园的官谱是否有谱有词,今已难考(1)。《玉海》卷一○五引《中兴书目》,记唐协律郎徐景安撰《新纂乐书》三十篇(《新唐书?艺文志》作《历代乐仪》三十卷),其卷一○为《乐章文谱》:
&&&&乐章者,声诗也;章明其情,而诗言其志。文谱,乐句也;文以形声,而句以局言。”
&&&&又曰:
&&&&文谱,传声。
&&&&乐章就是歌词,文谱就是音谱。这种“乐章文谱”,是最早见之记载的有曲有词的歌曲谱。此后五代及两宋,由朝廷编修的较为大型的曲谱,可考的就有:
&&&&后周显德五年(958)十一月,窦俨奉命撰《大周正乐》一百二十卷,其中有《新曲谱》三十六卷,南宋初尚存前面的黄钟、大吕四卷。见《玉海》卷一○五《乐三》引《中兴书目》。
&&&&宋仁宗赵祯《韶乐集》。陈畅《乐书》卷一一九:“御制《韶乐集》中,有正声翻译字谱。又令钧容班部头任守澄,并教坊正部头花日新、何元善等,注入唐来燕乐半字谱。凡一声先以九弦琴谱对大乐字,并唐来半字谱,并有清声。”按《宋史》卷一四二:“仁宗洞晓音律,每禁中度曲,以赐教坊,或命教坊使撰进,凡五十四曲,朝廷多用之。”《韶乐集》或即有此五十四曲。旁注正声翻译字谱和唐来燕乐半字谱,是有谱有词的乐&谱集。宋仁宗另有《明堂新曲谱》一卷,是雅乐谱,见《宋史?艺文志》。
&&&&宋大曲谱。陈D《乐书》卷一五六:“今之大曲,以谱字记其声,析慢既多,尾遍又促,不可以辞配焉。”可能配辞的不多。
&&&&宋哲宗时“郑卫之声”曲谱。元v八年(1093),苏轼《论高丽买书利害札子》:“近据馆伴所申,乞与高丽使抄写曲谱。臣谓郑卫之声,流行海外,非所以观德。若画朝旨,特为抄写,尤为不便,其状臣已收住不行。”见《苏东坡奏议集》卷一三。所谓“郑卫之声”,非朝廷正乐,而是民间俗乐的词曲谱。苏轼反对高丽使臣抄写曲谱,但哲宗还是同意了。
&&&&徽宗政和三年(1113),令大晟府刊行已经按试的新徵、角二调曲谱。后续有谱,依此。其宫、商、羽调曲谱自从旧。政和六年(1116),令大晟府编集八十四调并图谱,命大中大夫刘m撰以为《宴乐新书》。政和七年(1117),高丽乞习教声律,及大晟府所撰乐谱辞。诏赐教习,仍赐乐谱。见《宋史》卷一二九《乐四》。周邦彦的词也曾列于大晟乐谱。毛《樵隐笔录》记绍兴初,都下盛行周邦彦咏柳《兰陵王慢》,“其谱传自赵忠简家。忠简于建炎丁未九日南渡,泊舟仪真江口,遇宣和大晟协律郎某,叩获九重故谱,因令家伎习之”。
&&&&《乐谱录》。见宋李上交《近事会元》卷四引。
&&&&南宋“行在谱”。《朱子语类》卷九七,谓张C(约斋)“在行在录得谱子,大凡压入音律只以首尾二字,章首一字是某调,章尾即以某调终之”。按朱熹前谓张C教乐,以管吹习古诗《二南》、《七月》之属,“其歌调却只用太常谱”。这个“行在谱”疑即是“太常谱”,也是朝廷官谱。
&&&&嘉泰间《曲谱》。施注苏诗卷二七,引《曲谱》:“《小秦王》入腔,即《阳关》也。”施元之完成苏诗注于南宋嘉泰初。
&&&&修内司刊《混成集》。修内司有教乐所,代行教坊职能,因此刊行集成曲谱。周密《齐东野语》卷一○:“《混成集》,修内司所刊本,巨帙百余,古今歌词之谱,靡不备具。只大曲一类,凡数百解,他可知矣。然有谱无词者居半。”
&&&&上述诸书都是“官谱”,可惜都已亡佚。清朱彝尊《群雅集序》谓:“经宋之世,乐章大备。四声二十八调,多至千余曲。惟因刘m所编《宴乐新书》失传,而八十四调图谱不见于世。虽有歌师、板师,无从知当日之琴趣、箫笛谱矣。”(2)修内司所刊《混成集》,明时尚有部分保存。明王骥德《曲律》卷四说:
&&&&予在都门日,一友人携文渊阁所藏刻本《乐府大全》又名《乐府浑成》一本见示,盖宋元时词谱,即宋词,非曲谱。止林钟商一调中,所载词至二百余阕,皆生平所未见。以乐律推之,其书尚多,当得数十本。所列凡目,亦世所不传。所画谱,绝与今乐家不同。
&&&&《文渊阁书目》卷一三记有《曲谱》一部,一册阙,或即此书。清初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三二著录《乐府混成集》一○五册,则似犹存完帙。此后则未见于公私藏书的记录。
&&&&现存最早的唐乐曲谱,是本世纪初在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发现的一卷唐曲谱抄本。1908年法国汉学家伯希和从敦煌劫走珍贵文物六千余卷,这卷唐曲谱抄本即在其中,现藏于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编号为伯3808)。这卷抄本写在后唐明宗长兴四年(933)《中兴殿应圣节讲经文》(即《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变文》)的背面,全卷计录《品弄》、《倾杯乐》、《西江月》、《心事子》、《伊州》、《水鼓子》、《急胡相问》、《长沙女引》、《撒金砂》、《营富》等急、慢曲子二十五首。案日本正仓院所藏一份古代文书的纸背上,写有琵琶曲《黄钟番假祟》一调的曲谱,书写年代不下于天平十九年。(公元747年,相当于唐玄宗天宝六载。)敦煌唐人乐谱与其谱式相同,因此也被定为琵琶谱。二十五曲中,《倾杯乐》、《西江月》在唐五代常被用作词调,这几个曲谱因而也就是最早的词谱了。(据傅芸子《正仓院考古记》四,日本近卫文O藏古钞本《五弦谱》一卷,也是公元八世纪的文物,共收平调、大食调等五宫调,《王昭君》、《何满子》、《破阵乐》、《饮酒乐》等二十二曲,亦可供研究唐代词乐作参考。)
&&&&现传宋乐曲谱,出于官谱的,王骥德《曲律》卷四有抄自《乐府大全》林钟商一调的《旧住芬恍《魏汀缎∑菲住妨叫《巍!旧住方鑫甯銎鬃郑矣衅孜薮剩蛴糜谄骼帧!缎∑菲住吩蛞源逝渖(“小品”是宋词的一种体制),是供乐工演唱和文人填词之用的声乐谱。
&&&&出于诗人自度曲的,姜夔《白石道人歌曲》卷三《鬲溪梅令》等令词四首,卷四《霓裳中序第一》慢词一首,卷五“自制曲”《扬州慢》等九首,卷六“自度曲”《秋宵吟》等三首,共十七首,字旁皆注有音谱。敦煌《琵琶谱》虚谱无词;《乐府大全》的《小品谱》仅是两个短片或残片,谱字亦甚简单;姜夔词谱则不但声、词俱全,而且数量达十七首之多。有令曲,有慢词,声、词相配的方式亦较复杂。这是流传至今的曲调最多又最完整的宋词乐谱,是研究宋代词乐很有价值的艺术文献。
&&&&陈元靓《新编纂图增类群书类要事林广记》续集卷七文艺类,有黄钟宫《愿成双》曲谱一套,计有《愿成双令》、《愿成双慢》\《狮子序》、《本宫破子》、《赚》、《胜子急》、《三句儿》七谱,皆虚谱无辞。案宋词无填《愿成双》调者,这一套曲调无疑是唱赚。《愿成双》后入北曲,见《太和正音谱》。
&&&&宁波范氏天一阁原藏有南宋初史浩的《逭嬉肌罚诖是木恚砦笄笄惰现ξ琛返摹陡柰贰罚叭蔽模信云住保帧惰现α睢芬磺唷叭蔽模信云住薄V煨㈥熬萏煲桓蠼仕目獾牡妆(四库本无旁谱),刊入《村丛书》,却将此《歌头》及《柘枝令》的两个旁谱删削不载,殊为可惜。
&&&&《词源?音谱》记张炎的父亲张枢,“晓畅音律,有《寄闲集》,旁缀音谱,刊行于世”。张枢《寄闲集》今佚,“旁缀音谱”的方式或与姜夔十七谱相同。元杨维桢曾见寄闲谱,谓“其腔有可度、不可度者”,见《东维子文集》卷一《渔樵谱序》。元叶宋英有《自度曲谱》,虞集曾为作序(3)。元张翥《虞美人》词自注;“题临川叶宋英《千林白雪》,多自度腔。”其自度曲当附有音谱。又元钱抱素有《渔樵谱》,“志律吕于渔樵G乃中”,盖亦附音谱(律吕),杨维桢为作序,今皆佚。
&&&&敦煌《琵琶谱》用以记谱的音乐符号,徐景安《新纂乐书》卷一○称之为“文谱”,陈D《乐工》卷一一九称之为“燕乐半字谱”。它属于工尺谱系统,是工尺谱的早期形式。宋仁宗时教坊正部头花日新、何元善等曾以《唐来燕乐半字谱》注入仁宗御制《韶乐集》,说明这种谱字,北宋嘉v间的教坊乐工伶人犹熟习运用。但宋时通行的谱字谱式已与唐人不同。《梦溪笔谈》卷五:
&&&&今蒲中逍遥楼楣上有唐人横书,类梵字,相传是《霓裳谱》,字训不通,莫知是非。
&&&&又卷六:
&&&&予于金陵丞相(王安石)家,得唐贺怀智《琵琶谱》一册,……调格与今乐全不同。
&&&&沈括是北宋乐律名家,在犹多及见唐人遗谱的情况下,已感“字训不通”。千载之下,文献无征,现在要通读唐宋遗谱,一一识其谱字,弄清唐宋两代音谱调格的不同,自然就更困难了。在中外学者的努力下,对敦煌乐谱的辨认解读,已有所进展,但还没有取得圆满的结果(4)。姜夔十七谱和《事林广记》七谱、《乐府大全》三谱用以记谱的音乐符号,与《词源》卷上.“管色应指字谱”、《事林广记》卷八“管色指法”及朱熹《琴律说》所记谱字相同,是宋代通行的管色工尺俗字谱。经过清末以来数辈学者的潜心研究,姜夔十七谱等表工尺的谱字,都已得到辨认和校正。但对其中表音节拍眼的符号,认识不一。工尺全明,而节奏未备,因此现在仍不能据谱按歌。
&&&&唐宋两代乐谱,除了谱字不同,声辞相配的方式亦各有异。敦煌谱若声、词相配,显然声多于词。如《慢曲子西江月》,一谱九十六字,一谱七十二字,而敦煌词《西江月》三首,都是二十五字,决不是一字配一音的。姜夔十七谱和《乐府大全》二段《小品谱》,则都是声、词相当,一字一音的。从乐理上说,一字一音近于吟咏,远不如一字多音能臻美听。而且,宋代词曲多繁声,应有不少是一字多音的。
&&&&刘《中山诗话》:
&&&&近世乐府为繁声,加重叠谓之缠声,促数尤甚,固不容一唱三叹也。
&&&&欧阳修等辑《太常因革礼》卷二○,记皇v二年(1050)阮逸上言,引礼官论当时雅乐字少声多的问题:
&&&&乐章字少,遂以一字连系数声,故四十八字,虚声至一二百声,流为烦数。
&&&&《宋史》卷一二八《乐志三》,记元丰三年(1080)知礼院杨杰应诏议大乐,言大乐之失,在于:
&&&&今歌者或咏一言,而滥及数律,或章句已阕,而乐音未终。
&&&&杨杰主张为大乐撰写歌词,应“以一声歌一言”,即一字一音,以与俗乐相区别。
&&&&《词源》卷上《讴曲旨要》:
&&&&字少声多难过去,助以余音始绕梁。
&&&&元燕南芝庵《唱论》:
&&&&有字多声少,有声多字少,所谓“一串骊珠”也(5)。
&&&&这种繁声促节,字少声多的词曲,在宋代原是很普遍的,应该认为是词曲的正常现象。因此,有人认为,姜夔十七谱一字一音,或许仅记其主腔,而节其繁声。还有人认为姜夔十七谱仅是一种简谱形式,在宋代另有乐师伶工演唱时用的词曲繁谱(6)。
&&&&宋时各类曲谱颇为词人所用。北宋吕渭老《倾杯令》:“筝按教坊新谱,楼外月生春浦。”韩《少年游》:“闲寻杯酒,清翻曲谱,相与送残冬。”朱淑真有《答求谱》诗:“春酿酽处多伤感,那得心情理管弦。”张炎有《虞美人?题陈公明所藏曲册》。这些曲谱并非仅行于教坊人中。
&&&&除了官谱与词人自度曲谱,宋时民间还有不少通俗曲谱,有坊本发售。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二“东角楼街巷”条,说汴京诸瓦子集中于皇城东南,“瓦子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博、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西湖老人繁胜录》“诸行市”条,说临安有四百十四行,内有“诸般耍曲”、“诸般缠令”、“笛谱儿”、“歌舞”、“歌琴”、“歌棋”、“歌乐”、“歌唱”等。其中有些当是流行的词曲谱。曲谱歌本在瓦子行市列肆出售,其传布自然更广了。
&&&&宋时曲谱所录词调并非一成不变的,乐师伶工由于音乐上的原因时常有所更动。宋沈义父《乐府指迷》说:
&&&&古曲谱多有异同,至一腔有两三字多少者,或句法长短不等者,盖被教师改换。亦有嘌唱一家,多添了字。
&&&&“教师”就是教曲的乐师,他们改动旧曲是为了更协律与动听。嘌唱是对旧曲加以变奏加工的一种歌唱方式或歌曲形式。宋程大昌《演繁露》卷九:“凡今世歌曲,比古郑卫又为淫靡。近又即旧声而加泛滟者,名曰嘌唱。”灌圃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艺”条:“嘌唱谓上鼓面唱令曲小词,驱驾虚声,纵弄宫调,与叫果子、唱耍曲儿为一体。”嘌唱因加泛拍虚声,所以就要“多添了字”。
&&&&上述所举,都是宋代曲专谱集的情况。但宋人填词,往往用的是散谱,即一曲一谱的。一个新曲,开始总以单谱出现,而且是虚谱无词的。有些词人喜爱这支曲子,为它填词,然后才成为词调,有人继起而作。如姜夔得《霓裳曲谱》十八阕,皆虚谱无词,他选择其中一曲,作《霓裳中序第一》,其词序说:
&&&&又于乐工故书中得商调《霓裳曲》十八阕,皆虚谱无辞。……然音节闲雅,不类今曲,予不暇尽作,作《中序》一阕传于世。
&&&&《醉语花》曲也一直有谱无辞,周密遂为之填词,其词序说:
&&&&羽调《醉语花》,音韵婉丽,有谱而无辞。连日春晴,风景韶媚,芳思撩人,醉捻花枝,倚声成句。
&&&&宋代词乐的完整资料,现在仅有姜夔十七谱。其余唐宋曲谱,则统统失传了。要深入了解当时按谱填词的实际情况,自然感到困难。至于唐宋曲谱失传的原因,说法不一。近人吴梅《词源疏证序》论明清曲谱存而唐宋词谱亡,是由于:
&&&&词谱有定声,作者就声以入文;曲谱无定声,谱者就文以入拍。唯其有定声也,文士伶伦辈以为习见也,故未及辑录,而日久渐亡。惟其无定声也,文士伶伦辈知订谱之不可忽也,故撰述,而南北千余曲俨然具备。
&&&&这个说明,大致可信,可供进一步探讨。
&&&&明清人为宋词作曲谱的,也时有所见。明时如王骥德尝谱宋词。《曲律》卷四;“宋词见《草堂诗余》者,往往绝妙,而歌法不传,殊有遗恨。余客燕日,亦尝即其词为各谱今调,凡百余曲,刻见《方诸馆乐府》。”又丁文\《歌词自得谱》亦谱宋词。清吴衡照《莲子居词话》卷二:“明成化间丁诚斋文\,自号秦淮渔隐,编《歌词自得谱》数十卷,如李太白‘箫声咽’,司马才仲‘妾本钱塘江上住’,苏子瞻‘大江东去’,李易安‘萧条庭院’,皆注明某宫某调,及十六字法,足备考订。”清时如谢元淮《碎金词谱》,亦以俗工尺歌唐宋词。又陈澧有《唐宋歌词新谱》序,见《东塾集》卷三。这些都是“借古调之已亡,托新声以复奏”,自我作古,与唐宋音谱实毫无关涉。
&&&&唐时“乐章文谱”,是有谱有词的。宋代的曲谱,也不少有谱有词。周密《齐东野语》卷十记修内司所刊《混成集》,“有谱无词者居半”。有谱无词,当是一些器乐曲;声乐曲如《小品谱》两段,即有谱有词。姜夔十七谱,也都有谱有词。这大概是宋代词曲谱的基本形式。有谱有词,前者用以协律,就是音谱:后者用以制词,也就是词谱。姜夔十七谱,可谓同时兼有音谱和词谱的作用。明清的歌曲谱,也都是这样编订的。
&&&&填词按谱,其含义当然首先是指按照音谱,但这必须以词人知音识曲为条件。宋代柳永、周邦彦、姜夔等词人,都以善于音律著称。他们的词,就每多创调,即按照音谱创作的新词调。可是就多数词人来说,却未必尽谙乐律,作词也就难以尽依音谱。《词源?杂论》说:“今词人才说音律,便以为难。”《乐府指迷》说:“腔律岂必人人皆能按箫填谱。”又说:“近世作词者不晓音律。”不晓音律,就只能舍音谱而取词谱,依前人所创词调的文字声律作词。元虞集《叶宋英自度曲谱序》说:“近世士大夫号称能乐府者,皆依约旧谱,仿其平仄,缀辑成章。”罗忠信《中原音韵序》也说:“学宋词者,止依其字数而填之耳。”清方成培《香研居词麈》卷三说:“宋人多先制腔而后填词,观其工尺,当用何字协律,方始填入,故谓之填词。及其调盛传,作者不过照前人词句填之。”因此,按谱填词,其实际情况就只能是“前人按律以制调,后人按调以填词”。按谱填词的含义也应包括这两方面说的。
&&&&以词调谱取代音律谱,除了因有些词人不晓音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由于乐曲的变动。唐宋乐曲的流行大都有时间性的,一个曲调的音谱、歌法失传后,便成绝响。但其词调因前人有作,用文字声律定型下来,就能够独立地流传。张志和的《渔歌子》作于唐肃宗时,早已“曲度不传”(7)。可是宋时作者不绝,《渔歌子》成了一个熟调。宋时并没有《渔歌子》的音谱,不过以张词为谱。辛弃疾有《唐河传》词(春水,千里),自注:“效《花间集》。”《花间集》中《河传》一调,有温庭筠、韦庄、顾橹钭鳎宓鞑灰弧P疗彩切Ч椤拌伲廴ァ币惶逄钚吹模簿褪且怨舜饰住L莆宕拇实鳎剿未芏嘁巡豢筛瑁稳思匆馈痘洹分钊说拇侍遄鞔省4诱飧鲆庖迳侠此担且参抟彀选痘浼房醋魈莆宕实鞯囊桓鲎芷琢恕
&&&&宋代是否已有后世那种标注句读、平仄的词谱问世,因尚无实物为证,难以肯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九九集部词曲类《钦定词谱》条说:
&&&&词萌于唐,而大盛于宋。然唐宋两代皆无词谱。盖当日之词,犹今日里巷之歌,人人解其音律,能自制腔,无须于谱。其或新声独造,为世所传,如《霓裳羽衣》之类,亦不过一曲一调之谱,无裒合众体,勒为一编者。
&&&&完全否定宋代有词谱的需要和可能,亦恐未然。《词源?杂论》记杨缵有《圈法周美成词》。此书久已亡佚。清末郑文焯认为:“盖取词中字句融入声谱,一一点定,如白石歌曲之旁谱,特于其拍、顿加以墨圈,故云圈法耳。”案周邦彦词当时传唱不衰,其曲度为声家所熟知,无须再经杨缵“融入声谱”。且宋词拍、顿皆有定律,不用特意加以墨圈;姜夔十七个旁谱即没有用墨圈以示拍、顿的。所谓圈法,实指以圈示法,重在指示和发明周词的字声或句法,与姜夔词旁注音谱完全不同。其后方千里、杨泽民、陈允平三家和周邦彦词,对周词的平仄四声,一一严守不失,或许正受了杨缵“圈法”的影响。杨缵非常推崇周邦彦,他这部《圈法周美成词》,就是要作词者以周词为法,因此就具有词谱的性质。
&&&&柳永、周邦彦、姜夔等名家词集,在宋时实际上都起着代词谱的作用。朱雍《塞孤》、《西平乐》、《笛家弄》诸调,都注明“用耆卿韵”,这些词调全依柳词为谱。南宋末年,方千里《和清真词》九十三首,杨泽民《和清真词》九十二首,陈允平《西麓继周集》一百二十五首。他们几乎遍和《清真集》的词调,谨守其句读字声,完全把《清真集》视同词调的定谱了,这是最显著的例子。苏轼《念奴娇》“大江东去”一词,流传天下。后来作仄韵《念奴娇》的,自黄庭坚至文天祥,就几乎无不以苏轼此词为谱。因此,“裒合众体,勒为一编”的词谱,宋代或许确实没有。但至少以词为谱、或以名家词代词谱的现象是很普遍的,而且愈到后来愈如此。依音谱作词者,更是凤毛麟角了。
&&&&自宋词音谱失传之后,按谱填词的含义也随之改变,按音谱填词这层重要含义就不复存在,只剩下按词调填词这后一层含义了。明冯梦龙《古今小说》卷十二《众名姬春风吊柳七》中说:
&&&&还有一件,最其所长,乃是填词。什么叫填词?例如李大白有《忆秦娥》、《菩萨蛮》,王维有《郁轮袍》,这都是词名,又谓之诗余。唐时名妓多歌之。至宋时,大晟府乐官博采词名,填腔进御。这个词,比切声调,分配十二律,某某律某调,句长句短,合用平上去入四声字眼,有个一定不移之格。作词者按格填入,务要字与音协,一些杜撰不得,所以谓之填词。
&&&&清康熙御制《词谱序》说:
&&&&夫词寄于调,字之多寡有定数,句之长短有定式,韵之平仄有定声。杪忽无差,始能谐合,否则音节乖舛,体制混淆。
&&&&这是明清人对填词的理解和说明。明清两代的词谱,包括清康熙时《词律》、《词谱》这两部重要词谱在内,都是根据这种理解编订的。案敦煌《琵琶谱》发现于本世纪初,姜夔自度曲的旁谱,也迟至乾隆初才重现于世。乾隆中叶收入《四库全书》时,对其旁谱“似波似磔,宛转欹斜,如西域旁行字者”,犹茫然莫辨。因此,在这之前论填词者,都不知道宋词曾有音谱,也就不知道按谱填词的本来含义。上面举到的这两种说明是有代表性的。
&&&&明清集成性的词谱,以万树《词律》二十卷,和王奕清等的《词谱》四十卷,最为完备。在这两书之前一度流行过的,有明张《诗余图谱》三卷,程明善《啸余谱》十卷(内《词谱》三卷),清赖以《填词图谱》六卷等。这些明清词谱的共同特点,即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钦定词谱》条所说:“皆取唐宋旧词,以调名相同者互校,以求其句法、字数;取句法、字数相同者互校,以求其平仄;其句法、字数有异同者,则据而注为又一体;其平仄有异同者,则据而注为可平可仄。自《啸余谱》以下,皆以此法推究,得其崖略,定为科律而已。”明清人作词,就都依这种词谱填写了。
&&&&按谱填词,无论按照音谱,还是按照词谱,都会感到绳尺森然,不像前代乐府诗那样抒写自由。因此,宋时已有不少人力持异议。
&&&&赵令峙《侯鲭录》卷七记王安石说:
&&&&古之歌者,皆先有词,后有声,故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如今先撰腔子,后填词,却是“永依声”也。
&&&&《宋史》卷一三○《乐五》记绍兴四年国子丞王普说:
&&&&自历朝至于本朝,雅乐皆先制乐章,而后成谱。崇宁以后,乃先制谱,后命词,于是词律不相谐协,且与俗乐无异。
&&&&朱熹《朱子语类》卷七八:
&&&&古人作诗,自道心事。他人歌之,其声之长短清浊,各依其诗之语言。今人先按排腔调,造作语言合之,则是“永依声”也。
&&&&王灼《碧鸡漫志》卷一:
&&&&故有心则有诗,有诗则有歌,有歌则有声律,有声律则有乐歌。永言,即诗也,非于诗外求歌也。今先定音节,乃制词从之,倒置甚矣。
&&&&又引“或曰”:
&&&&古人因事作歌,输写一时之意,意尽则止,故歌无定句;因其喜怒哀乐,声则不同,故句无定声。今音节皆有辖束,而一宇一拍,不敢辄增损,何与古相戾欤!
&&&&按谱填词,有比近体诗更多辖束,受到音谱、词律双重制约的一面,也有因采用长短句,句法灵活,韵位多变,因而更为解放、更接近于语言的自然状态的一面。两者相较,后一面是主要的,表明它比近体诗有所进步。清吴兴祚《词律序》说:“夫规矩立而后有良工,衔勒齐而后天下无泛驾。”按谱填词正起了这样的作用。唐宋词人,在按谱填词的条件下,不但将诗歌艺术和音乐艺术成功地融合在一起,而且将音谱、格律运用自如,满心而发,称心而言,同时又不断翻新,穷极变化,创制出千百个适用的新体新调,丰富了诗歌的艺术形式和表现手段,这一点是不应低估的。今天的青年有理由把按谱填词看作束缚思想的旧形式,但它在当时却是一种充满活力的新诗体,对唐宋词的繁荣起了促进作用。
第二节&&词体的形成――依曲定体
&&&&曲调是一首歌曲的音乐形式,词调则是符合某一曲调的歌词形式。“词以协音为先”,是说词调须以相应的文句、字声,与曲调的曲度、音声相配合,从而形成一定的体段律调而定型下来。按谱填词的方法,就是便于词调与曲调得到协调和统一。词调的长短、分段、韵位、句法以及字声,主要取决于曲调。这是词调对曲调的依从性。但词调一经成体,它就可以脱离曲调,作为一种新的格律诗体而出现。这是词调对曲调的独立性。唐宋词人,在依曲定体的基础上,借鉴前代诗歌主要是唐代近体诗的声律,精心结撰,创制了千百个词调,使这种独具风度声响、有着完备格律的词体得到了充分发展。因此,词对曲的依从性不能不首先谈到,无视这一点,将无从说明词体的由来。但不能由此而把词看作曲的附属物,抹煞唐宋词人在创建这种新诗体方面的重要创造。
&&&&词调同唐代近诗体的显著区别,主要是:
&&&&每个词调都有调名;
&&&&分片;
&&&&韵位无定,因调而异;
&&&&采用长短句,句法参差多变;
&&&&字声组合的方式较复杂,除了分平仄,有时还须讲四声阴阳。
&&&&这是唐宋千百个词调共同具有的特点,词体就是由这些内容具体构成的。
&&&&词调的上述特点,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依曲定体产生的。所谓依曲定体,就是指词调依从曲调,歌词形式服从于音乐形式。词调无非是把曲调的音乐形式转化为歌词形式。因此,词调的特点实际上也是曲调的另一种形式的再现。
&&&&词调的调名本是曲调的曲名。曲名除了表明其音乐内容,有时还表示曲调的性质和令、引、近、慢等乐曲类别。词调就依曲为名,而不另外据词意立题。
&&&&唐宋曲调的结构,大都分为两段,即由两段音乐组成一曲。初期的短词小令乐止一段,少数长调慢曲则多至三段、四段。词调的分片,就是依照乐曲的分段而来。
&&&&每段音乐,又分为若干小段,称为“均”。一均就是乐曲中一个相对完整的音乐单位,乐曲于此为“顿”、“住”,词调则于此断句、押韵。《词源》卷上《讴曲旨要》说:“歌曲令曲四踉龋啤⒔司!绷睢⒁⒔⒙骼嗲髦煌实餮涸系脑鲜⒃衔灰菜嬷饕臁
&&&&一均又分若干小节,称为拍。一拍就是音乐的一个小节,所以称为乐句,也称为乐节。《词源?音谱》说:“一均有一均之拍。”词的分句,当与曲拍有关。曲拍有轻重急慢,故词调句有长短,字有多少。
&&&&曲调的节奏、旋律是通过乐音即七音表现的。词调以文字声调与曲调相配合,它的字声组合就不能照抄诗律。其用平仄四声,阴阳清浊,自须依曲调的乐音、旋律而定。
&&&&词依曲定体,主要表现在这五个方面。词调与曲调共戴一名,这一点留待第三章释调名时再谈,这里先就词调如何依曲分片等四个方面略作疏说。
一&&依乐段分片
&&&&片,也就是“遍”。“遍”是个音乐名词,唐宋时乐曲一段,叫做一遍。唐宋大曲常由数遍至数十遍组成,称为“大遍”。其分曲称为“小遍”。《新唐书?礼乐志》谓《凉州》曲“其声本宫调。有大遍、小遍”。摘取其中一遍,用为词调,又称为“摘遍”。又急曲称为“急遍”,慢曲称为“慢遍”。王国维《宋大曲考》:
&&&&大曲各叠名之曰遍。遍者,变也。《周礼?大司乐》:“乐有六变、八变、九变。”郑(玄)注云:“变,犹更也,乐成则更变也。”贾(公彦)疏云:“变犹更也者,《燕礼》云终,《尚书》云成,此云变是也。”舞亦有变。马端临曰:“舞者,每步一进,则两两以戈盾相向,一击一刺。为一伐,为一成,谓之变。”(《文献通考》卷一四五。)如唐之《圣寿舞》十六变而毕(同上,并杜佑《通典》卷一四六)。而他舞如《破阵乐》五十二遍,《庆元乐》七遍,《上元舞》二十九遍(《旧唐书?乐志》)。或云“变”,或云“遍”,知此两宇因音同而互用也。大曲皆舞曲,乐变而舞亦变,故以遍名叠,非偶然也。
&&&&词调称遍,也就是从大曲、法曲而来的。一遍就是词调的一个乐段,同时一曲也称一遍。王质《红窗迥》:“帘不卷,人难见。缥缈歌声,暗随香转。记与三五少年,在杭州,曾听得几遍。”记隔帘听歌几遍,就是几曲。遍又简写作“片”,如“过遍”简写为“过片”。《词源》中凡“遍”字就都省作“片”,如“若大曲亦有歌者,有谱而无曲,片数与法曲相上下”,“法曲之拍与大曲相类,每片不同”,不复用“遍”字。
&&&&现代乐曲有两段式、三段式。唐宋曲调,也大都分段,有一段、二段、三段、四段凡四种,而以两段的为主。因此词调也有单调、双调、三叠、四叠诸体,而以双调为主。
&&&&乐曲一段而成一调的,称为单调、单遍。有个词调名《一片子》,见《乐府诗集》卷八○,其曲调仅一段。《梅苑》卷八有宋莫将《独脚令》一首,亦仅一段:
&&&&绛唇初点粉红新,凤镜临妆已逼真。冉冉钗头香趁人。惜芳晨,玉骨冰姿别是春。
&&&&名《独脚令》,当即是单遍的意思。唐时白居易、刘禹锡始“依曲拍为句’’作《忆江南》,亦是单遍。《碧鸡漫志》卷五说:“予考此曲,自唐至今。皆南吕宫,字句亦同,止是今曲两段,盖近世曲子无单遍者。”单遍的词调都起于词的初期,有些则后来加叠而成为双调。宋时《忆江南》多作双调,如苏轼《望江南》(超然台作),就是加单调再重复一遍: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乐曲两段而成一调的,称为双调。双调是词曲的基本形式,前后两段相互对称或形成对比。前段又称上片或前阕,后段又称下片或后阕。乐终曰阕,一阕也就是一遍。双调词分上下片并非变为两曲,而是由两个乐段组成一曲。上片与下片之间,是乐段之间的间歇,印刷上一般以一个或两个空格作为标志。其上下前后之分,全依乐段而不是根据词意。
&&&&双调词有上下片全同的,即依原曲重奏一遍。其中有的上下片首句相同,又称为“重头曲”。晏殊《木兰花》词:“重头歌韵响铮琮,入破舞腰红乱旋。”这类词调,大都是令曲,如《浪淘沙》、《浣溪沙》、《虞美人》、《卜算子》、《南歌子》、《蝶恋花》、《渔家傲》、《生查子》等。
&&&&双调词前后段不同,大都是慢曲。它们占词调的大多数,如《满江红》、《贺新郎》、《永遇乐》、《声声慢》、《水调歌头》、《念奴娇》等。一般是前段较短,后段较长。前段等于是后段的“头”,所以又称为“大头曲”,《词源?拍眼》说:“慢曲有大头曲,叠头曲。”前段短后段长的原因,是在于前后段曲拍不同,前段拍少,后段拍多。《碧鸡漫志》卷五说:“近世有《长命女令》,前七拍,后九拍。”《词源?拍眼》说慢曲之拍,“有前九&(拍),后十一(拍)”。前后段的长短即依曲拍而定。仅有个别词调前段稍长于后段,如柳永的《引驾行》、《多丽》。
&&&&双调词前后段首句不同,后段的首句或首韵称为“换头”。王骥德《曲律》卷一说:“换头者,换其前曲之头,而稍增减其字。”(换头本是诗体的一个名称,《文镜秘府论》天卷以换头为诗律调声的三种方法之一,如第一句头两字平,次句头两字上去入,为换头。)
&&&&双调词后段的首句又称为“过遍”,因为乐曲已换了一段,由前遍进入了后遍。过遍就在这中间起承前启后的作用。《词源?制曲》说:“最是过片(遍)不要断了曲意,须要承上接下。”
&&&&乐曲三段而成一调的,称为三叠。三叠的词调也有两类。一类前面两段相同,就是“叠头曲”,即有两个前头曲的意思。又称为“双拽头”。《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七于周邦彦《瑞龙吟》调下注:“今按此词自‘章台路’至‘归来旧处’是第一段,自‘黯凝伫’至‘盈盈笑语’是第二段,此谓之‘双拽头’。”兹举周词如下:
&&&&章台路,还是褪粉梅梢,试花桃树。址荒叭思遥ǔ惭嘧樱槔淳纱Α&&&&黯凝伫,因念w人痴小,乍窥门户。侵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唯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吟笺赋笔,犹记燕台句。知谁伴、名园露饮,东城闲步。事与孤鸿去。探春尽是,伤离意绪。官柳低金缕。归骑晚,纤纤池塘飞雨。断肠院落,一帘风絮。
&&&&双拽头的词调,还有柳永的《安公子》、《曲玉管》,万俟咏的《三台》,周邦彦的《绕佛阁》、《塞翁吟》,朱敦儒的《踏歌》,姜夔的《秋宵吟》等。
&&&&一类是非双拽头的三叠词调,如柳永的《十二时》、《夜半乐》、《戚氏》,周邦彦的《西河》、《兰陵王》,康与之的《宝鼎现》等。《六州歌头》也可分为三段,见《词律》卷二○。
&&&&三段的词调过去常误刻为两段,但有的从其调名可知为三段,如《宝鼎现》,宋李弥逊词名《三段子》。有的据宋人记述当分为三段,如《碧鸡漫志》卷四:“今越调《兰陵王》,凡三段,二十四拍。”还有一些,则可从字句声律校出,如《词律》卷一三校定《塞翁吟》为双拽头,《词谱》卷一六校定《秋宵吟》为双拽头等。
&&&&乐曲四段而成一调的,称为四叠。如《花草粹编》卷一二郑意娘《胜州令》一首,凡四段,二百十五字。吴文英《莺啼序》三首,皆四段,二百四十字,这是最长的词调了。
&&&&莺啼序
&&&&残寒正欺病酒,掩沈香绣户。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画船载、清明过却,睛烟冉冉吴宫树。念羁情游荡,随风化为轻絮。&&&&十载西湖,傍柳系马,趁娇尘软雾。溯红渐、招入仙溪,锦儿偷寄幽素。倚银屏、春宽梦窄,断红湿、歌纨金缕。暝堤空,轻把斜阳,总归鸥鹭。&&&&幽兰旋老,杜若还生,水乡尚寄旅。别后访、六桥无信,事往花委,瘗玉埋香,几番风雨。长波妒盼,遥山羞黛,渔灯分影春江宿,记当时、短楫桃根渡。青楼仿佛,临分败壁题诗,泪墨惨淡尘土。&&&&危亭望极,草色天涯,叹鬓侵半苎。暗点检、离痕欢唾,尚染鲛绡,锩怨椋起姐嘉琛R笄诖矗橹谐ず蓿断剂珊I蚬悖嗨迹氚葜I诵那Ю锝希骨卣校匣暝诜瘛
&&&&又晏几道《泛清波摘遍》,是《泛清波》大曲中的一遍,《词律》卷一三以“此词丰神婉约,律度整齐,当是四段合成。”《词律》卷二○还以《瑞龙吟》亦为四叠曲调。《尊前集》载后唐庄宗《歌头》一曲,一百三十六字,旧分两段。此词内容咏春、夏、秋、冬四时景物,似亦当分为四叠,以分咏四时。
&&&&南宋俗曲中常有四段的曲子。《都城纪胜》:
&&&&中兴后,张五牛大夫因听动鼓板中,又有四片《大平令》,或赚鼓板,遂撰为赚。
&&&&《词源?拍眼》还提到“俗传序子四片,其拍颇碎”。四片《太平令》及四片序子,就是四段的唱赚俗曲。
&&&&三叠、四叠的词调总数不多,因为太长了,不便于唱。《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九:“如晁次膺《绿头鸭》一词,殊清婉,但尊俎间歌喉,以其篇长,惮唱,故湮没无闻。”
&&&&词的分片,全系于乐曲的分段,不是根据词意文义可以随意上下变动的。《诗经》依乐而分“章”,汉魏乐府依乐而分“解”,但都没有词调依乐段而分片那么固定而严格。
二&&依词腔押韵
&&&&诗不论古体近体,一般两句一韵。词则除了隔句押韵外,还出现了韵位或疏或密、或疏密相间等复杂的押韵方式。韵密者几乎一句一韵。韵疏者,如《月下笛》、《早梅芳慢》,上下片有六句一韵的。词的这种押韵方式,因调而异,每个词调各有不同。但并非由作词者随意而定,而是由词腔的音乐段落所决定的。
&&&&《乐府指迷》说:“词腔谓之均,均即韵也。”元戴表元《程宗旦古诗编序》说:“语之成文者有韵,犹乐之成音者有均,一也。”(8)乐曲的一均,相当词中的一韵。《词源?拍眼》说“慢曲八均”。慢曲从音乐上说通常由八小段音乐即八均组成,因此慢词也通常为八韵。如柳永《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J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调名“八声”,即是“八均”,是典型的八均之拍的慢曲。此词上片押“秋”、“楼”、“休”、“流”四韵,下片押“收”、“留”、“舟”、“愁”四韵,全词八韵,正当曲调的“八声”或“八均”。元夏庭芝《青楼集》记李定奴“勾栏中曾唱《八声甘州》,喝采八声”。
&&&&词调中押韵的地方,大都是曲中“顿”、“住”之处。《梦溪补笔谈》谓乐曲音节有“敦、掣、住、折”之名。《词源?讴曲旨要》说:“大顿声长小顿促,小顿才断大顿续。大顿小住当韵住,丁住无牵逢合六。”其《管色应指字谱》又有大住、小住、掣、折、打等音节符号。元燕南芝庵《唱论》论歌之格调,也有“敦拖呜咽”之语。宋代词曲的这些专用术语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敦”,同“顿”,当是乐曲中间停顿的地方,是声的延长及顿挫处。“住”则表示乐曲于此略停其声。任二北《南宋词音谱拍眼考》,认为“大顿”、“小住”用于句末叶韵处。丘琼荪《白石道人歌曲通考》,据姜夔十七首自度曲的旁谱统计,认为词中均拍所住,都用“住”号。“凡令、近曲,其结声处必用‘小住’,慢曲结声处,必用‘小住’。”“凡在句、读韵处,见有‘顿’号。”这些分析,同《词源》“大顿小住当韵住”之说相合。词调中的韵位,实依曲调中的“顿”、“住”而定。
&&&&《词谱》卷二六《留客住》调下注:“宋人长调,以韵多者为急曲子,韵少者为慢词。”方成培《香研居词麈》卷五:“声之悠扬相应处,即用韵之处也。故宋人用韵少之词,谓之急曲子,用韵多者,谓之慢曲子。”这两种说法正好相反,但都注意到词调用韵多少,实取决于曲调或急或慢的旋律节奏。不过宋人作词增一韵或减一韵的,亦为常例。现在要根据用韵的多少,来确定其曲调或急或慢,这就不容易了。
&&&&关于押韵,词调还有个选韵问题,似乎也与协律有关。《词源》卷下“制曲”条于择曲、命意之后,即谈到选韵。唐代近体诗只押平声韵,词则有押平、押仄、平仄互押、三声通押、入声独押以及中间转韵等多种方式。押什么韵声,多数词调都有规定。押平抑或押仄;仄声是押上去,抑或押入声,都要与曲调的声腔吻合。李清照《词论》说:
&&&&且如近世所谓《声声慢》、《雨中花》、《喜迁莺》,既押平声韵,又押入声韵。《玉楼春》本押平声韵,又押上去声,又押入声。本押仄声韵,如押上声则协,如押入声,则不可歌矣。
&&&&杨缵《作词五要》说:
&&&&第四要推律押韵,如越调《水龙吟》,商调《二郎神》,皆合用平、入声韵。
&&&&姜夔《满江红》词序:
&&&&《满江红》旧调用仄韵,多不协律;如末句云“无心扑”三字(9),歌者将‘心’字融入去声,方谐音律。
&&&&案姜夔《白石道人诗说》,谓“乐之二十四调,各有韵声”。押什么韵,原是由乐曲的律调规定的。它与曲调的“结声”、“住字”密切有关。宋人作曲严于“结声”,词调的选韵就必求协律。这就同韵位一样,也是须依曲而定的。
&&&&清顾彩在《草堂嗣响》的《凡例》中说:
&&&&词调中有连用数句,频抑频转,如《河传》等;有连不用韵,赶至五、七句始一叶,如《八六子》等;有句内连用平声,如《寿楼春》等;有半腰转平为仄,不复归平,如《换巢鸾凤》等;有极长篇屡用三字句,杂芜无收煞,如《六州歌头》等,推类而言,不可胜数。此等当时想便于歌,今则不良于读矣。
&&&&顾彩所举的这些词调,确实“不良于读”,如《河传》频抑频转,一调四转韵,可能由于曲调的转换,《六州歌头》多三字短句,则可能由于曲调的急促激越。在当时却都是“便于歌”的。
&&&&词依曲定体,因此对韵位、韵声的规定都比近体诗复杂。但词韵的分合比诗韵宽。由于受到了民间俗曲的影响,同时也由于作词必须便歌,要求接近口语,就不能死守礼部官韵。唐宋词在用韵上就显著地反映了当时语音的实际变化。如三声通叶,已开元曲韵例;“入派三声”的现象,在宋词中也已出现。至于用方音俗韵,更在所不避。这比之诗韵,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的进展。
三&&依曲拍为句
&&&&诗句不论四言、五言、七言,大都整齐一律。词句则随乐段乐句而长短变化,参差错杂。中唐时刘禹锡作《忆江南》词,首先提到“依曲拍为句”。词调之句有长短,字有多寡,完全是依从曲调的节拍而来的。
&&&&唐宋乐曲都有各自的节拍,歌唱时则用拍板来按节拍,所以称拍板为“乐句”,或称“齐乐”(10)。五代王定保《唐摭言》卷六:
&&&&韩文公、皇甫贞元中名价籍甚,亦一代之龙门也。奇章公(指牛僧孺)始来自江黄间,置书囊于国东门,携所业先诣二公卜进退。偶属二公,从容皆谒之,各袖一轴面贽。其首篇《说乐》,韩(愈)始见题而掩卷问之曰:“且以拍板为什么?”僧孺日:“乐句。”二公因大称赏之。
&&&&《词源》卷下有《拍眼》一条,专论唐宋词曲的曲拍:
&&&&法曲、大曲、慢曲之次,引、近辅之,皆定拍眼。盖一曲有一曲之谱,一均有一均之拍。若停声待拍,方合乐曲之节。所以众部乐中用拍板,名曰“齐乐”,又曰“乐句”,即此论也。
&&&&据《词源?拍眼》,各类曲调的均拍,大致有个定数。一般令曲为四均拍,引、近则用六均拍,慢曲为八均之拍。“曲之大小,皆合均声。”曲调的长短,在于均拍的多少。但唐宋乐曲之拍,实有多种,有急拍,有慢拍;正拍之处,还有花拍,艳拍;还有打前拍,打后拍。而且,乐曲之拍,“每片不同”。因此,作词如何以曲拍为句,唐宋人谈到的,就多歧异。
&&&&有以拍为句的,以曲之一拍,当词之一句。如《十拍子》&(《破阵子》的别名),调名“十拍”,词即十句。毛滂《剔银灯》自注:“侑歌者以七急拍七拜劝酒。”《剔银灯》此调前后片都是七句,犹一急拍一句。《碧鸡漫志》卷四说:“今越调《兰陵王》,凡三段,二十四拍。”周邦彦《兰陵王》正三段二十四句。(“隋堤上”、“长亭路”二小读、“谁识”、“凄侧”二句中韵不计在内。)姜夔《徵招》序说:“此一曲乃予昔所制,因旧曲正宫《齐天乐慢》前两拍是徵调,故足成之。”其词开头两句“潮回却过西陵浦,扁舟仅容居士”,与《齐天乐》开头两句“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完全相同,序中所说“两拍”,亦词两句。
&&&&有以拍定字的,多少字一拍,则全视曲遍而异。《词源?拍眼》谓“前衮、中衮六字一拍”,“煞衮则三字一拍,盖其曲将终也”。前衮、中衮、煞衮都屑大曲的入破部分,曲拍较急,所以都句短字少。《碧鸡漫志》卷三说《六么》一调“拍无过六字者,故名《六么》。”白居易《听歌六绝句?乐世》:“管急弦繁拍渐稠,《绿腰》宛转曲终头。”《乐世》、《绿腰》,亦即《六么》。它也是曲终拍急,因而一拍无过六字。柳永《乐章集》,周邦彦《片玉集》,都有《六么令》,仅上下片结句为七字,其余十六句,都不超过六字。元戚辅之《佩楚轩客谈》又记赵孟\说:“歌曲八字一拍,当云乐节,非句也,今乐不用拍板,以鼓为节。”八字一拍,可能是慢曲之拍,拍缓字多。
&&&&刘禹锡“依《忆江南》曲拍为句”,似亦谓一句一拍。但一句一拍之说,与唐宋词调难以尽合。《词源?拍眼》:“大曲《降黄龙花十六》,当用十六拍。”今此曲无传。《碧鸡漫志》卷三:“欧阳永叔云:‘贪看《六么花十八》’,此曲内一叠名《花十八》,前后十八拍,又四花拍,共二十二拍。”吴文英《梦窗丁稿》有《梦行云》一阕,自注:“即《六么花十八》。”全词仅十五句,而非十八句。又《碧鸡漫志》卷四:“又有大石调《兰陵王慢》,殊非旧曲。周、齐之际,未有前后十六拍慢曲子耳。”《词源?拍眼》亦谓慢曲“拍有前九后十一,内有四艳拍”。前九后十一即二十拍,除去四艳拍,正是十六拍,足见前后十六拍当为慢曲的正体。但唐宋慢词,并非都是十六句,倒是以超过十六句者为多。或以为一句一拍,是唐人旧法。其后乐曲愈出愈新,拍法也愈变愈繁(11)。乐之曲拍同词之字句之间的关系,就难以一概而论了。
&&&&词调适应曲调的节拍而采用长短句,就比诗句更接近语言的自然状态,适合多种语言表达方式,也更有节奏感和音乐美。但依曲拍为句,并不是死板地要求一字一音相配。词在初期,同调同句而字数常有出入。敦煌曲及花间词皆一调多体,说明当时词调还没有一定不移之格。宋时如柳永《乐章集》,同调而字句稍有变异的,也不乏其例。就是南宋,重协律的吴文英,其自度曲《惜秋华》五首,句读韵脚各有异同。著名的《莺啼序》三首,字句亦见参差。以词配曲,有时声多字少,有时字多声少,歌词与乐段之间存在着某种弹性,允许有一定的自由。这种自由固然不及元曲那样可以夹杂多至十余字的衬字,但一二字的增损则是常见的,并不至于妨碍协律和歌唱。即使词人谨严不苟,乐工伶人在歌唱时也会随意添声减字,以助声态。杨无咎《雨中花令》:“换羽移宫,偷声减字,不顾人肠断。”赵福元《鹧鸪天》(赠歌妓):“腔子里,字儿添,嘲撩风月性多般。”所述当为常事。清吴衡照《莲子居词话》,引吴颖芳谓宋词歌法,允许字句可略有多少:
&&&&或前词字少而今多之,则融洽其多字于腔中,或前词字多而今少之,则引伸其少字于腔外,亦仍与音律无碍。盖当时作者述者皆善歌,故制辞度腔、而字之多寡、平仄参焉。
&&&&清江顺诒《词学集成》卷二又谓词中增字,犹元曲中的衬字:
&&&&曲之增字,写于旁行,故易知;词之增宇,则知之者鲜矣。凡词之调一而体二、三至十余者,皆增字之旁行并入正行也。故一调而同时之人共填,体各小异,实增字任人。增减无戾于音,又何害于词?
&&&&案明卓人月《古今词统》,于词中增字偶注为“衬字”。清初赖以《填词图谱?凡例》,即主“词中有衬字”。万树《词律》,则反对词有衬字之说。《词律》卷九《唐多令》调下注:“衬之一说,不知从何而来,词何得有衬乎?”“不可立衬字一说,以混词格。”其实,《词律》、《词谱》每于一调同时列出多种调体,这种一调多体的普遍魂象,说明“以曲拍为句”并不排斥衬字,有些句子有着增减一二字的弹性和自由。谙于音律的唐宋词人,往往逐弦吹之音作词,就只遵音律而不死守字句。因此同调的词,字句或有出入,出现众多的别体,这正是“以曲拍为句”的正常表现(12)。
&&&&“依曲拍为句”,不但关系到句之长短,还影响到句法。《词谱?凡例》说:
&&&&词中句读,不可不辨。有四字句而上一下一,中两字相连者;有五字句而上一下四者;有六字句而上三下三者;有七字句而上三下四者;有八字句而上一下七、或上五下三、上三下五者;有九字句而上四下五、或上六下三、上三下六者。此等句法,不可枚举。
&&&&诗句一般四言为上二下二,五言为上二下三,七言为上四下三。词的句法就往往与诗句不同。这是依从乐句的节拍而调整变动的,所以不能都用读诗的句读来读词。
&&&&另外,唐五代小令中,五、七言句式尚多。如《生查子》、《一片子》、《怨回纥》诸调,全为五言;《八拍蛮》、《竹枝》、《玉楼春》、《瑞鹧鸪》诸调,全为七言;《菩萨蛮》、《卜算子》、《巫山一段云》诸调,五、七言兼用,其句法亦悉与诗句相同。但宋代慢词兴盛之后,五、七言就显见少用。如《永遇乐》调,全词二十四句,仅二句五言,一句七言。《水龙吟》调,全词二十四句,仅一句七言。其第九、第二十二两句看似五言,但首字为领格,与诗中五言不同。《莺啼序》调,全词四段六十句,仅三句七言,每段不到一句。慢曲中用五、七言,远比令曲为少,这也当是乐曲演进带来的变化。
四&&审音用宇
&&&&自南齐周J、沈约等发明平、上、去、入四声后,在永明体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唐代近体诗,以两平两仄交替与对称使用为基本格式,吟咏时口吻流利,声调和谐,使诗歌这种语言艺术获得了特殊的声律美和音乐美。唐代近体诗在声律上的这些成果,自然为唐宋词所承继和吸取。中晚唐的词,不少是就五、七言近体略作变化而成的。其文字律调,仍以两平两仄相间与对称为主。宋郑樵《通志》卷四十九《乐略》说:“凡律其辞则谓之诗,声其辞则谓之歌。”近体诗讲求声律,不过是为了创造一种诗歌的吟诵调,这种吟诵调近于歌唱而并不同于歌唱。作词讲求声律,则又进了一步,它是为了创造一种“合之管弦、付之歌喉”的歌调,这种歌调将直接用于合乐歌唱。因此李清照《词论》说:
&&&&盖诗文分平、侧,而歌词分五音,又分五声,又分六律,又分清、浊、轻、重。
&&&&仇远《山中白云词序》也说:
&&&&世谓词者诗之余,然词尤难于诗。词失腔,犹诗落韵。诗不过四、五、七言而止,词乃有四声、五音、均拍、轻重、清浊之别。若言顺律舛,律协言谬,俱非本色。
&&&&五音,指发声部位言,即唇、齿、喉、舌、鼻五音(13)。五声,指五声音阶中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级。六律,指古代乐律的十二律吕,阳六为律,阴六为吕,称六律六吕。清、浊、轻、重,即阴阳声;清、轻字阴声,重、浊字阳声(14)。论五音,分阴阳,是为了配合五声六律。这就比近体诗的声律,要严密、复杂得多了。清谢元淮《填词浅说》:“词有声调,歌有腔调,必填词之声调字字精切,然后歌词之腔调声声轻圆。调其清浊,叶其高下,首当责之握管者。”所谓“诗律宽而词律严”(黄周星《制曲枝语》),主要就表现在审音用字上。作词有字谨严,无非为了协律合乐。
&&&&姜夔《大乐议》说:“七音之叶四声,各有自然之理。”汉语的语音、字声有四声的声调,乐曲则有符合四声升降的腔调,因此歌腔与字声可以协调一致,这是完全合乎自然之理的。汤显祖《答凌初成》书,认为乐曲不过是语言的音乐化,“曲者,句字转声而已”。作词“审音用字”,所依据的就是语音与乐音、字声和乐声之间这种自然的对应关系。晚唐词人,已把声、文一致,作为共同致力的一个艺术目标。《旧唐书?温庭筠传》,说他“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薛能《柳枝四首》(其一):“柔娥幸有腰支稳,试踏吹声作唱声。”又《舞者》:“筵停匕箸无非听,吻带宫商尽是词。”这种以“词”逐“音”,以“唱声”合“吹声”的结果,就使歌词“吻带宫商”,逐步形成比诗律更悠扬动听的词律。宋词则在这方面更有进步。晏殊《浣溪沙》:“小词流入管弦声。”范成大《浣溪沙》:“鱼子笺中词宛转,龙香拨上语玲珑。”赵长卿《鼓笛慢》:“别院新翻,曲成初按,词清声脆。”冯取洽《沁园春》(赠锦江歌者何琮):“惭愧何郎,呜呜袅袅,翻入腭、唇、齿、舌、喉。”这是词与曲、字声与乐音几乎达到契合无间、圆融无碍的地步了。
&&&&审音用字,即根据乐声的高下升降,以选择和确定字声。可是,“太宽则容易,太严则苦涩”。(《词源?杂论》。)仇远《山中白云词序》说:“陋邦腐儒,穷乡村叟,每以词为易事,酒边豪兴,引纸挥笔,动以东坡、稼轩、龙洲自况,极其至,四字《沁园春》,五字《水调歌》,七字《鹧鸪天》、《步蟾宫》,拊几击缶,同声附和,如梵呗,如步虚,不知宫调为何物,令老伶俊倡,面称好而背窃笑,是岂足与言词哉?”这就失之太宽,置协律于不顾。南宋杨缵诸家,分Y节度,以箫定字,一字不苟作。明汤显祖评吴中曲谱,谓此“唱曲当知,作曲不尽当知也”,即深中其病。杨缵为周密订正《木兰花慢》,竟然“阅数月而后定”。这就失之太严,变音律为桎梏。
&&&&如果撇开南宋某些乐律家过于苛细的议论,从唐宋词(尤其是五代北宋词)大多数的声律情况看,大处合拍,细处审音;寻常处讲平仄,紧要处分四声,是歌词协音所遵循的一般原则。《词源?讴曲旨要》只提到“腔平字侧莫参商”,即以声腔与用字平仄一致为基本要求。苏轼《和致仕张郎中春昼》:“浅斟杯酒红生颊,细琢歌词稳称声。”傅大询《锦堂春》;“尊前翠眉环唱,道新腔字稳。”他们都以“稳称声”为以词合腔的完美状态。为了达到“稳称声”,有时不免要“细琢歌词”。(谢逸《西江月》也说:“坐客联挥玉麈,歌词细琢琼章”。)但也不是一字一音须辨四声。《碧鸡漫志》卷五谓《杨柳枝》“旧词多侧字起头,平字起头者十之一二,今词尽皆侧字起头,第三句亦复侧字起,声度差稳耳。”《杨柳枝》本同七绝,唐时有平起、仄起两体。宋时废平字起头,只用仄字起头,第三句也换用仄起,这样就“声度差稳”,说明一般词调只须调谐平仄,就能满足音律曲度的要求了。
&&&&从中、晚唐粗分平仄,到后来“三仄更须分上去,两平还要辨阴阳”,是有个发展过程的。夏承焘先生有《唐宋词字声之演变》一文,曾指出其间嬗迁演进之迹:
&&&&大抵自民间词入士大夫手中之后,(温)飞卿已分平仄,晏(殊)柳(永)渐辨去声,三变(柳永)偶谨入声,清真(周邦彦)遂臻精密。惟其守四声者,犹限于警句及结拍。自南宋方(千里)、吴(文英)以还,拘墟过情,乃滋丛弊。逮乎宋季,守斋(杨缵)、寄闲(张枢)之徒,高谈律吕,细剖阴阳,则守之者愈难,知之者亦鲜矣(15)。
&&&&这是就上述精于音律的诸名家词,对其字声作了细致的考察分析后,所得出的结论。
&&&&由宽及严,是词律发展的趋势。不过,通常的词调,仍然只分平仄。不但唐五代的小令如此,就是宋代《贺新郎》、《水调歌头》、《满庭芳》、《念奴娇》、《沁园春》等习见的长调慢词,也以分平仄为主。汪莘《哨遍》自注:“其用韵平侧,按稼轩词。”方岳《沁园春》序:“令妓歌《兰亭》,皆不能,乃为以平仄度此曲,俾歌之。”柳永《乐章集》中,同调同句的字,平仄还多有出入。词调中须守四声的,只是一小部分。《摸鱼儿》、《齐天乐》、《木兰花慢》等调,也仅于数处仄声须分上去,不必全首严守四声。用字主严,理论上始于李清照《词论》,创作上则定于周邦彦。周邦彦作词律调变化最多,但也严中有宽,并不一一拘泥。南宋方千里、陈允平、杨泽民三家和清真词,不问是否乐律所需,一一按周词四声死守盲填,这就违反了审音用字的本来目的了。
&&&&宋时一般词人多用平仄,至于周邦彦、姜夔等乐律名家如何审音用字,今已不可详考,这里只能约略提及,以供进一步探讨。
&&&&1.七音与四声。沈括《梦溪补笔谈》谓“曲合用商声”,用“宫声字”则不合。按日本遍照金刚《文镜秘府论》天卷,引唐元兢《诗髓脑》说:“声有五声,角、徵、宫、商、羽也。分于文字四声,平、上、去、入也。宫、商为平声,徵为上声,羽为去声,角为入声。”《玉海》卷七引唐徐景安《新纂乐书》卷三《五音旋宫》也说:“凡宫为上平声,商为下平,角为入,徵为上,羽为去声。”两说相同,可能唐宋时五音与四声即如此相配。姜夔《大乐议》还提到宋时有“以平、入配重、浊,以上、去配轻、清”的叶法,但又说“奏之多不谐协”。这也是实际情况,五音与四声本来不是同一的东西,不能完全一致。
&&&&2.音谱与四声。对姜夔十七首自度曲进行比勘分析,《暗香》、《凄凉犯》、《徵招》等调,前后两段旁谱谱字完全相同,其平仄四声却不全同。因此,字声同乐谱谱字的关系,除了求一字一音的对应外,可能还与乐曲的旋律节奏有关。乐曲的旋律节奏是个整体,字声的配合自然也当从整体上来考虑,其间转折回旋,疾徐高下,不是光用四声与七音一一对应可以解决的。近人吕洞试词柚ば颉罚衔纱咏绱势淄魄笮粲胄傻墓叵担
&&&&宋词旧谱,今存白石自制诸曲,玩其体制,每调旋律,起讫转折,抗坠抑扬,皆有定法。如一调诸声多通令调,欲不相犯,必于每句旋律,特出本调独有之腔,此一法也;歌词以哑筚篥合乐,声调音节,谐婉为尚,欲其不亢不遗,则旋律间音度高下,必不得过相悬远,此又一法也;毕曲住字,点明宫调,欲其宛转自然,诸调有别,有杀声曲直,必各从其类,此又一法也。所谓词调音律,则应于此旋律片段求之,非徒宫调名数而已;所谓协音遣宇,亦应于旋律变化求之,非徒当字宫商而已也。
&&&&协音视旋律而定,则“旋律转折而下,字必轻、清;开展以起,字必重、浊。而唇、齿、喉、舌之用,则视歌字递续、清圆无碍以为断也”。
&&&&3.一曲乐声紧要处,用字务严。这种音乐紧要处,元人称为“务头”,其始当源于宋词。元周德清《中原音韵?作词十法》论“务头”说:“要知某调某句某字是务头,可施俊语于其上。”并于所附“定格”四十首内注明务头所在。它在各调中所处地位,前后无定。如《中吕?迎仙客》:“十二阑干天外倚”注曰:“妙在‘倚’字上声起音,一篇之中,唱此一字,况务头在其上。”又《朝天子》“人来茶罢”,《红绣鞋》“名不挂口”,注曰:“前词务头在‘人’字,后词妙在‘口’字上声,务头在其上,知音杰作也。”又《四边净》,注曰:“务头在第二句及尾。”案王骥德《曲律?论字法》谓“务头须下响字,勿令提挈不起”。清谢章铤《赌棋山庄词话》卷七引《九宫谱定》说:“凡曲遇揭起其音,而宛转其调,如俗之所谓做腔处,即是务头。”务头关乎旋律,因此在务头上用字须有定格。宋人往往以周邦彦、姜夔词为定格,当亦严守这些音节吃紧的地方。
&&&&4.词中重视去声字。《乐府指迷》中说过:“腔律岂必人人皆能按箫填谱,但看句中用去声字,最为紧要。然后更将古知音人曲一腔三两只参订,如都用去声,亦必用去声。”《词律?发凡》说:“名词转折跌宕处,多用去声。何也?三声之中,上、入二者可以作平,去则独异,当用去声,非去则激不起。”为什么词中用字特重去声,就是因为去声字,尤其是去上、上去连用,关系到旋律的转折高下,最能表现旋律的转进和变化。
&&&&去声字常用作领字,或用于结句。
&&&&领字&&领字处于一韵之首,在两韵之间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在乐曲上说,它是一段音乐的开头,或发调定音,或转折跌宕。这些地方就必用去声,方能振起有力,如姜夔《扬州慢》: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膏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过”、“自”、“渐”、“算”、“纵”、“念”均为去声。又《长亭怨慢》:“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淡黄柳》:“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怕梨花落尽成秋色。”都于两均之间用“树”、“第”、“怕”、“看”等去声字转折振起,以便同乐曲的旋律节奏相应。
&&&&元陆辅之《词旨》“单字集虚”条,举出词中常用作领字的,有“任、看、待、乍、怕、总、问、爱、奈、似、但、料、想、更、算、况、怅、快、早、尽、嗟、恁、叹、方、将、未、已、应、若、莫、念、甚”等三十三字,此外对、又、渐、纵、愿等字亦为常用。这些领字中绝大多数是去声字。
&&&&结句&&词中结尾处也是一调中音节吃紧的地方,乐声往往于此转高转急,因此也须用去声字与之相称。如《八六子》的上下片结句,秦观词作“怆然暗惊”、“黄鹂又啼数声”。“怆”、“暗”、“又”、“数”等处,必用去声。宋毛《樵隐笔录》:“绍兴初,都下盛行周清真咏柳《兰陵王慢》,西楼南瓦皆歌之,谓之‘渭城三叠’。以周词凡三换头,至末段,声尤激越,惟教坊老笛师能倚之以节歌者。”《兰陵王慢》末段“声尤激越”,以笛伴奏,音调当是又急又高的。因此周词“似梦里,泪暗滴”,六字皆仄,声调亦峻急斩绝。“梦”、“暗”两字,又必用去声,使声调转折直上,合于句末揭调陡起顿落之律。
&&&&《中原音韵?作词十法》专列“末句”定格:“上者必要上,去者必要去,上去者必要上去,去上者必要去上。”二十二种末句定格中,凡仄声注明必用去声,如“去上”、“平去平”、“仄平平去上”、“平平仄仄平平去”等,计有十六种之多。这种作法,当亦源于宋词。
&&&&除了去声独用,词中去声字还常和上声字连用,作去上或上去。《词律?发凡》说:“盖上声舒徐和软,其腔低;去声激厉劲远,其腔高,相配用之,方能抑扬有致。”如周邦彦《蕙兰芳引》:
&&&&寒莹晚空,点青镜、断霞孤鹜。对客馆深扃,霜草未衰更绿。倦游厌旅,但梦绕、阿娇金屋。想故人别后,尽日空疑风竹。&&&&塞北氍毹,江南图障,是处温燠。更花管云笺,犹写寄情旧曲。音尘迢递,但劳远目。今夜长、争奈枕单人独。
&&&&《词律》卷一二于此调下注:“莹、镜、断、对、未、更、倦、厌、但、梦、故、缓、障、是、处、更、寄、旧、递、夜、奈等字,俱用去声,妙绝。而莹下用晚,厌下用旅,梦下用绕、奈下用枕,俱去上;草未,想故,写寄,又俱上去。且用镜则上,隔字用点;用馆则上,隔字用对;用管则上,隔字用更,此种乃词中抑扬发调之处,所以美成为词坛宗匠,而制调选腔,称再世周郎也。”
&&&&去上两声,歌法不同。去声由低而高,上声由高而低。《曲律》卷二《平仄论》引沈Z说:“遇去声当高唱,遇上声当低唱。”凡曲调抑扬高下之处,往往需要去上连用。因此在晏殊、柳永之后,去上连用之例,在词中不胜指数。如《永遇乐》结声必用去上,辛弃疾词“尚能饭否”,“饭”、“否”是去上。又如《齐天乐》,有三处必用去上,周邦彦词作“云窗静掩”,“凭高眺远”,“但愁斜照敛”,“静掩”、“眺远”、“照敛”都是去上&(“静”字阳上作去)。又《眉妩》也有三处必用去上声,姜夔词作“信马青楼去”,“翠尊共款”,“乱红万点”’“信马”、“共款”、“万点”都是去上声。又《一枝春》,有八处用去上声。《词律》卷一四《一枝春》调下杜文澜校曰:“凡仄声调三句接连用韵,则中之四字必用去上。又后结五字一句而尾二字皆仄者,亦必用去上。如用入声韵,则用去入,各词皆然。此卷后之《扫花游》,用去上六处。卷一七之《花犯》,用去上十二处,为至多者。盖去声劲而纵,上声柔而和,交济方有节奏。近人歌曲去声扬而上声抑,平声长而入声断,同此音律也。”
&&&&5.拗句。诗有拗句,词亦有拗句,但词之拗句,不是为了故作奇古傲兀,而是有关音律。《词律?自叙》说:“拗句者,乃当日所为谐音协律者也。今之所改顺句,乃当日所为捩喉扭嗓音也。”《词谱?凡例》也说:“词有拗句,尤关音律,如温庭筠之‘断肠潇湘春雁飞’(《遐方怨》),‘万枝香雪开已遍’(《蕃女怨》)皆是。又如一句五字皆平声者,如史达祖《寿楼春》词之‘夭桃花清晨’句;一句五字皆仄声者,如周邦彦《浣溪纱慢》之‘水竹旧院落’句,俱一定不可易。”周邦彦词最多拗句,王国维《清真先生遗事》说:“读其词者,犹觉拗怒之中自饶和婉。”张《诗余图谱》等常把拗句改为顺句以谐诗律,屡为《词律》所讥。
&&&&有些常用调亦有拗句,如《念奴娇》上下两片的结句,都作仄平平仄平仄,《词律》卷一六说此格“是铁板一定”。《兰陵王慢》末句六字都用仄声。《词律》卷二○说:“自有《兰陵王》以来,即便六仄字,无一平者。”
&&&&讲求四声阴阳,始于乐工,而严于文土。同时,词的音律愈趋愈细,可能还同所甩的乐器有关。晚唐五代及北宋,词乐多用弦乐器。弦索之声,以流利为美,平仄协调就能合乐;南宋则多用管乐器。管色之声,以的砾为优,只分平仄就不能与乐声的清圆悠扬尽合。姜夔、杨缵等以箫按曲,按箫正字,自然注重论五音,辨阴阳了。
&&&&由于音谱歌法失传,唐宋词已无法歌唱,但词调的音律,部分还寓于它的文字声调之中。有些名作,字声组合流利调谐,不歌而诵亦悠扬动听,比之五、七言近体诗,甚至更富有节奏感和律调美。这就是词在管弦声中依声协乐所留下的痕迹和遗响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二○○《宋名家词》条说:“词萌于唐而盛于宋。当时伎乐,惟以是为歌曲,而士大夫亦多知音律,如今日之用南北曲也。金元以后,院本、杂剧盛,而歌词之法失传。然音节婉转,较诗易于言情,故好之者终不绝也。于是音律之事,变为吟咏之事,词遂为文章之一种。”
&&&&词依曲定体,词体的特点即源于它同乐曲的密切关系之中。但词在合乐应歌之外,又有其足以自立的艺术生命和艺术价值,因此一直作为一种新诗体而自行发展。王国维《人间词话》曾分词为伶工之词与士大夫之词两类。伶工之词,往往重在乐曲。《乐府指迷》说:“如秦楼楚馆所歌之词,多是教坊乐工及市井做赚人所作,只缘音律不差,故多唱之。”士大夫之词,有一部分也为应歌而作,同于伶工之词;但主要是用于抒情言志,把词当作另一种形式的格律诗来创作,往往重在文词而轻于乐曲。杨缵说:“自古作词,能依句者已少,依谱用字者百无一二。”这是词体发展的正常情况。宋时称合于音律之词为“作家歌”。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三谓“秦观少游亦善为乐府,语工而入律,知乐者谓之作家歌。”不合律腔的,则被视作“句读不葺之诗”。李清照《词论》说:“至晏元献、欧阳永叔、苏子瞻,学究天人,作为小歌词,直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读不葺之诗尔,又往往不协音律。”一部分知音识曲的词人致力于推进词的乐律化,另一部分豪放不羁的词人则又放手打破词对曲的依从,力促词的诗化。这两种倾向于南北宋都同时并存,并行发展。晁补之认为苏轼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横放杰出,自是曲子内缚不住者”。但苏、辛词派,对词体词律也有所丰富和发展。因此,词依曲定体,但决不附曲而生。词作为一种新诗体,它与诗不过心同而貌异,带有浓重的音乐印记而已。
&&&&(1)《旧唐书?宪宗记》记元和八年十月,“汴州韩宏进所撰《圣朝万岁乐谱》,共三百首。”也是个大型的曲谱集,不过不知道是否有谱有词,又王建《送宫人入道》诗:“弟子抄将歌遍叠,宫人分散舞衣裳。”既是“歌遍叠”,似乎应有谱有词。
&&&&(2)朱彝尊《曝书亭集》卷四○。
&&&&(3)虞集《道园道古录》卷三二。
&&&&(4)请参看日本林谦三《敦煌琵琶谱的解读研究》,1957年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叶栋《敦煌曲谱研究》,1982年《音乐研究》第2期。
&&&&(5)见元陶宗仪《辗耕录》卷二七。
&&&&(6)请参看夏承焘《姜白石词谱考绩》,见《月轮楼词论集》第122―&129页;并参看《唐宋词论丛》第299页。
&&&&(7)《乐府雅词》卷中徐\《鹧鸪天跋》。
&&&&(8)戴表元《剡源集》卷七。
&&&&(9)周邦彦《满江红》(昼日移阴)一首,末句为“最苦是蝴蝶满园飞,无心扑。”
&&&&(1O)唐宋时拍板形制较现代所用者略长大,皆为六片,两手合击,发音清脆响亮。王禹《拍板谣》:“麻姑亲采扶桑木,镂脆排焦其数六,双成捧立王母前,曾按瑶池白云曲。”《文献通考》卷一三九《乐十二》“大拍版,小拍版”条:“拍板长阔如手,重大者九版,小者六版,以韦编之,胡部以为乐节,盖以代\(两手相击曰\)也,唐人或用以为乐句。……宋朝教所用六版长寸,上锐薄而下圆厚,以檀若桑木为之。”
&&&&(11)同(6)。
&&&&(12)佚名《词通》谓词调各体“字数之多少,综其大要,约有四因:曰添字,曰减字,曰衬字,曰虚声,如是而已。添字、减字者,添减调中之本字,而调中之定声,亦随之添减者也,实也。衬字者,调中之本字,不足于意,而于调外添字以助之。虚声者,调中的本字,不足于声,而即于调中添声以足之,皆虚也。虚声之理,非能歌者不明;衬字之法,则知文者皆识。而四者之中,又必先识衬字之故,而后古词之变通,旧谱之出入,可得而言焉。”见《词学季刊》1933年创刊号,可以参看。
&&&&(13)王仲闻《李清照集校注》以五音即宫、商、角、徵、羽,这样与下文“五声”重复,当非。《词源?音谱》说:“盖五音有唇、齿、喉、舌、鼻,所以有轻、清、重、浊之分。”《事林广记》庚集上卷“正字清浊”条,有当时“教坊乐府呼吸字指”,是当时伶工歌人训练与辨别唇齿、喉、舌、鼻五音的口诀,可参看。
&&&&(14)虞集《中原音韵序》:“以声之清、浊,定字为阴、阳,如高声从阳,低声从阴。”
&&&&(15)夏承焘《唐宋词论丛》第53页。
夜阑,淡影,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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