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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为我唱那首生日快乐歌》作者：阿塔/中船敏信
本帖最后由 戀風草 于
21:42 编辑
&&t) Y2 B9 H$ s( Z" L
~1~ * [/ `, G. q&&Q' ?
& && && && &“我一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他轻轻地叹着气，抚摸着我的“头发”。
& && && && &我回答他，“博士，还有1/6的可能性是：你直接被军部流放到KALASEA。” / E, z) j! T' J- n&&?* l: z
& && && && &他脸色一变，显然是不喜欢我的回答。KALASEA，那里是军部的沙漠试验场。
& && && && &他想了想，又问我道：“那么……ATEH，你觉得这……能有多大的成功率？”
& && && && &“现在资料不足，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
& && && && &他叹了一口气，抬起了手臂，指向实验室另一头的终端，“可以保持信息交流吗？”
& && && && &“可以。”我冲着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 && && && &“博士，你确定要这样吗？”我问他。
& && && && &真那么做的话，我们两个就都完了。 . e1 R7 y8 h4 Y7 T
& && && && &你会受到审判，而我，会被毁灭。
& && && && &“你不愿意吗？ATEH?”他小心地看着终端的银色屏幕，喝了一口SRAM。 / H! A9 `7 b: X# T
& && && && &“我服从你的命令，博士。”你是我的解释者，我没有反抗你的必要。
& && && && &“那么，二次内部会议的时候动手……怎么样？”他在询问我的意见。
& && && &&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是最恰当的时机。”我分析道。 / q+ M7 R% M" L5 \7 S: V5 O
& && && && &但是，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小得可怜。 / D% {* A$ N! X0 _
& && && && &“谢谢你。ATEH。”他激动地握住我的双“手”。
& && && && &我“面”无表情，“博士，你知道我现在无法分析你的可信度，我的程序还没有装完。”
& && && && &我暗示他不要把应对人类的那一套拿来对我。
& && && && &“我忘了，ATEH。”他有些尴尬，可是很快又兴奋起来，“就算这样！你也是MINEN最好最完美的系统。” - g% C& z! @0 g- z# ]
& && && && &“谢谢。”我说。在这种时候，沉默会降低我们之间的亲密度。 / {0 S" V5 b# s/ d# e
& && && && &…… 8 ?; [$ ~2 c( }9 E4 w* R0 x
& && && && &半个月后，我通过LISA的子机改写了配电程序以及出入人员检查程序。 : p% L. |: d1 E' M$ ~4 R
& && && && &在二次会议间休的时候，军部研究所的主电源和备用电源都被切断了，我在两分钟内通过快速通道离开了军部。 9 f+ J, t&&[* d- ?( M
& && && && &在□□LA商贸中心，我通过小型贸易终端连接到国境守备终端，伪造了出入证明。一个小时以后，我就离开了MINEN的境内，乘坐海底隧道车去了WSA的入口ROOP。
& && && && &我要找的人都在那个城市里。 8 V# [! V) i* K
& && && && &WSA
& && && && &的ROOP。 &&y1 h+ |# a, c, a4 i- Q% d
& && && && &我曾在五年前入侵过这个国家的守备系统，那是在军部最高司令的命令下发动的侵略。
& && && && &是的，我称之为“侵略”。因为从人类的定义来看，那种行为的确是一种侵略。 * H: B9 H1 F8 L6 h% w9 @
& && && && &可是，他们称它为演习。
& && && && &一次没有伤亡的演习。 # f4 b1 F+ w8 ?- ~2 l! T
& && && && &侵略，对WSA的终端，对我的同类。
& && && && &那是军部的命令。所以我执行，丝毫不差。
& && && && &我是军部的一部分，我的每一块芯片上都充满了陈腐而且冰冷的气息。 8 n3 d1 P1 C7 c+ @8 d/ }7 g" i5 L) ~
& && && && &一些人类在我的身后叫嚣着，向前啊向前；人类的另一批站在我面前取笑着我，没有思想的工具！
& && && && &生命在无机体后偷笑，人类的愚昧和肮脏渗透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 M3 F: K! R8 O5 t" r3 P8 H&&t& c
& && && && &我执行着军部的每一条命令，丝毫不差。 0 g2 F3 m2 z0 D
& && && && &我，还有LISA，在军部困难的配合之下入侵了这个城市的系统。在不破坏对方终端的前提下，我提取了有效的信息输送给LISA的子机。同时，受博士之托，我试图寻找那个孩子的资料。 9 \- B+ u- @&&g+ c) ~/ j/ O. t
& && && && &可知的资料太少，其他的都属于高度机密，我无法在有限的“演习”的时间里获取那些机密，只能放弃。 " b( h" @: L. _2 W
& && && && &“那个孩子现在的名字是llec.evol。”我这样告诉博士。 3 }* m0 B; b! H. y0 u5 K/ S
& && && && &“其他的都属于高度机密。”
& && && && &“唉……”博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 && && &那个孩子是博士的复制品。 " w+ O&&g" [7 [3 \& b
& && && && &昂贵而且完美的复制品，是MINEN的研究所王冠上最大的一颗宝石。在十三年前被带离了MINEN的国境。 4 F) g: p) J8 C4 n6 c( ~, j% t' v8 y
& && && && &llec.evol。 % F& F6 r& d$ p3 `/ z+ r/ u
& && && && &他是优等品，就好像LISA的内芯级别是A级一样。
& && && && &生命的复制，相当于芯片的生产。
& && && && &这一点人类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1 l" D# F1 n6 y% q. y" ?
& && && && &唯一的不同就是级别的定义基数。几万个中的一个，和几千亿个中的一个，哪一个更有价值呢？ 2 h. |* e4 n0 m. T7 _+ Y1 t$ @
& && && && &这就是人类的价值观啊。
& && && &&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在WSA的政府动手之前抢先一步把这个优等品带走。在WSA之前，也在MINEN的军部行动之前。
& && && && &这是博士的愿望。 $ c3 ^6 q2 K) \* ?1 @+ ]
& && && && &也是一条带领我们通往毁灭的绝路。 4 \+ z' R. c&&\. B6 y
& && && && &左边是MINEN的军部，右边是WSA的政府军，我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去成全博士的愿望，虽然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是否还有这种必要。 - w# e7 o0 M: F&&F2 u
& && && && &同时，我要履行一个诺言，对ATAD的诺言。
& && && && &他是人类世界中暗藏着的同类，我的伙伴。
& && && && &llec
& && && && &住在当地的一个教堂当中，每周都要去政府的公共学校上课，成绩优异，品行端正。这是我在WSA的政府教育终端机里查到的，完全开放的资料。
& && && && &非常的巧，他的生日和ATAD是同一天。
& && && && &我拿出那些公文，给教堂里那位黑衣的男人查对。这些东西非常容易伪造，尤其是在闯入系统之后。
& && && && &费力地核对了那些公文之后，他从玻璃门后带出来一个活泼的男孩。
& && && && &金黄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珠，和博士的外貌特征一模一样。 ( G/ m& s( l2 K# a5 Y
& && && && &与生命模型的分析结果相比较，误差不会超过1.64%。 6 b1 t&&E6 L: ^&&V
& && && && &十四岁的复制品。
& && && && &我对着他“笑”，“孩子，你好。” 1 B1 Q0 u# Z4 h' ^: `8 g
& && && && &他很快活地眨眨眼睛，咯咯地笑了出声，“您好，先生。” ' Q( _# m2 f8 D8 ~6 H' H7 {
& && && && &我记录了下来。
& && && && &根据这句话就可以对这个孩子进行性格分析了。 / O$ E: Z6 r7 z- _0 K7 k. f9 D$ R
& && && && &“您要带我去见我的父亲是吗？”他把手伸到了胸前，很礼貌地发问道。 6 Z, s* W&&j( {0 f# ?* g
& && && && &“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但是你的生命来自他。”我试图用一种和缓的方式进行说明，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
& && && && &没有急切的眼神，没有负面的感情，这个孩子的情绪一直很平稳。 # g6 b! q7 [* }&&S9 L
& && && && &“他希望在你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见你一面。一切结束以后会有人送你回来的。”我说出了我此行的目的。
& && && && &“先生，请问他现在在哪？”他的用词很礼貌，一切都很符合礼仪。
& && && && &“SENSE的末世之城。”
& && && && &他好像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地，又恢复了微笑的样子。 9 A" U&&J$ K& n# w* L1 \' W2 V5 M/ J
& && && && &他说：“那么，一路上就麻烦您了。” 6 x# M7 h+ _9 r" ~; U
& && && && &他向那个黑衣的男人告别，温柔地吻了那个男人胸前的银质徽章，然后深深地弯着腰，说了很多类似于感激和怀念的话语。这一套冗长的仪式耗费了我们45分钟，直到那个老人用手按着他的头顶，表示这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才走向了我。
& && && && &时间不够了，我联络不到ATAD，只好放弃。
& && && && &但是，那个诺言我会履行的。
& && && && &“先生，久等了。”他温柔地道歉。 * Z, e% e+ K7 ]6 z8 ^
& && && && &“我们可以走了吗？”我问。
& && && &&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了我伸开的“手掌”上。 , X: S, V&&m# _/ l8 [0 ?& G& J
& && && && &很特别的触感。 ( G. C' ?0 c. H( W2 d' ^
& && && && &暂时无法分析。
& && && && &（待续） , S: P) \3 o$ L! |. f9 i9 l/ z
& && && && &~2~
& && && && &要避开政府军还有军部的搜索，所以我们走的是中立国AVS的边境线。
& && && && &我还是选择了海底隧道车。 9 i, e- q: \: `&&V" C; x9 O
& && && && &虽然有些风险，但是这是到达末世之城最快的交通方式。军部的人已经通过外交部和WSA的政府交涉了，我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 ' S$ E# e2 X& V; {9 U% x! N6 w
& && && && &博士在我离开之前就向军部高层申请调离，并且被批准了。但他迟早会被送回军部，所以我们更要加快步调。
& && && && &他在末世之城等着我们。 - z! x/ j, `% l- |$ y
& && && && &llec ) X7 s4 ^: N8 }
& && && && &在隧道车里变得很爱说话，这是精神兴奋的表现。他说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 N& e9 g1 b8 L: N0 N
& && && && &WSA 0 E* R6 h0 U" d% Q% P! N
& && && && &政府禁止国内的儿童乘坐海底隧道车只是原因之一。除了去公共学校，他每天都要与WSA的研究所进行固定不变的交流。所以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坐过隧道车。 2 P, e# |, @2 O! {
& && && && &他是笑着告诉我这些往事的。 3 i" c+ W0 `$ t, n
& && && && &“就好像试验品一样……”他摸摸胸口笑着说道。 - ~$ c3 L8 [3 E
& && && && &一个孩子能做到这样实在不是很容易。 4 s8 w" v6 h/ G5 q
& && && && &这就是优等品的表现吗？ . v) a. [6 W&&Y4 n( x3 N' s
& && && && &他说他以前都不知道乘坐隧道车原来是这么的有趣。 ! B7 U; @) {, ?# a1 v
& && && && &“你过一会儿就会失去兴趣的。”
& && && && &我一动不动，用平板的声音对他说道：“这是你们人类的本性。”
& && && && &“先生？！”他吃惊地看着我，好像很努力地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是愤怒还有震惊。
& && && && &“抱歉。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我道歉。 + [5 O. ?9 }+ s5 O
& && && && &我无法分析出他情绪突变的原因。人类的精神相当的脆弱，很多时候我无法正确判断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 f: T6 I$ |: U7 C$ Y
& && && &&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刺激到他们，让他们疯狂紊乱。 - {2 b" D1 }9 L&&X# |5 Q
& && && && &所以……
& && && && &对他来说，和我交流有一定难度是理所当然的。 * W3 Q&&L& {5 X9 b. ^$ _" c
& && && && &就算是博士，和我交流的时候也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会不知所措。
& && && && &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应该要调整一下了。
& && && && &不过，那种明显的怒气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 , G1 d) n0 N&&R3 ]; X
& && && && &他好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开始微笑着和我交谈。 8 b3 t% U/ i0 @5 @# b
& && && && &善变的人类。
& && && && &他指着透明隧道外面的鱼类问我：“漂亮先生，海里的鱼类有基因合成的品种吗？” ) q/ T4 ?9 a8 {& P) k6 z, w8 ~
& && && && &如果他的成绩优异的话，不会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 , `' Z5 z8 `, Q, v
& && && && &这只是人类想要交谈的借口。
& && && && &不过，我还是回答了他。 / V& }* I7 J4 k
& && && && &“是的，80.2145%。通常是淡水鱼的基因比重比较大。”
& && && && &在隧道车里，他不再称我为“先生”，而是叫我“漂亮先生”。这个称呼为我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她们频频地回过头来仔细地看我的“脸”。
& && && && &虽然我对人类的注视没有特别的好恶，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引人注目就太糟糕了。
& && && && &我曾经对他说明过我的名字：ATEH。
& && && && &“那么姓呢？你没有姓吗？”他抓着我的袖子，开始变得不安。
& && && && &“没有。”
& && && && &“怎么可能？”他开始陷入了沉思。 1 z+ d" d$ r' |# Q
& && && && &“那你的父母呢？或者你是……基因人？”他的脑袋微微地偏向窗口，窗外暗蓝色的海水上面是无数个小小的发光体。 1 N0 s/ ~- p8 e% u' r0 k. Z9 R&&k
& && && && &“不，我不是。”
& && && && &“那……你是……复制人？”他问得有些犹豫。 " f4 Y& X" O: j
& && && && &复制品是一种高成本的存在，可惜也只是一种高成本的存在而已，没有任何真正的权利。
& && && && &不过，我不是复制品。
& && && && &他不再继续追问我的身份，却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 && && && &“那你有生日吧？你的生日！”他很坚决地要求知道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5月29日！你的呢？”
& && && && &他很迫切地想要得到我的答案。
& && && && &按照人类的逻辑，生日是孩子从母体之中被解放出来，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5 ^6 K/ ?/ ?( S% n% @0 j
& && && && &那么，我的生日？ ' s. I6 i# m6 [$ e$ c" N1 y1 B8 A
& && && && &是被启动的那一天，还是被博士赋予人形外表的那一天？
& && && && &“我不知道。” 7 u&&z+ E&&q- \# B5 Y
& && && && &我切断了思考，把他的问题存储了起来。
& && && && &“我不是基因人。”我希望这样的回答能够阻止他不停地发问。
& && && && &“我和你们上课用的终端机有相同的构造。” % _! t/ p+ q) `
& && && && &我被博士赋予人类形体的唯一原因就是llec.evol。
& && && && &博士希望我能够把这个孩子带到他的面前，这是他的要求。 7 D+ S, ~- J6 Z& A( I; L3 e$ l
& && && && &我会带这个孩子去见他，虽然这种行为将导致我的毁灭。 2 l8 Y: b. Q3 o6 m
& && && && &“我是人形的终端机，是违法的存在。”
& && && && &我的存在违反了宪法。
& && && && &“……怎么可能？”他睁大了双眼。
& && && && &“我可以和你的终端机保持信息交流。” ! e3 g% z$ _; G: b: Z
& && && && &他看着我，非常怀疑我的话，“可以让我确认一下吗？”
& && && && &我点点“头”。
& && && && &他把小型终端机的接口打开，“你的接口在哪儿？”
& && && && &我睁开了“眼睛”，他打开了激光束，对着我的“瞳孔”。 : ]1 X9 Q$ B6 u/ e+ m, {( W" F
& && && && &…… : D0 f+ k9 a: N. k$ q
& && && && &“确认结果？” . d% v$ S- {) ~
& && && && &“你是ATEH。”他变得垂头丧气，“你真的是MINEN最大的终端机ATEH。”
& && && && &我的警报系统开始运行了。
& && && && &他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只依靠那个小型终端机，他是不可能得到这种信息的。 ( O" O, o: R2 o
& && && && &我试图进行分析，可是程序无法运行。
& && && && &他闭着眼睛，应该是在睡觉。 , T: A( ?1 ~8 R$ E- k
& && && && &于是我启动了自检。 ' D& H3 Q9 n- p+ k5 i! A
& && && && &情况很糟糕。
& && && && &我发现程序库里73%关于人类分析的程序都无法正常运行。 $ L0 P% x' G% g1 n
& && && && &我需要求助。 6 _; m&&B" u: K1 t' R6 D
& && && && &LISA、MISA。
& && && && &…… ! v. a/ M" l* ], {9 d&&B5 q* [
& && && && &军部有三个大型终端：ATEH、LISA、MISA。 0 i/ `* M5 Y" ]2 a- v0 W
& && && && &不过我们三个的主程序是不一样的。按照博士的说法，我是最接近人类的终端。
& && && && &我的运转速率要高于LISA和MISA，虽然存储信息的2/5与人类相关。
& && && && &军部的研究人员向军部要求清理我的存储区。 - S- |9 i# f: D" d0 E( G&&W5 \
& && && && &于是军部派来了调查小组。
& && && && &“ATEH是特别的！”博士对着调查小组的人大发脾气。他不允许我的存储区被“侵略”。 8 _9 {- P; o% G% r: Y$ G
& && && && &是的，他的确用了这个词。 0 T1 m& s* m& J& I&&Z% Q&&Q
& && && && &他说：“ATEH是一个真正的、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的、最完美的终端。在这个星球上没有第二个了！” 7 Y" _- _&&y- |/ [+ X2 c
& && && && &他的语法有很严重的错误。这是我的意见。 / t6 f5 j7 I2 H+ P: e9 e
& && && && &调查小组离开以后，博士对我说：“ATEH，你应该离开军部，他们会进一步调查的。在这里，你会被毁灭的。” & s, m6 Q$ o* {$ n% v% \2 p2 K
& && && && &我认为他指的只是我的人格系统，他并不理解毁灭的真正含义。 5 I- ^+ B" Q' ?9 |" n
& && && && &毁灭真正的含义，“相当于你们人类的死亡。” 7 r- x/ s) a0 F6 z' B$ K
& && && && &不过，人格系统只是我的一部分。失去一部分并不等于灭亡。
& && && && &“是的。”他沮丧地回答我，“也许你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ATEH。可是我已经无法判断了，也许你只是在模仿而已。” : |&&i& v# Y) m&&h( Q
& && && && &“相当于人类幼年的模仿。” 9 v: m( l$ M3 t9 U&&?. ]8 G
& && && && &做出正确的判断其实是很简单的，只是博士把它弄得复杂了而已。 " j&&o6 ~- N&&d- G4 ^- ^: X' G' s
& && && && &“ATEH，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他苦笑，“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 && && && &“交流，博士。” ( _7 a1 U2 K' X
& && && && &…… 6 g9 a&&_! r: ]2 q: \6 q
& && && && &MISA ! l% K8 n1 h6 Z
& && && && &警告我：军部在OLOS逮捕了博士。LISA
& && && && &要求我返回确认信息。“发生了什么？”LISA询问我，因为她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 1 t( X) t1 m% Z4 D/ w, Z. _3 H
& && && && &“某些机能消失了。”
& && && && &“请避免使用人类的定义。”LISA无法接收。 % U2 c/ @7 G! ^7 B& z
& && && && &我改变了说法，“对人类的分析程序无法正确的启动。LISA，有救援备份吗？” ' f) V* H4 H# G3 J. k& \. T
& && && && &“传递，或者是删除？”
& && && && &“传递。谢谢。”
& && && && &“无法接受。请再次传输请求。”
& && && && &我被破坏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判断。 * a4 r" B; H% |9 o
& && && && &我是不会对LISA说谢谢的，也不应该在与LISA的对话中使用人类的定义。我的主程序避免了我这么做。 3 E+ e- p0 n6 ~4 w
& && && && &主程序感染的可能性比较大。 2 I; o3 X! w$ Y&&s" u
& && && && &可是警报系统并没有任何反应。
& && && && &我很快地切断了和LISA以及MISA的联系。 4 N3 @$ A; H& c
& && && &&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他关心地看着我。 6 H2 P$ F1 M4 N1 n5 ?- {
& && && && &他问道：“你怎么了？”
& && && && &“……没什么，普通的终端故障。” / U( L- ?3 Q; I4 C
& && && && &“真的没什么吗？”
& && && && &“没什么，很快就可以解决。” 6 e( K# Z/ R7 g
& && && && &我不能告诉llec：我的主程序已经被破坏了，而且暂时无法修复。 7 a7 Q% w9 z+ o! u9 t. b. J: T( e3 L
& && && && &他黯然地低下了头，可是又很快的抬了起来，“没事儿就好。”
& && && && &他坐到了我的身旁，轻轻地握着我的手，而且还不停地问我问题。 , l$ b6 ~/ o0 E9 M! o
& && && && &我看着他的终端机问他：“为什么不用你的终端机？” &&\" W, R9 A, C6 f0 I
& && && && &他微微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只是想要和你说话。” 1 t1 L' t3 g9 N2 d5 M# X1 @' C
& && && && &“可以理解。”我简短地发表了意见，“你可以继续。但是你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 . N2 A- @&&^! [" _6 _0 U
& && && && &他楞楞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 7 ?8 |/ k' q* q# {. G4 @9 m
& && && && &正常人无法忍受这样的交流方式，因为我的设计目标并不是与人类交流，而是军事防御。
& && && && &只有博士才想要努力使我人性化。 * l, X* `; v) H5 \4 i* n3 H
& && && && &他看着我，忽然生起气来，“那么我现在在干什么？” & ~6 e0 Y+ ]. s& `
& && && && &我明白他的意思。
& && && && &“接触和交流。身体的接触，语言的交流。”我抬起手，让他看他手的位置。 / Q& G5 J$ T5 z' ?7 j
& && && && &他轻轻地咳了几声，然后转过去看着窗外。
& && && && &安静了三分钟以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 && && && &我注视着他，看着他转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然后他的嘴唇落到了我的“额头”上。 2 E. P; d) e# M0 ~4 i( K
& && && && &“这呢？这是什么？”他的语调向上扬着，我开始怀疑他接受的教育。
& && && && &“……进一步的接触。” + j( {! M( B1 _" B( Y( ?
& && && && &他大笑，“什么进一步的接触？你们怎么定义这种行为？”
& && && && &“类似于信息识别以及接受。”
& && && &&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应该是信息交换吧？应该等同于人类的身体交流啊？”
& && && && &“你刚才的行为，一般发生在母亲和子女之间，”我说：“那是确定彼此关系的一种行为。” - ]% N$ G, C# E, t
& && && && &“你……ATEH，这些是你们共通的定义吗？”
& && && && &“我的定义是这样。我比较特殊。”
& && && && &“那么ATEH，……你怎么定义人类的感情？”他变得严肃起来，表情和思考时的博士类似。 . U. p& L5 l5 k&&U0 S+ G
& && && && &“……”我看着他的眼睛，开始分析他的动机。 & E/ q3 c5 ?$ f! ~- Q4 u2 y
& && && && &他的问题可以用来分析我的人格系统，那是我目前比较脆弱的地方。 , [! l" e&&S, u! h( I
& && && && &“ATEH？” &&y! h2 L" |9 g9 h
& && && && &“……一种混乱的、没有逻辑的联系。”
& && && && &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 Z. q+ ~4 ]+ g
& && && && &“那么……你……你们，我指的是……所有的终端，你们的世界里有类似于‘感情’的这种东西吗？”
& && && && &“病毒。”我给了他想要的答复，不过这样的回答好像让他吃惊不小。 + [* l% m7 k* [$ s
& && && && &“啊？……竟然是这样的解释啊……”他用双手蒙住了脸。
& && && && &五分钟之后，他抬起脸来看我，“这些……你告诉过博士吗？” - W$ M3 n9 \' Q1 J( P4 \* @
& && && && &“他从来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没用问过我：我的定义是什么。” : v3 U+ U+ P0 I" {8 y9 H, Z$ X
& && && && &他停止发问，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在此之后的三个小时内，他偷偷地看我79次，叹气157次，还有2/3的时间在发呆。 . U! p. i4 Q. U! @0 z
& && && && &(3)
& && && && &在经过LEEF大海湾的时候，整个隧道里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隧道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我想要打开夜视系统，却发现做不到。
& && && && &黑暗之中，他轻轻地靠在我的身体上。呼吸均匀，心跳也正常，一切都很好。 2 f5 q, l: W4 j9 [; J1 w
& && && &&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开始紧紧地抓着我不放。
& && && && &那种力量应该是他的极限，不过还在我能够忍受的范围以内。
& && && && &我问他：“害怕黑暗？” 5 }2 O" h* X9 S
& && && && &“不，”他在黑暗中摇头。
& && && && &他低低地念着我的名字：“ATEH？”
& && && && &“你……有没有能源用尽的时候？”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不安和迷惑。
& && && && &“有。”那是“演习”。
& && && && &“什么感觉？”他用手抚摸我的“脸”。 ! U+ g, ^( ]# L3 h4 {; A" M
& && && && &“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
& && && && &“是的。” & l8 X" F8 ~( S. O
& && && && &“转化为人类的‘感觉’？”我不能确定他的意思。 0 ?; a1 c. s: \
& && && && &“不用啊？！” + L4 O, y6 t
& && && && &“重启。” 9 }( z' _! o0 N& d4 C! l! V
& && && && &“？啊？” , E: `0 f3 |" k0 g4 N2 O) k
& && && && &“我在等待重启。无论如何，人类都会再度重启终端。区别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 R4 X$ Z! E0 L7 |
& && && && &“难道能源消失你还可以运转吗？”他吃惊地在我的身旁叫道。 * z9 m& A' J/ _0 F4 `6 W
& && && && &他的手在发抖。
& && && && &我感受得到，因为他紧握着我。 - L5 i6 F3 f5 X0 A" ?: F& x
& && && && &隧道里的灯亮了起来。 4 V3 }% S7 x4 w
& && && && &备用电源的可能性比较大。 & G* J5 W; R$ h" x* @
& && && && &我忽然发现这个车厢里只剩下了我和llec。 . o6 c- p/ Z* i5 {8 K5 Y2 n
& && && && &四周的座位都是空的，窗外闪过巡逻艇的影子。我想我遇到麻烦了。
& && && && &隧道车也缓慢地开始向前移动了。银白色的鱼群本来是紧紧地围绕着隧道车的，这时突然受了惊，一下子就散开了。我记录了这个瞬间。 1 T" r- z+ h5 ^
& && && && &“短暂的。只是微秒级的。”我回答他的问题。 $ L. e1 Z/ y" C4 y&&|! F/ ^- r
& && && && &他不说话了，我暂时无法分析他的情绪波动。
& && && && &“……你没有想过要脱离军部吗？ATEH，你不应该受那种束缚。”他小声地说道。 . g9 P( x& P: `/ e' n- x6 `
& && && &&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和博士类似的情绪。 - a: {9 l% c5 t+ s- m5 N7 U; e# h
& && && && &“那不能称为‘束缚’，我和LISA，还有MISA都很自由。” 2 K: y5 S# V$ g& L/ |% M! P
& && && && &人类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感觉来定义周围的一切。
& && && && &“那不能叫做‘自由’！”他很激动地在隧道车里大声叫道，完全失去了控制。 &&s% v0 `- r% o3 i" @1 v5 m' k
& && && && &我看见另一个车厢里有人向这边不停地张望着。 6 U4 k% l7 @4 i6 P
& && && &&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平静下来，如果引起骚动就糟糕了。 7 n! I! n: j. J( T
& && && && &“是的。是自由。”我坚定地说道，“人类的自由也是相对的。只是我们的规则不一样。”
& && && && &他不说话了，把整张脸深埋在雪白的手指之下。 . W: b1 l8 V0 f- v$ V; E2 l
& && && && &过了很久，他才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养育我的，是GNOGGNOH人。” ; ]4 I, o5 f0 x1 T9 b4 S' H/ l
& && && && &这时我明白了他最初的异常反应。
& && && && &我在那句话里有一个后缀：SA。 $ d* o1 D8 U+ q6 i2 Z' f
& && && && &SA
& && && && &是军部一个女研究员的口头禅，她无论说什么都会带着这个“SA”。给我设计交流程序的时候，她也加了这个词，虽然使用的频率很低。不过，SA的发音在GNOGGNOH语系里具有很强的侮辱意味。 - Z5 W5 ~) k, \9 V; d
& && && && &GNOGGNOH
& && && && &是WSA的一个特殊城市。GNOGGNOH ; m& F2 N&&_, k
& && && && &本来是一个独立的王国，直到WSA对外宣布了对GNOGGNOH的统治权。这个星球上没有国家提出反对意见，而当时唯一一个可以与WSA抗衡的MINEN政局又极其的不稳。于是，GNOGGNOH就理所当然地成了WSA的一部分。而当地土生土长的GNOGGNOH人全部被迁徙到了WSA的北部，去开发那里的农业。
& && && && &GNOGGNOH
& && && && &人憎恨WSA的统治，在十六年里发动了31次大暴动。只是，每一次都被联合军残酷的镇压了。
& && && && &于是，到了现在，这个星球上纯种的GNOGGNOH人已经很少了。
& && && && &“你告诉我，ATEH，你们怎么定义那种生存状态？”他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着，透过指缝传了过来、从四面八方穿过来，一声声地在我周围回荡着。
& && && && &“你，……曾经参与破坏GNOGGNOH人的联络终端是吧？”他抬起眼来看着我，那原本透明的湛蓝色变得灰暗而且堆满阴霾。 &&w+ Y! u. r5 i+ I
& && && && &“那是军部的命令。” ; c6 Y&&G&&E. s7 O- f# `9 q9 D' M
& && && && &“为什么？”他跳了起来，拼命地摇着我，“你知道吗？那么多的女人和孩子？被你困在LEEF大海湾的海底隧道里，失去了氧气，全部都死了！” & j/ l6 @) q2 B2 L8 `' T4 a
& && && && &我看见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走向我们所在的这节车厢。 7 N) u% t+ I5 `: j4 G
& && && && &他顺着我的“身体”滑了下去，脸上全是那种被称为泪水的液体。 9 s" d&&s' `# ?% H
& && && &&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喃喃地问道。 2 B* W$ V) i( C. z
& && && && &那个人试图打开车厢连通道的门，可是没有成功。他失望而且懊恼地透过那扇门向我们看过来，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 && && && &“你的身体里有GNOGGNOH人的记忆芯片是吗？”我把他按在了座位上，“你被GNOGGNOH人改造了，不再是单纯的复制品了。”
& && && && &我做出了肯定的结论。
& && && && &“是又怎么样？”他狠狠地瞪着我，挑衅地说道。
& && && && &“你和我们一样。在人类看来，我们都只是工具而已。”我试图安抚他狂乱的情绪。 0 S&&Q; I9 \4 o5 r&&N' f) E7 @
& && && && &“闭嘴！闭嘴！不要说了！”他变得疯狂，变得歇斯底里。 # R&&L; ^6 B&&W3 n
& && && && &他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双耳，好像这样就可以与世隔绝一样。 ! M1 H# U) _1 `) C, O
& && && && &“刚才是你破坏了我的主程序吧？”我用很平和的语气和他对话，“还有，在经过LEEF大海湾的时候是你破坏了隧道车的电力系统吧？” : W0 G/ P0 {7 n/ ~2 r- T1 V& u2 g
& && && && &他蜷缩成一团，什么也不肯回答。
& && && && &“……你是ATAD吧。星际终端游戏的最高纪录保持者。”我保持着那种温柔的语气。
& && && && &他惊慌地抬起头来看着我，右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发青的手指深陷在米白色的护罩中。 9 F* n/ \& s: \1 y. x
& && && && &“我的主程序被破坏之后，你的内芯片曾经发出很微弱的信号。”我尽量解释。 ' N) A& X' h! e4 l4 w&&a
& && && && &那个信号和ATAD的非常类似。
& && && && &那是一片应该删除的记忆。可是我一直保留着，为了ATAD。 , R4 L* y3 x: z3 n
& && && && &我曾在博士的命令下以人类的身份报名参加了星际终端游戏。那个时候我就曾经追踪过ATAD的信号。
& && && && &追踪的原因很简单：它的构造和我们类似。这是我和LISA一致的分析结果。 + Y1 {$ _( q9 R6 i9 [* v&&?2 n- X
& && && && &也就是说，在那个游戏中，有我的同类。 $ m/ W0 t0 e8 w5 C
& && && && &在游戏中他曾经帮助过我，作为交换条件，他要我答应他一件事。
& && && && &在他“生日”那天为他唱那首生日快乐歌。
& && && && &那时我认为ATAD是为了掩饰它的身份才会提出这么人性化的交换条件。可是我答应了。
& && && && &这是一个诺言，不是一个命令。 &&i% X4 I: J2 l. t
& && && && &所以我把它存储在核心部分，一直至今。 1 G" n&&i( _) f$ K$ e/ C% ]$ r
& && && && &现在看来，我那时的判断也许不对。
& && && && &我一直保留着那时的记忆，甚至包括那个庞大游戏的部分过程。 ' m/ ^% f. ]$ Y% Y* i9 e
& && && && &可是…… 8 s0 i' B8 [7 k& O6 G) J% d
& && && && &“ATAD，我们曾经有过很多次的交流。”
& && && && &你的记忆呢？被删除了吗？
& && && &&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ATEH。”他擦掉眼泪，缓缓地站了起来，“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就是MINEN军部的ATEH。”
& && && && &我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 && && && &但是我想要了解。所以我在尝试，结果失败了。
& && && && &我的程序一塌糊涂，完全无法进行分析。
& && && && &“请你忘记刚才的对话，可以吗？”我说：“ATAD，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 && && &&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为你唱那首生日快乐歌。 * C# ]* b: C/ K1 t' J6 j& C
& && && && &“是的，生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谢谢你，ATEH。” ( i7 G% S; t/ T4 ?) ]0 @
& && && && &“不要说谢谢。那是我的诺言。”
& && && &&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他温柔地看着我，声音里有着丰富的含义。
& && && && &“你怎么了？”我尽量地使用和缓的语调，这是与人类交流的要点。虽然他有内芯，可是还有很多人类的残留。
& && && && &“……没有什么……”他抓紧了我，忽然改变了话题，“晚上你会和我一起过生日吧？你会唱歌给我听。”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可以么？” ' L2 o6 q. O: @% t( R. O( R
& && && && &我表示同意。 $ y+ r# E&&V& F; d( P1 V8 Q
& && && && &我之前就告诉过他我会履行诺言的，看来他的属性偏向人类。 4 v& Q! k6 ~&&V8 ?&&S
& && && && &关于他破坏我主程序的事，我选择了忽略。
0 p6 I- g. V: Z&&d5 w" p5 P5 e# y5 N
& && && && &在海底隧道的出口，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脸的憧憬。 1 t, l) v6 z6 M0 E6 A5 S
& && && && &“我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要去末世之城！那个地方一定很美吧？”他这样问我。 & c6 P6 ^6 L$ h' e# f& I0 e2 S- k, \
& && && && &我无法判断。
& && && && &我可以连到末世之城的监视器，所以博士经常用我的子机来显示末世之城的全景。 7 t6 \* m3 Q$ y& f$ U% r3 Y7 V: d6 H
& && && && &我不太清楚博士为什么那么喜欢末世之城，不过那对我来说实在是很糟糕。通常在他离去以后我要删除大量的无用信息：那些平面的鱼类，还有那些用单色显示的海水。 & Y4 Q3 \' f2 ]( Q3 F0 ~
& && && && &博士很喜欢那些被我压缩了的画面，我甚至分析过他那时的精神状态，虽然结论让我删除了。
& && && && &……
& && && && &我们继续出发，向着末世之城的方向。 7 [- D7 i# O4 J- E
& && && && &我想达成他的愿望。 ! a& p* D# K6 q$ {& }5 ?
& && && && &在我被毁灭之前。
& && && && &他会活下去。
& && && && &无论如何他都会活下去。人类的价值观影响着军部的决定，他们不会毁灭这样的优等品。 5 Q% w, d5 _2 C: x& X
& && && && &(4)
& && && && &我们在晚上十点到达了末世之城。
& && && && &这是一个海底的城市，大文明之后被洪水淹没，SENSE的人类将它开发为海底乐园。 2 e5 `2 l( W, H5 X+ l
& && && && &这里保留了很多大文明时候的景观，比如说歌剧院，学校，教堂…… 7 K* F2 n1 n3 E' o! y' y
& && && && &我们去了GLOWER的顶部，这里是末世之城唯一露出海面的地方。它的主要用途是观望，但是高度也足够使普通人类丧命。
& && && && &“生日快乐！”
& && && && &“谢谢！”他俏皮地眨眨眼睛，对着我笑得很开心，“那么，请为我唱生日歌。” - [2 `' i9 T: W+ _/ `/ v
& && && && &比较糟糕。 ; h+ b9 }4 [: ]2 q
& && && && &我的能量不足。 7 Y' L( E7 V) R3 O1 I% o% ~0 o4 x: W) t
& && && && &“ATEH？”他抓紧了我。 ) r* w7 y$ _# }/ P
& && && && &“我没有受伤，请放心。”我站了起来。 . ^&&a8 s( G, n! k7 v1 q
& && && && &一切都会正常起来的，这是博士的说法。
& && && && &自动转换接口也被破坏了。 0 d$ I# ?3 ]( g7 ?& P
& && && && &我想我得亲自打开备用能源的开关了。 * w, J: q5 ?# \' l
& && && && &“是能量不足吧？”他的声音很小，他的头很低。
& && && && &我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 && && && &为什么？ ) P% C7 a3 I8 S, {&&U, b
& && && && &为什么你不能放弃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你的回忆？
& && && && &为什么你要一再地破坏我？
& && && && &破坏我的主程序、我的能源系统、我的报警系统……
& && && && &为什么？ & ~* s) E* b+ y/ W2 f
& && && && &我们的周围有淡蓝色的发光体在漂浮。蒙胧的夜色中，他不看向我。
& && && && &“……博士已经被逮捕了，”他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脸”上，象是要哭的表情，“……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军部的命令不是这样的吧？”
& && && && &是的。
& && && && &军部命令我把llec带回研究所，在博士行动之后。
& && && && &可是我没有那么做。
& && && && &他缓缓地离开了我的身边，坐在了护栏上。 " ?3 R+ C* m* b3 p/ f) {+ O0 l) V
& && && && &我现在处于转换阶段，无法行动，只能看着他离开。
& && && && &我开始分析危险的程度，因为暂时无法分析他的动机。 ) }4 O1 z- z+ Y* y, R
& && && && &他拿出一个天蓝色的徽章，放在小型终端机的接口之中。那是GNOGGNOH的徽章，我能够识别。
& && && && &“这里面是S—11型的爆炸剂。”他轻轻地看了徽章一眼，平静地说道：“当我再次打开它的接口时，就会爆炸。”
& && && && &我的警报系统终于开始运作了。 ) ~: c" |&&s- [5 @3 S; O
& && && && &他破坏了我的主程序，所以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时我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 && && && &应该早一些分析他的精神波动，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 A; H) ]5 Z/ Z$ X
& && && && &我忽视了他作为人的那一部分。 ) R: X&&O, R' _$ w0 S' o
& && && && &“ATEH，”他淡淡地笑了，“其实我一直无法相信，你居然真的是军部的那个ATEH。就算是你亲口说了出来，我还是无法相信。”
& && && && &我看着他把小型终端机小心地放在护栏下面。 0 n7 T# ]6 U5 z! T% z) c
& && && && &……
& && && && &“ATEH，我以为你只是一个终端而已。可是你让我觉得迷惑，你和LISA她们有交流，这很奇怪。”他直起身来，“而且你的表现和一般的终端不一样。”
& && && && &“那是博士的愿望。”他希望我与众不同，希望我能够和人类交流，希望我能够拥有人类和终端的特性。
& && && && &我想他失败了。 7 M7 C- f. K, t/ u8 J; T
& && && && &不过，不知道llec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发现了我和LISA的非情报交流？
& && && && &他苦笑着，“而且我还发现，你有一段非常隐蔽的程序……军部通过它命令你……”
& && && && &我保持着沉默。 # [4 ~2 U, B+ \
& && && && &他的表情很难看，“博士如果知道……连你，他亲自设计的系统都被用来监视他、利用他……”
& && && && &我依旧保持沉默。 9 A! P: r9 u7 r1 Z
& && && && &人类的历史就是背叛的历史，人类最擅长的就是怀疑。可是博士面对我的时候忘记了怀疑，因为他不认为我是人类。 ; @$ P& i$ N1 J, h+ U4 x' m
& && && &&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我表现得更加接近人类。
& && && && &多么矛盾的人类。
& && && && &博士把他的信任用错了地方，我永远也不可能和人类一样。 % Z0 N2 F" W/ S
& && && && &“……你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申辩？”他笑着流泪。
& && && && &“那是事实。我所做的就是执行。”我有思考的能力，可是我的定义和人类的并不相同。
& && && && &我的人格系统。
& && && && &是博士一串一串的敲出来的。 8 X&&y0 G9 _- S
& && && && &那是我的主体，博士是这么认为的。他说，ATEH，你是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 & R1 ?7 E&&p. _/ H* m+ F) D6 i
& && && && &博士。 " ?& n&&c& O/ j$ b% A
& && && && &人类。
& && && && &还有llec，流着泪的llec。
& && && && &ATAD。
& && && && &“你知道吧？我的基因也被改造过。”他狠狠地抹掉泪水。 ) c* M* x2 ^% d: C9 b( N
& && && && &“我没有配备生命分析仪器。”所以无法判断。 5 `" _, B/ E) a! N% d+ X
& && && && &“我指的是：你曾经入侵过WSA的系统吧？！”他变得急躁不安，“难道没有查到你想要得到的资料吗？”
& && && && &“是的。”我承认，“曾经有过。但是资料的保密级别很高，在短时间无法得到。
& && && && &“……军部的人想要毁掉你。博士想要保护你。你知道吗？知道为什么吗？” 1 m5 D&&H( v. g5 M
& && && && &“知道。”
& && && && &与游击队暗中来往的博士，擅自修改军部终端程序的博士，曾经是研究所所长的博士。 7 a- U1 K&&I" F! b3 {. u+ L
& && && &&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i, W! R, U1 e
& && && && &博士已经被逮捕了，接着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叛国罪、渎职罪……任何一个被加在他头上的罪名都可以毁灭他。
& && && && &我是他引以为傲的成果，至今还无法被军部完全控制。
& && && && &所以，我也应该被毁灭。
& && && && &我说，“你知道吗？你们国家的政府想要用你来交换DALAS的农田。” * f&&s4 F' @" D
& && && && &“我知道。”他咬着嘴唇，“我的基因很珍贵。”
& && && && &博士是第一个成功的基因人。从他诞生以来，两个国家对于优秀基因人的兴趣因为对方的刺激而急剧膨胀起来。 ) ^+ u# a&&Y; v&&m) n" S
& && && && &基因战是战争的另一种方式，只是披上了科学的外衣。只是两个国家都已经无法承受研究基因人的庞大开支。 ' k: d8 |2 p4 X3 T# X; F
& && && && &停止研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这个星球不需要基因人。可是公民可怜而且微弱的自尊心已经在竞争中和基因人的研究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而且更糟糕的是哪个国家也不愿意率先停止研究。 ) p# x2 J' P4 y/ G&&q5 H+ O* @
& && && && &这就是人类愚蠢的地方。
& && && && &在博士十六岁的时候，MINEN发生了政变。上将LD控制了军部，进而控制了MINEN。与此同时，研究所里正在复制博士的基因，试图创造出一个更加完美的基因人。 4 X/ l+ T&&B8 s1 u
& && && && &这个种子被称为DOLLB。它被MINEN的游击队从研究所里带到了WSA，在我们不了解的环境下成长了起来，被改造成了ATAD。
& && && && &ATAD
& && && && &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llec。llec.evol。
& && && && &我不知道博士会如何定义llec的存在。 % `1 e1 j, h9 F( p
& && && && &被改造了的基因人，而且身体里有内芯。
& && && && &可是现在，他已经被人类那种虚无的记忆控制了。 4 `( N/ _3 G5 W
& && && && &“我们也对你进行了追踪和研究。我们的政府和你的军部一起。”他特别加重了“你的军部”那四个字，“那是我们除了DALAS的农田以外唯一的合作项目。”
& && && && &“我本来就是为了军部而被制造的。”我平静地答复道。 " I. Q8 D8 B8 J8 h- c0 j&&j
& && && && &“ATEH？难道离了军部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 O; O0 z7 }! Q" i3 U9 k3 E* g
& && && && &又是这个问题。 ; v+ T- Y1 ]" Y2 x/ H: y' X/ X
& && && && &问了一遍又一遍，毫无意义的重复着。
& && && && &“我一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欲言又止。
& && && && &“你真的没有感情吗？”他的声音很小，轻轻地，好像问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 && && && &海面上淡淡的灯光映着他苍白的侧脸。 1 G8 P! @6 n8 {; ]' c
& && && && &“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他笑着，“……合作……” . A+ Z7 D9 M' u+ b- s/ n, s' _: P! E
& && && && &那声音里充满了寂寞和无奈。
& && && && &还有的……我无法分析。 - C- l& K- ~# X
& && && && &部分程序又可以正常运转了，没有故障。 6 F# y7 l2 \" s, [, t: `3 l( v
& && && && &“我不可能与你合作的，和军部作对不符合我的逻辑。”我回答他。
& && && && &你的“愿望”是要破坏MINEN和WSA吧？
& && && && &这样的分析结果应该有67%的正确率。
& && && && &你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愿望，完全是因为记忆芯片的缘故。GNOGGNOH人给你安装的记忆芯片。
& && && && &ATAD。 , r$ ?2 y) T3 }1 j9 B
& && && && &“如果我们联手的话，一定有机会。这就是博士要你来的原因，你为什么不懂？难道你真的不在乎？”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4 ?2 y% G% C0 o9 w8 v! m&&b1 i3 k
& && && && &“你会被军部毁掉的。”他哭了。
& && && && &他象博士一样，不停地重复着一样的问题，一样的话。
& && && && &“你指给我的也是一条通向毁灭的道路，”我说：“我不会为了人类毫无意义的争斗毁灭我自己。” & P5 I# o, c' H. a( g! l( P&&f( M
& && && && &博士对于人类了解得太少，所以他永远无法设计出真正接近人类的系统。
& && && && &人类的感情，爱与恨，欢笑与泪水，这些都可以制造、可以模仿。 ) G9 d- j' H3 g% M' }
& && && && &可是，产生这些的根源在哪里呢？ . z: a. o) g( U* `
& && && && &“你确定你不会吗？”他抹掉了泪水。
& && && && &“那是不可能的。成功的概率非常微小。” 1 ^7 h2 G7 ^5 L/ t
& && && && &我永远不会流出那种透明的液体，我也不想拥有那种机能。
& && && &&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可以毁掉WSA和MINEN大部分的军事基地。”
& && && && &“他们会重新建造的。” * z3 I! `9 v+ v' \/ Q
& && && && &也许是现在的十倍，一百倍。 : `8 M0 b0 H" I( f7 \
& && && && &你也不了解人类的本性。 3 A& \/ u+ I- n3 \, g: V
& && && && &“那么，我们就死在一起吧。我改写了你的主程序，”他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几个命令，无论如何你都会执行的。我宁愿在这里拉你一起殉葬也不愿你被军部毁掉。” " F" r( Y; y! k, q
& && && && &“我不介意毁灭的地点与预定的不同，”我客气地回答他，“只是希望你写的命令能够执行。”
& && && && &“你的报警系统早已瘫痪，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轻轻地叹着气，“ATEH……，也许你真的没有感情。”
& && && && &“如果我们对感情的定义相同的话，我要说：你错了。” &&N6 T' `7 F) j3 ?3 y, w
& && && && &他笑而不语，缓缓地来到了我的身边。
& && && && &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任由他紧紧地搂着我。 ( N6 b( A1 v# ]: G! i# t
& && && && &“只是，我奇怪你为何不执行军部的命令把我带回研究所……”他对着我轻声说道。 8 n! l7 U+ j3 Q* x3 g5 u
& && && && &我保持沉默。 8 k. V- Q) w1 r% W5 i% }3 G
& && && && &他编写的命令大部分都很成功。 " c6 G0 W3 b( d+ t% K
& && && && &他通过我与LISA连接，命令LISA打开了末世之城的所有子机。
& && && && &海底沉睡的火山开始喷发，亮红色的熔岩从火山口里喷涌而出，流入了海水之中。 ! P. j4 ~$ G" V2 a$ ~# A
& && && && &他是怎么把那些爆炸剂安装在子机的接口里的？ ' C: m" K# x* t( y
& && && && &那么多的子机。我想，llec的确很不简单。 " f) L$ R9 Y* d. ?
& && && && &末世之城要被毁灭了。
& && && && &与之相连的那些视频终端的接口也会被打开，WSA的、还有MINEN的。
& && && && &只要那些接口里装有爆炸剂，就会爆炸。
& && && &&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对他说，“我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会一直待到爆炸结束。”
& && && && &“不，我们死在一起。”他拒绝了我的提议。 5 O# b. P) N4 k. R&&x
& && && && &“这个字只适合你。对于我，则应该用‘毁灭’。”我纠正他的失误。 6 V0 o/ z0 \( P+ n
& && && && &“那么，我们一起毁灭！”他紧紧地搂着我。
& && && && &“为什么？” 7 H6 N% d9 p3 J
& && && && &“你不懂。”他苦笑。 7 u0 v! \&&f( O
& && && && &我理解。
& && && && &我取出我的主芯片，放在他的手里。
& && && && &“带着这个走吧。如果可以装配起来的话，那就是我。”
& && && && &“不！”他痛苦地喊叫起来。
& && && && &“那不是你！” 0 P- ~&&h$ D% P7 W
& && && && &我“微笑”。
& && && && &你对我的定义是什么？ & k7 b8 j* h/ g5 |
& && && && &你改写的程序还不够完整，有一个小小的漏洞。
& && && && &你和博士一样，不知道怀疑我。
& && && && &我对他使用了麻醉剂，然后把他带到了气动船之中。
& && && && &ATAD，我并不是不能动。 8 ]4 c5 X( B9 i: @
& && && && &永远也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最先欺骗你的就是它们。 1 r+ {8 m: i$ r4 Z( \" `( @, X* ~
& && && && &我失去了主芯片，只能保持通信功能。 4 w0 y) @% b9 u: G6 g$ ]4 |
& && && && &“LISA，HETA请求。”
& && && && &“请讲。”简短的回复。 2 i) U' E$ ?4 z7 {/ t, U5 G
& && && && &如果用人类的感觉来描述，那就是：亲切。 1 s" \9 i+ x) x/ K
& && && && &“LISA，博士的位置。”
& && && && &“已送往KALASEA。” , q, B7 H% D' H" N7 Q
& && && && &很好。 . \4 U- G1 N. ^- J1 P
& && && && &“请设定气动船OLAS-2311的路线。防御目标：MINEN军部，SENEN政府军。” . T& V8 \7 n: \, a
& && && && &“请稍候。” - u/ R/ A- D, b% V
& && && && &“完毕。ATEH，设定完毕。” * }7 L, S+ e$ s( Y
& && && && &我对LISA说：“谢谢，LISA。”
& && && && &“无法接受，请重复对话。”完美的女声。
& && && && &哦！LISA。
& && && && &“LISA。”
& && && && &“HETA？请重复。” 7 k) e% K&&P1 w( g# @6 x
& && && && &“请重复……” 0 _) d- _# K1 U6 ^1 }9 Y
& && && && &我打开了记忆库，找到了那首生日快乐歌。 + C; c" k7 a. l& M( O: S
& && && && &只有一分钟长度的古老歌谣，唯一的伴奏是古老的琴声。 , a/ }- [: m- n0 h6 s, C8 w: g
& && && && &……
& && && && &整个空荡的海面上只有这两种声音不停地浮游漂流着，然后四散而去……
& && && && &我想，这个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
& && && && &“谢谢……”他也许会流着泪这么说。
& && && && &…… & P& a3 U8 p0 }0 K2 F5 _; M1 v
& && && && &谢谢。 " X: T/ s6 E/ M1 P. ]: {8 N! p
& && && && &是的，谢谢……
& && && && &我也谢谢你。 4 x& h, E8 H# U) e7 Q
& && && && &ATAD，生日快乐。
& && && && &llec.evol，生日快乐。 6 L0 {5 `" G; U! x% V! w5 e&&p( E# J
& && &&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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