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部老电盘点影视剧中那些遭罪的女主,男反派让美女去勾引一个老板染上毒瘾,让他贱卖自己的公司?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放羊的星星》这部偶像剧,集林志颖、刘荷娜、洪小玲主演的青春偶像剧,当时火遍了大江南北,剧中的欧雅若这个反派就是洪小玲饰演的角色。洪小玲自从出演了这个角色之后就受到广泛关注,之后被林心如签下了,成为林心如旗下的一名艺人。洪小玲平时行事低调,没有什么绯闻,工作也很认真负责,演技可圈可点。本来被林心如签下应该会让自己大火,毕竟当时的林心如如日中天。可惜,洪小玲终究没有遇到像杨幂那样的老板。林心如根本就没有真心去捧洪小玲,如果她真的有心要捧旗下的艺人,就不会让她没戏可接。细看杨幂是怎么对待自家艺人的,迪丽热巴如今各方面资源、数据已经是一个小花的正常发展了。再看祝绪丹和李溪芮,虽然她们各自比起迪丽热巴的知名度要少一些,但该给的女一号、资源热度都给了,起码对得起这些艺人。就算艺人要和杨幂解约,也没有人说杨幂的是非。反观林心如,从来就没给过洪小玲什么好的资源。《倾世皇妃》里,快接近四十岁的林心如要演绝世美女,要演公主,要演女一,她让洪小玲作配角,作反派。说实话,这个女二的角色根本一点都不讨喜。洪小玲饰演的女二是郡主,大家闺秀,结果为了争一个男二霍建华,走上黑化的道路,残害林心如饰演的女一。对了,因为林心如饰演的是绝世大美女,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男一严屹宽,男二霍建华,统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是的,你没看错。又是霍建华演的渣男。霍建华就是和林心如再一次演戏然后感情再一次建立起来的,后来俩人就结婚了。男二霍建华身为皇子,对女一林心如爱而不得,最后终是伤害了这个枕边人。如果我想洪小玲自己可以选择的话,她一定不会接这个角色。除此之外,2014年林心如又接了一部古装女主剧,《秀丽江山之长歌行》这剧名一听就知道和《倾世皇妃》差不了多少。依旧是同样的画风,依旧是同样的女主,已经四十多岁的林心如连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还在饰演十六岁的少女,洪小玲又在剧中饰演女一林心如的表姐。她又让洪小玲给她作配。从不给好资源,而且只让人家作自己的配角,林心如这样的老板,做的是一点都不地道。凭心而论,林心如真的是对不起洪小玲。本来签约人家就是看中她当时拍《放羊的星星》火了,有颜值、有演技,本就是一颗好苗子,只要稍加培养必定大火。换句话说,就算不给人家作主角,也不必次次都把人家拉作自己的配角。就这种情形,两人解约是必然的。林心如口碑这几年一向不好。后来,有关于洪小玲的采访中竟然被挖掘出来林心如更恶劣的事件。拍摄《倾世皇妃》时,有一场戏洪小玲和霍建华的吻戏,吻戏完了之后呢还要打洪小玲一巴掌。当时霍建华剧中饰演的角色对女一林心如相当倾慕,然后洪小玲说他非常入戏。霍建华说为了避免重复拍摄,争取一次性过,要求真打。结果这一巴掌扇下去,洪小玲的脸上火辣辣的,耳环都被扇飞了,导演都吓得惊叫一声。说自己入戏很深,打完之后连连道歉,可之后的拍摄他依然没有放轻力道。只要是有关于洪小玲的打戏或者是一些口舌之争,霍建华都把厌恶全给了抢了剧中本该属于林心如的太子妃位置饰演的洪小玲。打那之后,洪小玲就很恐惧和霍建华的戏了。林心如的玛丽苏情节特别严重。自从出演了《美人心计》之后,往后的剧只要有她出演的剧,就不可能是女二女三,更不要说演什么妈妈阿姨级别的人物了。而洪小玲,则永远是她玛丽苏女主背后那个恶毒蛮横的女二。洪小玲跟着林心如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后来跟林心如解约之后,早已错过最佳发展的时机,再加上娱乐圈新生不断地涌出,洪小玲又没有更好的作品,也接不到更好的戏路,很快就被观众遗忘了。可以说,林心如真的是毁了洪小玲。如今的洪小玲,虽然一直活跃在演艺圈中不温不火,但她本人做事低调,只能饰演一些网剧,不过她觉得只要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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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蚌埠住了:沙雕女孩笑掉头的日常》,作者:淞淇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1我的老板不喜欢我。 这也正常,毕竟我男人起来自己都害怕。我老板喜欢那种娇滴滴会撒娇的女秘书。可我除了性别女,一米七八的身高和一百三十斤的吨位断绝了我撒娇的可 能。 别人撒娇要人钱。 我撒娇可能要人命。 做了三年老板的私人秘书,我很尽职,也很专业。基本上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屎,拉多少。不好意思,比喻得太详细会让人没有食欲。 我在职三年,从未和老板传过绯闻。替老板营造了坐怀不乱的优良形象。第一次见我的人都以为我是老板的私人保镖。 我总是耐心地纠正,是私人秘书助理。 2. 这天我感到了紧迫的危机。 从老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那个妖.艳.贱.货。 好像刚刚被滋润过,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我预感老板可能快要开掉我了。 毕竟我没办法滋润老板。 就算我愿意,我也感觉他下不去嘴。 嗯,是的,预感没错。 我被开除了。 老板的秘书终于变成了那个名副其实的妖.艳.贱.货。我有点伤心。 因为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我块头大,吃的多,花的钱也多,又没积蓄。没有工作很快就会被自己吃穷。 这天我在 xx 保镖公司面试结束, 在胡同口吃麻辣烫,捡了一个男人。 他好像被人药了。 竟然连我这样的,他都想要。 真是个妖精。 当然妖精到底也还是个动物,他打不过我这个人类。 他跟妖精一样粘人,有点烦人。 我卸了他的胳膊,翻过来一看。 嗬,这禽兽还长得挺人模狗样。 我担心他长得太好看,丢在这里会被人肛,于是给拎回了家里。 第二天他醒过来,问我:“你是谁?” 我说:“你昨天昏倒在胡同口了,我救了你。” 他问:“我的胳膊怎么回事?” 我有点心虚:“有伙人觊觎你的美貌,想这样那样你,你胳膊是被他们弄伤 的。” 我其实挺笨的。 做老板秘书的时候,他总这么骂我。 但是……我撒的这个谎,他竟然信了。 这禽兽是有多自恋? 他问:“你一个人打退了他们,把我扛回来的?” 我反驳:“不是扛,你又不重,我拎回来的。” 他沉默了会儿:“送我回家,你来给我做保镖吧。” 3. 好人有好报,我又拥有了一份工作。 跟着他上班第一天,我发现这禽兽跟我前老板不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霸道 总裁。 “会开车吗?” “以前会说,现在不好说。”我看着他豪奢至极的银色超跑。 “那就去学,以后给我开车,做我的私人保镖。”总裁冷酷帅气地将车钥匙扔出去 给我。 我心想这老板要不得啊,光让干事不谈薪资,怕不是要白嫖我。 “啊那个……老板,咱俩还没谈薪资呢?底薪多少?有绩效吗?五险一金给 买不?啥比例?” 总裁插兜:“你说个数。” 我伸出一个指头:“你这么有钱,底薪一万不过分吧?保镖工作危险系数 大,买个保险不过分吧?” 总裁挑眉:“我给你加个零。别磨叽,过两天有事要你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板贵姓?老板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老板住哪里? 我每天什么时候接送呢?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哦~” 学会开豪车的两天后,我准时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叫我去某个知名会所。 出发前我复盘了一下这两天补课的内容。 老板叫钱渊,某跨国五百强钱氏集团的独苗苗,是真的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 人。 我,苏盛楠,普通本科学历,大学毕业到现在都买不起房子,做了五六年的 京漂。 我寻思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我何德何能遇上这么个太子般的人物。 嗯……啧……这走向肯定是当代现实的玛丽苏没跑了。 一定是我清新脱俗不做作,善良淳朴不世俗,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要泡 我! 俗话说得好,西装是男人的武器,裙子是女人的战袍。 我披上了战袍,英勇赴宴。 钱老板看见我,简直跟看见鬼一样。 那眉毛,拧的像老太太裹脚布,那嘴巴,撇的像中风过度。 他说:“你怎么这么没有职业操守?保镖上班不穿制服?” “啊?”我挠头,难道老板喜欢制服款? 老板略显烦躁地捋了一把秀发,露出精巧的耳垂。 我倒没被他的脸迷住,只觉得这老板……耳朵长得真秀气,长了个娇滴滴的 女人才有的耳垂。 “算了。”老板指着一处卡座:“看到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了吗?” “嗯嗯!看到了!”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但是很想将功补过。 “你是女人,你去,揍她一顿,算我的。” “嗯……???” 老板优雅的抽出根烟,夹在细白修长的指缝:“不揍也行,但我要看到她颜 面尽失,屁滚尿流的滚回家。” 我懂了,原来……我不是来做保镖的,我是来做打手的。 带着老板艰巨的任务,我朝着那个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推杯换盏的红裙女人 走去。 那我是打还是不打呢?她身边那么多男人,要是打起来,怎么收场呢? 我一步三回头地看老板,老板隐匿在灯红酒绿的阴影里,直勾勾地逼视着 我。 完了,正式工作第一天就接了个大活儿,这要干不好搞砸了,我这天上掉馅 饼的肥差也要没了。 我咬牙走近,一手扯开一个紧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站到了她面前。 “你谁啊?神经病?!”男人们喘着酒气。 我一把抓住女人腻滑的小手腕,拖过来,锁喉,按头,一气呵成。 成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她美丽的脸蛋按进了满是冰块的冰桶里 里。 女人挣扎着尖叫,我迅速凑近在她耳边说:“老板托我给你带个话,想活命 就滚出 Z 市,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她先是一怔,而后剧烈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扑过来一个男人,我一只脚搞定了。 又冲过来两个人,这回我借力往后一坐,两只脚搞定了。 等这姑娘的脸蛋冰镇得差不多了,我将她拎起来,仔细看看。 妆化得差不多了,人也冻得够呛,可以了,对女孩子还是要手下留情的。 4. 上岗再就业半个月,我终于知道了。 原来我真的是来做保镖的。 每天的任务是穿上黑西装,戴上黑墨镜,保护貌美如花,娇生惯养的钱太少 不被那些女人生吞活剥。 每当看到他被女人围追堵截,我都啧啧摇头。 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就跟饿了半辈子的狗一样,遇上了香喷喷冒热气的屎,就 呲着牙打架了。 听说老板能被我捡到,就是因为上次那个女人在酒局上胆大包天给他下了 药。 这不我坐在车里,看着隔壁一家高档咖啡馆。 每次老板跟女人谈生意,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很久之后,两人出来了,我连忙泊车靠近。 那个女公关喝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往老板身上靠,一边靠还一边蹭。 老板顶着一张便秘的俊脸,曲线避让道。 我假装没看见,下车一把熟练地将贴在老板身上使劲占便宜的女人扒拉下来 来。 老板扯了扯嘴角道:“张小姐可就喝了半杯红酒。” 张小姐演技爆发,酡红着脸,娇艳欲滴,忽然推开我,伸手去搂老板的脖 子。 我暗叫一声“看招”,箭步冲上去,一个擒拿手,反锁住女人胳膊。 女人又媚又软的痛呼,朝着老板张望。 老板如释重负,皱眉掸了掸袖子:“小苏,你送张小姐回家。” 我瞬间会意,把女人塞进了车里,顶着老板催促的眼神,一个油门踩下去, 把这瘟神送走了。 一上车,女人就醒了,满脸幽怨地看着我:“你是?” “保镖,兼司机。” “哼,还没见过用这么奇葩的方式接近钱少的,姐姐比我高明。” 等红绿灯,我抬头望着窗:“张小姐,我这是正经工作,年薪百万,你有 吗?” 我从后视镜瞟了她一眼:“而且资料说,你真实年龄可比我还大好几岁呢。 您要想借着谈项目接近钱少,我看您还是歇歇吧。您要真想追求钱少呢,还 是先把自己那几个备胎处理干净再说。你说我这话在理不?” 下个十字路口,女人愤然下车,我坐在豪车驾驶座上,摇摇头。 身为霸道总裁私人保镖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5. 老板有个微信小号,故意透露出去,专门用来迷惑追逐名利的拜金女孩儿, 给老板大号打掩护。 这号是我在打理,最高纪录,一天通过了 241 个各种各样的美女。 这些姑娘们,个顶个的好看,一上来就语音,美照,视频,一顿狂轰滥 炸。 一开始都给我整不会了。 后来我摸到了门道,给她们拉个群,让她们八仙过海,通过博大精深的互联 网取悦我,然后我再做个考核表,挨个打分,月底考核 kpi,排名次。 简称内部消耗。 这办法很好用,就是对老板的名声消耗挺大的。 大家传闻钱少是圈里有名的会玩,后宫三千佳丽,每月争奇斗艳,夜夜翻牌 子宠幸。 我也不知道老板听没听说,反正还没找到我头上,那应该问题不大。 现今是法制社会,治安良好,哪有那么多富家公子被劫持殴打的事情。 可是为了防止老板被玷污,为了维护老板的纯洁,贯彻敬业爱岗的精神,可 爱又迷人的爱情保镖我苏盛楠,不分昼夜地保护着老板。 不过以上那些方法仅限于普通外围女和拜金女。要是遇上家里有权有势的小 公主级别的女人。 那就很棘手了。 每次看到市长千金和富二代公主围着老板花蝴蝶一样旋转,我的血压都会飙 升上去。 谁让这老板真是该死的迷人,合着我们 Z 市就没有别的优质男人了 是吧? 女一女二女三到女 n 全都喜欢咱们这位玛丽苏大男主是吧? 这大大地增加了我的工作量,很不利于我开展工作! 我安慰自己,月薪一万我就能为老板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加了个零,就算是 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于是老板不到俩月就把我扔进了油锅里。 他对文艺温柔的市长千金说,他喜欢强壮豪放的女人,要是能打赢他身边的 女保镖,就和她约会。 他对活泼细瘦的富二代公主说,他喜欢胃口好能吃的女人,要是能吃过他身 边的女保镖,就和她约会。 他对身边的女保镖说:“苏盛楠,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安全,还我一 片宁静。” 我含着泪,看着到账的工资,真心实感的热泪盈眶:“老板放心,保证完成 任务。” 老板获得了短暂的安宁,我平白无故被两大恶女追杀。 一个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儿要跟我比画拳法,一个蹦蹦跳跳地找我比饭量。 我日夜不得安宁,既不敢把人千金的小胳膊折断了,又不敢把人公主的胃撑 坏了,更不敢让她们有机会去跟我众星拱月的老板约会。 我的住处和窄小的人际圈子早被这俩丧心病狂的姑娘翻了个底朝天。 我甚至换了两家酒店住都能被她们翻出来围攻。 我逃,她追,害得我插翅难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记。 我决定开上老板的豪车跑路,还没走出市区,就接到老板的电话。 “苏盛楠,你人哪儿去了?” “老板,你那俩追求者太猛了,我家都给抄了,先避两天再回来,我先跟您 请个假。”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窜出一声黏糊糊的猫叫。 这小尾音……听着还挺耳熟的。 “我刚去过你家了,你的猫我带过来了,你回来,我找地方给你先安顿下 来。” 6. 一个小时后,我在郊区一处独栋别墅的羊绒地毯上看到了我养的白色小土 猫。 “多多~~~”我冲过去,捞起猫,一顿暴风吸撸。等我脸上沾满猫毛,从 猫肚皮下抬起眼,老板系着围裙,拿着锅铲,探出一颗头在厨房门口。 “你管它叫什么?” “叫多多啊,我以前扔垃圾捡回来的。”我抱着猫揉来揉去,终于察觉点不 对:“老板……你这是干嘛呢?” 老板高高挑起的眉头放平了,轻咳两声:“这里偏僻,没有常驻佣人,我 在给猫煎鸡胸肉。” 他看了眼手上的锅铲,估计自己也觉得不妥,补了一句:“它一直叫,很 烦。” 我噔噔噔跑过去:“这又不是小猫,还煎什么,吃生的呗……老板,你没关 火吗?鸡胸肉糊了……” “多多~妈给你留了好多猫粮,你怎么还是跑出来了?” 我挠着猫下巴,摸着它柔软的毛。 “多多~多多~” 我养的猫就是灵性,知道自己叫什么。每次我叫它,必定回头朝我喵喵叫。 我旁若无人撸了半小时猫,老板表情古怪,看了我起码不下十次。 我寻思这是什么毛病,想撸猫就过来撸呗,端着干嘛?我还会嘲笑他不成? “苏盛楠,你这猫能改名吗?” “改什么名?为什么改名?”难道这朴实无华的名字犯了老板的忌讳? 老板说这里是他的私人房产,很隐蔽,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找到,叫我安心 在这里暂住。 有大别墅住我当然觉得好,可是左看右看,老板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里没有猫砂,我只能抱了多多去花园里上厕所,一不小心给它溜进了草 丛,听得见声儿,找不见猫。 我大声喊:“多多——” 猫没出来,老板出来了。 钱渊穿着一套墨绿色真丝家居服,用一种矜贵睥睨得不得了的姿势站在台阶 上,不悦地望着我。 我敷衍地打了个招呼,继续转头找猫:“多多~啧啧啧啧……多多,你出来 啊,我们回家吃小鱼干……” 钱老板一直站在那里,等我找到了猫,才挪了挪金贵的拖鞋:“你别吵我, 我要在这里休息几天。” 7. 当晚,老板随便给我指了间客房,就上了楼。 我想了想,跟了上去。 他转头:“你干吗?” “这么大个别墅,就我们两个。” 他疑惑地问:“你怕?” “不是不是,”我摆手道:“总觉得这种情况,这种地方,很容易发生命 案,柯南,柯南老板你看过吗?没人的别墅最容易死人。我是您保镖,今 天是工作日,我觉得我还是在您身边保护你的安全比较好。” “你咒我?” 这我真没有,咒死你了,谁给我发工资? 钱渊想了想:“那你上来吧,我还有工作,你守门口。” “对了,这边夜里很冷,你最好穿暖和点。”他虚虚地指了指我的凉拖 鞋。 冷凉的夜色里,老板看着很亲民很温和,很帅,我愿称之为当代良心资本 家。 老板的休息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一天有发不完的邮件,开不完的会。 我现在不光是保镖兼司机,还是厨师兼管家。 第一次做饭给老板吃,心里还有点小忐忑呢。 老板看着桌上的菜,没动筷子,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鹅肝炒芹菜。” 老板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呢?” “鱼子酱皮蛋粥。” “鱼子酱做的粥?”老板的表情开始便秘:“你想药死我?” 他好像没有勇气继续问剩下几道菜了,说:“给我点份外卖,要和颂楼 的。” 我和多多吃饱了饭,消了一圈食儿,和颂楼的外卖才抵达郊区。 老板饿得前胸贴后背,估计很不高兴,我提心吊胆送上楼时,他正在喝红 酒。 我放下外卖箱子就想溜,老板冷声说:“给我拆开,难道要我来拆吗?” 年薪百万的打工人是可以做牛做马的……我这样默念了三遍,回头拆了外 卖,小心地给他摆好。 然后就听到楼下有女人急促的声音,似乎在喊人。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好,躲这么偏僻,都能有人找上门,真是狗改不了吃 屎,闻着味儿都能找过来。 我急于将功补过表忠心,对老板说:“老板你坐着,安心吃饭,我能解 决。” 等我冲到大厅时,人就傻了。 这位美女……美是挺美的,可是看上去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了吧……我们老板的 吸引力难道已经打破了年龄界限,冲破银河系了吗? 稳住,稳住! 我清清嗓子,双手一握,两脚一迈,做出保镖的姿态:“这位阿姨,这里 是私人别墅,您不能擅闯……不是,您怎么进来的?” 保养得体的阿姨上下打量我,一脸疑惑。 我习以为常,掷地有声地说:“我,是钱大少的私人保镖……兼助理!” 阿姨说:“哦,你让开,我找你老板有事。” “阿姨,我们老板不想见你,我承认你很励志,我被你的精神所打动,但是 你年纪也太大了点,我们老板喜欢年轻姑娘!” 阿姨看我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者,她绕过我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喊:“多 多,多多!” 我家的猫应声跑了出来,围着阿姨喵喵叫,边叫边蹭人家小腿。 呔!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阿姨看来功课做得很足,不光这么隐蔽的别墅都能找到,竟然还知道我的 猫叫什么。 我冲上台阶拦住她,刚好看到老板从书房出来,表情酷炫狂拽,冷酷无边。 阿姨看着他说:“多多!你这保镖怎么回事儿?” 我虎躯一震,悄咪咪把我家的多多抱了起来。 钱大少的酷炫面具变成了痛苦面具,眉毛挑起又落下,最后说:“妈,我有 名字。” 阿姨大概给这一声“妈”取悦了,笑得嗔怪娇羞:“多多,妈妈跟你道 歉,你就别生气了,不想相亲就不相亲,也犯不着跑这里来。” 我瞄了一眼老板的脸色,觉得不比放了三天的猪肝更好看。 妈啊,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老板的小名……好像叫多多啊,难怪我叫猫,他老回头。 多多……钱多多……真他娘的好名字啊…… 我看着老板和老板他娘,觉得自己即将面临失业。 老板娘和老板说完话,下楼路过我,我连忙点头哈腰的叫夫人。 钱夫人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开始在包里翻东西。 这种情况下,她可能是在翻银行卡或是支票吧?预备甩到我脸上,叫我离开 她的宝贝儿子。 钱夫人终于拿出张卡放在我手里,可惜不是银行卡,我感到大为失望。 “名片你拿着,我们母子都忙,聚少离多,你在多多手下工作,多帮我照顾 照顾他。” 哦买噶,钱夫人上辈子这是跟着大禹治过水,还是修过都江堰?怎么能有这 么通情达理,通透豁达的富太太。 我想想,好像我这穷酸的前半辈子,也没见过货真价实的富太太。 老板娘走了,老板的表情总算是松弛了些,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于是站在沙发旁边,板着脸双手交叉,假装自己是 个护草使者。 可偏偏我家那只没有眼力见儿的猫,逮着老板的丝绒裤腿,抓挠个没完。 “咳咳。”我大概是疯了,以为猫能理解我咳嗽的意思。 “咳咳咳!”我试图集中精神,用我的目光震慑住这个逆子。 猫没理解我的意思,老板肯定是理解了。 他说:“你这猫能改名吗?” “能!老板我明天就去给猫户口改名。” 8. 老板的假期刚结束,之前围堵过我的刘千金和何公主就来了。 刘千金给老板写了一首酸诗,老板听了直皱眉头。 眼看千金泫然欲泣,我站在老板身后连忙鼓掌。 “好诗,好诗!情真意切,真情隽永!” 老板给了我一个眼刀,对刘千金说:“我还有事,你早点儿回去吧。” 长了一张羊羔脸的刘千金抬起一双剪水秋瞳,泪光微微,递给我一个求助的 神色。 我承认我有被击中,但是我不能再说话了,会被炒鱿鱼的。 她走之后我壮着胆子问老板,为什么不喜欢她。 老板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语气冷凝:“你倒挺喜欢她。” 我连忙否认,不敢再问。 刘千金前脚走,何公主就吵着要进来叙旧,给我半拉半拽,弄出了公司。 何公主那可是富二代,哪儿受过这样的气,奈何她那细胳膊细腿儿也掰不过 我,只好指着我的鼻子,奶凶奶凶地放狠话。 “姓苏的,你就是个保镖,你给我等着,老娘一定要你好看!” 我按着她的脑袋,摸了摸:“好的好的,何小姐赶紧回学校吧,该吃中午饭 了,别饿着,我们老板喜欢能吃的,你啊,还是得多练,像上次那样跟着我 吃,吃吐了不划算。” 9. 老板出差,送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提心吊胆,好在没有人跟车。 说实话我以为这种富出天际的有钱人出远门,应该整一个私人飞机的。 结果老板老老实实买了个头等舱的票,都没走 vip 通道。 亲民是亲民了,低调是低调了,就是整的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这要是有人搞到了他的行程,处心积虑要跟机呢? 我苦着脸,咬着牙,忧国忧民地看着老板:“老板您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呀!” 钱老板白了我一眼:“你老板我是去叙利亚做慈善吗?” “不是这意思,我不在您身边,您路上小心。” “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嗯?” “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秘书用你的信息买过票了,坐我旁边。” 啊这……怎么事前没提醒出差要带上我啊? “你这什么表情?”钱少抱着双手,睨着我:“公费出差,不乐意?” “乐意,乐意至极。”我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心里偷笑。 诶嘿嘿,这有点宠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走着走着我就差点踩上钱大少瓦光锃亮的高定皮鞋。 他满脸都写着“信不信我随时开除你”几个大字。 “你跟着我干什么?行李托运了吗?登机牌换了吗?苏盛楠,你是去工 作,不是去旅游。” 这一盆冷水浇的我,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又赶忙去跑手续。 出差的好处就是,我不用再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老板。 陌生的城市,莺莺燕燕少一多半。 我的功能从保镖退化成司机,只需要到处接送老板谈生意。 出差的最后一天,我照例去一个酒会接老板回酒店。 刚到了会场门口,就看到老板站在偏厅口和一个女人说话。 这可稀奇的很,工作好几个月,很少看到老板主动跟女人说过话。 不得不说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围着老板转的,打他主意的,也没几个不漂亮的,关键是这个不俗,通身气 派,有种书卷气。 我有点摸不准,这是个女性友人呢,还是个高阶绿茶呢? 可这姑娘没给我犹豫的时间,两句话没说完,毫无征兆的就将一杯红酒全泼 到了老板脸上。 红酒把老板完美的造型泼成了一坨,衬衫也染成了紫红色。 老板懵逼,我更懵逼。 完蛋玩意儿,这我要是晚点儿来多好,老板会不会杀我灭口,会不会嫌我工 作不力,没保护好他? 姑娘这波操作莫不是在大气层, 我赶紧过去,眼疾手快,抓住了美女作恶的小手,对老板说:“钱少你没事 儿吧,我……我来晚了。” 美女顿时垮脸,盯着我的一双铁钳:“你是哪位?我和多多的事情,外人不 要掺和。” “哦,你好,我是钱老板的保……”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渊扯进了怀里。 诶……?这厮不是娇生惯养,柔弱无骨吗,他是怎么扯动我的? 我还来不及思考,钱少就说:“她是我的宝宝。” 宝……宝你妹,钱老板你清醒一点,不要被一杯酒冲走了脑子,我是你的保 镖啊!你可爱善良但是大只的女保镖啊! 美女的脸色更难看了,给气笑了:“多多,你骗谁呢?” 钱少用两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示意我从他怀里出来。 我照做了,震惊的不敢说话。 钱少又攀上我的肩膀,很硬气地说:“慕雅,这是我女朋友,陪我出差 的。” 哟西,真是好老套的剧情,我立刻就进入了角色,白眼一翻,指着美女 说:“呵,我倒还要问问你呢,你是哪位?凭什么无缘无故泼……我们家多 多一脸酒?” 慕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上下打量过我一番之后,高傲地抬起下巴:“钱 渊,我承认你恶心到我了。” 10. 回酒店的路上,老板一直很沉默,脸上都是酒,也不让人擦。 寂静了好久,老板忽然出声:“苏盛楠,对不起。” 我打着哈哈:“没关系,真要算,这也在我工作范围之内,小事一桩。” “对不起。”他窝在副驾驶,很大一只,但是莫名其妙给人一种很瘦小的感 觉。 “哎呀老板快别说了,这多大点儿事儿啊,我以前还半夜爬起来给前任老板 买过事后药呢。”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 他说话越来越轻,带着浓重的尾音:“你别叫我老板了,叫我钱渊吧。” 我字斟句酌地说:“那个,钱……老板,我以前那些老板,没你多金没你 帅,鬼混成什么样子,这一对比你真是个很好的老板了,你没必要说对不 起,就当我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我说完,有点忐忑的等待老板答复。 等半天,都快到酒店了,结果老板睡着了,还他妈打鼾。 你们见过霸道总裁打鼾吗?我算长见识了。 真就,打鼾都好看,鼾声都婉转…… 11. 和几个月前初见一样,我扛着不省人事的钱老板进了酒店房间。 一路上收获了一票惊世骇俗的目光。 费劲巴拉拿房卡开了门,费劲巴拉将他扔上床。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又被下药了,这到底是喝多了还是睡着了? 我.擦了擦汗,喘着大气儿,瘫坐在地毯上。 老板趴在大床上,睡姿安详。 我歇完了站起来,瞟了眼。 嗯,西装裤,屁股很翘很紧实。 也不怪那些女的痴迷,单说身材,就足够让人把持不住了。 我好好端详了一下老板的好身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板睡着,社畜下 班。 出门时无意间瞥见老板的脸,睡觉都脸色这么臭的吗?难不成梦里有女人非 礼他? 老板住顶层总统套房,我还得回 7 楼普通客间。 在电梯里接到老板的电话,疑惑的接起来。 老板很平静:“苏盛楠,你回房间了吗?” “马上到,钱少您有事儿吗?” 老板开始酝酿怒气:“我没让你走,你走什么?” 瞧瞧这霸总发言,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小心地说:“我等了一会儿,您睡着了,才回来的。” “你哪只眼看到我睡着了?”老板愠怒地说。 “那……那没睡着,没睡着能打鼾吗?” 老板沉默的空当,我已经为他用脚趾扣好了一座洋房,等他入住了。 “你去帮我买一套换洗衣服,明天回 Z 市。” 老板也没说他穿衣服什么尺寸,我开车去商圈逛了一遭,按着比自己大一号 的码数买了一套运动装。 送上去时,老板在洗澡。 “钱少,我放外面了,您一会儿自己拿,我就不进来了。” 水声乍停,里头传出雾蒙蒙的声音。 “你等会儿。” 水声继续,不急不缓。 那好吧,等会儿就等会儿。 我开始在客厅沙发上坐立难安。 12. 老板穿着浴袍出来了,头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皮肤被热水蒸成粉白色,整一 个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我咽了口唾沫,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忙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我?” 他在我对面坐下来,指了指储酒柜:“陪我喝两杯。” “还喝?” 我瞬间警惕起来,这可快 12 点了,这狗东西该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吧? 我眯眼掂量了一下他的胳膊腿儿,又掂量掂量自己,瞬间有了信心。 钱渊随手捋了一把头发,举手投足都散发出该死的迷人魅力。 “你不想问问我晚宴上的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我已经忘了,老板大可放心。” 原来是怕我回去乱说,试探我呢。 我如此说完,老板的脸色却并没有变好。 “不是说好,叫我钱渊吗?” “……”他是不是有点毛病? 老板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算了,帮我倒杯酒吧。” 酒瓶子散了一地,我亲眼看着钱渊一言不发,又把自己灌成了个二傻子。 这一晚上的骚操作,我已经迷惑了。 这到底是在搞毛啊? 不过看得出他很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我又得去拖他上床。 这回他很不安分,那么大个人扭得跟个白花花的蛆一样,折腾来折腾去不让 碰。 我思索片刻,拿出帮多多吃药打针的架势,反手锁住他的脖子,拍拍他的脑 瓜子。 “钱老板乖,钱老板听话,床上睡不着凉,别动了。” 这祖宗眼皮都没动一下,跟粘在沙发上一样。 我忍着不耐烦嘀咕道:“这比我们家多多生病还难搞。” 钱渊猛地睁开了眼,神色迷离地望着我。 我朝他虚虚地挥了挥拳头,小声骂:“你看个屁,麻烦精还要多多改名,凭 什么?” 钱渊快要闭上的眼倏忽又睁开了一半。 我看出点儿门道来了,试探地喊他:“多多?” 钱老板动了动睫毛,跟小刷子似的。 我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丫的还凑上来蹭了下我的手指。 “钱多多……?” 他终于有了点儿大反应,四肢混乱地想爬起来,叮咚一下摔倒了木地板上。 这可把我吓一跳,我赶紧去拉他。 这一拉,也不知道怎么拉的,这祖宗的浴袍腰带开了……开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老板都有不穿小裤裤的优良习惯? 合着他跟我喝了一堆酒,全果啊。 钱渊要是醒过来,知道他当着我的面儿返璞归真会不会杀了我灭口? 我觉得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以老板这性格,我这工作铁定没了。 思来想去,我得给他把浴袍穿好,弄到床上裹起来。 挪过去,蹲下,伸手。 这三个动作我做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两根手指绕过他的腰,摸到地上的腰带一端,捡起来。 很好,马上就要成功了。 好死不死的,钱老板嫌地板太硬,翻了身,露出半边屁股蛋子。 救命,救命啊!我的眼睛。 我真的不想看老板的果体,再好看再性感也不想看。 我脑子里只有 110 的警铃,混合着《铁窗泪》地来回吟唱。 老板的腰压住了浴袍带子,企图帮他穿上衣服的计划彻底失败。 最后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去卧室,拿被子裹住了老板,一把扛起来,扔 到了床上。 看着老板婴儿般的睡颜,我.擦掉一脑门汗水,按着酸疼的手臂和腰。 这祖宗也真不轻啊。 13. 第二天被电话铃声吵醒,打开一看,又又又是老板。 我困得不行,清了清嗓子才问:“钱少,不是下午的飞机?您现在要去哪儿 吗?” 钱渊说:“苏盛楠,你昨晚碰我了?” 什么叫我昨晚碰他了? 那我不碰他,怎么把他弄到床上去? 不是,他说的碰和我理解的碰是一个“碰”吗? 我残存的睡意转瞬全无,一个激灵坐起来。 “老板……你听我解释……” 钱渊说:“你不用解释了,你继续睡吧。” “嗯?老板?钱老板?喂,钱少?” 我拿开手机一看,尼玛挂了。 这谁还睡得着,我收拾完了马不停蹄赶往老板的房间。 我到时,老板已经穿好了我给他买的运动装,还别说,显年轻,嫩的能掐出 水来,好看。 看他摆着商务精英的架子站在落地窗前喝牛奶,我也不好上前打扰。 等他慢条斯理喝完牛奶,我才说:“老板,马上中午了,要不叫人送午餐上 来?” 钱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昨天晚上的事,我会对你负责。” 我差点儿给口水呛到,义正词严地拒绝:“不用,我们清清白白的,什么也 没发生,钱少您昨天肯定是喝多了记错了。” 钱渊不大高兴的睨我:“你说我会记错?” “是人都会有记错的时候……”我暗自腹诽,除非你不是人。 他看我低头嘀咕,更加不耐,快步朝我走来。 我警觉的往后退,一下撞到沙发腿上,往沙发上仰倒。 钱渊一个箭步靠近,想要拉住我。 我灵机一动,顺势在沙发上倒翻打了个滚,双脚平稳地落在地板上。 姿势利落完美的我都想颔首谢幕。 我松了口气,看着钱渊僵住的嘴角和悬在半空的胳膊。 “钱少,摔沙发上是摔不着人的,再说了,我是保镖,这点儿拳脚功夫还是 有的。” 钱渊重重的抿唇,收回前倾的上半身:“我升你做我的首席秘书,你不用做 保镖了。” 我问:“那薪资待遇……” “双倍。” “好的钱少,我们回去就签合同吧。” 门铃响起,我立马赶在老板之前过去查看,一迈开步子,腰椎上一股刺痛锥 进了腹部。 我按着老腰,疼得有点冒冷汗,回头讪讪地看着钱渊。 钱渊用很犹疑惊悚的表情望着我。 “我们……昨晚……那么激烈吗?” “啊?你说什么?” 14. 钱渊自我催眠安抚了一会儿,叫我坐下休息,自己去了门口。 一会儿不到拎回来一个袋子,酒店洗好了他的西装送了回来。 他坚持要送我去医院。 我自己做了一套康复操,觉得问题不大,没必要浪费钱。 墨迹来墨迹去,两人都饿了。 我再次催促他点餐。 谁知道这祖宗不光篡改了自己昨晚的记忆,还不小心看到了旅游宣传册,表 示要去吃这里很有名的特色烧烤。 谁让他刚刚给我升职加薪呢,老板的要求必须满足。 查了地址,我们立马出发。 我看着他穿着纯色的运动套装钻进后车座,心说他怎么不穿他死贵死贵的高 定西装了。 “钱少,这套衣服您穿着还习惯吗?”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脸。 钱渊挑了下眉,抬头盯着后视镜,眼神直戳戳的,像要戳进人心里。 我立马专心开车,然后听到他慢悠悠地说:“很习惯。你很细心,尺码很合 身。” 烧烤店到了,我放眼一看,这店……看着很不高档啊,就跟一搭了棚子的路 边摊,怎么还这么多人排队? 我拿了号排队,钱渊抱着手站在一旁。 “不能预约吗?” “不能,这店不支持线上预约。”我耐心的回答他。 “那不能加钱订一个位置吗?” “不能……” “我能把这个店买下来吗?” “……钱少,没有必要……” 排了十几分钟,钱大少明显不耐烦了,但是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低头拿 脚尖摆弄着店门口的绿植。 说实话我比他更着急,生怕扫了他的兴,惹他生气。 好不容易排了半个小时,刚要轮到我们,忽然冒进来几个汗气烘烘的男人, 插到了我前面,很熟络的朝老板扯着嗓子点单。 我拍了下离我最近的兄弟的肩膀,笑说:“兄弟,我们先来的。” 男人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站在旁边树荫下的钱渊,正打算走到后面,忽然 被他的同伴叫住。 为首的男人走过来,吊儿郎当,笑哈哈地撑着朋友的肩膀,说:“姐姐, 我们人多,饿急了,你再等等吧。” 我皱起了眉头,没注意到钱渊走到了我跟前。 他对着那笑起来满脸油腻横肉的中年男人说:“先生,先来后到的道理幼儿 园就该教了,你是连幼儿园都没上过吗?” 那男人不笑了,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四周喧闹的说话声都小了下去。 他的朋友拉着他的手臂,劝说算了。 男人剜了钱渊一眼,继续大剌剌地走到我前头的位置。 “喂,你们没听懂我的话吗?” 钱渊抱着双臂,矜贵地抬着下巴,阳光下五官都在发光:“看来不光没有家 教,还都是聋人。” 我惊讶地看着那中年男人一脸暴怒的离桌走过来,很想提醒一下钱少。 他今天没穿西装,看起来就像个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大学生,很没有威慑 力。 男人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看好你家的小白脸,让他别乱叫。老子在 这里吃了十几年,要他妈你管老子排不排队?” 钱渊冷笑一声,继续输出:“很遗憾你父母不管,不过我可以代劳管 教。” 那群人撸起袖子走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是有心理准备的。 钱渊给男人那野蛮无礼的阵仗吓了一跳,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又迎了上去。 我当然不想他和这男人近距离接触,万一伤着磕着,那都是我的过失。 可这男的还有一堆小弟呢,解决掉这一堆小弟花费了我一点儿时间。 再加上我今天腰不好,发挥略有失常。 等我撂翻男人的几个小弟,跑过去时。 钱渊已经给那男人掐的快翻白眼了。 我大惊失色,一个飞踢,踹翻了男人,把钱渊扶起来,查看他有没有受 伤。 “钱少你挺住,我马上替你教训他们!” 钱渊一边咳嗽一边喘气,拉着我的袖子:“教训什么?报警!你还想当街 斗殴吗?” 我脑热褪去,觉得他是对的。 立马翻出手机,报警顺便打了 120。 那男的见势不妙,也不管他的小弟了,爬起来就要跑。 “敢跑!” 我憋着一股气,百米冲刺飙飞过去,大鹏展翅,将其压倒。 男人骂骂咧咧的挣扎,混乱间摸到一个空酒瓶,慌不择路一击砸中了我的脑 门。 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敲响一口大钟,刺痛下,我眩晕了几秒钟。 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照着这人的鼻子招呼了两拳头,打得他鼻血比飞溅。 钱渊跑过来,将我从他身上拖下来,抱着我,按着我流血的额头,焦急又恼 怒。 “说了别追别追,交给警察,你学什么古惑仔?疼不疼……你忍一忍,救护 车马上就来。” 我疼的龇牙咧嘴,只觉得他怀里好温暖好舒服好香,哆嗦着说:“我跑太快 了……没听见……” 15. 警车也来了,救护车来了。 医生给我简单处理了伤口,并没有很严重。 警察将那几个小混混撵进警车后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着我头上的纱 布。 “能做笔录吗?” “能做。”我从救护车上站起来。 钱渊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站起来,说:“不能做。” 我和警察叔叔一起静默地看着他。 钱渊义正词严地说:“她需要休息。” 我拍拍腿上的灰,跳下车,莫名觉得有点感动。 “老板,我能行,没必要再跑一趟。” 等笔录做完,警察叔叔说没啥事,我们可以走了。 走出警局,天都快黑了,班机早就错过了。 我说:“我现在去订明早的票,先送您回去休息。” 钱渊从我手里拿过钥匙:“你这样还是别开车了,我来,安全最重要。” 我上班数月,第一次坐了自己的副驾驶。 怎么觉得比驾驶座更舒服呢? 钱渊一边开车一边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硬用蛮力,不能避免的情 况一定要报警。而且,还有我在,你没必要冲在前面。”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这小祖宗差点儿就给那人掐出个好歹,那我能不冲在前 面吗? 再说了,一开始用我的办法,亮亮招子,吓跑他不就得了。 偏生忍不住,要搞嘴炮输出。 自己惹的架,自己打不赢,还好意思教育人? 我越想越一肚子气,小声说:“女保镖那也是保镖,你要冲在前面有个好 歹,雇个保镖干嘛的?” 钱渊听得明白,缓缓将车停在路边,转头很严肃地盯着我。 “苏盛楠,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搞性别歧视?保镖也是人,不论怎样这对你来 说都只是一份工作,没有什么工作比命更重要。万一当时他捅过来的,是刀 子呢?”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敢反驳。 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他看起来很生气。 我眨巴着眼儿望着他的侧脸,抿着唇气鼓鼓的,像白色的河豚肚子。 心里晃荡了一下。 直到他发动车子,继续往回开,我才说:“真有万一的话,我有医保。” 16. 是夜,钱渊亲自送我回房间。 我推脱不过,好说歹说,就差当着他的面打一套军体拳,证明我的身体真的 没问题,他才肯走。 半夜睡得迷糊楞登的,听见人敲门,开门一看。 钱老板风情万种地倚着门,单刀直入地说:“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屁事啊! 我他喵的是伤员,能消停会儿让我好好休息吗? 走神的空当,他已经泥鳅一样溜进了我的门,坐在床边。 我瞌睡醒了一点,走过去,端详他微妙的表情。 “钱少,你有事吗?” 他抬眼望着我,舔了下唇边,眯起来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杯摇晃的酒。 “你过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厮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男妖精的气息。 想当年前老板换口味的时候,我可是见识过不少风尘男子的。 “我不过来,你不对劲。” 钱渊轻声笑了一下,我从来不知道男人能发出这么娇滴滴的笑声,媚的能掐 出水来。 也不知道是脑子热,还是身上热,反正我开始冒汗了。 他撇了下嘴,眨眼的工夫,就脱完了上半身。 我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股脑冒热汗。 “钱渊!” 眼看他要继续脱,我忍无可忍跑过去,扯起他的手腕。 “你给我出去,这大半夜的,小心老娘告你职场性骚扰啊!” 他又笑了一声,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猛地一拉。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再次聚焦。 我……床咚了钱渊?! 他身上好好闻,皮肤好白好细腻……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钱,钱渊!你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 勾引我,我,我也是个女人。” 他微笑着,伸开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一个吻,攫尽了我肺中的空气。 我浑身滚烫,咬着牙盯着他又勾人又可恨的脸:“这可是你勾引我的!” 我抱着他的腰,四目相对。 豁出去喊了一嗓子说:“来啊,老娘倒要看你有几分能耐!” 17. 第二天醒来真是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我起了一个大清早去酒店餐厅吃早饭。 好巧不巧又遇上钱渊。 他一个人坐在偏僻处,神色如常地招呼我。 我没能跑掉,磨磨蹭蹭地端着自助餐盘过去。 钱渊说:“你头还疼吗?” “不疼。” “昨晚睡得好吗?”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虚地说:“好……很好。” 关键是昨晚那个梦也太真实了,早上起来,只是回想就满脸发烫。 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没有。”我尴尬地摆手。 可我控制不了脸上的温度,一升再升,连耳朵都开始发烫。 说实话以前我最多也是暗自调侃,从来没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 昨晚那个梦,让我没办法回到当初,用正常的目光直视他了。 钱渊虽然狐疑,但没再多问,只是叫我回 z 市了要尽快去医院换药。 下午上了飞机,钱渊还很绅士地让我坐在里面,行李也没有让我搬。 我想想好像就是撞见他被泼红酒之后,他的态度就怪怪的。 昨天打完小混混之后,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这是打开了什么财富密码,是不是应该趁机狮子大开口,多涨点儿工资? 空乘送饮料过来,钱渊亲自接过来递到了我手上。 刚碰到他手指,我就会想起昨天晚上他和我十指相扣的画面。 我猛地收回,没能接住,饮料撒了一地。 18. 回到 z 市的日子过得四平八稳。 钱渊对我态度倒是好了很多,很正常,正常的有点不正常。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他虽然给我升职加薪,提拔我做了他的首席助理。但是我 的工作本质上还是个保镖。 我问前任首席助理小毛怎么回事儿。 现任首席助理的助理,小毛,对我说:“楠姐,老板做事是不需要理由 的,你别问了吧。” 我寻思他从钱渊助理,变成了我的助理,结果还是干的以前的活儿,多少有 点不痛快,不告诉我也正常。 不过钱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搞来搞去,变得只有我和小毛的头衔和工资。 隔天,我问钱渊。 “钱少,那个,那啥……我现在不是你的助理嘛,你怎么什么事儿都没交给 我呢?我拿这么高的工资,我于心有愧啊。” 钱渊签完了小毛手里的文件,颔首示意他出去,转头略做思索,一副很为难 的样子。 “小毛会四国语言,你会吗?” 我有点冒冷汗。 “不会……” “小毛是双学位博士,你是吗?” “不……不是。” 我懵逼进去,懵逼出来,只得出一个结论,小毛肯定得罪过钱渊。 而且是大罪过! 这是故意借我来惩罚他呢。 在我还没整明白钱渊和小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时候,那个泼了钱老板一 脑袋红酒的女人又来了。 这回好像是作为合作方过来开会洽谈。 钱渊神色如常地接待了她和随行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会议室。 我等在外面,看着小毛忙进忙出,好不容易逮到空当,问他里面怎么回事 儿。 小毛说那个慕总和钱总争执不下,合作很难谈下来。 我想了想说:“我看钱少好像跟她有私怨啊,这种可不可以选择不合作 啊?” 小毛摇头:“楠姐,两个大企业谈合作本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儿,没 那么简单,可能跟个人好恶也没啥关系。” 我于是闭嘴,这种事确实不像是我能插手的,我还是安心做我的顶级保镖 吧。 19. 这一场会从正午开到了傍晚,天都黑了,钱渊才出来。 白天里,这群人吵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 到了这会儿,全都笑逐颜开,握手言和了。 我看到钱渊和慕雅并排出来,俊男靓女,无与伦比的般配。 钱渊在我面前停了一下,说:“你去车库等我。”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我的脸,那里面有惊讶,探究,冷笑,甚 至有嫉妒。 慕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角余光瞥向我,神色惊讶道:“小钱总,和颂 楼都订好了,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吧。” 周围立马有人附和。 钱渊看着慕雅,意味不明地笑笑,很谦和地说:“抱歉,家里有点事儿, 就不吃了,合同的细节小毛会和你们对接。” 四周一时陷入短暂僵局,还是慕雅笑容勉强地打了个圆场,送走了一干人 等。 钱渊重新走回电梯门口,敲了下我的脑袋。 他按了下眉心,语气很疲倦:“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车库等我吗?” 一直到了钱渊的私人公寓,我才缓过神来。 我心不在焉的解下安全带,猛一抬头,发现自己坐的副驾驶。 诶不对,不该是我开车送老板回家吗? 我看着左边的钱渊,他也看着我。 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眼了足足两分钟。 钱渊揉了下额头,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你眼睛不累吗?瞪那么大干 嘛?” 我哆哆嗦嗦地说:“钱老板,我可能有个大胆的猜想……” “哦?” 他脸上的疲倦褪去了几分,漆黑的眼瞳亮的惊人。 “那你大胆猜猜看。” 我扣脚扣到脚趾差点儿抽筋,才颤颤巍巍的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 “有一点儿。” “就一点儿吗?”我竟然有点不甘心。 “嗯。”他歪着头望我,似笑非笑:“就一点儿。” “那……那现在是要怎么着?”我护住衣领,努力显示出自己的肱二头肌。 “是想用钱收买我?” 钱渊挑眉:“我给的还不够多吗?” 我瞬间破功,很是泄气:“唉……就是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这搞得我理不 直气不壮的,我……” 他笑眯眯的,不说话。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希望他能打断我的蠢话。 可是他偏不。 “我我……你给我的是工资,我们签了合同的,就算我不答应你的表白,你 也不能恼羞成怒收回去。你要敢收回去,我就去公司说你坏话,说你小名叫 钱多多,毁了你的一世英名。” 钱渊端详了我半晌,慢悠悠说:“第一,我没向你表白,你自己问的。第 二,我不会没收你工资,小毛也没有受委屈,只是换了个称谓而已。第 三,不许叫我钱多多,叫我钱渊。” “第四……”他打开车门,语气柔和了很多:“上楼,我请你吃饭。” 我觉得很荒唐,心说他到底看上我哪点,难道是较为发达的肱二头肌和小腿 肌? “我能拒绝吗?” 钱渊头都没抬,随口说:“当然可以。” “那我……咕——” 我按着空瘪的肚子,一脸菜色。 钱渊笑了:“看样子你的胃并不想拒绝。” 20. 钱渊请我吃了一顿正宗地道的湘菜,可我没尝出什么味儿。 这算怎么回事儿?他承认有点喜欢我,但是也不表白,那现在这么进退两难 的处境是要干嘛? 钱渊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说:“凉了不好吃。”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体贴惊得毛骨悚然,踌躇片刻,问道:“钱少……啊不, 钱渊,你说有一点喜欢我,这一点是什么啊?” “嗯……我说不出来。”他放下筷子,祭出了那句霸总名言:“但是你很特 别。” 我耐着性子继续问:“是……特别壮吗?” 钱渊说:“可能是。” 大哥,你别可能是啊! 我感觉我像是被他戏耍的猴,提着胃口作弄。 我搁了筷子:“这天儿没法儿聊了,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钱渊叫住了我,他说:“苏盛楠,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我不耐烦地回头。 他站起来:“你问我,我回答,没避讳,讲了实话。那我也问你,你喜欢 我吗?有多喜欢?” 我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 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钱渊叫人送了我回家,让我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之前一切照旧。 我回到出租屋,开灯,换鞋。 家里很冷清,只有多多躺在玄关,翻着白肚皮,喵喵地叫。 我给他喂了猫粮,换了水,铲完屎。 坐上沙发,开始仔细地回想过去这几个月遇到钱渊之后的所有事情。 我喜欢他吗?有多喜欢? 我跟他朝夕相处几个月,一起出过差,见过他最得体和最失态的一面。 要说有什么变化,最多也就是觉得他人越来越好了,可他对所有的下属都不 错,也看不出太大差别。 我嘛,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感觉。 大家都说他帅,公司的前台小姐妹会为了他可能的出现画上全妆,出门谈生 意,随时随地都是会被偷拍要微信的水平…… 可颜值这玩意儿,我天生钝感,真体会不大出来,大多数时候只觉得麻烦, 增添工作量。 但是不得不承认,钱渊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和标准。 即便是最开始给他下过药的女人,他也没真把人家怎样。 即便是背后有一片女人扎堆的万花丛,他也宁愿绕远路,从不踏足。 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怎么能糟蹋在我手里?! 我不配! 何况我是真没啥感觉。 经过两个小时的认真思考之后,我很郑重的小心措辞,给钱渊发了一封工作 邮件。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但是很敬重他,也很珍惜这份工作,希望他能多发 掘一下我的工作能力。 凌晨3点,钱渊回了个“知道了。” 我……尼玛……我想透过电脑屏幕给他一拳。 21. 第二天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到公司,钱渊不在。 去找小毛,小毛也不在。 多方询问,才知道,钱渊带着小毛到欧洲出差了,起码两个月才回得来。 我问总经理我的工作安排。 总经理说,钱总走得很匆忙,没给你下工作任务,你要是愿意,楼下保安队 走了个大队长,你去顶一阵子。 我答应了,去后勤领了一套保安服,上岗做了保安队长。 何公主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 她那金光灿灿的头发,足以闪瞎一厅的狗眼。 何千金说:“哟,苏……盛楠是吧?这么快就被贬称保安啦?” 我假装没听到:“何小姐,今天工作日,大学都不上课吗?” 何公主从包包里掏出女士香烟:“逃课出来玩不行吗?” 我连忙制止:“何小姐,这里不能抽烟。” 何公主果真放了回去,瘪了下嘴:“我本来还指望你告诉我钱渊去哪儿了, 这回看来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我懒得跟她解释我并不是被“贬”下楼的,就说:“钱少是公事出差,你 等他回来再来也行。” 何公主嗤笑了声,俏皮的眨眼:“你知道个屁,老钱总身体不好了,到处都 瞒着呢,连我爸都不知道在哪儿治,不过是在治病呢还是等死呢,都还两 说。” 两个女人要想成为朋友,最快的方式无非两个:分享一个秘密,或者一起说 某个人的坏话。 何公主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们成了朋友。 聊到兴头上,何公主要请我吃饭,说人生难得投缘的朋友。 我看了看时间,说我还上班呢。 何公主又眨了眨眼睛,紧俏的假睫毛跟刮风似的。 她说:“你有没有翘过班?” 我说:“没有,翘班扣工资,我不干。” 何公主请我喝咖啡,兜兜转转,进了个蜷缩在城市缝隙里,巴掌大点儿的咖 啡馆。 总共两张桌子还坐满了。 我说刚外面有个星巴克,要不那儿喝吧。 何公主不愿意,说星巴克就是刷锅水。 这千金大小姐还知道刷锅水呢。 何公主就说她其实没那么富二代,她老爹和钱渊的老爹不一样。 钱渊的爹祖上不知道富了多少代了,不光富还是书香门第。 她爹生她的时候连套房子都还没有呢,后来站上了时代的风口,不过是一只 飞起来的猪。 我真没听说过这么评价自己亲爹的,不过聊来聊去,总觉得何公主变得很可 爱了。 她告诉我,老钱总病了很久了,钱渊之前一直在国外深造求学,好像是学什 么艺术。 前几年家里缺人,才叫了他回来,一步步接手家里的公司。 你想那么大个公司,底下乱七八糟的,错综复杂,没个几年真盘不下来。 我深表认同:“钱老板其实挺没有架子的,事事亲力亲为,工作也很辛 苦。” 何公主点了支烟:“姐妹有眼光,所以啊,当初饭局上,我一眼就看上他 了这种男人,错过了可就再找不着了。” 我对她有了点同理心,于是很认真地为她出主意。 “我们老板其实人不错的,你要不先试着跟他做朋友,你们父母认识,多接 触接触再说谈恋爱的事儿呗。” 何公主叹了口气:“我查过了,钱渊有个初恋,叫慕雅,这事儿很难 办。” 我听到这个名字,耳朵都立起来了。 “怎么个难办法儿?” “嗨,还能怎么难办?余情未了呗。” 我斟酌了下,省略了老板被泼红酒的部分,告诉了她出差撞见慕雅的事儿。 何公主听了扼腕叹息:“妈的,阴魂不散!我之前就查过,这个慕雅仗着跟 钱家是世交,压根儿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我和何公主互换了微信,没事儿聊聊二代圈子里的八卦。 从她这里我知道了很多关于钱渊的事情。 比如他和慕雅长达五年的初恋。 比如他其实不喜欢经商,喜欢艺术。 再比如他的名声两极分化极为严重,男的看他是伪装极好的玩咖鼻祖,女的 看他是洁身自好的青年才俊。 我看着老板小号里的三千佳丽,觉得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钱渊在时一般早上6点半就要出门上班,我需要6点过去接他。 有时候工作到半夜,我也得接他回家。 现在他走了,我再也不用起早床,再也不用时刻提防进出公司的漂亮女性。 保安的工作两班倒,我上白班朝九晚五,安逸的没话说。 工作闲下来了,人的脑子就有了空闲了。 时间愈久,我就愈清晰地发现。 我很想他,我想钱渊,我想他快一点回来。 22. 等了半个月,钱渊也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我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之前,他开完那场会,发信息叫我去 地下停车场等他。 思来想去,我还是字斟句酌地给钱渊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开 车去机场接他。 钱渊没有回我。 直到第二天早上,总经理大清早看见我,很纳闷地问我。 “小苏,你怎么还穿着保安服?这会儿你不该在机场接他吗?” 我满头问号:“钱……老板没说啊。” 总经理纳罕道:“他昨晚的飞机,按说这会儿该到了……” 他一边讲,我一边脱保安服外套:“那我现在还赶得及,总经理我先走 了。” 总经理眯着眼睛笑,挥手跟赶鸭子似的:“去吧去吧~” 我赶到了机场,却没接到钱渊,给小毛打电话,小毛说他们刚离开机场一会 儿。 “你们在哪儿?我过来找你们。” 电话那头,小毛压着声音,小声说:“楠姐,你别来了,钱总这边有点事 儿要处理,一会儿我送他回公司,你就放心吧。” “你给我个定位。”听着小毛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气,我更加确信自己必 须过去。 不到一分钟,小毛发来了定位。 我坐上驾驶座,驶出机场,狂踩油门。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钱渊的“有点事儿”会是家庭聚会。 当按照定位推门闯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豪华的大包厢里,坐了一圈我不认识的贵人。 钱渊坐在靠窗的位置,钱妈妈坐在他旁边,另一边是慕雅。 隔了好一阵儿,慕雅旁边的中年妇女问:“这位是?” 慕雅冷漠地看着我,并不打算说话。 钱渊倒是很淡定,淡定的有点过头了。 他和钱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说:“抱歉,这是我女朋友,来晚了, 楠楠,过来坐吧。” 我僵硬地看着他左右的两个女人,心说你睁眼说瞎话就算了,你让我坐哪 儿,坐你腿上吗? 钱渊这句话一出口,气氛简直比我刚才闯进门还要诡异。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脸上挪到了慕雅脸上。 钱渊这意思是要我坐他旁边,可总不能让钱妈妈让座吧,所以…… 我坐在慕雅坐过的椅子上,屁股底下还有她屁股蛋子留有的余温。 此刻我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 我闭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场宴会好像只是慕家和钱家的私人饭局,来的是 慕雅一家人和钱妈妈的妯娌。 我用眼神向钱渊求助,想问他这怎么回事儿。 他却一直迷之微笑,任我眼角抽筋都不作理会。 “吃菜。”他指了指我眼前的碟子。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看我吃得下吗?” 他微微靠近,低声说:“一口一万,不尝尝?” …… 尝,我踏马往死里尝。 我敢说整个饭局上,只有我是来吃饭的。 因为这些稀奇古怪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实在是太好吃了。 我没忍住,连钱渊那份也给吃了。 直到结束,丫的三分之一饱都没有。 临走时我悄悄问钱渊:“我今天吃了多少钱?”钱渊不动声色:“不到五十万。” 娘嘞,这五十万扔进我肚子里,连个响声都没听见。 我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心想这五十万现金要是能给到我手里多好,能吃一辈 子豪华麻辣烫了。 钱渊去送长辈们,我自己去上了个厕所。 出门看到慕雅站在镜子前补妆,社恐症立时发作,连手都不想洗了。 还是慕雅发话说:“你真是多多的女朋友?” 我讪讪地看着她:“……你信吗?” 她想了想:“之前肯定是不信的,现在不好说。” 预想中的撕逼并不存在,氛围竟然有种微妙的平衡。 我干脆问她:“传闻说你和钱总在一起过很多年是吗?” 慕雅给了我一个白眼,嘲讽道:“这就开始打探情史了?怎么?嫌弃?” 她接着说:“是又怎么?你别指望我看得上你。钱多多这人打小脑子就不好 使,眼光有问题。” 我听她这话,琢磨来琢磨去,怎么都不像是何公主说的那么回事儿。 这可不太像什么余情未了,情根深种。 23. 回到公司,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小毛打听慕雅和钱渊的真实内幕。 小毛支支吾吾的,可他越支吾,就越可疑。 我把他堵在茶水间,硬想从他嘴里抠出点什么来。 小毛都要哭了,说:“楠姐,你别搞我了,我真不知道。”我也装哭说:“小毛,不是姐要搞你,你看看钱老板,是他非要搞我 啊,” 小毛登时不哭了,瞪着眼睛问:“钱老板要搞你???怎么搞?” 我:“……” 不多时我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苏胜楠,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来问我,不要为难小毛。” 不用看了,钱渊发的。 钱渊坐在办公室里,显然在等我。 我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再站起来。 钱渊抽了下嘴角,看着分明想笑:“沙发上长刺了?” 他换了只腿交叠,十指交叉。“问小毛问的不挺热情的吗?对老板就不热情 了?” 那我应该怎么个热情法儿?冲上去嘬他两口? 我中规中矩地问:“钱少,上次出差,慕雅为什么要泼您红酒?” “因为是我提的分手,她非说是我出轨。分手后我们很多年没再见,上次是 分手后的第一次见。” 我皱眉思考,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 “为什么分手?” “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还跟人家在一起那么久?” 渣男! “是她追的我,再说,我们是发小,年少不知事。” “年少就能不知事?人女生主动追的你,你明明不喜欢人家还答应她,还耽 搁别人五年,还主动甩了她?” 我拳头都硬了,这是个什么绝世渣男?这要换我,都不只是泼红酒了,劳资 麻袋一蒙,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我简直是义愤填膺,义正词严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钱少,这事儿怎么看都 是你做得不对,你最好是跟慕小姐道歉,不然我们都不会原谅你的。” 钱渊状似费解的皱眉,托腮笑道:“可我并不喜欢她,我喜欢能吃能睡,身 体健康,不,健壮的女人。” 24. 在我第五次请求钱渊去向慕雅道歉时,钱渊终于无可奈何地说:“苏胜楠, 你真是有够迟钝的。” 我心想这怎么还骂人呢?明明是他渣男行为,跟我迟钝有什么关系? “钱老板,您对前任的行径难保不会再次重演。你说喜欢我,估计也就是没 见过我这样的,这就跟山珍海味吃惯了,见到煎饼果子觉得稀罕。我看啊, 这不是喜欢,纯粹是新奇,您还是冷静冷静吧。” 钱渊托腮思考:“你把自己比成煎饼果子?” “……”这是重点吗? “你走这半个多月我也想好了,做保镖这一行,最忌讳和老板扯上干系,我 想我还是辞职的好。” 钱渊愣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批。” “那我去问人事部经理。” “那你就去问,看我不放话,他敢不敢放人。”他终于是耐心耗尽,烦躁地 扯了下领带。 偏偏这副模样还激起了老娘的反骨,什么想他啊,什么念他啊,全被怒火烧 没了。 我特潇洒硬气的掉头摔门而出。 我,苏盛楠,就算是穷到街头要饭,也不可能给他当牛做马。 出门就撞上小毛一脸菜色,满头大汗。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听墙角,但是依旧不屑一顾,扬长而去。 我真的回家了,临走还没忘记把自己的工位清理干净,顺便拿走了公司发给 员工的手帕纸和零食。 资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晚上刚煮完一锅泡面准备吃,砰砰砰有人敲门。 我敲你妈,不知道泡面煮好后的三分钟是食用的最佳时机吗? 我夹起一筷子吹吹,还是打算吃一口,谁知道敲门声更急促了。 妈的,鳖孙,你最好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然就等着受死吧。 我打开门,钱渊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大牛皮纸袋子,说:“白天的帝王 蟹,我看你挺爱吃,这里的量你能吃个够了。” 我回头看了眼快坨了的泡面,又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放了他进来。 很快我闻到酒味,好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喝酒了?” “晚上有应酬,喝了一点儿。”钱渊莅临巡视一般打量我的泡面锅,皱眉 道:“你就吃这个?我给你发的工资不够吃点好的?” 我想想白天就已经破罐子破摔,单方面开除他,那他也不算我老板了。 于是很不客气地说:“大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含着金汤匙出生?你是工 资开的高,可我才做几个月,z 市寸土寸金的,要想买房还差得远呢。” 钱渊环顾四周了好久,终于在沙发上找了块儿干净地方坐下。 “我是来为白天的事情道歉,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奈何我手速太快,帝王蟹已经上手啃了,这会儿哪儿能不接受他的道歉呢? 我含含糊糊地说:“那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那你说说你哪儿不对,好好反省一下。” “???” 他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钱渊说:“你回来上班吧,我暂时没机会也没时间找到更好的保镖了。” 我说:“不可能,小毛分分钟能给你找一个连的退伍特种兵做保镖。” 他说:“我今天下班去应酬遇到了些女人,如果你在,我应该就没必要和他 们周旋接触。” 我说:“你换个保镖一样能做到。” 钱渊站了起来,高的让我有了点压迫感:“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回来继续上 班?” 我撂下帝王蟹,手也没擦,也站起来,昂首挺胸。 “我就不。” 他眉头皱到一块,脸颊中间红彤彤的,莫名让人联想到西子捧心的娇柔。 忽然他伸出手来,碰到了我嘴角。 我连忙后退:“你干嘛?” 他也跟着凑上来,拿食指揩了下我嘴角:“沾了蟹肉都没发现吗?” 我怪不好意思的,联想到我不可告人的羞耻梦境,总觉得他指尖的动作过于 暧昧了点儿,磕磕巴巴地说:“哪……哪儿呢?” 他抬起那根指头,上面什么也没有。 “骗你的。” 转瞬间他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刚还伸着手指的手顺势就缠上了我的后脑,按 着我后脑勺往前。 唇碰上唇,牙关碰上牙关,软的硬的,咔嚓作响。 疼的头皮发麻。 我被强吻了? 我被强吻了! 灵活的舌头探进唇齿间的感觉奇诡的无法言说。 讲真的,我嘴抽筋了,牙齿几度撞得他疼的吸冷汗。 这跟老娘那如鱼得水,水到渠成的桃色春梦一点都不像啊?! 钱渊不得不停下来,拇指按着唇边,表情痛苦。 “苏盛楠,你到底会不会接吻?” 我头晕目眩地看着他,宕机的脑子终于重启了。 这狗东西,诱骗入室,非礼性骚扰! 我迎面砸了他鼻梁一拳头,然后左直拳,接右直拳,接右横踢,一套直拳横 踢,一气呵成,一招不落的招呼在了他身上。 钱渊倒地抽搐了一下,歪了下头,流出一行鼻血。 25. z 市市医院急诊部。 医生:“伤挺严重啊,跟人打架了?” 我:“嗯……额……那个,算是吧。” 医生:“啧啧啧,下手真狠,这是个练家子吧?你以后还是让你男人少招惹 这种人,下次要是打骨折了可不好整。” 我.擦了把汗:“谢谢医生,知道了,我先去楼下取药。” 取完药回病房,正好看到护士给钱渊包扎完鼻梁出去。 我站在门口,尴尬地想原地造一只火箭,飞向太空,做梦想中的太空人。 钱渊被一圈白纱布封印着颜值,看着像个自取灭亡的傻.逼。 “不是给我拿药吗?站那儿干嘛?” 我于是进去,钱渊说:“我手机响了,在外套内衬口袋里。” 他拿过去对我说:“你听好了。” 说罢接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对面仿佛是一个西游记里的蜘蛛精对着唐僧在狂笑,笑得堪称抑扬顿挫,反 派气息十足,肺活量惊人。 我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备注是“慕雅”。 钱渊黑着脸硬生生听对面笑了足足两分钟。 笑完了她说:“钱多多,都说了你脑子不好使,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脑子 一样的不好使,怎么的?现在就能给你打进医院,那将来结婚了还得了?你 还绞尽脑汁要我们一堆人陪你演戏,这样的女人你追到手了不也受罪吗?你 是不是欠啊?” 26.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电话那头的女声锲而不舍地追问:“钱多多……钱多多?” 钱渊一脸菜色:“我在听。” 慕雅说:“你答应我的,这回合作让利 3 个百分点,没成可也得说话算数 啊。” 钱渊瞟了我一眼:“好,小毛会联系你。” 我搬了个椅子倒过来,撑着椅背坐下:“你是不是需要好好解释一下?” 钱渊叹了口气,很严肃地说:“我知道你这种女人不能靠常规的办法追 求。” 我:“???” 他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大好使?我是哪种女人? 经他提醒,我终于想起来。 最初的最初,何公主和刘千金追他最紧的时候,他确实说过喜欢能吃能睡, 强壮豪放的女人。 可我以为那是为了拿我作掩护才故意那么说的。 再一细琢磨,合着那次出差也是故意捎上我的。 我就说怎么那么突然,压根儿没有提前通知,就要我随行,还尼玛票都买好 了。 很久之后,钱渊告诉我,那次是他最最失败的“追求” 花了一堆心思准备,借了发小慕雅陪他演戏,甚至还大半夜的灌醉了自己, 不惜色诱我。 我惊悚至极:“你说你当时真空喝酒……是在色诱我?” 钱渊很笃定的说是,还说就凭他如此极品绝色的美貌和身材,按理来说哪怕 是个尼姑也该扑上来了,可我愣是没有,由此让他觉得我更加特别了。 我一时无语凝噎,真的,钱渊除了偶尔爆发出的迷之自负和总裁病,其他方 面都挺好的。 我听钱渊说完这些,完全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明里暗里勾引我啊? 我绞尽脑汁捕捉过去遗忘忽视的蛛丝马迹。 难怪他亲自跑去接我的猫,带我去他的私人别墅。难怪他带我去出差,还他 妈色诱我? 再仔细想想,小毛和总经理原来也都陪着他忽悠我呢。 我抓住漏洞质问他:“那何公主呢?我明明听她说你和慕雅在一起五年。” 钱渊说:“她还在上学,太单纯,还是让她知道知道社会险恶的好。” “你连她都骗……”我指着他的鼻子:“不对,我记得你说过,你只有一点 喜欢我来着。” 钱渊叹了口气。 这就得怪慕雅了。 钱多多的“追爱之路”如此坎坷乌龙,一半都是她这狗头军师造的孽。 慕雅告诉他,追女人不能被拿捏得死死的,必须张弛有度,进退有余。 打小由于被太多各年龄层的女人殷切扑杀而产生了些微童年阴影的钱渊从她 这儿学了一个词:“欲擒故纵”,并深刻践行之。 27. 我的心情坐了一回过山车,临到终点,终于意识到“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 情真的在我身上上演了。 我想想他色诱我的那个晚上,也并非没有成效。 至少引诱我做了个有生难忘的春梦不是…… 我喉咙有点发干,一个劲儿干咽。“你来真的?” “你觉得呢?” “我……我特能吃。” “我养得起。” “我穿上高跟鞋可能比你还高大……” “随便穿,你要介意我比你矮,我垫增高鞋垫。” 这总裁真是实在的让人热泪盈眶。 “还有那个……我不会撒娇,别人撒娇要钱,我撒娇要人命。” “没事,我命硬。” 我看着他脑袋上的绷带,手臂上的输液管,真心不觉得这个富家贵公子的命 能有多硬,最多也就两套直勾拳的硬度。 28. 我和钱渊在一起了。 奇怪得很,他不在的时候,我纠结来纠结去,就差给肠子编一小辫子。 可真当他惨兮兮的缠着绷带坐在医院床上动弹不得时,我忽然就豁然开朗 了,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困扰都是在庸人自扰。 这可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为了他做春梦的人。 不单是我选择了他,还是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基因选择了他。 回到公司的时候,我们是牵着手走进去的。 毫不意外的,引燃了爆点。 当晚我们就登上了各大新闻和热热搜的头条。 内容大概就是:惊,钱公子又换女友,体型堪比保镖,甜蜜牵手,高调示 爱。 钱渊问我需不需要撤掉,我说干嘛撤掉,我本来就是保镖啊。三百六十行, 行行出状元,又不丢人。 就是可怜了他小号里那几千个美女,纷纷在一夜间失恋。 休假之后第一次上班,小毛对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不知道他是夸赞我拿下了钱渊,还是钱渊拿下了我。 总经理抱着保温杯很稀奇地看着我,说:“小苏啊,你怎么还上班呢?” “我不上班我干嘛呢?” 小毛在旁边附和道:“你应该叫钱总给你买个别墅,每天做做脸,遛遛狗就 行了。” 我哈哈大笑:“那是老板小蜜的行为,我是他女朋友,又不是他养的小 三。” 大家都沉默了片刻,小毛又对着我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29. 我们在一起之后,想着得请慕雅吃一回饭来着。 狗头军师那也是军师,没有她,也许钱渊还会搞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慕雅并不大愿意来,我们请了三回她才答应来。 到了还一脸匪夷所思。 我说:“慕小姐,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多多也不能拖了那么久才 在一起。” 慕雅假笑了一下。 不过我说的这也是实话,因为我是个爱钱的人,当然也爱帅哥。 钱渊要是早看上我了,砸个一两百万,我分分钟跟了他,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嘛,哪用得着后面这一堆乌龙。 谁叫他偏偏不,钱也花了,还坚持要用自己的方式追人。 慕雅说:“所以啊,我当初说他眼神儿不好,脑子也不好使,真不是在骂 他。苏盛楠,你现在明白了吧?你们就是天生一对,你就是长在他审美点上 的女人。” 我一时不知道她这是在夸人还是损人,冷不丁转头看见钱渊一脸微笑的支着 下巴盯着我看。 我吓一跳:“你盯着我看干嘛?” 钱渊一副“陷进去了”的甜蜜模样,温柔地说:“因为慕雅说的是对 的。” 30. 关于钱渊的轻微恐女症和出尘脱俗的审美。 钱妈妈是这么跟我说的。 说钱渊小时候啊,是个极其漂亮的小孩儿,好看得跟个洋娃娃一样。 那时候家里七大姑八大姨来家里都格外的喜欢逗弄他。 小点的时候倒也还好,就是慢慢长大了吧,孩子上了学,多读了几本书,加 上青春期,渐渐地有了男女的分别。 还老有人叔叔阿姨捏他脸,拉着他合影留念就特别不是那么回事儿。 有一次,大概是钱渊小学快毕业的时候,钱爸爸生辰,整个家族的人都来 了。 七大姑八大姨们好久没见着钱渊,就跟那饿久了见到美食珍馐,一个劲儿地 殷切问询,把人孩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通风。 最后大家商议说,让多多表演个才艺吧,他学了这么久的画画,画的可好 了,应该当场为他爹做出一副旷世杰作,祝贺生辰。 管家把画架和颜料摆上来,钱多多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那时候慕雅妈还一个劲儿地鼓励他,说他可以的。 钱多多是很要面子的,当然不能哭,只能说没有灵感,画不出来,导致大家 都很失望,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还有一次,也是因为钱多多的美貌。 上初中的时候被国际学校里的混血小太妹看上了。 被人家堵在巷子里回不去。 小太妹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男朋友,钱多多说不愿意。 小太妹威胁他要划花他的脸蛋,钱多多宁死不从,坚贞不屈。 这下可好,初中女生发育得早,个个人高马大,把钱多多推倒在地,正打算 实施暴行之际。 学校的女保安冲了出来,三下五除二赶走了太妹天团。 钱多多的娇气大概真是从小到大的,就那么一推,还脚扭了。 高大健壮的女保安跪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背,好生安抚了几句,将他背起 来送去医院。 钱多多眨巴着泪眼,趴在她宽厚的背上想,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安稳可靠,健 壮踏实的女人结婚。 这个女人,在十几年后的未来,有了具体的形状。 那就是我,苏盛楠。 31. 钱渊打断了我们温馨和睦的茶话会。 他的脸实在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他说:“妈,这些事情真的存在吗?你跟这么多人讲了几十遍,每遍都不一 样,而且越来越夸张,越来越主观。” 钱妈妈捂嘴轻笑:“有吗?哎呀就是那么个意思啦。” 32. 我和钱渊的情侣生活刚开始时,一点也不顺利。 除了需要躲避狗仔,免疫全公司的口舌之外,最重要的是我和他的生活习惯 大相径庭。 我喜欢看着银行卡里的钱傻乐,他喜欢挥金如土的投资。 我喜欢看点肥皂剧和综艺,他喜欢看股票和楼市。 我喜欢吃路边摊麻辣烫,他喜欢吃和颂楼的法式鹅肝。 刚开始那阵儿,蜜里调油,我热情配合,陪着他去吃过很多次。 后来和颂楼里就爆出了一个新闻来,说有个女的,来这儿吃饭一顿饭能吃五 盘煎鹅肝。 我听了直想翻白眼,那玩意儿一盘子就一口的量,我只吃五盘是因为它腻, 拿它塞牙缝我都嫌磕碜。 我不爱吃鹅肝,可我从来没跟钱渊说过。 后来每次他约我吃饭,我都自己提前找个夜市吃个半饱了再去。 直到有一次,他开会结束得早,要提前下班来接我。 他打电话问我在哪儿的时候,我人是懵逼的。 因为我正坐在我家隔巷的路边摊吃麻辣小龙虾,还配了一套煎饼果子。 我放下龙虾壳:“你别来了,我自己过来找你。” 钱渊说:“我车开你楼下了,哦……我看到你了。” 他穿着上班的名牌高定西装,皮鞋光滑的蚊子都站不住脚。 炒龙虾的刘大爷忘记了锅里的虾,忘记了手里的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路 走过来。 钱渊拉个荧光绿的塑料凳子坐在我旁边:“不是说好晚上去和颂楼吃?” 我说:“你知道我胃口大,我吃不饱啊。” 钱渊不大高兴:“怎么会吃不饱?不是一直叫你敞开了吃吗?” 我想了想五盘鹅肝,还是觉得腻。 “我就是个糙胃,还是得糙食才管饱。” 钱渊整张脸都很纠结:“所以说你跟我一块吃饭从来都没吃饱过?” “基本上……是这样。”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说你怎么跟我在一起还瘦了。” 我辩解道:“没有瘦,只是我最近在减脂,要健身嘛。” 钱渊于是优雅地抬起左手,用唤服务生的方式,朝刘大爷点了点头,说: “那个……虾,再来一……不,两盘。” 饮食上达成一致之后,我们的生活质量瞬间就提升了一个 level。 当然我们都很想在性福生活上再上一个 level,可是我一个接吻都不大会的 女人,上学的时候都没怎么摸过男孩子小手,这方面尤为拉跨。 我犹豫了很久,跟钱渊讲起我那个翻腾躁动的春梦。 钱渊竟然很高兴,沾沾自喜地说:“这说明我当初的办法是奏效了的,不然 你怎么会馋我身子呢,我就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面对我……” 我轻轻呼了他一巴掌:“你可快给我闭嘴吧。” 33. 我和钱渊的第一次是在谈恋爱半年之后,还算美好的体验。 至于为什么拖这么久,基本上全是我的问题。 我学了一个月,才能够在接吻的时候不咬到他的舌头。 说实话那阵子,我跟他接吻吻的都要木了。 钱多多在这方面,格外的好为人师,没事就要亲亲抱抱,当然是无法举高高 的。 我举他可以,他举我,铁定有风险。 后来他缠着我要了好久,说想那啥,我都没答应。 每每他顾左右而言他,冷不丁向我索吻,我都由衷的感叹。 我真的是招惹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妖精,在外有多正经,多恐女,回家对我 就能有多黏糊腻歪,多死缠烂打。 只要放假在家,我去他那里住。 他不论是办公还是玩游戏,总是在距离我不到五米的位置,抬头刚好就能看 到的位置。 他这习惯有点像猫。 多多也是这样,有时不让人摸,但是会默默挪到你方圆五米内躺着,时不时 看你两眼。 被这一大一小监视的感觉有点奇怪,我总是马上溜到其他地方,可是不过十 分钟,这俩又会不知不觉挪到我身边。 34. 在一起一年,我们第一次分开。 钱渊是在凌晨时分被叫走的,甚至没来得及通知我。 不做保镖之后,我从他的公司离职,去了一家安保公司做教员。 我自己的积蓄加上从他那里公私不分谋来的钱,加一起勉强在 z 市全款买 了一套小公寓,自己住。 钱渊知道我不肯搬去他家住,甚至提过很多次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我一句话就把他怼了回去。 我问他:“你搬来跟我住?你会做几个中餐?我家可没有做外国菜的厨具。 还有你会做家务吗?我还没买扫地机器人呢。” 钱渊没话说了,此后再也没提过此类的话,只是在我搬进新家的时候,送了 我一个扫地机器人。 我对钱渊不吝夸赞,因为这是一年来他送的最实用的一个礼物。 这一次分离,钱妈妈从国外打电话回来时,我也和他没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夜深了,他也没联系我,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就飞了过去。 早上醒过来,他已经在地球的另一端跟我道早安。 我问他,他说是出差,很着急,最多一周就回来了。 我嘱咐他注意安全,然后照常上班,臭骂了两个虎头虎脑的新人,到点照常 下班打卡,开车去了钱渊的私人别墅。 站在门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说他出差去了。 左右心里空落落的,我想起了何公主。 这小姑娘当初看到我和钱渊的八卦新闻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大骂 我不要脸,心机婊,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接电话的时候,钱渊也在旁边。 哪怕是不开公放,那怒音也够吓人的。 整整十分钟,我没能插上一句话,被骂了个痛快。 钱渊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手机,对她说:“我们见一面,说清楚。” 面倒是见上了,不过事情的发展方向很不寻常。 钱渊说:“你别骂楠楠,是我追的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她神经大条, 心思单纯,什么都不知道。” 讲真,如此标准的霸总袒护心爱之人的名言语录,这么说不是把仇恨值拉满 了吗?他怎么想的。 果不其然,何公主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个狗男人你知道 个屁,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们两个女人的事情你不要插嘴!” 此后一个多小时,钱渊确实再也没能插上一句嘴。 何公主气势汹汹地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踏马可是把你当朋 友,你竟然背叛我?我跟你说那么多,你踏马一点都不坦诚,要不是我看了 新闻,你还要瞒着我?” 果然女人在意的点都不太一样。 我有点懵逼,小心拿手别开了她铺满亮钻的指甲:“……我知道你喜欢钱 渊,但是这事儿真有点意外……” 何公主恨铁不成钢的剜着我:“那是男人的问题吗?重点是你不敞亮,你要 喜欢钱渊你直说不就行了,老娘让给你,背地里搞小动作算什么女人?” 钱渊咳嗽了一下,举手示意:“那个……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应该……是 我。” 何公主匪夷所思地转头盯视着他,很自肺腑的询问:“你是不是有病?” 35. 从那之后,我和何公主莫名其妙的就和好了。 毕竟她追求钱渊,人也从来没给过正面反馈,还避之不及。 何公主生了一回气,被好好哄劝了几天,决定换一个年轻一点的高富帅追着 玩玩。 何公主总说我们这样的人,跟他们那些文化人是玩不到一块儿的。她一点也 不看好我和钱渊,说估计是撑不过半年。 结果我和钱渊四平八稳地度过了整整一年零两个月。 约了何公主喝酒,她脚程也真够快的,十分钟就来了小酒馆。 坐下第一句就问:“你跟钱渊分手了吗?” 我说没有,要不是她早就换了好几个小奶狗了,我真的很难不怀疑她还对我 们家钱多多有何企图。 何公主嬉皮笑脸跟我瞎聊了一会儿,忽然正色说:“不开玩笑,说句真的, 老钱总病情又反复了,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钱家准儿媳了吧?钱渊怎么没带 着你过去见一见?” 我喝了一口酒,老半天才咽下去:“多多说他是出差来着。” 老钱总身体很不好,病情总是反复,一直在国外养病,尤其钱渊回国之后, 甚少露面。 原来当初何公主跟我说的这一段确实是真的,也只有这一段,我最希望它是 假的。 我喝掉了剩下的半杯酒,跟何公主道了别,回家给钱渊打电话。 我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他爸的病住院好几年了,之前下过不止一次病危通知书,但是都不计代 价的抢救了回来。近一年眼看着有了好转,突然恶化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他 打算先过去处理看看,陪陪爸爸,等机会合适了再告诉我。 我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努力装作欢快的语调,但是难掩疲惫。 “钱多多,你别骗我了,我请年假过来陪你。” 36. 我到的时候,钱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钱妈妈接我上去重症病房外,悄悄跟我说:“楠楠,你劝劝多多,这里有医 生和妈妈看着呢,让他去睡一会儿。” 我走进陪护室,看到一扇玻璃隔开了父子俩。 一个戴着吸氧器,躺着。 一个只着下巴,坐着。 我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头顶:“多多,我来了。” 钱渊惊醒,迷蒙的睁开眼,说:“你还没吃饭吧?我打电话叫人送点中餐上 来。” 我摇摇头,捏了几下他僵硬的肩膀:“我不饿,阿姨叫你去睡会儿,这里我 们守着。” 他耸了耸肩,嘶声轻笑:“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轻点……” 我没好气的拍了他脑门一下,推了他出去。 好在钱爸爸最终还是挺过了这次危机,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可以尝试下床做复 健。 钱渊在老钱总的床前向我求了婚,当时医生们都在。 老外们热情的起哄,典型的美式浮夸。 钱渊单膝跪地,他说:“楠楠,本来应该先订婚的,但是我等不及。你飞 过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如果爸爸这次能平安度过,我就向你求 婚。” 迷迷糊糊的,他给我戴上戒指,素白色的病房里欢快的像是过年。 后来我回过味儿来,骂他是奸商,问他是不是就想把我拴在他身边,做他一 辈子的免费保镖。 他说是,我这一辈子,只能给他一个人做贴身保镖。 - 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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