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电影老狐狸结局

《老狐狸》的真正格局其实很大,股市崩盘的设定显然不是单纯的时代背景那么简单,而是影片想要呈现的重点。它的风格与表达符合台湾电影的一贯特质,输出着一种现实主义风格之下的人文关怀。老狐狸和小男孩成为了两个“崩盘”时代中台湾人的浓缩象征,他们的变与不变是台湾在不同时代里的重复与进步,正代表了台湾的未来。苦痛的灾难时代循环往复,但积极、温情、善良的台湾人本性却会指引所有人,让台湾从每一次的灾难中渡过,并走向越来越好的未来。影片并非没有现实主义的痕迹,开场时父子吃饭的镜头,即以其嘈杂的生活环境、冷色调的自然光与水平的中景带来了现实主义风格。父子在后厨匆忙吃饭,随后被父亲的工作打断,只得匆忙结束,则是叙事内容上的对应,将父子的生活放置在艰辛的生活环境之中。基于开篇的旁白介绍,他们承受着生计的压力,经济的所谓腾飞带来了物价的大涨,而作为平民的他们赶不上“数字与预期腾飞”带来的金融投资业收割红利,只能因工资的迟缓而被甩在时代的后面,在辛劳而收入微薄的工作中甚至吃不上完整的一口饭。在正片中,这种困境以最现实、极端、为观众感同身受的房价形式展开,得到了具体的呈现,让父子无法用积蓄追赶一年翻了三倍的房价,儿子寄托在理发店上的家庭美满之梦难以实现。而在另一边,对那个时代的“追赶物质者”,开篇同样有现实主义风格的表现。跟风炒股的租户似乎实现了买房的梦想,但他们的欢庆却被拉下一半的铁门所遮挡,与此前父子在同风格镜头下的“落魄”景象形成了对应,后者才是平民的完整现实。而在叙事层面,影片更是让所有人都成为了“物价”这一经济泡沫时代中生活困境核心的受害者。父子买不起房子,老租户为了买得起而卷入股市崩盘,女人为了攒钱不得不出卖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过往”成为了复杂的存在。现实主义风格对应的“当下现状”是通胀泡沫之下的平民生活,而客观层面上的“过往”即是他们无法正常跟上时代的收入水平,让他们似乎被迫地停留在了“过往”之中。他们都试图通过买房而离开既有的环境,老租户想要去到其他地方,父子也想挪到楼下开理发店,都象征了对“物质条件更好的当下”的渴求。而他们始终困在这里,就形成了客观层面上的“被时代抛弃之不堪”。但在另一方面,以“过往环境”为核心影片又淡化了现实主义风格,让它仅仅是“偶露狰狞”。它的重点固然放在了破落老朽的平民生活环境上,却并非“无法跟上时代的错位”。贾樟柯经常会拍摄这种错位,往往将旧派元素--老音乐、老打扮、老做派、老电影、武侠京剧等老老文化--放置在“传统被拆除”或“当代化”的舞台环境之中,强调人与社会的不统一,以现实主义的镜头风格拍摄诡异的“错位”,呈现出内核极度反映社会深刻现象、拥有个人风格的现实主义。与之相比,本片的“过往式场景”显然没有这样的表意效果,它是一种更加单纯的正向氛围,是“过往”的主观性层面内容,即平民始终如一的善良与质朴,是客观的平凡与不成功之中的主观信念--即使生活不如意,也要与人为善。这是影片最想强调的台湾人本性,不会因为时代的变化、苦难岁月的循环而消磨。导演在开篇用绝对客观的新闻片声画与现实主义镜头呈现了时代背景,主要表现的则是冲刷它的理想主义内核,是质朴本性等主观力量对它的压制。主观力量得自于“过往”,并始终作用在全部时代,因此构成了影片中平民人物相关场景的调性。在父子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二人对开场现实主义元素的“逆转”,因为生计压力而难以共餐的现实发展成了回到旧房子后一起吃盒饭的温馨,并构成了一条持续性的线索,并扩展到女人的身上,给父子购买甜品。它承载了儿子对家庭美满的生活向往,与梦中和母亲一起开理发店的买房相结合,对父亲有好感的女人正是“母亲”位置的替代者。此外,旧房中的“互相开热水器”则是另一种落魄中的亲情温馨。这样的氛围确立了片中过往式场景的调性,在现实主义的底色之下强调正向、温馨的主观情感,让后者压制前者。开场段落的结尾即是这样的定性,女人为老狐狸收租,所有人都面临着“房子”的压力,场景也是破旧的出租楼,一切却发生在了父亲悠扬的萨克斯曲声之中,光影温暖,运镜自如。这样的调性持续全片,与其中人物的温馨交互相结合,并进一步作用到了父亲涉及的其他场景之中,如他工作的饭店。这种调性无疑来自于人物的主观,是父亲输出自己的影响,为所有人打造的世界,也由此冲刷掉了冰冷现实的痕迹。这也是导演以“父子亲情”为绝对内容主体的原因,父亲的爱始终洒在儿子的身上,他的本性也始终影响着儿子,让下一代不至于真的走上邪路。这种本性无疑是传统的,得自于“过往”,在客观上已经被时代所抛弃,赶不上腾飞的客观物价水平,于“当今现实”而言似乎也有局限性。影片展示了这种局限性,父亲竭力为儿子打造着主观的生活环境,却无法完全阻挡现实底色的出现。环境会变成暴雨,儿子遇到“现实时代”的象征老狐狸,并被其影响而“黑化”。随即,买房子的目标会带来父子二人在追逐利益与保持本心的争端,最终基于“善良让出”与“自私买下”的分歧中破坏开篇的温馨老房环境,一起便当和互相开热水器变成了独自就餐、“关于热水器,你是对的,没什么大不了”,并在儿子只写上“我们买房子吧”的默认不回应中落实。由此一来,父亲对儿子的主观性影响似乎失败了,他根据自己的朴素价值观为儿子打造了世界,却终究抵不过物价为代表的客观现实压力,因为他们毕竟是活在物质的生计社会之中。曾经运转自如的主观性环境开始动摇、崩溃,因为“过往”不可找回,它在客观上仅仅意味着不再适用于发展后价格水平的生计水平,“过往”即是“落后的失败”。这也作用到了父亲涉及的所有人事与场景之中。曾经温馨的饭店变成了出卖与被出卖的勾心斗角之地,曾经诚信的人变成了叛徒,曾经积极期盼未来的老人在股市崩盘中自杀。他们都拥有与父亲相互影响的非物质善意,特别是代表“妻子与母亲之圆满”的女人,即使最关联“房子和物价”的收租也会热情真诚,并用CD的圣诞礼物寄托自己“延续此处萨克斯演奏之质朴环境”的情感。但即使是她,最终也会在生计的压力下背叛、被开除。事实上,女人等角色的结局是“当代平民”的集体写照,也是老租户和父亲的客观结果的结合产物。老租户和父亲在居住环境的“生活现状”相同,都想买房子,构成了对物价这一当代客观现实压力的对立关系。老租户积极投身股市浪潮,对当代的反应是“追随向前”,而父亲则截然相反,是稳守原有工作的踏实,对当代的态度是“保守于过往”。但从事实结果上见讲,无论是追赶还是保守,他们最终都是殊途同归,无法真正进入到当代现实的美好世界,只能困在愈发现实化的破旧之“过往环境”,一个于自家吊死在冰冷光线的现实主义场景,一个则面对着热水器与便当逐渐“现实化”的家庭环境。这似乎说明,在那一时代中的平民注定不能赶上极速膨胀的时代,只会比时代的经济泡沫更早地破裂。这是他们唯一的结局,与任何主观选择都没有关系,也带来了女人等所有平民的黑化与悲剧结局。因此,象征未来的儿子也会必然地倒向老狐狸,接受对方的“现实主义教育”,取代自己的父亲而成为事实上的思想新父,在“关我屁事”的自私自利中,一切以物质结果为唯一诉求,并成为下一个老狐狸。两代“老狐狸”的传承无疑构成了时代的循环。儿子和老狐狸有着相似的“苦难时代”成长史,前者的经济泡沫期对应着后者在闪回中的“日占时期”,对未来的希冀也都是买房子的“美好生活环境”。这让老狐狸的过去成为了儿子的当下,他的当下则是儿子的未来,也是年轻人象征的“台湾社会的未来”:在不可避免的苦难时代的来去循环之中,不断地将黑化与堕落传递下去,让社会永无光明之日。儿子作为台湾的未来,站在苦难的当下,拥有主客观层面上的两个父亲与两个“传承来源”,其选择直接体现着台湾的群体本性,是接受父亲的质朴与善良,以阳光的人性对抗苦难,还是像老狐狸一样倒向堕落面,融入黑暗并成为其王者--在下一个苦难时代中弄潮成功--完成事实上的“臣服于苦难”。善良还是功利,寻求质朴道德底线的心灵胜利,还是追逐客观的物质胜利。这也是所有人在面对父亲与老狐狸时的选择,并似乎走向了后者,进而破坏了由父亲打造的温馨世界。但是,就像影片在结尾展示的那样,父亲的善良与质朴辐射到了所有人,这才是最本质的群体属性。女人就非常有代表性,她没有完全成为老狐狸那样的利己主义者,而是依然向儿子道谢,父亲对她的帮助不足以给她生计上的成功,却避免了她的彻底堕落。更重要的是,父亲也同时影响了儿子和老狐狸的“两个时代”,从而强调了善良本性之于所有黑暗时代的作用性。可以看到,导演对老狐狸相关段落的处理也没有过多夸大“现实主义”,与儿子的互动是主体,反而流露着一种潜在的温情,虽然是自私与功利的教育,却有“老顽童和少年”的幽默意味,甚至让人想起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老狐狸的造型、言谈举止、打扮相貌,也都接近北野武。在北野武的那部作品中,少年的纯真激发了大叔的孩童本性,对冲了他原有的现实人生,让他得以在少年打造的自然世界中获得短暂的疗愈,成为一段终究会结束的“返老还童”。而与该片保持相似氛围的老狐狸与儿子,事实上也具有后者对前者的反向影响。老狐狸似乎找回了童年时失去而多年不曾有过的父子亲情,反被儿子身上与自己相反一面的童真质朴所打动,对方始终对他深信不疑,就像二人第一次相遇时他感慨的一样,“你居然这么轻易地相信了陌生人,上他的车”。特别是当儿子给老狐狸通风报信时,以其年龄无疑算不到后续的种种利益交换,更多出于“帮助朋友”的善意。因此,老狐狸对儿子买房愿望的最终敲定,其实也并不是单纯的功利行为,如果不守信誉而转卖给老租户遗属,他可以“赚三倍”,但没有那样做,既展示了内心中深藏的诚信一面,也包含了对儿子的“父子”与“主观性缺憾圆满”的意味:将不曾有过的亲情缺憾通过“福利儿子”来弥补,并让他替自己圆满自己走上此路时的最根本目标,“家庭--而非单纯房屋--的美满”,是主观大于客观的存在。儿子是老狐狸的下一代,二者构成了时代的接续。这体现在老狐狸所说的“你就是我”,面对儿子时看到的自身幻像,同时也由二人同时被父亲所影响的设计而引出了更多的主题表达。老狐狸在接触儿子时的“老顽童化”,是儿子基于父亲教育而对他的影响,更重要的则是父亲对其本人曾经有过的“温暖”--关怀了失去亲人的他,进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狐狸虽然始终在口头上认为“这是失败的人”,却会为了父子买房而让出三倍收益,并在最终见到父亲、通过其“让出买房权”而确认对方并未改变之时,流露出内心深处的欣慰之意。老狐狸是九十年代的“当下苦痛”,他受到父亲的影响,并没有彻底堕落,却终究不足以将这种质朴与善意的光芒化作客观现实。但同样接受了父亲影响的儿子却不同,他对老狐狸的态度始终是信任的,对自己的自私行为也始终不够坚决,对父亲的态度更是动摇不已。父亲的正面影响并没有真正消失,更重要的则是他对老狐狸代表“自私自利的物质胜利”之未来的内心认知:在他第一次在垃圾场看到对方时,老狐狸背后的逆光光源将一切笼罩在了虚幻之中,这种光辉而不切实的存在正是儿子对它的完整理解。通过老狐狸和儿子的传承,导演强调了社会中始终存在的质朴本性,它让任何黑暗时代都不至于全无希望,只会在时代的交替前行之中愈发凸显,并逐步地改变社会,最终成为绝对客观的完整现实。老狐狸与儿子之间共有并接力的,其实并不是对功利物质之客观规律的接受,反而是父亲带来的主观人性力量,这也形成了影片在老狐狸时代的温暖调性,虽然无法完全消除冰冷的现实主义镜头与人事内容,却在整体上流淌着人情味的光晕。父亲象征的“过往”其实是超越具体时代特点的“共通本性”,它会影响到每一代的每一个人,引领着社会逐步走出苦难时代的循环,最终进入光明。电影反复拍摄着父亲在各个场景之中“前行”的背影,由此展现他对每个人的问候与关怀。背影是医院电梯里老狐狸眼中“看到背影就知道”的暖意来源,而其前行则带来了一种朝向未来的寓意,将其人性的暖意不断向前传递,从每个场景(某一时代中的社会各局部象征)中的每个人,到老狐狸和儿子串联的“每个时代”。作为其结果,影片最后给出了客观光明时代的到来。儿子坐在疫情时代的绝对“当下”,远程办公会议与台词都强化了疫情的概念。这是又一个苦痛时代,却包含了儿子给予的确定性希望,以自己的善意为孩子们修建了扎实存在的房子。在这一场景中,开头的现实主义风格再次出现,其内里却一反曾经冰冷的社会性背景,而变成了符合父子质朴善意的客观结果。这个时代下的客观社会,显然是由他们的个人意志打造的生活,是由时代交替而逐步形成的理想落地,不需要再有强调主观性的温馨场景,因为客观的场景本身即拥有积极的绝对结果。在电影的大部分段落中,导演都抵消了绝对客观层面的冰冷社会样态之背景,并在最后的段落中彻底完成了取代。主观对客观的社会改造完成,正是导演的理想主义。站在疫情伤痛刚刚过去的“黑暗时代”,面对着又一代“老狐狸”的伤痛者涌现,他给出理想的呼吁,强调人性善意这一超时代性的本质,无比契合当今现实。同时,本片的风格与表达也符合台湾电影一贯的“现实主义风格之下的人文关怀”。它让人想到了本片监制侯孝贤的《恋恋风尘》。在名作的结尾,饱尝成长之苦痛教育的少年与爷爷一起站在自然之中,仰望着天上的篮板白云。“一切伤痛都是大世界中的过眼云烟”,由此开解了此前的所有生活苦涩。以超越具体时点的普适性,给予针对时代的人文情怀,《老狐狸》也正是如此。}
观众都说,《老狐狸》在这两年众多的华语电影中,是一部相当有质感的片子。
质感这东西从哪儿来呢?除了考究的服道化,这片子还有一些有趣的音画细节。
在《老狐狸》中,声音总是比画面先行。在下一个戏剧冲突到来之前,声音总是先于影像闯入当前的场景,来自不同时空的声音连接了情节。继《周处除三害》之后,最近又有一部台湾电影在内地引起了讨论——《老狐狸》。谜底就在谜面上,看看海报就知道,这是一个男孩在两个男人的影子下成长的故事。《老狐狸》在第60届金马奖上入围七项提名,并成功摘走了包括“最佳导演”在内的其中四项,可以说全面碾压了同样在本届金马奖获得七项提名的《周处除三害》。《周处除三害》最后只拿到了“最佳原创动作设计”。图片来自:豆瓣作为一部从儿童视角展开的剧情片,没有爆头,没有裸露,没有拳拳到肉,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狐狸》的尺度比《周处除三害》更大。《周处除三害》呈现的是人间暴戾掀桌子,《老狐狸》扒开的则是桌面下残忍的社会规律。尤其是这一切的接受载体,是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主角廖界在第二次见到老狐狸时,老狐狸在劳斯莱斯里给他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我们知道这不是故事,廖界也知道。下车前他就说了一个字——“懂”。所以说,《老狐狸》其实是一部儿童教育片,而且它十分少儿不宜。这并不矛盾,时代里的很多人,其实也从未长大。穷爸爸富爸爸,男孩残酷成长物语《老狐狸》的故事背景挂靠在1989年的台湾省,全民皆股的大时代即将迎来分水岭。1990年,台湾省股市从12682点一路崩盘,在8个月内跌掉了10000余点,仅剩零头。而在此之前的两年时间,股市从2000点一路狂飙破万来到了这个最高点,疯狂年代。十一岁廖界的世界,跟那个时代一样,变化剧烈。故事从90年代普通又蕴含着期望的日常生活所展开,廖界和父亲廖泰来相依为命,俩人最大的奔头是买一间自己的房子,开个阳光下面的理发店,实现母亲生前的梦想。廖爸爸在餐厅打工,廖界在上小学,攒钱,计算,爸爸说还要等三年,日子对于廖家父子来说是一道简单的减法。在他们楼下开牛肉面的爷爷也是如此,辛苦了一辈子想买个房子,在人生最后一程匀速降落。然而,时代的浪潮是永恒的非线性叙事,股票波动开始打乱普通人的计划。在叔叔的婚宴上喝多后,廖爸爸告诉廖界,叔叔股票赚了钱,要借给他们房子的头期款,两个人在公厕里宣布他们要有家了。牛肉面爷爷像彼时在台湾股市开户的500万个家庭一样,在过热的乐观中决定加速行驶。股票涨了,房价也涨了,连牛肉面都涨了,很多东西忽然变很贵,很多人突然间变得很有钱。当然,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死,有人输,社会的运转规则是超出廖家父子理解的复杂运算。身边的朋友投机不成妻离子散,牛肉面爷爷一根绳魂归西天,对于廖界和爸爸来说,就是他们买不成房子了,再等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买房子的执念推动着故事继续走,在所有人的命运之间穿针引线,也推动着廖界遭遇另一个人,手里握着大半个社区的房东谢老板,人称——“老狐狸”。从这里开始,故事的结构有些像那本古早理财书籍《富爸爸 穷爸爸》,或者1993年的美国片《布朗克斯的故事》,一个男孩在两个“父亲”投射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下摆荡成长。廖泰来,廖界的生理学父亲,一个好人。不吸烟,更不会把别人的手砍进火锅里。会吹萨克斯风,会给廖界做衣服,会为了妻子的遗志练习剪发型,热爱生活,踏实勤俭。善良并且细心,丢掉刀片会认真包起来,以免有人翻垃圾桶被割伤,会送流浪汉烧麦。在乎别人的感受,极富同理心,即使生了儿子也会因察觉到电梯里有人伤心而噤声。这也为后来廖界与老狐狸的结缘埋下了命运伏笔,廖界生日那天身后的老狐狸刚刚失去了母亲,死因是在捡垃圾时割破了手指。当然,廖界爸爸也有一些小市民无伤大雅的狡黠,比如让水龙头一滴滴流下来水表不会走,比如在洗澡后马上关掉瓦斯,这是他善良的组成部分。老狐狸,廖界的命理学父亲,一个坏人。标准的西服三件套加上巴拿马帽,穿得像台湾日治时期的士绅,有一车库不重样的豪车,但总是以狡猾的面目示人,凶狠、多疑、冷血,在房客还在办丧事时咒骂牛肉面爷爷死在自己房子里。他向廖界传授他的成功学心得,社会的终极规律就是不平等。世界不会变,我们只能换位置。在廖界祈求他把房子卖给廖爸爸时,老狐狸转而教给他断绝同情的方法,统共分三步:闭上眼睛——喝冰开水——默念“干我屁事”。为了让廖界明白什么是“不知道输给知道”,老狐狸可以对着一个孩子戏谑地讲出霸凌廖界那个同学的母亲,在仓库出卖身体的事,300块和闭路电视。开敞篷车载着廖界缓慢驶过那群霸凌他的同学,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廖界讲出那句:“我想和你一样”。两种完全对立的父权意识形态,争夺撕扯着一个孩子的心智,这是属于廖界的残酷成长物语。廖爸爸告诫廖界离老狐狸远一点,他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而廖界催促着爸爸去买楼下那间凶宅,在讲出那句“干我们屁事”的时候,一个耳光忽至。而老狐狸则对廖界说,多年前那次电梯偶遇,他看背影就知道廖界爸爸和自己妈妈是同一类人——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失败的人。至于廖界,你就是我,老狐狸说。时代最自卑时,人人都想做老狐狸观众都说,《老狐狸》在这两年众多的华语电影中,是一部相当有质感的片子。质感这东西从哪儿来呢?除了考究的服道化,这片子还有一些有趣的音画细节。在《老狐狸》中,声音总是比画面先行。在下一个戏剧冲突到来之前,声音总是先于影像闯入当前的场景,来自不同时空的声音连接了情节。老狐狸的女秘书林珍珍来收租,在楼下数牛肉面的租金时,廖爸爸的萨克斯风就流淌在街道上,林秘书听着音乐声仰头一笑,对廖爸爸的好感已不用言明。廖爸爸还有一位女同学(不叫麦娜丝),当他与这位初恋相遇在工作的餐厅,一声廖泰来把他们叫回了多年前毕业季那个约定过的海边。廖爸爸那时计算等待重逢的时间也是1095天,三年,就像他与廖界最终没能按预期买下房子,遗憾就是廖爸爸回家吹起的《望春风》。这也带出了本片唯二重要的两位女性角色。她们都是在时代中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最为明显的一处,是那段宣告股市崩盘的电视新闻播报,盘旋在每个即将迎来暴风骤雨的家中。或许是隐喻,时代的剧烈变动对于这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普通人,往往像是同一时空的背景音,不知道输给知道,他们总是后知后觉。作为极少数似乎可以主宰自己的人,老狐狸的命运之声是车里的那张CD《一只鸟仔哮啾啾》。改编自台湾省日据时期的嘉南民谣,歌词大意是鸟儿无助地悲泣着家园被人毁坏,无枝可依。1997年台湾拍过一部同名电影,堪称宝岛版《活着》,底层互害,现实冰冷,意外接踵而至,结局两手空空,更能表达这种处境。《一只鸟仔哮啾啾》“嘿~嘿”的苍凉嗓音响起,老狐狸就会回到困窘的童年,他讲着日语一家一家地祈求别人给母亲一间容身之地,没有回应,无人在意。长大之后,老狐狸站在了对面,穿成了他们的样子,对祈求他把房子卖给爸爸的廖界说,每个人都只能帮助自己,老狐狸与廖界在此刻完成了命运的互文。世界果然没变,老狐狸果然换了位置。不同于声音,本片对于画面的处理,经常营造一种平行关系。单面镜与镜子的意象反复出现,廖爸爸在餐厅第一次偶遇初恋女同学,他会用冷水洗脸照镜子,确定自己是谁,重新找回位置,再次回到礼貌、善良与克制。老狐狸在车上崩溃,望向副驾驶的廖界,车窗如镜映出了他自己,勾连起并不认可他,参加慈善医疗队丧命的儿子,捡垃圾割破手指去世的母亲,一切推着他成为老狐狸的痛苦回忆。穷爸爸照镜子,富爸爸照镜子,女秘书也照镜子,每个人在镜子中看到的,都是自己。只有廖界不照镜子,廖界本身就是镜子,他在廖爸爸与老狐狸之间找到了全新的出路。他能一边在车里喝冰水,把那句“干我屁事”还给老狐狸,一边重新像廖爸爸一样跑去关瓦斯,拧开龙头的水滴。他会用老狐狸告诉他闭路电视的事威胁霸凌的同学,一边又保留了一个母亲在孩子面前的尊严,得到了那句谢谢。在最后,中年的廖界身上仿佛同时拥有了廖爸爸和老狐狸的特质,善良、成功、游刃有余。一边包好丢掉的刀片,一边在回答一个看似善意又像算计的敏感问题时仰头喝进一杯冰水。“真是老狐狸。”然而,这其实是整个故事中我觉得最不真实的地方,廖界的完美结局此刻倒真像是一个童话了。“现在不是从前了,兔子比狐狸狡猾了。”在电影之外,我们其实都非常地清楚,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往往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明天。无论是90年代,千禧年后,2008还是2024,无论是在宝岛还是我们熟知的某地,常看常新。水龙头慢慢滴水表才不会跑,洗澡之后要跑去关瓦斯,其实根本没差,蠢死了。在看似充满选择的时代,穷人们除了攒钱,就是梭哈,其实根本没差,蠢死了。老狐狸告诉廖界,不知道输给知道,不平等是地图,在乎别人感受的人是失败的人,要跟强者混,要断绝同情。现在打开手机,有人告诉我们,信息差,选择大于努力,万恶的原生家庭,社会达尔文,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在一个剧烈变动的时代,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注定是摆在普通人面前的永恒追问。时代最自卑时,人人都想做老狐狸。不过大多数人能做到的,也只是在关掉电影,读完这篇文章后,自顾自地说一句——“干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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