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俊杰现在唱到85岁,那么林俊杰现在的演艺生涯是还远未结束吗?

*男高中生×畅销书作家

*年下/七岁年龄差/轩第一视角

*推荐bgm———林俊杰《修炼爱情》

“忘不了那个人就投降。”

下午四点三十分,我站在大型书店的门后躲避着,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七场读者见面会。 

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隐约听见主持人拿着话筒在台上维持秩序,新来的编辑紧张得冒汗,对上我的眼神很青涩地挠了挠头说宋老师,加油加油。 

晓晓今年似乎还在实习,大三的学生,我歪着脑袋笑了一下,错身而过还是回了一句,你也加油。 

话筒的杂音在空气里不出两秒便停息下来,闪光灯亮在头顶,我从容不迫地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作家宋亚轩。 

掌声和欢呼总是尽力把气氛烘上高潮,书店二楼很寂静,漂亮的布局,下面坐的是从五湖四海而来的读者朋友们,大多是姑娘。 

女孩们感性而激动,有的刚刚高考,有的已经工作两年,有的是周末闲暇的大学生,还有的,早已经升级为人妻为人母。 

场上气氛很好,早上起来欢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迟到,我看起来像是毛躁的人吗,她翻了个白眼说还好长大了。 

真是奇怪,怎么能在我身上用长大这样的字眼,明明我今年都快二十八了。 

购物中心的僻静地带,我往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忍不住走神想,夜晚灯火阑珊,该是一片美景。 

好像很久之前,有人抱着我胡言乱语,说以后家里一定要安整片的落地窗。 

心头忍不住泛起一点酸,被麻木的思绪一盖而过。 

我低下头签名,一笔一划,配合地跟姑娘们握手合影,对着镜头扬起笑脸,然后分出神来回答主持人暖场的问题。 

排着队也看起来杂乱,闹哄哄,头痛的毛病又要犯了,有些眼花,满脑子都是那本新书。 

耗了多少年,好像是三。 

事不过三,这真是个好数字。 

三年前欢姐一身热辣从酒吧里似有若无地踉跄两步走出来,明明没醉,眼神却迷离风情,勾得路过的男人魂不守舍。 

我以为她从不喝酒,她哼了一声,取下了黑框眼镜的那双眼漂亮妩媚,笑着喊我小宋,我不光喝酒蹦迪,我还抽烟飙车呢。 

那天我拉着欢姐在江边吹了会儿风才放她回去,她神色淡淡,又变回了那副追债似的模样,问我那本小说写出来没有。 

我被问得心虚,欢姐叹了口气,手肘倚着栏杆,嘴里净说些磨我的话。 

她说出版社资金周转不开,风头都被隔壁新开那家抢了去,其实欢姐自己就是个富二代,编辑只是副业拿着玩玩儿。

我只回了两个字,骗人。 

欢姐没辙了,拉着我从人生谈到理想,从小学那个扯她麻花辫的幼稚傻逼聊到大学穿上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渣男,最后很严肃地告诉我,中国文学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我大为震撼,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摆摆手,你这可是折煞我了。 

三年前那个夜晚,最后我答应会想想办法找灵感,要送欢姐回去,她愣了一下,有些淡漠地说反正家里没人,冷清得很。 

三年前每一次她想要去我的公寓蹭饭都被我毫不留情地拒绝,后来她眯着眼睛骂我白眼狼,过河拆桥。 

我低下头在第三个字的最后一划勾画了个小小的爱心,是签名的习惯了,愣了半晌把书拿在手里没动静。 

我忍不住回忆,当时是怎么说的。 

欢姐有一次撞见了,骂我金屋藏娇,我笑得得意,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说你懂什么,我藏的是只小狗。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只眼睛亮亮的小狗。 

“在您看来,爱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主持人的话筒拿得远,我听不真切,问题在脑海里晃了好几圈,头更痛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一瞬间每个人都看向我,目光交涉在空中,我抬起头看着刘耀文那张脸,好俊俏的少年,还是当初要赖着我的那只小狗吗。 

身后是长长的一条队伍,我看见他身后无数的眼神探出头来无声地发出疑惑,头真的很疼,有委屈在眼睛里不断汇聚成河,忍住不掉下来,我什么都看不清。 

那一年刚走出高楼大厦,站在马路的另一头,我看见对面关于我的巨大横幅,用电脑,机器按比例放大,最后变得快不像我。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骑着自行车单脚撑地,身上是永远蓬勃的朝气,他挑眉,毋庸置疑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身旁那么多人,可世界不声不响。 

“骗子”刘耀文说。 

我慢慢签名,动作缓慢得像是时间静止,主持人的话题已经一笔带过,二十四岁那一年的答案从遇见他之后被改动了个彻底,真麻烦,还有点狼狈。 

很大的一只手掌伸在面前,我握上,刘耀文强硬地牵住了,他威胁我,不许挣扎。 

良久之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放开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揉上我的太阳穴。 

头痛,一次性要痛够三年的分量。 

我从未想过,分别后的第一次重逢,他站着,而我再一次泪流满面。  

跟刘耀文认识那一年,我刚满二十四岁。 

我还记得那是个夏天,小太阳似的温热。 

从此以后我关于夏天的所有记忆,统统跟刘耀文的名字挂上了钩。 

第一次见面带着他回了公寓,那时候事业刚起步,好像是第三本新书的发布会,又是三,这个数字真是阴魂不散。 

他背着黑色的单肩包,骑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站在大马路上笑着说,收留我,就半个月。 

带着刘耀文回公寓,我跟阿姨说这是一个弟弟,刘耀文后来不高兴,窝在我的肩颈上闷闷地说那时候就怕我真把他当弟弟了。 

才第一次见面,我们没有任何界限感,愉快得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刘耀文离家出走,背着爸妈跑到网友的家里借宿,那年他刚念完高二,成绩平平,长相却很突出,经常收到各种各样带着香味的情书。 

有的时候被我撞见了也不躲开,大概是年轻男孩的血气方刚,东西撇在地上也没心思去管。 

我把小姑娘写的情书捡起来,很无语地叮嘱他收好,不要糟蹋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刘耀文上了高中长得很快,手臂线条优越,故意在沙发上用身体优势覆着我,小狗的眼神总是直勾勾。 

“那如果有人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你也会认真答应吗?” 

我迟疑着说这是两回事,后来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答应而不是考虑,原来小狗也是聪明狡猾的。 

网上从什么时候开始聊起来的,记不清了,那感觉很奇妙,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完全符合我的喜好,我的审美,偷偷侵入我的生活。 

有的时候看着刘耀文会忍不住回想起福利院的一个弟弟,小叶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亮晶晶,突然就变乖了,触及心脏都是软绵绵。 

小狗小狗,我那时候偷偷这么叫他。 

小狗洗了澡一身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甩甩头发上的水盘着腿趴在茶几上写卷子,刘耀文说自己喜欢学习,只是学不好,我后来才知道,他又在扯谎了。 

很多时候我盖着张毯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小狗湿答答的发尾,然后闭上眼,突然就回想起来自己的十七岁。 

十七岁,是少年的雨季。 

背不完的单词古文,学不会的数学物理,周末的补课,难得的一个下午出了校门就得往福利院赶,照顾孩子们,忙里偷闲写几道完形填空。 

我的十七岁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的波澜,正常升学,考试,偶尔的假期,然后普通地毕业,选择大学,填报志愿,永远一个人。 

院长有时候跟我一起站在院里那颗石榴树下看看远处,他年纪大了,结果的时节还总爬上枝头摘石榴来逗我开心。 

太沉闷了不好,喜欢安静虽然不是缺点,总是不好交朋友的,院长把色泽艳丽的挑出来给我装好,带到学校去,不能让同学瞧不起。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想笑,很想告诉他,在班上大家只顾着赶学业,很少八卦,自然也不存在瞧不起这一回事,但还是没开口,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临出门的时候偷偷把小叶叫过来提回住处分着吃。 

高中三年,很少有空闲的时候,那些概率很小屈指可数的时间里,我走在大街上,总觉得自己没法融入这座城市。

宜城不大,小小的电动车就能绕它一圈,街上人来人往,我却总找不到归属。 

可能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这样的人存在,坐在不起眼的位置,长长的刘海挡住眼睛,不常发言,不喜欢交朋友,有的时候是担心尴尬,干什么都好像只有一个人。 

后来院长拿出那时候的照片给我看,几乎认不出来那是自己,他笑着,话语却让我心酸。 

背影看着好孤独,院长有些惋惜地说。 

“我那时候都害怕,孩子不会在学校遭排挤了吧,但又不敢问。” 

我的雨季是滴滴答答的潮湿,像南方的水乡,闷久了会散发斑斑点点的霉味,压抑着,被清润的雨水冲刷,更透不过气来。 

小叶也会睁着一双狗狗眼问,小宋哥哥,周末你会回来陪我玩儿吗。 

我说可能,总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那天刘耀文咬着笔头,头发被我揉了好几下都还笑着,看那神情背后的大尾巴都快要藏不住,露出虎牙来问我,你明天来接我放学吗。 

大狼狗有时候会变成乖顺的大型犬,充满期待地冲你摇摇尾巴,没人能够拒绝他。 

小狗点点头表示知道自己快上高三了,还是张开圆圆的嘴角认真问我,那你能来接我放学吗。 

小狗太狡猾了,他明知道我没法拒绝。 

去接刘耀文放学,我推了辆小电驴,就在宜城一中对面等着,他插着兜,单手推自行车往前走,一个人,突然让我感觉有点难过。 

一群男生追逐大笑着从身边过去,不轻不重地推了刘耀文一把,他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从隔壁小卖店出来,抓了一手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那时候看着他一瞬间眼睛发亮地朝我奔过来,真拽,咬根棒棒糖跟叼着根烟似的。 

刘耀文大手张开,塞给我一大把,然后打量了一会儿顿时决定把自行车锁学校里了。 

“我以为咱俩坐公交呢,你技术行吗,小宋老师,我可还没买保险哦。” 

“怕什么,大不了一尸两命。” 

话说出口我才想起来这成语不能乱用,想着找补倒是先听见刘耀文在身后噗嗤笑了一声,明显被取悦到,从背后上车,手臂张开,姿势突然不对劲。 

我从后视镜往前看,小狗好像环住了自己。 

技术确实不太行,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东倒西歪,我有点尴尬地笑着,最后嘴硬地怪罪。 

“是你太沉了。” 

刘耀文也不反驳,两只手偷偷从腰上扣上来,被发现后又咳了一声转移到我握着车柄的手背上。 

好热,肌肤相触,烫得我浑身一抖。 

小狗带着安全帽,就这么把我环抱在怀里,说出的话都被风刮开一大半,到了家我还是有点头晕,突然想起来马路上过去一辆大货车,刘耀文贴在我的耳边说。 

“宋亚轩,你脸好红。” 

欢姐说要给我放个假,好好写书的时候,我甚至犹豫过要不要去看下心理医生。 

怎么会对一个男孩子有心动的感觉呢,难以启齿,还有点尴尬,尤其是他还比我小那么多岁,高中都还没毕业。 

但心跳确实真真切切的,没法骗人。 

他逼近了,他离开了,他说话,他看我,连眼神都叫我觉得炙热。 

可是小狗真的有点小小的可怜,跟我说在学校除了室友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别的男生有时候还排挤他,可能因为他长得太帅。 

刘耀文一本正经,我听得迷迷糊糊,就这么被绕过去了。 

在家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综艺,黄昏是一天中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刻,心理学上说,这是人的本能,我们都害怕黑暗。 

刘耀文捂着我的眼睛,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突然觉得安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适应了他越来越多的肢体接触。 

有电话打过来,小狗毛茸茸的脑袋躺在我的腿上,欢姐在电话另一边爆粗口,刘耀文皱着眉头抬头看我,我赶紧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 

刘耀文有的时候让我怀疑,怎么会有这样乖的小狗,但小狗也会兴奋地张牙舞爪,提议让我去一中跟着学习两周,找找灵感。 

需要尝试不一样的写作风格,拟定的青春题材对我来说太头疼,我犹豫了一下,刘耀文喂了颗葡萄,不断怂恿,有我呢。 

二十四岁的我,突然对一个高中生说出的三个字感觉到书里描写的那种心跳错漏一拍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是我疯了。 

通过出版社隐藏的钞能力,我混上了一个旁听学生的称号,刘耀文坦白说他又扯谎了,其实他一直有住宿,只是学校管得不严而已。 

进学校第一天,晚上要洗澡,他往我脑袋上套宽大的衣服,夏天的短袖,是一片清新的柚子香味。 

我反应过来这是刘耀文自己的衣服,有点发懵,问他为什么有股柚子的味道。 

“楼下的洗衣房,可能洗不干净吧,阿姨又换洗衣液了。”他笑,推着我去洗手间。 

穿上了才想起来这好像又是小狗的套路,明明只需要借他的校服就可以,我扯一扯身上的衣服,很宽松,纯白色最普通的短袖,太长了,遮到大腿,差点盖过了夏天短裤。 

夜深人静我连翻个身都不敢,害怕,更多的是脸热。 

刘耀文靠在我背后,两只手搂着我的腰,学校的床铺空间太小,我们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 

睡不着,他的脑袋在我颈窝里蹭一蹭,好痒,我突发奇想,是小狗在诱惑我吧。 

半梦半醒被揉了会儿腰往别的地方探,贴得太近让人心跳如雷,我昏昏沉沉伸手挡着,刘耀文好温柔,像是在给我下蛊,闭着眼,声音低低地在胸腔中震动。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事实证明不止一会儿,刘耀文说的话总是不能信。 

刚上高三的小孩没聚拢学习的心思,抱一臂弯的书跟在我身后坐最后一排,听不进去,太枯燥了,后来他又带着我逃课,翻墙动作干净利落,眨眨眼说这也是体验青春的一种方式。 

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受控制,我不知道,看着他的时候,总忍不住提醒自己,越界了,不可以的。 

很多时候告诉自己,不可以的,他可以不懂事,但你不可以。 

千回百转想了半天,刘耀文揉揉我的脑袋掰开了递过来一只碎冰冰,吊儿郎当地随口问想什么呢。 

夏天的小卖店因为是上课时间空无一人,我们在蝉鸣声里并肩坐着,偷偷挨近一点,连影子都亲密无间。 

我看了好一会儿,总是发呆,吸溜了一半被握着手递到刘耀文面前,他吃了一大口,冰牙,最后还坏心眼地轻轻舔了一下我的指尖。 

太凉了,与午后的悸动一同被规划进十七岁少年的天空之中。 

我掰着他的脸骂他是绿茶,刘耀文大声嚷嚷,要不要还给你,就在嘴里。 

对视总是猝不及防,高中校服太具有欺骗性,穿了还没一上午,坐在树荫下吹了阵风恍惚间我都感觉自己也才十七八岁,上高中的年纪。 

正是没法自己掌控心跳的时候。 

差一点就亲上去,就差一点点。 

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在念旧,曾经怎样怎样,说到最后自己都厌烦了,刘耀文因为我的禁令不被允许上课说话,偷偷递了纸条过来,一脸傲娇。 

“你要多想想现在,别总念着过去。” 

午休有广播站清浅的歌声,昏昏欲睡的时候还有捣蛋鬼在捏我的脸,小狼崽子,早晚得收拾你,我闭着眼睛骂骂咧咧。 

刘耀文也就一个打篮球的终极喜好,掰手腕竟然跟我不分伯仲,幼稚死了,还老是要跟我打赌。 

我发力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抬头看小狗一脸的意味深长。 

打篮球要我去送水,太阳这么毒,撒了欢的大型犬进球后跑过来要抱,三分球呢,我厉不厉害。 

黄昏的时候顺着夕阳把我整个人用窗帘围在角落里,很兴奋地说这样的小地方里,做什么都没人发现,是不是很浪漫。 

我点点头,看了会儿窗外的一望无际,操场上是汗水,纸飞机都能玩出名堂的年纪,原来这才是十七岁。 

刘耀文呆在我身边大多数时间是闹腾的,精力无限,有时候还话痨,三位室友见了都啧啧称奇,心知肚明地笑了一下摇摇头走了。 

他上课听不进去就开始打扰我,偷偷睡觉,醒了就开始拽我凳子,拽到快要摔倒了又伸手出来揽着我的腰保持平衡。 

脸上风平浪静,底下波涛汹涌。 

原来十七岁是狗都嫌的年纪,我总翻着白眼瞪他,大课间做完操回来看刘耀文从厕所出来甩着满头的水又觉得心动,控制不住的那一种。 

我的心里埋藏了一份难以启齿的感情。 

羞耻,反反复复地自我唾弃,偶尔却忍不住安慰自己,都怪刘耀文,是小狗先闯进了我的生活里。 

小狗叼着根棒棒糖,糖被吃完了也咬着那根棍子,校服敞着,总是不愿意扣上扣子,两只手插着兜,一副我最拽的模样。 

刘耀文常跟我说,他从小在妈妈的威严下长大,越大越叛逆,有的时候也不是故意要跟她反着来,只是见不得她老摆着副架子,自以为是地教育孩子。 

从小都没陪着他长大,偶尔专制得让人喘不过气,刘耀文妈妈在他心里,根本没法称作母亲。 

我撑着脑袋看小狗侧脸,他又撒谎了,明明就在乎。 

刘耀文有很多小动作,最好研究的是表情,想什么,开心还是失落,释怀还是纠结,全写在脸上了。 

他陪着我安安静静地坐完一整个下午,从云卷云舒看到霞光漫天,最后弯着腰把我从台阶上拉起来,凑在我的耳边故作轻松地说。“走啦,回去了。” 

没有写过爱情小说,大概是很神圣的感情,他看着我的时候,明明黑夜黯淡,却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坐标,准确,坚定。 

也许对于青春最完美的一个诠释在于未知的期待,就是忽然之间,刘耀文说回去了,我的思绪跳转到很久很久以后。 

他会不会也故作轻松地拉我起来,然后迎着夕阳说,走吧,回家。 

因为未知,所以期待,因为未知,所以恐慌。 

这才是雨季的魅力。 

那天晚上,似乎是天时地利人和,室友们都不在,刘耀文翻在我身上,呼吸慢慢粗重,有些艰难。 

该怎么回忆,夜半三更,梦境现实,谁能分得清。 

只记得海天相依,鱼水共融,他攥紧了我的手,情动时喊我亚轩。 

梦里我哭出声来,刘耀文吻我,肆无忌惮,逼得我无路可退,醒来后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反反复复撑起身体查看,不死心地想逃离浆糊一般的现状。 

刘耀文抱着我,脑袋很深地埋在我的脖子,他是坏坏的小狗,一副满足的模样开始袒露爱意。 

“别离开我,宋亚轩。” 

小狗的脆弱似乎不是伪装,但我确确实实听见了,刘耀文与我十指相扣,负距离接触,太狡猾了。 

他说。“你以为,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嗯?” 

跟刘耀文在一起之后,我常常觉得自己中了小狼崽子的套。 

偶尔很气愤,这家伙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竟然早有图谋,虎视眈眈的猎物是我。 

为此我决定生气一段时间,偶尔在公寓里写作被打扰了也很不客气地给他一拳,刘耀文又摇着大尾巴讨好地凑上来,别生气了宝贝。 

脸上还是得绷着,不能因为他叫我宝贝就消气,嗯,起码得一星期。 

刘耀文被关在卧室门外,半夜里自食其力从窗户外头爬进来,被起夜的邻居看见差点就报警了,我领着人登门道歉,赔着笑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小狗滚进我的被窝里,不要脸地抱上来,声称自己可以当暖床的那个,睡得熟了又忍不住对我动手动脚。 

竟然真没捱到一周,他抱着我到处亲一亲,贴心地关上灯,伺候得舒舒服服,我什么怨气都发不出来了。 

莫名其妙,又好像理所应当,我竟然跟小了七岁的小狗谈起了恋爱。 

在家写文,偶尔脖子酸得不行,等人放了学就有免费的按摩师,小狗特地在网上学的手艺,他又笑着说我缩着脖子呆呆愣愣的样子像只小猫。 

我知道自己长得白净,有时候脸蛋也红扑扑,后来想想小猫就小猫吧,小猫小狗,天生一对。 

接刘耀文放学,当着小狗的面给其他人扫了微信,他黑着脸走过来,我想逗一逗,结果门一关被人推到玄关亲到腿软。 

亲得我晕晕乎乎再开始讲道理,小狗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说什么我都点头说好,然后被满意地揉揉脑袋,不怀好意地掐着我的腰说明天不用上早课。 

网上的恋爱小妙招不知偷偷刷了多少,刘耀文磨着我一起逛超市,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主要是一天逛三次,总会觉得莫名其妙。

男高中生换下了校服,整个人帅气又体贴,在购物车前把我圈在怀里往前推,得意洋洋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

一起逛超市,这是亲密的最佳体现。

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我心里嘟囔着,身体却很诚实。

好心动啊,张牙舞爪要表达爱意的小狼。

从他怀里出来跑去看东西,家里是缺了些用的,看得入迷了也没管小男友是不是又委屈上了。

刘耀文也不走了,站在原地耍赖似的看我什么时候才想起他,数了十多步我也没回头,这才郁闷地跟了上去企图找回一点存在感。

我问他怎么了嘛,小狼闷闷不乐,伸出一双大手把我的手掌全部包住,很认真地教学。

“下次要是你再忽视我,看到我伸手要记得赶紧来牵我。”

“我要是等着你,我就伸手,记住了吗。”

小男友真是别扭,生得比我还高大,委屈了还碍着面子不愿意直说。

我全都顺着他来,好好好,以后一定记得牵着你。

晚上大汗淋漓,刘耀文突如其来的征服欲,发着狠要听各种称呼,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软得像一滩水,后来干脆不乱动了,伏在男高中生的身上冒了一身的热汗。

后半夜总是宁静,一点细小的声响都显得悠远,刘耀文把我重新放回被窝里,抱得好紧。

月光透不过深灰色的窗帘,锁骨上是一片深深浅浅的呼吸,吐着热气,整颗心被温柔包围圈住,一口下去,甜丝丝。

刘耀文偷偷在耳边呢喃,声音很低,止不住的兴奋。

“我真的好喜欢你呀宝宝。” 

我装作没听见,蒙在被子里偷笑。 

秋天的宜城真漂亮,枫叶,桂花,我看着窗外想,冬天还有梅花,芳香,悠远。 

十八岁是成人礼,小狗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顿饭,原来他会做饭,围上围裙站在炉灶面前,更帅气了。 

我从后背拥抱他,刘耀文玩味着说别这么饥渴呀哥哥,我抬起脚踩下去笑着骂他,小狗皱着眉头转身责怪我又没有穿鞋子。 

穿了袜子,踩在他干净的拖鞋上,两只手搭上去接吻,闭眼睛,后来被反客为主。 

偶尔想想那时候度过的日子最纯粹,我监督他好好学习,他监督我正常作息,起床气被捣得稀碎,后来我用三年的时间,终于戒掉,闹铃一响,准时睁开眼。 

那一年身边总是滚烫的温度,灼人,安心,他搂着我腾空抱起来,亲一亲就醒了,很自然地治疗着我多年来养成的脾气。 

有疗效的,在分开的三年之后。 

莞城不比宜城气候温和,昼夜温差很大,欢姐后来给我买了一个更大的公寓,好像更加空荡,怎么都挤不满,跟家具没关系。 

下雨天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什么也不做,只是放空思绪,也是三年后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爱发呆。 

也不知道他那么热烈的人,当初是怎么耐住性子陪着我的。 

我记得偶尔他在电闪雷鸣的雨天把窗帘都拉上,平板在放综艺,笑声回荡在室内,刘耀文把我很紧地搂在怀里,十足安全感的姿势。 

公寓里穿得不多,他的手总是游离,更多时候是亲吻,珍视地亲吻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小狗,小狗,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账户留的是欢姐的,到后来连累她也换了电话号码,我定居在莞城,定期匿名给福利院汇款,再也没看过一次漫天似火的枫叶。 

一年,两年,三年,连同那只小狗,消失得无影无踪。 

莞城的雨下起来总是连绵不绝,见得多了,连我这样爱雨天的人都开始厌倦,由内而外的倦怠。 

日复一日,一直到那个人再度出现。 

见面会之后我总做梦,梦来梦去还是那两个内容,小小的孩子被院长抱着轻轻摇,学会说话,走路,老师们夸奖说,这是个乖孩子。 

可是糖果,似乎总出现在会哭的孩子手里。 

院长那么多年还是现在那颗石榴树下,他喊我的名字,亚轩。 

只是念了我的名字,都让我快要抑制不住落泪的冲动,涌动的不止想念,还有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永远都是这样吗。 

大多时候画面转换也艰难,一些刘耀文在记忆里的片段,夏天的碎冰冰,被牵引着的小电驴,公交车的后座,宜城的晚霞,路边的枫叶,小狗从学校特地给我捡来的银杏叶,到现在还作为我的书签存在着。 

半夜里我听歌,林俊杰的《修炼爱情》,被反反复复地折磨,眼泪把枕头浸湿一大片。 

“修炼爱情的心酸,学会放好以前的渴望。” 

梦魇让人痛苦,但根源在现实,在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忘却的现实。 

刘耀文的高考,跟妈妈大吵了一架,脸色不好,在家里宣布出柜后他妈妈甚至放下了公司的工作,见了面却一样的犟脾气,一点就着,除了吵架恶化,没有任何进展。 

小狗发烧,吃饭都兴致缺缺,学习的时候变得安静许多,偶尔还是伸着手问我要奖励。 

有奖励才能有动力,他说。 

好像也是雨天,咖啡厅里人很少,几乎没有,我走的时候已经天黑,老板走过来送了我一杯,告诉我这是因为她包场了。 

低下头笑一下,哦,原来是这样。 

刘耀文几天前半夜做噩梦,抱我太紧,竟然流眼泪了,醒来后反复地说,要跟我在一起,不要分开,宋亚轩,不能分开。 

他知道妈妈会反对,可他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还说我是骗子,明明刘耀文才是,骗我说他妈妈专制独断,是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他眼里的企业女总裁,眼底飘了点乌青,很瘦,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做好了一切对抗的准备,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跪下,求着我,放过她的儿子。 

刘耀文是她唯一的儿子。 

话说得直接,针针见血。 

她最后摸了摸我的脸,用最慈祥的语气说最残忍的话。 

亚轩,你是个孤儿,你没有妈妈,你不懂的。 

痛,梦里也痛,蔓延全身。 

那天晚上我出门,在楼下点了一碗馄饨,店里熙熙攘攘,外头的颜色纷乱,几个高中生在我对面坐下,边吃边看手表说得抓紧点时间,六点一十就要上晚自习了。 

校服,运动鞋,黑色单肩包,好烦啊,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他。 

怪不得说年轻的时候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我慢慢地把碗抬起来,汤也喝光,葱姜蒜是自己挑走的,对着克莱因蓝入黑的夜幕发呆,心静如水。 

手指勾着钥匙,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了很久,吹风到头痛,得到了近乎自残的快感,靠在木椅上闭着眼睛往后仰。 

听欢姐说,三年前的寻找,已经卷土重来,换了地址没有用,刘耀文迟早会找上门来。 

离开宜城那一年,他十八岁,刚刚高考,超水平发挥,从考场出来就给我发消息,左顾右盼,完全没发现我就呆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 

后来我在莞城坐公交车,周日的下午,谁也找不到,随意在哪一站上车,天黑就回家,43路,黄昏时刻,永远放的都是那一首《修炼爱情》。 

“远距离的欣赏 近距离的迷惘。” 

“别人有的爱 我们不可能模仿。” 

听着听着会忍不住哭泣,后来归于平静,只是安静地看窗外,莞城连着海,波光粼粼。 

我只是突然在想,要是他在,那就好了。 

当初那个拔了智齿肿掉半边脸可怜巴巴地怼着手指冲我撒娇的小狗,今年该二十出头了,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好像比以前更高了,按摩手法还是那么好,一眼就看出我头痛欲裂。 

他也舍不得吧,原来我才是残忍的那一方。 

那一年刘耀文成年,我说过要送他礼物,最后变成荒诞的离别,什么话都没留下。

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话可以弥补一点罪过,只是空白一片。 

公寓卖掉了,福利院不回了,从大陆内地的宜城跑到临靠海边的莞城,那样远,竟然还是遇见了。 

欢姐有意调侃我,她说这是姻缘天注定,天命不可违。 

晓晓在读大三,莞城大学中文系在校大学生,晚上有课出不来,我去拿新书印刷数据,在门卫那儿登记名字马上被放了进去。 

香樟树一大片,零星几颗梧桐,恍惚之间夏天又来了,香樟成熟后的黑色果子落了一整条过道,年轻的孩子们簇拥着,踩着放学铃声从教学楼里走出。 

我还是在暗处看他,以不期而遇的契机。 

旺旺碎冰冰已经不再流行,门口的奶茶店做促销活动,草莓味道的圣代,买一个,送一个。 

买一送一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促销套路,满足了绝大多数暧昧期情侣的气氛需求,你一个,我一个,相同款式,距离刚刚好,滚烫的夏天适合被洞穿,从甜腻的表面,从苦涩的气味。 

晓晓问我在看什么,没看什么,临走我忍住了没有回头,不想知道,不想看到,他最终有没有牵起那个女孩的手。 

真的,不想知道吗。 

痛,这次不止是脑袋。 

欢姐约我出来,本来说咖啡厅比较安静,我笑着说还是别了吧,我有阴影。 

我也没想到,她就这么在大排档门口豪气地挥着手说小宋,来姐这儿,姐给你关爱。 

一个还没喝多就开始胡说八道的女人,三十好几了,保养得真好,我咬了串烤肉,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打针啊,脸上全是针眼,盖住了,下次我卸妆给你看。”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不知该夸她有毅力还是觉得惊恐,最后抱了下拳,大笑着说在下自愧不如。 

欢姐把手里的啤酒放下,嫌不过瘾整瓶地往嘴上抡。“傻啊,还真信了。” 

然后又点点头。“你是该自愧不如,小怂包。” 

我笑了。“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滤镜啊,我今年都二十七快三十了,直接骂怂包就成,我不还嘴。” 

欢姐的指甲戳着我手臂,眯着眼睛笑。“那行,宋亚轩你就是个怂包!” 

我低着头不说话,很慢才拿起一串白菜,都是白叶脉,店家真够坏的。 

“怎么不说话了?” 

“怂包还要发表一下感言?别蒙我,还有这环节?” 

“滚”她掐着我的脸,用力,但不痛,意识清醒,语气平静,又喊。 

我心颤了一下,那个人也这么叫过我,在很多很多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你那小狗,妈妈没了。” 

良久的沉默,我很慢很慢地把烤肉放下,一闪而过无数念头,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开口说话。 

好想告诉欢姐,他也不要我了。

不是只有我这么残忍,刘耀文也很残忍的。 

小狗不是我的小狗,小狗去保护别的人了。 

欢姐太了解我了,一个爆栗敲在额头,翻了个白眼开骂。“你看你这幅德行,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开始胡思乱想,怂包。” 

“他找到我了,说上次好像在学校看见了一个很像你的人,刘耀文让我跟你解释,那是他姑姑硬塞来的,不是女朋友,更不会成为女朋友。” 

“哦”我低下头搅弄盘子,带着几分气性。 

“怂包,不敢自己来跟我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敢?” 

提着钥匙回家,每一步都走得紧张,夜里要下雨,黑压压的云层聚在一起,压抑得吓人。 

我走过楼道往上,台阶上停顿了一会儿,刘耀文的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就那么看着我,书包抱在胸前,有点委屈,还很狼狈。 

回了家先给自己烧了壶热水,思考太多,头又开始发作疼痛,爱与不爱的,怎么能这样深奥。 

强迫自己看手机,刷微博,看豆瓣,追小说,最后屏幕划拉了几十遍才小心翼翼点开了收件箱,倒背如流的号码,第一条聊天记录。 

“宋亚轩,我冷。” 

我的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咬着牙,指尖抠了一会儿,像是怕自己反悔,迅速删除了短信。 

空荡荡的一片白,窗帘拉上睡得太不安稳,片段,碎片,哭泣,想念,压得我必须紧紧掐住自己的手臂才能回过神来。 

凌晨两点,大雨倾盆,我坐在床上抱住膝盖,头埋进去,想哭,哭不出来了。 

为什么连眼泪都快成为刘耀文的专属。 

我披了个毯子,出客厅里喝了口水,走到阳台往下望,路灯影影绰绰,照不到人影,心里突然凉了大半。 

什么时候才能够不扭捏,我也不知道。 

人总是怕重蹈覆辙,这比一开始就栽跟头还要可怕。 

可人类的血液里有赌博的资质,适合当赌徒,最是死性不改。 

莞城的夜好凉,下了雨的空气变得清新了一些,混着泥土的清香,莫名让人心静。 

我下楼,然后愣在了原地。 

刘耀文坐在地上,盘着腿蜷缩在一起,狼狈的模样前所未闻,紧紧地皱着眉头,嘴巴也撇着。 

好委屈的少年,像进不了家门,迷了路的小狗。 

我把他叫醒,额头好烫,一下子急了,揽着背拽人说快去医院,你发烧了。 

刘耀文身上烫死了,脑袋深深埋在我的颈窝里,他不愿意走,烧得糊涂了一直泛委屈。 

“不要离开我。”还是那句话。 

他凑上来亲我被躲开,脸上升起生理性的红晕,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声音瓮瓮。 

“亚轩,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摇头说没有,他力气太大,把我撞得往后踉跄几步,低着头喊我宝宝。 

太阳穴突突地乱跳,刘耀文把整个脑袋都搁在我肩膀上,很难过地告诉我,妈妈没了。 

好可怜的小狗,也不乏博取同情心的嫌疑,我还是心软了,揉揉他的脑袋说没事,没事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 

送医院真的不能耽误,刘耀文伸出手在我面前,眼睛直直盯着,看起来烧得有点意识混乱了。 

“我伸手,你要记得牵住,不能放,一定不能。” 

刘耀文十八岁那一年,人声鼎沸里看着我也是这样的坚定。

小狗好像知道自己在我眼里是一个眼睛亮亮的小狗,漫长的输液过程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一离开他就马上坐起来,寸步不离地跟着,一只手推着输液杆。 

怎么会有人越活越回去了,我摸摸刘耀文的头,你乖一点,我去缴费。 

“还回来吗”他问我。 

我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回” 

“那你去吧。”刘耀文又坐下来,不肯躺。“要快点回来,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凌晨生病,寒冷,冰凉,他亲亲我的指尖,怎么也睡不安稳。 

十分钟后又惊醒过来,抱着我,用最难过的语气语无伦次地跟我说。 

“亚轩,不要离开我,求你了,真的……” 

小狗是狡猾的生物,拿捏住了让我心疼,心软,忍不住拍拍背,我在,不怕,不走,不会离开你。 

很久之后,他捧着我的脸吻下来。 

是熟悉的,被人珍视的感觉。 

懂事的小孩,不仅有糖果吃,还有一只眼睛亮亮的小狗疼。 

他说,爱是不可分割。 

他说,我要我们在一起。 

/“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害怕错过,所以拼了命也要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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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很长的彩蛋,小狗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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