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儿和蓝棕雨到底是什么关系呀?真的是情侣吗?

最近这段时间,有很多综艺节目和影视作品,都悄悄的上线了。就好比说周雨彤跟龚俊的《从结婚开始恋爱》,在开播之前基本上没啥动静,直到临近播出之前,女主雨彤才开始在微博中宣传。粉丝们这才知道,原来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而是在拍摄作品了呀。

只见周雨彤在宣传新剧的时候,晒了一张自己拿着捧花的照片,并且还配了句“我们始于颜值,终于爱情”的话,来帮助别人更好的了解这部剧,看到她的微博后,粉丝们都在评论区恭喜她“结婚”之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真的在办婚礼呢。就在雨彤发完这段文案后,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出面给她打call,不知道有谁留意到了呢?

从晒出来的部分微博截图能看到,给周雨彤宣传的,有来自于《青你2》的训练生刘令姿、曾可妮,还有实力派演员张新成、宋威龙、林允、周洁琼等,更有去录制过《黄河篇》的林允儿,感觉雨彤真的是太幸福了,新作品上线后,竟然有这么多圈内好友送祝福。

很多人看到给周雨彤送祝福的人这么多后,纷纷感慨道“这人缘也是没谁了”,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主要是觉得其他爱豆发作品后,只是三两个好友会出面打call,但周雨彤的待遇就不这样了,反而是有种顶流的排面,看得出她这两年在圈内混的还是挺不错的,不然别人有这个时间干点啥不好,为啥偏偏来给她送祝福呢?

暂且不管各位小伙伴们,看到了这一幕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小编是很佩服周雨彤的交际能力,可能结识三两个影视圈的大咖,我们也就认了,但没想到连参加选秀节目的人,都跟她的关系很好,着实让我们有些意外。希望饭圈的其他新人,能够多学习一下雨彤的社交能力,也给自己铺一条康庄大陆!

既然有这么多人都给周雨彤宣传新作了,希望她以后也能去帮助其他的伙伴,毕竟娱乐圈是一个单打独斗的地方,不能单靠别人来帮助自己,还是得提升个人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被更多人喜欢上。如果大家在看《从结婚开始恋爱》时,有什么问题,及时去微博跟周雨彤说一声,让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后期加以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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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养眼叫“中韩同框”,林允儿李易峰没啥,看到华晨宇:酸了!

哈喽!大家好!你们最爱的小编又上线啦!如果平时你也很想要了解娱乐圈中的八卦趣味的话,欢迎关注小编的账号!

刘诗诗是一个非常端庄的女明星,因为是学习舞蹈出身,因此在什么时候,她的仪态和气质都是满分的。刘诗诗之前在参加活动的时候,就跟李钟硕同框了。李钟硕可是南韩比较有热度的一个男明星,演技也十分不错,帅哥跟美女的组合,怎么看都很养眼吧。

李易峰这段时间比较低调,他也是改变了形象,希望能够让自己有更多的戏路。李易峰跟林允儿就曾经同框过,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挺不错的。林允儿的中文水平比较高,两个人的交流好像没什么问题。

邓伦出道很久了,但真正大红还是在最近这两年。除了拍摄电视剧之外,他也积极参加综艺节目,效果还是挺不错的。之前邓伦就跟国外的女艺人郑秀晶同框,这两个人一同乘坐旋转木马的样子,还颇有cp的感觉呢。

华晨宇是一个非常有态度的音乐人,从出道到现在,一直都在坚持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歌手了,还参加了一些综艺节目。没想到华晨宇居然还跟朴宝剑同框过,这可是南韩大势的一个男演员啊!这两个人真的很养眼,而且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清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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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1.2w字,全文完。

刚开始写宥元,看完能说下感想就更好了。

张元英的考核陷入了瓶颈。

联谊之类的活动上次后已经被她完全否决,宋锡重那边依旧没什么动作,而其他新的途径目前还没发掘到。

最重要的是,学校运动会快开了,安宥真作为体育部干事忙前忙后,早出晚归到她们这对邻居居然这一周都没在楼里碰上过,更别提像以前那样一起上下学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摸着肚子期待安宥真像往常一样约她去出去吃饭,不料那人居然毫无动静。她周六苦等一天,一直到晚上都没收到那人消息,开始怀疑是不是手机坏掉,点开对话框确认,才发现她们最近的聊天都是三言两语就草草结束。

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白天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晚上依然忍不住互发消息聊天。人间体验是如此新鲜,张元英总有一肚子感叹,于是将激动心情对安宥真发了个满屏。那人也从不烦她,反而跟她分享更多经历趣事,一直到困得哈欠练天不得不说晚安为止。

而这一周寥寥几句的聊天轻划两下就到了头,停在那天联谊开始前,她用表情包轰炸安宥真让她赶紧出门。

似乎就是那晚之后,她和安宥真之间产生了某种变化。她说不上来,但能从那人躲闪的目光里隐约察觉,连带怀疑起那人的忙碌也是刻意的躲避。

张元英不是没拐着弯试探过安宥真的态度,也撒着娇表达过自己的寂寞,但那人回应自然,不管是监督晨练提早出门,还是饮食管理不再一起吃饭,听着都滴水不漏。她开始变得焦躁,以为已经消散的那日的失去感再次袭来,变成浸湿的纱布将她的心缠住,让她压抑、恐慌、无助,却道不清真实的缘由。

一半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敲响隔壁的门,抓着安宥真质问一二,最好再逼着那人许下永远不再这样对她的承诺;另一半的她害怕敲不开的门印证她的失去,任性不被纵容让质问变得荒唐,她害怕,任何可能的回答。

张元英想,或许是她在人间耽误太久,心也沾染上人间的繁复,才生出这么多她不曾有过的纷乱感受。焦躁说来也情有可原,她是要快点完成考核,结束这一切了。

像是听到了她的愿望,次周某天独自放学回家路上,她遇到了明显是在有意等待的宋锡重。

等待的人自然不是她,她想这家伙的消息有够不灵通,不知道安宥真现在早就不在正常点回家了。

“宥真姐姐这段时间都在忙校运会的事。”那人跟她打招呼时眼里的失望过于明显,张元英大发慈悲主动分享了情报。

“哦哦这样啊…啊我没有刻意要问…”

“是吗?那拜拜啦。”那人扭捏的样子让张元英有些无语,又莫名有些来火。

“啊那个,有个问题,或许元英同学也能帮我解答?”

“宥真…同学…和元英同学喜欢吃零食吗?最近我姐姐出差了,带了很多外国零食回来,我想说拿出来分享一下。”

张元英眼珠一转,起了坏心。

“薄荷巧克力,宥真姐姐最喜欢了。”

捡起角落里最后一个篮球丢进网袋,安宥真听到体育馆外的学姐喊她。

“宥真啊,清点完就走吧,记得锁门,我先走啦。”

“哇宥真,有人等你喔!”

刚背上书包的安宥真因后来的这话顿了一顿。

会是那个人吗?这个想法不可抑制地抬头,紧接而来的,是她无法否认的期待。

她想见那个人。就算能刻意躲避掉与那人的相处,内心却无法停止呼唤那人的名字。

张元英。早上打着哈欠路过那人家门前时想她,课上故作端正直视前方时想她,对着那人头像删掉对话框中编辑好的消息时想她,去体育商店采购装备经过热闹的小吃店时想她。

每一次逼着自己远离的时刻,她都想她能向自己走近,再因这样不可抑制的矛盾心情而愈发焦虑。

出门发现是宋锡重的那刻,交织的心情只剩下了失望。失望到基本没有听进去宋锡重支支吾吾说的话,抓住的关键词只有张元英,和递到她手中的一盒薄荷生巧。

为什么宋锡重会知道张元英喜欢薄荷巧克力呢?她独自恍惚地走在回家路上,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张元英其实并没有发现也并不在意她的远离,她以为的那人对她特有的依赖其实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她往后退,自然会有人补上她的空位。

毕竟,那人一直憧憬着美好恋情不是吗。

想到这点的安宥真心情反而放松很多,像是放弃抵抗,她深呼吸,敲响那人的门,准备完成她信使的职责。

“宥真姐姐!”只是没料到开门就迎上了那人的拥抱。安宥真的手颤了颤,拿着的薄荷生巧差点掉落,她回过神来,轻柔地退出了那个怀抱。

“薄荷生巧,宋锡重给的。”

“真的可以给我吗?!”

以往喜欢的,那人雀跃的可爱样子,在此刻变得无比伤人。

张元英觉得宋锡重大概就是她的考核突破口。

本来只是想整下安宥真看那人为难,硬着头皮拒绝不喜欢的薄荷巧克力,没想到宋锡重居然真让安宥真收下了,这不禁让张元英把她以为的宋锡重在安宥真心中的位置拔高了一点。当然从毫无留恋地直接转送给她来看,张元英觉得宋锡重要赶上她的位置还早得很。

不过,宋锡重确实有希望。

张元英觉得自己也要积极一些推进考核了,具体而言就是对于宋锡重追安宥真这事儿提供些帮助。

来人间这段时间,张元英不得不承认,除了性子优柔了一点,宋锡重确实是她唯一看得下眼的男性,这足够压下她心底隐隐泛起的不安,而那似乎是希望尽快完成考核的急躁更是占据上风。再考虑到那人还立下让安宥真主动来找她这一大功劳,她也应适当报恩。

行动派的她一下定决心便直接约了宋锡重出来。

“你是不是想追宥真姐姐。”

因如此开门见山短暂吓到,然后就红着脸承认了,不似她以为的遮掩犹豫,而是语气大方神情坚定,不知为何让张元英觉得过分耀眼,连心都被刺痛了一下。

“那你这么久有什么行动吗?”

“呃…我还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你不会,都没有试着约过她出来吧?”

“啊没有没有,我还是试过几次的,只是…”

“只是…宥真同学都说她和你有约了…”张元英还没来得及脸红,反而是说这话的宋锡重不好意思地挠起了头。

“…那只是,借口而已。”张元英拿过旁边的饮料,吸一口咽下说谎的愧疚和其他复杂的心情,她明明知道,那并不是借口。

“那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呃,我,我有在练习写情书…”

“元英同学也知道,我不太会当面说话,就想写出来是不是更好表达一点。”

虽然是在说自己的不足,对面这人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低落,反而带着一些炫耀般的愉悦。

张元英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她在人间观察课上看过很多次的表情,因为“喜欢”这一心情,因为对爱仍抱有期待,所以仅仅是想到某人就会迸发出的,纯粹的快乐。是爱的魔力。

“丘比特是因爱而生的神明,并不是射出的丘比特之箭才让两人之间产生爱之羁绊,而是爱在互相吸引的两人之间自然生长,再将丘比特滋养,于是丘比特射出代表祝福的箭矢,祝愿真挚的爱永不消散。”

脑海里浮现出入学时校长的致辞,还清晰记得校长向第一排的她露出的微笑,却在此刻才开始理解其中之意。

“我会帮你的,帮你追宥真姐姐。”她想,这就是爱神考核的目的吧,见证爱的诞生,懂得爱的珍贵,才能成长为真正的丘比特去给予祝福。

“你的情书,回去也发我看看吧,我对宥真姐姐还是很了解的,可以先帮你把关。”

张元英和宋锡重约会了。

安宥真是在晨训间隙和学姐们闲聊时听说的,学姐还开她玩笑,说你和元英关系那么好肯定早知道了吧,没想到嘴巴这么严一点八卦都没透露。安宥真那刻对于这个消息没有太大的反应,对于学姐的话只是跟着笑笑。

这一早上她都很迟钝,像是身体与精神未能调整一致,对于所有接受的信息都要慢一拍才能给出反应。步伐沉重地从操场走到教室门口再停下,她发觉她没有走进去的勇气。

她还能自然地坐到张元英身边吗?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是要假装随意地提起她约会这个话题?想到这里突然呼吸不畅,约会这个字眼终于在此刻钝钝地割到她心上,她再无法继续摆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她转身走出教学楼,给体育部指导老师打电话,借口训练完不太舒服让老师帮她请了今天的假。

“宥真同学,明天的校运会就开始了,你那个接力跑的项目,还能参加吗?”

“可以的老师,明天应该就好了。”

安宥真挂掉电话,后知后觉时间流逝之快,校运会明天就开幕了,这之后的她,又该用什么借口躲避张元英呢。

对了,张元英已经开始和宋锡重约会了,身边又怎会再有她的位置,没想到,纠结许久的事一下就变成了她的庸人自扰。

想到这,安宥真忍不住嘲笑自己,嘴角僵硬地扯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

给人当僚机这事儿的难度超出了张元英的想象。

如何追求某人并不在丘比特课程范围内,就算有也不似各种爱情理论那般清晰明了,优等生如张元英,第一次遇到了不知如何下手的难题。

增加见面机会和相处时间大概是基础,可这几天校运会马上开幕,安宥真愈发忙得不见人影,课都没有来上,所以这个基础步骤都未能开展。

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宋锡重这么久就待着自己练习情书写作了,这不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帮他看情书吗?

不得不说,宋锡重的情书练习,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啊。那人写了很多篇,张元英觉得每一篇都很差,不可能入得了安宥真的法眼,全部被她打回重写。

备受打击的宋锡重可怜兮兮地问她怎样写才对,她一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怎么能问我呢,情书要传达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这么说着糊弄过去后张元英开始泡图书馆,试图恶补情书写作相关知识。结果肉麻话看了一大堆,鸡皮疙瘩掉了几层,还是一头雾水。

纸上得来终觉浅,她觉得可能还是得自己动手揣摩一下。

把精心挑选的可爱信纸铺在桌上,端端正正地写下抬头: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写下那人的名字,还是在情书这样的载体上。只是想到这个事实,不知为何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在大脑中胡乱冲撞的血液和瞬间翻涌的情感让她无法继续思考。如同关上潘多拉魔盒,她慌张地把信纸翻面,将那人的名字遮在纸下。

4x400接力赛上,最后一棒的安宥真忽然想起她小学田径教练说过一句话:

“跑步是人生中最容易完成的事了,你脚下的赛道,从这头到那头,跑完了就是胜利。”

她从小就是好胜心重的孩子,对此话信以为真,就这样对跑步产生了兴趣,升入初中后虽没再继续练田径,跑步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跑步能让安宥真体会到对身体、对生活的掌控感。躲着张元英的日子里,她很感谢指导老师动辄几千米的魔鬼训练,能让她控制呼吸有序踩下脚步,混乱的思绪和眼前的一切都飘向脑后。

就像双脚一步又一步总是能到达终点,想要的只要努力坚持总是能够到。她在二十年人生赛道上跑步至今,对这话深以为然。

但爱上某人是偏离这个朴素道理之外的事,是超出身体可控范围之外的存在。不是谁先跑完全程谁就能获得胜利的竞速比赛,更像是蒙眼的爱神用来整蛊人类的游戏,有人待在原地便能不劳而获,有人奋力前进却是南辕北辙。所以,爱上张元英让她不知所措。

她依稀想起年少懵懂时也曾对爱好奇,煞有其事地思考过爱为何物,但因没有头绪又很快将这问题抛之脑后。但现在她想她有答案了:

爱是人生中最难完成的事,不知该从哪头到哪头,也没有胜利可言。

她接过接力棒,开始奔跑。

该怎么努力呢?要向何处跑去呢?要怎样做,才能获得爱神的垂怜呢?

最后100米,安宥真开始冲刺。

轻松甩掉一直与她并驾齐驱的第二名,以明显的优势冲线获胜。冲线后缓冲放慢的那几步里,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跑道边围绕的人群中她看见了张元英正一个劲儿地为她鼓掌。那人身边站着宋锡重,举着饮料也在一同欢呼。

安宥真突然很想笑,也真的笑了,她笑爱果然没有跑步这么容易,她还在思考要如何努力,其实早已被剥夺了竞技的权利。爱神,一定也正在嘲笑她吧。或许更糟,爱神可能根本没有看见她。

她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向那俩人走去,带着笑容开口:

“恭喜你啊元英,心愿实现了。”

张元英从来没有见过安宥真这样的表情。明明在笑,眼睛却是暗淡甚至空洞的。也就不明白那人的眼神是否真的是看向自己,如果是,又为什么如此哀伤。

那人开口,恭喜她心愿实现,她还没来得及揣摩这句话的意思,也忘了来意是让宋锡重给她送饮料,就看到那人又直接转身走掉。她一直嘲笑的宋锡重比她反应要快,径直追了上去。她却依然呆在原地,想着一向开朗的那人,背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落寞了。

张元英花了很久,梦游般走回家时,才想明白安宥真说的心愿是什么。

“在大学来一场甜甜的恋爱!”

这个用来骗安宥真的方便设定她差点都忘了,没想到安宥真还一直记着。该说是那人太好,还是那人太傻呢。好在她说什么话这人好像都会全盘接受并记在心上,傻也正是傻在这里。哦,还傻在竟然以为她和宋锡重在一起了。

是她太拖延的结果吧,说着陷入瓶颈没有头绪,实则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决心和动力去推进考核,如果不是安宥真对她的态度先变得奇怪,她或许会一直偷偷抱着维持现状有何不可的侥幸想法吧。

桌上的镜子映出她哀愁的脸,张元英惊觉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成为丘比特的决心那么坚定,从有记忆起就在为这一目标不断努力,为何来到人间之后愈发软弱,对应做的事情开始抗拒,甚至在某些瞬间生出“要是没有考核就好了”的想法呢?

她不想让安宥真和宋锡重在一起。她不想安宥真和任何人在一起。

课上看着那人认真侧颜的时候,那人牵过她的手的时候,与那人在黑暗中拥抱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是当下真的是她所能拥有的生活就好了,要是她真的是普通的人类大学生就好了。

要是她也是能被祝福的对象就好了。

她怎么会意识不到呢,自己想将安宥真据为己有的心情。优等生如她,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源于怎样的感情呢?正如那份只写了抬头就停下的情书,当真是因为没有头绪吗?翻面遮盖住的,又仅仅只是那人的名字吗?

情书不仅仅是将想法传达给对方的东西,想法不是单单传达过去就好了这么简单。传达终究不过是第一步,想法能得到实现才是情书真正的使命。 

那么,怀揣无法实现的想法,有书写情书的资格吗?

突然的敲门声让张元英回过神来,深呼吸,打开门,是安宥真。

“宋锡重和我告白了。”

没有任何防备,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就让张元英心跳得慌乱不已。

“元英为什么这么惊讶呢?这不正是元英希望的吗?”

安宥真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近乎嘲讽。今天的安宥真让张元英感觉太陌生,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但她又如何反驳呢?那人并没有说错不是吗?

平时机灵的脑袋在此刻无法运转,想不到聪明的回应,也没有办法让气氛软化。那人就站在她面前,却像是无法靠近的,她鼓足勇气,最终只是扯住了那人的衣袖。

“宥真姐姐,可不可以先进来,进来再说好不好…”

她很害怕,害怕那人会轻易走掉,她再也抓不住。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那人终究是随着她走进了房里。关上门坐到那人面前时,张元英突然一阵恍惚——有多久没有和这人好好坐下聊天了?

给彼此的杯子里倒上水后,两人的空间又被沉默占据。张元英盯着杯壁上一滴水滑落,提不起勇气看那人的眼睛,怕看到她承受不了的疏离与冷漠。

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呢?又要怎样处理这一切呢?

“元英在努力想理由吗?那不如先来听听我的想法吧。”

那人并没有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宋锡重的话,他说你真的帮他很多,告诉他的那些关于我的事也全都没错,元英同学真的很了解我呢。”

“可我对元英同学又了解多少呢?回想起来元英同学除了说自己是家庭管教很严格之外再没有与我分享过其他信息,我自认为与元英同学亲近,可真思考起来我连元英同学的故乡和之前在哪个学校这种事都不知道。”

“是我太自来熟,对元英同学造成困扰了吧?所以想把我推开,是吗?”

为什么要说得如此生分呢,又为什么要归咎于自己呢?明明自来熟先靠近的,是她张元英不是吗?

“是元英同学觉得自己谈恋爱不如看别人谈恋爱有意思是吗?”

“元英同学,完全不过问我的想法,就想让别人和我在一起,觉得很有趣是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呢,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安宥真呢。有所隐瞒的是她,忽视那人想法的是她,那人确实没说错。是她,毁掉那人对她的信任,将无比真诚的那人亲手推开了。

她因这些话伤心,那说出这些话的安宥真,又该有多伤心呢?

“宥真姐姐,如果我说实话,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她依然不敢与那人对视,听到那人轻笑:

“我信不信你,你还不知道吗?”

“宥真姐姐,我不是人类。”

“我是为了成为丘比特而诞生的,天神预备役。”

“我需要通过让宥真姐姐和某人在一起的这个考核,才能达成我一直以来的目标——真正成为丘比特。”

听完张元英叙述后的安宥真呆坐了许久。她很希望这是一场梦,或是爱捉弄人的张元英又给她开的一个大玩笑,但看到那人的表情她知道,这不是梦,也不是玩笑。虽然如此不可思议,但她比自己想象更快地相信了,相信了张元英。

她觉得很滑稽,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天生对爱迟钝所以不被爱神所看见,终于她似乎开了窍开始能体会爱为何物,还不曾尝到人们所说的快乐甜蜜,只倍觉苦涩,却告诉她她是被爱神选中了。

哦好吧,准爱神。那人要真正成为爱神,还需要她的成全。

她有一瞬间涌上质问的冲动,想向那人确认这段时间与她相处是单纯出于考核需要,还是说也有些别的什么。对她的依赖、信赖,挂在嘴边的喜欢,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达成考核这一目的呢?

可看着那人低着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哀伤表情,她的冲动又刹那消散,关心的问题只剩下一个:

'此刻你是在为什么伤心呢?为了考核可能就此失败吗?还是说也有部分是因为我呢?'

没有说出口的话,变成叹息。

“我会答应宋锡重的。”

何必去印证呢?在那人已经告诉她自己诞生的目的就是成为丘比特的当下,还有什么好去纠结这些的必要呢?往好的想,至少张元英也终于算是对她坦诚了。她应当认命,心服口服。

至少,最后帮张元英完成心愿的还是她。

“只是,可以最后陪我几天吗?”

在注定无法渴求更多的情况下,请让她拥有最后这一点任性吧。

“元英快点,马上就到了!”

张元英扶着腰喘着气慢慢走着,看着坡上精力满满向她招手的安宥真有些无语,用手给自己扇扇风,干脆停了下来。

远处的天空,夕阳已将天幕染红。

今天下午,安宥真突然拉她出来爬南山。

有过前几天的经历,张元英对于安宥真的邀请已然习惯,所以二话不说换上轻便的鞋,和那人一起出了门。

天气并不是很热,南山的坡也并不陡,但安宥真像是赶时间一般挽着她埋头往上爬,没顺好气的她逐渐跟不上那人的步伐,于是掉队一样两人拉开了距离。

看着那人兴致昂扬的样子不知怎么有点来火,所以赌气般地停在原地。安宥真从上坡朝她走来时倒还是笑嘻嘻的,又从包里拿出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看着她喝完后向她伸出手:

“走吧元英,这次我们慢点。”

她把冰水贴到轻易红了的脸上,牵上了那人的手。

在夕阳完全躲进地平线以下时,她们爬到了一处凉亭,看着最后一点落日余晖从N首尔塔上滑落。

“我们不用上去塔吗?”

“不用,在这等着就好。”安宥真笑里带着得意,像是藏了什么惊喜。

张元英很熟悉这样的表情。那天晚上她带她去汉江公园露营,和草地上的小狗玩累后吃着三明治看着波光粼粼的汉江发呆。在不知何时夜幕降临的某一刻,那人对她说:

“元英,抬头看天上。”

她没有听到后面半句,只听到抬头,于是看向那人,然后“嘭”的一声烟花炸开,彩色的光影映在那人脸上,那一刻,那人就是同现在一样的表情。

那是她向安宥真坦白自己是准丘比特之后的第一天。

她说,最后的这几天我们好好一起玩吧。

于是前天她带着她坐了很久的地铁到了仁川,再换乘公交,靠在那人肩上昏昏沉沉一路终于到站。不同于都市的海风将她唤醒,安宥真煞有其事地弯腰行了个礼,对她说欢迎来到月尾岛。

吃着芝士热狗在工作日人流较少的月尾岛上闲逛,每个商家都显得格外热情。在海边的咖啡厅拍过照,又去到安宥真称之为非常自满的私藏店铺吃烤鱼,最后抱着安宥真玩丢球游戏给她赢来的兔子玩偶回到家时已经深夜。第二天睡醒已经到了下午,她睡衣都没换,简单漱洗过就自觉去到安宥真家,和那人点了一桌外卖窝在家里一口气追完了囤了很久的剧。

再然后,就是今天。人间体验已接近尾声,时间那么快,按照约定,明天安宥真就要去赴宋锡重的约,答应他的告白了。

说好这几天不想太多,只准享受,悲伤还是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

她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像是神奇的咒语,N首尔塔随着安宥真倒数结束一下鲜艳地亮起。

“就现在,快许愿吧!”

就算她来人间时间不算太长,也知道向机器设置固定时间亮起的塔许愿有多么没有道理,她想说我才不会上当,转头却看见那人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张元英在修人类特质相关课程时,曾对人类热衷于许愿这件事十分不解:真会存在她所不知的神明听得到人内心的祈求再予以实现吗?如果是真心想实现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取,而要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明呢?

但来到人间后,她好像懂了,世间有太多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的事,纵有再强烈的渴望,有时能做的,也不过是祈祷。

所以此刻,她也学着安宥真的样子,在内心虔诚地许下自己的心愿:神明啊,请让安宥真幸福。

她睁开眼时,安宥真已经在看着她。那人微微一笑,开口说我们下山去吃饭吧。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还是安宥真最爱的那家韩餐店,还是同第一次一样的菜品,那人在等菜的间隙冷不丁问她:

“你没把这家店告诉宋锡重吧?”

那个名字如同把一切拉回现实的锚点,她和安宥真相顾无言,气氛可感知的变得沉重。

“明天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吧。”那人突然开口。

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话题,在过去几天里默契的避而不谈之后,这件事还是被无法停下的时间推到了她们面前。

她们一起相处的日子都是偷来的,是汉江上炸开就散落的烟花,是拍碎在月尾岛礁石上的海浪,是南山夏季过后就不再喧闹的蝉鸣,无法长久,不能拥有。

她总是想到她向安宥真坦白的那天。她告诉自己,是因为不想被安宥真那样误会,不想留给安宥真自己是那么恶劣的人的印象所以告诉了那人真相。可却又忍不住质问自己,真的只是如此吗?她真的没有一点自己和盘托出那人就会答应帮她的想法吗?她真的,不是安宥真说的那么恶劣吗?

“元英明天是会突然长出翅膀飞走吗?”

大概是看她表情太沉重,安宥真开了个玩笑试图缓和气氛。

她想笑没能笑出来,反而一阵鼻酸,赶紧接着那人的话说可能真的是,然后又突然想到:

“兔子玩偶,宥真姐姐还是拿回去吧,不然兔子就要孤零零的了。”

“不能带回天上去吗?”

“宥真姐姐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不会的,我可是神明,愿望不就是要说给神明听的吗?”

“你明明还是预备役。”

“都一样啦,告诉我嘛。”

“希望元英能够幸福。”

张元英忍了太久的眼泪,终于在此刻落下。

张元英不知道自己一整夜到底有没有睡着,清醒的记忆断断续续,与噩梦的片段交织,再睁眼已是白天。

今天,就是今天。如果一切顺利,她大概就能通过考核,与人间生活永远道别。

她记得安宥真说宋锡重和她约的是十一点半,那家餐厅走路去约十来分钟,按照安宥真的习惯,大概会十一点左右出发。

现在还早,她无事可做,而她在人间最在意的那人,已在昨天跟她说好不再见面。她明白安宥真的用意,她和她都不擅长离别,拖到最后一秒只会招来情绪的失控,让事情变得复杂难看。所以哪怕知道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也约定今天不再见面,是那人最后的体贴。

此刻,她已经开始想她。所以打开覆上的信纸,开始写那封未完成的情书。

我并不会写情书,在脑海里打过很多次草稿,也试图从书本中翻出可供参考的答案,但始终不确定怎样的情书才值得递到宥真姐姐面前。加之我深信情书的使命是将传达的想法实现,所以,我迟迟没有动笔。

我想,我是没资格给你写情书的,但想传达的心情又确实是有很多。我在脑海中挑挑拣拣,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概括——那种想到你时如同海啸袭来般强烈的感情,让我颤抖,让我恐惧,让我不敢面对。

每每想到你,我都会觉得自己弱小。

丘比特会惧怕爱吗?如果我还有机会再写论文,我可能会研究这个主题。我被教导的,是丘比特因爱而生,追随人类产生的爱,被爱所滋养。因而我不明白为什么爱从自己体内诞生时会是那样灼热,从心中涌出时又是那样疼痛。但我又是惊喜的,因为你让我知道了,我也有爱的能力。

一直以来,我都因丘比特的天职而骄傲,给予真心相爱的人祝福,是带来幸福的信使。可与你相遇以来,我却渐渐变得善妒,羡慕相爱能在一起的人类,羡慕他们能拥有幸福。在你身边的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是我也是能被祝福的对象就好了,要是我也能将幸福据为己有就好了。

要是我能将你据为己有就好了。

宥真姐姐看到这里,或许又会说我任性吧。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包容也请包容我吧。请让我成为无私的丘比特之前再自私一次,让我用这种犯规的手段加深我在你生命中留下的印迹。

眼泪滴落在最后的句号上,张元英仰头,隐约听到隔壁门打开的声音。

是吗,时间竟是如此之快吗,安宥真这就要走了吗?她和她就这样了吗?她那样汹涌的感情,如此强烈的渴望,终究只能是用一张薄薄的信纸承载,在那人走之后被塞进门缝然后在岁月中与回忆一起发黄褪色吗?

而她就要这么消失在安宥真的人生里,成为丘比特为那人与另外一个人的爱情送上祝福吗?

强烈跳动的心脏抗诉着自己的不甘,对那人的爱与不舍在身体血管胡乱冲撞,张元英想,不如就任性到底。

她慌忙跑到门前,转开门锁的那一瞬脚下突然出现了蓝色的光环,如溺水一般她完全沉没。

“现在宣布,张元英同学爱神考核进入最终阶段。”

再睁眼,她又回到了礼堂,像考核刚开始那日,校长和教授们将她围住。她未能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校长。

教授们对这情形似乎见怪不怪,还是一向疼爱她的校长又出声叫她,让她回了神。

“元英,你在人间的考核已经通过了。”

什么考核,安宥真不刚出门吗?怎么会这么快就通过考核。

大概是看出她的迷惑,校长叹了口气,与教授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口向她解释:

“人间的考核确实是有关爱的考核,但并不是像你认为的那样促成人类交往。爱神考核的对象,一直都是准爱神自身。虽然有些歪打正着,但是元英你确实是通过了。”

“所以元英,你明白人间考核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短暂沉默后张元英开口,她想她终于明白。

“是让准爱神体会什么是真正的爱,明白爱的热烈,爱的疯狂,爱的恐怖。”

所以,当她终于屈服于爱将一切抛之脑后时,她才真的通过了考核。

“那么现在就是最终的考核问题了:张元英同学,你愿意成为爱神吗?”

幻想憧憬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这么到来了,张元英总以为自己会无比开心激动,没曾想真发生的此刻她竟是如此沉重。

她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

好像只能认命了,是吗?

“下面宣布,张元英同学爱神考核结果…”

宣布完结果教授们摇头晃脑地离开了礼堂,最后只剩下了她和校长,后者皱着眉头看她良久,终是开口:

“元英,是故意答错的吧。”

她本来就猜到,了解她的校长应该会看出来她不止明白了人间考核的内容,连整个爱神考核的内核都已经清楚。

只有对爱真正渴望,渴望到放弃神职在内的一切,说出“不愿意”才能真正成为丘比特,从此只追随爱,为相爱的人送上祝福,遗憾自己永远得不到的爱。

“元英,确实是太聪明了,可是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再下去就没人召唤你回来了,人间的生老病死也要一并承受,你确定吗?”

校长看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摆了摆手。

张元英终于笑了,像是卸下重担,得寸进尺地开口:

“校长不帮我念去人间的咒语吗?”

“去去去,什么东西你不是看一遍就会了,还用我帮你念?”

“那校长会祝福我吗?”张元英鼓起勇气,无比紧张地问出了这句。

“真爱所在之处,自会有我的祝福。”

“犹豫的时间,只要三秒就已足够。渴望的话,就大胆跳入其中。”

蓝光闪过,张元英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墙上时钟指向十一点零五分。

她没有耽搁,径直出门,隔壁的门已经锁上,她转身向电梯间跑去,心急如焚。

明明已经迈开腿拼命奔跑了,电梯门还是在她面前关上,她撑着膝盖,看屏幕上的数字逐渐变小,总觉得安宥真就在刚刚下去的电梯里,心中懊悔不已。

算了,大不了坐出租抢先到店门口堵人,再大不了当着宋锡重的面抢人。她暗自下定决心,顺好气准备走楼梯下去。

听到那人声音的一霎那,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转过去将那人按到了墙上。

却又在对上那人视线时变得软弱。

“姐姐不要去…”说话渐渐没了底气。

“姐姐是我的…我会让姐姐幸福的!”张元英用尽全身力气,脸涨得通红,终于说出在心底埋藏许久的这句话。

她明明已经看到安宥真听到这话后抑制不住勾起的嘴角,那人却还故意使坏:

“你以前也说过这话,然后把我推向别人了。你们丘比特都是骗子吗?”

“我不是丘比特,也不再想当什么丘比特了。”

“是被丘比特射中坠入爱河的可怜笨蛋。”

“是挺笨的,但哪里可怜了?”

“可怜在,你还没有答应要和我一起…一起…”

'一起坠入爱河,一起当恋爱笨蛋。'

张元英脸烧得太烫,过分害羞,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没法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犹豫之际没防备地被安宥真捏住了两边脸颊肉,她看着那人越来越靠近的脸,脑袋空白到忘记闭上眼睛,唇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柔软,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吻。

唇分,她依然呆呆的,眼睛睁得圆圆。那人捧着她的脸,笑着开口:

张元英想,爱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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