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素素她,虽然没有名分,但也算是洗梧宫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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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我给你解药。」带着诱哄意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做不到。大人,您放过我吧……我真的做不到。」

我卑微地向他爬去,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好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他挑起我的下巴,「你猜,如果他知道你是我送来的,他还会不会信任你?」

那一刻我想,我逃不开既定的命运,也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

初见顾云亭那日,是一个寒冷的冬夜。

我穿得破破烂烂,还挂着手镣脚镣,头发像枯草一样团在头顶,满面尘土面如菜色。

无需旁人说,我自己清楚,一定丑极了。

他则是另一个极端,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在明烛照耀下华贵得仿佛在发光,他让我抬头,我便看见了他那张倾国倾城男女莫辨的脸。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颦一笑间狭长桃花眼仿若自带一种风流,一时之间看得呆了,他便笑起来,开口时声音温柔如四月春风。

我愣愣地点点头。他端详我片刻:「底子似还不错,只是太憔悴了些。」他说完,手一挥,吩咐手下人,「带下去梳洗收拾,好好养着,不养得珠圆玉润雪肤缎发不要带来见我。」

因他这句话,我被他手底下的人抬下去,开始了漫长的休养。

那时我是随将军府流放的罪人,吃不饱穿不暖,虚亏太久,身子坏了,人也憔悴着,脸上冻出了裂口,手糙得像树皮,要养回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我在他府上白吃白住了大半年看着才好了些。

这期间,我出不得厢房半步,没见过他一次,服侍的人次次都是来去匆匆,从不与我多说一句话。所以大半年了,我还不知他姓甚名谁,究竟是什么人物。

等他见我时,已经是秋日了。我被带到他面前,跪在地上。

他走到我身前,手持一把折扇挑起我的下巴:「养白了果真是美的,都说大将军的女儿生得玲珑剔透美艳无双,果然不假。」

我垂着眸子不敢看他,也不敢多问,他弯身靠近我:「,你想给将军府翻案吗?」

我不做声,他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撤了持扇的手,我的头骤然垂了下去。

我突然感到很惶恐。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能将我从流放的队伍中救出来,必不是什么小人物。如今我是罪臣之女,死生只在他一念之间,若他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我会是什么下场?

思及此,我伏身在地上:「求公子指点。」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没说我想翻案还是不想翻。

因为我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你若想给将军府翻案,我手中有丞相诬陷大将军的铁证,只要你替我做件事,我便呈给皇上,保洗清你陆家满门冤屈。」

他说完,停顿了片刻:「自然,你若不想,那证物灰飞烟灭,你便从哪来的,回哪去。」

我抬起头,直起身子:「我连公子是谁都不知,如何相信你?你若根本没有证物呢?若你不兑现承诺呢?」

他笑起来:「我顾云亭从不食言。」

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锦衣卫指挥使,诬陷忠良,掌控皇帝,耳目遍布天下,经他手的冤案不计其数,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恶贯满盈。

瞧着他的样子,我实在难以把他和这个身份联系起来。这么一号人物,难说陆家的冤案和他全然无关。

他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端起茶杯抿了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你父亲的死与我有关,想你家倾覆是我做的。若真是我,便没理由救你回来,养个祸害在身边。」

我很清楚他的话不可全信,但眼下我也没第二条路可走,只得应下来:「不知大人想让我做什么。」

「你幼时曾救了豫王一命,他念念不忘至今。只是你被你父亲带在身边常年在边关,他始终未曾见你。你家出事,他比任何人都心焦你的下落,却寻不得。」

我被顾云亭藏在这,他自然寻不得。

不过他话说到这份上,我便懂了。

「你便去他身边。有幼时的恩情在,他不会薄待你。我想你这张脸,他会喜欢。」

「然后?」顾云亭放下茶杯看着我笑,但眼神中分明没半点笑意,阴冷至极,「杀了他。」

我被他眼神中的凌厉阴狠震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想这才是他,温柔和煦如春风都是假象,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骨子里就是冷的。

但他随后说出的话更让我周身发凉。

「不过,凝眉,为防你心有旁骛,我得使些手段。」

我衣着破烂被扔在豫王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满身是伤。

伤是顾云亭找人做的,说这样真些,我想既然如此为何非要让我养回来,他说总得瞧瞧我究竟长得如何,若是相貌平平,即使有幼年情分在,怕也是入不得三皇子眼的。

豫王骆仪璟,当朝三皇子,宽和贤明之名天下皆知。我担忧他的马车会直接从我身上碾过去,顾云亭却笃定他一定会停车。

马车在我身边停下,我听见骆仪璟的声音,让人捎起我带回府里医治。

我在有人靠近我时艰难地爬起来,泪水涟涟:「我无需医治,求你带我找到三皇子府上,只有他能救我。」

轿帘掀起,骆仪璟探出身来,他打量着我询问道:「你是何人?」

「我……说不得……」我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这不是装的,顾云亭下手是真的半分没留情。

「我便是三皇子,你有什么对我说便是。」

听了他这话,我爬到马车边,抓住木框,压低声音:「你果真……果真是三皇子么……」

「我是凝眉……陆凝眉。」

他一把将我抱上去,我刚一落进他怀里便人事不知。

不是装的,我真的晕过去了。

毕竟顾云亭是真的可以毫不顾忌下死手的,在被扔来之前,我已有三日未进了。

他太擅长折磨人了,打我时也是,饿我时也是,精准地掐住那个劲儿,让我既死不了,又半死不活。

恶名满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名不虚传。

我是罪臣之女,陆凝眉这个名字不能再用,骆仪璟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叫。

我细细咂摸这个名字,喜欢得紧。

他待我极好。他不耽于女色,府上连个侍妾都没有,我是他带回府的唯一一个女人。因此,我在豫王府虽说没正经身份,但府里上下都是将我当主子侍奉着的,有什么好的珍奇的,他都送到我这里来。

我问过他为什么待我这样好,他说幼时他落水,是我救了他一命,若没我,便没今日的他。他念我的恩,爱我的人。

他隔三差五便宿在我房里,待我极温柔,他这般珍而重之地对待我,令我愧疚。

因为我是顾云亭送来杀他的。

这个念头一天天越来越沉地压在我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一日温存过后,他盯着我问:「近日见你总觉你有心事。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恍若无事般对他笑了笑:「只是想啊,你对我这样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他便将我揽进怀里,柔声说:「无需你报答,只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愧疚更甚。他说他要离京三日,叫我照顾好自己。我一面不舍他离去,一面却是庆幸的。

顾云亭给我下了毒,每月发作一次,百毒蚀骨的痛楚,无药可医。我听他的话,他便会把解药给我,我若不听,便只能死扛。时日久了,发作间隔会越来越短,症状也会越来越严重,直至日日发作,最终形容枯槁去世。

如今我入豫王府已然三月有余,我有无数次机会杀掉骆仪璟,却迟迟没下手,因此顾云亭在上个月就停了我的解药,我得瞒着骆仪璟扛过去。

我毒发时,锁了门窗,蜷在床上死死咬着锦被,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突然间,一个人在榻边坐下。

然后我就听到了顾云亭的声音。

我张嘴吐掉被子,硬撑着答话:「你如何进来的?」

他伸手捋了捋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出身,这天底下有我进不去的地方吗?」

他对我伸出手,掌心躺着一个瓶子。

我伸手去抓,他却收回手:「杀了骆仪璟,我给你解药。」

我颓然放下手,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我…做不到。大人,您放过我吧……我真的做不到……您手眼通天,换个人做这事,理应并不难……是不是?」

「错了,凝眉。他身边跟着的都是好手,等闲刺客无法得手,送进他府中的人又会被查底,稍微有些不妥便进不来。只有你,他不会查你的底细。这事非得你来做不可。」

「如果……如果我不做呢……您会杀了我吗?」

「反正只要没有解药,你早晚会死的,不用我多此一举。你也别想让骆仪璟救你。如果他知道你是我送来的,你觉得他还会不会信任你?」他说着,一把将我拎起来,「我不知道骆仪璟有多好,迷得你失了心窍,但你不想给将军府翻案了吗?」

好,只要他不会即刻杀我,我便认了。

就算命不久矣,只要最后的时光中能和骆仪璟在一起,我认了。

哪怕骆仪璟喜欢的是陆凝眉,根本不是我,我也认了,我甘愿做替。

是了。将军府冤屈与否与我何干?我从未想过要给将军府翻案。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陆凝眉。

我不是陆凝眉,我是苏纫秋。

因此我才爱极了骆仪璟给我的新名字,陆婉秋。他每每柔情万千地喊我秋儿时,我总觉得那一瞬,他爱的人是我,真实的我,而不是陆凝眉。

陆将军驻扎在边塞,他唯一的女儿陆凝眉被他带在身边。陆凝眉我见过,她才当真担得起顾云亭所说的玲珑剔透美艳无双,和她相较,我什么都不是。

我在边城最大的青楼长大,我母亲是楼里的一个妓子,我继承了她的美貌,却还是比不上陆凝眉半分。

边城极乱,来往的有汉人也有胡人,楼里也有美艳,我在楼里打杂,只待年纪一到,便要跟我娘一样登台彩衣娱人了。

可陆将军给我和我娘赎了身。我还想着该怎么伺候这位将军时,他与我说了实情。

将军府遭奸人所害,气数已尽。他知他和他的公子们将问斩,问斩必得验明正身,他没得逃。但女眷只是流放,他希望无论如何起码保住陆凝眉。

所以他买了我替陆凝眉流放。

他答应我,只要我乖乖替下陆凝眉,我娘便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往后能过安生日子,再不必以色侍人。

我答应了。自那日起,我成了陆凝眉。没过多久我便随着将军府一干人等被流放。

有时我感激顾云亭。若没有他,流放途中我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可有时我也恨他。他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让我去杀一个我根本舍不得杀的人,为此以蚀骨之毒百般折磨我。

像我这样的人哪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最后的时光,我想由着自己的心活一回。

我在青楼长大,见多了男人的龌龊面目,从不曾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骆仪璟这般的男子。

更重要的是,他待我那么好,我不能对不住他。

三日后,骆仪璟回京。他问起了一个我根本不想面对的问题。

「凝眉,你想给你家翻案吗?」

这时候他便叫我凝眉,而不是。凝眉肯定是想的,但秋儿不想。

我知道我若说不想,他也许会怀疑,但我还是说了真话。

他沉默片刻,抱着我说:「我知道你也许是忧心翻案不成反而害了还活着的人,害了你自己。但你相信我吗?我已经查出了将军府一案的真相。」

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什么真相,我不是陆凝眉。

但他不可能听见我心里的求告,他继续说下去:「你可知道锦衣卫吗?这事是锦衣卫做的,指挥使顾云亭,想必你也听过的。」

当初顾云亭说他手握丞相陷害将军府的铁证,如今骆仪璟矛头指向顾云亭。

他接着说:「父皇的意思是定案了不再问,可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只要你张挂在城门昭告天下,汹汹民意自然会让父皇处置了顾云亭,你也能为你父兄报仇了。」

我还是没说话。许是他看我脸色不太好,没继续说下去,吩咐人上膳。

桌上有几道荤腥,我素日爱吃的,这日却不知怎么着,闻见便恶心想吐。骆仪璟急忙让人撤了下去,又请了医家给我诊脉。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高兴得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即便我没多久可活,但我一定会撑到孩子降生的那一日。这是骆仪璟的孩子,我要他平平安安地降生。

我抬脸看向骆仪璟,问他高不高兴。他笑着说高兴,但随即脸上便出现愁色。

我问他怎么了,他叹息说:「秋儿,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但我不能娶一个罪臣之女。认识你的人那么多,哪日这事被捅出去,牵连的不止你我。」

我的欣喜被一下子打落,沉沉坠在地上。

我用着陆凝眉的身份,那我便是她。我一日是罪臣之女,便一日嫁不得骆仪璟。我无所谓,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没名没分。

我问他:「若我家翻案,你便能娶我了吗?」

他握住我的手:「你家翻案那日,我便娶你。」

我点点头:「你拿出证物,我去张挂。」

控诉连带证物被一同张挂在城门口,我没表露身份,但这张布告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为别的,那上头有顾云亭独有的印鉴。

他很谨慎,为防有人在这上头做文章,他做印鉴的是特殊的料子,有天然的纹理,沾了墨印出来有独特的纹路,是刻不出来的,即使用同种石料也仿制不出一模一样的纹路。那印章确凿无误是他的,他无从抵赖。

当初找我来时,顾云亭信誓旦旦地说将军府不是他所害,证物摆在眼前,我对他半分信任也没了。

民意汹涌,骆仪璟谏言,听说连西厂提督也上了折子请求皇帝彻查此事。结果是顾云亭下了狱,将军府一案交由刑部重审。

这结果在我意料中。我相信骆仪璟,他说能成,便一定能成。此后再也没人会要挟我杀了骆仪璟,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再也不可能拿到解药了。

我肚子的孩子一日日长大,我满心欢喜等着骆仪璟娶我。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娶了丞相的女儿。

丞相之女秦若姗,知书达理,才貌无双。她过门那一日,府上人人欢庆。我从没见过那样鲜艳热烈的红,铺了满府。

叫人羡慕,也叫人绝望。

而我被人关在房里,只能听着锣鼓喧鸣喜宴闹嚷。我走到门口想听得真切些,却听见看管我的小厮连声骂着晦气,因着要看管我,都不能去跟人吃杯酒。

秦若姗才是府里的主母,有了她,我便什么也不是了。

我只是想不通。骆仪璟说爱我都是假的么?他要我给将军府翻案不是为了娶我吗?那些两情缱绻柔情蜜意,都算什么?

我甚至忘了愤怒,我只想见见他,问一句,他若说都是假的,我便也死心了。

真也好,假也好,都是属于陆凝眉的东西,苏纫秋有什么资格悲哀?

二更时分,喜宴才散,小厮在门口打盹。我悄无声息离开厢房,径直奔向骆仪璟所在的地方。

我拼命敲门,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骆仪璟,而是一身正红的秦若姗。

秦若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便是那个死缠烂打的丫头秋儿?」

死缠烂打的丫头。这就是骆仪璟给我安排的身份吗?

秦若姗手一挥,便有家丁一左一右按住我,叫我跪了下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轻笑道:「不管你是谁,在豫王府里便是个死缠烂打的丫头。听说你还有了王爷的孩子,我是容不得的。」

她说完,身后一个侍女端着一碗药上前,掰开我的嘴往里灌。

我拼命挣扎。我可以受任何苦楚,但我的孩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没了。骆仪璟待我再狠心,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吗?

秦若姗说,不管我是谁,在豫王府也只是丫头。这说明她分明知道我身份不简单,但她还是要处置了我。

我一头撞翻药碗:「你私下杀了王爷的孩子,不怕王爷明日知道了动怒吗!」

她笑得嘲讽:「不只是我容不得这个孩子,王爷也一样容不得。还留你一命,是王爷最后的仁慈了。」

听完她的话,我突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任由她的侍女把落胎药灌进了我嘴里。

即便他变心,或是从未爱过我,我宁可他自己说,而不是这样借着别人的手来伤害我。往日那个磊落坦荡温柔的他仿佛突然消失,一个人对自己的孩子都能这么狠,哪里可能是个宽厚的好人?

秦若姗叫人把我扔出了豫王府,我腹痛如绞,无处可去。

天下这么大,竟不知哪里是家。

我不熟帝京,只认去豫王府的路和的路,意识迷蒙中,在天甫亮时,我跌跌撞撞爬到了顾府门口。

不过半月光景,顾府门庭萧瑟寥落。

是了,顾云亭已经下狱了。

而且他下狱还是我害的。

愧悔愤恨耻辱哀痛悲凉,种种情绪一同涌上我心头。我只恨我过去瞎了眼睛,没听顾云亭的话早日杀了骆仪璟。他纵然折磨我,利用我,至少他不会骗我。

神思恍惚间,有人站在我脸前。我听见那人开口问我:「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清早来顾府门前呢?」

是个陌生的男声,我已来不及思考他是谁,生不如死地蜷缩着身子:「我做错了事……」

我翻身平躺在地上,手能触到地面上似乎粘腻温热。

那是我的血,是我的孩子。

「但我……怕是无法弥补了。若能重来一回……我一定听他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醒来就在一个简朴的房间里。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觉得凄凉。

是谁都好,总之我又要被卷着往前了,不是么。

我恨极了骆仪璟,但我不知我能如何报复他,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亮出去更是福祸未知。我从小在青楼长大,没眼界没学识,我连恨人都恨得迷茫没有方向。

这一刻我想,我若是真的陆凝眉便好了。

也许那样我便能做很多事。

门开了,一个侍女站在门外,看见我醒来,跑去通传了。不多时,一个男人走进来。

我冷眼打量他:「是公子救了我么?」

他点点头:「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落了胎,伤身呢。」

他生的不错,但看着又温吞又迟钝。可我不嫌弃他温吞。

就算痴傻都好过算计我。

我没法回答这孩子是哪来的,又是为什么没了,只能转开话头:「不知公子是何人,公子救我一命,我日后必当报答。」

他笑起来,样子很老实:「我叫骆仪璋。」

这名字叫我想起骆仪璟。

寻常人哪能同皇亲国戚撞了名讳,那便只有一个答案。他也是皇子,是骆仪璟的兄弟。

我试探性叫了一声:「您是王爷?」

他点点头:「我是睿王。」

我不知说什么好。皇上定封号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通达敏慧为睿,骆仪璋的外表和这个字实在是半点不沾边。

他反应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我见你晕倒了,不能见死不救。你还说你做错了事,你做错了什么事才伤得这么重?」

「我错信了不该信的人,没做本来该做的事,还害了别人。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也算我咎由自取。」

他很困惑的模样,问我害了谁。

我看着他单纯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了希望。

横竖他也是个王爷,能否帮我?

反正再糟也不过是我死,顾云亭也死。有没有这事,顾云亭都铁定是活不了的。

若到了这份上,我还想不通骆仪璟和顾云亭有大过节,也太傻了些。他们都想置对方于死地,都利用了我,不同之处在于顾云亭利用我暗杀骆仪璟,而骆仪璟利用我做文章。

我说不清他们谁更不,二人都不光明。但起码顾云亭没有骗我的感情,没有杀我的孩子,没有在他的新婚夜喂我一碗落胎药扔我出府自生自灭。

想到这,我心一横:「我若坦白了,王爷能保证不往外说吗?」

骆仪璋重重点点头:「我一定不往外说的。」

「顾云亭。我害了顾云亭。」

骆仪璋又反应了好久:「前段日子下了狱那个顾云亭?」

他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我追问道:「王爷能帮我见他一面吗?我想我该亲自与他道个歉。是我害了他。」

他有些为难,这一为难又是很久,看来他是真的不聪明。

我心焦地等待他的回答,他虽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好,我帮你见他,有些难办,但你这么可怜,我会尽力帮你的。」

我想,若说有谁能扳倒骆仪璟,应当只有顾云亭,我也只认识顾云亭。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补偿他,我都想救他出来。

尽管我不知道朝堂中那些恩怨纠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还是想试试。

出了小月之后,我乔装成家奴被骆仪璋带进大牢,顾云亭坐在牢房角落闭目养神。他曾经那般丰神俊朗,被牢狱生活磋磨得瘦了一圈,脸色也变差了,囚服穿在他身上如同挂在骷髅架子上。

我蹲在监牢外,抓住栏杆。

他睁开眼,望向我,眼神很冷。

是了,他理应是恨我的,我宁可死也不帮他成事,还反手将他害到这个地步。他想必是后悔救了我的。

他半分理我的意思也没有,重新闭上眼,我硬着头皮自顾自往下说:「如今我才知自己错了,但道千遍万遍歉意也弥补不了,我知道。

「若早知今日,我应当听你的话,早早杀了他。可人世哪来那么多早知道,我悔也晚了,只想问问我是否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以弥补万一。

「若我真是陆凝眉,我一定杀了他,可我不是。对不住,大人,我为活命,没有说实话。我不是陆凝眉。所以我也不想给将军府翻案。」

尽管他囚在里面出不来,昔日慑人的气场却还在,况且本就是我理亏,如何能不怕。

他凝视我良久,久到我疑心是不是非得我死了他才能出了这口气,他开口了。

「我早知你不是陆凝眉。」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勾着唇角,笑得颇为讽刺:「锦衣卫天南海北地查案,两年前我去过边关,见过陆将军和陆凝眉,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往前了两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捅破?为什么送我去豫王府?!」

「因为我没有选择。为什么选你,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只有陆凝眉才能杀了他。见你是陆凝眉时,我便知真的陆凝眉想必已经跑了。天大地大,我无从追回她,时间耽搁不起,我只能用你。你不坦白,我便也装糊涂。」

但他还是送我进了龙潭虎穴。

骆仪璟不是好人,他也绝非善类。

我是谁不重要,我的命不重要,反正在这些达官显贵的眼中就是可以随意作践的东西。

我嘲讽又痛苦地笑出声,他无动于衷:「只是我低估了,想来他们也早看出你不是陆凝眉,我去见你时,他们便偷了我的印鉴,不然他们如何能掌握得了我的行踪,如何能得手?」

顾云亭想用我杀了骆仪璟,却被骆仪璟和江雾反将了一军,身陷囹圄。而我被两头利用,却懵然不知。他们双方皆知我不是陆凝眉,却都短暂地认下我陆凝眉的身份给我编个美梦,让我为他们所用。

若我当初就流放了,日子会比现在好过些么?

他闭上眼:「你既来找我,想来是在骆仪璟那遭了祸,又身受蚀骨之毒,你也害我锒铛入狱,谁也不欠谁,你我两清了。」

这怎么能两清?我被动地卷进这些我根本不懂的是非中,我遭受的,他遭受的,这样轻而易举便能两清吗?又不是市集上交易,给了钱拿走货便钱货两讫,人与人之间的亏欠从来就是一笔烂账,只要纠葛起来,就再也算不清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救你出去?」

「就凭你?你没这本事。」

「只有你能扳倒骆仪璟。杀了他。」

「原是为了自己报仇,我便说你没那么好心。」

我语塞。我是有私心,但对他也没坏处。

他突然走过来,离我近在咫尺。

「你从此便跟着睿王。你救不了我,他才能。问问他要你做什么吧。」

那个脑袋不灵光的,睿王?

我从大牢里出来,和骆仪璋一同离开。我偷偷瞧他,还是那副温吞的样子。

也许这些权利中心的人都太懂得伪装。如我初见顾云亭时,他满面春风和煦;又如骆仪璟,能生生做出一副宽和善良痴情模样。而眼前的骆仪璋,想必也是隐藏了锋芒的。

我问他:「王爷,您能救顾大人出来吗?」

他还是那副为难的样子。

我索性挑明:「顾云亭说了,我救不了他,只有你能,他叫我跟着你。」

他那副温吞迟钝的模样骤然收敛,仿佛一霎时变了个人,双目一片清明:「看来他算是信任你。」

我苦笑一声:「我害他如此,他会信我?不过是没路可走了,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我是陆凝眉,这个身份用好了能做出文章,就像骆仪璟一样。他把我交给你,并非指望我真能做什么,不过是让你也用我做文章罢了。」

他轻笑一声:「你也不傻。」

我厌恶被人欺骗的感觉。我之前还当他是傻子,原来我才是。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询问他将军府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云亭和骆仪璟又有什么过节,他简要说了几句。皇上身体越发差了,但却还没立太子,陆将军支持已故先皇后的二皇子端王承继大统,西厂提督江雾和丞相府都是支持骆仪璟的,江雾和丞相出手做出了这桩冤案,然后才有那些事。

我又问那顾云亭怎么会掺和进来,骆仪璋反问我,若你登基,有这么个前朝时专干脏活且势力惊人的人,你会留他吗?

我不禁想,他们真的开心吗?

回了睿王府,他给我安排了身份,他的贴身,往后就跟着他。

平时他还是那副迟钝模样,我看着都替他累。

我进了睿王府半月后,宫里来人说要办大宴。骆仪璋问我想不想进宫,我说不想。但他却说我进宫多认认人有好处,往后不一定哪个是仇敌哪个是盟友。

我便跟着骆仪璋进了宫,席间以纱巾覆面,反正只是侍女,不露真容也无所谓。

骆仪璟的座位就挨着骆仪璋。

但讽刺的是,他没认出来我。

秦若姗也陪同他进宫了,她压根没有多瞧我一眼。毕竟谁会在意一个侍女呢?

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众人到齐后,皇上才带着一个妃子出来,听通报。是叫的。皇上年岁不小了,须发皆白,但这柔嫔却是年轻明艳。红颜鹤发,走到哪都是造孽的事,偏偏在皇宫中便是理所当然了,多讽刺。

那柔嫔座席比皇上矮一些,她落了座,抬起头,我便瞧见了她的正脸。

我一时怔住了,反应过来时,趁着给骆仪璋斟酒悄声问他:「那位柔嫔娘娘,姓什么?」

我放下酒壶:「她不姓江。」

骆仪璋疑惑地看向我,直起身前,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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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夜华出生以后,素锦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虽然这么多年来夜华一直把素锦当成长辈看待,但是素锦却对夜华暗生情愫,一直认为自己将来是要嫁给夜华做太子妃的。可让素锦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与青丘女君白浅有婚约的天族二皇子桑籍居然恋上白浅身边的一个婢女,于是这桩婚事就落到了夜华的身上,素锦的天族太子妃美梦就此泡汤了。

不过好在夜华还能迎娶侧妃,素锦当不成太子妃就努力向这个位置奋斗,她先是在天族大战时嫁给天君做天妃鼓舞士气,然后又在夜华命悬一线时献上素锦族的宝物结魄灯救了夜华一命,以此功劳换得夜华侧妃的名分,即便夜华对素锦害死素素一事心怀怨恨,也不妨碍素锦住进洗梧宫,成为夜华唯一的侧妃。

素锦原想着夜华心中对素素念念不忘一定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这样她作为夜华身边唯一有名分的女人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与夜华亲近,不料半路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夜华恋上了未婚妻白浅,与青丘女君在狐狸通同进同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素锦得知后气得不行,恰逢天君做寿,下界做了多年水君的桑籍将携长子元贞上天祝寿,素锦便想出设计元贞调戏自己的戏码,把夜华多留在洗梧宫一段时间。

素锦此举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不让夜华去青丘与白浅鬼混,实际上却也报复了桑籍和少辛一顿,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原本与白浅的婚姻是桑籍的责任,可他却喜欢上一条卑贱的小巴蛇,害得与白浅联姻的对象变成了的夜华,那少辛也是不知廉耻,竟敢勾引主人的未婚夫,叫桑籍忘记了自己身为天族二殿下的职责,素锦一向记仇,怎么会忘记是他们夫妻害自己屈居侧妃之位一事呢?

在素锦看来,如果没有青丘女君白浅的掺和,她身为九重天上的昭仁公主一定就是最适合夜华太子妃的人选,若是当初桑籍乖乖娶了白浅,如今夜华就没有机会与白浅相恋了。素锦舍不得责怪夜华喜欢上别人,就只能把这份怨恨怪在桑籍和少辛的头上,桑籍还想借儿子讨好天君,素锦偏要让天君连元贞也一起厌恶,如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不然九重天上有那么多可以陷害的对象,素锦没有必要大老远把元贞骗过去坑害。对此大家怎么看,欢迎留言一起讨论,谢谢您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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