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洁明小说合集吗?

她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偷,一见到稀有珍贵的东西就忍不住下手,为避免引起不必要麻烦,她几乎不与人来往,近乎封闭的生活在遇到他后,被搞得天翻地覆.. 他对这个有一撞之缘的女子印象深刻,原以为她只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邻家小妹,直到看见她对别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心里的酸涩感只有吃醋两个......

  冷的空气、冷的黑夜,还有一栋又一栋像怪物般矗立着的高楼建筑。
  楚宁像只平衡感十足的猫科动物般站立在阳台的墙上,迷惘地看着笼罩在黑夜里的城市。
  突然,一股狂风吹来,她的身子晃了晃,视线从正前方转移至下方。
  底下的街道有两三辆车驶过,昏黄的路灯映照着马路;使得被灯光照拂的景物也成了昏黄的颜色。
  这里是二十楼,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什么都没有了,楚宁想着。
  没有痛苦、没有感觉、没有烦恼,真的吗?
  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这是个冰冷的城市,是用无血无肉的石头搭建起来的。
  她抬首环顾在黑夜中依然***通明的城市,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其实,不是很懂她究竟活着干嘛?生命的意义在哪?生命的价值又在哪呢?她在这个世界上出生是为了什么?她是个错误吗?还是整个家族都是个错误?
  迷惑…是从十年前接触了外界的观念后才开始有的。这十年来她的自我怀疑越来越深,她做的事是错的吗?但是从小到大家里的人给她的观念皆和外界相反。
  她开始踌躇了,开始怀疑家族的观念,在没有人能给她答案下,于是在五年前她离开家族躲了起来。
  但不知是多年来养成了习惯,还是血液中天生存在这样的因子,她虽然离开了家族,竟还是无法摆脱那样的行为。
  只要见到了令她着迷的东西,她便会手痒、心动,像是中了毒一般。
  但…照世俗的说法,这是不对的啊!
  可是明知道是不对的,她却还是忍不住做了。
  为何姊姊便不会像她这样呢?她是不是不正常啊?
  无奈地审视着手中那串正随风飘荡、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楚宁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真的是有病…有偷窃病!  

看到萤幕中那几位刚走进电梯内的叔婶,楚宁还有些无法置信,她知道家族里的那些人不能小看,但乍见这些长辈真的找上门来了,还是让她万分讶异。
  五年前她逃离了家族,家里的人并没有认真的找过她,因为他们不认为她能停止她天生的愉窃瘾,只要看到新闻报导某某名贵物品失窃,或是听说黑市出现了稀世珍宝,那十之八九便代表她还好好的活着,所以那些长辈并不会很担心她,反倒是比较担心她那跑去当保镖的姊姊楚蒂。
  也因此楚宁看到这些叔婶,心中突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将收声装置打开,立即的,婶婶那超大音量便从喇叭中传了出来。
  才听了几句,楚宁的脸就白得不能再白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竟想要她回去嫁人?到底有没有搞错?现在都二十世纪末耶,那些长辈怎么还会有这种怪异的念头?
  听听他们说的,可不是要她回去相亲,而是已经帮她找到了婆家,要她直接回去“嫁人!”
  几乎是立刻的,楚宁关了电源就要落跑。岂料,还没到门边就看见门上的喇叭锁正被人转动。
  不会吧?怎么来得这么快?
  楚宁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当机立断跑到阳台,想都不想就从二十楼跳了出去…
  跳出去时,楚宁手一搭墙,一扭腰再翻身,便姿势优美地跃进了十九楼的阳台。
  大白天的,她只希望没人会在这时候站在大街上抬头往天空瞧,要不然可会吓到人了。
  一跃进十九楼的阳台,她第一个动作便是查看屋子里有无人类。
  静悄悄地,现在是早上十点,一般人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也上学了吧?所以楚宁并不怎么担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无声无息的查探屋里四处,在确定无人在家后,便又回到阳台去探听楼上的声息。
  平常这时她早上床睡觉了,要不是为了一件秦哥交代的事情,从昨晚忙到现在,她也不会从监视器中发现那些长辈的到来。
  楚宁蹲在阳台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那些长辈的大嗓门声音响起,她早知道那只喇叭锁是挡不住他们。
  “该死的,又被这小妮子中饭了!”声音浑厚,是叔叔。
  “刚才去老大蒂蒂那儿慢了一步,现在来到宁宁这里,又慢了半拍,都是你们啦,动作慢吞吞的!”婶婶气急败坏的声音跟着传来。
  大伯闻言沉声道:“别吵了,蒂蒂那儿倒还好,反正她应该会和白辰天联络,等会让人去向问就成了。倒是宁宁比较麻烦,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现在跑得不见踪影,要再找就难了。”
  “等等,宁宁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说不定她只是出去一下而已,我看我们先在这里等等看。就算宁宁是刚刚跑走,但她的东西都还在这儿,她一定会同来拿的,这叫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便成了。”
  一向较为冷静的小阿姨提出看法,其他人想了一下觉得有理,便点头同意了。
  楚宁在楼下阳台一听此话,脸色不禁微变,还来不及细想便听见楼上的长辈开始抱怨她那没床、没冷气、没电话,四壁空空的小窝,然后吨位十足的婶婶便走到阳台打行动电话,命人将各式家具和电气用品送来。
  婶婶真的该减肥了。楚宁不禁往屋里挪了挪身体,双眼忍不住往上瞄着天花板因为受到震动而掉落的点点灰尘。
  看样子,他们今天是真的要在楼上待下来了。

  她有些懊恼,因为这小窝是这几年来她还算喜欢的一间房,实在舍不得放弃。
  这地方虽不在市中心,但也不会离市区太远,说起来勉强还可算是依山傍水、风景优美。
  房子位于二十楼,视野良好,加上这里的住户很冷淡,不爱管闲事,不大会去注意陌生的邻居是从事什么工作,对她这种长相平平、身材也平平,不怎么引人注目的人来说可算得上是“出入自由。”
  事实上,她怀疑即使她十天半个月没出入活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消失不见,这也是当初她会搬到这里住的最大原因。
  但这下可好,这些长辈要在上头等她,看来上面是住不成了。
  楚宁蹲在阳台上思量着,楼下一定早布满了楚家的眼线,而且现在又是大白天,她要是下去一定会被人看到,看样子要等晚上才能跷头了。
  反正这间屋于现在没人,就算会有人回来也是下午的事,就暂时待在这里好了。心里有了打算她便回身走进屋里,打算查看这家人的活动情形。
  刚才进来查看只是看看有没有人在?这次进门可让楚宁看了个仔细。
  屋子是两房两厅的格局,她再绕一圈便确定这房子只有一个人住,虽然两间房皆有床被,却只有一间摆着私人用品,有着人类活动的痕迹,和另一间缺乏人气完全不同。
  只有一个人住,而且从这些衣物和用具看来,屋主应该是个男的。
  楚宁在浴室里拿起刮胡刀在脸上比了比,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应该不会有女人拿这种男用刮胡刀来刮腿毛吧?
  把刮胡刀放回去,眼角瞄到那特制的浅蓝色大浴缸,她忍不住走过去仔细打量着。
  好大的浴缸啊,她整个人都可以在里头躺平了,看样子这男人应该满高的,而且…很爱洗澡。
  出了浴室,她走进有人睡的那间房,进门一入眼便是那张看起来很舒服、很干净的白色大床,她看了好想睡…
  不行!楚宁甩了甩头振作精神,她得先看看这男人通常何时会回来才成。
  她走到床旁边的书桌,翻查桌上的资料看这人有无写行事历的习惯。
  没看到,看样子他不是没写就是将行事历带走了。
  那电脑里呢?她一挑眉打开电脑,然后点选他的行事历。
  宾果!楚宁看着萤幕上密密麻麻的资料,脸上笑容扩大,当她发现这人最近都不会回家时,她的笑容就更大了。
  忽然,一记反光吸引了楚宁的注意,她瞄向电脑旁边反射阳光的物体,是一个相框。
  看来她可以知道屋主的尊容了。
  楚宁伸手拿过相框,定睛一看,却见照片中的人是女非男,是屋主的女朋友吗?
  她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女子,咦,怎么这面无表情的长发美女有点面熟?她好像在那儿见过?
  楚宁歪着头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
  算了,管她是谁,只要别干扰到自己就好。楚宁耸耸肩将相框摆回原位。
  既然确定这男人最近都不会回来,她也乐得在这里躲藏几天。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楼上那些长辈一定没想到她会躲在他们正下方。
  真是天助她也!如果这屋主真是像行事历上所写去香港出差两星期,那她大可在这里躲到他们离开为止。
  那些长辈绝不可能耗那么久的,等他们一走,她就可以回去了。一想到可以不用放弃楼上的小窝,楚宁的心情就更加放松,一放松她就想睡觉。

  将电脑电源关掉,她转向那张超级柔软舒服的大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快乐的钻进白色的被窝里,她舒了口气。
  呵,真好…一觉睡到月儿升起,会醒来一是生理时钟的习惯,二是她肚子饿了。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她悠哉地晃到衣柜前,拉开下方的抽屉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好几条新毛巾和牙刷。拿了一组新的盟洗用具,她继续晃进浴室洗脸刷牙。
  如她所猜想的一样,这人实在龟毛,做事一板一眼的,她今早刚进来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则更加的肯定。
  他会准备备用的盥洗用具,衣物还会一件件叠好或挂好,牙膏一定从最下方挤起,然后将挤扁的牙膏管往上卷,所有的家具和物品都排放得整整齐齐,使这屋子看起来近乎一尘不染。
  这男的搞不好有洁癖。
  楚宁刷好牙洗好脸便晃到厨房去找吃的。
  冰箱里没什么食物,只剩半盒蛋,不过厨柜里琳琅满目的干粮却让她吓了一跳。
  干燥香菇、金针、海带、紫菜、红枣、枸杞以及一些中葯,然后是好几包面条、面粉和一大包的米。
  真扯!有谁会在家里收藏这一袋袋的东西,他是怕闹饥荒啊?
  不过怪的是,他这儿几乎什么都有就是缺了罐头和泡面。
  楚宁瞪着塞满整个柜子的东西,忽然觉得自己好笨,其实仔细想一点也不怪,这男人看来是祟尚自然食物主义者,也就是说,他不吃垃圾食物和添加防腐剂的东西,因为他收藏的那些食物包装上,不是注明了真空包装,便是印着纯天然不加料的字样。
  楚宁咕哝着,不甘不愿的拿出一包面条,把水煮滚再将面条放下去,然后加颗蛋,再加上调味料便起锅。连盐都是低钠盐,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只能这样随便吃吃了,不然还能怎么办?这真是她近半年来,吃得最简便的一餐了。看样子她一定得从外面偷渡些垃圾食物回来,要不然两个星期后她准会瘦成皮包骨。
  等她要洗碗时,发现竟然连洗碗精都没有,屋主用的是清洗用黄豆粉。
  天啊,这怪家伙是从哪蹦出来的!
  楚宁看着那包黄豆粉,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匆匆洗好碗盘,她只庆幸没真的认识这屋子的主人,因为他一定规矩一堆,而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守规矩。
  将厨房的东西归回原位,楚宁跑到卧室里摸出刚才发现的天文观星望远镜,再找出胶带和深色纸,把纸在望远镜前端绕一圈,用胶带固定住;会这样做是避免镜面反光。然后她便扛着望远镜到阳台,将其架设起来偷看楼下情况。

  果然,对街左边、右边以及正中央有三辆车里皆有着一点红色火星,一看就知道有人正在车里抽烟,她再将镜头一调,果见驾驶座旁的地上有几根被捻熄的烟蒂。
  刚好此时有另外一人提了一袋便当,不着痕迹的打量左右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便走到那几辆车边发放便当。
  可怜的家伙,他们一定守了一整天了。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笑声,她凝神仔细一听,原来是那些长辈们在看电视。
  呵,今天才是第一天,他们还轻松得起来,但再过两天就好玩了。
  不过,楼下那些人守得那么严,她想出去偷渡食物可不行走下面,但是现在她身上又没有吃饭的家伙,要飞槽走壁可就有些困难。
  楚宁收起望远镜将它扛回原地放好,环顾客厅四周,却不见有任何东西可以利用,只好又晃到卧室。
  当她看见衣橱时,双眼立即一亮。他们会注意回来的人,却不会注意从这栋大厦出去的人,她只要穿起他的西装扮成男的,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买东西。
  变装可是小偷的必修课程之一,只要有了衣服,其他一切好解决。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这男人的尺码有些大,她势必得动刀修改衣袖和裤管,还好这也是变装的一部分,所以她也曾学过。
  像他这种龟毛的男人一定有针线的。楚宁再次翻找衣橱的抽屉,当她发现一整盒针线和裁布的剪刀时,她可是一点也不讶异,如果没找到,她才会惊讶呢。
  动作快速的修改好西装,她刻意在里头多套了好几件衣服,再穿上一件白色衬衫,然后才穿上那套西装,打上领带,跟着剪下一小戳头发贴在嘴唇上方当胡子,加上她原本就削得极短的头发,若在昏暗光线中,她看起来就像个矮壮的男士。
  楚宁在镜子前面照了老半天,确认没问题后,她便兴高采烈的下楼买吃食了。
  到了楼下后,她还故意在大门前弄掉钥匙再请旁人捡起来,让站岗的人对这位从大厦内出来的“男土”印象加深。
  等她提了大包小包的垃圾食物回来时,那些人只瞄了她一眼,确认她是刚刚出来的住户后又回头继续监视路口。
  哈,想逮她,下辈子吧!这几天算是捡来的休息日。
  楚宁悠哉的挑了本龟毛男人书柜里的书躺在床上翻看。
  看第一本,她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看第二本时,她就有些狐疑了,等她翻开第三本时,不禁挑高一道眉,忍不住连翻好几本,只见每一本上面都有着相同的东西。
  我的老天,他竟然在每一本书上画红线写注解!连杂志都有耶!
  这人真的…怪到极点了。
  每本书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红笔字,让她想看都看不下去,只好放弃的全塞回书柜里;不过他的字倒是很好看。

  楚宁无聊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时间越久,她就对屋主越感好奇。
  虽然对他某些一丝不苟的行为觉得很荒谬,但却能知道这人是很认真的在过生活,和他相比,自己似乎过得太糜烂了。
  她是一个小偷,她爸爸也是小偷,她妈妈虽然不是,但在没嫁人前却是专门销赃的;事实上楚家根本是个小偷家族。
  而她很不幸的,刚好是这代的接班人。
  她和楚蒂从七岁起就被家族分开教养,她一直很奇怪为何楚蒂能够出去上学、游玩,而她却不行,老是得做长辈们规定的功课。
  后来才知道,因为众人认为她比较有当小偷的天分,楚蒂没有。甚至到了年岁渐大,楚蒂更是显现出旺盛的正义感,甚至还想跑去当警察,引起家族里一阵轩然大波,最后在多次争论后,双方各退一步,楚蒂便去当保镖。
  楚蒂想当警察这件事,是楚宁首次知道原来小偷不是正当行业!
  她一直不认为到别人家中拿东西是错的,因为高中之前,她从未离开过家门,长辈们有技巧的让她从没接触过外界,也没上过学,所有的知识都是家族中的叔伯阿姨们教的。
  她学习一切干这行必须具备的知识,其中有些知识之艰深甚至超过学校里的课程许多,而且还有更多的部分不被外界所接受;当然这也是她接触外界人的想法后才知道的。
  他们教导了她一切,她则像块海绵般吸收所有的知识,但长辈们却忘了教她一件事…他们忘了告诉她小偷在别人眼中是错误的人种。
  当她因太过震惊而去质问爸爸时,他语气淡然的回道:“所谓的是非对错,你必须自已去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她不知道,这答案她找了十年,仍然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楚宁瞪着天花板,心里想着,或许根本就没有正确的答案,她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确定家族的观念是错还是对。
  楚宁依然记得许多年前第一次上场,她和爸爸不费吹灰之力便盗到价值千万的蓝宝石项链,爸爸兴高采烈的送给妻子,老妈也很高兴的收下,但是她从未见过老妈戴过它。直到一年后,她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见到那条项链,这才知道原来项链当晚就转了手,收到的金钱,一半汇入国际红十字会的户头,另一半则进了她老妈的口袋。
  之后,她才知道楚家的家规:第一、不偷穷人;第二、不偷丧家;第三、助人为快乐之本。
  她不知道开山祖宗到底是哪个死了八百年的家伙,但就是他所订定的最后一条让她无所适从。
  什么叫助人为快乐之本?拿走这人的东西去帮助另一人,这就叫助人为快乐之本?可是失去东西的那人却变得悲伤了,不是吗?

  这是不对的,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却又会想起另一群孤苦无依的人们,而最重要的是…她无法控制她的偷窃癖。
  如今,她只能尽量做到不偷对人们很重要的东西,她下手的对象大部分都是能负担损失的有钱人,然后说服自己,她是在做善事。
  楚宁双眼空洞的直视前方,虽然对外界的人来说,这个理由还是不够充分。白天羽戴着墨镜走出海关,嘴角淤青未褪,额际还有着擦伤。但纵然如此,他依然是机场大厅里的目光焦点,当然大家看他不是因为他脸上的伤,而是因为他举手投足散发出的自信风采。
  然后当他挂着微笑热心的帮一位老婆婆拿行李到计程车上时,望着他的视线就更多了,有许多女人巴不得自己就是那位帅哥的女朋友或老婆。
  这种又帅又有良心还有点小钱…看他身上的名牌西装…的男人要哪里找?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立时有几位胆大貌美的小姐提着行李就要靠过去,岂料这时却杀出一位程咬金。只见白天羽一脸惊喜,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双手快步迎向大厅中央一位气质冷绝的冰山美人。
  “罗芸…”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美人儿,却见她突然被人拉到身后挡住。
  白天羽及时收手,要不然抱到的可是男人,他又不喜欢男人,尤其讨厌眼前这个。
  只见他臭着脸,不爽的看着古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高兴。”古杰一脸冷傲,将罗芸更加拉向自己。
  “你来接机就好,干啥还带这家伙过来?”白天羽一看古杰占有性的揽着罗芸纤腰的手,就一肚子不是滋味。
  “你以为你是去月球还是火星,值得我大老远来为你接机。”罗芸挑眉回道。
  “那不然你来机场干嘛?”
  “我陪杰去美国开会,刚下飞机。对了,你这次到香港有没有查到什么?”罗芸想起白天羽会出现在机场的原因。
  “不会比一般人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还多。”白天羽一提起这个心情就更糟了,一脸无趣的边说边往大门走去。
  “什么意思?”罗芸挽着古杰的手跟在他后面。
  来到大门外,白天羽一眼便看到蓝星的司机下车开门,他毫不客气的就坐上车,罗芸同古杰跟着坐进车里。
  “不是那些被偷的富商们有心隐瞒,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要瞒什么。那家伙神出鬼没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除了保险箱里的东西不翼而飞,和上次那卷意外拍到他身影的监视录影带。”

  “是那个只有拍到一秒,立刻被他发现而破坏掉监视器,画面相当模糊的那卷吗?”罗芸问道。
  “还会有别卷吗?”
  “那贼倒是挺厉害的。”古杰冷言冷语的讽道,很高兴白天羽被那小偷给困住了。
  闻言,白天羽瞪了他一眼,不怎么愉快的哼了一声。他查那小偷查得都快累死了,古杰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说起来辰天保安向来只保人,并没有接保物品的案子,照理说应该不会跟那位小偷有任何交集,但在两年前,辰天破例为蓝星集团接了世纪风华珠宝展的保全案,没想到第一次保物品就出了问题。
  展示中的主要珠宝红宝石项链“死神的微笑”竟然莫名其妙不见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的,他们第二天进展览室中,才发现东西被掉了包,连忙调出昨晚的监视带来看,刚开始还找不出项链到底是何时被窃,最后还是白天羽反覆观看后才发现,监视带中上一秒还在的红宝石项链,下一秒就被偷天换日。
  时间是在晚上十点,所有参观人员退出展览室后的十分钟,放在展示柜里的红宝石项链就这么突然的、怪异的在保全室三位监控人员六只眼睛下被入换上另一条精巧的仿制品。
  问题在于那整整十分钟里,并没有人进出过展览室。而最后同时离开展览室的两人,一个是辰天的人,另一位是蓝星的警卫。
  这些人的资历和人格、财务完全没有问题,监守自盗这点完全排除,于是辰天便往别的方向查,结果浪费了一堆时间,还是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白天羽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再重复观看那卷监视带,这才发现监视器被人动了手脚。
  失窃的时间是十一月十日,而他们看到的那卷监视带和十一月九日晚上十点整到十点十分的监视带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们所监视的根本不是现场,而是一卷事先制作好的十分钟录影带。那名窃贼在九日时便先行溜至保全室,将九日十点的时间改成十日十点,录出来的影像时间便成了十日,因为只有短短十分钟,以至于九日时竟没有人发现日期不对。
  那窃贼再将九日录好的十日监视带,拷贝一份后放回原位,然后在十日进去展览室时,把监视器切换到他制作好的监视带上,接着他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将那条红宝石项链盗走了。
  所有人观看带子都只注意十日的带子,没人注意到九日晚间十点到十点十分这短短十分钟的带子上,出现的时间竟是十日的日期,再加上十日十点十分虽然萤幕有出现极微小的跳动,但众人皆仗着自个儿的本事,没人觉得奇怪,才会让那小偷耍得团团转。
  事实上在十点警卫离开前,项链的确还在,他是在所有人离开后轻而易举的偷天换日;然后离开,但所有人因为太相信监视器,所以并没有发现异祥。
  若不是白天羽再三观看监视带,发现十点十分前后项链的反光颜色有点不同,这件案子就要成悬案了。
  他发现这事后,立刻回现场去查看监视器的线路,果然发现在地下室的电线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才确定了那小偷的手法。
  老头便将这件案子丢到他这儿子头上,所以他才会辛辛苦苦的追查这个小偷。

  展览前就有谣传一位著名的小偷“神偷G”会对世纪风华珠宝展下手,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这家伙干的,但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好。
  于是白天羽便开始追查这名神愉G,没想到一查两年,竟然还是没多少线索,更遑论逮到他了。
  这次便是听说神偷G在香港干了几票,他才会到香港去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结果当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在下雨。
  雨丝好冰、好凉,细得像丝线一样,在空气中飞舞、坠落。
  灰蒙蒙的城市,灰蒙蒙的天空,不过楚宁的心情倒是不错。原因是楼上那些长辈终于打退堂鼓,在今天早上带着那群眼线浩浩荡荡离开了。
  她听着雨声,仔细的收拾着这几天借住的屋子,将所有东西归回原位。
  确定所有东西都和她进来时摆放的一样后,她再次看了一圈,对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用掉的蛋,补齐了;用掉的面条,补齐了;用掉的盥洗用具,补齐了。她制造出来的垃圾也早丢了,望远镜被她放回原位,书本杂志也物归原处,剪刀、针线、原子笔等杂物,也早在她使用完后都搞定了,跟他借的衣服也洗好、烫好挂回衣柜里了。
  她满意的看着衣柜里的衣物,忽然感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协调,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在用钥匙开锁的声音;耳朵灵敏是她当小偷的天赋之一。
  楚宁当机立断,关上衣柜就跑进客厅,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秒窜进阳台,跃上墙,往上一跳,小手勾住自家阳台外底部的沟槽,再一使力翻身,轻轻松松就翻到二十楼阳台的墙上。
  白天羽开门进来,疲惫的直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但眼角余光却瞄到阳台外似乎有东西扫过,他狐疑的定睛再看,却什么也没有。
  真是的,大概是他太累了。
  他蹙眉摇摇头,扯下颈间的领带,转身走进浴室里。
  在二十楼的楚宁整个人悬在阳台外,一手攀着墙,另一手抓着差点掉下去的拖鞋。在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后,她才敢做进一步动作,再翻回二十楼阳台内。
  受不了,差点被她自己搞砸了。
  楚宁走进屋内,要是她为了双拖鞋摔死,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等她抓着拖鞋进到屋内才猛然想到,这双拖鞋是楼下那男人的,真是糟糕!
  趁着那家伙在洗澡,楚宁动作迅速的将拖鞋归回原位,还不忘带条毛巾把身上滴到地板上的雨水擦干,也顺便擦干了拖鞋,这才又溜回楼上。
  这下该不会再有事了吧?
  楚宁倒在长辈们命人送来的大床上,重重的吐出了口气。
  她侧头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想起不知是谁说的…下雨天是睡觉天。
  现在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没有烦人的长辈、没有恼人的烦恼,只是单纯的睡场好觉。嗯,睡觉也许是上帝发明的十大好事之一。她睡着前的那一秒,如是想着。  

  神偷神愉、怪盗怪盗。
  白天羽凝神闭目的躺在浴缸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这两年积极地查探想逮到的那名小偷。
  有人称他神愉G,也有人称他怪盗G,起因于他唯一一次被拍到的那卷监视带,不知是监视带出了问题,抑或是他天生绿眼,还是灯光反射的关系,他唯一露在外头的双瞳竟是萤绿色的,白天羽较相信是后者,因为人类的双眼是不可能有那种颜色的,就算是戴有色隐形眼镜都不可能。
  事实上,那小偷在警局的犯罪档案中,正式的称呼就叫“绿眼”,因为他没有固定的作案模式,从未失过手,除了那卷带子从未留下任何可以依循的线索。他们甚至不确定哪几件案子是他做的,哪几件不是,结果凡是找不到线索的案子,最后全推到了“绿眼”头上,就算不是,只要人没被抓到也没人会说什么。
  而尽管每次失窃的有钱人家或展览会场皆顾有保全、警卫,甚至布下天罗地网,东西还是照样不见。尤其是世纪风华珠宝展那次,简直是让辰天保安大大的丢了脸,失窃赔钱事小,信誉被破坏可就严重了。
  两年前他开始追查这位偷儿,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案子,只要有人怀疑,他便会前去采访、寻查。
  他一路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从开始的无头苍蝇式的找法,到渐渐能分辨哪些案子是他干的,哪些不是;他相信自己是唯一能做到这点的人,耗费了两年的时间,可不是白干的。
  他努力的解开“绿眼”每一次神奇般的作案手法,研究他的习性,甚至模拟他的思考模式。
  白天羽张开眼,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白色的磁砖。
  不久前,他曾经有一度相当的接近“绿眼”,他在女巫PUB布下陷阱,想诱那位“绿眼”的接头人出现,没想到对方非常小心,不肯上钓,而且从此没再出现在那间PUB,那条线就这样断了。
  但白天羽知道他已经快逮到他了,就快了,因为他相信自己足够了解这小贼,知道他绝不会错失像“黑天使”这样完美的珠宝精品。
  他会来的,而他这次只要好好的守着黑天使就能逮到他了。
  白天羽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型的人,对某些人来说学起来轻而易举的事,他要花上两三倍的时间来学习,当一般人在床上睡大觉的时候,他通常还在挑灯夜战;如果今天投篮,投六球是标准,他会不断的练习,直到自己能百投百中为止。
  在旁人眼中,或许他表现出来的成绩和天才相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暗地里付出了多少,以求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他不是天才,但从小到大耐心便一直是他的优点,他一向很有耐心的练习、很有耐心的等待、很有耐心的承受,以求能得到他想要的。

  现在,他很有耐心的追踪着“绿眼”、很有耐心的研究他,而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很有耐心的逮到他。
  即使那家伙非常的聪明、非常的滑溜也一样。
  白天羽站起身,抓起挂在旁边的白浴巾围在腰上,嘴角噙着微笑,没错,他一向能得到他所想要的。
  这令人不爽的念头一下子窜进脑海,引得他眉头紧蹙。
  该死!那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败笔。
  第一次见到罗芸,他就被她冷静独立的个性深深吸引,才十几岁就立定志向长大要娶她当老婆,没想到他才几个月没见罗芸,再见到她时,罗芸已经成为古杰的保镖,寸步不离的跟在那冰块脸身边,而且还爱上了他,中间虽然经过多次的波折,结果她还是嫁给了古杰。
  也许太过有耐心也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满脸不悦的咕哝:“那是例外。”
  不过,是谁说有一就有二。
  这次他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立刻闭上嘴,决定这种和自己脑袋吵架的行为实在有够愚蠢,而且浪费时间。
  顶着一头湿淋淋还在滴水的头发,他一脸阴郁的走进卧房打开衣柜,拿出睡衣。忽然,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便再次打开衣柜。
  怎么回事?他瞪着满柜子整齐的衣物,总觉得有地方不太协调,但却找不出毛病在哪里。
  是他去香港太久了吗?竟然连自己的衣柜都让他觉得怪怪的。
  再三打量衣物,发现一切正常后,白天羽心情更加不好的将衣柜门关上,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
  也许等他醒来,一切感觉就会变得很“正确”了。
  楚宁躺在床上饥肠辘辘的睁开双眼,瞥了窗户一眼,天黑了,窗外已是一片黑暗。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那香味越来越浓郁。
  鸡汤,她确定那是鸡汤的味道。
  好饿哦!到底是哪家在熬汤?香成这样。
  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叫,她眨了眨眼,暗自叹了口气,终于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
  睡眼惺忪的走进浴室拿出牙刷牙膏刷牙,她一边刷牙一边走到阳台去拿应该是被婶婶晒到外头的毛巾。
  怎知越接近阳台,那鸡汤的香味就越重,害她越来感饥饿,等她整个人站到阳台上时,她很快就发现味道是由楼下传上来的。
  楚宁惊讶的停下刷牙的动作,嘴里还有着一堆白色的牙膏泡沫。她忍不住探头出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还是像笨蛋一样双手扶着墙支撑身体,嘴里咬着牙刷,将半个身子都探出墙外,直盯着楼下。

  当然她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楼下透出温暖黄色的灯光,和让她口水直流的香浓鸡汤味。
  天啊!那男人会炖鸡汤?
  不,不可能!应该是他的女友或是母亲过来煮饭给他吃的吧。
  一小坨白色的牙膏泡沫从她嘴角直滴下马路,这才让楚宁惊觉自己牙还没刷完。
  这是什么白痴动作?她皱着眉头倏地直起身体,抬起手握着牙刷柄继续刷牙,并转身进屋。
  那家伙会不会煮汤关她什么事网?莫名其妙。
  楚宁用力的刷着牙,走进浴室看到镜中的那张脸时,这才想起她忘记将毛巾拿进来了。
  她先对着镜中的自己扮个鬼脸,然后才快步跑到阳台拿毛巾。
  当她回身进屋漱口时,脑袋里想的还是楼下的那锅鸡汤。
  不管那汤到底是谁煮的,还真是香啊!
  几个小时过去了,楚宁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却老坐不安稳,整个心思直跑到楼下那锅鸡汤上,虽然肚子早塞进了她之前去便利商店买的包子和微波食品,但他还是对那鸡汤念念不忘。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喝过这种人工炖煮的汤了,外头的加工食品她早吃腻了,突然闻到这么浓郁的香味让她好想喝。
  想喝、想喝…想喝汤的念头一直在楚宁脑海里打转,电视在演些什么,她根本不清楚。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已关了电视,站在阳台上了。
  呃,她只是下去偷偷舀一碗而已,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楚宁咽了下口水,带了手套和简便的工具及一个保温壶,在看清楼下早已熄灯后,动作利落的利用绳子攀了下去。
  她悬在半空中打量,清楚的看见卧房的门下透出光源。
  那家伙还没睡?不过没关系,她会速战速决的。
  轻手轻脚的跃进阳台,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弄出,手脚灵活的溜进屋里,跟着便熟门熟路的摸进厨房。
  楚宁喜孜孜的打开冰箱,果见正中央就放着一锅她“肖想”一晚上的鸡汤。
  看样子是刚放进去的,还没结块。
  嘿,这下可轻松多了。
  她快乐的拿出自己带来的保温壶和勺子,装了一碗的量,然后动作轻巧的将保鲜膜弄回原状,关上冰箱,跟着快快乐乐的就要带着“她的”鸡汤回楼上去。
  卧房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楚宁吓出一身冷汗,及时脱离了光源,闪躲到沙发后面,潜伏在黑暗之中。
  白天羽来到厨房门口,打开冰箱倒了杯水喝。
  楚宁在客厅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他发现,只能在心中暗自希望这家伙快快喝完水,进房睡觉,她好溜回楼上享受鸡汤。
  白天羽水喝到一半却发现地板上异常冰凉,他狐疑的望着冰箱前的地板,只见那里似乎有着冰凉的水气,他立刻伸手摸了下冰箱门的边缘,果然也是冰凉得紧。
  他不禁挑高一眉,冰箱看起来像是才刚被人开过的样子,但这屋子该只有他一人才是,怎么会…

  他将水壶放回原位,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到客厅,“啪”的一声,突然将客厅电灯打开…
  他走至唯一可以藏人的沙发前,弯身一看,底下没人,他视线毫无阻碍的直达墙壁,那表示后面也没人。
  怪了,难道又是他的错觉?
  白天羽摇摇头,拿着水杯、关掉电灯,走回卧房。
  也许是他工作压力太大了,才会在家里都还神经兮兮的。
  楚宁站在自家阳台上猛喘气。
  我的妈呀!刚刚差点被逮到,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在他还杵在冰箱前,就无声无息的溜了出来。
  那家伙开灯时,她双脚才刚离开阳台呢,还好他没往外瞧,也没走到阳台上下看看,要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可是鼎鼎大名的神愉G呢,要是因为偷鸡汤被抓到,那可就糗大了,铁定会笑掉那群长辈的大牙的。
  楚宁吐了吐舌头,喘完了气,才带着那壶宝贝鸡汤进厨房热来喝。
  希望它的味道尝起来像闻起来的一样好,要不然她会气死的。
  阵阵香味定时的唤醒向来浅眠的楚宁,自从那次“借”喝到美味鲜香的鸡汤后,她简直就是食髓知味,楼下每天都会定时在此刻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美食的香味可比闹钟还有用,她一闻到就会乖乖起床,然后巴在阳台上,等着那男人出门或是进房去。
  熏鲑鱼、冰糖意仁绿豆汤、麻油鸡、姜母鸭、炖牛肉等,这几天可让她吃了不少好料,一想到就嘴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经过几天仔细的观察,她发现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做的,手艺可不逊于饭店大厨,若不是上星期住他家时从电脑中知道他是一名记者,她会以为这家伙是名厨师。
  说老实话,他不当厨师真的太可惜了。
  想到记者,她突然想起秦哥上次提到有位记者在查她,要她小心点。
  其实她对记者这种人类,没什么太好或太坏的感觉,顶多觉得这些人很好利用,尤其是在放假消息方面。至于他们每次把她的新闻炒得热闹滚滚,就让她有烦恼了,害她现在工作越来越困难,而且有些不是她干的案子也一古脑的全算到她头上。
  不过秦哥倒是挺厉害的,每次她一被栽赃,第二天秦哥就会利用管道传出消息,很有技巧的指出疑点反驳该案子不是神偷G做的。
  说起来秦哥帮了她很多的忙,秦哥是老妈的徒弟,也就是说他是干销赃的。脱离家族独立之后,她下手偷到的赃物,都是经由秦哥转手出去。有时候她也会从他那儿接些特定的案于,帮人偷指定的东西,不过秦哥知道她的心病,所以交给她的案子都是一些好事,像是被强抢走的或心爱之物被偷走的人,她会替原主人偷回东西;也只有在做这种案子的时候,她的心情会比较愉快,而且顺手得多。
  秦哥相当照顾她,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疼,当然他也会把她近来的消息传给老妈,所以老妈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
  因为从小与人群隔离的关系,她不善于和人交谈,在旁人眼中看来,她是相当孤僻的人。
  每次出去买生活必需品,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所以常有人误认她是哑巴。
  她当然不是哑巴,她只是不习惯和人相处,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意思而已。
  楚宁盘腿坐在床上,观看窗外渐渐下山的夕阳,天幕挨上她所熟悉的黑夜。
  她等待着太阳下山,也等待着楼下的男人离开客厅。
  也许她该向秦哥要一套针孔摄影机,这样她就可以随时随地知道那家伙何时出去了,不过,这样会不会太过小题大做了啊?
  突然,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她当下决定这绝不会太小题大做。

在这城市的某条巷弄中,有拣三层楼老旧的欧式红砖建筑,从外表看上去,已有些年代。历经了数十个年头的风吹雨打,屋子已不像初建造时那般美丽,当初与众不同的特殊造形也因为周围高楼大厦的兴起而被遮掩住它的形貌,大厦门亮的玻璃帷幕更是和有些破损的矮墙形成强烈的对比。
  但是在屋主以花草树木藤蔓的装饰下,这栋老旧的建筑还是透露着活泼的生气,和周围的高楼相比显得可爱多了。
  矮墙的中央是白色篱笆形状的小门,旁边立着一个歪歪斜斜的木制招牌,上面写着“寻梦园”,旁边则有八个小字…咖啡简餐、出租!
  楚宁站在小门前,将招牌扶正,然后才推开篱笆门走进小庭院中,瞄了下落地窗内三三两两看书兼喝咖啡的客人,这才拉开门走进屋里。
  清脆的铃当声随着门的开关响起,吧台内的秦哥抬头见是她,只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又继续煮他的咖啡。
  她安静的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看他煮咖啡。
  水滚了,呼噜呼噜地沿着圆形玻璃中的圆柱往上爬升,滚烫的水和上头的咖啡粉混在一起。秦哥动作熟练的操作着,咖啡浓郁的香味飘进空气中。
  然后那蓝中带红的小小火焰被关了起来,原本透明的水,成了咖啡色的液体,像变魔术一样,掉落底下的圆形玻璃器中。
  他倒了一杯给她,另一杯端去给客人。
  楚宁看着眼前的咖啡,她一向很喜欢这里静谧的气氛,喜欢看秦哥煮咖啡时的从容,那给她很安全的感觉,像是隔离于纷乱尘嚣之外的一座避难堡垒。
  空气中的咖啡香及秦哥的存在还有黑夜,总是能莫名的安定她的神经。
  “怎么有空过来?”秦哥回到吧台,卷起衣袖,开始清洗煮咖啡的器具。
  “想…想…拿…”她一开口就不由得紧张,楚宁不悦地皱了下眉头,顿了一下,不满意自己的结巴,幸好秦哥一向都不会催她。
  过了一会儿,楚宁再次开口,努力想把话讲完整,而这次顺利多了。
  “我…想…拿些东西。”
  “什么东西?”秦哥有些惊讶她会主动来找他要东西,他清洗器具的双手没停,双眼却直盯着她看。
  楚宁闻言,连忙将早在家中写好的清单,从袋子中拿出来给他看。
  秦哥看着单子上的东西,左眉越挑起高,“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你弄…弄不到?”她不肯说出目的,还故意质疑他的能力。
  他才不上当,声音沉稳的重复问:“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不…不给…给我,就…就算了!”楚宁一扁嘴,微愠的将单子从他手中抽回来。
  “可以给你,但要先说你要用来做什么。”他还是一贯的冷静,要求她先说理由。
  楚宁懊恼的看着他,希望秦哥能放弃追问,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改变心意的样子。
  讨厌,他怎么这么固执!老乌龟、臭乌龟!
  “少在心里骂我,要骂就骂出来。”他把洗好的器具倒过来滴水,淡淡的对她说。每次看她一副臭脸就知道她一定在心里骂他。
  楚宁一听眉头都皱起来了,秦哥就是这点讨厌,每次偷偷骂他都会被他猜到。

  “怎么样,决定要说了吗?”他将手擦干等着。
  她虽然不高兴,却也不能怎样,这家伙固执得像头牛一样,不说出答案他一定不会死心的。
  楚宁双目紧蹙,不怎么情愿地回道:“为…为了安…安全上的考…考量。”
  “安全?”秦哥还是不怎么相信,缓缓地说:“你那栋大厦电梯里已经装了一具,门口也有一具,这次你是要放哪里?阳台还是大马路上?”
  “楼下。”不喜欢他语气中的嘲弄,她深吸一口气快快的回答。
  “十…十九楼,住…住了一…一位记…记者。”阿弥陀佛,这件事是真的,她可没说谎哦。
  “记者?”秦哥闻言脸色一正,注意力立刻集中。
  楚宁眼中闪过一丝狡猾,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你…你不是要我小…小心,只…只是装…装一阵子,现…观察一下。”
  “那里不准再住,你今天就搬家。”他想也不想的说。在他观念里记者与麻烦是同义词。
  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楚宁先是呆了一下,随即大声回答:“不要!我…我要…要要住…住那…里,不不不…不搬!”她一急起来,结巴就益发严重。
  “太危险了,不准。”他冷静的说。
  “那…那人已…已经住…住好一阵子了,要发…发现也…也早早…发现了。”她急得满脸涨红努力辩解,“我…我只…只是以防…防万一。”
  秦哥闻言双臂抱胸,目光狐疑的盯着她。
  发现他异常的安静和瞪视,楚宁连忙镇定心神,低下头闷闷地说:“我…真真的不想搬。”
  自从离家后,为了不要和人太相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常常一个地方住不到两三个月就搬家,这些年来已经换过好多地方住了,这次是住得最久的,长达半年,而且好不容易才躲过那些长辈们,目前算是最安全的,她实在不想又挨地方住。
  秦哥看着直盯着咖啡闷闷不乐的楚宁,心中升起一阵不忍,他也知道她不想搬来搬去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立刻搬走比较好。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很多事都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到时候真出了事,他拿什么和楚家交待?
  但是一看到她一脸沮丧,他不由得轻咳了两声,开口后说的却是:“你保证不去招惹那名记者。”
  楚宁一听事情有转机,整张脸一亮,笑容浮现,拼命点头,一只手举在小脸旁发誓,“嗯,保…保证!”
  “保证一有事就立刻离开。”
  “好。”她乖乖的答应。
  秦哥还是不怎么放心,忍不住叮咛道:“不准主动去和他攀谈,也不要自作主张,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有没有听到?”
  “有。”楚宁笑得很甜,他说什么她统统点头同意。
  看她那副开心的模样,秦哥也放松了脸部线条。“小鬼,别太乐了,那些器材要等一下,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一听到有东西吃,她的兴趣就来了,立刻拿着莱单指给他看,然后快乐的支着下巴,等食物送上来。
  “小姐,抱歉,你没事吧?”
  什么鬼啊?难得一次出门就被人撞。楚宁被一位冒失鬼撞得坐倒在地,脑袋瓜又晕又昏的,屁股痛得要死。
  那冒失鬼似乎问了一句话,她没听清楚,只意识到自己姿势很不雅的坐在人行道上,而且还引起周围旁人的注意。

  真糟!她暗骂一声,七手八脚的要爬起来,谁知才动一下,脚跟就痛得她脸色一白,这才知道扭到脚了。
  下一瞬间,她只觉四周景物一阵摇晃,原来她被人抱了起来。
  搞什么?楚宁大惊失色,双手反射性的抓住冒失鬼的衬衫维持身体平衡。
  她想开口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当她发现这人自作主张的往她家的相反方向走时,她更是脸白得不能再白了。
  她看到周围每个经过的人都回头看他们,忍不住想对他尖叫,但所有的话语还是卡在喉咙,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不喜欢引起旁人的注意,更不爱像动物一样被人行注目礼,但在行动被限制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转向他的胸膛,把自己的脸藏起来,然后希望大家忘记她的存在,最好别记得她的长相。
  发现她的僵硬和不自在,冒失鬼安抚的说:“抱歉,你再忍一下,医院就快到了。”
  楚宁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她走进急诊室挂号了。
  她是知道这附近有家医院,但她却从来没有进来过,也不想进来,尤其是以这种众所瞩目的方式。
  天啊,他干脆杀了她还比较快!
  楚宁在他怀中不安的动了一下,实在很想跳下地夺门而出,但一想到痛脚,她就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幸好已经晚上了,急诊室里没有太多的病患,免去许多注目的干扰。
  他将她抱到病床上,一旁的护土见她是被抱进来的,脸又白得像鬼一样,还以为她受了什么严重的伤,连忙过来探看。
  “怎么回事?”护士小姐问。
  “她的脚扭伤了,麻烦医生帮她检查一下。”
  扭伤而已,有必要用抱的进来吗?护土小姐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位先生太过紧张了,遂笑着说:“没问题。不过,你太太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病吗?”
  太太!谁是这家伙的老婆啊!楚宁一听双眼睁得老大,连忙摇头否认。
  护士小姐却当成她是回答后面的问题,又说:“先生,麻烦你先到前面帮你太太填一下基本资料好吗?”
  他楞了一下,立刻开口解释,“小姐,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太太。”
  楚宁闻言拼命点头附和。
  “啊,是吗?没关系,反正现在是女朋友,将来说不定就是老婆啦。”护士小姐挥挥手,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跟着转身就去唤医生过来。
  他不好意思的对楚宁笑笑,“抱歉让你被误会,我等一下再和她解释。你证件先借我一下,我去帮你填资料。”
  楚宁坐在病床上,无力的翻个白眼,才从背包中拿出剑俊报和身份证给他。

  等他填好资料回来时,医生也来了,他就站在旁边看。
  “医生,怎么样?”
  “不严重,只是单纯的扭伤而已,我开个葯膏,先回去擦擦,三天后再过来看,等一下记得去柜台结帐拿葯就行了。”
  “谢谢。”他向医生道了谢,然后将证件递给楚宁,“楚小姐,真是对不起,我没看见你在前面才会撞到你。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身份证上的地址并不在这城市,应该是她老家的地址,所以他才开口问她。
  她实在懒得理他,也不想开口。都是这家伙害的,现在她势必要等到脚好才能溜进楼下装针孔摄影机了,幸好背包里的电子器材没有摔到。
  楚宁自顾自的下床穿好鞋子,跟着就打算要走人。
  那人见状,轻而易举的将她再次抱起来。
  这次她可真的生气了,不悦地撞了他胸膛一拳,忿忿的瞪着他,用手指着地下,示意他放她下来。
  “你的脚受伤了,我送你回去。”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径自往柜台走去,一副打算就这样去结帐的样子。
  楚宁气得不顾危险的在他怀中挣扎。
  “你再动就要掉下去了,摔到地上可是很痛的。”他笑着警告道,“对了,我姓白,叫白天羽,你可以叫我天羽,小宁。”
  小宁!她跟他很熟吗?这家伙好恶心啊!
  楚宁丢给他一记白眼,真受不了这种厚脸皮的人类。
  白天羽一点也不在乎她不友善的态度,径自把她抱到柜台前的椅子上,然后便去结帐拿葯。
  楚宁坐在椅上本想趁他不注意时开溜,怎知扭到的右脚一施力就痛得要命,她只好再度打消念头。
  结果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白天羽抱来抱去的,真是出尽了风头。
  从小到大,楚宁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注意过,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超级讨厌!
  白天羽也是,超级讨人厌的讨厌鬼!
  她恶狠狠的瞪着正在付钱拿葯的讨厌鬼,希望他能忘掉她的存在。不过,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白天羽拿完葯后走回她身边,“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住哪里了吗?”
  她瞪着他在心底回答。
  见她不说话,白天羽好脾气的说:“你要是不肯说,我们整个晚上便要耗在这里了,你想浪费一个晚上吗?”
  过了一会儿,楚宁才摇摇头,屈服的从包包中拿出记事本,把住处的地址写给他看。

  从她写的地址,白天羽讶异的发现她竟和他住在同一栋大厦,连门牌号码都差不多,只差她是住二十楼,而他则是住十九楼。
  他露出个笑容,抱起她便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看来他和这女孩还真是有缘啊!
  在闻到另一阵美食香味传来时,楚宁忍不住沮丧的在心里咒骂。
  都是那讨厌鬼害的,让她现在只能在床上流口水,闻香兴叹,不能下楼去拿一点上来尝尝。
  昨晚白天羽送她回来,本来还想进屋里,若不是她生气的坚持挡在门口,他早闯进来了。
  正当她不悦的瞪着扭伤的脚踝时,突然听见屋内一阵音乐声响起,她吓了一大跳,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是久久未曾听闻的电铃声。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这时找上门来?
  楚宁忿忿的打开萤幕,只见萤幕上出现的人便是昨天那位讨厌鬼。她立即厌恶的将萤幕关掉,根本不想去应门。可是那家伙不死心的按了一次又一次的电铃,气得她拿卫生纸塞住耳朵,然后倒在床上拿被子盖住头,那吵死人的电铃声才小声了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电铃声忽然停了。
  楚宁把被子拉低一些,没听到电铃声,她再把塞耳朵的卫生纸也拿掉,还是无声无息。就在她正要打开监视器瞧瞧他是不是已经走掉的时候,那吵死人的电铃声又再度响起。
  天啊,他不懂得什么叫放弃吗?
  她受不了的拉起被子蒙住头大声尖叫,那个王八蛋怎么不快滚啊!
  谁知道这一叫却叫出了问题。
  她叫声末歇,就听外头发出一声砰然巨响,白天羽的声音跟着传来,然后他使出现在她房间。
  “你没事吧?”白天羽听到闷喊声,立刻踹开门端着汤紧张的冲进来,却见她抓着被子,像看怪物一样惊恐的瞪着他。
  不用她回答,光看情况也知道她好得很。
  白天羽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她不会说话,怎么会喊呢?是他太过紧张了。
  昨晚送她回家时,一路上都未见她开口,即使扭到脚跟很痛时,也只见她皱着脸。一副疼痛的模样;却不曾听她喊痛。
  于是他归论出这女孩是哑巴,为了不让她尴尬难过,他也没问她,但心中却为她感到疼惜,然后又知道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当下就决定要随时上来看看,希望能够帮助她。
  今天煮汤时便想到要端上来给她喝,没想到他竟然会误会她大叫,那声喊叫可能是他听错了吧。
  白天羽尴尬的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无法置信地望着他的楚宁,“呃…我拿汤来给你喝,刚才听错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冲进来。呃…外面的门,我等一下会去把它修好,对不起。”
  听到他这么说,楚宁这才回过神来,此刻她只觉欲哭无泪。
  被他骚扰也就算了,这家伙竟然还弄坏她的门,光听刚刚那声巨响也知道他开门的方式有多粗鲁,还修咧?她看那门大概只剩下尸体了。
  真是…真是…真是气死她了!
  还喝汤?哼!她现在只想把这家伙立刻赶出去。
  楚宁的思绪整个停顿,然后倒带至前头那句。
  她敏锐的嗅觉在此时恢复正常,双眼焦距从那张讨厌的俊脸往下移,瞧见他手中丝毫末曾洒出汤的锅子。

  先是那让人垂涎的香味引起她的注意,跟着是他手中那只很眼熟的锅子,接下来她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面善。
  呃,该不会那么巧吧?
  楚宁狐疑地像只大海狗一样“啪啪啪啪”地以两只手从床头移至床尾,然后动动鼻头闻一闻、嗅一嗅讨厌鬼手中的那锅汤。
  死了,真的是这个香味把她叫醒的。
  她十分无辜地望着那锅汤,再抬头瞧瞧那张俊脸。
  唉,她心中还真是五味杂陈啊!
  “你想喝?”看着她怪异的面部表情及动作和最后“肖想”的眼神,白天羽柔声的问道。
  楚宁望着他,久久都不动一下,内心正努力交战中。
  赶他出去,把汤留下来?
  不行,太没良心了。
  赶他出去,汤也一起赶出去?
  呜!不要,她好饿。
  把他留下,汤也一起留下来?这个…嗯,值得考虑。想想她也许可以拐他天天送吃的来,还可以多一位跑腿的,让他帮她出去买东西,这样她就不用出去面对太多的人了。
  想起来好像不错耶,嗯,不只不错,应该说是挺好的。
  楚宁越想越高兴,原本的愁眉苦脸也渐渐换成一副笑脸。
  白天羽见状,便再问一次:“你想喝?”
  她先是迟疑的点头,接着便是很肯定的用力点头了。
  “你等等,我去厨房拿碗舀一些来。”白天羽对她笑一笑,转身离开房间。
  楚宁一听,脸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厨房根本没碗。事实上,里头也没筷子,也没所谓的锅碗瓢盆和调味料,里面有的就是她搬进来时,原本就存在的抽油烟机和没有接瓦斯的瓦斯炉。
  对了,还有个空空如也的冰箱。本来她连冰箱都没有,那冰箱是上次长辈们留下来的东西之一。
  因为她根本不会煮东西,要这些煮饭的工具也没用,所以当然就不会去买,省得浪费钱。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他又端着那锅汤进来,楚宁更是努力的装无辜。
  “呃,我又想了想,你脚不方便,也无法洗碗,我还是下楼去拿碗好了,等下一起带回去清洗。对了,我就住你楼下,我说过了吗?”
  看着他很努力的佯装若无其事,楚宁当然万分配合,立刻眨了眨眼,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他住楼下,更是刻意假装不知道自己家中找不到一双碗筷的事实。
  “OK,我下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白天羽立刻放下汤,下楼去拿碗筷。
  听见他已经离开,楚宁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呼,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就是楼下那位仁兄。呃,那她算不算主动去招惹人家?不算吧,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不关她的事,她可没有去招惹他哦。
  而且现在情况也没有不对,他又不知道她是谁,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危险才对。
  这样一想,楚宁就放下了心,然后自动将此事归类为小事,小事是不用去烦秦哥的,她自己就可以应付了。
  楚宁瞪着那锅鸡汤等了三秒,实在忍不住了,便伸手捞了块鸡肉吃。
  当白天羽回来时,她才刚吐掉骨头,还在舔手指呢。不过当然,两人很有默契的,白天羽装作没看到,楚宁也装作没偷吃过。
  就在她喝汤时,白天羽到外面去叫人来修门。
  她是不清楚门坏掉的情形如何,不过却听到有工人来换新门的声音,当然还听见他对那些工人说:“这里遭小偷!”
  她听见这句话时,口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这地方是有小偷没错,但踢坏门的可不是那位小偷!  

  办公室里人不多,却个个忙得只恨爸妈没多生几只手。一位小姐肩上夹着电话,一只手敲着电脑,另一只手则忙着接起另外一个响个没完的话筒,顺便按下旁边的传真机让资料传出去,同时嘴里也没闲着,连珠炮似的报出一连串的数字和资科,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其他人的情形也是差不多,同时使用好几具电话和电脑,只见萤幕上的影像跳得飞快。也不知他们到底是看清了没有。
  才几个人而已,整间办公室却嘈杂得像个菜市场,说话的声音、机器的声音和打字的声音全混在一起。
  忙乱的办公室中,就见接电话的忙着接电话,查资料的忙着查资料,打电脑的忙着打电脑,所有的人无一不手忙脚乱,唯独一人坐在桌前发呆。
  “白大少,别发呆了,二线电话。”后头的人推他一把。指指他桌上电话一闪一闪的小红灯,白天羽连忙回神接电话。
  “你们找到蒂蒂了吗?”罗芸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他咬着笔搔搔头,吐了口气道:“还没,蒂蒂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不如道躲哪去,古月诚那里的情况呢?”
  “齐叔和筝姨回来了,古杰要他先回家去住,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找蒂蒂。”
  “他活该。”白天羽幸灾乐祸的说。
  本来罗芸嫁给古杰已经让他不爽了,没想到连他干妹妹楚蒂也被古杰的表哥古月诚拐走。他在要去香港以前,古月诚和蒂蒂之间已出了问题,蒂蒂跑去躲起来,古月诚找不到她,还闹到他这里来,新仇加上旧恨,让他火大的当场和古月诚在办公室里打了一架。
  最后他们俩被老头制止,并单独把古月诚叫进办公室,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老头和楚家夫妇本就是多年好友,大概会给古月诚一些线索吧,不过他却到现在还是没找到蒂蒂。
  白天羽这才开始感到担心,让辰天的人也跟着寻找蒂蒂的踪影。
  他停下思绪,想起要逮神偷G的事,还要靠蓝星的配合,便问:“蓝星第二届世纪风华珠宝展,日期订了吗?”
  “下个月三十号。今天晚上我和古杰会去参加王董的宴会,你会到吗?”
  他本来打算去拍些照片,尽尽做记者的本分,但一想到楼上的女孩,便打消了主意,“我有点事,没办法过去。”
  “OK,那找到蒂蒂的话记得通知我。”
  “知道了。”说完,白天羽便收了线,看看时间四点多,他把桌上东西收一收打算回家。
  其他人看了,便有人揶揄道:“大情圣,晚上有约会啊?看你一副急着回去的样子。”
  “是啊,一位漂亮妹妹。”他大方承认,并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在办公室一阵鼓噪声中,从容的走出去。
  其实辰天里的人,有不少都是待了十多年的老鸟,和他认识相当早,但不知何时起,大家都忘了他原来的本性,反而只看见他罩在外面的保护色…一位风流不羁的花花大少。
  天知道他原本的性格和花花大少的角色差了多少,但为了职业上的理由,一副风流痞子样才会让人松懈而不加以防范。
  白天羽这个人在旁人眼里,是一位不长进的二世子,虽有份记者的工作,实际上却是靠老头的关系而讨来的一份挂名职业,每天早上去报社打卡然后便下班,偶尔去各大宴会拍拍政商人士的照片,记者的工作就算交差了事。
  剩下的时间,白大少爷便靠着他那张俊脸和甜嘴,到处拈花惹草,游戏花丛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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