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小说名(甜文),故事开始女主和男二分手(男二是个歌手还是明星出国治疗眼疾还是吼疾)后碰到男主


股市的羊群效应如洪水一般迅猛,大盘跌势一发不可收拾,美股满屏的被标红的数值背后映照的是多少人的焦头烂额。如果说中国人民的钱都存在房子里,那可以说美国大众的钱都套在股市里。

贺峻霖把自己烂熟于心的四位股票代码输入,屏幕上是趋势向下无限延伸的K线。

他叹一口气,午饭再吃起来味同嚼蜡。

“您在担心咱们的稿子?”

贺峻霖回过神来,用一次性筷子戳着自己的外卖盒:“不是,这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陈越担心道,“如果因为这一篇稿子中断了煤矿公司的上市计划,相当于咱们掐住了该地区至少一年的经济发展,如果他们停业整顿,甚至要影响到最基层的员工收入。既然他们愿意承担责任,也会优厚提供赔偿,为什么不稍微抬一手呢。”

贺峻霖白他一眼,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有大局观和集体意识的?”

陈越不知道自己该说对还是不对。

贺峻霖继续道:“问题的最终节点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问题本身的问题。”

陈越投来些微迷茫的眼神,贺峻霖向他解释:“你这是切断因果链直接去到了自欺自满的歌舞升平里。我们需要关注的是,为什么矿道支架设备会老化,谁来做的设备采购、检查、更换,为什么老化问题没有被上报,如果上报了为什么没有被解决,没有解决的原因是什么,谁导致的这个原因,那以后又该如何规避同样问题的再发生。”

“今日的新闻是明日的历史,历史需要用来警示众人。”

“你只要记住一点,新闻是把真相告诉世界就够了。其余无关的经济关系、人情博弈都是累赘,不要给自己预设任何受害者或是统治者立场。”

“小贺老师,听了您的话我受益匪浅。”

“诶,”贺峻霖提起筷子准备尝试着拯救自己崩坏的食欲,“别恭维我,没意思啊。”

“我真心的!”陈越着急道,“您为什么总不相信别人的感情呢?”

“‘总’?”贺峻霖抓住对方的纰漏,“你说说我到底怎么个‘总’不相信了。”

陈越一开话头就有些停不下来,他不是真的埋怨贺峻霖,只是他这个习惯性替人设想的性格改不了。

“小贺老师,你真的很聪明,看人看得特别透彻,也很会讲道理。但我觉得…怎么说呢,你太投入到自我聪明的这个角色里了。”

贺峻霖瞥他一眼,饶有兴趣。

“我不是在嘲讽你,你先别打我。”陈越观察着贺峻霖的神情,发觉他并没有生气这才接着说,“林召师兄说你明明很感性,却强迫自己套入理性客观规律并依照公式去计算得失利弊,你不接受和相信别人的好意,是你打心眼里根本就拒绝相信,你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你明明都知道‘永远说真话’很重要,但你自己偏偏不这么做。”

人们在判断大众传媒的影响力之际,存在着一种感知定势:即倾向于认为大众媒介的信息,对“你”或“我”未必有多大影响,但会对“他”人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贺峻霖听完竟自己愣了半晌,然后低头自嘲地短暂一笑。

陈越回答道:“只是看您最近很不对劲,那种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感觉好像更重了。”

贺峻霖各种意义上都觉得自己有些精疲力竭,他回到家又是半夜,特地在办公室加班只是觉得好歹还有点人气,回到家又只有他一个人,黑暗会倍增孤独和恐惧,这让他非常受不了。

他提着自己下班后路上买的宵夜,有些辛苦的用自己仅能够灵活运动的一只手在摸自己包里的房门钥匙。

不过由于太过艰辛,他只好把宵夜先放在地上,然后再顺利地摸出钥匙,就差零点一秒他就能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楼道的声控灯掐表熄灭。他被丢入一场粘稠的黑夜里。

贺峻霖无力地咳嗽一声试图唤醒灯光,第一次尝试失败。

再跺脚发声,这一次他觉得整个楼道都在颤抖,却还是失败。

这灯到底是什么设计原理,一点都不以人为本,也不符合人体工学。

贺峻霖一手打着石膏,他连鼓个掌都做不到。

加班回来被这一连串的小事击溃着实让人心态爆炸。

他也不想去管什么灯不灯的了,捏着钥匙摸着黑往钥匙孔里杵,都看缘分吧。

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点门道,好像终于找到了地方,他将将把钥匙插到门锁一小半,突兀从自己衣兜里传来的电话铃声不仅叫醒了贺峻霖的神经,竟然还一同叫醒了装死很久的声控灯。

贺峻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yhx”,他并没有停顿很久,点亮了接通键,然后把手机放到自己肩膀处用自己耳朵一起夹住,继续保持着歪头的动作坚持不懈和门锁作斗争。

“喂,”那边低低地回应,“在加班?”

“刚到家。”话音刚落,房门终于被贺峻霖打开,“你——卧槽!”

听到贺峻霖的惊呼,严浩翔眉头一皱:“怎么?”

打开的房门把他刚刚放在地上的宵夜掀翻,虽然包装严实他的宵夜没有洒出塑料袋,但贺峻霖看着地上侧翻着,还被红色油汤铺满的包装袋,也失去了自己本打算饱餐一顿的想法。

“没怎么,又一桩倒霉事情而已。哎,小贺小贺,不大快乐。”

严浩翔隐隐笑了笑:“看来心情还不错,还有兴致鼠来宝。”

贺峻霖嫌弃得把地上已经逝世的夜宵捡起来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终于历尽艰辛回到了家,拉上房门屋里又是一片漆黑。他坐在门边的小凳上脱鞋,还夹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生活嘛,就是在自我安慰和欺骗中过活的,毕竟烦心事永远比顺心事多。”

“嗯,”那边低声应了应,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那你是经常对自己说谎吗?”

贺峻霖一顿:“‘说谎’和‘欺骗’这两个词性质不同。”

“小贺老师解释下?”严浩翔拿着手机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坐得更加放松。

“谎言只带有短浅的目的性,大部分只在意眼前利益,不考虑长远影响。‘欺骗’背后是严丝合缝的因果论成果,通常保证利益最大化。”

贺峻霖脑子里总想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严浩翔弄不懂他是理所应当。他曾经试图去完全了解贺峻霖,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聪明的贺老师会欺骗我吗?”

严浩翔这么问,贺峻霖觉得他放在了道德高地上,好似受害者。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严浩翔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如果我留在加拿大,永远不回来了,你会不会伤心。”

贺峻霖用肩膀夹着手机的动作随着周遭冻结的空气一同冰封,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急,像是想说什么话,却又被贺峻霖死死咬在牙关里。

他坐在拜访在玄关的椅子上,客厅的顶灯还没来得及被他点亮。

万籁俱静之下‘无措’更为明显,好在黑暗还给了他地方藏身。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严浩翔等了很久没听到答案。

贺峻霖低下头,用他额前不算长的细碎留海遮住自己的眼:“有点难。”

难说出口的,一定是真话。

严浩翔叹气后一笑,显得有些释然,好像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我为我一个月前的莽撞向你道歉,对不起。”

“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咱就去办离婚手续吧。”

这一切都来得这么波澜不惊,像无数次严浩翔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饭”一样日常和普通。

之后他们互道晚安和午安后,十分融洽挂断了电话。

贺峻霖觉得,人生中很多重要的事情是需要仪式感的,因为人总是需要一些固定仪式来分割时间,让其每一段都有所不同。

就像跨年的钟声和震耳欲聋的礼炮,或者毕业典礼上被抛洒在天空的学士帽,又或者贺峻霖总提在嘴边的“三年前”和“三年后”。

但就是刚在,他和严浩翔轻描淡写地相互切断了彼此相互纠缠的缘分,预告不久之后他们只能成为普通朋友亦或者陌生人。

没有实在感,让他想悲伤都悲伤不起来。

对比他们即将离婚这件事,让贺峻霖更不能接受的是,他们彼此都冷漠又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千辛万苦学会不让自己被情感支配,只是为了分手的时在前任面前留下体面的再见挥手。

成年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廉价了。

贺峻霖把手机放在一旁的鞋柜上,用手摸索着总是找不到准确位置的顶灯开关。

他有些烦躁地四处摸索,却又不小心碰倒了鞋柜上的小杂物盒。

零钱,硬币,无用的外卖单,签收快递用的记号笔,小区门口的理发店会员卡,家里的备用钥匙。

是他们俩心血来潮去附近菜市场赶集时找零拿到的。他们俩明明都不怎么会做饭,却还要追求买菜砍价的乐趣。

两个不会做饭的人必须得吃外卖百家饭过活,贺峻霖有核对超市小票和外卖单的习惯,生活过得有些斤斤计较,又井井有条。

严浩翔说自己很喜欢在什么东西上潦草签下自己大名的感觉,国内餐厅吃饭不用签单,少了很多消费的仪式感,所以坚持要在签收快递的时候龙飞凤舞留下名号。贺峻霖无奈,为他专门准备了一只记号笔,明星签名用的那种,让严浩翔过足瘾。

小区门口的理发店会员卡。

没有什么理由,贺峻霖每在一个地方定居,就会把自己的生活习惯在这个地方标记下来,这让他充满安全感,好像真的拥有了一个地方的使用权。严浩翔打趣他不怕理发店倒闭嘛,还充成钻石会员。贺峻霖把会员卡放在门口的杂物盒里说,反正用的你的卡买单。

备用钥匙这种东西本身是不应该放在家里的,这和在用保险箱锁住保险箱钥匙没什么区别。应该交给一个交情过硬的朋友,或者藏在家门的地毯下以防万一。可这让贺峻霖更加担心,又悄悄放回了杂物盒里。严浩翔笑道,那这备用钥匙还有什么用。贺峻霖一脸讳莫如深,备用钥匙的存在就已经让我安心了,并不在于它放在什么地方,以后会不会起到作用。

贺峻霖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把东西捡起放回小杂物盒里,每拾起一样,他眼前便疯狂闪回他和严浩翔相处的点滴。

这些记忆就好像这些杂物一样,可能重要,也可能一文不值。

他捡到最后,借着月光追踪到滚落最远的硬币,贺峻霖伸手去拿,却只摸到一个圈,并没有硬币的实心结构。

心中一颤,举在手中靠近眼前。

金属质地的冰凉在月色下反射出银光。

他走之前也许是随手扔在了杂物盒里,和那些硬币纸片一样被赋予“杂物”的名号。

而另一枚婚戒,现在正在贺峻霖的右手无名指上安安稳稳,却好像在微弱的亮光中反射出他的卑微,变形的映像正对他无情的嘲笑。

多伦多四季分明,不过几乎没有春天,短暂的夏天和秋天过去,留下的是长达半年的冬天。

国内的早春,历经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之后,被多伦多的积雪替换,这让严浩翔有些措手不及。冰雪消融的时候才会最冷,凝固的雪花需要吸收热量来融化为水,大家都裹紧厚厚的外套,只有严浩翔单薄的奔走在佩尔逊机场的航站楼里,拉着没装什么的行李箱,握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某人发个平安信。

信息内容编辑了无数遍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发送键。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

严浩翔落地多伦多之后连一个简单的小憩都没有得到,马不停蹄赶去约好的地点,和他手中五份项目书的其中一位策划人面谈。

他对自己的工作从来十分认真,更何况现在能算的上普度危急存亡的时刻,他不能不认真。

他需要时时刻刻擦亮自己的眼睛,不仅看透策划书里的每一个单词和数字,更要看透面前的策划人,到底是否值得信赖,是否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旗开得胜的冲劲。

他要看透一个人的未来。

严浩翔连续三天见完了五个策划人,其中穿插无数内部会议,和股情分析,他还要与他的投资人会面,给他们足够的信心。

以前他对这种事简直信手拈来,意气风发是他的代名词,他的每一次决断都让投资人相信这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高回报、高利润。

可他现在做不到了,疲惫和挣扎如同他眼里的红色血丝,给不了人任何安慰。

“严,你最近的状态实在不好,到底出了什么事?”

严浩翔的合伙人之一是父亲世交的儿子,还没见过他这么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严浩翔叹一口气:“我好像太过相信自己了。”

“可是你总是做出正确的决定,”温荇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我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没信心,”严浩翔端起手边已经冷掉的咖啡艰难吞咽了一口,像喝过夜中药一样令人恶心,“我三年前从中国到加拿大就是因为我不自信,我需要用其他方式证明自己,来重建我可悲的信心。否则我无法在国内继续待下去,我可能会被嫉妒折磨死。”

温荇走到走到严浩翔身边,把铺满文件的办公桌腾出一块地方,侧坐着:“因为你的那位LIN?昨天你和他打过电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对了。还有,你为什么没有带着你的婚戒?”

严浩翔下意识还是伸手去摩挲自己右手无名指的地方,那里却空空如也。

“算了,”温荇拍了拍他的肩,“感情问题我最好不要插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严浩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去楼下给你买支热狗?用酸黄瓜给你提提神。”

严浩翔笑道:“谢谢。”

多伦多的夜晚比不过国内的热闹,加之厚厚的积雪浇灭了出门的热情,就连写字楼里都早早关了灯,不到十点,却好像午夜之际。

他起身去到茶水间倒掉冷透的咖啡,办公室里除了他空无一人,因为记挂着温荇的热狗所以饥饿感尤为明显,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脑子里又在担心贺峻霖一个人会不会又忘记吃饭。

严浩翔青春期不知怎么患上不太严重的胃病,所以他对吃饭这种事情尤为看中,所以他们俩在一起时他通常扮演安排三餐的老妈子,追着贺峻霖喂饭。

他不在,贺峻霖绝对连外卖都懒得点,估计家里囤积的方便面和速冻水饺最为畅销。

不过这也说不好,贺峻霖现在一只手打上石膏,不大管用的右手做什么都不会方便,连喝个水都能把水杯杂碎的水平,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家务呢。

贺峻霖要是能听见严浩翔此刻的内心OS,绝对又能冲上来和他唇枪舌战大战三百回合。

严浩翔不知道自己又在想到贺峻霖的时候不自觉嘴角上扬,但下一秒又摸到自己空空荡荡右手无名指,以及那个被自己亲手放在杂物盒里的戒指。

他明明下了决心,要放过彼此,但又侥幸心理作祟,期盼贺峻霖不会发现自己的假装决绝。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电话里他们已经说得足够清楚,这场足够荒唐的婚姻关系是时候由严浩翔亲自做了结。

温荇的热狗严浩翔始终没等来,半个小时后却等来了他的电话,严浩翔不明所以接通,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温荇的听筒里灌满凌冽的东风,和他略显激动的声线。

“严,我建议你现在下楼。我在楼下遇见一个人,他说他要见你。”

“还从包里拿出了你们的结婚证明。”

贺峻霖是个有些习惯被动的人,倒不是他怯懦胆小、不敢争不敢抢,他只是被自己教导得有些心如止水,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所以也就谈不上拼死觅活的争了。

就像他选择新闻学作为自己的专业,把记者当做自己毕生的职业一样。

他只站在战争的外头临摹整个世界穹顶之下的每一缕流风,他不做故事里的任一主角,不需要起承转合的情节烘托,他简单到直白,全然置身事外。

但每当贺峻霖辗转难眠,午夜梦回闭上眼却永远都是那一个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始终是抗拒不了这种冲动,他也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被世间最无用的情情爱爱套牢了。

对置身事外的事说真话很简单,可一旦自己进入人物预设的立场里,每一句话都需要权衡利弊,所以他不喜欢在严浩翔面前说真话,哪怕假话也不愿意说。

因为假话是真话的反义词,只要他说了,也会被聪明人看出端倪。

他只敢含糊其辞,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其他。

他不想在和严浩翔的拉锯战里落败,不想被他拿住把柄,不想被他牵扯情绪。

贺峻霖以为他在和严浩翔势均力敌的博弈,但其实他一开始就输得彻彻底底。

某个人了无牵挂去了加拿大,却留下他一个人孤枕难眠,心心念念着那个被丢下的结婚戒指,或者说是被丢下的自己。

贺峻霖越想越气,他凭什么自怨自艾、伤春悲秋呢。

他严浩翔又凭什么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贺峻霖看起来有这么像听话小孩,吃了苦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吞吗?

他忽然从床上翻坐起来,伸手揉乱了自己一向柔顺的头发,嘴里还伴着自我埋怨的呜咽声。

而后光脚下了床,连灯也来不及拍亮,冲出了房门凭着记忆摸到门口的鞋柜,而后不出所料的又被撞痛了脚趾。

贺峻霖低声咒骂一声,还倒吸着冷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单脚蹦着,从鞋柜上的杂物盒里翻找出严浩翔丢下的戒指,好像面前真的是这个人一样开始发脾气:“你真的可以啊,严浩翔,你挺能的。还真以为我贺峻霖治不了你了?还真以为我怕你了?”

敢于说真话的人,是不会输的。

贺峻霖被多伦多的冷风吹得舌头都打颤的时候心想冲动的人果然没有智商,多伦多四月还是冬天这种事他也能忘的。

这大半夜的猎猎寒风让贺峻霖快一口气厥过去。

他在写字楼底下照每次的惯例买了一只热狗,加了足量的酸黄瓜提神,一边吃还一边腹诽严浩翔到底什么外星人口味儿,这样玩意都能吃几年。

刚咬下第一口,另一个亚裔男士从一旁的写字楼里出来直奔热狗餐车,点完单下意识瞥了一眼贺峻霖,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两秒。

贺峻霖有些被陌生人的眼神冒犯到,正准备提醒对方的不雅举动,没想到对方还先开口了,并且还是用的中文:“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先生,这早就不是什么新潮的搭讪方式了。”

“不是,我们真的见过吧。或者是我见过你?是在电视上见过你吧?这也太眼熟了,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对面的亚裔男士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陷入了自我回忆中。

贺峻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见过对方,他抬头望了望写字楼,只有一层还亮着灯。

哦,贺峻霖先他一步想起来,是严浩翔的好友,普度另一位合伙人。

“你和严浩翔认识吧?”

“啊?”这下轮到温荇惊讶,如果把面前这个人和严联系起来,好像是温荇好几次在办公室的电视上瞥见过严在看国际政治新闻时,屏幕里那个很好看的亚裔记者。

他随口夸过一句“Adorable!”,换来了严浩翔一记刺穿灵魂的眼刀。

“你能帮我叫他下来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贺峻霖拿出早已经黑屏的手机证实自己言论的真实性。

温荇脑脑袋里还在回想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他看到严手里捏着一对婚戒,问严是要和谁求婚时,严没有直接回答,却又抬眼望向了新闻里的亚裔记者的时候。

这个穿的很单薄的,半夜十点在写字楼底下吃着加了很多酸黄瓜的热狗的人。

他的右手,也戴了一只婚戒。

温荇颅内惊异还没说完整,贺峻霖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

“我是他的合法伴侣,要看我们的结婚证明吗?”

严浩翔从电梯里往外冲的时候,忽然回想起自己大二那年参加的那场校际运动会的四百米决赛。

他高中时沉迷足球却因为膝盖的小问题不得不放弃,他也曾经是一名运动健将,也幻想未来在世界杯的绿茵场上抬脚射门。那一次的决赛是他几年后再一次站上运动场,他想赢得冠军,更想赢得与贺峻霖的爱情。

发令枪口的白烟,拉开爱情游戏的序曲。

贺峻霖穿得很少,和严浩翔前几天刚从国内来一样,走的匆忙,连多看一眼多伦多当地气温的空档都没有。

鼻尖和耳廓被冻的通红,就像是哭过一样,十分惹人怜惜。

严浩翔边说边吧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搭在对方身上,再同时拉着贺峻霖躲进了大楼,避开漫天凌冽的风口。

贺峻霖盯着他,人被冻得说话打颤。

温荇跟着两人一同进了电梯,本来十分安静的境况他却忽然一拍脑袋打破气氛:“啊,严,我忘了给你买热狗了。”

“喏,”贺峻霖把自己手上刚吃了一口的热狗直接递到严浩翔手上,“多加了酸黄瓜。”

热狗被严浩翔接下,贺峻霖冰凉的指尖从他的手掌中划过,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温热,好似融化了多伦多的坚冰。

为了节约用电,杜普只有一间办公室还开着灯,屋内的暖气很足,贺峻霖早就脱了厚重又不合身的外套丢在一边,礼貌地望向一直处于状态外的温荇:“不好意思,我和严浩翔有些话要讲…”

温荇走后贺峻霖走到严浩翔的办公桌边,找到一块还能放东西的地方,把一沓东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不紧不慢。

严浩翔一眼从那堆东西里认出眼熟的物件,不知所以地静静等待贺峻霖的下一步行动。

贺峻霖放好所有东西,最后从贴身衣物的内兜里拿出戒指。

精致的银圈落在他的掌心,还带有贺峻霖的体温。他缓慢合上手掌,将手垂在身侧,偷偷摸索着这熟悉的婚戒。

贺峻霖从自己带来的那堆东西里,拿起第一本书。

“熟悉吧,《高数D》,”书本有些年头,甚至页面都开始泛黄,贺峻霖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个陌生人的名字,“严浩翔,你装摸做样真的做得一点都不小心谨慎,至少记得把别人的名字涂掉,换上你自己的狗爬字。”

“你先别插嘴,”贺峻霖打断他,“听我把话说完。”

“那年我朋友把你的联系方式推送给我的时候,早就一五一十交代过你的院系信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这本牛头不对马嘴的《高数D》毫无关系。但我还是装作上了你的套,每天七点起床去图书馆占位置,在你面前扮演一位好好老师。你猜猜,这是什么原因?”

严浩翔的目光从他摸过无数次的《高数D》骤然移到贺峻霖的脸上,他的眼睛很亮,就和多少年前拿着铅笔帮他解题的小贺老师一样亮。

说完一样,贺峻霖把书放在一边。

“号码牌。”贺峻霖拿起下一样东西。

严浩翔当然认得,四百米的跑道上,让他几乎昏厥的决赛场上,那个属于他的一号号码牌,曾被贺峻霖亲手别在自己身后。

“那场比赛你没有得第一,赛后你拿着铜牌闷闷不乐,我说这奖牌和金牌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你又兴致勃勃问了我一次发令枪响前的那个问题,我冲你点了头。之后,我求老师要来了你的号码牌,右下角还写上了标注,二零一五年秋,是个挺不错的纪念物。”

贺峻霖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而美好的睡前故事,温柔地简直不太像话。

“你再猜猜,这又是什么原因?”

这一次严浩翔听话没有开口,只是凝望着他,等着贺峻霖的后文。

“这堆CD碟,”贺峻霖随手从中挑选了两张,“你的最爱吧,大学假期咱们长途自驾出行,你总要在车上放这些吵吵闹闹的节奏,还非要拉着我一起摇头晃脑,我得提醒你八百遍行车安全注意事项。这两张是三年前你去加拿大之前最爱听的,我听不懂韩文,不懂说歌词里讲的到底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那时候其实你也很痛苦,我确实应该早一点察觉的。严浩翔,对不起。”

放下CD,贺峻霖从几本杂志里抽出一本硬皮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像一本厚重的相册。贺峻霖单手拿着有些不方便,索性放在了桌上,翻开封皮,是日期从二零一五年开始的剪报。

内容只有严浩翔作为永远的主角。

“这个,你们经管院和其他学校联合举办的市场营销大赛,你们小组拿了第一,”贺峻霖如数家珍,每一份仔细剪裁下来的报纸新闻,他比严浩翔本人都更详知细节,“‘中金所杯’全国大学生金融知识大赛,你没有拿到第一,我记得你那时候抑郁了快一个月。这个,德勤的数字化创新精英挑战赛。这一页,贝恩杯咨询启航案例大赛。嗯,你拿了不少冠军。”

贺峻霖摸过每一张新闻剪报时,都能想到自己是如何在宿舍里打着台灯,小心翼翼剪下每个边角的。

“…你来加拿大之后,”贺峻霖快速翻过几页,剪报内容从中文变成英文,报纸杂志上的严浩翔陡然成熟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精英阶层,“《多伦多星报》,《金融邮报》,《环球邮报》,还有…人民日报《中国经济周刊》加拿大版,对了这份《多伦多太阳报》是多伦多当地的小报,废了我很大力气才买到,你在这次的采访里说喜欢吃办公楼楼下的热狗加double酸黄瓜,提神醒脑。最后是…《策政时报》的杂志,有点神奇,这一次我的名字和你一起出现在剪报上了。”

“这就是你走前一天晚上我剪的那份,单手有些不方便,最后竟然还在客厅睡着了。”

剪报翻完最后一页,后封重新合上。

这一本只属于严浩翔的单人相册,贺峻霖写了整整五年,从来没有遗漏过任何一则带有“严浩翔”这三个字的新闻和杂志。

贺峻霖抬头看他:“你觉得这该是什么原因呢?”

“嗯,”贺峻霖最后苦笑一声,“其实你应该奇怪的,一个多月前你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拦下我的时候,为什么我的护照页上会贴着加拿大的往返签证,如果你细看,那上面的过关印章可能比你的都多。”

贺峻霖拿出最后一叠东西,十几张,或者二十几张堆叠在一起,严浩翔数不清。

目的地和终点永远是两个机场来回调换。

多伦多佩尔逊国际机场。

“我都记不清我这三年到底来过这里多少次,”贺峻霖又低头,“说起来挺好笑的,我确实有些想见你,不过我绝对不会来见你。这样你就知道我主动认了输,窝窝囊囊的被我自己的好胜心羞辱得体无完肤。”

“所以我更窝囊的对你绕着道走,像是个通缉犯见不得光。你看你离开得这么潇洒,而我这个看起来大方的人,暗地里却最较劲,最可怜。”

“所以…你还想问什么吗?”贺峻霖只是严浩翔的眼睛,好像是透过他去直视那个被隐藏起来的自己。

“我很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很喜欢。我甚至从一开始就爱你到无法自拔,像个傻子一样忘记了本能的抵抗。我比你还怕失去,你说你要来加拿大我连一句挽留都不敢说,我怕自取其辱,我不敢争取因为我怕毫无胜算。你光彩夺目、你意气风发、你胸有成竹、你总是冠军,我畏畏缩缩、我一事无成、我…”

严浩翔再一次试图打断他。

“我战战兢兢、我——唔…”

严浩翔终于吻住了他,终于听不见贺峻霖如何卑微地形容自己,如何把自己放在恋爱关系的绝对劣势一方。

博弈论的首要基础,决策主体是理性的,总会最大化自己的收益。

严浩翔终于知道,过度痴迷的恋爱会同时击垮双方的信心。

他以为在他眼里永远引人注目、永远潇洒的贺峻霖才不屑于为自己抱有诚惶诚恐的心情,也从不会为他停留片刻的偏心。

他们在各自营造出的不对等关系里无限制低头,直到自己把自己踩到土里,还害怕被人看见的替自己掩了土,立了碑。

贺峻霖怕自己的卑微心事被刺破被拿捏,所以他从来不说。

严浩翔被自己的嫉妒和焦虑折磨到丧失自我,甚至开始选择逃避。

他们不是在拔河,非要挣个虚假的你死我活。他们需要放下偏执排除隔阂,向前迈步。他们不需要死死握住拉扯彼此的绳子,而是要握住的是彼此的手,互表真心。

“怎么舌头都不会动了?”

严浩翔一个悠长的吻结束,终于舍得放开他。

贺峻霖的脸色终于有了潮红,看着他:“你试试在多伦多的冬天里只穿两件单衣,别说舌头,头发丝都能给你冻脆。”

严浩翔哑笑,贺峻霖果然什么时候都还记得要嘴这件事,他自然不会认输:“一家人里有一个这么蠢的就够了,我没兴趣。”

“你…”贺峻霖还想继续和他辩论,却想到什么事,想要从严浩翔的怀里挣脱出去,当然结果是失败的,“我是来和你签《分居协议》的,加拿大正常离婚手续是需要分居一年以上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谁说要离了?”严浩翔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悠,那只婚戒又重新回到属于它的位置上,“我错了,说的都是气话,我是以为你不情愿和我结婚,所以才不想强迫你。”

“如果我确实不情愿呢?”

严浩翔重新又把人抱在怀里。

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严浩翔准时出现在普度办公室,温荇简直以为严浩翔换了一个人。

虽然他血丝更重了,显然昨晚又没有睡个好觉,不过他以往那种十分飞扬跋扈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眼里。

“项目书我已经选好了,下午晚点就通知他们过来签合同。还有半小时美股开市,我选好了几只股,马上准备建仓,叫大家看好K线,还有RSI,KDJ,我会选好进场点,之后做好对敲——”

“严?”温荇立马叫停他,“现在大盘看跌,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大动作入市吗?”

“你相信我吗?”严浩翔问道。

温荇总算是又体会到那个又逼又自负的严浩翔了,更可气的是他还总做最正确的决定。

温荇解开衬衫最顶端的纽扣,准备大干一场:“那还能不相信吗?”

贺峻霖在严浩翔的公寓里睡到中午,午饭时间到点就有外卖送餐,他连吃饭这件事都还没来得及想,饭菜就已经到了嘴边。

他吃饭时赶紧给陈越打了个视频电话,国内已经深夜,陈越却依旧还在加班,他告诉贺峻霖稿子发出去后能源公司果然被监察机构约谈核查,似乎又发现几处存在的事故隐患的煤矿。

“还好咱们发了这篇稿子,不然岂不是还会有更多的人员受伤,”陈越松了口气,“说实话,我之前接了好几通电话,有些‘上面的人’似乎在警告,要我压下这件事。”

“我也接到过,”贺峻霖右手现在似乎已经开始被他用成惯用手,用起勺子开始得心应手起来,“你别去管他们,你先要学会陈述事实,之后才是在你的新闻中加入人性。”

“我懂了,”陈越道,“永远要说真话。”

贺峻霖应一声,认真吃着饭。

“对了,贺老师您现在在加拿大吗?”陈越忽然问起,“我听主编说你去找人了?”

“您不会是去找严——”

“没事儿挂了吧,明儿记得早起上班打卡,迟到一次扣一百,别着急替咱们报社省钱,你以后进不进得来都还是个问题呢,回见!”

贺峻霖噼里啪啦说完,自己先挂断了电话,内心祈祷等自己回国后不要有太多八卦传播才好。

严浩翔晚上回来的时候贺峻霖又迷迷糊糊在床上不知道正在睡第多少个午觉,严浩翔走到他身边叫他,贺峻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伸脚刚想要踢,却被人猛地握住脚腕,他瞬间清醒了六七分。

“回来了?”贺峻霖迷迷糊糊坐起来,睡觉太多,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行,咱们继续昨天的复盘,三年前你除了一句话不说来加拿大,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昨天咱俩辩论了一晚上了,还不累?”

严浩翔还抓着贺峻霖的脚腕没松手,居高临下望向他。

“你今天不是照样精神抖擞上班去了?我没觉得你累。”

“上班可太消耗体力。”

贺峻霖一顿:“怎么?不太好?”

严浩翔笑:“你的剪报集明天又有新剪报可以贴了。”

贺峻霖的担心立马烟消云散。

“不过LinLin。”严浩翔忽然俯身靠近,一只膝盖直直冲入他的两.腿.之间,贺峻霖一只脚腕还被人握住,更加动弹不了。

严浩翔把人压倒在身.下:“《新约·马太福音》有一则故事,赢的人要赢得更多,这叫‘Winner takes all’。”

严浩翔几乎在他耳边说话,握住他脚腕的右手缓慢向上游走。

贺峻霖吐着气音说话:“您谦虚谦虚。”

严浩翔右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有些惩罚似的捏了捏。

“那贺老师,指教指教。”

*主要矛盾大致是 太激烈的感情会容易蒙蔽自己 失去自我* 

*整体脉络比较混乱 逻辑也有些瑕疵 感谢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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