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用梦里的灵感创作出一本畅销言情小说,没想到因此牵扯出一段让她刻骨铭心却因车祸失忆而忘记的恋情。
那段恋情中,满满都是顾长熙。这个人曾是她的老师,她的爱人。失忆后,当顾长熙再次出现在程宁的生活中,他却只是一个陌生人。
过去的场景若隐若现,真相也慢慢浮出水面……终于有一天,他握着她的手,郑重地将“顾长熙”三个字写进她掌心的纹路里。
开始,她哭笑不得,因为那个男人自称是她“书里的男主角”,后来,她终于记起,因为那个男人很早以前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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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是一对恩爱情侣,因为一场车祸,她失去了记忆。
她将梦中两人的回忆写成小说,却在签售会上遭到陌生男子的刁难。
“你这本书侵犯了我的权利。”
他弹弾衣袖,云淡风轻:“我就是你书里的男主角。”
我害怕再说错什么话,一顿饭下来都没敢主动找话题。吃完饭去取车,却发现车前后都停满了自行车,一时间暂时出不去了。
“现在是用餐高峰期,学生都在附近吃饭,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要不再吃点烧烤,边吃边等?”旁边卖烧烤的老板说:
“额……您还想吃点吗?”刚刚才吃饱,我询问阿肯大师。
“不了,谢谢。”他看着不远处的校门,提议道:“这应该是师大的后门吧?要不去走走?就当散步。”
今天晚上夜色很好,天空是深蓝色的,大约是快到十五了吧,月亮又圆又大,远远地挂在天边。阿肯领着我沿后门主路往前走,一会儿就看到了运动场,高大的疝气灯把场地照得通亮,旁边好几个篮球场上人声鼎沸。
“大学校园真是充满青春啊。”我忍不住感叹。
“你大学毕业几年了?”阿肯闻言问我。
“差不多三年了。”我想了想。
“如果你现在念研究生,也刚好研三而已。”
“其实我是研究生学历,我本科毕业了就在英国留学了。”我更正道。
“你知道?”我转头看他。
“是的,你自己说过。”他也看了我一眼。
“哦?呵呵,”我忍不住笑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脑子有点笨,记忆力不好。”
他又瞧了我一眼,笑而不语,不过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大学毕业了你回去过吗?”他问。
“没。毕业了就没有回去了。”
“也没和大学同学联系?”
“基本处于失联状态。”
“哎,一言难尽!”我叹口气,说:“总之,发生了一系列很复杂的事情,后来手机又丢了。现在的社会,丢了手机基本就丢了人了。”
说完最后一句我自己都笑了。
转头却发现他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然后默默看向天空。
“诶,对了!”我想起一事,走到他跟前,认真地问:“你真的当过我大学那所学校的老师?”
“……08年到10年。”他停了一秒才说。
“因为我是06年入学的,你要是在,我肯定知道!”我哈哈大笑起来,满脸胜算。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你随便说一个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事情。”
“系馆有六层,老师办公室在三层,我的办公室是305。”
“这也算?”我根本不相信,“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逗我玩呢!”
“我为什么要逗你玩儿?”他很认真地问我。
“这个……”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决定和他较真到底,“那我来问问你,你说你08年到10年在校任教,那你都教哪个年级?课程内容是什么?你教过我吗?你认识我吗?”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却反问我一句:“那你见过我吗?”
我一时噎住,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把我难住,而是他看着我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开玩笑或者骗我的迹象。
“我……我不记得了……”半晌,我才说。
刚刚那个神情,那个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脑子里飞逝而过。
“同学你好,我是韩国留学生。”忽然有人打断我们的谈话,“请问你们信基督教吗?”
“什么鬼?”我回神,身边站了一个个子高高的长腿欧巴,手里拿着一份宣传单。
“我是基督教的信徒,主会保佑每一个善良的孩子。”他讲手中的宣传单递给我,“每个礼拜天我们都会在新月路的教堂做礼拜,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参加一下。”
我哭笑不得,这年头推销什么的都有,居然也有推销基督教的了,而且还是一个韩国人。
我礼貌地拒绝了他,一抬头,阿肯站在我前面一步远的地方,很安静地看着我。
可是,就这一刹那的光景,我有种穿越的错觉。
你有这样的错觉吗?这一秒发生的事情,好像在哪个地方,曾经一模一样地上演过。
我是说,比如我刚刚和谁有过一段对话,回头的瞬间,我好像觉得这样的对话曾经进行过。刚刚写完一段话,放下笔,忽然觉得曾经我也写过上面的这句话,抬起头,当时也是这样的情景,米黄色的窗框外,一轮夕阳正在下降。
很奇妙的感觉,分明是第一次,却仿佛似曾相识。
书上说,这叫“记忆错觉”,不光体现在记忆,也体现在人的听觉、感觉和体验之中,是人的大脑在现有的记忆储存和体验经验基础上,进行的加工发挥。当一个新的场景和过去的经历有某些匹配时,大脑会飞速地调动记忆库衍生出更多的相似数据,让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这一刹那,我有一个错觉,好像这一幕,曾经在哪个地方,一模一样地上演过。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在一个教室考试,题目超难,都快交卷了我还有好多题没有做。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的交卷了,我急的满头大汗。而就在这时!画面定格,有个温柔又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要着急,我帮你看一下这道题。哦……原来是天坛和万神庙的比较……”我慢慢地抬起头,顺着笔尖往上看,有力的手腕,然后是卷起的衬衫的袖子,再往上,一张英俊的侧脸,专注得让人着迷。——等等!这不是在考试嘛?这也行?!再等一等!这不是监考老师吗?这……这也行!?
正在我惊诧万分时候,这位监考老师停了下来,奇怪地问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不不……我……“我环顾四周,周围的同学交卷的交卷,拎书包的拎书包,仿佛根本看不到我这里的一幕。
“小宁,你怎么了?“他居然直接叫我“小宁”,还问我:“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慌乱?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我眼睛回到他身上,盯着他看了许久,我认识他?
“小宁……”忽然间他的眼神变得惊恐,他丢掉手里的笔,指着我的后脑勺叫道:“你的脑袋……你的脑袋后面长了什么?!”
“啊?”我伸手去摸……摸到我的手机在震个不停……
我刚刚上班,就看见周仁已经守在我的座位上了。
“怎么样了,程宁?”他笑着问我,“阿肯大师那边怎么说?”
“我问到阿肯大师的电话了。”昨天分别的时候,我没敢再提周仁要请客吃饭的事情,只是说后续工作确实需要跟进,并且绽放了整个生命中最灿烂的笑容,灿烂地不能再灿烂,才跟他要到了电话号码。
“那你没跟他说要请他吃饭的事情吗?”周仁问。
“说了……”我小心应付着,“他……没答应。”
“这……”周仁脸色垮下来,“你就这么直接跟他说的?怎么不动动脑子?哎……他电话多少?你给我试试。”
我拿出手机,将电话号码念给他。
“无法接通?”他疑惑。
我一脸天真不知情的样子。
周仁再打,仍是无法接通。
“这样,电话你已经要到了,一会儿再打给他。你机灵一点,务必把这个事情搞定。”周仁撂下一句话,走了。
我打过去,也是无法接通。
中午吃饭时候,张芸问我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我跟她说电话是要到了,但是人家不肯出来吃饭,上午打电话也打不通。
张芸道:”这不很正常的嘛。关系不到位,谁会和你吃饭?周仁也是的,非要你来做这个。“
“估计就是因为关系不到位,周仁才派我这个小喽啰先去探个虚实。”
“想来也是。要是他一去就被拒绝,显得多没有面子啊。”
我嚼着嘴里的饭菜,嘟哝道:“以前投标也没见这样啊,都是走的正常程序嘛。”
“这是你不知道了吧。你来之前,所里正好走了一个骨干,还带走了两个得力助手。周仁是事务所的一把手没有错,但是以前投标基本都是靠这个人在拿方案。现在厉害的人走了,周仁只好亲自操刀上阵。”张芸喝了一口汤,“更何况,周仁对公建也不是很拿手,他是做住宅出身的。所以你们这个项目,之前不是高端住宅嘛,周仁没啥顾虑,现在变成博物馆,大型公建,就有点没底了嘛。”
“还有啊!”张芸凑过来说,“你有没有觉得姜科恒和周仁之间,有点怪怪的?”
“啊?”他俩有什么奸情。
“我听说……”张芸压低了声音,“走的那个骨干,当时也力邀了姜科恒的,但是姜科恒这个人做事优柔寡断,开始答应要走,后来又没有走。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周仁知道了,周仁就觉得他不是安心做事的,对他有一点看法。姜科恒呢,又觉得自己能力不错,名义上是专业带头人,却总是被周仁压着,心里也有点不爽。”
“这样啊……”我有些意外,“头头们的心思可真是难猜……不过再怎么说毕竟周仁才是一把手啊……”
“话是没错,但周仁也怕姜科恒跟他翻脸啊。要是姜科恒再一走,咱们事务所就真的没有能扛起来的人了……”
“芸姐啊,你真厉害,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些猫腻。”我一脸钦佩。
“你来的时间不长,看不出来是正常的。等你待久了自然也会明白了。工作后,人与人关系复杂着呢。”张芸说:“所以啊,你在这个组,还是要小心一点,他俩暗中较着劲呢,不要站错队。”
“我不过也是临时加进去的,负责后勤,不参和设计。”我把筷子竖起来,“我保持中立,不站队。”
下午一上班我就给阿肯大师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有人接了。
“您好,阿肯大师。我是非凡建筑事务所的程宁。”我赶紧自报家门,“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你好,有什么事吗?”他问。
“是这样的,那个……”我为了显示我们很郑重,我把周仁抬出来,“上午我们所长周仁也给您打过电话,不知道您那边有没有显示。我们呢……还是想约一下您……”
“我手机通讯录没存的号码,都打不进来。”他打断我的话,“而且我上午在飞机上,关机了。”
“飞机上?”我一下抓住重点,“您走了?”
“啊……”我顿时沮丧起来,“我们还是想请您吃顿饭,交流一下。”
“昨天不是交流过了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在笑。
“那个……我等级太低,我们所长要亲自接见您。”
“这个就不必了,况且我也不在A市。”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再联系吧。有人来接我了,再见。”
打完电话还没有五分钟,周仁就过来了。
“小程,电话打通了吗?”
“打通了,可是……”我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阿肯大师出差了。”
“出差了?”周仁声音高起来,“那什么时候回来?”
“那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
“说是去B市了,上午的飞机。那阵子我们打不通电话,估计就是在飞机上。”
“上午才走?”周仁眉头皱起来,“你说你,如果昨天晚上就约好了,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点事儿都做不好!”周仁拂袖而去,“我直接和他联系。”
我只能跑到微博上吐槽:“奇葩说曾经有一期辩题问,领导sb要不要告诉他?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不用告诉他,因为sb的逻辑我们永远不懂!”
发完就有人秒赞。过了一会儿有人给我留言,其中还有一个11万粉丝的大V告诉我:“不要想不开心的事儿,人生最妙曼的风景,来自自己内心的淡定和从容。我的页面曾经分享过。”我好奇地点进去,果然页面全是九宫格的励志分享,不过全是关于微商的。再一看大V个人说明:“日进万金不是梦,微商带你飞飞飞!快来加入我们!”
“程宁,这是怎么回事?”周仁忽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手机,“你电话号码有没有说错,我怎么打不通?”
“嗯?怎么了,周所?”我站起来,顺势关掉微博。
“你再把阿肯大师的电话给我念一下,我打过去怎么老是无法接通。”
“哦,好的,稍等。”我把号码翻出来,给他又念了一遍。
“无法接通。”周仁眉头皱成了疙瘩,“是这个号码啊,不会又在飞机上吧?”
我默默想起上午阿肯说的:“我手机通讯录没存的号码,都打不进来。”
“你上午真的打通了?”周仁怀疑地看着我。
“啊,打通了。”我赶紧点头。
“那我用你手机再打一遍。”
“呃……这个……好吧。”我只好把手机拨号画面掉出来,递给周仁。
周仁按了屏幕,把手机拿到耳边。
他眼睛忽然亮了,然后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在下一秒他的语气一下高扬起来。
“您好,阿肯大师!是我,非凡事务所的周仁。啊,我们见过,您还记得吗?”
“啊……是这样……”周仁转过身去,慢慢走向茶水间,“我们呢……”
一分钟后,周仁把手机放到我桌上,喜怒难辨地问:“为什么我的电话打不通,而你的一打就通?”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真是又尴尬又无语又冤枉。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阿肯大师?”周仁又问。
“没有没有!”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个真没有。”
周仁一下就笑了,“小程啊,这又不是革命年代划成分,那么低调干嘛。如果真的认识阿肯大师,在我面前就不用避嫌了。中国是人际关系的社会,有些关系,能用还是要用的。”
“周所。”我不知道周仁和阿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感觉周仁的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我必须解释清楚,“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阿肯大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是真的不认识他,完全不存在有什么隐瞒。”
“不用激动,你能这样想就行了。”周仁还是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刚刚阿肯大师跟我说他人在B市,一时回不来,但也没明确拒绝我的邀请。这样,这后续的联系还是你来跟进,他电话里老跟我说英文,我应付起来有些头疼。还有,毕竟只有你的电话才能打得通嘛。”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周仁前后态度的变化让我莫名其妙,但他说完就走了。我有些不安,在位置上默默想了半天,依旧很疑惑。听周所的意思,好像是我私下认识阿肯大师,却不愿意用这个关系为所里牵线搭桥?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呢?是因为阿肯大师的电话他自己打不进去,还是刚刚的通话中阿肯大师跟他说了什么?
我虽然很想知道他们的通话内容,但是也不可能再打电话去质问阿肯大师啊。
这个下午,我开始体会到张芸说的那句话了:人与人际关系复杂着呢。
第五章 为什么可以这样问为什么
晚上,张聪和他老婆刘彩韵做了饭菜邀我去家里做客。
“小宁,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啊,瘦了很多。”阿聪端了糖醋鱼上来,“你舅舅要是知道了,又得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劝你去美国了。”
“没有啊!”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我本来就不胖,减什么肥呀?你说是吧,乐乐?”
乐乐是他俩的女儿,今年四岁了,上幼儿园中班,眼睛又圆又亮,像两颗黑不溜秋地大葡萄,随了刘彩韵。她舔舔嘴唇,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宁姐姐不胖,好看。”
“是不是工作比较辛苦?”刘彩韵问道:“上次邀你来吃饭,你说你出差了。你现在不是不负责设计了吗?怎么还会出差?”
“哎,别提了!”我凑过去捏乐乐的脸,这小姑娘也不躲,瞪着大眼睛任我捏了两下,“上次我不是问张聪墓葬方面的问题吗?所以去看了下场地。这个项目中间停了一阵,现在又启动了,所以事情也杂起来了。”
“哦,还是要注意身体。”刘彩韵帮我盛了一碗饭,“上次体检结果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要注意的?”
“嗯,一切都正常。”我嗯嗯道。
“那就好。”刘彩韵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是想问我记忆的事情,又害怕我伤心,我索性说道:“阿彩你不用担心我的记忆,医生说会慢慢好起来的。反正,我至少还没有忘掉你们,对吧?”
说罢,我笑嘻嘻地又去揪乐乐的脸颊。小姑娘这次知道躲了,让我扑了个空。
刘韵彩也释怀地笑起来:“也对,现在就挺好的,过去的,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忘掉的也没有影响现在的生活。如今留下的,不会再被忘掉了。”
“嗯嗯!”我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津津有味地尝起来。可嚼着嚼着,我慢了下来。
我想起那晚在A师大,阿肯大师跟我谈起曾经在我的大学任教的事情。
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曾经在我们学院任教?
不过我们学院规模大,下面有建筑、城规和景观三个系,有不认识的老师,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
万一,我以为没有记起来的,并不是忘掉的全部呢?
万一,我脑海里遗失的,比我想象中更多呢?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我得赶紧消灭它。
周六下午,刘韵彩约我出去逛街。逛到一半,我俩都累了,找了一家咖啡馆歇息。
我点了一杯橙汁,低头刷着朋友圈,听见刘韵彩问:“我有个朋友正好在附近,一块来坐坐,你介意吗?”
“谁啊?”我埋着头问。
“我书店的一位供应商,他正好在这里办完事,想跟我商量下书店进货的事儿。”
“好啊,没问题。”我点头。
过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我们的座椅。
“正铭,这里。”刘韵彩站起来,让出一块沙发,“坐吧。”
我随着刘韵彩声音看去,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带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正冲着我们微笑。
“你好。”他向我我打招呼。
“你好。”我礼貌地回了一个。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刘韵彩笑呵呵地冲着我说,“这位是陈正铭,我书店的进货供应商,店里很多热卖的书籍都是他推荐的。他基本上承包了我们整个华城区的精神粮食供应,很有学识的一位儒商。”她转向我,“这位美女是程宁,我们家阿聪从小到大的邻居,英国建筑系硕士高材生,现在在本市一家建筑事务所任职。”
“你好。”他又向这我打了一个招呼,并倾身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你好。”我只好和他轻轻握了一下手。
“想喝点什么?”刘韵彩热情地张罗着,“我们先到,就自己点了。”
“哦,不用客气。”他笑道,“我自己点。两位女士还想要吃点什么?今天我买单。”
“我最近减肥,问下小宁吧?”刘韵彩飞快地回答道,“小宁,你想吃点什么?”
“那个……”我的太阳穴跳了两下,“不用了。你们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吗?要不我先出去逛逛,阿彩你们谈好了叫我?”
“不用不用!”刘韵彩轻轻拽了一下我,“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还要回避什么的。对了,小宁,你最近不是对盗墓方面的书感兴趣吗,正铭看得书多,说不定能帮到你一点。”
“盗墓?”陈正铭笑着问我,“程小姐对盗墓感兴趣?小说吗?”
“哦,不是的。”我解释道,“是工作刚刚好有个项目涉及到一点墓葬的内容,并不是盗墓。”
“哦?”他好像颇有兴致,“程小姐不是做建筑设计吗?是建筑挖到墓葬了?”
我看了一眼陈正铭,稍微有点吃惊,也笑道:“陈先生是猜的吗?”
“当然,不过还是想了想可能性,才猜的。”他说道,“这个也很常见,西安的兵马俑,南京城墙遗址,都是挖出来的。”
“我说吧,正铭就是看得书多,知道得多。”刘韵彩趁热打铁。
“那倒不是。”陈正铭倒是爽朗一笑,坦然说道:“这个跟看书没什么关系,但凡有这样的新闻,网上一搜一大片,想不知道都难。”
“最近我看新闻,说善阳也挖出来一个墓葬群。”他又说道。
“难不成程小姐的项目就是在善阳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我发现陈正铭这个人似乎很聪明,但并不像一般商人那样显摆,聊天的样子看上去很随性亲切。
“其实也不算我的项目。”我说道,“这个是一个公开投标。现在还在进行中。”
“哦。隔行如隔山,我对建筑设计不懂。不过听上去好像听高大上的感觉。这个是要对墓葬进行一个保护设计吗?”
“嗯……差不多吧,要修建一个博物馆。”我忽然起意,问道:“如果是作为一个普通市民,你觉得忽然发现了墓葬,应该怎么办?”
“我?”他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我是一个村民,立马赶在政府实施措施之前,去挖一大口袋的文物买钱……但我是一个商人……”他想了想,“那么我应该会雇佣十个这样的村民,去挖更多的文物,低价收回再高价卖出去……”
“哈哈。”我和刘韵彩都被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样子逗笑了。
“开玩笑的,别当真。”他自己也笑起来,“不过要真的想一想,建博物馆算是明智的选择,可以很好的保护文物,也可以向社会普及文物保护的知识。”
“陈先生去过善阳吗?”我问。
“去过,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他说道:“这样的地方,有墓葬群,想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惜的是当地政府对旅游产业很关注,在历史文脉方面少了点关怀。”
“没想到陈先生社会责任感这么强。”
“没有没有!”他笑起来,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扶了扶眼睛,说道:“如果政府对文化方面多点关注,我也正好可以去开个书店嘛。不过这次墓葬的发现和博物馆的修建,应该是一个契机,有推动作用。”
闲聊一会,他又问道:“你们一会儿什么安排,还是继续逛街?”
“没什么安排。”刘彩韵替我回答道:“差不多都快到饭点了。”
我看了下手机,其实才四点多,离吃饭还有点时候呢。
陈正铭也看了下手表,然后笑了。
“要不这样,我知道有一家吃蒸菜很好吃,无煎炸,不油腻,比较营养健康,女生多吃点也不用担心要减肥。晚上一起去试试?”他说。
“这个……”我想着怎么拒绝。
“现在才四点多,稍微早了点,你们可能也没有逛够,带着我一个大男人也别扭。我正好去附近店里看看。六点的时候,我在商场门口等你们,怎么样?”
完美的理由,无懈可击的安排。
刘彩韵欢快地替我做了主:“听起来不错,那一会儿六点商场门口见!”
“好的,一会儿见。不过……”他站起来,正要离开,眼睛却看着我斜背后的一桌,微微笑道,“那位是你的朋友吗,要不要一起过来?他已经看我们这里很久了。”
我转身看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阿肯大师?!”
只见阿肯就坐在我斜后方的圆桌处,桌上放了一杯咖啡。
刘彩韵戳我:“你认识?”
“我们现在项目的大腿啊。”我小声解释。
“阿肯大师……这么巧,您也在这里?”我赶紧起身去打招呼:“您回来了?”
“我都没注意您也在这里,您是刚刚来的吗?”
“不是,我差不多和那位先生同时进来。”他说道,“只不过我走的前门,他走的后门。”
“呃……这个,不好意思啊,”我堆起满脸笑,“没注意到。要早看到肯定坐一桌了。您买单了吗?今天我请客。”
“不用。我看你们聊得挺投机的,就没有过来打扰。”
“程小姐,这位也是你朋友?”这时,陈正铭和刘韵彩也过来了。
“嗯,这位是……”我看了眼阿肯,他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位是建筑界的大师,阿肯大师,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我说得不太有底气,毕竟人家是大师,或许压根没把这点交情算到朋友的份上呢。
“这位是刘韵彩,我的好友。”我接着介绍:“这位是陈正铭,阿彩书店的供货商,也是她的好朋友。”
“怎么,就不是你的朋友了?”陈正铭笑着问我。
“没有,呵呵,也是我的朋友。”我只好加上。
“你好。”阿肯站起来,好在没有摆谱。
“你好。”陈正铭也回道。
“晚上我、程小姐还有阿彩准备一起吃饭,在月明路新开的一家蒸菜馆。既然阿肯大师也在这里,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一起吃个饭?”陈正铭大方地发出邀请函。
我眼睛看着两人,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谢谢,不了。”阿肯回道:“晚上我有安排了。”
“那有点遗憾,希望下次有机会一起。”陈正铭说道。
“好的。”阿肯转头问我:“你们大概几点吃完?”
“嗯?”我不明白,“六点钟去,大概7点多差不多了吧。”我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那好,7点半我来接你。”他用稀松平常地口气说道,仿佛在说今天星期六一样。
“啊?”我被这位大师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惊呆了。
陈正铭也是很轻微地愣了一下,眼光看了下我,然后很自然地替我解围,笑道,“没关系,我吃完送她们回去,您放心。”
“没事……”阿肯也笑起来,右脸颊上的酒窝隐隐略现,“我晚上还找她有点事儿。而且我们顺路,程宁和我住一个小区。”
整个晚饭期间,我都快被刘韵彩八卦的眼神给淹没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刚刚出餐馆的门,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悄无声息地靠在路旁,一个瘦高的身影靠在车上。
他在低头看手机,屏幕照亮他的面容,只看见他轮廓深刻,鼻梁异常挺拔。
“阿……阿肯大师……”我非常不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吃好了吗?”他抬头,锁屏,把手机放进兜里。
“吃好了。”我尽量很公式化地回答:“您吃了饭了吗?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刚到。”他向我走过来,并跟刘韵彩和陈正铭说道,“谢谢你们。需要我顺道送你们吗?”
“哦,不用了。”刘韵彩连连摆手,“正铭有车,可以送我回去。”
陈正铭依然是很礼貌地向他伸出一只手:“应该的。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阿肯也很大方地同他握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