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张司钰 孙远 周围子 叶霁萱 谢纯纯
图片 | 张司钰 谢纯纯 孙远 部分来自网络
今年9月，南京大学2016级传媒实验班全体同学前往英国斯特灵大学，展开了为期三个月的交流学习。在斯特灵大学的学习紧张而又充实。在学业之余，我们还探索了苏格兰地区的历史古迹、文化遗址。在此，我们将近距离地感受斯特灵这个城市的文化传播，苏格兰地区的人文风貌，更深入地了解英国文化和历史的内核。
著名城市研究者刘易斯·芒福德在研究历代城市的规划设计中，强调了对话或传播在城市发展和人类文明建构上的意义。在芒福德的讨论中，他提到“城市最终的任务是促进人们自觉地参加宇宙和历史的进程。”城市面貌于快速的进步人类生产社会中不断流变，历史与城市的联系，现代生活方式与城市的接轨，如何让进入这个城市的人置身于这座城市的历史里，如何让居住在这个城市的人成为这个历史脉络的一部分？这些问题我们将通过在斯特灵短短两周里的感受来回答，分享这个城市在传播自身文化方面的魅力。
斯特灵占地面积16.1平方公里，约有3.64万人口（2011年人口普查显示）。东西方向连接苏格兰两大主要城市——格拉斯哥和爱丁堡，向北即是绵延起伏的高地，因为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它被称为“通往高地的门户”。斯特灵非常重视宣传自己丰富的城市历史文化，在城市的公共场所，你可以拿到各种各样关于斯特灵城市重要地点的宣传手册。在一份名为Explore
Stirling的手册上，你可以获得几乎所有你想要的信息。
首先是一张透视手绘地图，简约加一点可爱的画风扑面而来，整个小城的地形、风光，高低远近，尽收眼底。地图上清晰地标注了旅游景点、餐厅、车站、停车场等场所，根据地图上的标号，你可以在其他页面找到某旅游景点或餐厅的详细介绍。
（斯特灵特色景点与餐厅）
为了方便游客游览，斯特灵游客信息中心还推出了一种City Pass城市通行证，这张通行证覆盖了夏季斯特灵的顶级景点和旅游服务。买了这张通行证，你就可以在夏季两个月内以最低价格畅游斯特灵，不仅能免费试用语音导览、官方指南，高效游览历史文化景点，还能一键解锁所有斯特灵美食优惠。
（斯特灵城市通行证 图片来源于Yourstirling官网）
除了历史古迹和特色餐馆，斯特灵还有许多一年一度的特色活动吸引各地游客。所有的活动信息都可以在游客中心的宣传册和官方网站上找到。
（2018年斯特灵特色活动表）
农业是特色活动不能忽略的一大主题，斯特灵是个被肥沃农田保卫的城市，它拥有整个苏格兰最平坦的冲击平原，是最具生产力的土地之一。斯特灵几乎每个月都有大型农产品展销节，这些活动不仅是面向农产品收购商，而是面向所有家庭住户。
例如五月盛大的农业展Drymen Show，这里不仅有牲畜、家禽以及农机具的展览，有马术表演、木雕展览、采煤工艺展览等。在搭起的活动帐篷里，还会举行竞争激烈的农妇家庭烘焙比赛和学生书画作品比赛，人们在这里游玩、购物，孩子也绝不会感到无聊，因为有专门搭建的木偶戏台、游乐场等着他们。
（Drymen Show农业展现场 图片来源于网络）
如果说传统社会重视传播的传递观，那么现代社会更加注重仪式观。而城市活动则是仪式观的一种外现。将四季活动融入城市的宣传手册里，将生活融入一个城市的传播中，使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拜访过这座城市的人，都能分享此仪式观下蕴含的城市精神文化。
交通是连接城市的纽带，也是为城市发展输送人流、物流的重要通道，想要了解一个城市，不可避免会触及到它的公交线路、铁路运营等。斯特灵也不例外。
斯特灵大学距离市中心大约3公里，巴士是我们平时出行最主要的交通方式。斯特灵的巴士主要来自于FirstGroup（第一集团）公司。在每辆巴士的上车购票处都能看见一叠有关该巴士信息介绍的小册子，其中包括该巴士的运行路线、经停站点以及工作日与双休日在各站点的发车时刻表等。小册子页数不多，但内容细致，供乘客按需免费拿取。
（54路巴士运行路线）
（54路巴士经停站点及发车时刻表）
除了最常坐的巴士外，轨道交通在苏格兰的一些较大城市也是非常受欢迎的出行方式。以据斯特灵车程不到40分钟的格拉斯哥为例。格拉斯哥地铁修建于1896年，是继伦敦和布达佩斯后第三个历史悠久的地铁系统。
我们在Buchanan Street（布凯南大街）准备购票乘坐地铁时，售票人员给了我们人手两份纸质导览图，一份是关于格拉斯哥地铁的导览图，格拉斯哥轨道交通共设有15个站点，导览图上标注出了“内圈”和“外圈”两个不同的运行方向，避免人们坐错方向；也列出了每个站点附近较著名的旅游景点，使初来乍到的人可以更直观地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格拉斯哥地铁导览图）
另一份是格拉斯哥城市旅游地图手册，这份手册上不仅有详细的格拉斯哥旅游景点的彩色地图，使用不同的图标进行指示，还附上了其中24个具有特点的历史文化旅游景点的图片和介绍，内容丰富，但并不显杂乱。
（格拉斯哥城市旅游地图）
交通的发展使城市的规模不断扩张，人们对城市整体感的了解不断匮乏，而这些以交通为载体的传播媒介则成为一个桥梁，成功地实现了人们与城市之间的对话。“城市是人的生活空间，是以人为主体，以有益于人的体验和解放为价值取向的空间。”规划量化的公交、地铁指南，为斯特灵等苏格兰城市的城市价值做了更有力的提升。
“芒福德也将城市本身看作文化传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的盛衰直接关系到人类整个大传播系统的盛衰。”作为更为深层的城市文化，城市精神文化通过体现其特征的符号、元素、标识等进行表达和展示。在这个典型苏格兰小镇，斯特灵城堡作为最具标志性的历史文化遗存，承载着苏格兰民族努力保持自身民族特性与坚守传统文化的精神气质。
作为苏格兰“文化代码”的斯特灵城堡，以其古今融合的城市设计理念、宏伟肃穆的城堡建筑构造、详细有趣的景区导览地图，让来到这里的人们进一步地体会到电影《勇敢的心》中的英雄主义精神以及文学作品《苏格兰》中所展现苏格兰人民的创造性与民族性。
在斯特灵的公共休息区域或地铁站、火车站，有一些陈列旅行宣传手册的铁架，上面摆着许多主题内容为图片的宣传手册，方便人们随时取阅。其中，斯特灵城堡同尼斯湖出现得较为频繁。
由于斯特灵面积较小，其地标斯特灵城堡与火车站相距不远。去往城堡的道路上有着一些棕褐砖瓦的民居和餐厅，乍一看与其他地区并无不同，但它们并不“普通”。
此标识固定在通往城堡的道路墙壁上。标识上的图片是一个右手持盾，左手握弩的苏格兰士兵，其头顶上方刻着“STIRLING”（斯特灵），极具城市特色。据文字信息，这一房屋由James Norie于1671年建造，而今已被用作他用。
历史文化遗存同现代生活相结合的程式设计理念，在助力城市发展的同时，也保护了传统建筑文化，这体现了苏格兰人民对于自身传统文化的维护。而极具特色的标识也不失为一种创造性的趣味化彰显。
在斯特灵城堡外，有两个人物雕塑。一个持枪直指天宇，在国旗和城堡的背景衬托下展现着苏格兰的英雄主义气质；另一个雕塑抱臂远望，其脚下是斯特灵的群山和城镇。
雕塑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展现着苏格兰早已归入尘埃的历史，引人追忆、浮想联翩。
在城堡入口处的草地上有着关于景区详细的地图导览，而这份导览的纸质版，由工作人员在游客购票时提供，以便游客游览整座城堡。斯特灵城堡伫立在高耸的火山岩峭壁之上，俯瞰着山下的平原。自12世纪开始，斯特灵城堡就是苏格兰历代国王和女王们钟爱的住所之一。“谁掌握了斯特灵，谁就赢得了这个国家。”斯特灵城堡因扼守通往苏格兰高地的要塞，战略位置重要，而成为这片土地上被围攻次数最多的城堡，1297年的斯特灵桥战役和1314年的班诺克本战役这两场战役均将其作为重要据点。斯特灵城堡中的住所随着王室需求的与时俱进而不断变化，其中一座宏伟壮观的16世纪建筑群成为斯图亚特王朝鼎盛时期的宫廷所在地。17世纪，斯特灵城堡转换角色，成为一座驻防堡垒。
官方提供的地图为三维立体彩绘版，这份地图在运用箭头表明路线和参观景点的同时，兼用图片展现景点内部样貌。简洁的文字介绍，丰富的图片信息，易懂的图示标注，三维立体的场景彩绘，这份具有艺术性和趣味性的导览地图，有助于从世界各地来此的游客较为轻松地理解城堡的内部构造和苏格兰文化。
除景区导览外，在内部展览区，为帮助游客更好领略城堡文化，入口处有着相关的游戏以及城堡防守进攻图示介绍。
（城堡围攻游戏：你能否占领城堡？）
cause!”(“我们手中的水分具有腐蚀性，会损坏金属，这种损害无法修复。试想一下，每年1000万手指的触摸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入情入理的解释相较于“禁止触摸”四个字更显人性化。
（内部展览区温馨提示）
芒福德认为，“城市不是实体存在，而是一种文化存在，人们聚集到城市里来是为了居住，为了美好的生活。”而斯特灵历史文化遗存依赖图片等影像资料进行的文化传播，为我们提供了关于生存、生活、对外传播以及城市文化认同的新思考。
了解城市文化，高校是一扇重要窗口。建于1967年的斯特灵大学（University of Stirling），虽然尚显“年轻”，但拥有不可小觑的综合实力和丰富的校园文化。
斯特灵大学重视学生学习生活体验。九月，在新生报道期间，学校以高效细致的信息传播方式，有效帮助新生适应环境。
方便携带、用途众多的信息卡片，由新生讲座教师向学生发放。信息卡上罗列着时间安排表、网页链接、电邮地址，“Got a question? Just ask the Student Services Hub!（有疑惑？向学生服务中心询问吧！）”等字样格外醒目，给予学生探索未知的机会。
（斯特灵大学发放给新生的各类信息卡，包括图书馆资源使用、就业咨询等多方面内容）
从二楼入口走进图书馆，目光不经意间就被不远处的一面文化墙吸引。一张展板仅用年份与事件两种元素，就将学校历史清晰明朗地展示出来。
（斯特灵大学图书馆二层文化墙，展示五十年校史）
图书馆信息中心前的架子上，放置着可供取阅的图书馆纸质地图。打开地图，可见各楼层、各区域的位置与功能被不同的颜色标示出来，配以文字辅助说明。
虽然高校图书馆普遍拥有功能分区指示图，但这里的指示细致程度可谓突出。每层楼的平面地图不仅能显示区域位置，各类图书不同的借阅期限也一目了然，信息量十分充实。
（斯特灵大学图书馆三层平面图）
（学生可在图书馆入口处借用毯子：一张毯子一份温馨，有助学生更好地学习）
除建筑外，校园风景也随处可见信息传播的文化元素。
被誉为英国最美校园之一的斯特灵大学，校园中绿草遍地，绿树成荫。大学内的信息指示牌几乎皆为绿色背景，与自然风景和谐地融为一体。
（信息指示牌以字体大小区分指示信息的主次，清楚展示建筑（Andrew Miller Building）里的各项功能设置）
除了指示建筑物的路标外，这里还有专为“Events（事件、活动）”而设的指示标记牌。为“Events”所设的标记牌，有多个窗格，可同时显示多项信息，也能重复利用，环保理念由此彰显。
（为“Events（事件、活动）”所设的标记）
绿意盎然的斯特灵大学拥有良好生态环境：草坪中松鼠蹦来蹦去，枝头上乌鸦安然栖息，湖岸旁天鹅悠哉游哉。故此，伫立在路旁为保护野生动物而设的绿色标志尤为重要。这些标志提醒司机谨慎驾驶，让校园成为兔子、松鼠的乐园。
（路牌提示谨慎驾驶，保护野生动物：大乌鸦身后还跟着两只小乌鸦，细微处可见设计感）
校园中路口处有蓝色牌子提示注意行人安全，同时我们发现，来往的汽车一定会耐心等待行人先行通过，人文主义情怀从中体现。
（意喻汽车与行人共享道路的“share”一词英语音韵也和谐如诗）
与着关切之意的“care”搭配起来
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城市文化传播需要通过体现城市文化特征的符号、标识等元素进行表达和展示，如具有历史背景的建筑遗址、城市地标、宣传册和城市路标。在芒福德关于城市传播的建议中，他提到传播于城市的发展中一定要人与技术，自然的和谐。
斯特灵，这座英国苏格兰地带不大不小的城市，用独特的城市介绍手册，交通导览图，随处可见的贴心标语，丰富的景点历史说明为城市传播的案例添上精彩的一笔。
而关于这座城市的一切，还值得我们继续探索寻觅。
《浅析英国国内的苏格兰民族主义》
《城市文化传播的符号及策略》
《视觉文化传播:对一种文化形态和传播理念的诠释》
《从仪式观看城市文化的传播》
《城市传播研究的探索》
《对话是城市的生命 ———刘易斯·芒福德城市传播观解读》
部分资料来自斯特灵大学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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