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部日本动漫,男主好像不是很大我记得拜一个女孩为师了,跟他一起训练

他低头去吻,沉溺于他身下的小玫瑰。

金融圈的“不败神话”是由马嘉祺一手成立的嘉悦集团创下的。最开始公司的房地产计划就做的可谓是顺风顺水,“南海”项目达到关键性作用,一举将他们公司所属的所有楼盘推入高奢阶段。

“南海湾”也成为众多富商热烈追捧的住宅小区之一,一百二十一栋复式别墅坐落于寸土寸金的新开发区,背...

他低头去吻,沉溺于他身下的小玫瑰。

金融圈的“不败神话”是由马嘉祺一手成立的嘉悦集团创下的。最开始公司的房地产计划就做的可谓是顺风顺水,“南海”项目达到关键性作用,一举将他们公司所属的所有楼盘推入高奢阶段。

“南海湾”也成为众多富商热烈追捧的住宅小区之一,一百二十一栋复式别墅坐落于寸土寸金的新开发区,背后的暴利与相应带来的经济效益可想而知。

上午十点,丁程鑫准时出现在嘉悦集团的会议室,见到了那位年纪轻轻就被众人议论“野心勃勃”的总裁。

“不敢不敢。我既然已经来了,马总不妨跳过这些寒暄,开门见山来谈。”

马嘉祺挑挑眉,低头抿了口咖啡,“今天谈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请你帮我拿下腾跃。”

丁程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而后笑道,“马总不知道我是腾跃的法律顾问?”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请你来这里商议。”

丁程鑫叹了口气稍稍往后坐靠在了椅背上,马嘉祺给他推来一份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腾跃这两年的财务状况与资金流动,甚至每一个项目的完成度与进展都有汇报。

“不,是我挖空了腾跃。”

丁程鑫看着手上的表格沉默,虽然只是挂牌顾问,可在他们律所这样频繁的查动下,马嘉祺竟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连公司内部资料都拿到手。

他看着马嘉祺,惊觉这样的人如果藏了什么坏心,善良的外表与只手遮天的能力都有可能庇护他此生逃责。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资料是通过不法竞争得来的,可还是难免让人有些坐立不安,更何况现在找上门来要谈的事,居然是搞垮自己代表的公司。

“腾跃五年前就因为资金链断裂差点关门大吉,但那时突然出现一大笔钱救回了他们,往后几年他们频繁大额进账再转出,但你看到的那本账上却没有这些。丁律师,相信你的职业会让你比我更懂这意味着什么。”

丁程鑫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指尖,虽然这种话让人半信半疑,可如果是真的那腾跃这几年不仅在做伪账,甚至可能同时还在进行一些不法商业活动。

难怪那样大的一个公司马嘉祺随随便便就能挖空,除非它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壳。

“腾跃虽然亏损严重,但他们手上的风投项目是我们目前需要的。嘉悦刚开始涉及这方面,可以拿到现成的项目自然是好的,只是没想到还牵扯出这些事情。所以我想请你作为那个讲出'故事'的人,而我们也可以跟在后面顺理成章吞并这个废弃的公司。”

助理送进来厚厚的一沓资料,还有一份合同,马嘉祺让他带回去看,看完考虑后再给出答复。

丁程鑫回去后望着每一页密密麻麻的内容,就知道马嘉祺上午在会议室里的坦荡,其实也算得上“早有预谋”。

两周后所有材料准备齐全,腾跃霸占风投行业数十年风光不再,这样大的一家公司悄无声息退出金融舞台,却无人在意。

“两千九百万,丁律师给的价格还真是特别。”

丁程鑫把填好的合同推过去,直直的看向马嘉祺,“腾跃项目的风险预估我有了解,我很清楚那些项目会给嘉悦带来怎样的利润。两千九百万是利润的零头,也是我的应得。”

马嘉祺听完后点点头,接过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丁程鑫拿着签好的合同起身准备要走,马嘉祺又叫住他,“如果我没猜错丁律师的事务所现在有些困难吧,毕竟曝出了'老东家'的丑闻,荣誉名声提高信任度却降低,现在应该没什么公司敢请你们。”

“所以呢?”丁程鑫回身看他。

“嘉悦需要你这样的法律顾问,如果丁律师不嫌弃的话,我们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丁程鑫开口想说什么,但还是摆摆手走了。

之后的一周丁程鑫总能在事务所楼下的咖啡馆看到马嘉祺,到底还是年轻人,不工作时一身休闲服亮眼的很,平价小咖啡馆里出现这样一个人,哪怕就是路过也会朝着往里看一眼。

“马总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坐到这位置上娱乐生活也这么乏味吗?”

马嘉祺笑着摇摇头,“就是来看看丁律师的工作环境,还不错。”

丁程鑫捏了捏眉心,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接到的案子比之前刁钻很多,不然也不至于每次路过都要装看不见这人。

丁程鑫喝了口冰美式压下困意,问他到底想干嘛,马嘉祺也很直白,他希望丁程鑫可以到嘉悦当法律顾问,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这件事。

“我现在名声不太好听,但讲道理外界对马总也是议论纷纷,我要是真去了,指不定要被说成什么。 ”

“比如,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丁程鑫语塞,坐在对面的人倒是面带笑意,坦然的很。马嘉祺给出的报酬很丰厚,条件待遇也很好,并且不要求丁程鑫每天按时按点到公司上班,也就是说事务所基本可以正常接案。

“你早就想好了吧?从你找我说要搞垮腾跃开始。”

马嘉祺看向他,没有否认。

丁程鑫叹了口气。当时也是急昏头没有考虑周全,无意中成为了马嘉祺的“同伙”,现在除了继续跟着他做,走哪条路都挺困难,尤其这人还一天到晚守在楼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知道了,具体的之后再拟……”

话刚说到一半,助理就把合同送了进来。拉拉扯扯一周,最后丁程鑫还是妥协了。

后来丁程鑫才得知,马嘉祺把整个事务所都搬进了嘉悦,他确实不用每天按时按点到公司上班,因为他要工作的地方已经在公司里了。

“你现在是公司的法务部代表,也是我的法律顾问,这样重要的职务人员和我在同一层办公有什么问题吗?”

丁程鑫觉得自己有个阴险老板,所以只能咽下抱怨默默回到自己的新办公室。

周六下午,公休日,丁程鑫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高尔夫球场。好不容易结了一个案子可以缓一缓,结果又被马嘉祺叫出来说有合同要谈。

“需要的在公司都给你拟好了,带助理不就行了,带我来干嘛?”

丁程鑫站在一旁咬牙小声说道,马嘉祺调整了下角度抬手挥杆,球顿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一群约莫四五十岁的人里,只有马嘉祺年轻的像是走错了场地。直到听到那些人恭维的喊“马总”,才叫人恍然想起眼前的人现在在这里也并非是为了悠闲的打球,说过的话签下的字都有可能动辄几百上千万不等。

“丁律师还是不懂。那些人看着怂头怂脑其实大部分靠装,他们比我多出的十几年经验不会让他们吃任何一点亏。我不带着你,亏的就有可能是嘉悦。”

丁程鑫笑了笑,不过他对这种话一向是“听听就好,完全不信”的态度。在他看来马嘉祺比起“掠夺者”大概还有个好听点的称号就是“野心家”,能担上这样称呼的往往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马嘉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屑,进一步解释道,“嘉悦没法得到最大利益,就是吃亏。”

这次丁程鑫是发自内心的想笑,虽然有时候过多的阴谋让马嘉祺看起来难以琢磨,但他直白的野心倒是让人很难不喜欢。

有丁程鑫在,合同谈的异常顺利。不过对方面色不大好看,虽然马嘉祺留了面子没有压线很多,可这种基本不得好的合同签了少说也要亏一段时间,而且合同不会长期,所以亏掉的无从补起。

直到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两人看着和和气气,可实际上哪个也不好惹。

回去的路上丁程鑫抱着车上的靠枕打盹儿,马嘉祺问他话他也不答。

“跟着你还要什么良心啊?”丁程鑫闭着眼反问道。

他听到马嘉祺好像在笑,偏头看过去发现这人掸了掸裤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亏这么一点儿不影响他们用鳄鱼头吊汤,少艘游艇钱也挡不住他们到处跑。”

丁程鑫按了按眉心,也是。大家都身处这样的环境,谁可怜谁,谁就被谁吞并。

几个月后马嘉祺要去参与一个会所投资,丁程鑫也要随行,不过这次倒是在意料之中。可能是因为这几个月里他被带着去过太多酒局饭局,甚至是度假村,几乎是“人见人嫌”的程度。

“马总在搞臭我的名声上真算得上勤勤恳恳……”

对此马嘉祺倒是没什么看法,“没事,其实背地里都要连着一起骂,倒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名声臭。”

丁程鑫冷笑,现在还真成“狼狈为奸”了。

这次出差唯一要做的就是去体验一下,只不过刚进会所丁程鑫就察觉到一些异样。妆面颇为夸张的前台经理与入室后茶馆的整体风格很不搭,淡雅的装修色调配上昏暗的灯光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马嘉祺显然也意识到了,所以进房间前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丁程鑫的背,让他留在外面。

走廊的尽头是面巨大的玻璃落地窗,约莫过了半个钟头,陆续有女服侍进入房间。丁程鑫一愣,似乎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茶馆会所”披着怎样光鲜的外衣,在给他们的会员提供特殊服务。

没过多久马嘉祺就出来了,面色看着不大好,大步朝丁程鑫走去带着人直接走出了会所。上车后丁程鑫看他不停的在搓手,指尖都被搓红,没忍住从包里掏出湿巾,拉过来细细擦了一遍。

“是这样吗?”丁程鑫小声问道。

马嘉祺没说话,隔着纸巾两人的手搭在一起。

回去后丁程鑫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有关那家会所的资料,大概这就是近墨者黑,他跟马嘉祺待太久连手段都狠戾起来,不给人任何翻身的机会。

丁程鑫没说话,默认了。

“那我正好可以带着我的事务所离开了。你很清楚他们没法和你作对,这个时候我离开,即使这件事不是我做的,火也会点到我身上,所以不用担心。”

马嘉祺面上难得露出一些疲惫,“丁程鑫,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在分你的我的。嘉悦不能公然立敌,我也不可能把你放在风口浪尖上,我的工作你可以看到,但是你可以理解吗?”

“我不理解。我首先是个人,我可以不在乎业内的名声,但没法接受我做了想做的事并且愿意负责时你不允许,还反过来指责我。你可以说我不自量力,因为像你这样的利己主义本身就很难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

之后的几天丁程鑫都没来上班,不忙的时候马嘉祺总是能想到给自己“出头”现在却不知道在哪儿的人,来回思考后还是去叫了几个事务所的人来询问。

晚上,丁程鑫开门后看到熟悉的面孔皱了下眉,想要关门的时候发现马嘉祺把手放在门框边,想着人的本能反应会躲,他就干脆没管,结果不轻不重在人手背上留下条红痕。

“你没看到我要关门吗?”

丁程鑫抓着他的手看了看,因为气急音量不自觉提高,马嘉祺抽回手说没事,丁程鑫没办法只好让他进来。

“你从哪儿知道的地址?”

丁程鑫坐回到沙发上,他不知道马嘉祺来干嘛,但他目前不很想和这人说话。马嘉祺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在这儿,他陪丁程鑫一起看完了最后一小段电影,随着电影的尾声才开口。

“丁程鑫,我很少去顾及身边的人的想法,大概是因为防备太多几乎草木皆兵,经商又让我更加利益化。这几年我只学会击垮,忘记了保护,所以在陌生的行为里我只能先挑取自己熟悉的部分来讲。”

丁程鑫沉默的看着片尾滚动的演员列表,他起身问马嘉祺饿吗,马嘉祺愣了一下,还没等人回答他就走进了厨房。

很快丁程鑫端出来几盘煎饺,马嘉祺似乎准备离开,但是又听到丁程鑫问他,“干嘛?我做饭很好吃的,但这是速冻饺子,不相信我可以相信它吧?”

马嘉祺看了看坐在餐桌前直直望向自己的人,末了还是拿出手机打给助理,取消了今晚的饭局。

丁程鑫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又把鲜肉馅的饺子往对面推了推,两人就这样吃完了这顿饭。

最近因为换季和工作太忙丁程鑫有些感冒了,午休的时候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进来还以为是错觉,醒来发现身上披着件外套。

他提着衣服路过会议室,正好看到马嘉祺在里面开会,黑色衬衫的袖子微微挽起,丁程鑫看看里面的人再看看手上的衣服,抱着外套跑了。

马嘉祺瞥到后微微皱眉,大家的目光也纷纷看向门外,不过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老板在看什么。

开完会后马嘉祺回去看人还躺在沙发上,裹着外套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今晚有个酒会我得过去一下,你就别去了,也没什么事做。”

“没什么事做就不能去看看了吗?”闻言丁程鑫坐起来。

马嘉祺笑了笑,走过去弯腰拎起外套,因为挨得近他甚至可以听到丁程鑫有些沉闷的呼吸声。

“我能去吗?我不去你带谁去?”

马嘉祺走了,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晚上,丁程鑫去了以后就有些后悔了。酒会上人很多混杂着各种味道,封闭的大厅让人觉得头晕窒息,马嘉祺只让他手上端一杯酒但不让他喝,后来闷的实在太难受丁程鑫还是抿了几口。

丁程鑫点点头也不知道放心了什么,转身去拿餐点,结果回来后找不到马嘉祺,发现人正在舞厅中央。丁程鑫站在人群后看了一会儿,吃完了手上的小蛋糕就晕晕乎乎往楼梯间走。

马嘉祺看到了,隔着那么多人,他看到丁程鑫躲在最后面靠着墙小口咬蛋糕,眼睛直直的望向这边,再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丁程鑫趴在楼梯间的窗户边上吹风,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马嘉祺看他脸上泛红问他是不是喝酒了,丁程鑫说是啊。

“你不是说你不跳吗?”

马嘉祺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林芳,那晚我就是推了她的饭局,刚才当着那么多人面她来邀请我,不好拒绝。”

“哦。”丁程鑫趴在胳膊上小声应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难受马嘉祺看他的眼睛总觉得湿湿的,让人不由自主就想凑近些。他抬手轻轻拨了下丁程鑫额前的头发,想问他这么难受还跟来干嘛,可又隐隐觉得问完丁程鑫肯定会生气。

“走吧,不待在这儿了。”

马嘉祺让助理把车开到门口,至少走出大门时丁程鑫看着是清醒的,只是上车后就马上蔫了下来。他用余光瞟到马嘉祺又在搓手了,恍惚间只想起那天搓的通红的指尖,迷迷糊糊就抓了上去牵住了他的一只手。

过了一会儿,丁程鑫才闭着眼轻声问道,“我知道我在干嘛,你知道吗?”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张开手掌,手指穿过指间重新紧紧牵住了他。

丁程鑫一直都觉得这种对感情迟钝,甚至有些自我的人是没办法感知爱人情绪的,可马嘉祺似乎也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至少他能理解回家后丁程鑫不想让他走。

丁程鑫缓缓抬头看到了靠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马嘉祺好像刚去洗了手,冰冰凉凉的掌心盖在他的眼皮上,丁程鑫没忍住又抓着他的手用脸蹭了蹭。

听到答案后丁程鑫才满意的准备入睡,马嘉祺反问他,丁程鑫就皱着眉寻摸着他的手凑过去咬了一口,马嘉祺微微吃痛,忙说“知道了知道了”。

丁程鑫打着“生病”名号请假的这些天,马嘉祺也没去公司,每次早饭刚做了一半就被扑到背上的人拖回房间睡“回笼觉”。

接吻的时候马嘉祺轻轻抚着他的背,讲实在的,没什么人能受得了。

“混蛋啊,撩拨完又说怕我生病……”

丁程鑫发狠去咬他的唇,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凑回来小猫似的舔舐。宽松的半袖有一大半堆在背上,马嘉祺掐着他的腰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抱到另一边去,丁程鑫环在他脖颈上的手却说什么都不撒开,黏在上面一样。

马嘉祺使坏,指尖顺着背骨滑到中间深深的脊柱沟,丁程鑫感觉痒,撑起胳膊想要躲开时背上的曲线变得更加漂亮。被子半掩挡住了身上的风光,看不到的就要靠摸靠吻去感受。

“我今晚去吃饭,你跟吗?”

丁程鑫闷闷的笑着,马嘉祺放在他背上的手能感觉到身上人微微的颤动。

其实不管是什么局丁程鑫都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无聊笑话捧场的人里不会有他,谄媚敬酒的也不会有,这是马嘉祺明面上的允许,是大家背地里的心知肚明。

“丁律师,你是不是把笑都攒给我了啊?”

“你是老板嘛,那不然谁给我发工资呢?”

丁程鑫软软的笑着,眼也眯起来,平时在外人面前言语锋利满不在乎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真的在因为所谓的“工资”讨好似的。

晚上,因为是闲谈局不讲工作,吃完饭的时间有些晚了,谈话间马嘉祺时不时会捻下指尖,丁程鑫注意后干脆将手放在他的腿上,偶尔感觉到被人牵了一下又或是碰了碰手背。

回去的路上丁程鑫捏着他的指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总是揉搓自己的手,可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因为紧张或是焦虑之类的……”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样可以简洁的解释这件事,“只是之前留下一些不好的习惯,偶尔会觉得手很脏。”

丁程鑫牵着他的手来回看了看,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小声说道,“肯定是给别人绊子下多了,心理作用。”

马嘉祺挑挑眉,没有否认。尤其是在让他感到不适的时候,这种表现会越发明显,不过即使有人比丁程鑫更早察觉这件事,也只会当他讲究是洁癖的厉害。

“请假”一周后丁程鑫终于要回去上班了,主要也是最近新接了个案子,在家办公多少有些不方便,再加上最近嘉悦有新的收购项目,马嘉祺需要亲自去看看,没什么时间往他这儿跑。

正所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马嘉祺开完会回去时路过丁程鑫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没人,他叫来助理询问,但助理也说不清楚丁程鑫去干嘛了。

“前两天好像听丁律师念叨要去拜什么,大概是祈福一类的吧,听着挺玄的,不过丁律师看着很认真。”

马嘉祺有些头疼,等中午吃过饭后丁程鑫才回来,提起这件事反倒像是提醒他了一样,“我这两天在忙案子,马上要庭审了差点忘记这件事,等工作完我就去。”

天气回暖马嘉祺穿着件单衬衫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办公室里飘着茶香,丁程鑫凑过去看了他一会儿,门没关严,留着条不宽不窄的缝隙。

丁程鑫问他,在这儿接吻会被看到吗。

马嘉祺把人抵在落地窗前,似乎不太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好吧,我心不诚,拜的是贪念。”

马嘉祺听他这样说怪想笑,揉了揉他的耳垂,丁程鑫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侧脸上,他惯喜欢这样。

“要我爱人心安的贪念。”

南海湾壹号院是唯一一栋与其他别墅分开建造的房子,是马嘉祺留下的个人住宅,也是房区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栋。

不到五月份马嘉祺就美其名曰“避暑”,把丁程鑫送到了那边。不过毕竟是新开发区,离嘉悦有点远,清闲的时候丁程鑫干脆就在家待着也不去公司了。

饭局上有几次没看到马嘉祺带着人来,朋友还低声调侃马总“金屋藏娇”。

“不是我说,你家那个也不是好惹的,还给人家套一玻璃罩养上了……”

念及这都是嘉悦刚起步就认识的朋友,马嘉祺今晚喝了不少,一点架子没摆,这会儿也有心和他闲聊,“栽我家门口就是我的花。我怎么养和他乐意怎么长是两码事儿,这玻璃罩我给没给和他需不需要又是两码事儿。”

朋友笑起来,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受教了受教了”。

晚上回去后丁程鑫躺在沙发上看投影,难得闻见马嘉祺身上有这么浓的酒味,还没等起身站在一旁的人就压了过来,稍有些冰凉的手顺着丁程鑫的短裤边探进去。

丁程鑫看了看周围有些头疼,不过马嘉祺好像也没打算就在这儿做,抱着人大步朝卧室走去。

“酒味儿太重,我去洗澡。”

不过马嘉祺也没想到他刚进浴室,丁程鑫就从床上下来,赤脚和他一起走进来。热水渐渐溢出浴池边沿,丁程鑫腰上放着一双紧搂着他的手,接吻时跪坐在人腿上,膝盖与坚硬光滑的瓷面相抵,没过一会儿就隐隐作痛。

马嘉祺看他跪不住,又故意松手让他自己往下坐,丁程鑫攀着他的肩膀小口的咬,抬眼对视间嗔怪似的,委屈但又并不害怕的模样。

马嘉祺看着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这是我能养的了的玫瑰吗?

丁程鑫疼的微微仰头露出细白的脖颈,热气氤氲在整个浴室,抿唇间像是无声的责备马嘉祺的“无动于衷”。

之后花瓣一样的印子吻满全身。

精疲力尽时突然的失重感让丁程鑫差点惊呼出声,马嘉祺随手抹掉镜子上的雾气,抱着人抵在镜前一下又一下缓慢用力的深入。丁程鑫的耳朵早就因为吮吸舔舐而变得通红,更别说抬头看一眼镜中的自己,臊的根本不敢再睁眼。

马嘉祺捞起湿漉漉的人泡进温水里,此刻仿佛一切都安静下来,厮磨至凌晨的爱意汹涌又让人无法抗拒。

“我可以把你养好吗?”

马嘉祺摸着他的脸难得有些迟疑,丁程鑫迷迷糊糊间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可也不希望就这样放着问题睡去,只好打起精神主动抱过去,懒洋洋的声音带着餍足的味道。

隔天是周末,丁程鑫在家看着工人把泳池清理出来。马嘉祺去公司前和他磨蹭了一会儿,丁程鑫看他这么不舍得想着自己也去就是了,可是这人又不让,就随便给他找了件事做。

丁程鑫叉着腰站在一边,今天阳光不错,泳池里的水也是冰冰凉凉的,让人颇有成就感。

晚上马嘉祺回去后发现丁程鑫还真给弄好了,抱着人又亲又夸的,搞得丁程鑫都不好意思了,什么大事似的,还值当惊喜成这样。

马嘉祺挑挑眉,“不是说要适当给一些夸奖和鼓励吗?”

“你哪儿适当了?你就差给我根棒棒糖了。”

“棒棒糖没有,不过玫瑰花可以考虑。”

丁程鑫看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捧出来的花,一时间竟有种想笑的冲动。马嘉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看着他的丁程鑫好像格外可爱,他第一次这样去形容一个人。

丁程鑫捧着他的脸笑说道。

利益至上的野心家也会遇到让他卸下一切防备,心软养起的玫瑰,言辞犀利的辩论者也有犹犹豫豫,不确定爱的时刻。

爱永远是一种天赋,是一种本能,是改变循规蹈矩生活的特殊途径,不是我打碎自己在爱你,而是爱你让我变得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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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全亚洲管理规模最大的基金之一高瓴资本办公室里,这家“小”基金显得不务正业。

旁边区域高瓴的员工一本正经盯着满屏数据,而清流资本的人开完会,整个片区立马叽叽喳喳起来。他们平时穿卫衣、运动鞋,要是偶尔有人穿件正装衬衫,同事们会争相吐槽:“你今天是要干嘛?结婚吗?”

这家基金的掌门人是王梦秋。她的前半生走出那代人“天之骄子”模样——26岁接连从北京大学和UCLA本硕毕业,加入刚创立1年的百度,从基层工程师干起,35岁位至技术副总裁时正是百度最辉煌的时刻,市值彼时居中国科技公司之首。

三年后,2013年底,王梦秋离开百度加盟清流资本出任管理合伙人,从互联网企业高管转型开启投资生涯,至今7年。高瓴资本创始人兼CEO张磊既是清流LP,又是王梦秋投资导师。从清流创办起他就给予支持,清流至今和高瓴共用办公室。

王梦秋是一个棱角鲜明的人,共事过的人评价她:“聪明、犀利、强势、有号召力”。巅峰时的百度,在内部人看来只分两类部门——“搜索部门”和“非搜索部门”,起先搜索的产品技术由王梦秋管理,后来她接管了全部用户侧产品技术。对内,王梦秋从不掩饰个性,“傲气、说话拽拽的、让人有压力感”,提问毫不留情面:“数据有更站得住脚的解读么?”

转型投资以后,在王梦秋带领下,清流资本呈现的投资风格有些不被理解,清科集团董事长倪正东曾将其称为“妖”。也有人说,清流投的创业者大多古怪,这源于王梦秋本身是个“怪人”。

他们出手极少,一年投项目峰值是16个,七年总和上百——这是有的基金一年投资总数。但清流敢于在一些其他人犹豫的项目下注,比如同性恋社交软件Blued。

被投企业、数美科技CEO唐会军说,在创投圈,清流几乎不参与哄抬价格、疯抢项目,这或许和王梦秋的个性有关。“抢项目需要求人,亲自给创始人打电话说多给点份额啊。”而以她的性格,不会轻易放低姿态,所以形成了“你们抢你们的,我投我自己独特的”。

熟悉的人知道,王梦秋外冷内热、对世界有强烈好恶——是半个动漫迷、一个起点文学网的忠实爱好者。“挺像一个二次元女生,”编程猫CEO李天驰说,“哪天她投了一个JK格子裙,我也不会奇怪。”

清流已经7年,仍保持不大的资金管理规模和mini的组织。他们具备扩张能力,却无成为巨无霸的野心。它还是VC中少见的以女性为主的基金,其中7位是女性,3位是男性。

一个佛系、不捕风口、女性主导的小基金,如何在弱肉强食、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投资界存活下来,甚至活得还不错?

2021年3月8日,我在高瓴望京办公室见到王梦秋,和她聊了聊投资与人性、遗憾与超然,以及她眼中的自我和世界。当然,围绕王梦秋和清流的种种古怪也成为重点话题之一。

“我是一个道家的人。”王梦秋说。

腾讯新闻:我听你的百度前同事说,你当年在百度当副总裁的时候,30多岁,扎两个小辫子,光着脚丫子在会议室跟别人开会。这是真的吗?

王梦秋:对,我现在也是随意的风格。我们基金不穿西装,夏天穿短裤。我不喜欢用外在的条条框框限制自己和同事,这不是实质的东西。

腾讯新闻:他们把这个形象总结为“特立独行”。

王梦秋:也不是特意去特立独行,那也太装了。大家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来,我没有影响别人。

腾讯新闻:不过,你做基金这些年,是肉眼可见得变好看了。

王梦秋:对呀,因为有时间保养啊。2009年,百度技术部四个高级总监走了三个,在他们走之前,我只管最核心的大搜索产品技术。一周之内,Robin把所有14条产品线划给我管。我从2009年到2013年离开前,4年时间,每天早上9点到晚上1点,中间只有1个小时吃饭。每天都这样。

非常非常累,压力非常非常大。一睁眼,有无穷多的事等着你回、无穷多的人等着见你。每天看500封邮件,开10个会。而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决定做错造成很大影响——因为管的是互联网流量非常大的产品。

腾讯新闻:那时候百度是最大的中国互联网公司,位列BAT之首。

王梦秋:所以过劳肥,真的很胖。中午饭通常在lunch meeting。到晚上10点终于有时间吃饭,会想吃点好的,就会吃很多、很油。离开百度后,我们也不是很rush的基金,自己比较可掌控,健健身、做做保养。吃得少就自然瘦下去了。

腾讯新闻:为什么在百度大家觉得你是个很强势的人,但是你现在投资风格一点都不aggressive?

王梦秋:强势和aggressive是两个维度的事。强势更准确叫strong minded。我现在仍然很有主意、有强烈观点。但是aggressive是你的投资速度、是你要去跟人家抢东西。我在百度也从来不抢任何东西。

腾讯新闻:这么说你是一个没有争抢欲的人?

腾讯新闻:听你现在的同事说,你几乎不抢项目。

王梦秋:我也抢项目吧?但不是通过踩同行完成,而是跟founder demo我们自身的价值,如果founder认可就会收我们的钱。

比如说,一个周六早上3点40,收到同事的BP——我为什么醒着我也很纳闷——她说:“老大,明天上午11点你必须要去见这个人。”团队说你需要这个时候见这个人,否则就没机会进了,那我就得去,这就是我定义的抢项目。但不是大家理解的抢。我们从来不通过抬价的方式抢。

腾讯新闻:要是你本来很看好的项目,别人突然抬价怎么办?

王梦秋:我们也不抬价,要么就人家领投、我们follow人家的价格。要么我们还是想领投,就跟CEO说,短期看重这个估值之外,你还应该看重一些其他价值。

就是试图说服。能说服就说服,不能说服就拉倒。

腾讯新闻:你的杀手锏是什么?

王梦秋:我们投后的HR,帮人家招人。

“感觉到了一个寒武纪”

腾讯新闻:作为一个对风口态度极其冷淡的投资人,这两年新消费火了,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王梦秋:我有点意外。去年上半年,从投资创投市场到社会情绪都挺冷的,但下半年有爆发。我那天还发朋友圈说“感觉到了一个寒武纪”,物种大爆发嘛。仔细一想make sense,条件和时机成熟了,而且疫情催化。大家宅在家里,通过互联网新媒体获取信息,传播渠道发生变化,使得新消费发展突然加速。

腾讯新闻:面对新风口突然出现,而且是在自己长期耕耘的领域,你会对团队说什么?

王梦秋:我会反过来说:“请大家要冷静一下”、“不要被这些风吹昏了头脑”。要按照一直的价值判断标准,不要追涨。我们基金的气质是,不管外面有什么风口,风大风小,我们从投资方法到理论都是一贯的。

腾讯新闻:听你的同事说,你是最喜欢说“泡沫、泡沫”的投资人,为什么?

王梦秋:我40多岁,有资本主义以来300多年,人类文明历史几千年,非常多的东西已经呈现周期性。当一个东西发展过快你理解不了,它就是泡沫。所以,如果大家很嗨,我们项目估值涨得很快,外面新项目也很贵,我的重点是要能解释:这是为什么?

腾讯新闻:中国互联网过去五年,你见证过哪些泡沫?

王梦秋:我们回过去看当年的O2O,中间有泡沫的阶段;美团稳健成长,百团大战美团不是最大的一个,那些烧钱的泡沫都死掉了;2015年,不管VR项目有多么容易拿到钱,现在都死了;还有中间一度AI、芯片制造拿一张PPT就可以忽悠投资。

一个公司成长,本质有它的节奏和步调。就算现在有新的科技、媒体手段,可以一定程度加速,生意本质没有变化。一旦市场一窝蜂投资一个领域,而这个领域价值没那么大,它就是泡沫。

腾讯新闻:你说O2O出现过泡沫,那又怎么样呢?投资人能赚到钱。

王梦秋:都能吗?要看哪一轮进去的。早期有巨大风险,而且要及时退。

滴滴长成这个赛道唯一的头部,它是最后获益者。快的不就卖了吗?当时很多人投给其他项目的钱打水漂,这就叫泡沫,而且估值涨得很高。滴滴是估值早就涨上去,花了很长时间验证估值确实能支撑。同样,共享单车也有巨大的泡沫。

腾讯新闻:共享单车中,摩拜的投资人同样赚到了钱。

王梦秋:也得看哪一轮进去的。虽然我们这一行的标准非常唯一,叫“能不能赚到钱”;但是还有另外一条,“你的方法论能持续地赚到钱”。不能说我突然踩到一个狗屎赚到钱,就说明我的东西就是对的。如果是这样,大家不如去玩轮盘赌。

腾讯新闻:今天新消费是不是也有泡沫?

王梦秋:我认为不是完全没有泡沫存在,只是程度大小而已,还有具体到不同项目不一样。归根到底我们单独一支基金没有能力去泡沫。我们能做的只是:第一,坚持自己的价值判断和估值体系;第二,尽量投到赛道的头部。

不管怎么有泡沫,当潮水退去,这个赛道能剩下的头部一两家,是最后、最大的获益者。

“天使轮可能99%的项目都会死”

腾讯新闻:怎么总结清流投资的核心方法论?

王梦秋:分三点。第一、看赛道。出手前,我们会花很长时间研究一个品类的赛道。其中最核心是研究人群,不管是00后、95后,还是女性、新中年,分成垂直人群去看。在他们新的收入标准和消费习惯下,什么会出现增量市场。

第二、在有增量的赛道上寻找真实痛点。行业痛点是什么?用户刚需是什么?我想所有投资人都会这么讲。但在什么是刚需,每个人的判断就不一样。我们强调体验式和直觉。直觉不是拍脑袋,是经过长期生活经验、数据积累,一种比较直观的反应。它是理性的东西。我们管这个叫“手艺活儿”。

我们有实操业务背景,会在赛道和刚需上picture一些解决方案。当看到一个项目,能快速判断是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不是有了风口之后去追,我们是在等风来。

第三、人事匹配。什么叫好的创业者?没有绝对标准。不是教育背景好的人都合适,也不是打法aggressive或者比较野的人都合适。跟他做的事有关。

腾讯新闻:能不能以一个项目为例阐述你们的投资逻辑?

王梦秋:就说王小卤吧。首先,卤味是中国不分地域人的刚需,历史上已经出现过很多大品牌,比如说周黑鸭、久久鸭。但新一代消费者,媒体渠道变成了线上,有五大消费渠道——淘系、京东、拼多多、抖音、小红书——这让新品牌有机会。这些品牌不是你死我活、非此即彼。

其次,设想00后跟以前90后、80后不一样的消费场景,他们很多时候是很小的聚会,或者独居,总得腾出一只手看手机、电脑。如果消费零食要两只手都占上,就不太方便。猪蹄就得两只手啃,但是凤爪可以一只手啃。

最后,创始人王雄不是第一次创业。他一开始拿钱做猪蹄,猪蹄卖得比较痛苦,切换过来做凤爪一下子就火了。之前的痛苦给了他很多经验和思考。

腾讯新闻:你们在哪个时机进场?

王梦秋:王小卤是A轮的项目,已经验证复购率高。我们投消费品牌很少看天使轮,一定要看到你的产品出来,并且小规模验证。

腾讯新闻:为什么你们以前投天使轮,现在减少了?

王梦秋:我们尝试过投天使轮,也挣到一些钱,但发现我们的打法更适合A轮、A+轮、B轮。我们投得非常少。天使轮可能最后99%的项目都会死。就算自以为比同行多一些实操经验,仍然需要相当数量投资才能命中。我们不是上帝,也没开天眼。

消费品和2B赛道更是这样,得看到你的产品,觉得好用、好吃或者好喝。很多天使轮没有产品、是投人的逻辑,这不是我的逻辑,我们判断人一定要人事匹配——我们现在重点投A轮,偶尔投一些天使轮。

腾讯新闻:如果天使轮是99%会死,A轮的命中率有多大?

王梦秋:我们基金才7年,现在做到美元三期、人民币二期,今年募人民币三期。目前还没有足够长的时间充分验证。不能说清流已经验证在很多项目非常之成功,只能验证绝大部分项目在所在赛道,最后只剩他们或者他们已经成为头部。

腾讯新闻:你们基金过往的回报率是多少?

王梦秋:我们把IRR跟业界资料库对比,业绩算是Top,只能这么说。

腾讯新闻:有人评价说,清流投资项目的一致性在于,都是“非网红项目”,你怎么看?

王梦秋:网红这个概念在今天应该重新定义。这个词定义了新一代消费者接触新品牌最主要的途径——互联网新媒体。他们第一时间从哪知道呢?是通过刷天猫、微信、抖音、小红书。我们投的挺多还挺“网红”的,比如汉口二厂。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准确。

腾讯新闻:很多人觉得你现在画风变成了微商,疯狂给人推销吃的、喝的,比如卤味。

王梦秋:我更疯狂推的还有咖啡。我现在整个朋友圈就是一个带货的,这是作为投资人的自我修养。

腾讯新闻:听说你们被投企业微信群名叫“食色性也”。

王梦秋:对,我们认为投资就是投人性,是投人性的本质刚需。

“B站去搞《后浪》非常傻”

腾讯新闻:过去7年,什么项目是你错过了、感到巨大遗憾的?

王梦秋:B站。B站在2014年、估值2个多亿的时候,我刚开始做基金而且只有美元,对我们早期基金已经非常贵。当时试图拉大基金一起投,挤进去,但没有推进去。后来我们又推过一次,也没推动。

我个人非常看好B站,但早期没办法跟别人用数据解释为什么。B站的核心不是二次元;我当时只能说,这个地方有有独特价值的人群,其他平台服务都圈不到——这个人群就是今天一提再提的95后、00后。

腾讯新闻:其他人最大的疑惑是什么?

王梦秋:数据和估值很难说服。第二次有机会投是6亿多估值,别人问我的问题是:B站能翻10倍吗?我无法回答。我觉得可以,但拿什么证明呢?以它当时的数据,别人认为B站最多翻3倍,20多亿的公司了不起了。以PE的观点就是这个状态。

腾讯新闻:今天倒回去看,怎么能更好地说服那些人?

王梦秋:我还是只能说到那。连B站上市的时候,一些二级的朋友问我B站股票值吗?我还是说B站有有独特价值的人群,但能基于人群做多大变现,跟运营团队的思路和能力有关系,需要看后续实操发展。

我个人认为,B站去搞《后浪》非常傻,这就不是中年人应该来的地方。你搞后浪、搞情怀,大家热泪盈眶,我朋友圈转这个的全是中年人。00后和90后觉得你在干嘛?莫名其妙。

腾讯新闻:你们为什么会错失NEIWAI?这个项目看起来“很清流”,而且你们也看过。

王梦秋:我们原来投TMT,在那以前基本没怎么看过品牌。我很喜欢小璐,也觉得内衣是好赛道——基础性刚需、用户忠诚度高。外穿服饰怎么也得穿十几个品牌,内衣可能因为舒适只选择一个。但当时我们有个同事不看好。总而言之是,内部产生严重的分歧。

腾讯新闻:听说持反对意见的是一位男性同事。

腾讯新闻:所以不应该让男性判断女性消费品项目?

王梦秋:也不能这么认为。我们没有这样性别区分,包括今天这个节日我也非常讨厌。

当时NEIWAI还算淘系品牌,比较依赖淘系流量。他的疑虑是,不知道团队做brand的能力怎样。当时清流机制是——内部有比较大的争论就不投。我们求精准、不求覆盖。

腾讯新闻:你们从中汲取到的教训是什么?现在内部出现意见分歧,你倾向于怎么做?

王梦秋:现在呢就是IC机制,IC就三个人,三个人少数服从多少。

我们不再做团队成员之间的cross check。我们人一直很少,每个人各有擅长和聚焦的领域,我不太相信你花一点时间,比别人花很长时间研究得好。你花了很长时间,我相信你就是这上面的专家,我只跟你讨论就完了。你来propose项目,你能convince至少2位IC member即可。这是NEIWAI带给我们的教训。

腾讯新闻:新消费最火的几个项目,喜茶、泡泡玛特和完美日记,清流都没有投。特别是喜茶,很多人替你们感到惋惜。

王梦秋:喜茶出现在我们眼中已经很大了。泡泡玛特也没投,但是我们投了52TOYS。

腾讯新闻:这几个项目让你感到遗憾吗?

王梦秋:不遗憾。中国幅员辽阔,不同城市和区域还有奶茶新零售连锁的机会。我今年春节回成都,茶百道在四川开了一两千家店,VC根本没见过这个项目。奶茶想投还有机会。

虽然我不喝,真的太甜了。

“没有让人类更美好的事,我都不想赚这个钱”

腾讯新闻:你认为,什么样的钱清流该赚,什么样的钱清流不该赚?

王梦秋:我们懂的钱就该赚,不懂的钱不要去赌——不管是主动放弃,还是被动没看懂,这个钱都不该我们赚。

2015年我们把一大批VR硬件创业划掉,如果VR出现好项目,就是没看懂。事实那个时段也没有出现很牛的VR创业项目。游戏出现过不少赚钱的公司,我们也不看,因为确实不懂。我们自己觉得就是懂消费,懂基于高科技的企业服务。我们不懂芯片、无人驾驶,如果出现巨型公司,这个钱也不是我们该赚的。

腾讯新闻:现在很火的新能源造车你们看吗?

王梦秋:现在没在看。按照我们粗浅的理解,电池技术本身有价值。这些地方需要巨型资本,我们投一点点钱进去没啥意义。有100件事,只有2件事是懂的,那我们把这2件事做到极致。

腾讯新闻:你的一家被投企业CEO想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技术很牛的人,反而容易看不上、投不中技术项目,因为觉得小儿科?

王梦秋:不会觉得小儿科,而是不看太虚的项目。我们之前在百度做过很多前瞻技术探索,我的认知是,很牛的技术需要落地场景才有真正价值。

比如说,2012年换智能机很多人说,语音搜索、语音输出在移动上有场景。我们当时实验室识别效果也不错。但结果是真实场景有限,因为在公众场合大家觉得对着手机大声说话很傻,而且因为噪音、网速,都会打折扣。

腾讯新闻: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因为太懂技术反而会错失一些技术项目?

王梦秋:我们事后看目前还没有。如果我们错了,就错了,我们就不该挣这个钱。

腾讯新闻:移动互联网时代下成长起来的小巨头们,清流有机会捕获吗?

王梦秋:我们做的时候他们已经很大了,不是我们的阶段。

腾讯新闻:你早期看过字节跳动吗?

王梦秋:我没有看过,不能吹牛说我看过。一鸣最早创业,我在百度也做个性化新闻。我当时觉得一个人只看自己想看的推送,本身是封闭的——这是我们判断的问题——第一、觉得天花板没那么高;第二、大平台做这件事也很容易。

我后来认为字节跳动成功在于,他们创新了一种产品模式叫作“无限下拉”,当时换智能机很多人不知道看什么,他们需要消磨时间,而在头条上你每一次刷新,我都告诉你有东西可看。

腾讯新闻:长远来讲,你希望把清流做成一个怎样的投资机构?

王梦秋我希望坚持做有自己独特价值判断、独特审美的基金。只有坚持自己的价值判断,挣到每一分钱才是可持续的。我也希望投的项目让人类社会变得更美好。有些东西可以很赚钱,但是也可以不挣这个钱。

腾讯新闻:所以赚钱是有价值观的。你主动放弃过什么钱?

王梦秋:以儿童教育举例。我们教育团队说,体育纳入中考而且分数高,现在有新机会,比方说做:在线一对一辅导练体育。我整个人就很崩溃。体育本身让你活动,现在应付考试开设这种课程,违背人性。后来那天,我说:“这个事很赚钱,咱们能不赚这个钱吗?”从我的角度没有让人类更美好的事,我都不想赚这个钱。

腾讯新闻:怎么鉴定美好?比如说,抖音的Slogan是“记录美好生活”。

王梦秋:我不是抖音用户,所以不去评价这件事。

反正我们基金会问,这个事是不是让人类生活更美好?但是见仁见智,我认为没有,你认为有。那也OK,你投呗。我还是那句话,不是天底下每一分钱我都得挣。

“我们观察社会人情世故的窗口”

腾讯新闻:总体来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创始人?

王梦秋:第一,我喜欢能把自己生意做好的人,你业绩不好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喜欢——我就这么现实(笑);第二,我喜欢有趣的人,各种各样的有趣,这也是我们观察社会人情世故的窗口。

腾讯新闻:2015年投资货拉拉的时候,有想过这家公司会成为你们基金回报率最高的项目吗?听说他们那时融资很不顺利,你们义无反顾投了它。

王梦秋:当时不会想到。早期这个价值判断很简单,小B到小B运货,绝大部分人做不到提前规划,就想随时叫一个。而且中国巨型城市有,微型城市也有,包括市到镇的短途也有很多,我们觉得这个刚需场景存在。

创始人是非常有特点的一个人,他当年是香港的10A状元,去斯坦福念书,回香港也是到大投行,在金融机构干了几年出来,一年挣几百万港币,完全衣食无忧的状态。他决定做这个非常苦的创业。我们觉得这个人智商很高,做了充分准备,有毅力。而且他打了7年职业Poker,说明他情商也没有问题。如果坚持做职业Poker,这个人从情绪到情商非常稳定,否则根本挣不到钱。我们闲暇也会打德州,像我就是玩票的,经常一时冲动就all

腾讯新闻:你会这样吗?

王梦秋:我经常这样。德州是高度耗体力的活,我在一个桌上坐到第六个小时,整个人就非常不耐烦。不耐烦就all in了。心里其实有个数,今天就输这么多钱,输完就走。

腾讯新闻:你怎么在投资上保持耐烦?

王梦秋:投资不需要连续五六个小时坐在一张桌子上。思考节奏是细水长流的,要么见人、要么去现场看项目,不可能24小时都在思考。打Poker是长期保持在很tense的状态,脑子不断在算,就像参加了10小时高考一样。

腾讯新闻:编程猫的CEO说,清流投的很多创业者“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王梦秋:很多CEO都长得不像大家想象中的CEO。陈威和黄今,你乍一看,像俩北京南罗鼓巷的“老炮儿”,不觉得他们会做这么潮的事,事实上他们做了很多年手办店,是老玩咖。

我们管Kimi叫“妖女”,不是每个投资人都喜欢她。她比西装革履的企业家多的是,自己就是这种文化的享受者和拥抱者——大家觉得喝汉口二厂很fancy,玩起来了。对我来说并没有,可能我也是个“怪咖”吧。

一些基金要求创始人名校毕业,我们投的有些消费品牌的CEO大学都没念过,但他在所在领域非常专业。如果把我们投的创业者比成漫威宇宙,每个英雄都挺怪的。我们也没有有意识地“挑人挑怪”,只能说我们强调人事匹配。

腾讯新闻:听说你特别讨厌有人晒履历。

王梦秋:也不是,我是不喜欢他给你的姿态表示出:你不知道我?我已经很牛X了。人家原话不会这样讲,但是他给你的姿态是:我也不是来求你给钱,因为我已经很牛X了。

这种我会觉得:“啊?”“好的。”

腾讯新闻:据说你见创始人问问题不多,你会从哪些维度快速判断一个人?

王梦秋:观察他说话。我管理过大团队,见的人比较多,而且我是爱观察的人。哪怕是他跟我同事在说话,也能够观察他的特点。我喜欢问别人以前干过什么,怎么看待以前的事,通过这些判断他能不能在关键时刻作出关键决策。

我们希望创业者既有主见、能坚持,又能快速学习、open——这是一种真正的聪明。聪明不体现为你做题很快、IQ很高,聪明体现为能甄别什么对你有价值,快速吸收周围营养。

其实,我的同事们propose给我、需要我见的项目,让我见之前,已经被他们问得底朝天了。我最后承担“守门员的角色”。

腾讯新闻:你有看错人的时候吗?

王梦秋:太多了。我们失败项目,大概率不是赛道和机会判断出问题,还是人事匹配。现在越来越多出现的是,founder只能把项目带到某个阶段。所以,为了对LP负责任,我们有“及时退出”机制。

腾讯新闻:哪种创业者失败你会继续支持?

王梦秋:我们历史上只发生过一起这个事件。觉得人不错,但他做的事不太match。我们又支持了一把,还是不太match,就算了。

腾讯新闻:所以你们不会持续支持一个人?

王梦秋:我们已经挑了又挑,最后项目失败,一般来说founder存在某些方面的不足。我们很少继续支持一个founder二次创业。我们本身是个不大的基金,也没有试图做大AUM,每个人非得投到好项目才能挣到carry。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去尝试更新的东西呢?

腾讯新闻:什么样的创业者你会见了一次、不想再见第二次?

王梦秋:就是不聪明呀。你跟他沟通很费劲,在他眼里出现迷茫。或者说,你跟他聊了很久发现,他并没有很open去听。open的意思不是你说什么他听什么,而是他没有很active去思考你说的东西。

这有两种表现。一种是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回到他想表达的东西上。你懂吧?就是他脑子里有一套要怎么跟你说的说辞。你跟一个人聊天可以知道他有没有在想,或者他只是听了很客气地说“对、对,您说的很对”,反过来马上接着说他的事。因为那才是他擅长的。这样的人其实很危险。

另外一种是照单全收,突然就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你能明显感受到他未必get或者buy in你的想法,但为了讨好你,表示出很open。这两类人很容易甄别。

腾讯新闻:你会关注founder情感、婚姻状态这种隐私问题吗?

王梦秋:主动问这种不太好吧。不过如果不能把私生活处理好的人,大概率也不是很好的创业者。不管隐私生活什么样,我不关心,但是得让这件事under control。

“一群比较挑剔的人而已”

腾讯新闻:你们团队配置很有意思——7位女性、3位男性,而且高管全是女性。

王梦秋:我们没有歧视男性。我们团队男性同事表现也很出色。我认为投资需要很强的耐心,我们的打法需要冷静,甄别真实价值和长期价值,而且对生活、社会、人情世故、社会心理学有同理心——简单来说是情商。

我们原来有更多的男同事,他们觉得投资节奏太慢,要去size更大的基金。我们比较低调。

腾讯新闻:在一个男生、两个男生接连跟你提出辞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王梦秋:清楚知道我们有适合和不适合的人。清流offer不了你想要的,你只要想明白你就去好了。我觉得没什么。

腾讯新闻:女性做老大的基金挺多,但团队以女性为主的基金很少见。

王梦秋:我们不强调投资是体力活,不强调work hard,需要work smart。很多同行的方法是要去扫街看大量项目,我们好像不需要。

有的基金size大,一年至少得投70、80个项目,我们一年只投10几个,size小。

腾讯新闻:为什么不扩大规模?

王梦秋:扩大了就得多招人,人多事就多。所有机构的问题都是人多带来的。

腾讯新闻:你在百度管理5000人的团队,现在只管10个人,是不是埋没了你的管理才华?

王梦秋:我已经管过5000人了,没有那么大的瘾,非要管大团队。我一天都没想过要去另外一家公司做高管。我是一个永远要会去试新东西的人。

腾讯新闻:管理5000人和管理10个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王梦秋:10个人不需要管理。打造一个平台把我的知识、resource共享进来,他们自由发挥。你能适应我们这个平台的节奏、你能发挥,你就留下;不能实现你的理想,反过来你不能适应我们团队,你就离开。

腾讯新闻:你怎么看待清流“小而美”这个评价?

王梦秋:我们确实小且美,但不仅限于小而美。我们对项目筛选要求高,只是一群比较挑剔的人而已。

腾讯新闻:有人觉得王梦秋个性很“傲”,喜欢去人少的地方,讨厌人多、拥挤的地方。

王梦秋:事实上我们去了会热闹。当年投Blued,直到上市有些直男投资人都看不懂,倪正东说我们投得“妖”——我挺happy的,充分说明别人没看明白,我们就挣“非共识的钱”。如果赚“共识的钱”,我可能抢不过别人。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

腾讯新闻:听说你们内部例会经常进行一些“无用的讨论”,今年春节有新发现吗?

王梦秋:为什么《你好,李焕英》成为票房黑马?中国人民现在审美不需要高级电影语言,最主要是你真诚地讲故事、达成用户共鸣。我个人喜欢《刺杀小说家》,但绝大部分人觉得不好看。

腾讯新闻:你说这话好像很鄙视《你好,李焕英》。

王梦秋:那倒没有。我朋友圈很多人喜欢,而且都哭成狗。既然有哭成狗的预期,就别去看了,等视频网站上线吧。

腾讯新闻:你进入投资界的导师是张磊,为什么你们投资风格差异那么大?拿早期来说,高瓴创投1年投200个项目,是你们8年投资总和的两倍。

王梦秋:张总是脑子非常清楚的人,他要做一个平台去兼容并包不同风格的投资人和team,他知道清流有不一样的价值。

腾讯新闻:你一般会在什么问题上请教他?

王梦秋:有问题的时候会问他,他回复都很快,除非是雪季。

我非常同意张总在我一开始做投资时说的一句话:在100%的事情上,只有2%的事情是你懂的,那你就挣这2%的钱就行了。

腾讯新闻:他会在什么问题上寻求你的建议?

王梦秋:有时候他看到新的产品模式,我们会彼此讨论。

腾讯新闻:你有对标的基金吗?

王梦秋:在国内没有类似我们风格的基金。我们投得非常克制。别人追求“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们是不懂就不要看。基金机制和创始人有关系,我就是愿意干这种事、不是所有的钱都要挣的人。

腾讯新闻:已经有那么多VC了,为什么世界需要清流?

王梦秋:我们独特价值在于同理心。我老公创业16年,不管顺利还是不顺利,创业者的状态都是孤独的。

顺利时拿很多钱、挣很多钱,但很多投资人并不理解他,帮他数钱就行了。有时候团队也不理解,别人来来去去,公司只剩一个人也只能剩他。但是,决定事业能做到什么高度,就是他。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投资人能在需要时帮助,不需要时不打扰,他会觉得幸福——这也是一只女性为主的基金能做到的事。我们是倾听者和帮助者。

“你们在职场上遇到的所有问题,《红楼梦》早就写尽了”

腾讯新闻:你从小就是学霸吗?

王梦秋:算是吧。高中以前的功课没觉得特别难。

腾讯新闻:大家对学霸的期待会更野心勃勃一点。

王梦秋:我是一个道家的人。上北大后发现,大家在中学都是学霸,但是学霸也有差异化——有的人野心勃勃,有的人casual,有的人放弃自己。

王梦秋:很随意的人。我在北大不是成绩最好那部分,属于中流。我是享受过程的人,过程很认真,结果我control不了。从我的人生经验来讲,只要try my best,结果不会差。

腾讯新闻:你35岁就成了当时中国最大互联网公司的VP。你觉得你做对了什么?

腾讯新闻:百度12年、清流7年,这两份工作分别教会了你什么?

王梦秋:在百度,我从一线工程师做到技术VP,各方面有锻炼,我很感激百度。但是,我是一个从来不恋旧的人。做投资最大的成就感是,不断认识smart people,认知人类社会趋势和动向。

腾讯新闻:你最近观察到的一条趋势动向是什么?

王梦秋:相对来说,90后是对信息态度open的一代,他们拥抱的PC互联网是用户主动阅读各种信息,而且中国互联网黄金十年,是各种观点都存在的地方。他们相对客观开放。

但更新的一代成长在移动互联网,而移动互联网是个人设备,他们看到的是自己想看到的,在学校、家庭,不断强化二元观点交流,世界只分Yes or NO,跟我观点对立的人就是错的。这是信息茧房造成的。所以,他们是更加二元对立的一个群体,这件事情如果发展到极端还蛮危险的。但会怎么影响他们的消费决策,我们还没想好。

腾讯新闻:据说你是动漫迷?

王梦秋:我没那么动漫迷。一些现象级动漫都会看,比如《鬼灭之刃》《沈剑心》《一人之下》。

小说我是我自己爱看的——大学看金庸和亦舒,大一点看张爱玲,从美国留学到后来很长时间,看起点文学。消磨时间嘛,特别喜欢看宅斗。好的宅斗文笔细腻,里头有汉服知识,边看边查什么是“褙子”。

最近看《锦心似玉》非常失望,是我很喜欢的一篇宅斗《庶女攻略》改编的,改得真是一言难尽,特别烂。我也喜欢看玄幻,最喜欢沧月的《镜》系列,文笔非常好,看着很舒适。

腾讯新闻:你从这些网文和动漫里学到了什么?

王梦秋:想了解年轻人真正的喜好是什么。

我最喜欢的小说是《红楼梦》,这个书可以看200遍,我大概看了50几遍。

腾讯新闻:《红楼梦》对你人生的启迪是什么?

王梦秋:《红楼梦》的精髓在于,no judgment。曹雪芹对任何一个人没有好和坏的judgment,就是呈现给你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都有真善美的一面。

我以前在百度带团队,每次推荐书都说你们应该看《红楼梦》。做管理要了解人性。《红楼梦》就是写人性写到极致的小说。你们在职场上遇到的所有问题,《红楼梦》早就写尽了。包括“办公室争斗”。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好人和坏人,是由几百个灰度组成。

腾讯新闻:大多数人会焦虑,为什么你不焦虑?

王梦秋:因为普通且自信。焦虑在我看来是很不好的情绪。应该有压力,但不应该焦虑。压力来自你要对很多人负责——要对LP要负责、对团队负责。但是不能变成焦虑,焦虑会让人举措失当、make wrong decision。

腾讯新闻:你看到别人投一个项目赚几千倍的回报,会嫉妒或者羡慕吗?

王梦秋:没有。要是看到别人挣钱,就要死要活的,还活不活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干某件事比你干得好吧?我从没因为一个deal结果不好而沮丧,这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腾讯新闻:不好的情绪在你这已经灭绝了是吗?

王梦秋:我现在很少有强烈情绪,我认为这是我对世界好奇心在减退,让我挺恐慌的。一个人真的无欲无求、仙风道骨、什么事都想得明白,人生也挺没劲。

腾讯新闻:你的合伙人刘博说,王梦秋是个漠视社会规则、不重视名利的人,你甚至鼓励他们一起漠视社会规则。

王梦秋:也许说我漠视社会规则的核心是,我真的不care别人的看法。我也不重视名。钱谁不喜欢呢?但是挣多少够呢?有的人百亿身家才够,我不是。我的核心是生活舒适,我不要为钱违背moral。

腾讯新闻:多少钱能让你生活舒适?

王梦秋:目前还挺舒适的。

我没有小孩。我跟我老公十几、二十年前就选择不要小孩,这个世界有太多比小孩更有趣的事了——我老公可能一辈子都是创业者的状态,我喜欢做生活的观察者。为什么要养一个小孩?你要在他身上花费无穷多的精力和感情,还不能强迫人家follow你的意志——你说你有多纠结,还不如养只猫呢。

腾讯新闻:那你养猫养狗了吗?

王梦秋:很不幸,我对动物皮毛过敏。我又不愿意养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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