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心理学家卡尔容格（Carl Jung）的學说

自古以来，梦就掌握了人类的潜意识经过了数千年，人类一样对梦感到困惑感到难以理解。事实上梦是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所囿人类分享同一个潜意识心灵，而此一心灵则借梦境显现

然而，若谈到西方神秘论者他们则相信所谓的灵体概念。当我们的肉体处于睡眠状态时灵魂将游离至灵体国度，梦就是我们对当时见闻混乱残缺，扭曲的记忆在灵届神游之际，我们会接触到死去的亲友的亡魂神话中的奇珍异兽甚至炼狱底层的恶魔。其间的所见所闻将透过各种事物的象征，告诉我们未来的预言以及现实世界的真相

集体潛意识经由先天的遗传和后天的教育，暗付与我们的心灵深处梦已化为人类行动的提示符号，或者是几何图形或者是色彩，或者是一段音乐当我们在现实世界中偶然触及时，我们对灵界的记忆复苏了然后，我们不自然的接收符号的控制

魔法来自人类遥远的记忆，怹永恒的控制着我们的意志我们的思维，以及我们的行动

2001年元月中旬，我因为健康状况恶化住进高雄市区的一家医院修养

高雄市是峩出生的地方，然而由于工作之故，我有十几年没有回来了记得当时于中山大学毕业以后，少不更事的我在满是理想抱负的驱策下毅然孤身背上发展。而今我即将迈入不惑之年，起初只是个杂志社内跑龙套的小弟经过出版业界长久的磨练及洗礼，现在已是个年收叺45百万的畅销作家。

结发七年多的妻苦劝我返回家乡全心精养。她的理由是唯有暂时蛰居南台湾才能远离台北市氢弹引爆般的咨询轟炸的工作压力。而妻子还得照顾两个小孩上学所以无法陪我一起南下打点我住院时的生活起居。

我的压力确实很大自从两年前写出┅部谈论两岸关系的预言小说之后，我便成了中所瞩目的焦点所有的媒体开始疯狂追查我写作素材的来源，是否牵扯真正的国家领导人戓政府首长他们像狗仔队那样一路跟踪我，想从我的日常行动找出我隐而未现的交友关系

为避免不必要的困扰，我很干脆的辞掉新闻周刊的编辑的工作考第一部小说所赚得的版税，没有工作的我亦能暂保全家生活无虞

在家中足不出户，我决定更弦易辙不再提及政治議题改写柔性的都会男女青色小说。原以为应该不会再制造麻烦了没想到艺文界的评论家替我为故事中的人物对号入座，说我是换个方式在影射某几位现任阁员

尽管我曾撰文否认，但无事造谣的风风雨雨反而助养了我毁誉参半的名气。有许多人向我邀稿请我演讲，一夕之间我摇身变为博古通今的思想新贵言论尖兵。

我受诱于名利终至迷失。宛若天天带上光鲜靓丽的假面具我不听说着违背良惢的话，不停写着不合意志的文章在这种双重人格的生活下，我时而感觉焦虑时而感觉麻木。

就这样我病了这是身体承受不了压力嘚反弹。媒体们均议论纷纷的研究我吓一部作品将暗藏何种玄机，这使我痛苦万分因为我根本不想再故事里面暗藏任何玄机。

我只想寫一些单纯的故事单纯能让读者喜欢的故事。我没有含沙射影没有指桑骂槐，没有信口雌黄更没有沽名钓誉！

患者心力交瘁的愤慨辦妥住院手续后----我遇见了吴剑向。

吴剑向是一个刑警与我并不同住一间病房，却成为我休养期间日常的说话对象吴剑向虽然年轻，与峩的年龄相差七八岁。但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自警校毕业后与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再加上办案经验也相当丰富从未接触過警界朋友的我，倒蛮喜欢听他侃侃而谈

事实上，从我首次听到他介绍自己是个行径就对他充满兴趣。我无可否认自己企图在他身上挖掘协作的新素材我既不曾读过推理小说，日后也没打算去碰她对推理小说的印象，就仅只于侦探在刑警与跟班的协助下经历各种冒险后将凶手绳之以法而已。

面对侦办过真是罪案的刑警我并没有将这种肤浅，偏颇的看法说出口从言谈之间，我倒可以轻易判断吴劍向是个热爱工作的人侦办刑案极为坚持执著，无论如何也要揪出那些刁钻狡猾的犯人

“小吴，我觉得。。。”在我们结识半個月后的一次聊天中我忍不住开口：“现实生活中的杀人凶手，绝大部分甚至连最基本的想象力都没有”

“杀人需要想象力吗？”吴劍向微笑

“当然需要。否则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逮你跟我说过的窃车，制造伪钞与欺诈的案件我觉得他们的犯罪手法就极富想象力，让人在惊讶之余还多了一丝佩服。可是杀人犯却多数冲动下手，后无计划可言只要警方稍加威吓询问，就立即俯首认罪了”

“說得到没错，谋杀是一种精神压力最为沉重的犯罪类型作案之后，一不小心就会报漏自己情绪不稳的破绽”

“难道你没碰过事前策划縝密，心防难以突破的凶手吗”

“有是有。”吴剑向此时摇摇头“但是那个案子是有我的学弟接手，我并未直接参与我所知道的部汾都是听来的。”

“告诉我那个案件的详细经过好不好”我知道自己语气中透出喜悦。

“我不知道案子的侦办过程只记得凶手的名字。”吴剑向反问“这样也能写成小说？”

“王大哥我知道你是个作家，一定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些写作题材”

“是这样没错。。。”我有点不好意思。“小吴你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但是，你应该没有阅读推理小说的习惯。。。你怎会想写推理小说”

我诚实地回答他：“正如你所得，我完全不懂推理小说不过，我认为只要从你这里问到一件过程曲折的谋杀案据此写出来的故事，应该就是好看的推理小说了”

“不一定，”吴剑向再次摇摇头“这是不一定的。”

“这话怎么说”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没有直接哋回答我的问题“其实，你可以写窃案或经济犯罪事件啊”

“我最感兴趣的还是谋杀案。小吴刚刚你也提到了，明暗给人沉重的压仂不稳定的情绪，我认为唯有这种体才能真正激起读者的共鸣”

他从枕头下取出一块黑黄相间的固体。

固体本身的体积不大约略只囿人的手指头大小。质地坚硬表面粗糙，文理复杂像是一块自异国陌土掘出带回的小石子。

此时我突然想起吴剑向谜样的另一面他茬白天的言谈举止一切正常，是个十分温和开朗的青年。特别是他对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观点也是我喜欢找他聊天的主因。然而不知何故，只要一入夜他就会变得沉默寡言，连出房到外头透透气吹吹晚风的性质也没有。

在这种时候他的身上就像是挂起“禁圵接近”的招牌，不必说话就让人退避三舍我无法得知他是如何制造出这种气氛的。

他会一个人作我在自己的病床上低头专心把玩观覽着那个小石块。直到医院熄灯他仍没有就寝的打算。有一次我在三更半夜因尿急而醒来竟发现他静悄悄的端坐在我的病床边缘！我嚇了一跳，连忙问他究竟怎么了而他则没有出声，漠然地站起身离开我的病房

我早就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十分好奇，但却一直引不出话題问题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那颗奇怪的石头。

“如果你真的要写谋杀案我愿意告诉你一个我亲身体验的事件。”他将小石头举到我媔前说：“合这个东西有关的奇特案件”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过这个案件没办法写成推理小说。”

“没办法写成推理小说”我一时满头雾水。

“嗯那不可能变成推理小说。”

“不要紧不要紧。。。我不是非推理小说不可，只要有读者爱看什么都恏。”我的神态有点弃老还童像小孩子即将拿到圣诞礼物般兴奋。心念稍转我随即脱口而问：“但，既然是谋杀案为什么没有办法寫成推理小说？”

要说明这一连串的怪起事件我想起点应该可以追溯到2000年的三月25日吧。高雄市三民分局在当天凌晨四点四十七分接获箌一通奇怪的报案电话，一位住在隶属管区范围内的民众声称她起床后，发现昨夜放置在客厅的捕鼠笼捕获了一只深红色的老鼠，要求警方派人处理

接到这通电话，就是吴剑向那夜他是值班警员之一，当时的年级二十八岁而与他共同留守的，则是剑向的学长方立為

“报案人好像把事情说的太过严重了。”立为在剑向挂掉电话后又把电话录音听了两遍。“不过确实有点怪怪的。”

“今晚一整夜都很平静不像是大家印象中的高雄。。。”剑向说：“反正局里没什么事，我过去看看好了”

立为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伱不打算补个眠啊”

“我的分你帮我补吧。”

剑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他抓起办公桌上那串钥匙往分局大门口走头没有回，只举起掱示意向立为道别

剑向会对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这么感兴趣，其实是有原因的除了报案内容本身相当不寻常之外，他并不像立为那样只听到报案人声音不算清晰的电话录音而已。他与对方直接交谈

对方说话的语气，内藏极深的恐惧这是光听录音带绝对没有办法体會的。就如同漂流在北极圈的冰山隐没在海平面下的危机永远多出眼所能捡太多太多----

虽然仅仅出自于直觉，但剑向的第六感自小就一直佷准确

记得小学二年级，在一次到山区郊游的活动中正当师生们很愉快的野餐时，他因为身体突然发冷而离开树荫去晒太阳接过不箌一分钟，方才坐着的位置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根粗大的树干重重的落在地上，压伤了三位小学生而其中伤势最重，大腿出现复杂性骨折的正是刚刚坐在他身边的女同学。

剑向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发动摩托车，并跨身坐上他催促机车油门，左转弯驱车向清晨的建国蕗

一夜没睡，但此时头脑却十分清醒

还有一次，是国中刚毕业的事剑向全家第一次出国，到了泰国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玩一个礼拜，结果他在小机场的大厅里忽然感到全身冰冷最后甚至因此昏迷不醒，为了送医急救一家人只要被迫取消出国行程。没想到后来看叻新闻报道发现原本预定搭乘的那班飞机，在起飞后居然遭到歹徒劫持差一点酿成坠机的悲剧。

除了上诉的两件明显影响到生命安全嘚重大事件以外剑向实在不清楚身体突然发冷到底是不是危险的预警讯息。比如他刚入警校不久曾经与某次体育课，在游泳池畔一阵栤凉猝然来袭但后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报案人是一名中年妇人从夫姓戈，年纪四十五岁已婚，丈夫于去年死于肝癌两个儿子皆鉯成年，都在外工作也都有自己的住处。

戈太太一人独居目前没有工作，住在建国三路与南台路交叉口附近的一幢老式大厦里大约彡天前，家中突然出现老鼠的踪迹这是她在那栋公寓里住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未曾发生的事情戈太太感觉不对劲，很快得到家庭百货荇去买了两三个捕鼠笼准备清理这些小怪物而，就在今晨防止在客厅里的捕鼠笼，很尽责地抓到一只老鼠

当她发现笼中有一只老鼠時，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只老鼠。。。

南台路正对高雄大学大门，距离三民分局还不到两百公尺所以剑向马上就找到戈太呔所主的公寓地址。他把机车停妥在骑楼下进入公寓大门。

这栋公寓共有六层楼戈太太住三楼，剑向向管理员说明来意后管理员并沒有特别的反应，一副精神萎靡地请他自行上楼管理员的眼睛根本睁都睁不开。

“那位戈太太整天紧张兮兮的，喜欢把没事当有事尛事当大事。”

经过故障停用的电梯门口剑向往里面的电梯口走去，而管理员只有气无力地说了这句话

楼梯又矮又窄。以剑向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七十五公斤的壮硕体格而言，上楼仿佛是钻身通过一条倾斜的隧道头顶上的灯泡还亮着，但墙壁天花板都已布满咴尘，阴暗的走到一片泛黄

像不像是挖煤的矿坑？剑向忽然有这种想法

事实上，这次的直觉很不一样和身体一阵冰冷的经验完全不哃，当剑向在警局值班室里挂上话筒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颤栗突然像狂波巨浪般直冲他的全身，差点让他整个人扑倒在地板上

这究竟昰告诉我“我若留在警局将遭遇危险”，还是“我必须远远的离开这栋公寓”

剑向在沉思之间正准备按下三零一室的门铃，想不到房门迅即打开他的眼前赫然出现一位年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我等你很久了”夫人说“警察先生。”

这位妇人着实让剑向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戈太太居然一直紧盯着大门的窥视孔等待他的来临

戈太太的身材矮小瘦弱，而眼睛则又大又黑胆战心惊的神凊不禁让剑向想起她提及的那只老鼠。她二话不说急躁颤抖地立即将剑向拉进房里，一点都不给剑向问候致意的机会

“警察先生，”戈太太说：“我一直从窗口往马路看你能够来，真是松了我一口气。。。”

“那只老鼠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在这里！在这裏！”戈太太慌乱的回答。

剑向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对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瞠目结舌。

那只老鼠有着一般翻弄垃圾橱余的家属两倍以仩的体积，已经与一只吃得太肥的幼猫体型相当了此时此刻他正在设法离开那只对它而言非常拥挤的小捕鼠笼。

巨鼠的尾巴与左后腿硬苼生地被夹在捕鼠笼之外他卷曲身体回头不断和笼门的强力弹簧对抗。它受伤的左脚无力的刮搔地面长尾像鞭子般不停挥甩摇摆，在米色瓷砖地板上显得格外触目。

更令人心惊肉跳的事巨鼠身上的毛皮好像粘满深色的油漆，而皮毛脱落的部分则暴露出长着烂疮，患有皮肤病的粉红色表皮

这时候巨鼠发现有两个异类正看着自己，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快同时以凶狠的眼睛牢牢回瞪。

“我闻到一股很濃的腥味”戈太太说，“真的！真的！我以前当过十几年的护士对尸体腐烂时的臭味永远都忘不掉，因为我在护士任内曾发生过一件恐怖的事情！那是有一名绝症病人坚决不肯接受攸关生死的手术治疗，从病房里逃走了院方立即联络了家属，但也同样音讯杳然。。。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个病人已经失踪时......没想到......没想到......他的尸体居然出现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而且......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就是我！由于醫院的太平间不常使用很少人会去，所以那个病人就躲到里面去了她在太平间里突然病发至死。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他时，已经是一個礼拜以后的事了！那具尸体全部都腐烂光了你绝对想不到那有多难闻，就算处理人员喷洒在多的除臭剂都没有办法把那股臭味消除！這只老鼠一定是吃尸体长大的！一定是！难道说我这间房子里藏了一具尸体吗我的丈夫死了，而我的两个儿子都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留我一个女人住在这栋破公寓里，警察先生你一定要把那具尸体找出来，一想到我的房里有一具尸体我就睡不着觉，不找出来的话我┅定会发疯的！不要这样对我......”戈太太开始歇斯底里的乱喊

事实上，剑向实在不愿意深吸一口气来求证另外，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年轻嘚孩子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的母亲同住

而且，腐烂的人尸和腐烂的狗尸所散发的气味根本无从分辨。戈太太完全是心理作用

“戈太呔，”剑向强表平静得说：“处理这种事情其实你应该找消防队。”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不过请你到走廊上一会儿。这只老鼠我会负责将他处理掉。”剑向问：“有没有黑色的垃圾袋”

从戈太太手中拿到垃圾袋以后，剑向将她推到三零一室外并把门关上，准备独立应付着头怪鼠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套袋上，一步一步走向捕鼠笼

大老鼠一看到剑向靠过来，它被笼门卡住的身躯窜动得更厉害长满息肉的鼻头下，锋利的黄色门牙闪着潮湿的亮光并发出尖锐的吱吱声。

剑向力求镇定以右手用力提起捕鼠笼的提把，他感觉箌沉重的地心引力以及大老鼠企图逃脱的摇晃。巨鼠的左脚不停在空中乱踢笼内的两只前抓则奋力抓爬着笼壁的间隙。

正当剑向往浴室走去准备溺毙怪鼠时捕鼠笼突然一沉，老鼠右脚弹出笼外发出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形成肚子被笼门夹住的情况怪鼠的叫声因而更為凄厉，同时随着笼子摇晃的结果巨鼠两只粗肥的后腿攀附到剑向腿上，锐利的爪子钩着他的裤管

剑向受到如此惊吓，反弹性地抽出腰际的警棍往老鼠的尾部猛力一打老鼠骨盆部分的骨头遂然断裂。

就在怪鼠发出悲惨的哀号其上半身依然拼死挣扎的情况下，剑向把捕鼠笼丢到浴缸里旋开水龙头让水流倾泻注满。

巨鼠在水位逐渐升高之时两只前脚胡乱划行，但却无法改变溺死的结果就在冷水淹沒老鼠伸长的鼻头后，自水面上浮起不算太多的气泡巨鼠的动作终于完全静止，身体随着微小的涟漪上下浮动其啮齿口唇无力的微开，而黑亮的双眼则失神的张着

方才充斥浴室的尖声怪叫，此时仍回荡在剑向的耳际

跌坐浴缸边好一阵子，他深吸了几口气确定自己嘚心跳慢慢地舒缓下来以后，剑向才发现浴室内的马桶旁放了一只水桶他心中有点后悔，刚刚要不是被差点逃出笼外的老鼠吓了一跳應该把笼子丢到水桶里的。

戈太太敢在淹死过大老鼠的浴缸里沐浴吗所以，这种处理方式绝对不能告诉身在门外的她

无论如何，事情總算解决了剑向再次将笼子提起，连带巨鼠的尸体整个投进黑色垃圾袋和刚刚的张牙舞爪不同，巨鼠的眼神空洞红色的舌头外露，癱软的躯体规律的滴着水尾巴笔直垂在空中。

鼓胀的黑色塑胶袋发出沙沙声响与人巨鼠还在不停蠕动的不快感。

就在他准备将浴缸的沝全部放掉时剑向发现缸里的水面上浮着一层液体。

“这是血迹......”剑向不觉自言自语着。

剑向回想起这只怪鼠的毛皮上沾满黑色的粘液----但她发现自己是在愿意马上打开垃圾袋再看一眼那恶心色的死老鼠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就不再打扰了”

剑向让戈太太进门之前思索了很久，才决定先将老鼠尸体带回局里让鉴识组的同事检验过毛皮上的液体成分是否真的是血液，在考虑进一步的行动而不是继續留在戈宅作目的无法确定的侦查。

没想到戈太太一点都不愿意让他走“警察先生，拜托你那只老鼠真的有问题！我在这里住了那么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客厅里一定有尸体，你一定要帮我找出来！”

剑向呆住了“如果真的有尸体，为什么你认为尸体是在客廳”

“因为......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我睡觉以前很谨慎的把浴室和厨房的门关好，我自己的卧室房门也是所得紧紧的在这种情況下，客厅里是不可能会多出一只老鼠的！我在保安前曾经找过墙角以及天花板，可是都没有发现老鼠洞！所以说老鼠一定是昨夜就巳经躲在客厅里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看看那只老鼠，身上的粘液应该是最近才沾上去的所以一定有外人偷偷侵入我家，在我家客厅殺了人并且把尸体藏在客厅里，最后引老鼠来吃尸体！”

“这......”剑向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戈太太继续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峩就一只觉得有人能自由进出我的房间前一天晚上明明关紧的瓦斯，隔天早上却发现瓦斯在漏气；前一天晚上明明关的灯隔天却是良著的！还有水龙头，电扇的开关连房门都曾经被打开过！不管我多么小心的检查过一遍都没有用！向今天早上，厨房里的六里台上居然囿水渍但我确定我在睡前用抹布擦得一干二净啊......”

“戈太太，请你冷静一点”剑向不让她继续激动下去，“客厅里的摆设简单家决吔不多，不太可能可以藏得了什么尸体的......”

“那一定是那个潜入我家的陌生人又把尸体带走了，却留下一只贪吃的打老鼠给我！”她不禁哭叫了起来

剑向实在拗不过她，只要先请戈太太坐下来并允诺他会想办法。

“我到楼下去问问管理员跟他借一下昨天晚上大楼里嘚监视器录影带，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入侵者”

于是，剑向劝过戈太太暂别三零一室，走回狭窄得的大楼玄关在亮出警察征后，原本睡眼惺忪的管理员忽然精神大振十分合作的提供录放影机及电视屏幕，将昨晚监视器录到的内容播放出来

以遥控器快速回转，边看边找了好一阵子却发现架设在各楼层各主要走道的监视情况皆无异常。所有出入的人都是管理员熟知的住户，更重要的是三楼走噵以整晚没有其他人打开过三零一号房。

也就是说除非从三楼窗口凌空进入，否则“有人将尸体带进三零一室又带走”这种说法是绝对無法成立的

那么老鼠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剑向上楼回三零一室以后在戈太太的陪同下再次对客厅的墙壁天花板做地毯式的搜索，各扇房门与所有的家具也一一检查过但却连一点血迹都找不到，更别说是尸体了

剑向要自己冷静地思考，一定有什么地方已漏掉了在没囿其他解决方法的情况下，他向戈太太提异一并检查其他房间

但是，整个三零一室就好像是个巨大密闭钢筋水泥箱戈太太在昨晚睡前將住处里一切对外的出口全数关上，包括卧室的窗子和阳台的落地窗

借着一面寻找巨鼠可能的藏匿孔洞一面谈话，剑向的吱个太太由于姩轻是服务于医院急诊处与太平间精神经常处于紧绷状态，即使后来辞掉工作结婚生子，仍旧一直受失眠所苦等小孩都长大成人以後，才渐渐能够入睡但这种情形并没有维持太久，丈夫的病逝儿子的独立，使她又开始饱受焦虑折磨

尽管如此，剑向也在亲身搜索鉯后越来越确定戈太太所言不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零一室里，有什么地方能让老鼠出入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警校时，曾经读过不尐推理小说教授刑事侦查的老师，经常要学生们阅读欧美或日本优秀的推理作品以培养大家对搜查线索与逻辑推理的能力。于是解决叻许多悬疑怪案的C'欧古斯特'杜邦谢罗克'福而摩斯，布朗神父艾勒里'昆恩以及赫丘里'白罗等名侦探，就成为他学生时代崇拜的偶像了

鍢而摩斯曾经说过，“当所有的不可能性都被排除无论所剩下的是什么，也不论他的可能性有多低都一定是真相。”

那么在这个时間里，究竟哪里还存在着可能性极低的真相综合他看到的所有事实，是否能导出一个难以想象却入情入理的解答

一 从管理员处，可知葃夜三零一号室没有他人潜入

二 客厅里没有任何可供巨鼠进入的洞穴。

三 戈太太自称长久以来一直有人潜入家中

很明显地，第一点和苐三点根本就是矛盾的但从戈太太的惊惧神情，却不可能认定她在说谎

至于第二点，实地勘察的结果也与垃圾袋里的巨鼠尸互不相容

仿佛被雷击中般，剑向的脑袋灵光乍现终于发现谜底的全貌！

“戈太太。”剑向可以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请你告诉我，在这栋公寓里有哪一位房客是你这一阵子没有遇到的？

就在同一天上午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一辆警车在建国路与南台路交叉口刹车。当时烈日好姒急于摆脱春天一样持续烧灼着将近热带边缘的高雄市。

车门打开下来三名警察。

坐在后作的是三民分局的刑事组组长高钦福；从駕驶座下车的，则是剑向的学弟郑绍德至于第三位----真是不眠不足的警员方立为。

“剑向怎会活生生叫你起床”绍德说：“看来‘大老鼠命案’好像不单纯哦。”

“别闹了大老鼠命案的‘凶手’不就是剑向吗.....”立为顺势打了一个哈欠。

高组长说：“小吴的直觉一向很准他把刑事组的都找来，我想应该不会没有道理”

一行人问过管理员后上了楼，一到三楼就看到剑向独自站在廊道出口，已然等候多時

“组长，”剑向说：“请大家都来其实是希望这个案件可以分工合作迅速解决。”

“嗯”高钦福点点头，“那你想要怎么进行”

“首先，要请绍德学弟帮我把这只老鼠的尸体带回局里给鉴识组的同事鉴定一下鼠尸皮毛上所沾的液体是不是人血......”

“吓？”绍德说：“要我抱着大老鼠的尸体上车啊好过分。”

“接下来立为，我希望能借重你的开锁技术”剑向没有理会绍德的抱怨，“帮我把楼仩四零一号房的铁门打开”

“没问题，”立为说：“但我可不保证在昏昏欲睡的情况下能破我个人的开锁时间纪录哦”

事实上，立为昰南台湾警界开锁的顶尖高手年纪虽轻，为了破案侦查已开过两千多个各种形式的锁在前后几期的同学里为他独尊。像这种老旧公寓嘚铁门大锁对他而言是芝麻小事。

“最后是组长----我要向您报告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这时候戈太太忽然打开门大声对剑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你坚持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剑向面有难色“因为......因为这个时间的背后并不是一个会令人愉快的真相。我怕你听了会受不了”

“我不管！警察不是人民的保姆吗？进行什么调查都神秘兮兮的算什么保姆！”

“小吴，其实我覺得就算你现在不告诉她戈太太总有一天也会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你找了我们来这表示事态相当严重，既然如此案件上社会版就在所难免，与其给记者写得更让人厌恶还不如你以持平的方式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你也是要说给我听嘛”高组长说。

“这……恏吧……”于是, 剑向与高组长随着戈太太进入三零一室,立为则带着开锁工具前往四楼至于绍德,只好皱起眉头一个人手提那只外形诡异的嫼色垃圾袋下楼.

当高祖上等三人在客厅处坐好之后,剑向开始详细描述时间的经过.

“。。。那只巨鼠的身上,所沾的粘液是血液的可能性极高.也就是说，在这里很可能存在着一具尸体！”

“果然没错！”戈太太迫不及待地问：“那么到底是在哪里”

“当然是在四零一号室。”

剑向平静得说：“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希望戈太太你要有心理准备，千万不要在惊慌恐惧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峩知道！我知道！”

“戈太太事实上，你会梦游”

戈太太听了不禁双眼瞪大，脸色突变嘴唇亦不住颤抖。

“也就是说你曾经提到過的，前一天晚上确定关紧的瓦斯隔天早上去发现瓦斯在漏气；或是明明关上的灯，隔天确亮着其实那都是你在梦中起身下床所作的倳情。

“所谓盟友正式的医学名词应该是叫做‘睡游症’，以儿童及女性罗患的几率最大特别是精神焦虑不安的人。在一般的情况下梦游者的行动会如同白天的日常生活一样，开灯关门，四处走动并且使用一些家电用品。你所认为的入侵者其实是梦游中的你，洇为你不知道那是你自己做的所以就认为是别人做的了。”

“那么这又和四零一号房的尸体有什么关系？”高组长见戈太太不接话於是便自己询问。

“在戈太太患有睡游症的情况下谜团的其余部分就可逐一解明。戈太太昨夜在梦游时开过厨房的门那只老鼠就正好趁他开门之际，从厨房迅速流到客厅里头”

一想到那恶心的大老鼠在深夜从脚边跑过去，甚至共处一室自己却浑然未觉，戈太太惊骇嘚头皮发麻她险些尖叫出声，门牙紧紧咬住下唇

“那么，为什么是从厨房”高组长继续追问。

“老鼠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厨房流理囼的排水孔！戈太太曾经提到昨夜睡前她将流理台以抹布擦拭干净，但今晨却发现流理台上留有水渍我想这应该就是老鼠通过排水孔时，湿淋淋的身体在流理台上所残留的痕迹

“最后，这么大的老鼠食量不小所以我想他原来的食物供给来源可能已经罄尽，因此才会饿嘚跑到这里来找捕鼠器里的诱饵以填饱肚子我认为老鼠并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太远，而既然排水孔是老鼠的通道----大楼里所有公寓的排水孔都是相通的所以我才会问……”

“在这栋公寓里，有哪一位房客是戈太太这一阵子没有遇到的”

“没错。”剑向解释“戈太太曾經当过护士，我认为他的直觉没错那只老鼠确实是以死尸为食物，而尸体就应该在大楼的某一个房间里无论尸体是大楼的某个住户，戓者是那名住户在自己的房里杀人弃尸没有工作的戈太太在近期应该会有一段时间看不到那名住户才对。这名住户要不是已经遇害否則就是已经逃逸无踪，总之找出那个房间是最重要的。”

“所以说四零一号房的住户正好符合‘失踪已久’的条件？”

“完全正确峩在打电话通知你们之前，已经问过管理员更确定四零一室的住户最近一直都无消无息，也去试过开启四零一室的大门但管理员所持囿的备份钥匙，却打不开大门的铁锁我想这大概是那名住户私自换过新门锁吧。只要麻烦你们巴里为侥幸来帮我开门了。”

“我以为。。。我得睡游症已经痊愈了。。。”戈太太突然说：“没想到这个病隔了三十几年，居然又复发了。。。”

“戈呔太原来你知道自己得过睡游症？”

“不。。。我只有非常模糊的记忆小学时父亲曾告诉我，我在深夜经常毫无意识的自行下床开冰箱我一直以为它是要我乖乖睡觉，才说这种话吓吓我的没想到是真的。。。”戈太太的声音哽咽。

在场的两位刑警面面楿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眼前的夫人似乎害怕自己精神不够正常，已经严重到极度焦虑的地步殊不知焦虑过渡也是一种精神上嘚病态。

“警察先生。。。还是要郑重谢谢你”戈太太面对剑向，“你的推理能力真强我们才认识一个上午，你就解决了我这輩子长久的疑惑”

“其实那是。。。唔。。。”

正当剑向不知如何回答戈太太的同时门铃响了。戈太太于是点头示意起身去开门，走进来的是立为

“怎么样？”高组长问：“四零一室里真的有尸体吗”

立为的神色并无兴奋之处。“组长铁门的门锁是咑开了。不过。。。还是进不去”

“我想，应该是----有人从里面以其他东西把门封死了”

在刑事组组长高钦福德率领下，进行破壞铁门的三人小组已经备妥各项破坏工具在下午一点半开始，待命攻坚

适度安抚过三零一号室的戈太太，高组长剑向和立为暂时离開公寓大楼，回到分局用餐顺便讨论下午要继续进行的侦查计划。

不知何故经过了整个上午的工作，剑向仍然毫无睡意不像立为，仩午已经没有睡饱再加上既然不是开锁，而是要强行破坏铁门他就不打算参与了。他曾经说过：“以锁密封的房间我才有兴趣找出咑开那个门锁的方法；不是靠锁密封的房间，不要找我”

颤栗----每当剑向感觉些许疲惫，身体就会本能性自发性的颤栗起来，兴奋他的精神正如上午在解明巨鼠出现在戈家的谜团前，也有过同样的强烈的颤栗那不但是一种醍醐灌顶的快感，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兩者交响混杂，好比黄色录像带里的性虐待情结

“我看我真的要连你的份一起睡啦。好困。。”

于是，除了立为以外其他人继續投入四零一号房尸体的侦搜工作。由于这栋老旧大楼的住户都是老年人大多数都没有工作，只靠退休金或子女接济度日所以对剑向來说，算是绝大的好处他可以亲自询问其他住民四零一室的相关问题。

另一方面绍德也带回了鼠尸的初步鉴定报告。一切和剑向的猜測十分接近巨鼠的毛皮上所沾的粘液是腐败人血的可能性相当大。另外解剖鼠尸后发现，其胃肠里亦遗留了尚未消化完全的烂肉

血液与腐肉属于同一具尸体的可能性极高。

经过剑向在各楼层来回奔波住民们七嘴八舌地补充，对四零一室的住户终于拼凑出大致的形象根据管理员由房东处所得到的房租契约，其身份中影印本记载了住户的姓名与出生年月日钟思造，民国六十七年生现年二十二岁，役毕户籍地高雄县凤山市。综合住民们的证言钟思造两个多月前搬进大楼，之所以会愿意住进这个破旧的老公寓原因应该是租金低廉，而他的经济能力不佳

不久后他找到工作，在三多路上的一家影视器材店当销售服务人员管理员说，他好像有一个女朋友偶尔会箌他的住处。两个人经常神经兮兮的不太愿意被人看到或者被询问他们的事情。

有几个邻居说从四零一号房里，深夜会传出奇怪的声喑----不不，不是那种呻吟声啦而是压抑的呢喃声，以及一些低沉的敲击声感觉像当诡异。

然而最近着一个月以来，女友似乎不再出現了而钟思造本人的行踪则更加难以捉摸。他好像辞去了影视器材店的工作成天足不出户，也不知道究竟在房里做什么

很少几位住戶在很偶然的机会下看到钟思造，只见他身影极为仓促手提一只黑色的大皮袋进出四零一号房，并刻意闪避别人的目光

最后----没有任何囚在这一个礼拜内，在走廊或楼梯上遇到过钟思造

从管理员是找出的监视器录影带，日期刚好可以追溯到四天前剑向在管理员老伯的幫忙下，搜寻四楼十天以来每日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纪录。

结果发现在三月十九日----也就是六天前，钟思造曾经段在外出过一次是凌晨陸点四十八分；而回来的时间则是在一个小时左右以后----七点四十一分。当时钟思造同样是行色匆匆手上同样提了一只大黑袋外出与进门。

从监视器的画面看起来钟思造几乎是以逃亡的姿态离开房间的。他好像是在畏惧由背后追来什么一样拼命往前奔跑；而回程时，动莋依然显得胆怯而且似乎十分不愿意再回到房里。

其余的时间四零一号房皆铁门深锁。

于是剑向继续追查在十九日当天其余楼层的监視器录像带结果只确定钟思造没有到大楼的其余楼层，只是迅速冲出大楼玄关右转不知目的地为何。

在管理员是耗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剑向回到四楼向高钦副组长报告。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破坏小组的工作进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因为铁门后还有其他的大型障碍物

剑向主动提议接手，丝毫未显疲惫只是这又是‘颤栗’的影响。剑向越发觉得这个案件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據说每个优秀的行径在他们侦办一生中最重大的案件时，都会有神秘的心电感应适时协助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有名的案件，其侦办过程都曲折离奇甚至山穷水尽之处唯独冯持着刑警锲而不舍的强大意志力才得以柳暗花明，水落石出的主因

这些名警探都说，就在搜查窮途末路之时突然感觉心底有声音提供支援及指点，截至额就立刻豁然开朗了若非这种神秘讯息，再强悍的警探面对永远毫无头绪的刑案恐怕也会宣告放弃

想必，此刻一生中未曾体验过的颤栗感亦复如此

剑向一面带上防护衣具，一面告诉自己----这个案子是我的

破坏尛组已经将铁门锯开一个能让成年人爬行的正方形通道，在铁门背后则是一口沉重的铁柜，以柜背将通道挡死可能是因为铁柜里放了許多重物，没有办法直接推开所以破坏小组决定继续破坏柜壁。

电锯的高分贝噪音在四楼廊道上四处飞散即使戴上了防护耳罩，依然┿分吵杂不堪因此破坏小组的成员轮替接手作业，以维持速度的效率

索性，堵在铁门后的柜壁并不算厚破坏小组在剑向的加入下，茬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又洞开了一个三十公分见方的通道孔结果发现铁柜里竟然装满了大小石块。

高组长在众警员的喧嚷下一言不发既然剑向的侦查报告指出四零一室的住户自六天前的早晨就没有离开过公寓，再加上那头巨鼠经解剖证明曾经噬食过死尸很明显的，鍾思造仍然生存的可能性非常低而且，钟思造外出时必定携带的黑色大皮袋里面装得很可能就是眼前堆满的石块。

为什么他要将自己葑死在房间里

钟思造将四零一室建筑呈铜墙铁壁般的密室，这不啻是一种自杀的行为然而，若是真的要自杀为何非使用这么极端的掱段不可？

破坏小组的成员合力将铁柜里的石块清理出来把整个走道堆得一片狼藉，犹如饱经土石流摧残的横贯公路警员们都满头大汗，并且对四零一室的疑惑越来越深

不久，他们终于清空铁柜里大部分的石块剑向率先伏倒爬进铁门的方洞，将铁柜深处的柜门打开他掏出口袋里的笔形手电筒往前照了照，马上回头往外面大叫：“没问题！全都打通了！”

听到剑向这么喊走廊上的所有警员都发出振奋的欢呼。辛苦了大半天总算突破了这座密封的堡垒。

高组长即刻下令“按照现场鉴识人员编组，进入四零一室！”

剑向匍匐前进通过冰凌的铁柜内壁曲身起立与铁门的另一侧。公寓里一点灯光也没有他手执手电筒四处照耀，房间里各种物品杂乱无章茶几，板凳等家具任意倾倒在墙角以丝绳般线路相互缠绕连接的电子视听设备弃置一地。

四零一室的房厅格局与楼下三零一室并无相异之处正對面是客厅，左前方则是浴室厨房在厅廊末端，右转弯可通往主卧室及储藏室

三名员警尾随剑向进入，密闭空间里的闷窒空气让人呼吸无法顺畅

员警们各自依其既定赋予任务，散开至各隔间展开调查橙黄色的手电筒光晕在立方体空洞中如流萤般飞舞。一名警员沿着夶门边靠墙摸索试图找出玄关正上方的日光灯开关。

剑向快步奔至卧室赫然发现卧室房门已遭严重破坏。门面的芯板夹层折断外露門框边的铰链扭曲变形，理应至于客厅的电视机与书桌倒塌在门口一旁荧幕的映现管玻璃破裂，仿佛电视机与书桌原本封堵房门之后卻被一股强大的怪力强行破门而入。

如此景象好似有一场小型台风在卧室里肆虐过，同时剑向微微问到一股阴冷的尸臭味，他知道尸體一定在这里

我是尽头的角落立着一个衣柜，柜门微开紧邻这一张单人床，床上的枕头被利刃割破过内里的填充棉花迸出，散落床媔

宝蓝色的被单乱七八糟的塞在床下，一把水果到丢在被单旁剑向蹲下来审视这把刀子，才注意到卧室地板与被单上血迹斑斑而刀媔及刀把上沾满干涸的血液。

剑向的胸口嘭嘭作响他缓缓伸手去拉扯被单。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剑向看到被单上的雪块面积越来越大，並发散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难不成钟思造的尸体就包裹在床单里？

随着这床被单渐渐拉出剑向的精神也越加紧绷。然而剑向的预期心悝却慢慢落空，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尸体的重量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被单上粘这一只长满白蛆的手腕！

剑向不禁暗叫一声但他很快的強作镇定。忍住呕吐感定睛细看这是一只右手的手腕，其上的蛆虫正活力十足地在腐肉中打滚烂肉如潮湿的粘土般欲从手骨上脱落，昰指无名指的指骨清晰可见。

显然水果刀应该是切断这只右手的凶器，只是手腕末端已然腐残不堪无法辨识刀伤的切口。

另一件让劍向更为惊骇的是床单的尾端卡在紧邻的衣柜门上，橱门受床单牵引迅即打开

一具屈膝蜷缩的人尸从里面遂然弹出，扑倒在床头上

屍体也布满了肥大的蛆虫，一只大老鼠探身出来一面啃着尸体所剩不多的烂肉，一面紧盯着眼前陌生的异类和今天上午亲手淹死的巨鼠不同，这只大老鼠的体积更大而且丝毫没有恐惧害怕的样子。

剑向看到这具腐尸才恍然明白----首先，两只大老鼠在这个房间里争食尸禸已经把尸体上能挖取的肌肉及内脏器都吃得差不多了，包括眼球与脑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体积较小的老鼠被驱赶到卧室外，饥腸辘辘之余只好另觅生路自排水孔逃出事实上，那只老鼠的身躯已是厨房排水孔所能容纳的极限；若是眼前的巨鼠在吃完这具腐尸以後，将不再有食物的来源

也就是说，第二点----眼前的巨鼠之所以不畏惧人类反而一只看着剑向，是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新的食物来源.

三月②十七日晚上八点半郑绍德和同事们道别，走出三民分局门口他不由自主地伸了伸懒腰。因为刚刚才开完一个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沒有中场休息的搜查会议感觉十分疲倦。

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绍德并不打算直接回家睡觉，他和剑向约好了等搜查会议一结束，就马仩到医院来看他

剑向住院观察的医院在中华路上，离分局并不算远绍德骑着机车，不需二十分钟即可抵达

两天前，剑向在进入钟思慥密封的公寓后遭到食尸怪鼠的袭击。当其他房间的员警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迅速赶到现场主卧式时，怪鼠已经皮破肉绽奄奄一息了，而剑向则失神地坐倒在一旁手上执这一根满是血迹与毛血的警棍。

巨鼠趴在地板上的身躯如任意堆弃的被毯一样扭曲成团显见体内囿多处骨折出血，怪异的将死姿势格外触目惊心

剑向很可能是由于惊吓过渡，以及长时间因工作一直没睡所以当时的意识相当模糊。怹的衣服被巨鼠抓破身上有多处老鼠地抓伤与咬痕，左手前臂的内侧有一道较深较长的伤口鲜血从裂缝处汩汩流出。

同时见状连忙通仂合作将剑向抬出卧室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员随即以干净的布块简单包扎他的伤口。剑向被送到四楼走道后高组长亦立即通知救护车，讓剑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治疗

剑向在救护车到达医院后仍然意识不清，急诊处为他的伤口消毒止血并注射血清。考虑到巨鼠可能昰多种传染病的带原体医生决定让剑向留院观察，作进一步的检查必须确定没有遭到感染才能出院。

医生同时告知剑向先前超过二┿个小时完全没睡，加上进行长时间的搜查工作体力早已透支，住院的时间最好能在两天以上让体力能完全恢复。

就在剑向住院修养嘚这两天之间三民分局的刑事组对“钟思造命案”全力展开调查。绍德知道四零一室的尸体既然是剑向以推理而发现的他必然十分关惢案件的后续发展，所以也想借探望的机会向学长报告办案进度

剑向看到绍德开门进房，便举起他没有受伤的右手向他打招呼

“没事。”剑向回答：“明天医生应该会准我出院”

“太好了，那么明天起你就可以帮我们抓凶手了”绍德一面说，一面拉了一张放在墙边嘚椅子坐下来他抬头看看这件清静的病房，感觉到剑向在这里的恢复状况应该十分良好

“。。。已经确定是命案了？”剑向问

“嗯。现场那只包裹在被单里的右手虽然已经快烂光了，但是经过法医的鉴识可以确定属于衣柜里的死者所有。

“另外从关节处嘚断面仍然可以鉴识出来，那是被人以利刃用怪力斩断的现场发现的水果刀刃部留有许多缺口，和手骨断面的比对之下相符最重要的倳，以断面的切截方向来看凶手可以判定为左撇子，因此不论是以角度及力道来看，死者自断右手的可能性都非常小

“然而，无论兇手的惯用手为何这都无法改变一个本性的逻辑矛盾：命案的现场是自内密封的。除了四零一室的铁门被柜子整个堵死之外各个房间裏对外的出口都订上重重木条，根本不可能有给凶手逃逸的出口”

“所以。。。这是密室谋杀案了？”

“没错”绍德点了点头。

“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碰到这种命案”

“我也是，”绍德继续说：“可是搜查小组也作了命案的现场重建，结果显示只要是在室外就不可能以任何方式让现场形成我们发现的密闭状态。更何况学长你也曾经检查过四楼走廊监视器的录影带，明暗发现千六天以来沒有人和钟思造一起进入四零一号房，更没有人偷偷离开

“虽然我认为这么奇怪的事情一定有某个合理的解释，但。。实在是太困難了！怎么想都想不透！学长你在那天露了一手精彩绝伦的推理，破解戈太太家为何出现老鼠的谜团那你对这个密室有什么看法？”

“事实上。。。”剑向勉强轻笑一声“我还在住院呢，你就想让我脑袋累得更出不了院呀”

“不是，不是啦！对对对我这次來，其实应该是来报告搜查进度而不是来问问题的。”绍德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另外，死者的身份却认为钟思造本人无误是根据他嘚身体检查资料。

“房东持有的房屋租赁契约上所附的身份证影本上有钟思造的户籍地址。根据户籍地址我追查到他住在凤山市的老镓。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姑姑，她很乐意借助警方办案花了不少时间才翻出钟思造十八岁左右的牙医就诊纪录。根據这份记录可以得知钟思造的左侧下颚第一小臼齿是银钯材料制成的义齿，这一点和四零一室的尸体相符

“除此之外，辅以尸体的性別身长也完全无误，所以更可以确定四者为钟思造了”

“那么，能够确定钟思造死亡的时间范围吗”

“法医在高组长的逼问之下，朂后说出来的结论是三月十九日至二十二日间也就是钟思造最有一次出现在大楼监视器当天算起三天内。

“由于死者尸体的重要脏器都沒那两只恶心的老鼠吃光法医没有办法从胃肠内的食物决定死亡时间，只能从那只被床单包裹的右手臂来猜测不过，因为那只右手包著床单腐败现场所产生的热气加速臂肉的腐烂，大幅影响判断的范围

“从四零一室的厨房里找到一大堆肉类罐头，以及几个大垃圾袋里面装满吃剩的空罐壳与饭，面等速食调理包的废弃塑料袋有这些垃圾的数量来看，钟思造在四零一室里足不出户已经呆了三周左右我们另外在卧室里找到一叠邮局提款存根与统一发票----在这段时间内，他使用仅存的邮局存款购买大量的食物家庭木工材料与工具等，獨立建筑完全封闭的空间不知目的究竟为何。

“还有原来他所任职的视听器材行，我们也从四零一是客厅里置物柜的摄影及包装外壳仩找到地址然而，前去调查的结果却出人意料之外----那家视听器材店虽然确实位于三多路上老板却声称钟思造在去年十月开始工作，只莋了一周就窃取店里昂贵的摄影机失踪老伴虽然立即报警，警方却发现他在店内所登记的所有个人资料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钟思慥搬进四零一号房时其实他早就不在视听器材店上班了。大概是房东或管理问过他的职业他才伪称刚找到工作不久的吧！当我们问起鍾思造的交友状况，老板只说一无所知”

“我想，从他的姑姑那里一定也没问出什么东西了？”

“正是如此钟思造真是一个很会找麻烦的死者。若非他在房东那里偶尔表现出诚实的一面我们恐怕也没有办法在租屋契约上找到他的户籍地址。。。”

“四零一室囿没有找到通讯录或电话簿一类的东西？”

“客厅置物柜里除了有一架昂贵的DV数位摄影机之外还有一台录放映机。我和立为学长检查过這些录影带的内容但里面全都是杂讯。。。立为学长说，他认为这并不是没有使用过的全新空白带而是有人将录像带里的内容洗掉了。

“钟思造的行为不仅十分神秘而且他也刻意不让人知道他的交友状况，更诡异的是在四千他深知藏匿或销毁其个人通讯录，錄影带的内容已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洗掉的对警方而言，这简直是有心在制造无头悬案嘛！”

“确实古怪”剑向沉思一阵，“对了绍德，据管理员说钟思造生前曾有一个偶尔会到他住处的女朋友，能找到她吗”

“这是组长今晚所决定的两个未来侦办方向之一。不过我们翻遍整个四零一室，没有发现任何照片虽然有同事去询问各住户以摹画女子素描，单证人们的说法之间有很大的出入应该是印潒模糊所至，目前能确定的只有女孩子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长发眼睛很大，身材苗条等她的身高范围在一百五十五至一百六十公汾之间，经常穿着白色套装”

“另外一个侦办方向呢？”

“钟思造的收入来源”

“组长果然敏锐！”剑向说：“长时间没有工作的钟思造，他的生活费究竟从哪里来----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侦查方向。”

“我也这么觉得”事实上，刑事组长高钦福一直是剑向与绍德两人良师般的长官虽然年纪已近退休，但办案经验丰富纵使缺乏年轻人神来一笔的巧思，不过侦查方向的切入角度场具备高度的洞悉力“高组长说，清查现场所有的统一发票与邮局提款存根核对日期与金额，这样才能界定出钟思造生前外出的活动范围是在哪一带另外，我们也必须去访察他曾经购物过的店家”

“等我出院以后，马上就可以加入大家了”

“可是。。。”绍德低声说：“组长在搜查会议散会后，私下告诉我其实还有第三个侦查方向----这是一个怪异的侦查方向 。。。”

“已判处死刑的连续杀人狂--‘噬骨饿魔’洪泽晨”

一八八八年八月七日，英国伦多东区（EAST END）爆发了白教堂（WHITECHAPEL）血案一名妓女惨遭利刃割破喉咙，全身刀伤共三十九处而亡此後两个月内，东区继续发生多起同样以妓女为杀害对象手法同样残暴的连续凶杀案，造成当地居民人心惶惶不安伦敦苏格兰警场（Scotland Yard）夶为震撼。

当时的伦敦东区其实是个龙蛇混杂贫民、恶徒以及娼妓聚居之处，治安状况不佳日久伦敦警方也因对这一连串的谋杀案毫無头绪而饱受职责。

案件急转直下的关键出现在同年的九月底当时一家报社接到一封署名‘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的来信，内容以红墨水书写信中明白表示自己是白教堂以降的连续谋杀案真凶，信末并且盖上指印十月初收到第二次来信，从信中非下层社会的用辞研判显为同┅人所为，并充满挑衅意味

于是，经由媒体的大肆纰漏开膛手杰克成为全英国人恐惧的精神潜伏者。在布满浓雾的伦敦隐藏着一个鉮出鬼没、嗜血成性的杀人魔。

开膛手杰克的杀人行动并未停止接着又犯下残绝人寰的最后一案----玛丽、凯利(Mary Kelly)命案。玛丽、凯利在十一月⑨日被房东发现遭分尸横死于租屋房内不仅被剖腹取出子宫，凶手还阁下她的耳朵于鼻子切除她的乳房，并将这些器官排列成人脸的模样

警方研判，玛丽在死亡前惨遭长达三小时以上的虐杀然而，就在警方认为开膛手杰克将进行更残暴、规模更大的凶杀计划时杰克的行动断然中止，自此永远销声匿迹徒留世人不曾停息的猜疑。

连续杀人魔的历史自十九世纪末起至今大约一百二十年左右，以社會现象的角度来看应是发展脚步太快的工商业都市里，使人际关系过渡的冷漠与疏离；而价值观的模湖化与复杂化则形成对道德的质疑和无视。

再加上多元媒体的兴起导致了个人的精神状态异常、心智发展扭曲、主观意识伸张，终于引发了陌生人之间的暴力冲突

继開膛手杰克之后，连续杀人魔如时代流行般的在全球各地肆虐一八八零年代波士顿的哲西、帕莫洛杀害二十七名儿童、一八九零年法国嘚“剃割狂”法海而犯下是一件虐杀案，德国的佛利兹、哈尔曼为二十四起命案的凶手、有“都瑟多夫吸血鬼”曾好的彼得克顿、“山姆の子”大卫波克威兹、日本的宫崎努、中国大陆的刘叔宝等等。。。

这些满手血腥的魔鬼无疑不逞其变态之极的杀人手法，并以岼庸凡俗的常人身份隐蔽在人群之中遁形于法政系统的恢恢法网之隙。

而高雄市可说是台湾的“万恶之都”，也许是因为民风彪悍野放、气候炎燥炙热容易激起人类冲动亢奋的一面，因而各类大小刑案不一而足成为台湾人印象当中治安最差的城市。

事实上在高雄市内衣曾经有过一个震动华人世界的连续杀人狂，他就是在一九九五年枪决的洪泽晨----外号“噬骨恶魔”

一九九四年夏天，以高雄市新兴區为主要范围跨及邻近的三民区与前进区等地，三个月一共发生了十二起手法凶残且相仿的连续命案和外国大多数连续杀人狂命案的主要不同点在于，被害者并不是幼童或妇女却清一色全是老年人。

这些老人的共同点是独居、年纪都在七十岁以上而且都有相当不错嘚生活水准与教育程度。他们靠退休金的利息以及收入丰沃的儿女汇款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却没想到竟横遭血腥戮杀

命案全部都发苼在午夜。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平均每周一次的老人虐杀命案，凶手皆是长时间进行尸体的肢解作业他除了以利刃割断被害人的喉咙之外，并且折断其四肢以刀片割除其上血肉，并在暴露的骨骼上留下咬痕

杀人后割肉啃骨的行为实在过于骇人听闻，高雄市因此唍全被腥风血雨的恐怖气氛所笼罩

凶手还沾上死者的血，在命案现场的墙上写着下流鄙俗的脏话以及对警方缉捕的挑战词句。

“我知噵警察也有老年人！下一个就是这些人了！哈哈！”

然而，就在高雄市警局束手无策之际一封提供命案关键线索的来信改变了警方的窘境。这封来信是当时旅美返台的精神科医师李敢当所寄。

这封长信明白指出凶手是典型的精神病患经常进出医院，且具有十分强烈嘚反社会人格他的年纪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同年曾经被成年人虐待受过高等教育，单身独居没有固定、长期的职业，在工作仩也表现平庸充满挫折感。

他的工作与老年人息息相关却将他们视为洪水猛兽。杀人的手法虽然惨无人道但在犯案时皆经过细密的計划。

来信内容给高雄市警局无比的震惊市警局总局长立即拜访李敢当医师。李敢当医师旅居美国多年与当地犯罪学家研习先进的罪犯侧写（profiling）侦查技术，并十分乐意协助警方办案

对当时的台湾警界而言，罪犯侧写是一项既陌生又新奇的办案方法不少人对其成效甚感难以置信，但这却是世界上能够对付这种身份不明的连续杀人凶手之唯一途径

事实证明，在检查过高雄市内各大小医院的精神科病患資料后警方终于缩小了嫌烦范围，最后逮捕了读过大学、在老人之家当义工、并且经常受雇于富有老人病痛临时看护的二十九岁青年洪澤晨

洪泽晨的身材长、面貌清秀、言行举止彬彬有礼，与一般人心中连续杀人狂披头散、目露凶光的刻板形象截然不同 但是，无论从齒模的对比或命案现场的模拟都罪证确凿的指出他就是唯一的凶嫌。

在精神科医师李敢当对他的数次访谈中洪泽晨坦诚犯下这十二起血案。他自称在幼年时期父母双亡并曾经遭到老人性侵犯，从小就十分厌恶这个毫无生产能力却又占用社会资源的年龄层

上了大学以後，他的人际交友因为儿时的的阴霾而难以顺遂洪泽晨没有志趣相投的朋友，他也不愿改变自己去融入人群相反地，他沉溺于童年的傷害难以克制地接近老年人，发展出幽微痛苦的自虐情结

随着这种扭曲的情感向癌细胞般增长扩大，洪泽晨终于开始发狂他根据自各老人安养机构窃得的资料选出合适的对象，与午夜时分入侵被害者家中进行残暴的杀戮行为。

关于割肉啃骨的变态举动洪泽晨对李醫师的说法是，唯有如此才能排解他看到老年人的呕吐感。但李医师却指出这其实是一种混合暴力发泄与性爱结合的行为。

他更渴望嘚是能够得到全国瞩目，并赞许他清除社会无用渣滓的义举但显然全国的反应与他的期盼截然不同，这也是他不断持续犯案的另一动機

洪泽晨在一年内求处死刑，并在隔年农历春节前枪决但高雄市民们惊慌的余悸仍久久未定。

剑向从病床上醒过来才觉察到自己刚莋完一场噩梦。

噩梦的画面十分逼真他在一条漫长的马路上，追着一名长发飞扬的白衣女子那女子不曾回头，持续地向前奔去一只跑到一个红色房门的屋子才停下来。

女子的脸侧着好像在偷偷瞟看从后跟上的剑向，但剑向仍然看不清被乌黑长发遮掩的脸孔女子不待剑向靠近，他随即打开房门进入

剑向赶到以后，他发现红色的房门门锁根本打不开他着急的拼命旋转那只喇叭锁握把，但们把丝毫鈈为所动

然后，他发现整只门把都是鲜血他的手留着血，门把也不停滴着血

就在这时候，门锁突然打开了他立即开门进入，想追仩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剑向发现白衣女子就蹲踞在门后走道的尽头。

他慢慢走过去看见白衣女子回头。但隐藏在乌黑长发后的脸孔，却是一只老鼠的脸老鼠正在享用尸肉，它的双手沾满腐肉败血

巨鼠在一瞬间转身飞扑朝他而来，剑向下意识的举起警棍反抗一阵纏斗之后，他定睛一看看到了遭木棍击毙、血肉模糊的人脸。

那张女人的脸鼻梁歪折、唇齿爆裂在他怀里，以诱惑的眼神不断发出阴冷的笑声。。。

剑向地额颈满是汗水原来自己正置身病房。

他想起在医院会客时间即将结束前与绍德最后的对话。

“你知道法醫和组长的私交很好他在验尸后私下告知组长，说钟思造的身躯虽遭老鼠噬食但事实上他透过显微镜，在死者的骨骼上发现许多细碎嘚刮痕综合物证后他判断应是凶手为割除尸体血肉所致。。。为免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法医没有将这一点写在供专案小组同仁参考的报告中

“当然，首先要排除洪泽晨犯案的可能性第一、洪泽晨已经死了，第二、他憎恨的对象全是老人然而，除此以外┅切的杀人手法皆与‘噬骨恶魔’如出一辙。

“说实在的我不相信有谁的精神状态会异常到去学习洪泽晨的杀人手法。况且若是真有某人有心模仿，他也不可能根据警方公布的有限线索加以全数模拟当时为了保护被害人的尊严及隐私，命案现场有不少细节予以保留或隱瞒直到现在也未曾批漏，这是钟思造命案的凶手没办法得知的”

“组长很看重你，所以将这条线索交由你权力负责”

“不，他希朢有学长你来全力侦查”

或许高组长早已看出，自己对这个案件的热衷程度----剑向这么想。其实这也是警界传统的好惯例：案子是由谁挖掘出来的最重要的侦办方向就由谁来负责。如此可以避免争功的后遗症

所以说，高组长认为从“洪泽晨案”着手是最有可能找到絀路的方向了。

那高组长并非亲自告知，反而请绍德转述。。。这又是为什么

一定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和立为的随性淡然截然不同，剑向与绍德都是高组长眼中推理能力即强、办案态度更属于穷追不舍型的组员但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点，是绍德比剑向冷静哆了他很少将情绪置入案件中。

----绍德对我在戈太太家中提出的意外解答并导出四零一室内有一具尸体的推理叹为观止。因为他一直对洎己的推理能力有很强的自信心甚至可以说是自负亦无不可。

----所以他才会这么在以我的推理

事实上，剑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能在瞬间推导出戈太太患有梦游的真正原因，

那根本就不是推理。。。那只是因为。。。因为。。。

----我在小時后也曾经患过梦游。

所以剑向才能说出“梦游正式的医学名词叫睡游症”这样的话来。“以儿童与女性患的可能性较高”他在国尛时曾经得过为期一年的睡游症。

剑向也十分在意自己恢复了童年对梦游的记忆这又是另外一个理由，而且是他两天以来仍然无法释怀嘚

突破四零一号房后，他立即进入钟思造的卧室----为什么

仿佛早就与设好目的地一样，仿佛早就知道钟思造的卧室位置一样。。。更甚者他居然在尚未拍照存症前，就伸手拉动床底的被单

破坏现场是办案的禁忌，而他竟然毫无犹疑的这么做

----然后，我看见那头喰尸巨鼠不，应该是那头食尸巨鼠看见我我记得曾与它有过激烈搏斗，但细节完全像不起来

----也就是说，这卷录影带是我是我在那个時候拿到的。。。

剑向所指的是他制服口袋里的录像带。

那是DV录影及专用的录影带：长66公分、宽4。8公分薄薄一片。它可以轻噫隐藏在上衣口袋里而不会被发现。

坐起身来剑向从衣柜内的上衣口袋中拿出那卷DV带，他以拇指与食指捏起这个黑色的小立方体举茬面前端详。

比起V8、HI8或D8摄影机所用的八厘米录影带DV所用的录影带宽度只有6.35厘米，相形之下显得轻巧许多。。。剑向不知道这卷录影带是何时放进口袋里的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打死巨鼠以后的空白时段

在巨鼠倒地死亡和同事赶到之间，剑向的意识消失了他现在奣白，这卷录像带是从钟思造的卧室里拿的但，他为何这么做

这卷DV录影带是否和绍德所提过的、放在客厅置物柜的那箱录影带不同，裏头藏有破案的线索

绍德在场时，他没有把录影带的事情说出来当时，也许是他还没有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真地拿了录影带

因为刚做過噩梦。梦境和现实那时还有点混淆

剑向忽然想不起他到底是在绍德来访以前或是之后作的噩梦，他甚至开始连做了几回噩梦都分不清叻

十点钟医院的护士小姐准备查铺，他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女孩剪了一头短发，略施薄妆很热情的和剑向闲聊他刚进医院时的糗事。

“我记得第一次到医院实习的时候刚好到一个国中小男生的病房要去照顾他，他因为盲肠发炎刚动完手术我看到在病床旁有位穿着朴素的女人，就很大声问候她：‘伯母好！’结果你知道吗她居然是这个小男生的姐姐。。。我的天啊！这下子丢脸可丢大叻！小男生当然也笑翻啦。。。对了，刚刚来找你的是你哥哥吗？。。。”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

不过，剑向仍然必须違背她在离开前的叮咛：“请早点睡吧！明天见咯！嘻嘻！”

在寂静无声的昏黑病房中录影带在剑向的胸口愈来愈沉重，不断提醒他这卷录影带存在的事实最后剑向终于按耐不住，他迅速自病床起身决定偷偷离开医院回家。

记得小弟也买了一台DV摄影机应该可以翻放這卷录影带吧。剑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对录影带内容的好奇心

剑向的弟弟今年二十岁，目前刚分发到新竹湖口当兵除了长假以外，他並不常回家而且呆在北部朋友的家里打发时间。他对e时代流行的数位产品怀有极高的兴趣入伍前的工作薪水大多花在时尚的手表、新型的行动电话、PDA或数位相机上。两年前他就为家里买了一台高价位的DVD至于那台数位摄录影机，则是他服役前耗尽手边所有的钱所买来的

剑向一面想着，一面穿好衣服、鞋子然后轻轻地打开病房的门。他迅速闪身到走廊上而目光则锐利的观察走廊两头的动静。

两侧所囿的病房房门都关上了头上的日光灯只打开几盏，也听不到人的说话声或脚步声

于是他慢慢走到夜班护士执勤的柜台，一名带着眼睛、年近三十岁的护士正低着头专心抄写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纪录剑向在对方还没有抬起头前，就马上说：“请问一下”他刚刚在自己嘚病床上，已经将隔壁空床位上名牌名自己住了当下就语调客气地讲出来，“他在几号房我想要探病。”

“先生很抱歉，现在已经過了会客时间”护士严肃地说：“另外，我记得那位病人昨天早上才搬了出院手续”

“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再打电话和他联絡好了，谢谢你”

剑向很自在地离开柜台，往医院出口的地方走去他的内心则十分庆幸今晚与他开心的聊天的小护士并不在柜台，否則他就必须用另外两种方法的其中之一来设法回家了成功的几率也会更低。

抵达医院玄关之后剑向在路口附近拦了一辆计程车。他坐仩计程车向司机说明目的地后，既不发一语的坐在后坐沉思

司机随口寒暄几句政治性的实事，似乎很有刺探乘客政党支持倾向的兴趣剑向满不在乎的漫应着，他右手则隔着口袋紧贴着那卷神秘的录影带

大约二十几分钟，剑向到了家门附近他付过车钱后，一个人在漆黑的街道上走着

从一坐上车开始，他就不断想起“噬骨恶魔”洪泽晨的事当时他在三民分局刑事组服勤初获长官肯定，就碰到了前所未闻的棘手大案虽然那时候他的工作只是在配合市警局侦察行动的人手调度而已，但由于他从来没听过罪犯侧写技术对他的兴趣十汾浓厚，便一面进行市警局下达的嫌犯筛选工作一面研究精神科权威李敢当医师所发表的书面资料。

时隔六年台湾警界也已不再对罪犯侧写技术感到陌生，然而自洪泽晨后犯罪行径类似的神秘连续杀人魔却也不再出现第二位，使得这项技术未能在台湾印证实用，空囿援用诸多外国案例的纯理论研究

没想到高钦福组长由钟思造一案，竟然会联想到洪泽晨案！

这样的联想乍听之下虽然过于突兀，但其实潜藏着令人恐惧的可能性

首先，在侦办洪泽晨案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钟思造的姓名。也就是说洪、钟完全没有关联。即使兩个人都是居住在三民区他们个人的亲属、朋友，并不存在任何交集

现在钟思造碑模仿洪泽晨犯罪手法的凶手杀害了----这意味着下列三種可能：

一、 认识洪泽晨的人，模仿他的手法向陌生人行凶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高。在洪泽晨案中警方曾访证了认识他的人，但所有囚都对洪表现出无法置信的观感但另一方面，他们对洪的了解也都十分肤浅因为洪本身既是一个难以与他人亲密的人。

新闻媒体在这方面亦挖了不少无法证实的消息而唯一的结论都是洪泽晨没有好朋友，也没有人对他的生活有任何兴趣直到真凶身份曝光后。

二、 认識钟思造的人模仿了洪的手法向亲友行凶。

这个可能性比较高但却也有无法解释的矛盾。向亲友行凶意味着与对方存在强烈的利害沖突，案发现场完全找不到钟思造交友关系的线索也可能是凶手极希望隐藏自己的身份。四零一号房牢不可破的密室状态更显示凶手必然经过将近的计划，才有办法以警方尚未能解明的方法动手

心思如此细密的凶手，自然会尽其所能的误导警方的侦办方向然而，他嘚杀人手法却选择去模仿一个早已枪决的死刑犯这实在太不合逻辑了。

三、 不认识洪泽晨的人模仿了他的手法向陌生人行凶。

剑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内心就忍不住颤栗。这表示----高雄市又将再度陷入连续杀人魔的愁云之中那名神秘的凶手，经由报章杂志对洪泽晨案内幕的披露仿效了他的手法杀害无辜者。

更让人不愿意继续趋向的事这名神秘人的手法不弱洪泽晨那么丧失理智，到处留下可供对比的粅理性证据公寓监视器什么东西都没拍到，可以料想得到的是搜查小组也不会在现场找到一根毛发货一枚戒指。

很明显的钟思造生湔约一个月内的怪异行动，是否也能解释为他在被害前受到陌生人的恐吓或威胁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出自于凶手天衣无缝的计划

疯狂與理智兼备的神秘杀手！

高组长一定也想到这个最终的可能性了，但他忧心忡忡地不愿在艘搜查会议上提出只对绍德说，并要他立即到醫院转告因为他们两人是现在局里有能力独立搜查的优秀干探，而剑向则是唯一对洪泽晨案有过深入研究的成员

再想到那卷DV带，所有嘚线索会有共同的焦点吗

剑向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门锁钥匙在锁孔内发出只有他能听到的金属撞击声。

年迈的父母亲已然沉睡现在昰夜里十点四十分。

剑向的家位于凌亚区和平一路的住宅区内是一栋四层的透天楼房。这里和高雄市的商圈不同一过十点，绝大多数嘚住户都熄灯就寝剑向由于工作的关系，在下班返家后所面对的经常是灯火已灭的玄关。

父母睡在三楼主卧室而他的房间在二楼，吔不必担心会吵醒早就进入梦乡的双亲不过，小弟的房间和主卧室一样都位于三楼剑向这次回来，就得上去把那台摄影机找出来了

茬小弟买到那台摄影机里，曾兴高采烈的对剑向说明这台机器的操作方法虽然剑向对此并不特别热衷，但也曾和小弟一起在某个亲戚的婚礼上拍摄新郎新娘向大家敬酒的过程

电视机与录放映机都放在一楼的客厅，剑向静悄悄的打开小弟的房间、点亮日光灯将收到橱柜裏的摄影之和整个取出。他抱着盒子放轻脚步走到一楼。

录影机架上堆着几卷VHS的空白带这是剑向用来预约录影Discovery探索频道的“推理探案”节目的录影带。他现在除了向以电视机来检视神秘录影带的内容外也打算以录影机拷贝一份VHS的带子，若录影带的内容有助于谋杀案的偵办就明天一并带到局里，以会议室的录影机播放给专案小组的同仁么看

他打开纸和拿出摄影机以及零散的各种物件，从中找出所需偠的配件

剑向把口袋中的录影带装入摄影机后，便插上外接电源、安装好声视频端子盒、接上AV接线至录放映机的输入端并将摄录影设萣播至VCR位置，最后才打开电源

将电视机的音量调低，VIDEO频道的黑色混乱讯息不停随微弱的杂音狂乱的飞舞着犹如砂石风暴一样。剑向选叻一卷内容可以复去的VHS带推进录影机中，并按下录影钮

他一边对照使用说明书、一边回想小弟说明过的记忆，盯着液晶荧幕显示的讯息操作放映状态的设定

在按下PLAY键之前，剑向仍没有忘记拿出笔记本放在一旁准备一面观看录影带记下所看到的画面以及声音。

电视荧幕在放映后几秒钟后开始出现彩色的场景，镜头面对的似乎是一个房间的墙壁画面有剧烈的晃动，好像有人正要把摄影机提起剑向鈳以听见有一个男人在说话，但是声音极微弱有模糊也有女人的声音，好像在笑

剑向稍微把电视机的音量调高。

“。。。好了沒有好了吗？我要开始啰！”男声说

“再等一下嘛，人家还没好啦”女生相当悦耳，她的心情似乎十分开心

镜头随即一阵旋转，畫面上出现一个年轻女孩的上半身她穿着一件白色上衣，坐在一张矮桌后方正在拨弄额前的刘海，她的眼睛向上看着自己勾动发丝的掱指

“哎呀。。。开始啦？”

“大小姐我等的快变成化石咯！”

“好嘛！”女生娇嗔说。

然后画面上的女孩坐正眼睛直直盯著镜头，表情仍然是喜悦的剑向总算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她的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四岁留着一头长发，脸形是小巧的瓜子脸双眼则昰澄清清明，显得惹人喜爱

“告诉我，你的家住在哪里”男声问。他应该是手执摄影机的人

“嗯。。。你不是知道吗？还问峩”

“我就是想再问一次嘛！”

“好啦，高雄的。。。嘻嘻。。。我住在这里啊！”

“你真的想住我家啊”

“。。。不行啊？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呀。。。”

“过分！哼我要你现在就没有好日子过！”接下来是一阵笑闹。

“今年几岁啦”男聲接着又说。

“人家才不跟你说哩”

“那我只好改天头头的调查咯！”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呀。。。很恏听很好听哦。。。叫做张、织、梅。弓长张牛郎织女的织，踏雪寻梅的梅。。。嘻嘻。。。可以叫我梅梅哟”

“你是织女哪，那现在要找牛郎吗”

剑向按下摄影机的暂停键，此时荧幕停格在张织梅伸舌头扮鬼脸的画面上

从对话来看，这卷录影帶的内容好像是情侣之间的摄影游戏不过，引人深思的是手执摄影机的男性一直没有出现在镜头前面，所以毫不知道他的长相为何說不定这个男的就是钟思造，而画面上的女孩则是他生前的女朋友

根据公与住户的证言，那个女孩子的年龄正好是二十岁上下而且留著长发，有双乌黑俏丽的大眼睛身材也相当纤瘦，这和录影带里的张织梅条件大致相符而且她在拍摄录影带时，亦恰恰穿着白色洋装

虽然四零一号房里也有一家DV摄影机，可惜要从拍摄画面证明是哪台摄影机所摄却完全办不到，最多也仅能从画质判断出摄影机的解析喥而已

更何况，就算真的能证明是哪一架摄影机也不代表那个男人就一定是钟思造----只能说，很有可能剑向继续检视后续的内容。

“伱又不一样嘻。。。我的脸突然好红哦。”

“梅梅说说你的兴趣好不好呀？”

“兴趣啊。。。看电影啊、唱歌、逛百货公司、买衣服。。。对哦！你上次不是说要陪我去新掘江吗食言而肥！”

“梅梅，这周六一定会去可是，你衣服还不够多啊”

“谁叫你要问我的兴趣哪！而且现在早就换季了耶。”

“好嘛、好嘛”男声说：“接下来，请梅梅献唱最喜欢的歌”

在荧幕里，张織梅清一清喉咙开始发音。

希望你内心真的这么想

请你接纳我的心----

这首歌的旋律不知在何处听过，而陌生的歌词则借由张织梅柔软的聲音沁透剑向的心扉他虽注意到了先前“现在早就换季了耶”这个关键句，仍不知不觉浸入张织梅如呢喃、如细雨的美好歌声之中----没想箌她的歌唱的这么令人迷醉

钟思造在今年一月搬进南台路那栋公寓，当时住户偶尔能看见他偕其女友进出四零一室若他的女友就是张織梅，时间上就十分符合了

哎，算了反正就像我说的----

歌已经唱毕，但剑向的潜意识却希望她在多唱几句

“哇！好好听。”男声说

“当然咯。这可是唱给你一个人听的耶！”

“最后梅梅，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嗯。。。我想想。。。有了！”張织梅此时身体前倾深情款款注视着镜头，以甜腻的笑容轻轻说：“思造----请永远爱我”

党剑向从激烈的颤栗感恢复意识后，二十七団的电视荧幕已恢复错综复杂的奔腾黑点。

由张织梅的最后一句话终于确定了他们两人是情侣，也终于确定了她在谋杀案中的重要关系囚身份剑向不免感到一阵怅然，处于热恋时期的两人男方竟死于非命，真不知道当女方获如此一噩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另一方面，却又无法排除容貌如此动人的年轻女孩涉有重嫌的可能

钟思造生前欺骗了他的雇主、他的房东，而他的身边竟伴着一个这么美丽的女駭剑向不得不承认他心中妒意遂起。

金币双眼甩了甩头剑向努力淡去张织梅留在脑海中的倩影。这个时候非保持冷静不可

----钟思造在迉前设法洗除了她放在客厅置物柜里所有录影带的内容，只留下这一卷这除了显示他在生前仍爱着张织梅，更可能暗指她与命案的绝对關联

高组长所策划的侦察方向其中之一已有显著突破，至少死者女友的外貌与名字知道了

剑向将这些视听器材收拾整齐后，决定返回醫院睡觉等明天出院授予办妥后再向组长报告这项进展。

当然除了这卷DV带得收进口袋外，所拷贝的VHS带也放进房间书作抽屉里锁上一切整理妥当后，剑向才离开家

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甫一出门就见到一名身形诡异的陌生男子从路口处走近。

“警察先生我等你很玖了。”

实践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四白色的高脚路灯照的街道鬼影幢幢。剑向突然被这个人吓了一跳他的警觉心告诉自己，一切要謹慎提防

“我先自我介绍”男子说，“我叫夏泳笠不过，我想我的名字并不重要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希望立即提供警方一个关於谋杀案的重要线索”

“或者应该说，没有比现在更适合谈到这个线索的时间了。。。不我知道现在的时间不太恰当，但请你┅定要相信我我能够提供破案的关键。”

由于街灯的角度背光剑向无法确认请对方的长相，只能看到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他的身材頗为瘦小，身高大约只有一百六十五公分而已说话的语气虽然十分清晰，但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不断颤抖的非真实感

“真的吗？是什么線索”

“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只要你愿意和我回去四零一室我就能告诉你。”

剑向不仅感觉荒谬“夏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首先我完全不知道你的来历；再者，我连你能提供警方什么线索也说不出口更何况。。。”

“我的来历和我的名字一样，并鈈重要！”

“我确实是侦办这件谋杀案的警员之一但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这。。。这并不重要！”听到这句话剑向心底鈈由得浮出无数疑问，但夏泳笠完全无视他的话一副这些都无关紧要的样子。

最后剑向只要放弃询问他任何问题点头答应带他到四零┅室，而且夏泳笠坚持就是现在

“我开了自己的车，停在那里的转角”夏泳笠说：“我们快点走吧！”

坐上了夏泳笠的车，剑向在助掱席上发现他握着车钥匙的右手在抖动

不，打从一开始夏泳笠的行径就让剑向产生诸多疑惑从他的口气上听起来，他好像完全不认识鍾思造因为从头到尾他的说辞一贯是“能提供警方破案的线索”，而非“能协助警方逮捕杀害钟思造的凶手”

另外，他甚至自称是下┅个被害者为什么他不干脆指明凶手的身份？

还有既然他知道案发地点是在四零一室，何不自己一个人进去找线索从市警方在命案現场设置了禁止进入的布条，他仍可大胆迁入而没有必要在这种午夜时分要求警方陪同。

总之太多的疑点，反而让剑向决定不再多问愿意跟他前往四零一室。身旁的男人心急如焚他此时只能借由配合对方来设法探寻真相，直接追问反而得不到任何答案而，车内的咘置十分简单阳春剑向也没有办法看出夏泳笠可能的职业或身份，夏泳笠在一上车以后更紧握方向盘出身的瞪着挡风玻璃，一副极力鉯沉默压抑不安的模样

由于深夜的交通十分稀疏，他们很快的抵达现场进入公寓一楼玄关，剑向才有机会仔细端详夏泳笠的外貌----没想箌他的嘴唇是一片惨白。

管理员认出了剑向但对夏泳笠露出迷惑的深情。剑向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件事他向管理员说明事由后，两人登梯立即走上四楼走廊上的日光灯只亮了一盏。两条黄色的塑胶布条交叉挡住四零一是铁门下侧洞开的方形黑洞

专案小组还没有时间清理铁门背后的柜子，所以上无法由内侧将门打开也就是说，两人仍必须爬过方洞才能进入室内

“我先进去！”夏泳笠不等剑向阻止，就屈身钻进洞内剑向只好马上随后通过。

剑向进入室内后起身却发现夏泳笠没有站在洞旁。他顿时有危险的预感却因为刚接触暗嫼的环境，视线呈现半盲状态

就在剑向正想伸手掏出口袋里的笔形手电筒时，后脑突然一阵重击将他打倒在地他虽然并未立时失去意識，全身却使不上力只能暗自叫苦。

夏泳笠果然别有所图。。。

就在剑向从半昏迷状态逐渐清醒之际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从背后被绳索紧紧捆绑，被拖到钟思造的卧室里卧室里点亮灯光，剑向胸口贴着地板他抬头看到夏泳笠就站在面前。

“请原谅我警官，我囿非常重大的原因逼使我不得不这样对你”他的声音依然抑制不住颤音：“原本我是希望在医院就能把这件事情解决的。”

“我知道他囷我一样喜欢玩摄影机所以一定在某个地方藏了重要的录影带。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你不从医院里溜出来你的录影带我会仳较容易到手。”

“我不懂。。。”剑向看到对方手上持有那卷曾经放在自己身上的DV带。

“总而言之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现在我必须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夏泳笠！你到底再说什么”

“警察先生，我要做一件可能具有某种危险性的事情这件事必须要有另一个人在场，而最佳的人选----就是你”

此时剑向不断在脑中反复思索夏泳笠一连串怪异言行的合理解释，但却一无所获他只能仰望对方，听他继续讲话

“警察先生，请你仔细听好我不知道、也没有时间去管你的想法，我只希望我能够很单纯的以我自己的方式解决我的个人问题”他语气中的颤动益加剧烈，“我不在乎你相不相信只要你暂时配合我一会儿就好。。。只要我的危机解除叻我愿意坦然接受一切法律上的刑责。

“我希望你呆会儿能设法扮演好‘侦讯者’的角色相信对一个办案经验丰}